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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43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宅斗就是“窃钩者”。~~(&g;_&l;) ~~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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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九章 别后重逢 下

    贺宁馨的轿子到了二门上停了下来,两个抬轿子的婆子退了开去,贺宁馨的丫鬟扶风和扶柳从后面赶上来,帮她拉开轿帘,将贺宁馨扶了出来。

    二门上传话的小丫鬟一个去给贺宁馨行礼带路,一个已经飞一般地抄了近路,去夏的上房报信去了。

    “老、大少奶奶,镇国公到了二门了。”那小丫鬟腿脚灵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进了夏的院子,来到堂屋门前回报。

    楚谦谦吃完了早食,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夏怀里发楞。

    听见那小丫鬟的通传声,楚谦谦想起昨日听到大舅母和哥哥楚谦益说的话,从夏怀里挣出来,落到地上,问道镇国公是谁?”

    沈氏笑着抚了抚楚谦谦头上黑黢黢的丫髻,道就是上一次谦谦认了的那位姨姨。——谦谦今日可不能再认人了!”

    楚谦谦也才三岁多,隔了快半年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很疑惑的样子。

    夏含笑看着她,也不去提醒她。

    贺宁馨到了夏的正院,极力稳住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子,摆出一幅极自然的样子,慢慢往台阶上走去。只有在两旁扶着她的扶风和扶柳,才能感觉到的热切和激动。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转开眼去,都在心里纳闷,跟裴府的两个孩子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会这样激动?

    夏和沈氏在屋里,看见一位穿着浅紫色襦衫、玉白色绣裙的女子缓步走进来。她从外面逆光而来,身姿款款地走上前来,对着夏和沈氏裣衽深行一礼,夏和沈氏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女子,走路行礼的姿势居然像足了裴舒凡当年在家时候的样子!

    夏对贺宁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忙走到贺宁馨身边,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含笑道镇国公不必如此多礼。”

    贺宁馨此时已经平静下来,顺势直起腰来,抬头仔细端详着夏的面容道夏老叫我宁馨就是了。——在老面前,不敢妄自尊大。”

    娘真是比以前老了许多。贺宁馨看见夏头上鬓边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脸上的法令纹也越发得深了……

    沈氏拉着楚谦谦的手,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见状也对贺宁馨行礼道见过镇国公。”

    贺宁馨转过头来,先对着沈氏拉着的楚谦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才看向沈氏,同样还礼道沈。”

    三人厮见过了,夏又让丫鬟给贺宁馨上了茶,彼此寒暄过后,便吩咐道将益儿叫,顺便跟老爷说一声,说镇国公到访,让老爷见见客。”

    贺宁馨立即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道老不必如此大礼。裴老爷贵人事忙,就不用麻烦了吧。”虽然她也很想见见前世的爹,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她怕忍不住,会露出破绽。——三朝首辅裴立省人称“老狐狸”,其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夏和沈氏只当贺宁馨因为是文官家里出来的姑娘,礼数上比勋贵武将家里的姑娘要齐全些,就没有想到别处去。见贺宁馨坚辞,夏只当她客气,笑眯眯地抬手让她坐下,道我们老爷如今赋闲在家,整日里无事,不过是教教我们的外孙了事。不麻烦,不麻烦!”

    外面的婆子见沈氏做手势让她们去请老爷去,便派了一个人去右厢房的书房请裴老爷和孙少爷。

    裴立省刚考完了楚谦益的早书,见他背得一字不差,又考问了他几个问题。虽然答得不算特别周全,可是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得了。——裴老爷的大,中过状元的裴书仁像楚谦益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答不出这样好的答案。

    “老爷、孙少爷,镇国公到访。请老爷带着孙少爷坐坐。”那婆子在书房门外回道。

    镇国公今日要过府探望楚谦益和楚谦谦,裴老爷也是的。捻须沉吟了半晌,裴老爷决定还是去会一会这位镇国公。

    楚谦益却是,这位镇国公,就是当日在宁远侯府帮他娘亲仗义执言的那位贺大姑娘。楚谦益对她的印象十分之好,听了仆妇的通传,一颗心都飞了。裴老爷沉吟的时候,楚谦益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已经坐不住了。

    看见楚谦益眼巴巴地看着,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裴老爷嘴角微翘,道也罢,我和益儿一起吧。”又问楚谦益饿不饿,要不要吃了早食再?”

