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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26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下,便起了许多雪白的泡沫,像昨天贺宁馨梦里盛开的梨花。

    贺宁馨看着扶风将满手的泡沫抹在脸上,给净面,微微闭上了眼睛,任凭两个丫鬟给她梳洗打扮。

    等扶风给贺宁馨用帕子吸干了脸上的水之后,扶柳拿了面脂,给贺宁馨脸上薄薄地上了一层面脂。

    贺宁馨的肌肤十分细腻润白,两颊红润自然。刚洗完脸,脸上的肌肤水润丰盈,衬着盈盈黑眸,十分动人。

    扶柳拿过胭脂和鸭蛋粉,仔细往贺宁馨脸上打量一下,叹气道我看大姑娘就不用再上脂粉了,反而污了这脸色。”

    扶风看了扶柳一眼,对着坐在梳妆台若有所思的贺宁馨笑道大姑娘生得越来越好了,依奴婢看,今日安郡王府的花会,大姑娘说不定能得个名头。”

    扶柳却推了扶风一把,嘻笑道我们大姑娘定了亲,不用跟那些急着找夫婿的姑娘们去抢那些无用的名头。”

    扶风赶紧用手捂了嘴,歉意地道是奴婢说了。大姑娘不要怪罪奴婢。”

    贺宁馨回过神来,从镜子里看,看见两个大丫鬟在她背后挤眉弄眼地逗她开心,微笑着道你们俩别耍宝了。快给我梳了头,我们去娘那里吃早饭去。吃完早饭,再戴首饰,换衣裳吧。”

    扶风、扶柳忙收了笑容,敛身称是,扶着贺宁馨出了净房,在外面换上家常的衣裳,去了许那里用早饭。

    吃完早饭,许跟着她们一起,亲自帮贺宁馨打扮。

    穿上天水碧的新衫子,头上挽了堆云髻,再将绿翡头面一一插上,大穿衣镜里的贺宁馨就变了一个人一样,雍容华贵,眉目楚楚。

    许在心底里暗暗点头:馨儿的五官其实生得和她爹大老爷贺思平一样,很是秀美。只是以前有些过于圆润,而且浑浑噩噩,气韵上差了许多。现在经了事,褪了那层青涩,又瘦了些,立时便改头换面了。

    贺宁馨对着镜子,看见天水碧的衫子宛若天衣无缝,做得十分精美,回头对许夸道娘在哪里寻的绣娘?——这样的手艺,方不负了这料子。”

    天水碧的衣料,是韩地一个偏远的山区里独有的一种树蚕吐丝所织。这种树蚕吐完丝就死了,而且一生只吐一次丝。这样大的一匹衣料,得成千上万的树蚕吐得丝,再加上数百个织女一年的功夫,才能织成衣料。那碧色是树蚕毕生的精华所在,不是外面的染料能染得出来的。无论用这衣料刺绣,还是纺织,那股碧色都能随着针线的凹凸不平和外界光线的变化,变幻成深浅不一的颜色。

    如今穿在贺宁馨身上,她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跨步,都有碧色隐隐,不若尘世中人。

    贺宁馨以前也这天水碧的名头,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以天水碧这样的质地和稀罕的程度,很多人曾经都认为天水碧会成为贡品,由皇家独用。

    可是大齐朝的范氏皇族,拒绝一切珍贵稀有的当作贡品。皇室用的物品,都是大齐朝出产最多的,不过是质量更为精湛一些,并且由指定的皇商采买供应而已。而越是罕见的,越不可能作为贡品。

    大齐朝开国皇帝范绘则说过,皇室受天下人供奉,理应为天下人着想。珍稀罕见的物事,劳民伤财,皇室绝对不会去鼓励扶持。

    所以像天水碧这种,便成了价高者得。没有了贡品的名头,完全由市场来决定价值。不过这个价钱,当然是高得离谱了,就如许这样豪富的人家,这辈子也只能够买上一匹,给女儿做一身衣裳而已。

    许看贺宁馨装扮好了,起身道我们这就走吧。趁天还早,我们可以去安郡王府里跟安郡王和安郡王妃先见一见。”

    贺宁馨跟着许上了车,往安郡王府里去了。

    来到王府门口,贺家的下人上前通报,王府的门子听说是左督察御史贺思平的家人到了,赶紧让人去内院禀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王府大门里冲出一个穿着窄袖衫子,大摆裙子,脚踏一双鹿皮小蛮靴的姑娘,对着贺家的车问道可是贺家到了?——我是宋良玉,上次在宁远侯府见过的。”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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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花会 上

