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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32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声尽毁,贺家清白之家的门风也被糟踏了。

    “若真是宁远侯府在后面捣鬼,你让你二一家去告宁远侯府,管用吗不跳字。贺大老爷皱着眉头问道。

    大齐朝的人都讲究谣言止于智者。像这种风言风语诋毁他人名誉的事情,很少有人拿到公堂上去理论。都是尽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贺宁馨也这些,不过她的想法有所不同,便继续解释我们贺家的名声已经被他们破坏了,这种躲在暗处黑别人的人,最怕的便是被从暗处拉到光天化日之下。一般人家有了这种谣言,都会尽量息事宁人,等待谣言。又或者嫁祸到别人头上,掀起更大的谣言,来将以前的事情掩盖下去。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既不去息事宁人,也不去嫁祸江东。——我们要直接对上那躲在暗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将他们拉到明处,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出来收这个‘渔翁之利’”

    贺大老爷沉吟半晌,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锁着眉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渔翁就在这宁远侯府里了。——可是聂家只是白身。这民告官的话,聂维可得要吃一番苦头了。”按照大齐朝的律例,以民告官,得先被打上十大板子再。

    贺宁馨眼珠一转,立刻想了一招应对,对贺大老爷道还是爹老成持重,想得周全,是女儿疏忽了。不过也可以这样,先前我们说状告宁远侯府,帽子似乎戴得太大了些。不如直接将宁远侯府的填房当作被告,放到诉状上。这样一来,既能削了宁远侯府的脸面,又没有直接同宁远侯府对上。而且宁远侯府的填房,还没有受封品级,算不得‘官’……”

    当初宋良玉跟贺宁馨说过,圣上将请封裴舒芬为一品的折子留中不发,贺宁馨就一直记在心上,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贺大老爷同许相视而笑,俱点点头,对贺宁馨赞道你能想到这样迂回行事,很好,很好。我和你母亲,总算是放心了。”

    许又含笑提醒道你在这里盘算得好,就算我和你爹同意,你还不你二和妹夫是否会同意呢。”沾上二房,事情总是有变数。贺家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平日里都不来往。

    贺宁馨笑道所以女儿想请二和妹夫一起过府,跟他们商谈商谈。”

    贺大老爷这才点头应允行,你先试试。不过说起来,这事跟我也没有关系啊。你刚才说还要寻我帮忙的?”

    贺宁馨拿出一张字条,递给贺大老爷,问道这三个人,爹认识吗不跳字。

    贺大老爷看了看那张字条,看见那三个人的名字,正是许跟他说过,当日故意出来传谣言搅混水的那三位的夫君,都是袭爵的勋贵,也是兵部的实权人物。

    “不算熟悉,点头之交而已。”贺大老爷看见这三个人的名字,其实早就想起一些事来。他作为左督察御史,本人又博闻强记,这监督百官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

    贺宁馨眯了眼,看见贺大老爷有些不自在的神情,他没有说实话,抿嘴笑道没有交情更好。女儿让爹做得,可是得罪人的事儿呢。”

    “你到底要你爹做?”许极为好奇。

    贺宁馨笑道此次状告宁远侯府的填房,女儿还指着这三家的出来给此事做证人呢。”

    有了苦主原告,当然还要加上有权有势的人证才够劲爆。出来作证的也是三位勋贵,当然是同宁远侯更有交情,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些。

    “不过依女儿看,这三位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所以要爹出马帮这个大忙了。爹最近要是闲了,不妨请这三位的夫君去都察院喝喝茶,聊聊天,看看他们能不能去说动他们的……”大齐朝的官员最怕被请到都察院“喝茶聊天”,一准没好事儿。

    贺大老爷心领神会,拊掌笑道所谓‘夫为妻纲’,馨儿真是深知其中三味呢”

    许似笑非笑地看了有些得意忘形的贺大老爷一眼,贺大老爷立时收了笑容,对贺宁馨点头道这事让我去办。你二那边,若是你搞不定,我也可以……”

    贺宁馨忙抢着截断了贺大老爷的话,道女儿觉得,二和妹夫都是明白人,应该不用爹出面了。”在原来的贺姑娘的记忆里,聂维是个好人。而且看他之后做得事情,也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难说服。再则贺宁馨也不会白让他们出这个头,自然是有补偿的。

    三人在内室里议好此事,贺宁馨便告辞离去,回到院子里。

    第二天,贺宁羽和她的夫君聂维都被请到了贺家大房。

    贺宁馨一进许的上房,看见贺宁羽肚腹隆起,有些张口结舌二,你……你……有了?”