    楚谦益巴不得一声,哪里还吃得下早食,欢呼一声,已经起身先一步跑了出去。

    裴老爷对楚谦益一向宽厚,又因为他从小没了娘,比别的孩子又多疼他几分。

    楚谦益本人又是个敏感守礼的孩子,所以裴家的人都有意不多拘束他,只希望他能够跟一个正常的五六岁男孩子一样,也有上房揭瓦,满院子里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

    看见楚谦益奔跑的小身影,裴老爷不以为怪,笑呵呵地跟在后面,去了夏的上房堂屋。

    楚谦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就来到夏的正屋门口。

    到了门口,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身穿浅紫色襦衫,下系玉白马面裙的妇人,正偏着头跟坐在上首的外祖母夏,的楚谦谦笑眯眯地窝在那位妇人怀里,一幅自来熟的样子。

    楚谦益又有些害羞,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敢进来。

    贺宁馨说完话,瞥见夏和沈氏的眼神都飘向了屋门口,不由也转头看。

    “这可是楚小哥来了!”贺宁馨又惊又喜,笑着对站在门口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楚谦益招手。

    沈氏笑着走,将楚谦益领了进来,对贺宁馨道叫他益儿就是了,我们家的人都这样叫他。”

    贺宁馨从善如流,马上改了口,道益儿,还记不记得我?”

    楚谦益垂头站在沈氏身旁,听见贺宁馨问他,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贺宁馨一眼,看见她满脸含笑的样子,又低下头,点头如捣蒜。

    夏对着楚谦益招手道益儿,。见了客人,礼数都忘了?”

    楚谦益的脸有些红,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走,对着贺宁馨行了大礼,道小子楚谦益,见过镇国公。”十分小大人的样子。

    贺宁馨心里发酸,面上却强忍着,对他和颜悦色地道益儿不必多礼。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上次益儿送了我那样好的一块玉佩,我都没有还礼,实在是太失礼了。——益儿可不可以原谅我的怠慢之?”完全把楚谦益当了大人一样对待,和对楚谦谦的态度,又有所不同。

    夏和沈氏都十分满意。这种态度,也是裴家人对两个孩子的态度。这位镇国公,不用提醒,就将分寸拿捏得很像裴家人的样子,让楚谦益和楚谦谦越发没有面对陌生人的生疏感。

    楚谦谦的性子开朗得多,只要她愿意,对谁都能自来熟。再加上夏和沈氏都格外宠着她,性子十分跳脱,又要强,半分亏都不肯吃。再加上年岁虽小,却伶牙俐齿,又脑子活络,懂得礼数,小小的人儿,经常将的||乳|娘都能说得一愣一愣的。

    夏一直觉得,楚谦谦没了亲娘照应,又是女孩儿,不像楚谦益一样,可以出到外面去,不用日日在内宅打转。对楚谦谦来说,不吃亏总比挨打不还手要好。否则以后若是不巧,她和楚谦益还得回宁远侯府去,他们就得教会两个孩子在宁远侯府生存的本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夏和沈氏两人的联合教养下,楚谦谦已经向“与其我憋屈不如你憋屈”的方向发展了。可想而知,如果将来有一天,楚谦谦和楚谦益不得不回宁远侯去,那么宁远侯府里面,凡是想打楚谦谦主意的人,大概要日夜三柱香,自求多福了。

    楚谦益到底年岁大一些,无论是脾性,还是为人处事,基本上都成型了。而且男孩子的教养,到底同女孩子有本质的不同。

    贺宁馨看见楚谦益彬彬有礼的样子,跟他略说了几句话,小小年纪就滴水不漏。心里既心酸,又感激前世的父母和兄嫂,到底是没有“人一走,茶就凉”,忘了她这个早逝的女儿。

    裴老爷这时也来到主屋,在门口站着,看见贺宁馨在屋里同楚谦益和楚谦谦两个孩子。楚谦谦也就罢了,平日里拉着谁都能说上几箩筐话。而楚谦益却是沉默寡言地多。如今对着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妇人,楚谦益居然滔滔不绝起来,有时候还跟的抢话说,实在是难得。

    再看看那位以前只闻其名的镇国公,裴老爷敏锐地,这位镇国公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跟他过世了的女儿裴舒凡十分相像。再看看两个对她一见如故的孩子,裴老爷不得不信,人和人的相处真的是讲缘分的。

