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第40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人吃不下……”简飞怡以前都是跟着简老一起用饭的,现在简老突然病倒在床上,简飞怡就有些六神无主。
贺宁馨不知简老到底是何症状,正没有功夫顾到简飞怡。见她主动提了出来,忙道如此甚好。我让扶风跟你一起,拜托姑母帮大嫂看顾一下。还有厨房那里,也让扶风去传话,把你的份例菜,这几日都送到姑母那里去吧。”贺宁馨正式拜托简士芸照顾简飞怡,当然比简飞怡蹭要妥当。简飞怡心里好受了些,给贺宁馨福了一福,跟着扶风去了。
贺宁馨在门口看着简飞怡远去的背影,在心里更是大摇其头:简飞振和简飞怡这两个人年岁都不小了,可是行事顾头不顾尾,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子弟行事的心胸和气度,真不简老真是怎样教得。一个大教得出人头地,又聪明灵透,两个小的却如此上不得台面。
可是贺宁馨转而又一想,这位原主贺姑娘,爹和娘,还有亲大哥都是聪明人,她却……
看来真是龙承九子,子子不同。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罢了。
回到内室,两位大夫都已经诊完脉。那位大药房的大夫正拿了长针出来,给简老扎针。
一旁的太医没有带针灸,遂走到一旁开药方。
芳荔取了简老的笔墨纸砚,让太医在窗前的书案上开方子。
贺宁馨便先问了太医请问太医,我娘到底是啦?”
那位太医头也不抬,一边写方子,一边道没有大妨碍。老是气急攻心,算是个小中风。不过以老的年纪,身子还能保养得这样健壮,一定能挺的。”
贺宁馨放了心,又疑惑:难道是因为搬家的事情,老真的是气着了?
那边扎针的大夫也行完了针,起身道老脉搏健旺,不输年轻人,只是一时气急,确实不妨事。”
小中风,痊愈的可能性当然很大。可是……
贺宁馨忙又问道可会复原如初?”还特地往脸上比划了一下。
中风的病人能日常生活自理,已经很难得了。可是简老不一样,贺宁馨虽然跟她相处还不长,也看出来这位老对的着装和面容比都在意。
大药房的大夫和太医对视了一眼,有些斟酌着道这个很难说,有人好了,就跟没事人一样。有些人脸上多少会有些不妥……”大概就是会眼斜嘴歪之类,不过和捡回一条命比起来,一般人已经不会去在意面容上的小小瑕疵了。
贺宁馨没法子,两位大夫也不是神仙,能救回简老,并且保证她能起床行走,不会一直卧床不起,就够意思了。——多少中了风的老人,就只能躺在床上,一直到死……
太医的药方也开完了,让贺宁馨仔细看过,又问了几个不明白的地方。那太医见贺宁馨像是懂得药理的样子,更不敢大意,叮嘱道这些药,要记得按时给老吃,才能尽快复原。以后最好不要让老生气累着。中过风的人,以后再次中风的可能性很大。”
贺宁馨一一记下,让扶风领着两位大夫去见隔壁耳房的国公爷和二少爷。两个人在耳房里又细问了一遍。
听说简老不会从此卧床不起,简飞振先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这边,要亲自给简老煎药。
贺宁馨也不揽事,直接将太医开得药方递到简飞振手里,道二弟既然不放心,就全权由二弟照顾吧。”像是要避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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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正文 第八章 谁是谁非
简飞振见大嫂干脆撂挑子不干,完全将照顾娘的差使给了自己,倒是又犹豫起来。眼看九月府试在即,他如今正日日苦读,要得个功名,以后也好让娘亲扬眉吐气一番。如果真的由他日日照料,这一科,他大概又赶不上了。下一次,要等到三年以后。
简飞振低头沉默不语,并不去接那药方。
贺宁馨突然有些生气。这位二叔,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没来由地胡乱给别人扣帽子。可是又没有担待,真的让他去做事,他又推诿起来……
“二弟,娘的病耽搁不得。你再犹豫踌躇下去,误了娘的病,可别又推到我和你大哥头上。”贺宁馨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简飞振这个人,底子应该不坏,就是被人宠坏了,需要人真正敲打敲打才行。
简飞振浑身一震,抬起来看着贺宁馨,终于让开了身子,对贺宁馨拱手低头:“那就麻烦大嫂了。”
贺宁馨收起药方,心平气和地道:“不敢称麻烦。我是简家的嫡长媳,这些事情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先前若不是二弟在这里拦着,娘现在应该都喝上药了。”
简飞振脸上红了几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退后一步,道:“我让我屋里的慧琴过来帮着熬药。”到底还是不放心。
贺宁馨想冷笑:她和简飞扬如果真的起了坏心,要害简老夫人,哪有可能给人偷换药物,又或是背地里挫磨一个中了风的老人,做这些留下把柄的事?