    “原来是宋姑娘。劳驾了。”许在车里笑着道。

    坐在车门口的大丫鬟回秋拉开了车帘,先跳了下去,对车外的宋良玉屈膝行了礼,然后转身将一个小板凳从车上暗格里拿出来,摆在地上,才伸手出去对车里人道、大姑娘,可以下来了。”

    贺宁馨先从里面起身,躬身,对车外笑眯眯看着她的宋良玉点头笑道宋姑娘,好久不见。”她外面披了一件及地的黑白相间花狸子皮薄氅,将那身天水碧的衫子严严实实地藏在里面。

    宋良玉走得更近些,主动伸出手给贺宁馨搭着我的手下来吧。我扶着你。”

    贺宁馨笑着应了,把手搭在宋良玉手上,从车里出来,踩在小板凳上,下了车。

    许也随后跟了出来,贺宁馨同回秋一起,将许翼翼地从车里扶了出来。坐在后面车里的扶风、扶柳和许的另一个大丫鬟回冬也下了车,跟着的主子身后伺候。

    许和贺宁馨同宋良玉彼此厮见过,一起进了安郡王府的内院。

    此时天色尚早,赏花的外客都还没有到。

    宋良玉挽着贺宁馨的手,一路叽叽喳喳往内院行去,先向贺宁馨的爹贺大老爷问安,又向贺宁馨的奶奶贺老太太问安。虽然宋良玉为人爽直,不拘小节,却也滴水不漏,一丝礼都不,正是大家子教养出来的世家女。

    贺宁馨一一代家人谢过,又向宋良玉的爹娘家人问安。

    等贺宁馨说完了,宋良玉才吐了一口气,笑着道好不容易说完别人了,咱们说说自个儿吧。”很是自来熟的样子。

    贺宁馨还是那次参加完宁远侯府填房及笄礼的时候,在宁远侯府外面同宋良玉说过几句话。当时觉得这个姑娘性子爽利,干净利落,很对她的性子。不过后来两人分开之后,贺宁馨回到贺家,便出了一连串的事,本来说好要请宋良玉去家里做客的,也食言了。

    “宋姑娘,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里出了些事,耽搁了,没有依约请你去我家坐坐。”贺宁馨抱歉地说道。

    宋良玉握着她的手,摆了几摆,对她眨眨眼,“那你要补偿我?”

    贺宁馨微笑,也反握了宋良玉的手,道须听尊便。”

    宋良玉放开她的手,却挽了她的胳膊,更加亲密,道你就叫我良玉,或者玉儿吧。我们家里人都这样叫。别宋姑娘,宋姑娘的,忒也外道了。”又偏了头,一脸促狭的样子,“不过你既然让我说了算,我可要好好想想,不把你榨个海枯河干,我是不会罢休的。我跟你说,我在家里面,哥哥们都怕了我了,谁都不敢对我不算数的。——你今儿撞到我枪口上,你惨了……”

    贺宁馨嘴角不由越来越上翘,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松快起来。

    回秋扶着许走在贺宁馨同宋良玉的身后,看见前面两位姑娘不时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回秋对许悄悄地道您看,大姑娘若是想跟人结交,也能做得很好。——也不用太操心了。”

    许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也满面笑容,轻轻点头,道大了,自然就懂事了。宋姑娘也是个直肠子,她们俩倒是很投缘。”

    跟在后面的扶风和扶柳也抿了嘴偷偷地笑,垂着手,跟着和大姑娘,一径往二门上去了。

    几个人说着话,在王府内院引路嬷嬷的带领下,来到安郡王妃的上房院子。

    这里算是内院里面的上房,却不是内院的主屋。王府里面规矩大,主屋平日里都不是住人的,都是待客,或是年节时分带着全府行礼领旨的地界儿。

    贺宁馨还是裴舒凡的时候,来到安郡王府,也只去过王府内院的客院,并未到安郡王妃的上房里来过。

    宋良玉却像是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用引路嬷嬷带领,带着她们,左一弯,右一拐,便来到王妃的堂屋里。

    “贺家的人到了,你说要见她们来着?”宋良玉进了屋子,就扯着嗓子叫起来,很是熟不拘礼的样子。

    贺宁馨才恍然,宋良玉是辉国公的嫡,安郡王妃是辉国公的嫡长女,她们原来是嫡亲来着,难怪宋良玉在这里一派自如,想是从小就出入安郡王府,熟惯了的。

    安郡王妃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清脆悦耳小妹,你又跑出去了?以后你再这样,我这里可留不得你了。”一边说,一边从里屋走出两个人来。