    贺宁馨的心思也全在两个孩子身上。她耐心地倾听着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给她讲述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们的生活,虽然都是小孩子的日常琐事,贺宁馨也听得津津有味。

    沈氏抬头看见裴老爷默不做声地站在门口,忙起身行礼道老爷来了。”

    贺宁馨这才惊醒,抬头向裴老爷看,眼里带了几丝警惕。

    感谢y199712、闲心99、旭日白云、毛毛万、f的粉红票。提前上传的。另外提醒一句,俺发完章节之后,有时候会回修改前面的章节,有时候是改字,有时候是改笔误。比如前一章,本来想写得是沈氏只有,没有女儿。结果第一次写成了“只有女儿,没有”,后来重看原稿的时候,就改了。最近比较忙,为了赶,还有双更,有些不够严密的地方,俺有了空,会抓虫。以前有些修改过了,却忘了提醒大家再看修改过的章节。以后会记得提醒的。~~(&g;_&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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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章 再续前缘 上

    裴立省看见那镇国公突然警惕起来,心里一动,脸上已经立时带了笑,若无其事地跨进屋门,对着镇国公拱手行礼道老夫裴立省,见过镇国公。”论品级,两人旗鼓相当。论职位,裴立省已经是致仕之人,贺宁馨的夫君却是朝廷重臣,这个礼还是当得起的。

    不过贺宁馨当然不会受礼,立刻起身避到一旁,笑着裣衽屈膝行了大礼,道裴老爷子太客气了。小妇人侥外子之幸,忝列一品,实不敢受此大礼。”

    贺宁馨的声音和长相,跟裴舒凡明显不同。屋里的人就算觉得贺宁馨的行事待人,给他们亲切熟稔的感觉,也当是投了缘而已,并无人将这两人混淆在一起。

    楚谦益和楚谦谦见外祖父来了,也赶快给外祖父见礼。

    甫一行完礼,楚谦谦就冲到裴立省身前,张开双臂,大声道抱!”

    裴立省立时弯腰抱起楚谦谦,笑呵呵地在她发上亲了一下,亲切地道谦谦乖!”一幅慈祥外祖父的样子。

    贺宁馨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她前世严谨肃穆的爹爹?——这种样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以前她和爹爹的关系,是亦师亦友,虽然爹娘疼她,却从没有这样亲近过。

    看了看笑得一脸满足,偎在外祖父怀里的楚谦谦,还有看见外祖父进来,明显放松下来的楚谦益,贺宁馨在心里微微点头:这两个孩子,在前世的爹娘这里,得到了小时候都没有得到过的关爱和照顾。他们唯一缺的,大概就是真正的母爱了。

    裴立省进来后,抱着楚谦谦,同夏一起坐在上首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上。

    贺宁馨告了罪,坐在了下首第一张椅子上。沈氏因为公婆在座,不愿意坐下,只侍立在一旁。

    裴立省一手托着楚谦谦,一手指着贺宁馨对面的位置,对沈氏道你不用拘束,坐下吧。”

    裴立省既然发了话,沈氏不坐也不行了,只好告了罪,斜签着身子坐下。

    楚谦益看看屋里的人,又从外祖母那里看见鼓励的眼神,便大着胆子,走到贺宁馨身旁坐下。

    贺宁馨压抑住心底的喜悦,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便又回转头,跟裴立省说起话来。

    裴立省照例先问候了一番镇国公府的老,又问候了镇国公简飞扬本人。

    贺宁馨起身都一一答了,又谢过裴立省的关心。

    裴立省笑道镇国公年轻有为,贺御史真是好福气,得了这样一个。”裴立省同贺宁馨这一世的爹爹左督察御史贺思平曾经同朝为官,私交虽然一般,但是也是能说得上话的。特别是上一次,贺思平暗示裴立省上表,让圣上选妃,裴立省采纳了贺思平的建议,帮了圣上和安郡王府的一个大忙。

    想到这些,裴立省便又问候了贺宁馨的娘家爹娘贺御史和许。

    贺宁馨忙道谢不迭,道裴老爷子有心了。这话要是当着我爹爹的面说,我爹爹的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裴立省想起贺思平的样子,也不由莞尔。贺思平对女儿一片护犊之心,人尽皆知。从他为女儿出头,将宁远侯,的庶女裴舒芬告到刑部,就这个人的软肋,除了他,就是他女儿。

