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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有泉 全第20部分阅读

      重生农女有泉 全 作者:肉色屋

    在听到毛美元讲出这些话,李小小终于在这个卑鄙小人面前有了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你也知道来求我买你的商标了?不是威胁了?不去讲要告我了?等到山穷水尽了想要再来求我可就晚了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觉悟跟张仲坚结算费用的时候,李小小拿了几块腊肉和一些猪血丸子和一些蔬果装了一筐子去给他,张仲坚看到那一篮子东西顿时手足无措:“唉唉唉我说你这个小妹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讽刺我吗?”

    “这话怎么讲?我这可都是好东西,外面买不到的”李小小指了指筐里的土产,这腊肉和猪血丸子都是自己家杀猪做的,蔬果也是自己的李小小农家菜,怎么能是打脸呢?

    “我没有成家,连女朋友都没有,从来不开火的,你送我这些东西,这不是讽刺我没有女朋友吗?我是不是该为了你送的这些,专门去找个女朋友来家给我做饭呀?”张仲坚哭笑不得地解释。虽然这律师事务所是张仲坚跟几个律师朋友合伙办的,可其他人有其他人的生活,他是一个人过的,每天东一顿西一顿的,自己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时间开火。

    “这样啊?”李小小倒是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只觉得自己送的是好东西,想必这位张律师会很喜欢,谁知道他竟然不开火?

    想了想李小小才转过脑筋来,“嗨”地一笑:“得了我反正是送给你了,你要为了这菜找了个女朋友那你该感谢我才是,如果找不到女朋友的话,你把这菜送给关系好的朋友也行这可是好东西呢,一般人我不给的一般人你也别送,别浪费了好东西”

    “就是因为不想送出去,这才为难呢要不你做给我吃?”张仲坚双手一摊,开玩笑道。

    “我做饭不好吃,你要是真想尝尝这菜的味道,回头我让我爸做了,给你拿过来?”李小小却认了真,想了想给张仲坚提了个建议。

    “啊?”李小小这话让张仲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小小,清亮的双眼中是满满的真诚,白里透红的苹果脸让人想要轻轻咬一口……张仲坚有一瞬间的失神:虽然讲话行事不像个小女孩儿,可人家毕竟才十七岁呢……如果现在自己追她,算不算勾引未成年少女?会不会把她吓跑了?

    “啊什么?你想不想吃?要是想吃,我让我爸做了给你吃,我爸的手艺很好的。”李小小伸手在张仲坚面前晃了晃,再次问。

    “好哇”张仲坚回过神来,决定暂时将自己放在李小小朋友的位子上,满脸欣喜地点头,“我常常吃不好饭,如果偶尔能吃上一顿家里做的农家饭,还是用李小小农家菜做的,也算是打牙祭了”

    “那行,这些东西我就先拿走,回头做好了我打你电话告诉你。”李小小有张仲坚的手机号码,说完了搬起筐子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将个站在门口目送的张仲坚看得苦笑不已:这还真是个特别的小姑娘啊送出手的东西她直接就搬回去了,偏偏还这么真诚这么利落的。

    回到家李小小将今天拿去卖的豆腐都卖完了的事情讲了,又将开庭审判完毕的事情讲了,顿时几个叔伯和自己一家子人都高兴得连连说好豆腐李小小直接定了市场上零售价的两倍,水豆腐一块钱一块干豆腐也是一块钱一块这个价钱当然不是凭空定的,是一家子吃过了辣椒炒干豆腐和香煎水豆腐以后定出来的浓郁的豆香味和爽滑q弹的口感,让一家子都认可了李小小的定价策略。

    第一天送菜,龚奶奶和秦阿姨他们那里李小小没收豆腐钱,直接每家送了两块水豆腐和四块干豆腐,都分别够炒一个菜的,就当是前期广告费了。

    胡金元那里李小小头天晚上打了电话讲了自家做豆腐的事情,胡金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他女朋友为难李小小的事情觉得有些歉意还是怎么的,连李小小说要送来给先尝尝都拒绝了,直接就让李小小供货酒楼这东西要的多啊水豆腐要了三板,干豆腐要了一百块。胡金元的原话是这样讲的:“水豆腐放不得,先少要点儿看看顾客接受的程度,干豆腐可以多要点儿,我回头再让点餐的经理推荐一下,只要东西味道好,应该就没问题。”