他们刚才接到老夫人晕过去的消息,只要二话不说,跑来同简飞振和简飞怡一样,抚床大哭就是了。哭上几个时辰,再想起来请大夫也不迟。到时候请大夫的时辰也误了,他们的孝顺名声也出去了,完全可以做到给你挖坟墓,你还帮着给烧纸,绝对没人能挑得出一丝错处。
他们不是不懂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只是不愿意去使罢了。再说有那么多可以正大光明让人吃憋的法子,又何必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跟小人一样使阴招?
简飞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是自己的亲娘。她再有千般不好,万般错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如果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就是畜生都不如。
想到此,简飞振又拱了拱手道:“那我先出去了。”又看了看贺宁馨手里的药方,道:“这药,还是等慧琴来了再熬。”
“慧琴是谁?”贺宁馨冷不丁地问道。
简飞振有些尴尬:“……我的通房丫鬟。”
贺宁馨点点头,这人活脱脱又是一个楚华谨了。便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将药方塞到他手里,道:“把药方给慧琴吧。让她去帐房领银子,亲自去抓药,熬药。”又叫了简老夫人的三个大丫鬟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慧琴姑娘过来平章院里主事,你们都要听慧琴姑娘的话,知道吗不跳字。
芳影先就应了,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药炉和药挑子,等慧琴姑娘抓了药过来,马上就能熬药了。”
床上的简老夫人被那大夫扎了一针后,已经悠悠醒了过来。先前听见贺宁馨在跟人说话,还不想搭理她,便没有说话。慢慢地她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却发现自己脸上身上都没有知觉。有心想出声唤人,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唔唔之声,自己就先吓得魂飞魄散。耳听着那几个人还在外面争执由谁熬药看护,并没人想着赶紧来照料她这个病入,简老夫人气得又晕了过去。
简飞扬这时送了两位大夫出去,也回到平章院里,在外面听见简飞振在为难贺宁馨,立时大步走了进来,沉声道:“别在这里废话了。这里就让二弟派他的通房过来,另外让飞怡也过来伺候。娘病了,她这个女儿在病床边伺候着,也能得个好名声,以后也好说亲。”又对简飞振道:“你大嫂刚刚嫁过来,今日本来要去拜宗祠,因为娘的病耽搁了,也没有什么,明日去也使得。只是娘这边离不得人,就要拜托你和飞怡了。”
简飞振嗫嚅道:“飞怡也没伺候过人,不如让姑母过来?……”
贺宁馨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打断他:“姑母和表妹是客,怎可以把人家当下人使唤?”