    裴立省主动说起贺思平,贺宁馨才想起家曾经将裴舒芬告上刑部。这一世,可不是他们的嫡亲女儿,跟他们的关系,不过是个外人,远远不如身为裴家庶女的裴舒芬。

    想到此,贺宁馨又觉得有些讪讪地,觉得下意识里,是不是还当了是他们的嫡亲女儿,所以才大咧咧地投帖上门,一幅亲热不过的样子。也不知裴老爷子现在是态度,是将当作“弃子”,还是……

    贺宁馨便又起身行礼,有些歉意地道我爹爹为了我的事,同宁远侯有些过节。不敬之处,还望裴老爷子和夏、大少奶奶见谅。”有些拿不准裴家人对她和裴舒芬的态度。

    夏好象并不放在心上,闻言立时笑眯眯地道做了事,就要受罚。你何罪之有?”十分公道的样子。

    沈氏叹了口气,不该说。裴舒芬被贺家打脸,他们裴家却装聋作哑,并不出来为裴舒芬撑腰。沈氏不知裴老爷为何保持沉默,只觉得十分怪异。

    想到裴舒芬做的事,裴立省脸上又阴沉下来,沉思良久,起身对贺宁馨长揖在地,正色道这个礼,镇国公一定要受。——裴某教女不力,尽生口舌是非,实是该打。裴某还要多谢镇国公当日在宁远侯府,为裴某早逝的大女儿舒凡仗义执言。”算是表明了的态度。

    其实前几个月,他的三女儿裴舒芳曾经连夜带着舒凡当年的贴身侍女桐露赶,跟他密谈过一件事。说是舒凡当年的贴身侍女桐露,看见舒凡临死之前,四舒芬和宁远侯楚华谨,还有舒凡三个人都在屋里面。后来不知发生了事,舒凡便突然死在了床上。还有些事,裴舒芳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裴老爷却听出里面不甚体面的地方,只恨得牙根暗咬,却无法发作,只好迁怒到桐露头上,问她既然此事有问题,为何现在才说?

    桐露坦言,她实是没有看到或是听到有人对先动手。她看到的,都是先死后的事情。这些事情事关重大,她不能胡乱攀咬。并且她最担心裴家人因为裴舒凡已身死,便将裴舒凡做了弃子。何况裴家后来又将庶女嫁了做填房,虽然是皇后赐婚,焉知不是裴家人心甘情愿的?

    若是裴家人真的不想断了皇后这门亲,那桐露贸贸然去裴家那里告状,只会让不想破坏这门亲事的裴家人和宁远侯府的两派人联合起来灭她的口。那时候的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若是她被人灭口,就算先有冤屈,也再无可能大白于天下。

    后来桐露顺利嫁了人,有了倚靠,又得到罗开潮的赞同,同意此事确实有蹊跷,才决定试一试罗家嫡宗的大少奶奶裴舒芳,到底是偏着她的嫡长姐裴舒凡,还是偏着庶妹裴舒芬。毕竟裴舒芳和裴舒芬一样,都是庶女。而裴舒凡是嫡女,谁知其中有没有隔阂?况且从裴舒芳的态度里,也能看出来裴家人对裴舒凡和裴舒芬的态度是怎样的,才好妥当行事。

    桐露在裴舒凡身边多年,早就深受裴舒凡影响,是个非常谨慎、谋定而后动的人。裴舒凡生前曾经跟她说过,做人不能只凭匹夫之勇,要有勇有谋才好。有勇无谋,害己又害人,还不如胆小怕事的好。对于敌手,要么不动手,若是动手就一定要一击致命,决不能打而不死,徒留后患。

    桐露于是经过试探,裴舒芳跟裴舒芬的关系并不好。后来又从罗开潮那里得知,裴舒芳拒绝了宁远侯裴舒芬上门要求同罗家合作做生意的提议,此后更是让罗家同宁远侯府拒不来往。桐露这才放下心来,找到时机,跟裴舒芳将话挑明。

    裴舒芳听闻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自专,连夜带着桐露回了裴家,特地只向父亲裴立省禀明了此事。

    裴立省此事后,隐忍不发,连夏和大都没有说。只是暗地里叮嘱三裴书礼,去刑部寻了熟人,悄悄调了裴舒凡死时的忤作验尸记录来看了看,却是毫无破绽之处。可是要开棺验尸,夏头一个不会答应。