    放在铺面的豆腐原来担心卖不完,结果真正舍得花高价买菜的这些老顾客们,根本就不在乎李小小高出来的这点价钱,拿起一块仔细闻了闻豆味,再放一点儿在嘴里尝尝,直接就给钱买豆腐了。

    将今天送菜卖菜的一些小插曲讲给了期待着的大伯和二叔三叔听,听得几个叔伯都高兴得很。李小小当着几个叔伯的面拿出了账本一笔一笔记起来,嘴里解释道:“明天送过去的豆腐,那两家我就不会再白送了,今天卖出钱的这部分一共是两百三十五块钱。按照一斤豆子出十块豆腐的比率,算上白送的豆腐,再除掉豆子钱,今天的毛利是一百七十五块钱,按照四家均分的话,一家挣了四十多块钱。”

    几个叔伯纷纷在心里盘算着,一时都不讲话,李小小在一旁笑:“明天的订货肯定不会少了。到时候赚得更多,你们一天每个人挣六七十块钱应该是有的”

    大伯已经盘算完了,抬起头来看向那两个兄弟:“走吧去磨豆子去,这下磨豆子不觉得苦了吧?”

    二叔三叔纷纷起身,嘴里已经笑开了:“那是那是走走走做事去”

    大伯大约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想领着几个兄弟一起做事的举动,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自己五十几岁了,体力大不如前,老2和老三都比他年轻,这两天的事情都是两个老弟出力的多,自己不过是指挥居多,若要他完全自己一手一脚来做,肯定连现在产量的四分之一都做不出来。按李小小的算法,以后一天竟然能赚到六七十块钱这可是不亚于挖煤的收入这样下来,就算不酿酒,几兄弟赚的钱也能养家糊口了二叔和三叔当然更高兴,第二天一早三个伯娘婶娘也都借着送菜和鸡鸭蛋的当口上来了,大约是自家男人回去后将情况讲了,她们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喜悦,也不用自家男人挑担子上来,都主动挑了担子上来瞧个究竟。

    看到了账本上实实在在的数字,几个伯娘婶娘自然都高兴,乐滋滋地下去了。

    到了下午,李小小刚回到家,就发现屋里头来了人,却不是来送第二天要卖的蔬菜和鸡蛋的,是新当选的村长忠信叔来了。

    李贵旺在农场那边忙乎,刘春梅领着人在检查鸡鸭蛋装箱。只有爷爷陪着忠信叔在讲话,一见李小小回来,忠信叔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小妹子回来了呀?你这个农场办得好啊几个每天打牌的婆娘现在连牌都不打了,天天去帮你挖地去了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忠信叔一脸的笑容,李小小自然也是笑着回应:“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农场能好,在村里找人做事不必管住宿,我也方便不是?”

    “你不晓得哇,自从你讲要收鸡鸭猪牛粪做沤肥,村上干净了不少哇那个静玉老娘这段时间天天背着个篓子满村子捡牛粪,我看她这段时间牛粪都捡了不少了她也挣个钱,路上也干净了”忠信叔讲起李小小的好来,眼角眉梢都是笑。

    李小小心中暗自纳罕:忠信叔从来都不是喜欢闲逛的人,他这是做什么来了?看爷爷时,爷爷却神色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李小小就有些奇怪,同时心中也有些不舒服:新上任的村长,能将自己脾气一向很好的爷爷讲得不高兴,必定是有什么让爷爷生气的。

    于是李小小也就不陪着他绕圈子,径直问:“忠信叔刚当村长,想必有不少事情要忙,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个,今天过来还真是有件事想和你爸商量一下,刚才和老书记聊了聊,老书记讲你们屋里的钱都是你管着,倒是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当家了”忠信叔笑嘻嘻地从腋窝下夹着的皮包中掏出了一个本子,“是这样的,我们村的路呀,这些年都压坏了,我呢,是想让村民们集资,把这个路修一修,所以今天过来,想让你们也一起集资修路。”

    “哦?”李小小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忠信叔还有这份心思,对于村民来讲,这确实也算是一桩好事。当然,对于刚当上村长的忠信叔来讲,也算是一桩政绩。

    李小小这才明白了过来,乐呵呵地点头:“该我们出的,我们肯定出。不知道我们该出多少?”

    088如意算盘

    忠信叔还没讲话,爷爷突然“哼”了一声:“你和小妹子自己讲,我先去地里忙去了”

    李小小诧异地看着爷爷离开,回头再看忠信叔时,见他脸上有些尴尬:“是这样的小妹子,你呢,租了村上的荒山,又得了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你这卖菜的生意又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我的意思呢,这个集资,你比村民们多出一些行不行?”

