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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19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问对错,无关是非。

    想了想,贺宁馨挣脱许夫人的手,走到堂上沈氏身边,轻声道:“沈夫人稍安勿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夫人听我一句劝,今日就暂且放她们一码。多行不义必自毙。可是把人逼急了,反而会狗急跳墙,对……你们裴家大姑奶奶的名声,更添困扰。”

    贺宁馨的声音平和舒缓,有股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沈氏有些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感激地对贺宁馨福了一福,道:“谢姑娘提点。”说着,转身对地上的裴舒芬和桐叶道:“今日有人给你们求情,我就暂且把此事寄上,等桐叶伤好之后再说。”顿了顿,又还是忍不住,拂袖斥道:“桐叶污言谤上,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贺宁馨心下叹息: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嫂是这样爆炭一样的性子。——也幸亏大嫂嫁得是温润如水的大哥裴书仁,不然别的男人,怕是消受不了她这样眼里容不得砂子的耿直。

    沈氏忿忿地走下堂去,从洪妈妈怀里抱过楚谦谦,紧紧地搂在怀里。

    贺宁馨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就这样罢了,“裴舒凡”恐怕就真的就要坐实了“不孝不贤”的帽子。她若是真的死了,也只能任人泼脏水。可是如今她重生过来,这些人的算盘可就没那么好打了。

    横竖她们用得也是虚张声势的法子,自己也只有如法炮制一番,将这水搅浑了再说。——就算不能让所有人相信“裴舒凡”的无辜,至少也能让一半的人心生疑窦。让谣言永远都只能是谣言。

    想到此,贺宁馨先问了几句桐叶的伤势,见她眼神清明,虽然额头上又鲜血渗出来,大概性命是无碍的,便点点头,对裴舒芬夸赞道:“夫人真是蕙质兰心,敦厚良善。对自己的奴婢,比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亲厚些。知道的,会夸夫人心地仁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桐叶姑娘,是夫人的心腹,而不是夫人亲姐姐的心腹呢。”

    裴舒芬听了这话,心里极不舒服,也没办法对着一个陌生人磕头,只好站起来道:“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桐叶虽不能跟我姐姐比,可也是一条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送命。”

    贺宁馨看了看裴舒芬,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桐叶,微微摇了摇头,一幅不信的样子,笑着道:“既然夫人如此说,我也要提醒夫人一声。这桐叶本是夫人大姐的人,却敢污言谤上,已经是背主。而一个背叛了主子的下人,无诚无德,无信无义,说得话根本就不可信。我是个外人,都听得出来她的话里,不尽不实之处太多,想必夫人更是明察秋毫,不会被她满嘴的谎言给骗了。”

    裴舒芬往地上躺着的桐叶那里瞥了一眼,又留神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贺家姑娘,有些不以为然的笑了,问道:“我倒没有听出什么不尽不实之处?——如若姑娘不弃,愿闻其详。”

    贺宁馨转身看着堂下的宾客,落落大方地道:“刚才桐叶姑娘说,是先夫人让她不孕。可是为什么另一个和她一起的丫鬟桐雪,倒怀了孕?”桐雪流产的消息也是谣言之一,在座的人也都是尽知的。贺宁馨知道自己是个未嫁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通房丫鬟的孕产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法,以后也可能受人非议。可是如今她要不站出来说这些话,将来承受后果的就是两个孩子……

    刚才屋里的众夫人被桐叶撞柱的举动震撼住了,一时来不及往深处想。如今被贺宁馨将一些破绽之处指了出来,又觉得甚有道理,屋里有些人又动摇了,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贺宁馨见众人的脸色有所松动,脸上微微一笑,又问道:“各位有没有想过,宁远侯府的先夫人裴舒凡,有什么理由要跟一个通房过不去?众所周知,宁远侯府的侯爷不仅有庶长子,还有庶次子。先夫人连庶长子和庶次子都没有动过,为何要动一个连姨娘都不是的丫鬟?”

    是啊?为什么呢?——如果裴舒凡真的是如同谣言一样善妒,宁远侯府里哪里来的庶长子和庶次子?还有,众人都忆起来,宁远侯楚华谨可是有着四房有名有份的妾室——这在整个大齐朝的勋贵里面,妾室数目也是排得上号的。就连当今的圣上,登基五年,到如今也只有一个皇后和一个皇贵妃,别的妃嫔美人,一个都没有。

    贺宁馨见自己一步步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心头微晒,便又转头看着半躺在地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红的桐叶道:“这位桐叶姑娘,在先夫人死了两年之后,才跳出来传这种对她自己既没有好处,对先夫人裴舒凡也没有实质性打击的谣言,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桐叶姑娘,你是不是有别的难言之隐呢?如果有,说出来,大家帮你分辩分辩,岂不正好?”