    裴书礼经过多日暗地里查访,听说当日验尸的忤作还在顺天府,便托人请那忤作吃饭,席间拐弯抹角地问起当日的事情。

    事隔近三年,那忤作却将这事记得很清楚,还奇怪地说了一句道又要查?”说完便很确定地告诉裴书礼,那宁远侯原配裴舒凡并不是被人谋害而死。

    裴书礼问过他为何如此确定,又使了银子说情。那忤作才悄悄告诉他,说那宁远侯原配刚死的时候,就有个神秘人曾经托了顺天府尹,仔细查探宁远侯原配裴舒凡身死一事。

    顺天府尹专门叮嘱过他,要查看清楚死因,只要能有一丝丝蛛丝马迹靠得上的,就要宁远侯府好看。甚至不惜构陷,只要能让宁远侯楚华谨给他裴舒凡陪葬。所以他们几个人特别卖力,将几个积年的忤作和捕快都派了来,只盼着能找到宁远侯“行凶”的证据。——因为皇后和三个皇子的关系,他们就算想“构陷”,也不能无中生有,总得有些蛛丝马迹才好发挥。

    岂知他们查了三天三夜,还是任何破绽都找不到。没有中毒,头顶没有长针,身上没有暗伤,骨骼齐全,没有断损,致命处都没有伤痕,连脸色都极正常,就跟熟睡中无疾而终的老人一样。——除非有这个世上的人不夺去了宁远侯裴舒凡的性命,否则这宁远侯就是正常死亡。

    裴书礼虽然没有查到想的真相,却意外得知三年前,就有人查探大妹的死因,也不算无功而返。

    裴立省听了裴书礼的查探,倒也不意外。这种结果,很符合他对当年之事的推想。四女儿舒芬大概是等不及了,跟姐夫有了首尾,让的大女儿看见,提前病发而亡。可以说大女儿的死,四女儿舒芬要负一部分的责任。而这个父亲,大概要负起更大的责任。

    至于那个神秘人,裴立省完全没有兴趣。要么,就是裴家的。要么,就是宁远侯府的敌人。总之对现在的局势来说,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他的两个外孙,无论说,都还是宁远侯府的人。特别是楚谦益,以后是要承继宁远侯府的。

    想到此,裴立省又有些黯然,道……是我这个做爹的,对不起我的大女。”说得夏在一旁都拭起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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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再续前缘 中

    看见夏夫人露出戚容,沈氏忙过来拿了帕子帮夏夫人拭泪。

    贺宁馨听完裴立省自责不已的话,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地站起来,回了一礼,有些哽咽地道:“……公道自在人心,欠人的,终究会还回去的,老爷子不必自责过甚。再说,您的大女儿,也未必在乎这些。依小妇人所想,她最挂念的,应该就是她的两个孩子。如今裴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有大少奶奶,将她的两个孩子教养得当,她在天有灵,必会感激涕零……”

    楚谦益和楚谦谦到底年纪小,看着屋里的大人跟打哑谜似地,十分奇怪,只得小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着外祖父,一会儿看向那位和蔼可亲的姨姨。

    楚谦谦看见哥哥坐在那位姨姨身旁,也从裴立省身上挣了下来,往贺宁馨那边跑过去,抱着她的双腿,仰头看着贺宁馨笑。

    贺宁馨弯腰将楚谦谦抱在怀里,不想屋里人太过伤感,赶忙转了话题,道:“我跟这两个孩子十分投缘,以后有空,还望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经常带着他们去我们府里走动才是。”

    夏夫人和沈氏还未曾答话,楚谦谦已经点头如捣蒜,连声道:“好的!好的!谦谦一定经常去看姨姨!”极力摆出一幅大人的样子,将屋里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氏走过来,将楚谦谦从贺宁馨怀里抱了过去,有些歉意对贺宁馨道:“我们谦谦就是这个脾气,喜欢的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不喜欢的,看一眼都嫌累。”

    贺宁馨暗暗称奇。看楚谦谦不过三岁大,就有了如此气性,倒是有些意思。

    几人叙完话,裴老爷便告辞出去了,留下女眷陪着贺宁馨说话。

    到了吃午食的时候,夏夫人和沈氏带着楚谦益和楚谦谦又一起陪着贺宁馨吃了一顿饭,席间几人聊得十分投契。

    吃完午食,楚谦益和楚谦谦都要午睡。夏夫人便带了楚谦谦去自己的内室小睡。沈氏就和贺宁馨一起,来到楚谦益的屋里,一边拍着他,一边小声跟贺宁馨闲话。

    楚谦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朦胧中听见贺宁馨不疾不徐的声音,勾起心底里最深处的怀念,在梦里喃喃地叫了一声“娘……”,让正在小声说话的贺宁馨和沈氏都是一愣。