    贺宁羽脸红,扶着聂维的手站起来,给贺宁馨行了礼,道见过。”

    许笑着让回秋给了贺宁羽一个大红包,道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给你孩儿的一点心意。”

    贺宁羽双手接过红包,恭恭敬敬地又同聂维一起,给许磕了头,歉意地道侄女给大伯父、大伯母惹麻烦了……”

    这一阵子贺家女儿“y奔”之事,让贺二老爷在外面晓得了,回家冲着二太太李氏发过脾气。李氏对这事本来就心中有愧,闻言立刻冲到聂家,跟聂姨妈吵了一架。

    贺宁羽和聂维这才晓得出了事,两人也极为羞愧。——他们那时只顾着的心愿,就没有想到他们这样做,若是让别人,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许也不说原谅他们的话,讪笑着起身道我要去前面见管事对帐去了。馨儿有话跟你们夫妇说,你们去花厅里坐着去吧。那里敞亮,开了窗子,四围都是通透的。”在那里,周围有没有人,就能一目了然。——其实有时候要说些不为人知的话,未必要躲到密室里。

    贺宁馨见贺宁羽有了身孕,这事又棘手了几分。带着这两人去花厅的路上,贺宁馨脑子里霎已经转了十七八个主意,却总觉得不是很妥当,一路上极为沉默。

    贺宁羽本来想同贺宁馨说,为以前的事道歉一番,可是见贺宁馨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名声受损为难,心中更加歉疚。

    来到花厅,贺宁馨将伺候的人都遣到外面的回廊下。

    看着四围轩亮的玻璃窗,贺宁馨终于开了口,咱们长话短说。这次我们请你们,所为何事,你们想来也是心里有数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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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仙人跳 上

    贺宁羽同聂维对视一眼,都满脸通红,起身要给贺宁馨拜倒赔罪。

    贺宁馨忙伸手止住他们,道:“事已致此,道歉无用。若是你们真的心有愧疚,我有一事相求。”

    贺宁羽没有说话,聂维已经拱手对贺宁馨道:“但有吩咐,莫不敢从。”

    贺宁羽也嗫嚅道:“只要我们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脱。”

    贺宁馨点点头,伸手指了指下首的位置,道:“你们先坐下。这次的事,愚姐想得是……”

    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贺宁馨又道:“你们的这份人情,我们大房自然会记得。”说完这话,贺宁馨起身出去,将花厅留给他们夫妻两人,让他们单独商议一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守在花厅外面的丫鬟过来请了贺宁馨过去。果然聂维答应出面首告,不过希望在这段日子里,让贺宁羽回到贺家大房住着,以免在外面遭了别人的黑手。她如今有了身孕,聂维不敢大意。

    这些事情就算聂维不提出来,贺宁馨都会帮他们想到,闻言立即道:“这你放心。我娘已经给你们收拾了院子出来。你们今日一家就都搬过来吧。——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会安排你们去江南道的辉城府安家。”贺宁馨甚至连后路都帮他们想好了。

    聂维闻言大喜。江南道的辉城府是大齐朝最大的赌城,有着大齐朝里赌坊的领头羊——仁兴堂赌坊。他做梦都想去仁兴堂的赌坊里跟人学艺,做出一番事业。

    贺宁馨安排他们去辉城府,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辉城府是辉国公宋家的地盘。虽然宋家如今举家搬到京城,可是宋家依然牢牢控制着辉城。

    当年第一代辉国公宋远怀和国公夫人南宫雪衣生了两儿一女。女儿嫁到了安郡王府,是第二代安郡王妃。大儿子承袭了辉国公爵位。二儿子便承继了“南宫”这个姓氏,接过了宋家以前的江湖霸主地位,还有南宫家的天地玄黄四大赌坊。后来天地玄黄四大赌坊合并为仁兴堂赌坊,一直传承到现在。

    宋家从那时候起就一分为二。如今江南辉城的南宫家,跟京城的辉国公宋家,其实是一树两枝的堂亲关系。

    辉国公宋家承了贺宁馨一个大人情,是肯定要还的。再说在辉城府的范围内庇护一家普通百姓,无论对南宫家,还是宋家,都是小菜一碟。

    而聂维的志向,也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要知道江南道的辉城府,可是当年“铜钱神”发迹的地方。