    桐叶听见贺宁馨的长篇大套将众人的心又动摇起来,只一心想驳倒她,遂冷笑道:“空口白牙的,你说没用就没用?——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也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把先夫人的恶行公诸于众,先夫人的一品国夫人必会被褫夺,她的儿子女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说,这样算不算打击到她?奴婢的一辈子反正被先夫人毁了,拼着送命,也要把她的真实品行大白于天下”

    贺宁馨松了一口气,能让桐叶亲口说出来,总比自己拐弯抹角地暗示,效果要更好些,遂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为了褫夺先夫人裴舒凡的一品国夫人封谥,为了夺世子和乡君的位置。——看来你背主,是为了你的新主子打算了。”

    但凡背主的人,都是有了新的靠山,更大的好处,才背叛了旧主的。

    桐叶如果背叛了旧主,那她的新主子是谁,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屋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爵人家的主妇,也都知道,如果原配嫡子的世子位被夺,谁会是最后的受益者,便都眼神复杂地看向裴舒芬。

    这番话,才算是把局势略微扭转了过来。大堂里面的人,刚才对沈氏咄咄逼人的态度都甚是不满,现在对贺宁馨的做法,却更容易接受些。有一些聪明人,已经明白过来,此事大概是别有玄机。

    桐叶见自己说漏了嘴,心里惊慌失措,只好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裴舒芬没想到在这种剑拔弩张,血溅三尺的时刻,还有不相干的人站出来,心细如尘地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将桐叶的谎言一一击破。又被这位姑娘暗示桐叶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自己反而不好再为桐叶说话,裴舒芬只好和稀泥,微微含胸敛身苦笑着道:“姑娘好口才,我笨口拙舌地,说不过姑娘。——只是人命关天,姑娘还是谨言慎行地好。”

    贺宁馨轻笑一声,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夫人对一个丫鬟,比对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上心,真是难得。她既以性命为你,你当以国士待她。——我看不如你跟她结拜为异姓姐妹算了。”

    “好了”许夫人在旁边听了半天,见贺宁馨有些过了,这才起身过来制止了贺宁馨,对她责备道:“人家家里人争爵位,与你何干?”又对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夫人道:“太夫人见谅,小女无状,出言不逊,还望太夫人不要见怪。”

    太夫人知道许夫人是左督察御史的夫人,不能怠慢,忙起身回礼道:“许夫人言重了。令爱伶俐机敏,老身很是喜爱。”

    许夫人笑道:“她小孩子家,又是一幅直肠子,平日里不知说过她多少次。也就是遇到太夫人这样明理的人,才不怪罪于她。——天色不早,太夫人家里人多事忙,我们还是不打扰了,这就告辞吧。”

    太夫人苦留不得,只好让人送了她们出去。

    裴舒芬眼看着贺宁馨的背影消失在鞠翠轩的院门口,心里极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可是感觉却像见到前世的冤家一样。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厌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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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章 心事

    宁远侯府鞠翠轩里的宾客见贺家人告辞离去,也都纷纷起身告辞。

    辉国公宋家三房的胡,本来是今天及笄礼上最尊贵的宾客,如今也有些讪讪地。那东乡侯的继室,是她的堂妹,也算是出了名了。况且她今日还带了辉国公宋家大房的嫡宋良玉观礼,谁知却看了这样一场热闹,还不跟大嫂如何交待呢。

    宋良玉在堂上见了贺宁馨一幅侠义心肠,而且仗义执言,能言巧辩,极为叹服。匆匆地跟宁远侯府的太和填房告了辞,快步往屋外冲去,只想追上贺家的一行人,跟那位贺姑娘结交一下。

    沈氏见客人都走了,也带着两个孩子和三裴舒芳跟太告别。

    太叹了口气,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道劳烦大舅奶奶代老身照顾这两个孩子。”语气萧索,十分萎靡的样子。她做事向来只凭的喜好,常常顾头不顾尾。谣言之事,是她疏忽了。居然忘了除了会打击到裴舒凡,还会伤到两个孩子。——太虽然不喜欢裴舒凡,可是对这两个原配嫡子却是很疼爱的。

