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女有泉 全第8部分阅读
重生农女有泉 全 作者:肉色屋
条狗。 正自己取笑自己神经过敏呢,突然又是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传进耳中,这一次却是就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外头屋后左边不远处是春花嫂子家的房子,右边却是李小小自家的山,屋子前面才是大马路,李小小家的房子在整个庄子的坡顶部位。就算是找地方方便也没有必要到屋后面来,这都下半夜了,除非,是贼一念至此,李小小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也开始紧张地思考怎样应对。
还没等想出法子,木头的窗棂外射进一束昏黄的手电筒光束来,正好照在了正对窗户的床上,床上的李小小背朝窗户全身僵硬地缩在被子底下,听着窗外的呼吸声,下意识地不敢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是醒着的,只竟然连大口呼吸都不敢了
036 抓贼
这昏黄的光束应该是特意换了电量不足的电池才有的,这贼看样子经验还比较足,知道雪亮的光束照进来会将人晃醒。
电筒光照了足有半分钟,先是照着床上,看李小小会不会醒来,足足过了半分钟见李小小一动不动,那人大约是放心了,竟然开始用手扳窗棂直径至少五厘米粗细的木头窗棂很有些年头了,李小小本想换掉这些木头窗户换成铝合金的,可这一动起来,六排五进的大平房,有十个窗户要换,要花不少钱,李贵旺不同意,觉得花销太大,李小小也就作罢了,她却是觉得太扎眼。
听着窗棂在那个莽撞的大力贼手中发出咯咯的摩擦尖叫,李小小后悔了:什么扎眼?这下可好了要出大事了一时不知是应该跳起来喊一嗓子,还是继续龟缩下去。幸好那个贼听着这木头扳动的声音太响亮,生怕吵醒了李小小,扭了两下就停了手,光束暗下去,李小小不多时就听到了屋子前面传来的脚步声,这人大概是走掉了李小小想了想,心里不把握,赤脚下床,摸到了隔壁老爸房间,伸手去摇醒李贵旺,压低了声音凑到李贵旺枕头边说:“爸爸,来贼了快醒来”
李贵旺“嗯唔”一声说:“晓得了”
既然李贵旺说晓得了,李小小也就安心了,老爸是自家唯一的壮男人,总不能指望爷爷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去抓贼吧?这个时候,还是需要男人的心里踏实了的李小小于是赤着脚又回了自己床上,走过门边的时候,将一条门闩提在手里一起塞进了被窝中。只是这样一来人就莫名地兴奋起来,竟然隐隐地期待那个贼没有放弃,想要来个瓮中捉鳖。
正等得昏昏欲睡呢,前门上方的窗户突然传来了咯咯的响声,只是这响声却轻微了不少,这贼果然没死心,又来了李小小顿时精神百倍,竖起了耳朵听着,门闩被扒拉动的声音,然后是人进屋的声音。
李小小面朝墙壁躺着,听得那人的声音进了自己房间,就站在床边,昏黄的光束照在床上,那贼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李小小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险境,不由得暗暗懊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就出声吓跑他得了,眼下自己是十六岁的少女身子,夏天本来穿的就不多,被子也很薄,这样曲线毕露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跟没有盖上也差不多,这贼呼吸这样粗重,竟然是动了色心了想到隔壁老爸是醒着的,李小小又放心了,就隔着一堵墙还有自己爸妈,再过去两间房还有爷爷奶奶,再怎么样,这贼也不敢乱来吧?正给自己鼓劲儿呢,那贼竟然撩开了帐子,探头来看。李小小吓坏了,双目紧闭怎么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上一眼,生怕看到那张脸以后,会被人杀人灭口什么什么的好在这个贼还是有点理智的,知道这不是动色心的时候,帐子缓缓放下,光束开始照向那些箱笼。这些家具都是老爸老妈结婚的时候打的老家具,年纪比李小小还要大,都是十分结实的实木家具,这贼看来是想偷东西,李小小也知道自家招贼的缘故了:想必是自己卖菜赚钱,招了贼惦记了那人翻了翻衣物,李小小的衣裳里面没有钱。自从卖菜以来,李小小都用背包装钱,每天的钱清点好了以后,都会放进柜子里头锁起来,柜子上方还压着一个木箱,平时自己掀开都要费很大的劲儿。
眼下这装钱的柜子虽然就在自己屋里,可贼不知道这满屋子的木柜到底哪一个里头放了钱啊,搜了李小小的衣裳没有发现钱以后,用电筒到处照了一遍,竟然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于是轻手轻脚地又挪出了李小小的房间,往老爸的房间摸去。
李小小暗暗诧异:老爸怎么还不起床抓贼?估摸着这个贼不会再来自己房间了,李小小也悄悄下床,提着门闩轻轻地往老爸房间走去,准备跟老爸来个里应外合,将这贼抓住刚提着门闩走到自己房门口,老爸惊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人?做什么?你敢来我们屋偷东西啊?”