    男的身穿一袭玉白箭袖蟒袍,头戴白玉翼善冠,神光离合,姿容绝世,正是安郡王范世诚。

    走在他旁边的女子,容貌却逊色的多,只是身姿挺拔,是女子中少有的高个子。神情温柔,看人的时候,目光十分温暖亲切,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这便是安郡王妃宋氏了。

    堂上的人赶紧屈膝给安郡王和王妃行礼。

    安郡王亲自扶了许起来,安郡王妃也扶了贺宁馨起来,对她们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说着,许和贺宁馨都解了大氅,让跟在后面的丫鬟拿,包在了衣包里。

    几人才分了宾主坐下,寒暄起来。

    安郡王妃侧身看着的侍女道带着许和贺大姑娘的侍女们下去歇息吧。今儿厨房里面备得席面多,赏她们几桌客饭吧。”

    许的丫鬟回秋、回冬,和贺宁馨的丫鬟扶风、扶柳赶紧磕头谢恩,将许和贺宁馨的衣包交给旁边的人拿着,跟了王府的丫鬟下去用饭。

    王府里别的丫鬟婆子见状,也都识趣地走到屋子外面伺候着。

    贺宁馨看见这个阵仗,安郡王是有话要说了。

    安郡王范世诚却是盯着贺宁馨头上的绿翡头面看了许久,才开口道这套绿翡头面,真是难得。”

    安郡王妃也来了兴趣,仔细看了一会儿,对安郡王笑道王爷,这套头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样好的绿翡,还有这雕工,如今是再也找不到了。”

    安郡王在心里不胜唏嘘,温柔地看了王妃一眼,和声道别说如今,就是当年,也是很不容易,才得来的……”

    这话说完,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贺宁馨十分不自在,有些后悔戴了这套头面。

    许却神色自若地坐在那里,笑着岔开话题道两位要是对翡翠感兴趣,我那里还有几幅以前开出来的石头,因为没有找到好的玉雕师傅,一直搁在那里,白放着也可惜了。——不如送给王妃把玩。”

    这个世上的都爱宝石,特别是翡翠。可惜真正的老坑翡翠几乎绝迹,新开的石头成色好的不多。如今大齐朝里绿翡的价格早就是黄金的无数倍了。就算这样,真正好的翡翠,还都是有价无市,拿着银子都买不着。

    安郡王妃忙笑道那好意思?”

    安郡王却一点都不客气,对许道那里的石头定是好的,我就不客气了。是给我送,还是我派人去取?”

    贺宁馨和宋良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郡王脸不红、气不喘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纳”了许的翡翠,一点都不避讳。

    宋良玉不忿地张了张嘴,贺宁馨已经反应,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襟,又端了的茶盅,轻声问宋良玉你可,这是茶?很是轻浮清香,回味无穷呢……”

    宋良玉也是个机灵的,闻言反应,凑过头去,跟贺宁馨一起研究起茶叶来。

    两个明明平时对茶叶所知不多的人,如今突然变成两个茶博士,让座上的安郡王、王妃和许,都忍不住低头笑了。

    安郡王妃看了安郡王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对他也颔首示意,起身对宋良玉道带了你贺家一起,我有个好的,要给你们看看,赏鉴赏鉴。”

    宋良玉和贺宁馨一起起身,对安郡王和许行了礼,跟着王妃进去里面屋里去了。

    贺宁馨一边暗自揣测安郡王有些话要对许说,一边在王妃里屋的织锦缎杌子上坐下。

    安郡王妃让人上了茶,对贺宁馨和宋良玉道你们两位茶博士,可赏鉴赏鉴我的茶如何?”

    贺宁馨和宋良玉闻言一起红了脸,埋头一口气喝干了茶盅里面的茶,然后一起举着茶杯对王妃道好茶好茶杯”“甚是解渴,真是好茶”

    安郡王妃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她们俩道还给我装呢,不就是饮牛饮骡的两个俗人罢了”

    宋良玉见王妃取笑她,一股脑儿地猴,猫在安郡王妃身上使劲揉搓。

    两个人正在闹腾,更里面的暖阁里,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从里屋冲出来,对宋良玉大声道小姨,你又欺负我母妃了”冲进去帮他娘一起跟小姨厮打,闹成一团。

    这个小男孩,便是安郡王的嫡长子,也是世子,今年才五岁,同贺宁馨前世的楚谦益一个岁数。

    贺宁馨看见这个小男孩,便想起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安郡王同许在屋外谈完正事,进来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贺宁馨脸上神情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铮儿,到父王这里来。”安郡王在门口招招手。那小男孩立刻欢呼着扑,抱着安郡王的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想是做过许多次,十分娴熟。