    “不是不行,是要看你到底要我多出多少?你告诉我数字嘛,我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嘛?”李小小笑着接过话,却没有一口应承,这种没有具体数字的承诺,李小小只要脑壳没有让门夹坏了,就不会轻易做。

    忠信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才将数字讲出口:“你看你们屋里出五千块钱行不行?”

    这下不是忠信叔咳嗽了,李小小刚端起水杯,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呛住了,顿时咳得惊天动地忠信叔傻了眼,也不知道李小小是故意咳成这样给他看,还是真的被他吓住了。等李小小平复了一下,这才接着讲:“你屋里也是有车子的,每天这样来回跑,也是要时间的,要是路修好了,你跑的时间也能节约一些,车上的菜也能少颠簸些,对你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小小理顺了气,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你讲的这些我都明白,先不讲这五千块钱我能不能出的问题,在我答复你之前,我想要知道几点:第一就是村里这些开小煤窑的每家出多少钱?第二就是普通的村民一家出多少钱?还有一个就是村里有没有预算?这条路修好到底需要多少钱?是准备还弄砂石路呢?还是柏油路呢?还是水泥路?”

    忠信叔第一次看到李小小这幅严肃认真的模样,平常无论什么时候在路上碰到,李小小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讲话的样子,尽管村里许多人都知道李小小家跟何勤梅不对付,但也都知道何勤梅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都以为是何勤梅欺负人家李小小一家子,现在忠信叔终于明白:李小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至少不是个由得人搓圆捏扁的“这个……我只是讲你这个摊子铺的大,又有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多出一点应该没问题……”忠信叔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想讲。

    李小小没有接话,只是这么看着他,看得忠信叔额头见汗,最后发现自己似乎是隐瞒不住,这才讲了实话,“这个村里的预算呢,是修水泥路,就从村子口修到龙江煤矿。龙江煤矿是国有煤矿,那边的路就由他们煤矿来修了。中间也要经过你那个农场的旁边的。”

    见李小小还是不答话,忠信叔发现自己要是不讲清楚,只怕这话是讲不下去了,只好接着讲了个清楚明白:“那几家小煤矿呢,每家出五万,村民嘛,每户出五百,我是考虑呢,也不必让你跟那小煤矿出一样多的钱,你就取个中间数,你出五千吧?你觉得行不行?”

    李小小突然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小煤矿要出那么多钱呢?”

    “这个你还不晓得啊?这村里的砂石路就是小煤矿拉煤的车压坏的嘛,所以他们多出一点也正常本来路修好了受利最多的也还是那些小煤窑嘛”忠信叔解释着,随后发现似乎漏了一句,又补充道,“当然,你们屋里头受利也不少。”

    李小小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顿了顿这才开口:“忠信叔,我这样讲吧,村里修路,我支持,你讲我比村民们受利得多,我也同意,但是你让我掏五千,我不干。”

    忠信叔眼睛睁大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讲的道理你都同意了,为什么你不愿意掏这五千块钱呢?”

    “我们先把话讲明白不是你讲的我都同意,我只是同意我刚才讲的那两点,现在我来讲为什么我不同意出五千块钱。”李小小神色严肃认真,讲得一板一眼,没有高声大气,没有脸红脖子粗。

    既然是讲理嘛,咱们就是要心平气和的讲道理:“路不是我这小货车压得坏的对吧?你刚才也讲了,是小煤窑那些拉煤的车压坏的一辆车连煤带车三十吨往上,那煤车爬坡时,发动机响起来比牛吼还热闹。这一点你放到哪一家去问都是肯定的。”

    “你讲了好几遍我得了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我听这意思似乎这专项扶持资金得了就应该拿出来一部分给村里修路。可你要晓得,这专项扶持资金不是市政府用来给村里修路的既然是专项,那就是专款专用,要用在农场建设上的要是你对这一点有疑问,你可以去问问市政府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忠信叔有些气恼:“你莫拿市政府来压我,我晓得你是有后台的,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你的经济条件比别的村民好,你多出一点有什么关系呢?”随着讲话的语气越来越重,忠信叔的脸挣红了,真正的脸红脖子粗。

    “据我所知,忠信叔在德源煤矿也占了一些股份吧?这次除了德源煤矿出的那一份钱,不知道作为新任村长,你准备出多少钱?”李小小一笑,语气倒是和缓了下来,压根就不打算跟这位新任村长吵架,竟是满脸笑容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我……我除了出煤矿该出的那份钱,我还自己出一千块钱嘛。”忠信叔彻底没了脾气,随着李小小语气的和缓,他竟然也随之渐渐平复了心境,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竟然已经完全被李小小掌控了。