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一声不吭地大步从李小小面前跑过,像莽牛一样冲出了门外消失在夜色中。李贵旺穿着一条大短裤,赤着脚追了出去在门口站着的李小小紧张得浑身颤抖,提着的门闩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只能扯长了声音大喊一声:“抓贼啊”
寂静的深夜,这充满了恐惧的呼喊响彻了山村,顿时各家的狗都叫起来,也有人答应:“是哪个屋里来贼了啊?贼往哪边跑了?”
李贵旺愤怒地追上了大马路,一路往前,很快追打喝骂的声音就远了,李小小害怕起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说不定还带着刀子什么的呢?自己老爸却是从床上跳起来就追,鞋子都没穿,别回头着了人家的道儿,出点什么事情就得不偿失了一念至此,李小小后悔的很:逞什么能啊?抓什么贼啊?将人惊走了也就是了,这下好了,闹成这样,那个贼身板那么强壮,老爸肯定占不了便宜去李小小赶忙抄起自己床头的手电筒追了出去,边追边喊:“爸爸莫追了”
只是一犹豫的功夫,又晚了很多,哪里还追得上?一家人都起来了,纷纷赶出来问怎么回事,李小小指着老爸跑过去的方向,告诉他们家里来贼了,老爸去追了。说了自己的担心,一家人顿时都急起来,纷纷朝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
追出去不到半里路,就见李贵旺穿着大短裤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李小小忙迎上去扶住,问:“哪里伤了?被贼打的?”
李贵旺摇摇头,嘴硬地回答:“他是做贼的我是抓贼的,他哪里敢打我?和被鬼追了一样的,跑得飞快我自己摔了一跤,这天黑路不平的,我又没穿鞋,摔了膝盖了。”
爷爷问:“认出是哪个了么?”爷爷这话问得是很实在的,飞山村地处偏僻的大山上,平时除了班车和运煤的车,并没有其他车子往来,这人深夜做贼,附近的人可能性居多,如果认出来了,那是可以找上门去理论的“哪个?我告诉你,你又不相信,是李云矿上守矿山的那个人就是李云婆娘的娘家堂弟叫什么名字我是一下想不起来,人我是认得的”一说起这个,李贵旺气哼哼的。
刘春梅的爸爸当了十几年大队书记和村支书,一向与人为善,刘云的煤矿是村上规模最大的小煤窑,他煤窑里挖出来的煤矸石(黑乎乎的石头,伴生在煤层周围,无热量不能燃烧)堆掉了李小小家的三分田,李贵旺让刘云赔偿损失,受人尊敬的老书记却说都是村上人,钱就不用赔了,让人清理了田里面的煤矸石就算了。
村里的农民都知道,农田最是娇贵,煤矸石一堆上去,天上下雨一浇,煤水浸透了农田,田里就再也长不起禾苗了农田就等于是毁了能是清理了煤矸石就没事了的么?来来回回地闹到最后,人家钱也没给,煤矸石也没清理,竟然就这样作罢了就为了这事,李贵旺没少埋怨这个爹最近这段时间刘忠义在煤窑里头被砸死,影响有些不好,镇上又搞小煤窑整顿,村里的煤矿就都停了工,挖煤的都各自回家了,只留下了守矿的人,今天来做贼的这人就是李云婆娘的娘家堂弟,请了在这里帮忙守矿的。
这下爷爷有些下不得台了,看了看黑漆漆的马路,又看了看自家女婿血淋淋的膝盖,沉声问:“你看清真的是那个人了?”