    沈氏微笑道不麻烦。这两个孩子可爱得紧,也是我们裴家嫡亲的外孙,我们家里人都极疼他们。”看太的样子,沈氏又有些不忍,道太如果有空,不妨到我们裴家多坐坐,和两个孩子多亲香亲香。”

    太转忧为喜,连声道好好——过些日子我就。你若有空,也可以随时带他们回我们宁远侯府里住两天。”拉了沈氏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这里到底才是他们的家。你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别人打他们的主意。”

    听了太语重心长的担保,沈氏点点头,她倒是太对两个孩子肯定是不舍的。也太为人就是如此,行事向来凭着一己喜好,顾头不顾尾。况且她到底是长辈,就算她有不靠谱的地方,沈氏作为后辈,只有装作没看见,也难真的对她拉下脸来。——若是让人裴家真的仗了势,让两个孩子跟的嫡亲祖母生隔阂,也是不孝的大罪。

    “太保重,我们先了。”沈氏又屈膝行了礼,带着孩子们告辞而去。

    来到宁远侯府的门口,沈氏看见最早出来的贺家一行人,居然还没有离去。贺家的蓝顶青绸大车,停在大门口靠内里的地方,那位贺姑娘站在车前,正跟另一位身披火红色狐皮大氅的姑娘相谈甚欢。

    楚谦益看见那位贺姑娘,心里也极为亲近。他立在沈氏身旁,呆呆地看着那边,不想挪动脚步。

    贺宁馨先前跟着许出了宁远侯府,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一位姑娘从宁远侯府里冲出来叫住她,又自我介绍叫“宋良玉”,一来二去地,两人居然聊上了。

    贺宁馨也是爽直之人,对这位不拐弯抹角的宋姑娘,也有好感。两人说完话,宋良玉回到宋家的大车里,跟着宋家人扬鞭而去。

    贺宁馨这边正要转身上车,抬头却看见沈氏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宁远侯府的大门前看着。

    贺宁馨遥遥地对她行了个礼,沈氏也微笑着还礼。

    楚谦益看见,突然挣脱沈氏的手,跑到贺宁馨身边,把腰带上系的一块小金鱼玉佩解下来,塞到贺宁馨手里,道多谢你帮我娘。——这个给你。”

    贺宁馨忍不住热泪盈眶,弯下腰来,将楚谦益轻轻抱了一抱。

    楚谦益突然在贺宁馨耳旁轻声问道我可不可以来找你说?我心里有一件事,一直不敢说出来。可是不说出来,我又天天想着它,晚上都睡不着觉。我担心有一天,我就真的说出来了,可是要闯大祸的。”

    贺宁馨不楚谦益有何心事不能对人说,如今她又不方便去裴家。贺宁馨便帮楚谦益想了个法子不如这样,你找个小玻璃瓶子,等到没人的时候,把你心里的事儿,对着瓶子说清楚。然后把瓶子盖上,再到院子里找棵大树,挖个坑,把瓶子埋在那里。——这样的话,你的心事也说出来了,再也不用想着它了,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了去。你说好不好?”

    楚谦益听了贺宁馨的主意,连连点头,道好主意我就照做”想到终于能把心底的大石头卸到小瓶子里,楚谦益极为开心。

    沈氏走,拉了楚谦益的手,对贺宁馨道难得姑娘耐心。我这个外甥,一向不喜欢跟外人,如今却跟姑娘投缘。”

    贺宁馨笑了一下,摸了摸楚谦益的头,看着沈氏道沈的外甥很可爱……”

    沈氏也笑着对她点点头,低头对楚谦益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得了。”

    贺宁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在心底里幽幽叹息了一声,也回身到贺家的车上去了。

    ……

    宁远侯府里,太阴沉着脸坐在鞠翠轩的堂上,看着走得干干净净的大厅,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鞠翠轩的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把大堂上的桌椅撤了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摆设。

    裴舒芬让人请来的大夫,此时正在一旁的耳房里给桐叶包扎伤口。裴舒芬不放心,带了的丫鬟桐星在旁边看着,又叮嘱大夫一定要治好桐叶。

    这个大夫是宁远侯府里用熟了的,满口应承道放心。这位姑娘的伤势不重,只要包扎得当,以后好生将养就够了。”

