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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第16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挨着贺思达那一边的,当然是李氏和她的贺宁风、女儿贺宁羽,还有一个庶女贺宁春。二老爷贺思达有一个小妾柳姨娘,是不跟贺家人一起吃饭的。

    贺宁馨一一看,依着记忆里的样子,给在座的人行礼问安。

    贺思平刚从都察院,已是换了常服,端坐在上首。看见的娘跟妻子和女儿一起进来,忙起身招呼贺老太太坐到上首中间的位置上来。

    贺宁馨陪着许站在一旁,留神看去,见贺思平大约四十多,快五十的样子。面上三缕中髯微微垂下,五官清俊疏朗,果然是不负当年先帝隆庆帝御口亲封“美姿容”的状元郎之名。他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左督察御史,也算是物尽其用,自得其所了。——听说贺思平为人耿直方正,督察御史一职,应该十分适合他。

    等贺老太太坐定了,贺思平才走到许身边,对一旁的贺宁馨温和地问道馨儿,你身上可好?若还有不适,不要硬撑,让你的丫鬟扶你下去歇息就是。”

    贺宁馨忙对着贺思平行了一礼,微笑道多谢……爹挂念。女儿已是大好了。”她对于叫贺思平为爹,还有些不习惯。

    贺思平立刻敏锐地觉得贺宁馨的态度不一样了,很是欣喜,往身旁的许那里看了一眼。

    许对他微微颔首,又拉了贺宁馨一起坐到席上。

    晚饭陆续摆了上来。

    贺宁馨刚醒的时候,已经在屋里吃过一顿了。她以前还是裴舒凡的时候,得裴家的家规教导,教女儿惜福养身,晚上这顿,一向只吃七分饱。因此在席上,她也只略微喝了几口呈上来的小米苡仁粥。还是贺老太太亲自跟她叮嘱,粗粮养人,别紧着吃那些精细的。

    贺宁馨含笑应了,拿着勺子在粥碗里慢慢搅动。

    堂妹贺宁羽在旁看见,忍不住嗤笑道,不想吃就不要逼吃。你这样一直搅来搅去,就算一会子撤下去了,下人们都不吃的。”

    贺宁馨抬头看着贺宁羽,笑眯眯地道这粥是奶奶特意吩咐给我做的,我爱吃得紧呢。——会给下人吃?多虑了。”

    贺宁羽留神瞧了瞧贺宁馨的神色,抿嘴笑道,咱俩换个位置吧。你以前,不是最爱坐在我娘旁边的?”这一招,以前贺宁羽用来戏耍贺宁馨,百试百灵。

    贺宁馨听了,却只是放下勺子,拉了许的胳膊抱在怀里,笑嘻嘻地对贺宁羽道是你自个儿想坐到我娘旁边吧?无不少字——我娘是我的,你可别想抢?”

    贺宁羽被噎得脸都红了。二太太李氏却是晓得贺宁馨自从落水醒来之后,就变了个样儿,忙在桌子下面拽了拽贺宁羽的裙子。

    贺宁羽对贺宁馨戏耍惯了,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在席上便看着贺宁馨冷笑道也不是谁哭着喊着要叫别人做娘?——现在装没事人一堆……”

    贺宁馨收了笑容,放开许的胳膊,慢慢坐直了身子。她就,这二房的堂妹贺宁羽,还有二太太李氏,对贺宁馨的态度太奇怪了。不过略微拭了一下,贺宁羽果然就沉不住气了。

    贺思平啪的放下筷子,对着贺宁羽沉声道有你这样跟你的?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又看向贺老太太另一边的贺思达,道二弟,养不教,父之过。你的女儿,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贺思达最怕大哥,忙起身躬着身子道大哥放心,我就骂她。”

    贺宁羽恼羞成怒,站起身道伯父也忒偏心了。明明是她……”用手指着端坐在对面的贺宁馨,气愤难忍。

    李氏忙起身拉下了贺宁羽伸展的胳膊,轻声呵斥道你伯父都发话了,羽儿不得无理”如今他们一家子都靠着大房过活,在那事还没有成之前,李氏可不敢让女儿贺宁羽将大老爷贺思平给得罪狠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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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镜像 中(为jykuan的和氏璧加更)