“哪里没看清?这哈人也是慌乱到家了,我一路追过去,他竟然直接冲进了山里,那声势就和牛冲进了山里一样。下了那个小山坡就是刘云家的煤矿,这大半夜的不是他还有谁?除了在附近住的,哪个晓得那样跑?我是不敢往山里追了才停了脚。”李贵旺当先就往家走去,忠信叔和两个自家周围的邻居汉子也打着电筒过来看情况了。当下一干人等都闹哄哄地进了李小小屋里。
人一多,主意就多,乱哄哄地你一句我一句,刘春梅惊魂未定,也没去顾及倒水待客的事情,只是寻出了白酒和棉花,给自家男人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只听忠信叔说道:“先看看损失了什么东西咯”
李贵旺膝盖上的伤口和两处擦伤涂上了白酒之后,龇牙咧嘴了一番也已经起身去到处查看了,李小小也进屋看了看,自己屋里却什么都没少。
李贵旺盘点了一番出来,更是气愤:“我枕头边的一块手表丢了是上海表呢”
“钱呢?钱丢了没有?每天卖菜那么多的钱,要是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春花嫂子的男人病怏怏的,却也赶了过来,李小小估摸着是春花嫂子让他过来看看的。他最关注钱的事情。李小小摇头否定了,让家里人安心,却谨慎地没有说钱在哪儿,只说自己一直是清醒的,那人没有往放钱的地方去。
一家人都检查了一番,别的倒是真没有丢什么东西。
“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那块上海表我戴了十年了,贵着呢走得很准的”李贵旺气哼哼地说着。
037 送菜上门
“贼不走空,不然他要倒霉一整年的,人家只摸了你的手表去你都要烧高香了,至少你家的钱还没让他摸了去嘛”讲话的是五十多岁的世辉伯伯,他家是李小小家左边半里路远近的房子,因为也是招郎入赘的男人,以前跟李贵旺有些同气连枝的味道,如今李贵旺过得好起来,他却在家没多少地位,这不赶过来听到丢了一块上海表,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口气。
“莫心痛了,人没大事就行,回头我给你去城里买一块好的。”李小小挥挥手,对这种酸葡萄吃多了的人,李小小向来是不喜欢的,当下安慰了老爸一句。
“你看嘛,你女儿都不在意,有钱怕什么?也怪不得招贼呢,我们屋里头打开门都没有贼来看一眼。”世辉伯伯语气更酸了,惹得几个汉子都笑了起来。
大伙儿都坐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那种恐惧的心思自然也就淡了,李小小这才稳下心神问李贵旺:“我明明告诉你来贼了,你还告诉我说知道了,怎么后来那么匆忙?鞋子也不穿裤子也不穿,光着脚就追出去了?”
众人听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纷纷问经过,李小小这才有些沮丧地将经过说了一遍,众人顿时也好奇起来,却见李贵旺很惊愕地反问了一句:“你告诉我了?”
见李小小肯定地点头,李贵旺摸着脑袋郁闷地回了一句:“我根本没醒来,一点都没听到,可能是在讲梦话。”
……李小小顿时无语,竟然是这样?众人闻言都哗笑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转眼竟然就天亮了。众人都说应该趁着天亮去认一认人,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站在门边,一众人等讨论的结果竟然是应该李小小去认,李小小是看到了那人的脸的,只是人却并不认识,加上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有些害怕,于是最终由忠信叔陪着去看。
刘云家的煤矿离自己家并不远,李小小和忠信叔到了刘云家的煤矿时,那个守矿的人光着膀子正在扫自己房间的地。
忠信叔打了个招呼,那人神色自然,提着扫把和撮箕,只说自己刚醒来,正在扫地呢,眼睛却既不看忠信叔,也不看李小小。李小小有些不把握起来,虽然体型一样,可毕竟那会儿天黑,只是匆匆一面,万一认错了人,那可真是没意思了。
心里正觉得事情无法定论的时候,那人一转身,提着扫把和撮箕就去房间角落里放去了,李小小眼睛一亮:那人裤子后面的屁股部位,沾了一片十分新鲜的灌木叶子这种灌木叶子在刘云家的煤矿上方小山坡上最多,老爸说那个贼是直接从山坡上的小树林中冲下来的这一大早的,这人如果不是那个贼,屁股上怎么会沾上了这东西?难道清早去山坡里头大便?那也不可能夏天的山里蛇多,煤矿修了自己的茅坑,他不必这样做李小小抿了嘴,指了指那人的屁股,又冲着忠信叔比划了一下,忠信叔定睛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嘴上问了一句:“你早上上山去了没有?”
那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露了马脚,只是淡淡地回应:“大清早的我上山做什么?”