    送走贺宁羽同聂维夫妇,贺宁馨赶紧回了许夫人,说他们答应了出面首告,让许夫人派人去将他们接到贺家暂住。等官司了结,再送他们去江南道的辉城府。

    许夫人忙派了得力的管事去聂家帮着收拾东西,让他们一家大小都搬到二房以前住的院子里去了,又给他们配了些嘴紧的下人伺候。

    贺大老爷也连着三日,分别去请了兵部的三位老爷到都察院“喝茶聊天”,一天一个。谁都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不过这三位老爷离开都察院的大门的时候,据说都是脸色灰白,脚底打飘,似乎跟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

    不久之后,大齐朝京城刑部大堂门前的堂鼓,被一个叫聂维的年青人敲响了。他手拿诉状,状告皇后娘娘的大嫂、宁远侯府填房夫人裴舒芬仗势欺人,造谣撞骗,败坏他们聂家和他妻族贺家的清白名声。其真实目的,乃是为了破坏贺家同镇国公府早年所定的姻亲,从而将宁远侯府的庶女嫁到镇国公府。

    这件事如疾风般迅速卷遍了京城上下,一时连普通茶楼里,众人都在谈论此事。京城的赌坊还为此开了堂口,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虽然状纸上只提到了宁远侯夫人,可是谁都晓得,宁远侯夫人便是代表着宁远侯府。这一仗,到底谁会赢呢?——是有贺家做后盾的聂家?还是有皇后娘娘做后盾的宁远侯府?

    而聂维的状纸上说,宁远侯夫人这样做,是想破坏贺家同镇国公府早年定下的亲事,让宁远侯府的庶女嫁给镇国公,此事更是让京城的人都议论纷纷。

    大齐朝的人都以信义为先。贺家同镇国公府早年定的姻亲,一直坚持到现在,并不因两家的宦海沉浮而有所变动,这两家人都是颇受人敬重的重义守信的正人君子。所以宁远侯府的所作所为,就更让人不齿。

    宁远侯夫人裴舒芬未料到,贺家居然拼着自己没脸,也将此事闹上了刑部,并且自己的盘算居然就这样被大白于天下。想到这一次,就算宁远侯府赢了官司,宁远侯府的庶女楚中玉肯定是嫁不到镇国公府去了,裴舒芬一时又气又急,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桐叶在桐露家的海货铺子里做了几天的厨娘,实在有些挨不下去了,偷偷过来寻夫人裴舒芬拿主意。却正赶上裴舒芬在屋里因为被告而气急败坏的时候,谁都不想见。桐叶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回到桐露家的海货铺子,桐叶板着脸回到自己在隔壁宅子住的屋子。

    一进屋子,桐叶便看见跟她同住的刘婆子慌慌张张地将什么东西扔到她床上,从她床前跑开。

    “站住——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桐叶厉喝一声,她实在受够了这个刘婆子。一天到晚,一双贼贼的小眼睛就盯在桐叶身上。连她去一趟茅房回来,这个刘婆子都要过来颠三倒四地套问一番,就怕她一个人得了什么好东西,不分她一半。从来只有桐叶算计别人,何曾被别人这样算计过?

    桐叶真心觉得,她再跟这个刘婆子住下去,迟早有一天,她要受不了半夜掐死这个死婆子。

    刘婆子刚跑到屋中间,就看见桐叶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赶忙脸上堆了笑,谄媚着过来问道:“桐叶姑娘忙着呢?——可是累了,要不要我给你去沏壶茶?”

    桐叶忍不住上前拽了刘婆子的衣领,低声喝问道:“你在我床边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再动我的东西,当心我去找罗大哥告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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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仙人跳 中

    刘婆子一听桐叶说她偷了东西,立刻甩了脸,将桐叶的手唰地一下从衣襟上拨开,阴阳怪气地道:“罗大哥,罗大哥,谁是你大哥?——叫得这样亲热你个帮工的厨娘,也好意思叫我们东家‘大哥’?”