简飞振满脸通红,却无话可说,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能让他亲点了照顾自己的娘,实是莫大的荣誉,怎会是下人?可是在别人看来,大概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贺宁馨眼看简飞振不再说话,便又嘱咐了几句,让芳影有事不能决断的,就去问二少爷。如此这般,都安排好了。
外面的几个人当然不晓得帐子里面的简老夫人已经又晕过去了,只当她还在昏睡,终于说妥了简老夫人病重时候的安排,出去各司其职。
简飞振一个人出到平章院外,看见大嫂贺宁馨跟着大哥一起出来了,犹豫再三,还是过去行了礼,低声道歉:“小弟今日多有得罪,大嫂别往心里去。今日娘一生病,小弟心里就全乱了,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还望大嫂海涵。”
贺宁馨轻笑道:“二弟是个孝顺的,行事滴水不漏。我和你大哥想帮忙,都插不下手。娘的病,就着落在二弟身上了。我们也就做个出钱的铜商,娘那里若是要用银子,尽管开口就是。”
简飞振倒是没把银钱放在心上。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缺过银子花用。后来简家复爵回了京,他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花不完,都在慧琴那里存着。闻言忙道:“大嫂这样说,真是折杀小弟了。小弟知道,大哥和大嫂孝顺的心,跟小弟是一样的。只是大哥公事繁忙,大嫂又是新妇初嫁,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眼看就要落在大嫂身上。——小弟和飞怡都是闲人,多帮衬大哥、大嫂,也是应该的。”
这番话说得还像人话。
贺宁馨不是那等心胸狭窄、尖酸刻薄之人,闻言也一笑:“二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听得简飞扬都在旁边频频点头。
简飞扬又对简飞振叮嘱道:“你大嫂明日拜祠堂,后日就要掌家理事了。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待,我们就先回去了。”又安慰简飞振:“娘那里两位名医都看过了,并没有大的症候。等娘醒了,你去好好开解一下娘,就说那平章院,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她不想住了,再搬到暄荣堂去就成。横竖平章院已经不再是镇国公府的正院了,我们也不会搬过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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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正文 第九章 临别夜话 上
贺宁馨和简飞扬不打算搬院子的事情,还只跟简老的大丫鬟芳影说了一次,让她去给简老传话。紧接着简老便晕了,就没来得及把这话跟国公府的人都说了。
简飞振是头一次听见这话,忙露了喜色,笑道大哥、大嫂真是通情达理。等娘醒了,我就跟娘亲自说说。”
贺宁馨暗忖,简老其实已经了,而且这“中风”,八成和这事有关,却不打算提醒简飞振,只含笑点头了事。
说完几个人都分头回了的院子。
贺宁馨回到的院子,觉得身上有些酸疼,便让扶风去小厨房炊水,先泡了个热水澡,解解乏。
今日他们一大早刚从贺家,就被简老折腾了快一整天。如今都快晚饭时分了,他们还没有用过午食,都有些筋疲力尽。
简飞扬往净房里张望了一眼,见贺宁馨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浴桶的一端,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便出去叫了小厨房的婆子来,问道晚上都有菜?”
那婆子忙回道炖了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最是滋阴补气,是给用的。还有淮山枸杞炖清汤羊肉,是给国公爷准备的。另外除了四冷盘、四荤菜、四蔬菜的份例菜以外,还备了燕窝雪蛤糖水,给晚上做宵夜。”
简飞扬听了,便吩咐婆子给盛一碗参汤,要放在暖壶里热热的,别走了热气。”
婆子应了,料理。很快就亲自送了个食盒,里面正是一碗香浓的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不知是如何料理的,除去了红参淡淡的苦味,只留下鲜甜甘香的浓汤味道,十分可口。
简飞扬在外室略尝了尝,觉得还能入口,便点了点头,将汤放回食盒里,拎着进了里屋。
那婆子在外屋瞪大了眼睛,看着国公爷亲自拎着食盒进去,对外面伺候的扶风问道扶风姑娘,这是……?”
扶风忍了笑,一本正经地道想是国公爷觉得这汤好,拿到里面慢慢用去了。”
那婆子一脸惆怅……早,给国公爷盛那碗淮山枸杞羊肉汤就好了。”说完就回了厨房,将国公爷和晚上的饭菜都整理出来,让人端了盘子,一样样往正房外屋摆去了。
简飞扬拎了食盒径直去了净房,坐到了浴桶旁边的酸枝木杌子上。
贺宁馨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丫鬟进来催她去用饭的,便道我再歇一歇,你让国公爷在外面先用饭吧。”
简飞扬嘴角微翘,从食盒里端了浓汤出来,拿调羹舀了一勺汤,在唇边轻触,试了试冷热,觉得正好,便送到贺宁馨嘴边,轻声道张嘴。”