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李小小跟忠信叔掉头往家走。回到家一说,众人大哗李小小跟李贵旺还要去城里卖菜,刘春梅已经帮着将东西都准备好了,看着天光大亮的,班车该来了,众人也就散去了。
卖完菜回来,李小小家却来了客人:是刘云的婆娘贺翠香。这贺翠香是个伶俐人,嘴巴能说,礼数也周到,听到村里人的传言,也不知道仔细问过自家堂弟没有,就跑到李小小家来了。这次来,却是主动来问昨晚遭贼的情况的。见李小小进门,立刻热情的打招呼,问昨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小小已经确定贼就是贺翠香的娘家堂弟,自己家里没有主动找上刘云家去,却并不是心里没有底,而是没时间。今早去认人,是忠信叔陪着去的,那人屁股上的树叶忠信叔也是看到了的,有人证在,李小小不疑有他,就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不料听完了李小小的话,贺翠香却很是疑惑地说:“我这个堂弟是个老实人啊在屋里就是因为太老实了,所以才三十多岁都没有婆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你们是不是眼错,是不是认错了?”
李小小顿时就不高兴了:自己没有报警是因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这刘云跟自己老妈本来也是远房的亲戚,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是自己空口白牙找他们家麻烦,这话说得好像是自家为了那点子旧怨强行冤枉他们似的。
“翠香伯娘,我只恨当时没有一门闩敲在他脑壳上,那张脸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我也认得清清楚楚,今天一早也专门去看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去问一问忠信叔的好。我讲什么你心里只怕也是不信的。”李小小正色道。
贺翠香被这话堵得有些讪讪的,懦懦地说:“我不是不信你,是怕你看错了人,既然你这样讲,我也是要去问问忠信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我就留不得,你们要报警要抓人那也是应该的,就算你们不报警,我也要问清楚。毕竟我矿上那么多的机器,让个贼看着也不放心不是?”
李小小冷笑一声不再接话,刘春梅只好打圆场:“那翠香嫂子就去问一问忠信大哥吧。如果是我们家看走了眼,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愿意承担的。这次我们家也只丢了一块手表,就不报警了,下次我们会提高警惕,养十条八条狗在家看着,免得那些道德不好的人进错了门。”
刘春梅这话已经有些含沙射影了,暗指贺翠香让道德不好的堂弟进门做事。贺翠香这样的伶俐人哪里有听不明白的?不好接话只能脸色很差地点点头就走了。
过了两天,李小小听人说,贺翠香那个守矿的堂弟回老家去了。当春花嫂子将这事告诉李小小时,李小小只是冷笑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
春花嫂子家的小白菜已经跟着李小小的菜开始卖了,虽然价格不如李小小家的,却也让她收获了好几百块钱。农村妇女没出去打工的,一个月能赚几百块钱就是很值得高兴地事情了,所以春花嫂子对李小小越发地掏心掏肺起来,没事就往李小小家凑。
这天一早,李小小的铺面刚刚摆好了东西,一个中年妇女就凑了过来,一脸热络地问:“是小妹子吧?”
李小小抬头去看,这个人有些眼熟,应该也是自己的老顾客,闻言就点点头微笑着回答:“是的,别人都叫我小妹子。”
“是这样的,我和龚妈妈是一个院子的,前两天我们一起聊天的时候讲起你,我们商量了个事情,叫我来问问你看行不行。”这个中年妇女打扮得很时髦,凉鞋套丝袜,乔其纱的裙子大浪的长发,一看就是比较讲究的女人,这说话谈吐也显得比较有素质。
“不用客气,有事您就说。”龚妈妈?李小小只是一愣,就明白过来,她说的是龚奶奶吧?龚奶奶曾经帮过自己大忙,自己一直想找机会去道谢都还没找到机会呢,如果是她提出来的,只要自己能做到,哪能不答应?于是李小小笑得更灿烂了,对于礼貌的人,她一向是格外礼貌的。
“我们院子里很多人喜欢买你的菜吃,但是你这个菜卖的快,有时候上午没得空过来,下午再来你都卖完收摊了……”这位中年妇女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筐,李小小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他们院子里的居民们一致认为李小小的菜好吃,家里挑食的孩子现在吃着李小小家的青菜也不挑食了,长得也壮实生病也少,可买李小小的菜就要趁早,晚了就没有了。于是几个常买菜的居民商量以后,就委托了这个徐阿姨来问:看李小小以后能不能给他们上门送菜?