    安郡王弯腰将铮儿抱了起来,对屋里的人道客人大概快来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安郡王妃忙去镜前整妆。

    贺宁馨赶紧拉着宋良玉,跟安郡王和王妃行礼退下。

    两人在外屋见了许,一起往院外走去。

    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两个婆子急步走了进来。看见宋良玉和贺宁馨一行人,两个婆子虽然着急,也给她们屈膝给她们行了礼,才快步上了台阶,对屋里的王爷和王妃禀道回王爷和王妃的话,宫里的长公主跟着宁远侯一起来了,说是皇后娘娘有话带给王爷和王妃。”

    贺宁馨她们刚走到院子门口,便被从院子外面冲进来的一群内侍赶到一边贴墙站着。

    王妃上房院子的正门大开,一个神色倨傲,身穿杏黄|色公主服的年轻女子,在宁远侯裴舒芬的陪伴下,从门外行来。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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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花会 中

    如今的大齐朝只有一个长公主范世琳,封号夷陵公主。大齐朝的公主、亲王都以封地为号,夷陵乃江南多丘地带,也是渔米之乡,在皇室里面,一般都是嫡公主才能有的封邑。不过皇室的封邑都不世袭,夷陵公主若是没了,她的封地会被宗室收回,赐给下一个夷陵公主。

    夷陵公主是先帝隆庆帝某位婕妤留下的女儿,同今上宏宣帝范世言和先前殁了的嘉祥帝范世昌是同父不同母 的兄妹,比两个哥哥都小一些。隆庆帝薨了的时候,她才一岁,如今也不过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范氏皇族的男人都生得极美。夷陵公主生母出身低微,却是个绝色的美人,才有机会承宠有孕。隆庆帝和婕妤都生得好,夷陵公主自然也是个美人儿。不过比不上她生母婕妤的美,比皇后的庶妹楚中玉,也略逊色一些,但是她身份尊贵,一向自诩比她美的,没有她尊贵;比她尊贵的,又没她美,对的容貌极为自信。

    范世琳本不该受封嫡公主才能有的封号和封地。不过隆庆帝子嗣稀少,到如今,只有宏宣帝和夷陵公主还活着。庞贵妃乱政的时候,夷陵公主的生母对当年的废太子,如今的宏宣帝有恩,所以等宏宣帝登了基,就加封了婕妤为太妃,又给了范世琳嫡公主的待遇。

    那位婕妤在嘉祥帝一朝,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被庞太后加罪,带着女儿躲在冷宫这么多年,才等到宏宣帝登基的那一天。

    可惜她福薄,封了太妃,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病死在的宫里。

    范世琳先前的十几年,都是在冷宫里长大,练出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等宏宣帝登基,给了她莫大的尊荣,又因她的生母没有享用几天荣华富贵,便撒手西去,宏宣帝对她更是照顾有加,她才真正有了些公主的气派。

    安郡王和王妃深知这一点,赶紧恭恭敬敬地从堂屋里出来,在门口台阶上拜倒,给圣上、长公主和皇后请安问好。

    院子里的人见王爷和王妃都跪下了,便也呼啦啦跪了一大片,连贴着墙角而站的许、贺宁馨和宋良玉一行人也只好跪下。

    宁远侯裴舒芬本来跟长公主并肩含笑走进来,现在见安郡王和王妃都跪下了,她也只好给长公主跪下。

    长公主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快步上前扶起安郡王妃,嗔道二哥、二嫂折杀小妹了。小妹不过是给皇嫂传个信,你们这样诚惶诚恐,让皇帝哥哥了,又要骂我淘气, 以后再也不放我出来了。”

    安郡王笑嘻嘻地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将安郡王妃从长公主手上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长公主先行入内。

    长公主又抿嘴笑了笑,转身对院子里的人道都起来吧。本宫今日微服私访,你们不要这样大张旗鼓地,唯恐人家不晓得。”

    院子里的人给长公主磕头谢了恩,却只有长公主带来的内侍站了起来。别的人还是低头跪着。

    长公主脸色有些尴尬,看向安郡王,拉长声音道二哥……”

    安郡王在台阶上转身,对院子里的人道长公主让你们起来呢。今日长公主大驾光临,我们安郡王府蓬荜生辉,你们还不赶紧去把缇骑给我调来,好好招待长公主带来的人。——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唯缇骑是问”