    等大夫走了之后,裴舒芬又让桐星找了几个婆子,抬着藤屉子春凳,把桐叶抬回中澜院去了。

    太在堂上等了半天,见裴舒芬还是围着桐叶忙乎,叹了一口气,扶着的心腹陪房刘妈妈回的慈宁院去了。临走的时候交待了鞠翠轩的丫鬟,让忙完桐叶的事,就去慈宁院一趟。

    回到慈宁院,太见楚华谨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应该是在外院听到风声,才赶的。

    太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单独和楚华谨在暖阁里叙话。

    “娘一个人了?——舒芬呢?没有送娘一起?”楚华谨有些奇怪。

    今日鞠翠轩的事,让楚华谨也很是恼怒。他没多久,这几日都为了的事在兵部上下打点,还没有来得及跟以前的同僚们来往。有关裴舒凡的谣言的事儿,他今日才从外院的秦大管事那里得知端倪,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娘,我已经将秦管事骂了一顿了,罚了他半年的月例。——这样大的事,他都不来回我,实在是可恨”

    楚华谨外放两年,也确实学了不少。眼光和手段,和两年前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很是晓得这些流言会有危害。就算他对裴舒凡临死前的陈表很是生气,可并不代表他能让人这样折辱的原配正室。更何况,裴家人对嫡女裴舒凡是态度,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完全不是庶女裴舒芬能比的。以后要用得上裴家人的时候多,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义愤,坏了和皇后娘娘的大事。

    太听了这话,有些讪讪地。——流言刚传起来的时候,秦管事就来回过太,问太需不需要他们出头将这股流言打压下去。太当时只想着让裴舒凡好看,出出那份辞爵归军的陈表的恶气,就对秦管事吩咐了,让他别插手,说会“料理”的,哪里后来传得满城风雨。

    “秦管事说了没有?”太有些害怕楚华谨是拦着秦管事,不让他管这事,才惹出这么大篓子。

    楚华谨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他说是他疏忽了。最近我了,他也多了不少事,又忙着好几处的庄子和店铺,一时没有照应到。”

    太笑容满面,道也不全怪他。罚他三个月月例也就是了,对下人管得太严了,说不定得不偿失啊。”一幅很感慨的样子。

    楚华谨默然了半晌,突然问道娘,您说舒凡有没有……有没有……给桐叶吃……药?”他倒不是在乎桐叶,他是想起了方姨娘。方姨娘跟了他有三年了,承宠最多,却从来没有过身孕。前几日让保和堂的大夫看过,却没有查出毛病,只让房事略微稀疏些,说是过密也不容易有孕。

    楚华谨本来以为大夫的话有道理,可是今日听了桐叶的话,又有些不确定。

    太听了楚华谨的话,却啐了他一口道你真是个男人,完全不懂的心思。——舒凡若是那种给通房妾室吃药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姨娘通房和庶子、庶女。桐叶就是在说白话,你还看不出来?也不知你那官儿是做的。”

    楚华谨也是关心则乱,见太否认了他的想法,反而安心了,笑着道娘的计谋无双,我能跟娘比?”好好地拍了一通太的马屁。

    太也笑着骂了他几句,才收了笑容,阴沉着脸道桐叶居然有这样大胆子,我倒小瞧她了。”

    楚华谨倒是一点也不例外。裴舒凡当年活着的时候,极为大方。生了孩子之后,从来都是把他往妾室通房那里推。而桐叶和桐雪,自从做了他的通房之后,对他的关注,比对裴舒凡还要多。

    “这样吃里扒外的贱人,留着也是招祸。”楚华谨出去一趟,才的确实多了些。而多,对的仕途似乎不是很有利。虽然他不是文官,没有那么多管束,可是他想再上一层楼,在女色上,确实要注意些了。

    太跟楚华谨也是同样的意思,两人商议好对桐叶和张嬷嬷的处置,派了太的心腹陪房刘妈妈,带了几个婆子去中澜院。

    等屋里的人都退下了,太才压低声音对楚华谨道今日的事,你也要心里有个底儿。我们府里,益儿和谦谦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包括舒芬在内。”

    楚华谨默然了半晌,有些艰难地问道娘真的认为,这事跟舒芬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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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知遇