    沈氏见贺宁馨露出一脸不忍的表情,对她更增好感,轻声道:“小孩子想娘亲,是再正常不过的。——只要他愿意说出来,不藏在心里面,就是好的。”也是知道小孩子不能太过内向,否则对他的成长不利。

    贺宁馨深以为然,沉吟片刻,便对沈氏道:“如若大少奶奶有空,明日可带谦谦和益儿去我们府里一聚。他们既愿意跟我说话,我也觉得和这两个孩子很是投缘。”

    这个要求其实很突兀。

    沈氏愣了半晌,总觉得这位镇国公夫人有些交浅言深的样子,而且对谦谦和益儿太过上心,不由警醒起来,语气之中也带了敷衍,沉吟道:“啊,镇国公夫人有请,我们当然会去的。只是明儿不得闲,过几日再说吧。”

    贺宁馨听出沈氏话里的敷衍之意,心里暗暗叫苦。也是,自己这一次,是太急切了一些。到目前为止,自己也就比一个陌生人稍微好一些。而这两个孩子,裴家人明显看得很紧。自己应该循序渐进地慢慢博取裴家人的好感,进而亲近两个孩子,那样才更顺理成章一些。——可是自己实在是熬不住了,才贸贸然上门求见,又对两个孩子明显不同一般……

    如今裴家人心生警惕,她以后想要见这两个孩子,说不定就更难了。

    想到此,贺宁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心下一定,装作没有看见沈氏明显变得警惕的神情,笑着对沈氏道:“也好。明儿后儿都行。只要大少奶奶能带着他们出去走动走动,对两个孩子也好。如果大少奶奶管家事忙,夏老夫人如今在家里也无事,长天拔月的,待着也是睡觉。就让夏老夫人带着他们去走动也行。我若有空,也会经常来看他们的。”

    沈氏紧抿着双唇,静静地看着贺宁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贺宁馨笑着又说了一句:“若是大少奶奶看着不嫌弃,我想择个日子,请大少奶奶和夏老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和我一起去大觉寺一趟,让大觉寺的方丈,帮我跟这两个孩子上契。以后走动起来,就更名正言顺一些。”

    上契,便是要做收这两个孩子做谊子女,尽次于亲生子女。而谊子女对谊父谊母的孝敬尊重,仅次于嫡父嫡母,也就是做了两个孩子的干娘。

    这样做,裴家人应该能看出她的诚意,也应该相信她没有见不得的人的歪心思了吧?

    大齐朝的人都相信,上契收谊子女,会分摊谊父谊母的福分,特别是在菩萨面前上的契,更是不同凡响。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做别人家子女的谊父谊母,担心分薄了自己子女的福分。需要找人上契做谊子女的,一般都只能找庙里的高僧神尼这种世外之人。反正他们不会有子女,又是信佛之人,相信佛法无边,普渡众生,也愿意上契。

    像贺宁馨这样位高权重的贵妇主动给人上契,在大齐朝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了。

    沈氏放下一半的心,暂时相信贺宁馨是没有恶意,可是上契这种事,非同一般,不是她能决断的。

    沈氏舒展了眉头,带着些歉意道:“夫人所提,也是好意。若是能成,对两个孩子也好。可是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还望夫人稍等几日,让我跟家里人商议商议再说。”

    贺宁馨也没指望裴家人会立刻答应她,含笑点头道:“应该的。大少奶奶就帮宁馨在裴老爷子和夏老夫人那里多多美言几句。”又向沈氏保证,只是图走动起来方便,没有别的所求。

    沈氏应了,又和贺宁馨寒暄几句,贺宁馨便起身告辞回府。因为夏老夫人那里还在午睡,贺宁馨也没有过去打扰,就让沈氏帮她向裴老爷子和夏老夫人道了别,自己先回去了。

    贺宁馨走后,沈氏叫了楚谦益的||乳|娘姜妈妈过来照看他,自己先去了夏夫人屋里打探了一下。

    夏夫人正好午睡方起,见沈氏来了,便出声让她进去了。

    沈氏见楚谦谦还睡在一旁,便低声道:“娘,媳妇有些话,要跟娘说。”又瞥了楚谦谦那边一眼。

    夏夫人见状,叫了楚谦谦的||乳|娘洪妈妈过来看着她,自己跟了沈氏来到外屋坐下,问道:“何事?”