    “咱们也不多讲,你既然出一千块钱,我也不按一般村民们的份子出,毕竟我有一台小货车嘛,也是要在路上跑的嘛你看我出八百块钱怎么样?”李小小笑得越发的甜起来:她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钱在自己兜里,他忠信叔想要让自己掏出来,就要有这个能把自己讲服气的本事只要是讲不过这个道理去,他可以要求,自己就可以拒绝。尽管他是村长,凡事也不是他讲了就算数的这毕竟是村里,不是他们家里。

    “八百?”忠信叔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完全偏离了来之前的目的了虽然这位新任的村长知道让李贵旺家掏五千块钱的可能性不大,可他心理预期至少也是三千块钱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成了八百块钱了?而且按照她李小小这个讲法,八百块钱还是很给面子了?

    “对,八百块钱。而且我要把话讲在前头:如果是确定了修路,村民们都同意了,大家一起交钱的时候我才交,我不会提前交钱的。如果有村民不愿意掏钱,这件事最终做不成,我也不会交钱。这种事情怎么讲呢,一个带动一个吧你是村长你带头,等预算定下来了,合同签下来了,你先把你的和德源煤矿以及那些小煤窑的钱都收了,再来收我的,我肯定交。”李小小笑嘻嘻的模样看得忠信叔突然一阵发冷:这是什么样的妹伢子?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这么狡猾?

    忠信叔终于明白为什么李贵旺家的钱都归李小小管了:这就是一只铁公鸡不对,就是一只铁母鸡啊几十万都到手了,她还能这么抠门知道今天得不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忠信叔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丢下一句:“你这个小妹子,硬是一毛不拔啊”就灰溜溜地走了。

    李小小站在院门口十分热情地高声告别:“一路走好啊村长”

    忠信叔只觉得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我还没死呢,怎么讲话的这是?一路走好?

    有心要讲李小小讲话没规矩,可转念一想,眼下自己就在大路上站着,自己一个好几十岁的汉子,又是村长,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一个十七岁的妹伢子计较这口头的话,刘忠信顿了顿脚步,终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堂屋里传出一阵闷笑,李小小进屋看时,却是自家老妈和一个帮忙装蛋的婆娘笑得前俯后仰的,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李小小有些惊奇地问。

    “你这个小妹子呀真的是嘴巴比镰刀还利索你不晓得你回来以前,这刘村长缠了你爷爷好久哦硬是要你们屋里掏五千块钱修路哦,你爷爷那个嘴巴又没得你厉害咯,让他讲得讲不出话来,又不肯答应,这来来回回地绕啊结果你一回来,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这么走了”帮忙的婆娘叫秋玉伯娘,是村里一个远房的亲戚,看刘春梅笑得欢,就在一旁解释着原委。

    刘春梅终于止住了笑:“他中间看你爷爷不松口,就想来缠着我让我松口,我哪里有那个功夫啊?又让他找你爷爷去了。这个新村长倒是蛮会想咧,让全村人掏钱,成全他的好事我看他比刘秉玉还要会想。刘秉玉这几年倒是没有这份脑水。”

    089史上最好的酒(三更)

    李小小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几年忠信叔不吭不哈的,在村里也是个见人就笑的主儿,没想到这刚一上来,就整出这样的动静,如果这路修好了,估计过两年的连任希望就很大了。只是让别人掏钱成全他的功绩,怎么看都有些过分了。他刘忠信如果真心是为村民着想,根本都不必去指望村民们掏钱,直接让几家小煤窑掏钱就行了。

    作为村长,看着村里的房子因为土地沉降被扯烂,他完全有理由开会要求停止小煤窑的运营。手里有了这个权力不用。却将主意打到这些苦哈哈的村民头上来,原因之一不过是因为刘忠信自己在德源煤矿有一些股份。这样的做事方式在李小小看来是比较过分的。

    今天到自己家来,张口就让李小小一家子出五千,李小小给挡了回去,老妈这样的高兴,讲出刘忠信会想这样的话李小小也能理解:自家老妈就是普通村民中的一员,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有些摆在面上的东西却是所有村民都看得出来的。没有谁是傻子。

    李玉柱的摩托车拉着东西冒着黑烟进了李小小的院子,一进门就喊:“快来个人搭把手,我这一路扶着东西又开车,差点没钻煤炭车轮子底下去”

    二叔三叔闻言赶忙出来帮手,却是用来改造石磨用的。又是木棍又是铁棍的,还有发动机什么的,也亏得李玉柱这一路从城里帮忙拉回来。李小小看到这样的情况,嘴里埋怨了一句:“你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我直接去拉就行了,你这摩托车拉着这么多东西也太危险了,要真的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弄?”