    太慢慢地靠在了罗汉床的大靠枕上,脸上憔悴了许多,“我今日才明白,原来这个谣言是为了世子、乡君的位置……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舒凡再对不起我们裴家,也给我们裴家生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嫡子、嫡女。就算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我们也不能任她胡来。”又轻哼一声,道还以为她安分了许多……”

    楚华谨皱了眉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我看舒芬只是太心软了些,未必同她有关。娘想想看,当年舒凡那样精明强干,也能着了别人的道儿,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而舒芬一向柔弱不争,年岁又比舒凡那时小得多,会有这么多心思?——肯定是被这个眼空心大的贱婢给拖累了。

    太想起当年舒凡嫁进来后,几年都生不出孩子的事儿,略微有些心虚,忙摆手道这是内宅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如今心里有了底,以后就该做了。”太打定了主意,要再敲打敲打裴舒芬。——就算此事与她无关,也得给她个教训。

    楚华谨懒得再理会内宅之间的事儿。他外放两年,终于跟开了窍似地,明白了以前不受圣上待见的症结所在,只一心琢磨如何既能讨得圣上欢心,又能让自家加官进爵,成为皇后娘娘的坚强后盾,捧着嫡出皇子登上大位。

    太见大对这事不置可否,也不想再提。只是想起最要紧的一件事,去里屋亲自取出藏了两年的信,递给楚华谨道这是舒凡临死前写的陈表,舒芬当日跟我说,你也看过的?”

    楚华谨这阵子一直觉得心里有件事,想不起来到底是。现在被太一提醒,马上接过信,拍着脑袋笑道可算是想起来了,多亏娘说得巧”

    太疑惑地问道我说了?”

    “舒凡的信啊”楚华谨笑着打开信封,从头到尾又细读起来。——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是一封被掉了包的陈表,真正的原件,早已呈到宏宣帝的案头去了。

    “舒凡真是有大才。这个归军的理由,写得举重若轻,又忠心无俩,全中圣上的心事。我正愁不如何写陈表,看来只要照着抄一遍,再给圣上呈上去就是了。”楚华谨一边看,一边赞叹道。

    太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把信从楚华谨手里抢,嗔道你也脑子浑了是不是?——你也要辞爵归军,让这一大家子和皇后娘娘都喝西北风去?”

    楚华谨笑着躲过太的手,对太小声解释道娘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次外放,也学了不少。我才明白,原来圣上是打算要废除军户世袭,将各地军权都笼在手里。——舒凡别的不成,在揣摩上意这上头,还真是有几分能耐的。”

    太恨声道圣上是想的我管不着我只要我们宁远侯府和皇后娘娘那里都平平安安才好。你要依了舒凡的主意,我跟你说,除非我死”

    楚华谨见太真的气着了,忙给太顺气,又悄声对太道娘想得太多了,爵位我当然不会辞。这归军吗,也是做个样子给圣上看的,肯定是成不了的。既然我成不了,那先做出个姿态,岂不是既能讨圣上欢心,又能得了实利,两全其美的好?”

    太听说并不辞爵,才放下一半的心来。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成不了?”

    楚华谨胸有成竹地道绝对成不了。我这次提前,本来想找裴家的两个大舅哥商议商议。如今拿回了舒凡的陈表,就没有必要把功劳跟他们分摊了,我一个人上表就成。”

    说完这话,楚华谨兴冲冲地携了裴舒凡临死前写的陈表,去了的外书房,照着裴舒凡陈表里面“归军”的那一部分,原样照抄了一遍。抄完折子,楚华谨仔仔细细读了两遍,自信一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一个字都没有,半个典故也不会用,便在下方署了的名字,将裴舒凡的“原信”投入火盆里焚了。

    火盆里的火光一闪,接着整封信便化为了灰烬。

    楚华谨看着的折子,和火盆里的余烬,心里十分畅快。遂收拾了收拾的书房,拿出的小帐本,整理起这次外放捞得私帐。他算了半天,还不到五千两银子,实在有些沮丧。——难怪西北都指挥使司的人都说,太平时期,他们这些武将,是发不了大财的。只希望,那个发大财的日子,快些到来……

    宁远侯府外院的大总管秦力生听说侯爷有吩咐,赶紧来到外书房。

    楚华谨将的私帐交到他手里,道这单子上的,都在库房里收着,是我从西北带的。你去理一理,给我投到铺子和庄子上去。”又交待道不要添到侯府的公中产业里,给我置几份私产。”