    沈氏上前,低声将镇国公夫人刚才所求,详细地对夏夫人说了一遍。

    夏夫人听了,也觉得奇怪,道:“怎么这样看得起我们益儿和谦谦?——难道真有前世的缘分这回事?”

    沈氏拿帕子捂了嘴笑,道:“娘真是会说笑。人都用‘前世的缘分’来做亲的,娘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

    夏夫人也好笑,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低头沉思了半晌,夏夫人若有所思地道:“这事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再跟老爷和书仁一起商议商议吧。”书仁便是沈氏的丈夫,夏夫人的嫡长子裴书仁,如今已在在翰林院大学士这个位置上做了两年多快三年,都在传他就快入文渊阁做阁臣了。

    晚上吃完饭之后,夏夫人让||乳|娘将孩子们带走,便和裴老爷、裴书仁,还有沈氏一起,去了花厅吃茶闲话。

    花厅的八扇大隔窗四敞八开,院子里看不见一个人影。

    侍女们上了茶之后,便退了下去,没有守在屋子周围。

    夏夫人见人都去尽了,才示意沈氏说说今日镇国公夫人所求。

    裴书仁头一个就皱起了眉头,道:“镇国公府到底有什么要有求于我们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裴书仁直觉是为了朝堂上的事,所以镇国公夫人借故从两个孩子下手。

    夏夫人却不那么认为,闻言摇头道:“我看跟镇国公府没有什么关系,是这位镇国公夫人一人所求。”

    见裴书仁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沈氏也帮着婆母夏夫人说话:“大爷若是今日也见过这位夫人同两个孩子相处的样子,就一定不会这么说。虽然我也不知镇国公夫人为何对益儿和谦谦如此青眼有加,可是此事对两个孩子来说,其实是有利无害的。”就算上契,两个孩子也不会去镇国公府跟着那位夫人一起生活,所以倒是不用担心她会借机害他们。相反在大面上,镇国公府倒是成了两个孩子的后台。谁要动这俩孩子,镇国公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来给他们撑腰。

    裴老爷在上首微微点了点头。沈氏说得话,倒是跟他想得差不多。

    裴书仁一转念,也想明白过来,点头对沈氏笑道:“还是夫人大才,将此事想得清楚明白。为夫确实有些着相了。”

    沈氏忙道:“大爷不像我和娘,对那位镇国公夫人有些了解。有那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其实在有关孩子的问题上,无论怎么小心都是不为过的。

    裴老爷微笑着在上首点了点头,道:“如果镇国公夫人真的跟益儿和谦谦上了契,益儿以后倒是又多了一个助力了。——只是这镇国公会不会同意他夫人跟益儿和谦谦上契,就是两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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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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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再续前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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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和夏面面相觑。这是从何说起?难道益儿和谦谦有裴家和圣上撑腰还不够吗?还需要一个外四路的镇国公府?——上契虽然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一个走动方便的名头而已。况且若真是有事,他们还能指望镇国公这个八竿子大不着边的外人?

    裴书仁却有些明白,在下面若有所思,跟着叹了一口气。

    裴老爷心里想得更深一层。他对圣上有清醒的认识,不能一味指望圣上撑腰。况且圣上从来就是以江山社稷为重,若是有需要,圣上完全可以大笔一挥,将益儿和谦谦又送回宁远侯府。——就像舒芬的宁远侯诰命一衔,以前压了两年多,最后有了需要,不还是批了?

    裴老爷做惯首辅,凡事都先往最坏处想。

    他,宁远侯府里,对这两个孩子虎视耽耽的人太多了。别说那些小妾,就连的亲生女儿,两个孩子的继母加姨母裴舒芬,现在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以后舒芬若是有了的孩子,益儿和谦谦绝对就是她亲生孩儿的绊脚石,这是勿庸置疑的。也许她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地去让的亲生夺了益儿的位置,毕竟裴家人没有死绝,她要这样做,这个做爹的和她嫡母夏头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可是不明目张胆,就会暗地里行事,倒是更难对付。若是以后有了机会,益儿和谦谦回到了宁远侯府,被“慈母”养废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时候人们都只会说是这两个孩子不争气,跟别人无关。而且以舒芬的本事,肯定会人前做到十分,滴水不漏,让人无可指责。