    在一家子的关注下,李玉柱爬高踩低地忙活,将这个齿轮对准那个齿轮,齿轮中间安上方木轴,木轴又连着上面的一个转盘,转盘再连着石磨的柄,把个外行的李小小看得眼花缭乱。看着李玉柱专注地忙碌,李小小想起某个地方见过的一句话:认真的人最美丽。尽管一向对李玉柱没有好感,可眼下见他这样认真忙碌,却有一种让人惊艳的感觉。在天黑没多久后,这东西竟然弄好了“装好了”随着最后一个螺丝拧紧,李玉柱高兴地喊了一嗓子看着这些上上下下的木棍和齿轮,李小小将信将疑地问:“这就可以了?”

    李玉柱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起身,双手叉腰感叹似的说一句:“装好了。”

    墙上钉了一个电闸,专门用来控制发动机,发动机也放在靠近灶台的墙角,垫了足足一米高的一个架子。石磨被直接架在了灶台的大锅子上,上面一个圆盘上,一根铁棍直接穿过了石磨的把柄,控制着石磨。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叔先是将石磨的眼填满了泡好的黄豆和清水,然后远远躲开了去,李玉柱扶上电闸,只听发动机轰隆作响,随后齿轮转动着,石磨就开始被带动着旋转起来。泡好的黄豆和清水就一起从石磨眼里往下去,随后||乳|白淡黄的豆浆就从石磨的四周流了出来“好”围观的人很多,有帮忙的婆娘,也有来送完了菜以后看热闹的村民,见这东西竟然做成了,一个村民高声叫了一声好,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二叔和三叔最高兴,不用人工推磨了,只管往石磨眼里加水加豆子就成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多出一个人手来,酒也快要发酵好了,是要准备酿酒了,原来还讲这酿酒要占用时间,只怕豆腐的产量要受影响,现在却是不会了。

    将李玉柱从豆腐坊中让出来,李小小把工钱和剩下的一部分材料钱一起给了李玉柱,诚心诚意地感谢了他。李玉柱对于这件事情能做好自己也非常高兴,当下十分诚恳地讲了些心里话:“我晓得你对我还是有些看法的,我不勉强你能改观,我也晓得我自己以前确实不行,你放心,你这个事情做完了,我明天就会和那些兄弟讲,以后他们来修摩托车可以,零件要给钱,手工费至少要给别个的一半。我晓得你是为我好,无论以后我和你能不能成,我都感谢你。”

    李玉柱的话让李小小诧异不已,却不知道怎么回话,正呐呐不成言时,李玉柱却玩了一把光棍,多的话半句都没有,直接就告辞走人了发动机用的是柴油,李小小再三叮嘱,油不能放在豆腐坊和酒坊,至于烘烤房更是想都不要想,想来想去,李小小让二叔把油放在了离火距离最远的工具房中。连电线都没经过那里,不怕走火。

    到了第二天一早,大伯就领着二叔和三叔忙乎开了,这酿酒关键的一环——蒸酒今天就要动手了。

    大伯用的是最老土的方法,一个木桶样的蒸笼架在大锅子上,锅里的水量很有讲究,不能太多,多了如果沸腾的时候浸泡到上面的酒糟,蒸酒就要失败,水少了容易烧锅,如果真的烧了锅,那酒就会有烧锅味,可就不好喝了。大伯在大锅里丢下一块碎碗瓷片,方便水少了的时候能听声儿。

    木桶底部垫上纱布,发酵好的酒糟放上纱布上头,上面盖子盖好,尽量密封,而木桶一侧伸出一根竹管,探入旁边的一个小口的酒坛中,坛子口也密封着,尽量不让酒冒出来。

    煤火用鼓风机吹着,旺得很,大伯在一旁指点二叔和三叔:“那个火等出蒸汽以后就压着点,火太大了过去的全是水,酿出来的酒就很淡,没法子喝的。”

    酿酒是个功夫活儿,要很长的时间,看着开了头,李小小就跟王庚新去卖菜去了,等李小小卖完了菜回来,酒还没有完全酿好。李小小问了问,已经接近尾声了。大伯已经换了一个小的酒坛,还不时用一个小竹筒从竹管末端接了酒来尝。李小小觉得好奇:“这个酒怎么样?”