    秦力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侯爷,结结巴巴地道侯……侯爷,这个……这个整个侯府都是侯爷的,侯爷为何……为何……为何……”

    “为何要置私产?”楚华谨笑着替秦力生把话说完。

    秦力生用力点点头。存私房,秦力生见得多了。侯爷存私房,真是闻所未闻。——秦力生为了不让脸上的表情扭曲过甚,憋得十分辛苦。

    楚华谨不想说得太多,只好打个马虎眼,道没办法,我同二弟还没有分家。我的孩子又多,不得不替他们打算一二。”

    秦力生听楚华谨这样说,咧嘴笑了起来,对楚华谨夸赞道侯爷真是深思熟虑,不是我们下人能揣摩的。侯爷放心,小的一定听侯爷的吩咐,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临走的时候,又确认了一遍,侯爷是不是为了孩子置私产?——楚华谨现在是朝廷命官,是不能经商的,都是要挂别人的名字的。

    楚华谨踹了他一脚,道当然不能写我的名字。你这么机灵的人,看着办就是了。”秦力生一向最懂他的心思,一定能帮他办得妥妥当当的。

    秦力生领命,仔细盘算了一整夜,将侯爷的私产平分了三份。一份写了楚谦益的名字,一份写了楚谦谦的名字。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又平分作四份,各写了楚文瑢(兰姨娘之子)、楚文璋(桂姨娘之子)、楚文琳和楚文琛(齐姨娘之女、子)的名字。——以后侯爷再有新的私房加进来,或者再有庶子庶女生出来,秦力生打算都照此办理。

    而侯爷的填房以后若是生了孩子,秦力生会确保她的孩子,无法染指侯爷一丝一毫的私产。先对他恩重如山,秦力生自然如何做,才是最能报答先的知遇之恩。

    ……

    宁远侯府正院中澜院的后罩房里,给桐叶瞧过伤的大夫刚走,裴舒芬便让身边伺候的人去给桐叶煎药、煮粥,守在一旁跟她。

    等人都走了,桐叶才对裴舒芬低声道请责罚。今日桐叶给惹了烦,本来死不足惜。可是桐叶如今正在风尖浪口上,若是桐叶一死,难不成就会百口莫辩,被人把脏水再泼了。——奴婢虽然帮不到,可是也不愿给面上抹黑。”

    裴舒芬有些意外地看了桐叶一眼,笑着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些事情,到底不是正道,以后再不可如此了。”谣言的事,其实并不是裴舒芬指使,不过她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她只是采取了“不作为”的姿态,才纵着下人们将此事闹大。又因为她从来不置一辞,有些人揣摩上意,才能出此下策。

    桐叶松了一口气,只要记她的人情就行。自从先死后,太不知为了何事恼了先,将以前的心腹人等一律投了闲,或者换了闲差,或者打发到江南的庄子上去。而在中澜院里上不上,下不下,实在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她如今身子不好,也只能搏一把。若是成了,领她的情,必会愿意帮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以后也会是她的靠山。若是不成,死就死了,反正她也没有前途可言了。

    “今日若是没有那位贺大姑娘就好了……”桐叶有几分惋惜,差一点,她就能帮解决掉说不出口的心腹大患。

    裴舒芬想起那位贺姑娘的样貌,微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糟糕。贺家那位姑娘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且看着吧。——你安心养病,我不会亏待你的。”

    桐叶满脸喜色地谢过的知遇之恩。

    想起刚才在鞠翠轩的事,裴舒芬又问道你刚才在堂上说,你不能生育,可是真的?”

    桐叶红了脸,嗫嚅道奴婢有严重的‘宫寒’之症,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子女缘了。”本来她一直偷偷吃药,一心想治好的毛病。可是跟了侯爷这么些年,她都没有怀过孕,估计真是不成了。

    裴舒芬叹了口气,握着桐叶的手,怜惜道可怜见的,委屈你了。我道会那份大方让你做通房,而不是让桐露做通房。——原来是这样。”

    桐叶没有做声。其实先裴舒凡并不她有这病,可是现在被裴舒芬这样颠倒黑白地说起来,桐叶突然觉得也许并没有冤枉先裴舒凡,说不定她就是个大j若忠的人。又听提起桐露,桐叶隐隐有几分忌妒。