    这样一来,裴舒芬的亲生孩儿上位,便是顺理成章,说不定还要做做样子,多推脱几次。——就如前朝末代帝王无能,被j臣逼得“禅让”。一次“禅让”不成,还要做戏三次,j臣才装模作样,勉为其难的篡了位。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裴家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既不能跟宁远侯府决裂,也不能对宁远侯府落井下石,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远侯府里鸠占雀巢,实在是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所以加个镇国公进来,说不定能打破僵局,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很多这边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让镇国公出面,倒是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想到此,裴老爷拿了主意,轻咳一声,对花厅里的夏、大儿裴书仁和其妻沈氏道既然镇国公主动要求,咱们也不能太过托大,拂了别人的美意就不好了。——老大家的,明日若是有空,你就带益儿和谦谦去镇国公府走一趟,也算是回访。顺便问问她,看看她有没有跟镇国公商议过此事。另外,”裴老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提醒她一声,宁远侯府是外戚。她要是跟宁远侯原配嫡子上了契,人家会不会就当镇国公府站到了皇后娘娘这一边……”

    这可是要命的站队行为。就连他们裴家,早先也因为跟宁远侯府的联姻,在圣上那里一直有个隔膜在。不仅裴老爷早早退隐,而且也影响了裴书仁的仕途。否则他早两年就入内阁了,不会还在翰林院混。

    这些事情,镇国公一个刚出阁的内宅妇人,不一定能想得这样深远。裴老爷不想她一时冲动,为她夫家招祸。再说,镇国公简飞扬虽然年轻,可也是明白人。他身上担着简氏一族的重任,应该不会让他妻子胡来的。

    他们裴家提前打了招呼,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氏忙站起身应了。

    夏笑着道我明日横竖无事,也跟着他们去镇国公府一趟吧。”

    “求之不得。有娘陪着,自然万无一失。”沈氏马上伶俐地捧了夏一下。

    夏没有再,只是笑着点头道今儿不早了,赶快去跟管事们说说,准备一下明日里出行的事吧。再说,虽然如今镇国公有邀,还是得先递个帖子,让人家有所准备才行。”

    沈氏应诺,自去料理。

    贺宁馨先前一早回到镇国公府,已经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虽然不在府里,一应事务还是井井有条。

    简老如今住在暄荣堂里,那边有厨房、有厨娘,还有管事婆子和各等丫鬟,倒是自成一体。

    贺宁馨为了避嫌,连暄荣堂的采买都不接手,给暄荣堂里只送银子就成,让简老另外派了她信赖的心腹婆子,出去采买菜蔬、米粮,还每一季要添加的四季衣料、首饰、屋里的摆设,都是让内院的帐房折成银子,给简老的暄荣堂送。

    简老起先还觉得不,总之银子到了手里,花用就说了算,不必受别人的辖制。

    可是没几天,简老就觉出不同来。首先每日里吃的米,不再是国公府以前惯用的御田胭脂米。吃的菜蔬,更是没有以前新鲜水灵。她最爱吃的海鲜,过了十多日,才吃过两次。不像以前,每顿至少也有个海鲜清汤,甘甜鲜香。然后婆子们采买的衣料和首饰,更是不堪入目。

    简老本以为是婆子们雁过拔毛,故意拿些次货歪货胡弄她。后来她跟了简飞振借口求医,出去到大街上逛了一圈,才就算是京城里最好的米粮铺,也没有御田胭脂米卖。——简家被夺爵之前,内院外院都不是她管的。简家夺爵之后,她带着一家人回到祖籍,过着乡下人的日子,当然没有奢望过御田胭脂米。后来简飞扬又承了爵,她跟着回到京城,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只盘算着大事,哪里为这些鸡毛蒜皮的衣食住行操过心?!

    简老十分后悔。

    过了几天,实在忍不住了,命一个婆子去将贺宁馨叫,想让她把暄荣堂再接手打理,就做一个专心养病,万事不理的老封君算了。

    那婆子忙告诉简老,说是一大早就差人传过话,今日要出门会客,命内院众人伺候。

    简老皱了皱眉,不虞道哪有不征得婆母的同意,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门的?——实在是不守妇道!”

    那婆子在地上跪着,听得瞠目结舌。——这话也是婆母能说的?这是往国公爷脸上抹黑呢。听得冷汗淋淋,不敢还嘴,连头都不敢抬。况且当家主母出门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