    桐叶脸上火辣辣地,自知失言,恨恨地冲老婆子啐了一口。昂着头走到自己床边,桐叶看见自己的一些衣衫被从枕头下面翻了出来,乱糟糟地蜷成一团扔在床上。一件月白缎子的小衣边上,还多了一个黑乎乎地脏手印,不由大怒,拿了那件弄脏了的小衣,问到刘婆子脸上:“这是什么?我告诉你,这不是第一次了——你做什么要乱翻我的东西?你弄脏了我的衣裳,我要你赔”

    刘婆子有些慌乱,推开桐叶伸到她面前的小衣,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弄脏的?——说不定是你自个儿穿脏了,窝在枕头下面没洗而已”居然倒打一耙。

    桐叶更是愤怒。自从她来到桐露家里,就没有一件事是如她事先设想的一样发展。她能舍了桐露的住家,愿意从桐露家的海货铺子着手,就是因为夫人裴舒芬给她出得主意。

    夫人裴舒芬那日跟她说过,罗开潮是生意人,而且眼下罗开潮和桐露夫妻关系不错。桐叶若是想从桐露身边将罗开潮吸引过来,就不能和桐露一样,只会围着孩子和家务打转。而是应该另辟蹊径,向罗开潮展示她和桐露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在生意上能干的一面,又或者在罗开潮生意不顺的时候,做他的“红颜知己”或者“知心大姐”,借他一双倾听的耳朵,听听他心底里的烦难事。这样才能跟罗开潮有“共同语言”,将罗开潮的心不知不觉的赢过来,切不可一上来就算计爬他的床。

    桐叶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共同语言”、“知心大姐”,可是她明白什么叫“红颜知己”,还一度很诧异夫人为何说得这般露骨。大齐朝里戏本子上都有演过,公子哥儿的“红颜知己”,都是名伶名ji。好人家的闺女,是不会去给别人家的男人做“红颜知己”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夫人的主意,是话糙理不糙,管用就行。

    桐叶听信了夫人的话,才主动提出到桐露家的海货铺子里帮工,打算先从男人的荷包入手,掐住男人的七寸。谁知罗开潮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居然没有看着桐露的面子,将她安排去做收银子的二掌柜,而是让她去做了厨娘

    桐叶哪里做过这种活计?不过是看在这份好姻缘的份上,才忍辱负重,在这里做了个不起眼的厨娘。好在这个铺子只有一个掌柜,加几个活计和临时请的帮工。桐叶过了几日,就学会了烧火做饭,就算做得不好吃,好歹也做熟了。

    只是罗开潮的铺子,她怎么也插不进手。前天趁着铺子里的人在忙乎一桩大生意,她偷偷去铺子后面的库房看了一眼,着实让她咋舌。那里面的海货,全是五光十色、稀奇古怪的外洋玩意儿,每一件拿出来,估计都能值个百八十俩银子。——这个看着不声不响的罗开潮,居然有这样的身家

    桐叶深深觉得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若是当初自己想嫁给罗开潮,先夫人裴舒凡一定会紧着让自己先挑。——桐露算什么东西?也只配挑自己不要的、剩下的

    只是事已致此,她后悔无用,还是赶紧行动起来的好。

    想到这里,桐叶将床上的衣衫收拾了收拾,把弄脏的拣出来,别的干净的,都重新叠好了,放回衣箱里。

    打开衣箱,桐叶一眼看见衣箱底部有些变动的样子。她脸上一白,迅速伸手进去将最底层的衣衫掀开来看,果然她攒的五十俩银子的现银,和一张一百俩银子的银票不翼而飞

    “刘婆子——你给我站住”桐叶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刘婆子拐了小脚,飞一样地往院门外跑去。

    刘婆子听见桐叶在后面叫喊,知道她定是发现她拿了她的银子。眼看桐叶追了过来,刘婆子心一横,从宅子的小侧门推门出去,往旁边海货铺子的院子里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叫:“东家——我抓到一个贼”

    桐叶听见刘婆子在前面贼喊捉贼,更是愤怒,也跟着尖叫起来:“抓贼啊——”

    桐叶和刘婆子闹得正欢腾的时候,罗开潮正坐在铺子后面一个隐蔽的书房里,听自己派去盯梢的人回报,说桐叶这次没能见到宁远侯夫人,宁远侯府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宁远侯府能出什么事?”罗开潮沉吟道,“你可知道?”