贺宁馨鼻端闻到一阵食物的芳香,又听见简飞扬的声音,诧异地睁开眼睛,正看见简飞扬含笑端了一调羹浓汤送到她嘴边。
贺宁馨身不由己地张口含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浓汤立刻吞咽下去,将肠胃暖得十分舒服。
“不用劳烦国公爷了,还是我来吧。”贺宁馨一边笑,一边在浴桶里坐起身。想从浴桶里出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大浴巾遮了身子。
简飞扬不理会她,顾自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贺宁馨这个澡,洗得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十分餍足。
喝完汤,简飞扬将汤碗收拾起来,拿着食盒先出去了。贺宁馨才抹干了身子,从净房里出来。
坐到的梳妆台前,贺宁馨叫了扶柳进来,给她松松地挽了个堕马髻,也只插了那支羊脂玉簪子,便出来和简飞扬一起用晚饭。
吃了晚饭,两人闲话一会儿,便歇下了。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眼圈下的青黑,忍住了不再去碰她。两人一夜无梦,香甜睡到第二天。
这一天,是贺宁馨拜简家祠堂的日子。
简飞扬就是现在简家的族长,简家现在又人丁凋零,有些旁支远亲都在祖籍没有,当然没人出来为难贺宁馨。只有简飞振作为简家的男丁在一旁陪着,做了见证。
贺宁馨顺利地上了香,又看着简飞扬将她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简飞扬的名字旁边。
两人携手从祠堂出来,一路走着回了致远阁。贺宁馨再看镇国公府里的景致,就觉得格外不同,不再像是个外人的感觉。简飞振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却是头一次有了“外人”的感觉……
致远阁门外,简老的大丫鬟芳影正急得团团转,见国公爷和,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国公爷、。”又着急地道还请国公爷和赶紧去看看我们老去……”
“出事了?”贺宁馨吓了一跳。简老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想被人说扫把星……
芳影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抹着眼泪回道老昨儿喝了两回汤药,今儿早上又喝了一碗,就好多了,也能动了。早上一醒来便立刻要搬出去,还由奴婢服侍着去洗漱了一番。只是照镜子的时候,老就大发雷霆,将屋里的镜子都摔碎了,又把屋里人都赶了出来,将一个人反锁在屋里面。”
贺宁馨和简飞扬对视一眼,猜不透到底是发生了事。简飞振在一旁听完芳影的话,拔腿就往平章院的方向冲了。
来到平章院的内室门口,贺宁馨和简飞扬看见简飞振正在拍着简老的内室大门,一遍遍地求简老开门。
过了好久,直到简飞扬都快不耐烦地去将那门踹开的时候,那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简老头上戴着长长的幕离,从内室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简飞振忙扶住了简老,问道娘,可是那药有问题?”
简老重重地点头,拉下了幕离,对简飞振道绝对有问题。——你看看我的脸”
屋里的人都往简老脸上看,却见她左脸无事,右脸却有些不妥。嘴角有些往右倾斜,右眼又斜斜往下耷拉,正是一般人中风之后留下的印记。
简飞振还以为出了大事,一看只是正常的中风之后的反应,也有些尴尬,道娘,您先坐。”翼翼地扶了简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简老将幕离又戴上,不肯再让屋里的人看见她的脸。又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起来儿啊,一定是那药吃坏了。我好好的,会变成这样眼歪嘴斜的样子?”当时在镜子里看见这幅样子,简老简直气得发狂,将屋里所有的镜子都砸坏了。
贺宁馨也不,只盯着简飞扬。
简飞扬眼望着脚下的方砖地,坐得端端正正的。
简飞振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言安慰简老,只好硬着头皮道娘,您先前中了风,如今这样快就醒了,还能行动自如,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过脸上有些眼歪嘴斜,实在算不了大事。
简老当然不这么想。她的脸面,就跟她的命一样。她今日的一切,都拜这张脸所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过下去……
“儿啊,给娘请个太医来瞧瞧吧。娘好好的,会中风呢?——一定是他们请的庸医将娘瞧坏了。再说,中了风的人,哪会这样快就好?他们是哄你这傻子呢……”简老继续哭。
简飞振忙打断简老的哭诉,皱眉道娘,昨儿您病着,不晓得。大哥大嫂请了两个大夫,一位是大药房的区大夫,娘以前也是经常瞧的,断不会看。另外一位是太医院医正派来的,医术精湛得很。这方子,就是那太医开得,娘可别说了……”说太医开得药方有问题,可是得罪人的话。严重一些的,以后再请不到太医过府应诊了。
简老将头缩了一缩,不再说大夫的不是,只是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一定要再出去瞧大夫。