    裴舒芬坐在桐叶床边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如两排小扇子一样在脸上忽闪了几下。

    这些谣言开始传起来的时候,裴舒芬就注意到了。她当然并不指望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谣言,就能动摇世子的位置。这场风波,不过是她借机试试水,看看各方的态度反应而已。

    如果今日裴家无人出来为裴舒凡辩白,就说明裴家人已经放弃了已死的裴舒凡,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要宁远侯府可是后族,以后皇后娘娘的做了皇帝,宁远侯府的权势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于情于理,还有为了裴家的家族利益,裴家人应该会多方拉拢讨好于她,她以后的路就要好走许多。

    而裴家如果不肯舍弃裴舒凡,依然跳出来给她辩白,也不过是大舅奶奶沈氏那几招,她早就摸透了,想好了对策,也能顺势再入一程。

    可惜半途杀出一个贺大姑娘,不仅功亏一篑,还险些被泼了一身脏水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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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避子

    叶不垂眸在想些。她偷偷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只见她绮年玉貌,腰肢柔弱,虽才十五岁,可是身材纤侬有度,都能跟方姨娘一争长短了。——以后侯府内院里有没有那几个姨娘立足的地方,还另说呢,还是不要再挤在这里凑热闹了。这个新,和原来的,可是大大的不同……

    桐叶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道桐叶,我们裴家,有上好的药丸,可治疗‘宫寒’之症。”

    桐叶吃了一惊可是说真的?”既然有机会,她自然要争取。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没有必要来害她。——况且留着,比除去,对来说,好处更多。

    裴舒芬好象不桐叶在想似地,浅浅地笑我寻一寻。临出嫁的时候,我嫡母夏给了我一瓶带着,说是我当年也用过的,才怀上了益儿和谦谦。我身子底子好,用不着这药。就给了你吧。”

    桐叶此时又惊又喜。若是“宫寒”之症真的能解,的下半辈子,还有可为,更不用虚悬在侯爷房里。

    想到此,桐叶翻身从床上跪起来,给裴舒芬磕了几个头,感激地道 再造之恩,奴婢绝不敢忘。若是许可,奴婢想向求个恩典,出府另嫁他人。”桐叶,但凡做正室的,都不喜欢妾室通房之流。只要表明不再跟争侯爷,一定不会亏待的,或许能让和桐露一样……

    桐叶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刚嫁进来的时候,满府里寻找桐露的事情。

    “,您可还记得桐露?”桐叶试探地问道。

    裴舒芬斜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她问得多余。

    桐叶见没有否认,马上道,桐露是让先放出了府的。您,先当年是给桐露寻了一门亲事。本来打算等过了年,先就要打发桐露出嫁,结果先没有等到过完年就仙去了。”说完这话,桐叶探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裴舒芬的脸色。

    裴舒芬果然有了些兴趣,“继续说。”

    桐叶得到鼓励,心情更好了几分先给桐露寻的那门亲事,奴婢略知一二。奴婢记得,先过世之后,那个男人还到先的灵前上过香,磕过头……”

    裴舒芬想了想,桐露的事情,当年未嫁前她是很担心的,生怕她嚷出来,就嫁不成了。不过已经过了两年,桐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回裴家,也没有跟宁远侯府的任何人有联系,看起来是个进退的聪明人。既然如此,也就暂时放下了。不过她到底是颗定时炸弹,肯定是留不得。但是要如何对付她,却是要慎之又慎的,搞不好就是惹祸上身,自找麻烦。

    裴舒芬在心底里琢磨了一番,问桐叶道我刚嫁进来的时候,问你知不桐露的下落,你不是说不晓得?”

    桐叶早想好了对策,忙道听奴婢把话说完,奴婢那个时候的确不桐露去了哪里。奴婢以前只她被先许配给了一户姓罗的人家,也见过那男人一面,可是这家人到底是哪里人,奴婢实是不晓得。”

    “那你现在又晓得了?”裴舒芬桐叶这话不尽不实,姑且听着吧。只要能找到桐露的下落就行,至于桐叶,敢和耍心眼子,可不是,把这些下人奴婢一个个纵得胆子比天还大。

    桐叶眼神闪烁地笑了笑,对裴舒芬道也是福泽深厚。我的小丫鬟喜鹊儿前几天溜到府外头帮奴婢买针线的时候,说是见到桐露了。坐在四人抬的轿子里,穿金戴银,往南城的一个海货铺子里去了。喜鹊儿觉得好奇,便跟打听了一下,原来桐露现在是那海货铺子的老板娘,也是丫鬟婆子一大堆,十分气派。”言语之中,艳羡口气溢于言表。——桐叶当然没有说实话,其实那天是她先见到桐露的,喜鹊儿不过是跟着她出去办事而已。

    裴舒芬蹙了蹙眉头,道桐露不过是丫鬟出身,能嫁到正经商家做正室?”