    那跟去盯梢的人正是罗四眼,平日里最喜欢走东家串西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听罗开潮问起来,罗四眼笑嘻嘻地道:“罗爷,您最近可是真忙。京城里最大的八卦都没有听说过,实在是孤陋寡闻得紧啊”

    罗开潮几步走到罗四眼身边,噌地一声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沉声道:“别嬉皮笑脸的,说正事”

    罗四眼忙收了惫懒的神色,垂手躬身低声道:“宁远侯府的填房夫人被聂家的一个小子给告了。”

    “聂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罗开潮疑惑。敢出头告宁远侯府的人,没有后台是不可能的。

    罗四眼将手捂在嘴旁,凑到罗开潮耳旁轻声道:“聂家是小户人家,不过聂家的小子,娶得是贺家二房的嫡女。”

    没等罗开潮追问贺家是谁,罗四眼已经接着道:“贺家,便是左督察御史贺思平他们家。罗爷您不晓得,原来前一阵子,高门里传出来贺家女儿‘y奔’、‘失德’的谣言,是宁远侯府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破坏贺家同镇国公府的联姻,好将他们宁远侯府的庶女嫁给镇国公。”

    罗开潮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又拍了罗四眼的后脑勺一下,笑骂道:“你小子行啊——钻到人家床底下去了吧?人家两口子在床上说什么话你也晓得?”

    这一下子可有些重。

    罗四眼“敖”地叫了一声,捂着后脑勺从罗开潮身边跳开,嘟哝道:“再打下去,被你打傻了,看谁帮你去盯梢——你得养我和我爷爷奶奶一辈子”

    罗开潮笑着过来帮他揉了揉后脑勺,道:“好了,好了,是我手重。再不敢了,罗小爷可原侑在下则个?”

    罗四眼呵呵笑着,拨开了罗开潮的手,大模大样地撑着腰道:“既然罗爷开了口,小爷我给罗爷这个面子。——以后可不能再打了啊”

    罗开潮笑着道:“不打不打——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罗四眼说了一句“状纸上说得,大家都晓得”,便嗖地一声窜到房屋的另一头,生怕罗开潮恼羞成怒,又追过来揍他。

    谁知罗开潮听了罗四眼的话,半扬着头想了一会儿,失声笑道:“贺思平这一招真是高这下子,他们家跟镇国公府的婚约,可再没人敢动手脚了。——这不明摆着,谁想从中插一脚,贺家就跟谁死磕到底”

    罗四眼听不懂这些,只是远远地躲在墙脚,问道:“还有没有要问的?——没有我走了啊。这个桐叶,我看你可以下手了。她的主子自顾不暇,估计没有时间来管她这点芝麻大的事儿。”又嘟哝着“有什么好顾忌的?以前给人蒙了麻袋打黑棍的胆子到哪里去了?我看人的年纪越大,胆儿就越小……”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外走。

    罗开潮背着手在屋里沉思,闻声扬了扬手,正要让罗四眼出去,就听见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抓贼”的声音。

    罗四眼听见“抓贼”,精神一振,道:“小爷我要出去瞅瞅热闹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孙,偷到他贼爷爷屋里来了……”

    罗开潮大步滑过来,顺手又拍了罗四眼背后一掌,又好气又好笑地纠正他道:“什么贼孙子,贼爷爷?——大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贼?”

    罗四眼顺着罗开潮的掌风冲到屋外,往前面看热闹去了。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是,你没做过贼,你是做过剪径截道的大当家……

    来到海货铺子前面的院子里,罗四眼便看见桐叶正追在刘婆子身后撕打。刘婆子在前面喊“抓贼”,桐叶在后面喊“抓贼”,实在是“兵贼”难分,让人眼花缭乱。

    “唉,到底是谁是官兵,谁是贼?”罗四眼愣愣地拉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地一个帮工问道。

    那个帮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小子,还玩‘官兵捉小鸡’呢?——这两个婆娘,依我看,就是贼喊捉贼而已。我们东家,看来要查查铺子才是。”说着,唾液横飞地给罗四眼讲他以前在别家铺子里帮工的时候,看见的西洋景。

    罗开潮从后面不动声色地踱了过来,看见这两个女人打得难解难分,不由重重地咳嗽一声。

    站在一旁看热闹摸鱼的帮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东家来了,赶紧行了礼,红着脸去干活去了。

    罗四眼蹲在一旁的石盘上,看得眼睛都不眨。

    罗开潮瞥见罗四眼一脸好奇的样子,对他吩咐道:“小罗哥,烦请你去将福婆和福爷请到我院子里来一趟。”