简飞振无法,只好看着简飞扬,求道大哥……”
简飞扬面无表情,沉声道你带了娘去外院找东兴,让他套车,带你们出去瞧大夫吧。无论哪一家都行。”
简飞振谢了大哥,起身扶着简老出去。
简老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似的,对的丫鬟婆子吩咐道给我把都送到暄荣堂去,这个地儿,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简飞振扶着简老的胳膊,笑着道娘别急,大哥说了,这院子,娘不用搬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以为简老是因为简飞扬让她搬院子而生气。
简老一想起昨夜在这屋里居然睡了一晚上,就觉得毛骨悚然。她十分怀疑脸上的眼歪嘴斜,是因为她前天埋下的那个……所致。她今日最想做的,其实不是去瞧大夫,而是去庙里找高僧诵诵经,除除晦气……
简飞振带着简老往二门上去了。简老的丫鬟胡乱收拾了些出门的,追着简老和简飞振了。
简飞扬和贺宁馨看见平章院里众人兵荒马乱的,都叹了口气,起身慢慢往院子里行去。
贺宁馨从第一天嫁进来,简家的风波就没有断过。
简飞扬又一次觉得内疚。将贺宁馨娶了,却让她蒙在鼓里。她是很聪明,可是再聪明,估计也想不到这些。
眼看离京办差的日子越来越近,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里瞎琢磨?算了,抬头是一刀,低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说躲躲闪闪,欺瞒妇孺,实非君子所为。——可能是时候跟她说出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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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句玩笑,女主前世的死,不是在后院掉以轻心,从而死在小妾或者庶妹手上。真正的原因是,咳咳咳,死在了穿越大神的手上。乃们在某点看了这么多文,是不是看见很多古代原配为了给现代穿越女主让路,各种意外各种死啊?~~~
所以穿越大神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重生大神终于看不了,于是让原配重生,同前世的对头活在同一时空,继续上一辈子未竟的事业~~~俺理解的重生,不是要回到将人生重活一次,而是在同一时空里活。而穿越,虽然也是在别人身上活,但是时空都不一样了,所以叫穿越。这就是俺理解的穿越和重生的区别。大家商榷~~~
是 由】
正文 第十章 临别夜话 中
申时中的时候,简飞振才带着简老从外面。他们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去了另外三家京城里很有名气的药堂,找不同的大夫看过,都说是中风之后的遗留。当听说简老昨日中风,今日就能出来行走,那三家药堂里的大夫非常眼馋太医开的药方,千方百计索要药方原本,说是要“细细考究”一下,看是不是那药方导致了简老的“嘴歪眼斜”。
简飞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那几个大夫围着简老套话,看出些端倪,自然不肯拿出药方,差一点就走不出来。他们本来就是化名而来,没有向药堂里面的大夫说出真实姓名。而外院管事东兴给他们套的车,又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走在大街上,基本上没人看出来他们是从镇国公府里出来的。甚至连简老都不愿让人她是镇国公府的老封君。所以还是费了些功夫,才摆脱药堂里面的人,从里面脱身而出。
不过这样一来,简老倒是不再怀疑太医的药方有问题,也不再认为是简飞扬两口子居心叵测地害了她。只是就算如此,她的眼斜嘴歪还是没有人能医治,让简老十分抑郁。
最后简飞振却不过简老的哭求,让东兴将车赶到大觉寺,找高僧诵了经,又上了香,简老才心情好了些,肯跟着简飞振回镇国公府了。
一回到镇国公府,简老径直去了内院正北面的暄荣堂,根本就不愿意踏足平章院一步。
暄荣堂是一向是镇国公府里老封君们暮年养静的地方,同平章院和致远阁隔着一个大大的荷花池,十分清幽宽敞。其屋舍家私,其实并不比平章院要差,有些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飞振送简老去了暄荣堂,东兴便来到致远阁,求见国公爷和。
简飞扬听说东兴了,简老和简飞振应该也了,便让东兴进来回话。
东兴将他们今日一天里去的地方,做的事,见的人都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简飞扬沉吟一会儿,便让他下去了。
贺宁馨也在一旁听着,当听到东兴说,简老一直要求去大觉寺找高僧诵经祈福,心里便咯噔一下,有了一丝不好的联想。
等东兴走了,贺宁馨手里拿着一柄喜登枝双面绣缂丝团扇无意识地摇来摇去,眼睛定定地望着屋里东面靠墙的一排黄花梨木多宝格架子。那架子左上方的格子里,摆着一尊毫无瑕疵的羊脂玉观音,手持净瓶,瓶里几株杨柳枝用了一般精雕手势才用的镂空刀法,雕得维妙维肖。
“宁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娘?”简飞扬踌躇了半晌,试探着问道。
贺宁馨回过神,转头看着简飞扬笑探病?”