李小小愣了愣,赶忙点头同意了:上门送菜?那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见李小小同意,徐阿姨特别高兴,伸手递过来一个单子:“从明天开始要得不?就按照这个数量送嘛。你送过来我直接给你钱,到时候我让他们来我那里领菜就行了。第二天要什么菜我也让她们都写上,等你来了我又给你下一天的数量。”
这有什么不好的?李小小粗略看了一眼,有自己新上市的萝卜,也有土鸡蛋土鸭蛋和小白菜豆芽,都是自家种的,看来这些阿姨们还真是对自己的东西有了解的。李小小又将过段时间就能上市的品种告诉了徐阿姨,徐阿姨一听就更高兴了:“那感情好啊,不然每天不是小白菜就是豆芽的,也吃得有些烦了。什么时候能上市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和他们讲。”
等徐阿姨走了,李小小打开单子仔细看,单子下面写着电话和地址,地址的冒号后面明明白白写着:“市公安局家属大院……”
038 请求
这龚奶奶果然是公安局的家属李小小有些明白了这里头的缘故,怪不得她能帮自己了结那件事。
第二天一早,李小小跟李贵旺将菜拉到了菜市场之后,让李贵旺先守着,自己却去了一趟公安局家属大院,按照电话号码找到了徐阿姨。这钱果然收得方便,三十斤小白菜,二十斤豆芽,十个萝卜,再加一百个鸡蛋和五十个鸭蛋,李小小立刻就收到了二百多块钱。
三番两次之后,李小小对这其中的事情也就了解了一个大概:这徐阿姨的儿子刚刚分到公安局工作,徐阿姨早早退休,怕儿子不好好吃饭,所以就过来管着孩子的一日三餐。而龚奶奶却是局长大人的母亲徐阿姨以前也是在单位做内勤工作的,自然明白搞好家属关系的重要性,所以在这些事情上格外热心,跟龚奶奶和其她家属的关系也特别好,这也等于间接帮助儿子跟领导搞好关系不是?
李小小找到了龚奶奶的家后,给她专门送过几次自家院子里的萝卜和豆角茄子表示谢意。自家院子里的这片菜地,李小小收完了第一茬小白菜后,现在全部用来种自家吃的,别的都一样,可用来浇灌的井水却是兑了足足三分之一的灵泉的,因此成熟的时候也就比屋边的菜地和屋前面坎下的菜地里要早。为了自己家人的健康,用点儿灵泉算什么?
过了半个来月,用来出售的菜地里头,豆角和茄子也就都能上市了,嫩南瓜也吊在棚子上,一个个跟小灯笼似的,估摸着再过半个来月也能上市了。
自从请了刘小海来帮忙后,这菜地的草就都是他在拔,每天要上市的小白菜也都是他来收和整理,就连原来都是刘春梅做的挑选鸡鸭蛋他也帮着铺木糠和谷糠。
原本开一千块钱一个月给刘小海,李小小一是看在他家赔偿了刘忠义家不少钱,家里经济困难;二是看在刘小海是自己同学的份上。可这刘小海做起事来认真踏实,不偷j耍滑,过了一段时间李小小就发现:这一千块钱倒是开得十分划算蔬菜品种逐渐地多了起来,李小小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前两天有个西服领带的年轻男子来铺面找了李小小,一自我介绍,居然是宝庆市最高档的酒楼国味楼的采购经理听着这经理的说法,原来公安局长曾经在吃饭的时候指出他们的材料买得不够好,蔬菜没有李小小的营养健康菜做出来好吃,所以他们想要跟李小小签合同,以后定期采购李小小的营养健康菜。
在旁人看起来天大的馅饼,李小小却并没有马上就答应,她还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供应量,合同可不是那么好签的,万一以后合同签了供应不上,那可是要担违约责任的李小小记得小时候,和李凤两姐妹没有什么零食吃的时候,常常去菜地里摘豆角吃。肥嫩的豆角剥开,把里面的豆子扒拉掉,嚼在嘴里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和清甜,从长大后就没有再体验过。那种儿时的记忆,成为了生命中美好的回忆。
此刻,李小小就站在自家的豆角地里头,剥开了其中一根肥嫩碧绿的长豆角,扒拉掉了里面的豆子,折成一截一截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一种比记忆中更甚的清香和清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浸满了心脾,李小小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弯弯露出了笑意:这大概也就是自己留在农村的追求之一吧?