    在外人面前,罗开潮都当罗四眼是邻居房东家的小孙子,对他十分客气。

    罗四眼爽快地应了一声,回去叫自己的爷爷奶奶去了。

    桐叶瞥见罗开潮过来了,一早停了追打,拼着被刘婆子推到地上,挨了几下。只见她一脸委屈地跪坐在地上哭,头上故意垂下两缕秀发,衣襟半开,露出一痕雪白的脯子,也不去遮掩,只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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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仙人跳 下

    刘婆子正打得痛快,见桐叶突然坐到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鄙夷,冲上去又往她身上踹了两脚,口里骂道小娘们装装?老娘可不是男人,看不上你那贱样儿……”

    桐叶惨叫两声,倒在地上,哭得越发凄惨起来。

    罗开潮背着双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刘婆子继续揍桐叶。

    刘婆子背对着罗开潮的方向,根本不晓得东家了。见桐叶越发示弱,刘婆子欺软怕硬的脾气又犯了,揪住桐叶的头发,抡起大巴掌,就要向桐叶脸上掴去。

    桐叶被刘婆子拽得抬了头,眼角余光瞥见罗开潮气定神闲地站在刘婆子身后,双目炯炯地看着,并没有出声叫停的意思。

    无可奈何之下,桐叶一边躲着刘婆子的大巴掌,一边冲着刘婆子身后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罗爷……”

    刘婆子吓得一个激灵,慢慢回身一看,果然看见东家罗开潮正面无表情地立在她身后,看着她们撕打。

    “罗……罗……罗爷……”刘婆子双腿一软,跪在了罗开潮面前,全身乱哆嗦,连牙齿都吓得上下打战,十分害怕的样子。

    桐叶心里暗暗高兴,匍匐着爬了,半抬起头,向上仰望着罗开潮,又叫了一声“罗爷救我……”便倒在了罗开潮脚下。

    罗开潮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刘婆子问道你们好好地不去干活,在这里吵吵闹闹做?”

    刘婆子紧张得不行,牙齿不断打战,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带了的爷爷奶奶,一起在旁边看热闹的罗四眼忍不住了,窜问刘婆子你们刚才不是在喊‘抓贼’?——贼在哪里呢?谁是贼?”

    一句话提醒了刘婆子,她定下神来,出了几口大气,才对着罗开潮叫道东家——这是个贼啊,她偷了铺子里的银子……”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揣在怀里的五个大银锭掏了出来,双手呈上。

    罗开潮伸手接过银子,掂了掂,对仍然躺在地上的桐叶问道桐叶,刘婆子说你偷了我店里的银子,你有何话要说?”

    罗四眼蹲下身来,看了桐叶几眼,道罗爷,你这厨娘晕了,不如让人将后街上住的王医官请来扎一针?”那王医官是个兽医,最能干的一件事就是拿着大针扎马,这铺子里的人都。

    正在装晕的桐叶果然嘤咛一声,醒了,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着罗开潮道罗爷……”咬了下唇,不再。

    罗开潮将银子往桐叶眼前晃了一晃,问道刘婆子说你偷了我店里的五十俩银子,你有话说?”

    桐叶愤怒地掉过头去,看着刘婆子斥道还有一百俩的银票,你藏在哪儿了?”又看向罗开潮,道罗爷,这婆子惯会小偷小摸,她今儿能偷了我的银子,明儿就能偷了铺子里的银子。罗爷可不能轻饶了她”

    罗开潮看向刘婆子,森然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刘婆子不敢再狡辩,从怀里又掏出一张一百俩的银票,双手举起,呈给了罗开潮。

    罗开潮接过银票,对着刘婆子哼了一声,道出息了啊,还会藏私……”

    刘婆子趴在地上连连给罗开潮磕头,求饶道东家……东家……饶了子一次……子再不敢了……”

    一旁站着的福婆也帮刘婆子求情,道罗爷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在这里住着,一向都还好,也很能干。”

    罗开潮放软了声音,道既然福婆帮你求情,今儿就暂且记下这次。以后再有此事,一并赶出去”

    刘婆子忙给罗开潮又磕了三个头,起身出去了。

    桐叶眼睁睁地看着罗开潮就这样饶了刘婆子,心里一喜:看来是个心软的人。

    罗开潮又看了桐叶一眼,道跟我来。”说着,转身往后面的院子走。

    福爷和福婆也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后面的院子。

    桐叶晓得后面的院子是罗开潮的地界儿,铺子里的人不经召唤,是不可以私自的,心里更是一喜,看来刚才一番示弱,已经起了作用了。

    罗四眼看见桐叶从地上爬起来,又梳头发,又整衣裳的忙乎了一番,也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不罗爷要如何处置这个。