简飞扬嘴角微翘,走将贺宁馨从垫了好几层厚垫子的圈椅上拉了起来,道她到底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总不好真的把她丢给几个下人,就不闻不问了吧?无不少字”
贺宁馨偏着头,眼珠转了转,对简飞扬道去也无妨,不之前,我们要先送些礼物才是。”便对屋外叫道扶风,进来一下。”
扶风从外面走进来,笑盈盈地问有何吩咐?”
贺宁馨拿着团扇指了指多宝格上面的羊脂玉观音,道给我把那尊观音放到匣子里,仔细包裹起来,给暄荣堂的老送。”
扶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尊玉观音,又看了看贺宁馨,结结巴巴地道……,这是太太给的陪嫁。”
贺宁馨拿扇子捂了嘴笑不过是个玩意儿,能派的上用场,就是好物件。”说得连简飞扬都一头雾水。
“宁馨,你何必拿的填陷进去?”简飞扬不想让妻子看在份上,去讨好一个无论如何都取悦不了的人。
贺宁馨笑着斜睨了简飞扬一眼,没有,眼盯着扶风走,将羊脂玉观音仔细从多宝格上取下来,又从里屋的柜子里取了个一尺高的锦盒,将羊脂玉观音翼翼地放了进去。
等扶风将羊脂玉观音放好了,贺宁馨才一字一句地道你记好了,我现在说的话,你要一个字不漏,都说给老听。”
扶风忙抱了锦盒在怀里,聚精会神地看向贺宁馨,一幅全神贯注的样子。
贺宁馨走,空着的那只手在扶风怀里的锦盒上摩索了几下,便抬头看着扶风道你对老说,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就只会得恶果。这尊羊脂玉观音,是当年大觉寺圆寂了的了凡大师专门持诵过的,对祛除邪祟有奇效。老可以将此观音供于佛堂之中,持诵七七四十九日,然后供到平章院里,心祟可解。”
扶风听得迷迷糊糊,囫囵吞枣地记了个圆乎,又当着贺宁馨的面,重复一遍,倒是一个字都不差。
贺宁馨晓得扶风记性甚好,因此一般传话问话,都是让扶风去。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话,心里也疑惑上来,在旁边默不做声。
扶风重复完贺宁馨交待的话,又问道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贺宁馨眼波流转,往简飞扬那边飞了一眼,笑道还有,说完我刚才吩咐的话,再问问简老,有没有空拨冗见见国公爷和我。就说我们这两天一直是一头雾水,不知平章院里到底出了何事,让老不肯再住进去。——若是老平章院里有不妥的地方,还望老亲口告知一二为好。这平章院以后要做了礼仪馆,可是要供奉祖宗牌位的,半点差都不能有。”
扶风也是个聪明人,闻言心领神会,笑着抱了锦盒去暄荣堂传话去了。
等扶风走远了,简飞扬才叹了口气,拉着贺宁馨的手,看了她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宁馨也有些忐忑,试探地问道国公爷可是觉得宁馨不孝?”到底是他亲娘,贺宁馨有些担心又自作主张了。若不是简老此举有可能关系到全族的生死,她也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简飞扬看出贺宁馨的心思,心里觉得暖融融的,温言道没有。你做得很好,换了是我,也不能马上想出这样妥当的法子。”
贺宁馨仔细看着简飞扬的眼睛,见他不似作伪,才放下一半的心,拉着简飞扬到一旁的高背雕花扶手大官椅上坐下,又去一旁的茶龛里给他续了一杯茶,慢慢解释国公爷不怪宁馨自作主张就好。——国公爷也看出来了,娘这次,实在是有些出格。就算不忿我们,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有些,是绝对沾不得的。说实话,我宁愿是我小人之心了。希望平章院里,没有像我们想的一样糟糕。”
两人都贺宁馨说得是,却都没有明言点出来。这种事,大家子里都是避之唯恐不绝的,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顺便敲打一下简老,免得这位老,以为一个孝字就能罩着她,让她为所欲为。
扶风拿了锦盒来到暄荣堂,依言先说了一遍贺宁馨交待的话。