儿时美好的记忆还有许多,很多都是城里的孩子无法体会的,也是长大后的自己无法再尝试的,能尝试的也就是在菜地里摘点儿豆角了。
太过孩子气和犯傻的事情,只属于孩提时代,比如从细碎的煤矸石堆上往下溜。几岁的时候李小小就这样干过,后果是直接磨掉了大腿和屁股上的一大块皮,结了好大的一块疤,足足一个月才全好,当时疼得直落泪,长大后想起来却每每发笑。
比如领着一群孩子钻秋收后的稻草垛子打仗,让家长揪着耳朵一路骂回去;带着伙伴们爬屋后的青竹,一身竹青染绿了新衣裳,被妈妈拿竹条子抽等等,现在都再也无法去尝试。虽然小时候很苦,可现在想起来,那些苦,竟然都变成了甜。正因为这些苦和甜,李小小对这个山村,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迷恋,也因为这样,许多明明是自己吃亏的事情,只要自己亏得起,为了这些乡亲们,李小小愿意去做。
正胡思乱想着,李小小听到不远处刘小海有些局促的问话:“小妹子,这个豆角什么时候摘了卖?还有那边的茄子,乌紫油亮的,也快能上市了呢”
李小小掉头过去看他,不知道他问这个是要说什么。刘小海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你要是哪天需要摘,你告诉我一声,我早点儿来,当天早上摘了的新鲜,你拿去卖的时候卖相好,能卖的上价钱。”
刘小海局促的理由李小小其实理解的,当初一个班读书的同学,都是平起平坐的,如今不过是三四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成了老板和工人的关系,所以李小小也格外注意,从来不敢跟刘小海用命令的口吻说话,生怕这个有些腼腆的同学更加局促不安。
“那成,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李小小试图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平和和不具有侵犯力。说完后,李小小就想走,走出了菜地回头一看,却见刘小海跟在自己身后,依然是有些局促的模样,看样子竟然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小小停住了脚步问:“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刘小海不知怎的,在这个原本的同班同学面前,就是有些莫名的紧张,或许这就是两个原本平行的人之间差距突然拉大的缘故吧?鼓起了勇气,刘小海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是的,是请求。
“小妹子,我是有个事情想问问,我妈她在家也就是操持些家务,也没别的事,她看春花嫂子那小白菜种得挺好,想问问能不能她也种……”说着说着,刘小海的头就低下了。
039 都有一颗向钱的心
李小小愣了愣,让村里想种菜的人都种自己要求的那种无公害绿色蔬菜,然后由自己统一来卖这件事其实李小小一直在考虑,不时有人问起自己到底收不收村里人种的菜,可别人自家种的,没有经过李小小的检验,她还真不敢收了去卖,很多人家的菜都是打农药施化肥的,李小小不能拿自己的牌子来冒险。
今天刘小海又提出来这个要求,李小小不由得慎重了起来,仔细想了想才回答:“这样吧小海,你回家跟你妈妈说一说,菜是可以种的,但是很多事情要提前说好,晚上咱们两家商量一下,你让你爸爸妈妈上来一起吃晚饭吧?”
刘小海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那行我回家告诉我妈。”
到了晚上刘小海的父母都来了,同行的还有刘忠义的老婆。四个人一起进门的时候李小小诧异了一下,刘春梅却已经十分热情地将人迎进来坐下了:“快坐快坐饭菜还在做着呢,过一会儿才好,先吃点瓜子花生。”
刘小海家和刘春梅是远房亲戚,虽然在一个村,平时走动却不多,刘忠义老婆是个老实人,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坐在凳子上双手搓着倒是比坐立不安的刘小海还要局促。
刘春梅做这些事比较擅长,跟几人拉起了家常,刘小海则借故将李小小拉到了隔壁屋,低声解释道:“我正跟我妈说这事的时候,我婶过来听见了,也提出来想种,你知道的,我叔那事……我不好回绝,就带她一起过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看着老同学有些不安的表情,李小小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宽心:“本来是想一步一步来的,最终都想让村里想种菜卖的人都跟着种菜,既然她来了,多一个也不多,就一起吧莫往心里去,没事的。”
刘小海一家上来吃晚饭,还特意地抓了一只活鸡上来,这也是乡下人特有的淳朴,感念你的好,没别的,自家养的鸡给你抓来就是最大的诚意。
饭菜上桌后,爷爷和李贵旺陪着刘小海他爸喝酒,刘小海开始被李贵旺逼着喝了一点儿,整张脸都红透了,也就饶过去了。刘春梅陪着刘小海他和刘忠义婆娘一起说话,不时布菜倒酒,饭桌上热热闹闹地,却始终有些不踏实的气氛,李小小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喝酒吃饭,于是主动提起了种菜的事。
这个话题一说起,几人都不动筷子了,纷纷拿眼睛盯着李小小,等着李小小说话。李小小于是将章程讲明白:想让李小小帮忙代卖的菜必须要按照李小小的方法来种,一定不能用农药化肥,价钱会比城里的贵一些,却绝对不是李小小家的菜那个价。
刘忠义婆娘突然插了一句嘴:“都是照着你的法子种出来的菜,为什么不是一个价呢?”