    大伯指了指旁边的大坛子:“还要等等,等完全冷下来了,就知道了。”

    “那你在尝什么?”李小小指了指大伯手里的竹筒问。

    “这个呀?这个酒蒸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尝着点,到后面就全部都是水了,酒的度数就会更低。”大伯解释着,李小小也就明白过来。正想着呢,大伯就已经让二叔把蒸桶抱开来,准备灭火了。

    因为李小小讲了要先试着做做看,大伯这次并没有酿很多,这一坛子也就是个五十斤的样子,还只是初次蒸酒。按照大伯的意思,最好是等到初次蒸酒出来的酒完全冷却了,尝过了味道之后再考虑二次蒸酒的事情。

    于是忙碌完了这边酒坊的事情,叔伯三个就又去打豆腐去了,这两天李小小的账本上每天都在增加利润,这让叔伯三个都很高兴。

    因为酿出了酒,李小小让刘春梅打电话叫来了三个婶娘伯娘,晚上一起在自己家吃饭、品酒。

    桌子边上欢声笑语,自家男人得了提携,现在只要做老实事情就有钱挣,还不怕老板克扣工钱,三婶娘自然是最高兴的,叽叽呱呱地讲个不停,把不善言辞的二婶娘和大伯娘笑得不行。

    忙了一天的李贵旺从农场回来,也十分高兴:“今天在我们农场新修的屋旁边有一兜树,开始我不晓得是什么树还想砍掉,后来有个泥水匠讲是皂角树,这个东西等结了皂角以后,成熟了拿来熬水,洗东西可是上好的我就让推土机师傅给留着了,不要给搞掉了。”

    皂角树?李小小听得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好东西这阵子忙里忙外的,李小小也没有那个精力每天去农场看,都是李贵旺在盯着,听李贵旺提起农场的事情来,也就多问两句:“现在屋子修得怎么样了?地刨得怎么样了?”

    “有钱不是快得很?请了几个泥水匠,我亲自监工,我又是懂行的,他们不敢耍花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都是附近村里人,天黑前回去,天亮就来,中午送饭过去,晚饭折算成钱给他们,他们也高兴。你要的屋子样式又不复杂,这不是都已经打好地基了,准备砌墙了嘛。”菜还没有上齐,李贵旺讲到得意处,乐呵呵地端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自己先抿了一口。

    “呀这是买的酒还是我们自己酿的酒啊?”李贵旺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又抿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众人,正好对上了大伯和二叔三叔乐呵呵的脸,反应过来后依然有些将信将疑,“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

    李小小笑着点头:“味道怎么样?”

    “你莫讲咧,虽然是低度酒,但是这个味道可是蛮香是好酒咧大哥你酿了那么多年的酒,怕是你的历史上只有这一缸子最好了”李贵旺咂咂嘴回味了一阵,这才放下酒杯开始评论。这话一出口,一桌子人都笑。

    090登门辱骂

    大伯笑着解释:“这个酿酒想要味道好,除了粮食不能用太差的,水也蛮关键咧你的这个水好,所以酒才能有这样好的味道。”

    “那是那是那个茅台啊就是靠着贵州那条河才有那个味道咧,同样的配方放别的河水井水来酿,都不是那个味道”李贵旺立刻支持,并将道听途说的轶闻拿出来吹牛,听得李小小抿着嘴直笑。

    李小小农家豆腐卖得出乎意料的好,如今又有了机械化的帮忙,两扇磨盘不知疲倦地磨着豆浆,大伯在一旁加豆子和水,二叔在灶台边过滤豆腐渣,三叔则去隔壁烘烤房烘烤干豆腐。刚刚过完年,附近村子里有杀年猪的也早早就杀了,如今收不到好的猪血,猪血丸子也就暂时没有办法做。

    “小妹子,这豆腐渣和酒糟怎么办?”大伯指着两个桶,桶里都是豆腐渣和酒糟。

    其实豆腐渣是好东西,炒菜吃味道也很不错,李小小曾经起过心思拿去卖的,但是宝庆城里并不流行吃豆腐渣,这是个习惯问题。因此估计就算拿去是卖,销量也不大。听了大伯的话,李小小盘算了一番:“我这里不是准备再重新捉猪仔养嘛?要不这些豆腐渣除了自家吃一点之外,剩下的就拿了去喂猪。估计按照这个产量,加上一些红薯藤和老的菜叶子,一年下来养四五头猪不成问题。”