    想到这里,罗四眼偷偷跟在桐叶后面,也进了后面的院子,找了个窗户根儿躲了起来。

    桐叶来到罗开潮的书房门前,心里已经沉着下来。她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柔声问道罗爷,我可以进来吗不跳字。

    “进来吧。——顺便关上门。”罗开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桐叶更是欣喜,可是看看身上的衣裳,又有些懊恼。——早,就穿给的那件大红色绣绿鸳鸯的缎子小衣,更衬的皮色。

    这间书房的窗户上并没有安上玻璃,而是糊着细密的窗户纸。

    大门一关上,屋里就显得阴暗了几分。

    桐叶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看见只有罗开潮一个人坐在一张大书案背后,面色沉静地看着她。

    “罗爷叫妾身进来,可有要事?”桐叶含羞带怯地问道。

    罗开潮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大银锭,还有一张一百俩的银票。

    “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罗开潮声音平平地问道。

    桐叶点点头,笑道那刘婆子手脚不干净,不知偷了妾身多少。今儿妾身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想着要跟罗爷说一声。可巧罗爷就了。”说着说着,眼角又有了泪,桐叶从袖袋里掏出手帕,往眼角按了按,道可恨那婆子倒打一耙,若不是罗爷来得快,妾身就要被她打死了……”

    “这些银子,真的都是你的银子?”罗开潮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句。

    桐叶双目盈盈地看着罗开潮,微笑道罗爷今儿是啦?——这银子当然是妾身……”话音未落,桐叶的脸色突然变得刷白

    她当初投奔桐露的时候,曾经跟桐露说过,她是被宁远侯的新赶出来的,身无分文,才来投靠桐露。后来又生了病,在庄子上住了一个多月才。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

    桐叶不由暗暗叫苦。若是她现在反口,说这银子不是她的,而是刘婆子的,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看见罗开潮眉目森然的样子,桐叶咬咬牙,扑通一声给罗开潮跪下,磕头道妾身刚才说了。这银子不是妾身的,是刘婆子的……”

    “这样说,刘婆子拿了的银子,说是你偷的,然后将银子交给我?还有,你在后面追打刘婆子,说她偷了她的银子?——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像傻子?”罗开潮突然笑了起来,反问了桐叶一句。

    桐叶脸色更白,跪在地上,脑子里急速想着招儿,嘴里慢慢敷衍着罗爷说话?——罗爷精明强干,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生意,哪有人敢把罗爷当傻子……只是这银子……这银子……”

    “这银子,是宁远侯给你的,是不是?”罗开潮突然问道。

    桐叶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开潮:他会?

    罗开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桐叶问道是你老老实实说出来,还是我替你说出来?”

    桐叶实在想不出是在哪里出了,除了那银子……

    “罗爷,妾身不是有意要瞒着罗爷。只是妾身一介女流,身上有这么多银子,自然不敢让人。罗爷也是明白人,当年桐露和罗爷成亲的时候,也是从侯府带了银子出来的。她的银子从哪里来的,我的银子就是从哪里来的。”桐叶到了这种时候,反而静下心来,希望能用和桐露一样的境遇来打动罗开潮。

    说起桐露,罗开潮的脸色果然柔和了一些,他往后靠坐在书案后面的大圈椅上,微笑着道桐露可不是被宁远侯新赶出府的。再说她也没有对我撒过谎。”

    桐叶不等罗开潮吩咐,从地上起身,走到罗开潮的书案面前,柔声道妾身以前不罗爷是样的人,所以才不敢全盘托出。如今罗爷是个心地良善的好人,妾身自然都听罗爷的。——罗爷想要,拿去就是。但凡妾身有的,就是罗爷的。”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罗开潮愕然地看了桐叶一眼,慢慢地从书案后站起来,突然双手举起,鼓起掌来,道好好好——有胆有识,才貌双全,确是个好苗子”

    桐叶笑得眉眼盈盈,正要再往前凑,罗开潮已经对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问道福爷、福婆,二位看看,她合不合适?”