    这个异世的商户并不低贱,殷实人家如何会娶一个贱籍出身的丫鬟做正室?

    桐露的这门亲事,是裴舒凡还活着的时候给她精挑细选的,桐叶那时也帮着张罗过一阵子。

    “,说起这姓罗的大爷,可是有个本事的男人。他自幼父母双亡,依附族叔长大。后来跟着族叔跑了几趟外洋,才挣下一幅殷实的家业。”桐叶笑着给裴舒芬解释。

    彼时论嫁的时候,桐叶十分看不上那样的人家。觉得那人生得其貌不扬,既没有侯爷的英俊,家世也不若宁远侯府的富贵无双,还在心底里嗤笑过桐露,放着好好的侯府通房不做,要去外面做平头百姓的正室。难道不叫宁为富人妾,莫作穷吗?

    可是这两年下来,混得越来越差,桐露看起来倒是过得越来越好的样子。那日她亲眼看见桐露坐在轿子里,端正华贵,一幅正房奶奶人上人的样子,让她至今想起来心里就一阵刺痛。——凭,桐露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她生得不如,乖巧伶俐不如,就连为人处事,也差一大截这种人,根本不配过那样的日子

    裴舒芬听说那男的父母双亡,不由笑了起来,“难怪能娶个丫鬟做正室,原来是上头没人了。”

    桐叶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那人不过是看在先份上,以为能娶到宁远侯府一品的贴身侍婢,自然是上赶着。——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献殷勤了。”

    裴舒芬看在眼里,抿嘴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你放心。那人既然这样想,你难道不比桐露更出挑?”居然直接说中了桐叶的心事。

    桐叶心里一喜,又寒了一下,有些敬畏地看向裴舒芬。——在想?

    裴舒芬说完这话,起身道我出去一下,你要累了,歇一会子吧。”

    桐叶应了,在床上阖眼养神。

    没过多久,裴舒芬又回转进来,轻轻叫醒桐叶道这里是二十粒药,你每两日吃一粒,宫寒之症肯定能解。——以后也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裴舒芬笑着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子,递到桐叶手里。

    这药是裴舒芬前几日在的琅缳洞天里配的。本来是因为要圆房了,打算给用,调理身体,好赶紧怀孕生。谁知今日及笄礼上功亏一篑,短内,大概是不能怀孕生子,引人侧目了。——这瓶药给了桐叶,也是顺水的人情。

    “多谢”桐叶惊喜万分地接过药,翼翼地掖在枕头下面。

    “你以后有何打算?”裴舒芬思来想去,桐叶是不大可能留在宁远侯府了。如果桐叶真的愿意,她倒是有个一石二鸟之计。

    桐叶听见话里有话,忙道奴婢这条命就是的,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裴舒芬笑道吩咐说不上,只是我想着,你若想活命,这府里大概是待不下去了。若是放你出去,也不有没有爹娘亲友可以投奔的?”

    桐叶想起的身世,苦笑着道奴婢是裴家的家生子。老子娘几年前就过世了,如今只剩下奴婢一个人。”

    裴舒芬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桐叶十分同情难怪你要孤注一掷。真难为你了。”

    桐叶眼圈立时红了,对裴舒芬磕头道只要以后能记得帮扶奴婢一把,奴婢在外面一定早晚三炷香,祝和侯爷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富贵年年”

    两人还要叙话,外面的小丫鬟进来回道,说是慈宁院里太那里的刘妈妈来了。

    间,刘妈妈一行人已经不请自入,来到桐叶的屋子里。

    见裴舒芬在桐叶的床前坐着,刘妈妈忙屈膝行礼,对裴舒芬道,太有命,要将张嬷嬷和桐叶带走问话。”

    桐叶立刻吓得涕泪交加,对着裴舒芬哀求道,救救奴婢救救……”

    刘妈妈对带来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婆子立刻走上来,把桐叶从床上拽了下来,往外拖着出去。

    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