    长公主脸色一白,挺直的脊背有些软,看着安郡王妃,嗫嚅道二嫂,就找个院子让他们歇着吧。我今日是微服的……”说完这话,又闭了嘴,有些心虚。

    若真的是微服进府,就不该穿公主的礼服,也不用带数十个内侍前呼后拥,张扬得连外院的仆妇都大齐朝的长公主到了安郡王府。

    安郡王妃淡淡地道王爷做事,没有我们妇道人家插嘴的份儿。”

    院子里的人听了安郡王的吩咐,纷纷起身,回到各自先前的位置上。许、贺宁馨和宋良玉趁机连忙出了王妃的上房院子,往内院的客院行去。

    安郡王瞥见许一行人已经出去了,才回身走到屋里坐下,对长公主道夷陵公主千金之体,若是有个闪失,本王难见圣上。——还请夷陵公主见谅,规矩是一定要守的。”

    正说着话,外面的缇骑已经来了人,将长公主带来的内侍宫女,一个不拉地都请到外院专门的院子里歇着去了。又有四个女缇骑,穿了下人的衣饰,上来给安郡王和王妃行礼。

    安郡王对她们吩咐道今日夷陵公主大驾光临,你们要好好伺候。若是夷陵公主有个闪失,你们也不用来回我,直接抹脖子算了。”

    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沉,坐在一旁默不做声。

    安郡王又对长公主拱手笑道夷陵公主,这四个侍女身怀绝技。一会儿花会的时候,本王和王妃都有事在身,唯恐怠慢了公主。就让她们四人跟着公主,一直到公主平安回宫,她们再我王府复命就是了。”

    长公主咬了咬唇,低声道本宫能说一个‘不’字吗不跳字。

    将先前口里自称的“小妹”换成了“本宫”,看了长公主已经心生不悦了。

    宁远侯裴舒芬侍立在长公主身边,眸光闪动,微笑着往前俯身在长公主耳边道安郡王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公主就勉为其难,应下来吧。”

    长公主端坐着没有应声。

    安郡王看着站在长公主身后的裴舒芬,淡然问道你也是从宫里出来,伺候夷陵公主的下人?不跟着缇骑出去喝茶?还待在这里做?”

    裴舒芬未料到看上去如天人一般的安郡王突然翻脸,忙从夷陵公主身后转出来,对着安郡王和王妃屈膝行礼陪笑道妾身见过王爷、王妃。妾身是宁远侯的,今儿跟长公主一起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的。”暗忖点明了跟皇后娘娘的姑嫂关系,安郡王大概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安郡王妃闻声起身肃立,正色问道请问宁远侯可携了皇后的谕旨?”

    裴舒芬摇摇头,回头看向长公主道是夷陵公主带了皇后的口谕……”

    “那就不是你传旨了?——对不起,我们王府的内院,非请勿入。”安郡王端起一旁的茶盅,看着裴舒芬,有些端茶送客的意思。

    把他的王府当菜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就是打了主意

    大齐朝这么多年来,就连范氏的皇帝都没有这样对安郡王府放肆过。

    安郡王着实对今日不请自来的长公主有几分恼怒。只是长公主到底带了皇后的谕旨,他只好把气撒在宁远侯的填房身上。

    裴舒芬见安郡王神色不虞,忙收了笑容,恭声赔礼道是臣妇大意了。既如此,臣妇告退。”又鼓励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道夷陵公主,臣妇在外面的客院等着公主殿下。”

    安郡王妃起身送客,闻言对裴舒芬道宁远侯,夷陵公主是贵客,不会去客院同无关紧要的客人在一起厮混。——宁远侯不用挂心,我们会好好招待夷陵公主的。”

    已经站到夷陵公主身后的四个女缇骑马上挺了挺胸脯,表示此地有她们照应,不劳宁远侯费心。

    裴舒芬讪讪地笑了笑,起身行礼退下。

    等裴舒芬走了,安郡王和王妃才看向长公主,恭敬地起身,肃立在她面前问道请问皇后有何谕旨?”