简老在暄荣堂里,终于将幕离取了下来,此时抱着羊脂玉观音翻来覆去地看,居然笑了。——虽然嘴有些歪,眼有些斜,可是扶风看得出来,确实是在笑。
可是听完扶风转述的贺宁馨的话,简老的手又哆嗦起来,脸上涨得通红,又冷笑连连。看了看那羊脂玉观音,突然像想起了似的,如拿着烫手的山芋一样,立时将那羊脂玉往锦盒的方向一扔,对扶风道这尊菩萨太贵重了。老身消受不起,你拿给你们供着去吧。”
扶风不以为意,扑上去抢过快要落地的玉观音,翼翼地放回锦盒里装好,盖上盖子,捧在怀里。又将贺宁馨后来说的话问了一遍,并且一再强调老,您若是真的平章院里有不妥,可一定要说出来。要,我们差一点就住进去了……”
简老没想到贺宁馨不仅看出了她的谋算,还出言挑衅,不禁胸闷若狂,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对扶风怒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一旁候着的大丫鬟芳影吓得赶紧给简老顺气,既拍她的前襟,又摩索她的后背,叮嘱道老,大夫说了,老中风刚好,不易再次动怒。若是气得很了,很容易复发的。这要再次中风,就不会好得这样快了……”
这话提醒了简老。哼,这肯定就是老大两口子的诡计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既然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子做十五
想到此,简老倒是平静了下来,一边给顺气,一边慢慢坐了下来,将腿抬到炕上,对芳影道给我捶捶腿。”又叫小丫鬟,道拿擦地的布擦地,以后别人都往院子里放——我的病还没好,以后要养病,不能见人。”看着陪笑的扶风更是色厉内荏道你跟你们和国公爷都说了,以后我不叫他们,他们就不用了。晨昏定省的也都不用了,不看到他们,我兴许还多活几日”唠唠叨叨地又哭起老太爷来,只说命苦。
扶风依然笑着给简老行礼,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道那老就歇着吧,奴婢复命了。”
简老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扶风抱着大锦盒回到致远阁复命,简飞扬十分诧异,看着贺宁馨道你都做无本的买卖啊”
贺宁馨抿着嘴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凑巧罢了。”
简老这一“养病”,镇国公府倒是清闲下来。
贺宁馨将平章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安置到暄荣堂里,又派了专人守着暄荣堂的院子,不许随意进出。
简飞扬趁夜亲自去了平章院的内室,在那张填漆床底下的一块活动青砖底下,找到一个造型十分怪异的童子木偶,木偶上还贴着贺宁馨的生辰八字。简飞扬面似锅底,拎着木偶飞身来到暄荣堂,将偶人捏成木屑碎末,撒到暄荣堂的院子里才罢休。
这件事,坚定了简飞扬向贺宁馨直言相告的决心。
倏忽二十几日,眼看就要到八月初一,便是简飞扬领密旨出京的日子。
是 由】
正文 第十一章 临别夜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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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十的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四围都比平时要更黑暗一些。
镇国公府的内院虽然掌了灯,却依然抵不过院子太大,人太少,暗处更多。
致远阁的净房里,贺宁馨刚刚除了外衫要踏进浴桶沐浴,突然觉得身下有些许不适。低头轻瞥间,却看见中裤里那一丝熟悉的血痕。
小日子还是如期而来了。
贺宁馨幽幽地叹了口气,坐到了浴桶旁边的酸枝木小杌子上,扬声将扶柳叫了进来。
扶柳心细,又爱洁,这些贴身用的,向来都是她收着的。
贺宁馨在净房里对她嘀咕几声,扶柳也在心底里微微叹气,点头道莫慌,奴婢这就去取了月绶带,还有细棉纸。”