    看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酒糟,李小小犯了难:这第一缸酒出来以后,自己和大伯想来想去,都觉得需要重新做一个蒸桶才能再进行二次蒸酒,这段时间李小小也特意去问过了人家,都认为眼下这样的蒸桶其实很浪费酒,如果重新做一个陶瓷的,按照李小小根据木头蒸桶设计出来的样式,应该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酒的度数,而且隔水来蒸,也能完全保证出酒率烧陶的陶器厂镇上就有,李小小已经拿了设计的图案过去,跟做陶器的师傅认真商量过了,因为烧陶需要足够的量才会一起烧,做陶器的师傅讲好了半个月以后才能做好,半个月后这些酒糟也就无法再用了,放久了的酒糟是会发酸的。

    “唉村上给我们供菜的人家过年这段时间的菜不是有得多吗?好些都种了萝卜的,要不直接拿来腌萝卜吧?”刘春梅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过来看到李小小在发愁,提了一个好建议“这个要得咧先拿来腌萝卜和酸菜,腌完了以后再拿来喂猪呗?”刘春梅的话一讲出来,李小小也觉得眼前一亮。

    萝卜本来就是基本不用打药的,村上为李小小家种菜的婆娘们许多人家里萝卜都种得有多的,这刚过完年,萝卜还不算老,拔出来腌酸菜再好不过大伯也觉得不错:“这个办法是好,酒糟腌出来的酸菜味道正,,酸得也很快,确实蛮好吃的。”

    李小小想了想,这才开口:“这样吧,这个豆腐坊和酒坊是大伯你们几兄弟合伙的,豆腐渣你们三家轮流拿回家去喂猪,酒糟就都归了我,豆腐产量高,豆腐渣就多,酒现在的产量还很少,酒糟也不多。及家人也就谁也不讲吃亏占便宜的话了行不行?”

    “你这个小妹子真是的,哪有算得那么清楚的?我累了一天了,还每天往家里挑豆腐渣哦?你快莫讲这个话,能用上你就都用上,用不上再讲别的。我是不想费那个力气的。”大伯大手一挥,有些嗔怪地看着李小小,是埋怨李小小算计得太清楚生分了的意思。

    “倒是这个打豆腐的水啊,你看看往哪里倒?这段时间天气冷,倒在沟里流出去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等天气热起来,只怕要发臭的。”大伯有些发愁地看着豆腐坊那边。

    略一思忖李小小就明白过来,打豆腐的水里面含有不少的植物蛋白,天气一热,肯定是要有异味的。村里人日常用水不像李小小家这样多,废水自然也不像李小小家这样多,这个水能不能拿来浇菜地呢?

    李小小拿这个问题去问老妈刘春梅,刘春梅对于这个问题闻所未闻,于是拿着这个问题又去问爷爷奶奶。还是爷爷奶奶人生经验丰富:“我们的豆腐是石膏豆腐,石膏水浇菜没问题,应该还更加有营养才对,只是拿着这一桶一桶地去浇,不容易啊”

    李小小眨了眨眼睛:也对啊都有了水管子可以直接洒水,又退化到用桶提着浇水,肯定是不上算。想了想,李小小问:“门口下去的那个大池塘是谁家的?”

    “那个啊?就是你春花嫂子他公爹也就刘东林的。村里的鹅啊鸭子啊每天往池塘里蹦跶,里面也养不了鱼,就是空着没有用的。你那个豆腐水要是放到那里面去倒是没关系,离得也很近,屋下头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可是豆腐水放里面沤起来,时间长了要臭的哦”爷爷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讲。

    “这样,我找东林伯伯商量一下,把那个鱼塘承包给我,我一方面拿来装豆腐水,另一方面养一些鱼在里面,也就方便了嘛”李小小满脸带笑地解释着。

    “那就更要不得了豆腐水太肥了,鱼养不住啊”爷爷坚决反对。

    “我不养别的鱼,我就养塘角鱼。”李小小解释着。爷爷奶奶都知道,塘角鱼是最不挑水质的,水质越肥鱼长得越好,根本不用担心,也不用喂,就让它们自然生长,到了年底有多大就是多大,卖出去多少还能回来点儿钱,最关键的是:塘角鱼能够将鱼塘中的养分消耗掉就不容易发臭“再在里头种些莲藕,再放些鲤鱼试试看,应该水质能更好一些”李小小的话讲完,爷爷也连连点头:“你这样做到是可以。主要是把这个豆腐水消耗掉,不然闹得村里发臭,村里人也是要讲话的。”