    安郡王和王妃一番唱念做打,已经打消了长公主刚来时候的气焰。听见两位问起来,长公主闷闷地道你们坐吧。也不是正经的口谕,皇嫂说,她很想铮儿,想让二嫂有空多带铮儿进宫去玩。——大公主也很想铮儿。”

    大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嫡女,也是当今宏宣帝嫡长女,受封江阴公主。两年前皇贵妃也生了一个女儿,还在襁褓之中就封了涂山公主。如今皇宫里倒是热闹了一些,比以前多了些人气。

    可是让安郡王的独子进宫去,却不是个好主意。

    安郡王府因为第一代安郡王范朝风幼时中过毒,子嗣上一直很艰难。后来虽然解了毒,到底毒素在身体里缠绵这么多年,后世的子嗣也都不甚昌健。所以安郡王府的子嗣一向不盛,好在每一代也有一两个传宗接代,撑门面,都是当宝贝疙瘩一样看着长大的。

    历代范氏的皇帝,都晓得安郡王府的特殊地位,对他们的子嗣也都厚待有加,等闲正经的皇子都要靠后几分。各位皇子也都安郡王府在大齐朝的特殊地位,都不敢去捋虎须,招惹安郡王府的世子小王爷。

    皇后娘娘今儿这个话,真是奇怪地很。历来皇宫大内,都是不利幼儿的所在。一般人远着安郡王府的世子小王爷,唯恐惹祸上身还来不及呢。她还专门传旨让小世子进宫,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

    安郡王也冷了脸,肃然问道皇后从来没有招过我们铮儿入宫,今儿突然想起我们铮儿了?”

    长公主没了熟悉的人在身旁伺候,浑身不对劲,听了安郡王的问话,笑着道也是皇嫂为安郡王府的一片心。皇嫂还说了,若不想去,也使得。她这个做伯母的,只是挂念侄儿罢了。还望王爷和王妃不要多想。”又看着安郡王妃,掩袖笑道皇嫂还有话要单独跟王妃说呢。”

    安郡王看了王妃一眼,见她神态自若,面色如常,心里放了心,起身道既如此,你就跟你二嫂多说几句,我先出去了。”又看了王妃一眼你也别在这里太久了,外面的客人大概都到了。”

    王妃起身送了安郡王出去,将长公主带到内室,亲手给她烹了茶,笑着问道皇后有何吩咐?”

    长公主端着茶盅,笑嘻嘻地道是喜事呢。宁远侯今日进宫,跟皇后娘娘说,前儿带了他们家的姑娘楚中玉,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妹子,去了大觉寺求签。据说得了一支‘日边红杏倚云栽’的上上签,又得好几个神尼朝过相,说是大富大贵的宜男之相,极益子嗣。”说完 ,长公主目光闪烁地看着安郡王妃,又轻轻加了一句,“按制,安郡王可有一正妃,两侧妃。”皇室的人都晓得,安郡王同安郡王妃结缡十载,只有正妃,没有侧妃。

    安郡王妃对长公主的言外之意置若罔闻,伸手揭了茶盅盖子,轻轻地刮了刮起了蟹爪泡的茶水,对着长公主展颜笑道那要恭喜宁远侯府和皇后娘娘了。——有此贵女,为何不送进宫里,伺候圣上去?”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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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花会 下

    长公主到底是冷宫里住过十几年的人,虽然如今有宏宣帝青眼有加,到底十几年察言观色的底子还没有丢掉。

    听见安郡王妃不动声色地将皇后娘娘的庶妹挡了,长公主也没有再多说。——横竖是皇后娘家的事儿,她今日替皇后娘娘传过话了,也算是人情做足了。安郡王府在大齐朝是地位,长公主也是心知肚明的,犯不着得罪狠了。

    当下不再赘言,长公主只是轻笑着道二嫂说得也有道理。各家过日子,管谁肝疼?——谁像他们宁远侯府,左一个右一个地往屋里抬,唯恐家里不够多似地。”

    宁远侯妻妾众多,自从那日宁远侯填房的及笄礼之后,便在京城里又大大出了一次风头。

    安郡王妃见长公主识相,含笑领情,起身拉了长公主的手,亲切地道夷陵公主难得出来一趟,让二嫂带你去看看我们安郡王府的花圃。——不夷陵公主喜欢样的花儿?”一路说,一路起身让丫鬟给她披上轻裘皮大氅,同长公主一道往院外走去。

    跟着长公主的四个女缇骑赶紧跟上。

    安郡王妃的丫鬟婆子各自捧了盥巾沐盒,浩浩荡荡地跟在两位主子后面去了内院的花圃。

    安郡王妃来到花圃中间的问香阁,看了看四围的陈设,大致都差不离了,

    安郡王出了内院,直接去了外院书房,在那里让书童磨了墨,铺了熟宣纸,写了几个字。

    镇国公简飞扬带着的娘、弟弟和,也来到安郡王府。他是安郡王府的常客,门上的门子见了,派了专门的婆子领着镇国公简老和简飞怡去了内院的客院,又让小厮领着镇国公的嫡亲弟弟简飞振去了外院招待仕子男宾的院子里。

    简飞扬对门子笑道你们王爷在哪里?”