李小小指了指特意炒的两碗小白菜:“这是春花嫂子家的,这个是我自己家的,你尝尝,是不是一个味道?”
刘忠义婆娘和刘小海家的都夹起来仔细品尝,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放下了筷子咽下了菜,刘忠义婆娘才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一种法子种出来的菜,你屋里的就要香很多呢?”
“这是我吃饭的本钱,不能往外说的。你们只要按照我的法子来种,我保证你们能挣钱就是了。”李小小一笑,刘忠义婆娘顿时哑然。
刘小海的爸爸知道这个兄弟婆娘问过了界,赶忙打圆场:“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呀小妹子我们一定按你说的来,不会偷偷打农药或者施化肥。”
李小小又说了自己要收辛苦费的事,有些事情提前说好才免得事后闹矛盾,刘小海一家和刘忠义婆娘都表示理解,乡里乡亲的免费帮忙一两次可以,哪有长期给人白干活儿的?饭桌上顿时重新热闹起来。
李小小却还是将丑话讲在了前头:“我先讲好,你们种出来的菜我会检查,我这个嘴巴和鼻子是很刁的,哪个的菜放了农药化肥我闻得出来也吃得出来,一旦发现了用农药化肥,我就不帮卖了的,不承认也没关系,到时候要是不认账,我就拿去检验站检验,那个机器神的很,什么东西都检查得清清楚楚”
几人连连点头,李贵旺却有些尴尬,自家女儿讲话太直了,别人听起来一定不好受,当下连连劝酒劝菜,将这事遮掩过去了。
没两天刘小海家和刘忠义家也种上了无公害绿色蔬菜的事情就在全村都传遍了,纷纷有人来打听,有讲得委婉的,也有说得直接的,二婶子跟刘春梅吵架后消停了一阵子,如今见村上好几家都开始种菜了,终于忍不住上门了。
刘春梅没给好脸色,见二婶子进门立刻转身去了猪圈。这不才吵完架呢嘛,也就只有二婶子这种脸皮厚的人才能好意思上门,不过终究厚度有限,是拉着李玉柱一起来的。
见李玉柱臊眉搭眼地跟着二婶子进来,李小小诧异得瞪大了眼睛:看来那颗向钱的心是强大的,赚钱的目的能让人克服面子问题。眼见二婶子捅了李玉柱腰眼子一下,李玉柱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堆着笑容来看李小小:“小妹子,上回那什么的,我妈胡说八道,你莫往心里去啊”
“我也没往心里去,是我妈那心眼没那么大,她计较呢嘛。”李小小笑笑没多说,二婶子却因为这话有些尴尬地红了脸,不知怎么接话的好。
“那个什么的,我也是喜欢你呢小妹子,我没得别的意思,玉柱的心思我有数,我也是急了才乱讲话嘛……那个,春梅,你莫和我计较哈?我就是这张嘴巴坏事,心不坏呢。”二婶子竟然罕见地道起歉来,说着还将一大包燕麦片放在凳子上:“这是我大儿子从北京给我带回来的,我没舍得喝,给大伯大娘尝尝。”
刘春梅刚从猪圈那边走出来,见了这副阵仗,也不好再僵着,拿出了凳子让座。
040 全村的笑柄(三更)
出于对自己十六岁女儿的保护意识,李贵旺坐在了李小小旁边,一对眼睛跟灯泡似的瞪着李玉柱和二婶子,一副生怕李小小吃亏的架势。李小小心头暖暖的,只是拿眼睛看着二婶子,抿着嘴不说话,等她开口。
二婶子左右打量了一番,嘴里唠叨着:“哎呀,你这院子越来越像回事了这青石板一铺,又干净又好看,小妹子还真能干,这脑壳比别个家的就是要好使一些啊……”这一通夸啊,将李小小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不光李小小听得都听不下去,李玉柱都听得抓耳挠腮的坐不住。
“二婶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李小小终于打断了二婶子的废话,切入了主题,看来比忍耐功夫,自己还是远远不够啊二婶子这才笑笑接上了话:“你看上回我跟着你发豆芽,我就亏了个底掉,春花跟着你种小白菜,就挣了不少钱,上回是我太急了,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包涵婶子……”又扯了不少废话,二婶子终于觉得自己的铺垫差不多了,这才满脸堆笑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跟着小海他们一起种菜,你看行不行?”