    桐叶赫然转身,看见从屋里的另一个门里,走出来两个老人家,正是这家铺子隔壁那所宅子里的房东福婆和福爷

    “福婆、福爷……你们在这儿?”桐叶心虚地问道,她进来的时候,可没有看见屋里有人。

    福爷叼着从不离身的旱烟管走了,看了桐叶一眼,对罗开潮道眼光不。我老头子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的确是块好料子。”

    桐叶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虞地问道福爷,你这话是意思?”敢说她脸皮厚,找死是不是?

    福爷笑呵呵地将旱烟管往罗开潮的书桌上磕了磕,也不理桐叶,对罗开潮道上次秦疯子,说一直跟着他在道上混的十三娘金盆洗手,回家嫁人去了。他们那里少了一个人,好几个月没有开工了,我看就让她补上吧。”

    桐叶警醒地往罗开潮那边挪了两步,问道你到底是做?”

    福婆在一旁笑道罗爷,她不信我们家老头子,还是您说吧。”

    罗开潮扶着福爷、福婆坐到一旁靠墙的椅子上,回身对桐叶道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实在高明,就这样打发你,实在太可惜。所以我打算介绍你去做一件十分适合你的活计。”

    “活计?”桐叶狐疑。这个罗开潮,葫芦里到底在卖药?

    罗开潮背着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仙人跳。”

    “仙人跳?”桐叶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十分不解。仙人跳是骗人的玩意儿,关她事?

    “秦疯子的‘仙人跳’四人组,少了一名女仙儿,好几个月没有开工了。你既能空口说白话,又喜欢勾搭男人,还能装成良家女子自食其力的样子,实在是做‘仙人跳’的不二人选。”罗开潮的口气里,似乎是对她十分欣赏的样子。

    仙人跳是道上常见的一种男女搭配,利用女色骗财骗人的行当。用一些看上去像是良家妇女的漂亮女子,做下圈套,去勾搭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哥儿。等勾搭的男人欲罢不能的时候,再由男方出面捉j并强行勒索。因为此法机诈百出,就连仙人掉到陷阱也跳脱不出来,所以才称之为仙人跳。有本事的,一月之内,能做下好几起买卖,随随便便就能榨干一个中等之家,实在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当然,上钩的男人,也都不是好人,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正正经经的男人,哪里会被一个刚认识的随便撩拨几下,就将妻儿老小都忘在脑后?

    桐叶这才他们想让她做,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冲口怒道你把我当了?——你若是不愿意,我走就是了我可没有卖身给你”

    罗开潮冷了脸,寒声道你当我这里是大街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还不愿意呢?”福爷呸了几声,道明明就是个骗子货,还学人家装良家妇女——罗爷别担心,将她交给我家子调教两天,管保乖乖地上道去做‘女仙儿’钓凯子去”

    桐叶被福爷的话吓住了,双腿一软,又给罗开潮跪下。左思右想,桐叶实在不想去做“仙人跳”的勾当。她还想找个男人嫁人呢……

    想到此,桐叶一咬牙,对罗开潮道罗爷,求求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告诉你一件事,是同你母亲子桐露有关的事情。”

    罗开潮看着桐叶,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我娘子有事,不劳你操心。”又对一旁的福爷和福婆挥挥手,道带走”

    桐叶闻言大叫罗爷想不想,宁远侯的新,为何容不下你母亲子桐露,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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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民告官 上

    叶的话,让罗开潮的眉梢微微跳了两下。

    “罗爷,我们是不是先出去等着?”福爷十分有眼色。听见桐叶说起罗爷娘子的旧事,赶紧要回避。

    福婆也跟着站起来,扶着福爷的胳膊,对罗开潮躬身行礼。

    罗开潮想了想,对福爷和福婆吩咐道两位出去也好,顺便让在窗外偷听的四眼出去给在庄子上的打个招呼,就说我今日有事,明日晚些再去看他。”

    福爷和福婆都心领神会,笑着应了,互相搀扶着走出书房的大门。

    罗四眼乖乖地从窗户根底下钻了出来,在书房门口接了的爷爷奶奶,涨红着给罗开潮行了礼,道罗爷放心,小的现在就去报信去。赶晚就能了。”说着,帮罗开潮关了书房的门,和福爷、福婆一起出了院子,往隔壁家的宅子走去。

    等人都走了,罗开潮回到书案后面坐下,对桐叶道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桐叶眼珠一转,就要走上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