    门子行了礼,笑着回道回镇国公的话,我们王爷刚从内院出来,现下正在书房习字呢。——镇国公要不要去见一见我们王爷。”又凑,低声对镇国公道我们王爷今儿从内院出来的时候,不若往日那样欢天喜地的,而是脸上平静,有些不对劲。”

    简飞扬也晓得,安郡王越是生气,脸上越是波澜不惊。他心情好的时候,反而才会嬉笑怒骂毫不避忌。

    “怎会如此?”简飞扬也低声在门子耳旁问道。

    简飞扬虽然看着端凝沉默,威严自生,可是对下人却特别和气,在下人里很有人缘。

    安郡王府的门子赶紧跟简飞扬咬耳朵,言简意赅地把刚才的事儿跟简飞扬说了一遍。

    简飞扬眉头微皱长公主来了?还带了皇后的谕旨?”

    门子点点头。

    外面又来了一群客人,门子对简飞扬行了礼道镇国公,小的让虎头带您去王爷的外书房?”

    简飞扬摆摆手道不用了。你这里忙着,正是要人手的时候。我就是了。”说着,回身进了大门,往外书房的方向行去。

    门子躬身对着简飞扬的背影行了礼,回头招呼别的客人。

    一拨一拨的客人拿着请柬上门,门子带着数十个小厮婆子,在门口一一查验。又分了男宾女眷,各自带往该去的院子,忙得一塌糊涂。

    简飞扬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外书房的院子,对门口守门的书童咳嗽一声,问道王爷可在里面?”

    书童赶紧行礼,笑着回道镇国公真是及时雨。我们王爷正盼着人来说呢。”转身对屋里大声道王爷,镇国公到了”

    书房里面传来安郡王范世诚有些惊喜的声音飞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简飞扬抿嘴一笑,跨步进了外书房,只看见安郡王的大书案上,摆了一张又一张的熟宣纸,一手行草酣畅淋漓,很是快意。

    “王爷的字越发写得好了。小的早就想求墨宝来着,不知小的上次求的那个斗方,王爷啥时候能写好?小的也好挂起来,日夜瞻仰。”简飞扬做出一幅乡间农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郡王噗哧一笑,搁了笔在墨玉笔架山上,扯过书案旁架子上的小毛巾擦了擦手,手指着书案上写了字的宣纸,道呐,这里有好多斗方,你拿,把你家天棚藻井上都能贴满了。”

    简飞扬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张宣纸看了看,摇摇头不好。不好。”

    “哪里不好?”安郡王对的书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字不好。

    “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好在哪里?”简飞扬做出一幅大字不识的样子,故意把宣纸还上下颠倒地拿着。

    安郡王看见素来寡言罕语的军中悍将简飞扬,居然也有耍宝逗乐的时候,心情陡然松快了许多,拿了本字帖塞到简飞扬怀里,打趣道你不识字,就不要在这里露怯了。——这里有一本米芾的字帖,你拿好好练练。”又提醒他道你的未婚妻,可是状元贺思平的嫡女,你被人家看不起。”

    简飞扬将米芾的字帖展开看了看,点头道居然是原贴。——王爷心情想是好了,这样大手笔的赏赐,我今儿算是赚了。”

    安郡王有些后悔,伸手想将字帖拿,口里道会是原贴?不是我仿写的那本?——啊,了,了,拿了……”

    两个人在书房里就着字帖过了几招,安郡王出了一身汗,顿时觉得刚才的阴郁心情无影无踪了。

    简飞扬笑看向安郡王我以前在乡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下地干活,出一身的汗,心里就松快多了。”

    安郡王拱手谢道受教。”

    外面的书童听见里面王爷的声音已经透出几分轻快,看来心情好转了,忙回道王爷,王妃派了惜云,说花会要开始了,让王爷赶紧。”

    安郡王起身披了大氅,同简飞扬一起出了外书房,往二门上去了。

    内院的花圃里,一群群的丫鬟婆子已经女客们进来,在花圃里摆设的条桌前入坐。

    安郡王府的花圃,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玻璃暖房。里面曲曲折折,分了各块地界,种了各样奇花异草。有常见的牡丹、芍药、玫瑰,也有罕见的异草,如薛荔藤萝、杜若蘅芜,还有金簦草、玉璐藤等等,总有成百上千种之多。