贺宁馨小日子来了,便不能再盆浴,只好坐在浴桶边上,将毛巾沾湿了,在身上略擦了擦。
扶柳将拿,服侍贺宁馨换上,又套上小日子里专用的紧身中裤,披上薄氅,才从净房里出来。
此时已是七月末,八月初。京师偏北,入了夜,已经有些寒凉起来。好在东面近海,南面临江,早晚的气温相差不大。不过晚上已经要盖上薄被,才不会受冻着凉。
贺宁馨从净房里出来,就有些闷闷不乐。
扶柳她的心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别着急,咱们太太嫁到贺家两年才生了大少爷。”说得是贺宁馨的娘亲许,嫁给贺思平两年才生了长子贺宁启。
贺宁馨更是苦笑。她如何不这些?只是贺家跟简家实在太不相同,不能比。就看她前世在宁远侯府里,为了生孩子,连命都挣掉了……
回到房里,贺宁馨坐在梳妆台前,拿了梳子慢慢地篦着头发,回头看见简飞扬没有睡在他那边,而是睡在了里面那一边的被子里面,心里更是暗自嘀咕起来。
磨磨蹭蹭地梳完头,又将身上的薄氅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贺宁馨回头看见简飞扬还在靠床内侧的被子里,头朝着里面,似乎睡着了。
贺宁馨在心底里又叹了一口气。
“飞扬,我小日子来了,你要是想……,我去给你叫柔馨姑娘进来。”贺宁馨走,翼翼地对着床里面问道。她小日子来了,本来就应该跟夫君分房睡,还应该主动给的男人找通房或者小妾伺候着。
只是她和简飞扬正值新婚,简飞扬又从来不要简老给他预备的通房丫鬟,贺宁馨当然不会多事再去给他置办一个。
还以为他是不一样的,岂知……贺宁馨暗暗警醒,不要得陇望蜀,更不应该对男人指望太多。
简飞扬刚刚不过是假寐一下,居然睡了。
听了贺宁馨的话,简飞扬猛地清醒,她是误会了,又不该如何解释,只好若无其事地从贺宁馨的被子里起身钻出来。
“里面暖和了,你快进去吧。”简飞扬掀开的被子,坐到床头说道。
贺宁馨不明白简飞扬的意思,咬了咬牙,道我去给你把柔馨姑娘叫进来。——你们去耳房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简飞扬出手如风,抓住了贺宁馨的手,低声道我不是要……”
贺宁馨头也不回地道我身上不好,不能伺候你……是我的不是,还是让柔馨姑娘进来吧。”
简飞扬听着贺宁馨的话,突然那丫鬟“柔馨”的名字里居然也有个馨字。——娘是故意的吧?无不少字给丫鬟也取个正房的名字。
贺宁馨看见简飞扬呆呆地坐在床头,还以为他是半推半就了,心里一沉,拔腿就要出去叫人。
简飞扬从来没有见过贺宁馨发脾气,像今日这样,大概已经是她最大的怒火了,心里好笑,轻轻一拉,把她拽到了怀里。
贺宁馨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拍着简飞扬宽厚的胸膛道做呢?快放手拉拉扯扯地,让人看见像样子”
简飞扬越发好笑,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把贺宁馨那边的被子掀开,将她轻轻地裹了起来,温言道天凉了,你又……,我听人说过,来……小日子的时候,身子特别虚,不能碰冷水,还不能……,就帮你暖了暖被子。”
简飞扬想起在乡下的时候,卢嬷嬷有一阵子没那么疯了,有时候也跟他唠叨这些话。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挺疯的。这些话跟他一个男孩子说有用?可能卢嬷嬷从来就没有好过。
贺宁馨却彻底呆滞了:原来是给暖被子……
简飞扬装作没有看见贺宁馨目瞪口呆的样子,起身熄了床旁边小桌子上的夜灯。
屋里立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回廊下的灯光透过烟粉色的窗纱,恍恍惚惚地照进来。
贺宁馨睡在带有简飞扬气息的温暖被子里,心乱如麻。
只听简飞扬的声音又在暗夜里响起我你小日子来了,更是受不得冻。我离京前,去安郡王那里一趟,找他要些火狸皮子,给你做床褥子,再做床小毯子,贴身盖着。——安郡王刚从外洋,听说带回不少好。等我回京后,咱们一起看看。”火狸皮是西北营州的特产,再冷的天里,都十分温暖舒适,而且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