说实话李小小不相信二婶子能够吃得了那个苦,耐得了那个烦。毕竟按照李小小的规矩来种菜,拔草、施肥、除虫都是非常繁琐和辛苦的,春花嫂子是家里经济紧张,这才下了苦功夫,二婶子北京的大儿子常寄钱回来给她,她也一向不是个肯在田地上下苦工的人,怎么能坚持得住?
只是这话却不好这样说,李小小想了想才说了自己给村里跟随自己种菜的村民定下的规矩,这规矩在村民中早就已经流传开了,一些觉得麻烦的村民不愿种菜,自然不会来找李小小,二婶子能过来找自己,想必也是听说过了的。
果然二婶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按照李小小的法子来,李小小也不好再拒绝,于是将自己一旦发现施了化肥和打了农药就会拒绝收菜的规矩也说了,二婶子也是连连答应,最后还指了指李玉柱说:“如果我有什么不会的,我让玉柱来跟你们请教。”
从小不做农活的人怎么来请教?不过是给自己儿子找个跟李小小套近乎的借口罢了。李小小心思坚定,自然也不怕,到时候让刘春梅去敷衍就行了。当下答应下来。二婶子这才跟李玉柱千恩万谢地走了。
因为屋边井水全村公用,李小小不好在井水中兑泉水,干脆就在旁边又挖了一个大坑作为附属井,将水引到附属井中,专门供李小小自家用,这样一来,也就不担心兑指尖灵泉的问题了。虽然李小小有心帮村民,但不代表自己最珍贵的指尖灵泉愿意跟所有人共享。
刘家庄子的刘成旺死了,死于矽肺病。刘成旺年纪不大,跟李贵旺同年,也曾经在一个桩头挖过煤,只是李贵旺手艺多一些,有时候也去做木工和泥水工,不像刘成旺一样常年挖煤,所以刘成旺的矽肺病也发展得格外快一些,等上不来气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是矽肺三期了。那时候村民们还没有国家补贴一说,矽肺病症很常见,三期代表了时日无多,只是让一些关系好的人叹息,却并不让人惊讶。
毕竟一起扛过锄头挖过煤,李贵旺是要去帮忙的,因为没到六十岁,不能进祖坟,也不宜大操大办,再加上刘成旺的两个儿子一个大学一个高中开销大、家里穷,在刘成旺两个儿子和婆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就在刘成旺自家山头挖了坑,将这个辛苦了半辈子一点福没享到的男人埋了。
村民们唏嘘过后,日子还是照样过,只是村上从此又多了一个凄惶的寡妇。
李小小记忆中,自己老爸二零一一年也被查出来得了矽肺病,但还是第一期,老爸的反应不严重也就不当一回事,李小小也很无奈:矽肺病是无法治疗的,一个已经纤维化了的肺泡,要怎样的治疗才能重新变成鲜活的肉?国内暂时没有办法。
如今还有十三年的时间,只要不让老爸再去挖煤,李小小相信老爸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受到困扰。可是二叔却还在挖煤,并且最终跟刘成旺一样,在二零一一年死于矽肺病。想起二婶娘搂着瘦得骷髅一样的二叔的尸体痛哭的场景,李小小至今都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能让这一幕再出现。
李小小有意识地让三个伯娘婶娘也种菜,不再是小白菜,而是大白菜和冬瓜。大伯娘和二婶娘都是老实人,只有三婶娘李小小不放心,特意地叮嘱了,倒是让三婶娘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就是追着我一个人讲哪?我不就是让你帮卖了十个寡蛋吗?寡蛋比好鸡蛋还卖得贵一些咧”
李小小顿时无语至极,只好闭嘴不说话。三婶娘得意洋洋地走掉了。
李小小没料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二婶娘和三婶娘打起来了。奶奶(李贵旺的母亲)去劝架,结果被急性子的二婶娘一把推到了塑料桶上坐着,硬生生将一个塑料桶开了瓢坐成了好几瓣三婶娘又将二婶娘推进了大水塘里,二婶娘一身湿漉漉地坐在塘边哭天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