    宋良玉拉着贺宁馨在花间穿行了半日,也只认出了十几种花草,很是不忿。

    贺宁馨笑着劝道你不是那花儿匠,就算认全了,又有用呢?——不过是给人赏玩的,喜欢呢,就多看看。不喜欢,就让它自生自灭。犯不着为这点子事生气。”

    宋良玉想想也对,转嗔为喜,道说得有礼。我没想到这一层呢?——下次二哥再要说我不学无术,认不清姐这里的花草,我就用你的话去回他去。”轻轻拉了贺宁馨的衣襟,道你不介意吧?无不少字”

    贺宁馨当然不介意,莞尔道随便用,尽管用。”

    两人站在一处杜若蘅芜旁说说笑笑。许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跟几个熟悉的侍郎说着话。

    玻璃暖棚里下面有活水,里面有炉子,比外面暖和许多。

    贺宁馨已经脱下大氅,交给扶风包在了衣包里,露出了一身天水碧的衫子。

    宋良玉对女子的衣饰首饰都不甚在意。对贺宁馨这身衣裳,只觉得比一般的碧色衣裳要清雅许多,并未想别的,仍然神色如常的同贺宁馨交谈。

    贺宁馨十分欣赏宋良玉这种不以物喜的气度,越发健谈起来。

    镇国公府的简老带着的女儿简飞怡也来到花圃。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安郡王府的花会,一时百感交集。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认得的人,又拉不下脸跟人去主动结交,便停在了一个条桌旁,并了双腿跪坐在条桌后头。

    简飞怡不想坐下来,心不在焉地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安郡王的影子,只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树名为“宝妆成”的芍药旁,伸了手去揪芍药的花瓣。

    那树芍药的背后,却有几个人在。

    简飞怡听了一耳朵,先听见这几个人在说宁远侯府的填房,说她年岁虽小,却生得娴雅大度,待人又和善,值得一交。

    简飞怡歪着脑袋往旁边看了看,果然看见众人口里的宁远侯填房,一脸温温柔柔地小意样儿,和和气气地跟人攀谈着。

    “娘,你若是闷了,不如去寻那位宁远侯的填房说?”简飞怡劝道,一心想把娘支走了,她好溜出去找王爷去。——好不容易来安郡王府一趟,她可不想没见到王爷就打道回府。

    简老拿了条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闻言头也不抬,对简飞怡道怡儿,坐下陪娘喝一盅。——娘是原配,能自降身份,跟填房为伍?女儿啊,看来你二哥说得对,我是该管管你了。”

    简飞怡吓了一跳,忙跪坐下来,帮着简老斟了一角酒,讨好道娘,我都懂得,娘不用为心。”

    简老嗤笑一声,道你哄鬼去吧。看你刚才那样子,八成想溜出去找人去。我跟你说,你给我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搞三捻四,以后好多着呢——若是你今日出了茬子,别说我和你二哥会怎样,你还是想想你大哥会将你怎样吧”

    简飞怡摇了下唇,倔强地道他能拿我怎样?……”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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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反击 上

    “至少,在你出嫁之前,是再也别想出门了。还有,你今儿要是有个不妥,以后肯定嫁不了好婆家。所以你的歪主意,趁早给我收起来”简老俯身到简飞怡耳旁,低声却坚定地警告她。声音还是如同以往一样轻柔,却带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偏执,让听惯了简老声音的简飞怡,生生打了两个寒战,立时熄了偷遛出去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跪坐在简老身旁,给她佐酒夹菜。

    简老斜眼看见简飞怡的样儿,微微笑了一下,媚态横生,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宁远侯裴舒芬在安郡王府的花圃里,也见到几个以前熟悉的公侯,便带了的婆母宁远侯太,和第一次出门应酬的小姑子楚中玉,跟人攀谈。

    楚中玉今日穿着一袭鸭蛋青三领窄袖襦裙,头上插着一支碧色的翡翠长簪。她发色乌黑,肌肤雪白,那鸭蛋青的服饰,趁着头上碧色的簪子,愈发显得她姿容绝世。

    今日来的这么多高门贵女,论容貌,楚中玉绝对是花中翘楚了。

    宁远侯太眼看这个一向躲着不见人的庶女,今日居然艳冠群芳,想起她的生母,心里又有些泛酸。

    裴舒芬太又犯了糊涂,赶紧岔开话题,对身旁那位正对楚中玉赞不绝口的伯爵道张过奖了。我家小妹面皮薄,又是第一次出来走动,还望多多提携照应呢。”

    旁边另一位觑着眼瞅了瞅楚中玉身上的衣裳首饰,抬手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