    得了爷爷这话,李小小就让老爸出面去跟东林伯伯商量。不过是一口没有用的空塘,承包出来还能一年挣些钱,东林伯伯当下就答应了。

    把可能会引起村民们反感的环保问题解决后,李小小松了一大口气,眼看快要天黑,正帮着老妈把鸡鸭收归笼子,领着小宝解决卫生问题,一个嘶哑的哭嚎突然在院子门口响起“你这个黑了良心的贱女人啊——你害我们玉柱啊你讲你怎么那么黑的良心啊?他对你那么好,给你弄机器,三番两次地帮你,你就害他啊呜……”哭诉的赫然是许久不冒头的二婶子何勤梅什么情况?听着这动静,是冲着自己家来的,可自己家怎么着李玉柱了?值得她上来这样呜哩哇啦地哭骂?李小小要冲出去看,却被李贵旺一把拉住了:“你先在屋里等等,我出去问问情况再讲。那个婆娘不讲道理的,你莫让她伤了。”

    其实乡村的傍晚本就安静,二婶子这嗓门又大,一嗓子哭嚎引来了半村子人的注意,李贵旺几个人都还没出门呢,就听外头有人在问了:“我讲何勤梅啊,你又来这里闹什么?哪个又害你们家李玉柱了?他不祸害人都烧高香的,还能有哪个祸害了他?”

    “还有哪个?不就是那个死不要脸的李小小咯那个狐狸精,迷得我家玉柱晕头转向,听了她的话,去和那些朋友决裂咧这下好了,决裂直接把自己决到医院去了咧我就是不服气啊我都已经怕了他们屋里人了,远远躲开了还不行啊,她还来祸害我儿子咧呜呼……”二婶子骂一句哭一声歇一下,竟然是有了骂街的趋势。

    “你这个蠢婆娘,来我屋里闹什么?你那个崽有什么情况又不是我们打的,他关我家小妹子什么事?”李贵旺嘴巴还真的不怎么会讲,虽然有理却没有力道,哪里镇得住二婶子这个泼辣货?

    李小小在屋里听得明白,是李玉柱跟那帮混混朋友决裂,让人打进医院去了这个事情还真是自己建议的,谁知道会这样?想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出来走到院门口去。小宝亦步亦趋地跟着,偌大一条狗,只要在李小小面前,就跟哈巴狗似的寸步不离。

    “他严重吗?”李小小多的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看着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二婶子问了一句。

    “严重不严重还不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得?他对你是听话咧你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咧我这个娘讲的话从来都不听咧这下好了咧,我当娘的都是害他的,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为他好,听你的话,他进医院去了咧”二婶子哭诉着,仿佛李小小是罪魁祸首。

    李小小很想问她一句:当初你儿子跟那帮子人混的时候,你这当娘的怎么不劝着?那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可这话李小小不想跟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讲,她根本不配自己跟她分析原因讲道理。

    看围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李小小讲话也就不客气起来:“你崽在医院里头严重不严重你都不晓得,也不去医院守着,还讲你在意你崽,就跑来我屋里头找我闹我和你崽有任何关系吗?你自己让乡亲们评评理,你这个当娘的还配不配给人当娘”

    091老爸的斥责(二更)

    “那是我生的打破天去我还是他娘你这个小狐狸精想不让我给他当娘那是不可能的”二婶子状若疯魔,嘶声嚎叫着。李小小冷眼瞧着,这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有点人来疯呢?人越多她闹腾得越厉害德银大爷踱着步子刚刚赶到,看着二婶子这样闹腾也是皱眉:“何勤梅,你是个当,你家玉柱在医院呢,是不是先去看看?要是你在这里闹翻了天,你家玉柱在医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怕这世界上没得后悔药卖哦”

    “你个老不死的满嘴巴喷粪?你才三长两短呢你看不到明天的日头”二婶子竟然连着德银大爷一块儿骂了,人群中顿时有人指责:“你这个人也真的是不分好歹了,人家是一片好意,你怎么去骂人家?人家讲得有道理咧,还是你崽的命要紧,你还是去医院守到好些吧?”

    饶是嘴上硬得跟死了的鸭子似的,二婶子终究还是担着心的,嘴上又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