    贺宁羽见的爹娘都责备,连以前向来不发一言的大伯父也怪罪,觉得憋屈异常,哇的一声哭起来,跑出去了。

    李氏忙忙地给桌上的人行了一礼道羽儿不懂事,我去说说她。”快步追了出去。

    桌上的人都赶紧低了头,埋头苦吃。眼看大老爷贺思平正处于盛怒的边缘,要是惹恼了他,被他滔滔不绝训上一晚上话,谁都别想睡觉了。

    贺老太太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二老爷贺思达道你让厨房给她们娘儿俩留些饭菜。我刚才估摸着,羽儿和你儿,都没吃晚饭。这饿着肚子可睡不着觉。”

    贺思达忙应了,吩咐了一旁伺候的婆子,让她们捡了几盘菜,装在食盒里,给李氏和贺宁羽送了。

    闹了这样一出,剩下的人都没有兴致,草草地吃完饭,各自了。

    贺思平亲自送了贺老太太回耕读堂歇息。

    他的时候,许还把贺宁馨留在上房,百般地怕她不舒服,又担心她心里不高兴,尽力开解她。

    贺宁馨抬头见贺思平进来了,忙上前行礼道见过爹爹。”

    贺思平抬眼看见女儿神色如常,落落大方,完全没有以前为了婚事跟闹别扭的样子,十分欣慰,忙扶了她起来,道身上可好些了?要不要再请大夫瞧一瞧?”这个女儿,是他们夫妻俩连折两个女儿才盼来的宝贝。贺思平为人一向刚正不阿,可是在的宝贝女儿面前,除了溺爱,还是溺爱,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贺宁馨看着贺思平,就想起以前的爹爹裴立省,不由生了几分孺慕之心,忙答道多谢爹爹惦记。女儿已是好多了。”

    贺思平欣慰地捻须道终于长大了,也懂事了。”

    贺宁馨被贺思平的话,弄了个大红脸。——说得她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别说她两世为人,人情世故比一般人都要精通。就说这位贺姑娘的原身,今年也有十八岁了,能不懂事吗?

    许也有苦尽甘来之感,揽了贺宁馨在怀里,一起坐在里屋的罗汉床上,慈爱地道我们馨儿一直都很懂事。以前年纪小,纵是有也不打紧。这眼看就要嫁人了,倒是要更用心些。”

    贺宁馨在许怀里僵硬起来:嫁人?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回事。——她才刚刚适应了贺宁馨这个身份……

    贺思平坐在娘儿俩对面的圈椅上,看见贺宁馨怔怔地,以为她又闹别扭了,有些头疼地劝道和镇国公的婚事,是你一生下来就定下的。无论如何都要嫁,我贺思平绝不会做不守信义的事”说得颇有些色厉内荏。如果贺宁馨就是执意不嫁,贺思平还真不,能不能就硬着心肠,逼她出嫁。

    贺宁馨却讪讪地一笑,道爹说哪里话。我不是……”

    “不是就好。”贺思平不习惯跟女儿说这些,忙转头对贺道再过一阵子,就是宁远侯的及笄礼,你到时候带着馨儿一起去,跟这些勋贵人家多应酬应酬。镇国公家也是勋贵,跟我们家,大不一样的。”

    宁远侯及笄礼?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将贺宁馨劈得头晕,她忙急切地问道宁远侯?哪个宁远侯?”

    见贺宁馨问得奇怪,贺思平忙解释道宁远侯就只有一个。”

    “可是宁远侯不是有三十岁了?会有及笄礼?”贺宁馨翼翼地问道。因为的经历,贺宁馨不那个“裴舒凡”是否同现在一样,换了芯子。

    许接过话茬,道你说得那是宁远侯的原配,可是她两年前去世了。圣上还亲封她做‘一品忠贞国’。如今的宁远侯,是宁远侯的继室,也是宁远侯原配的庶妹。”说着,许又掩袖笑道这个,可是在原配热孝里面娶得亲。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就见过这样一次热孝里面娶亲的……”

    听了许的话,贺宁馨陷入恍惚当中:原来前身的,是切切实实地死了。枉费她还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的孩子重聚。谁那家人,居然连过世的百日都等不及,已经忙忙地娶了填房,还是的庶妹

    一定是四妹裴舒芬。贺宁馨在心底里盘算:只有裴舒芬的年纪,才是今年及笈。

    难道她真的是回不去了?

    “那,宁远侯原配的两个孩子呢?”贺宁馨又问道。她最担心的,不过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这下连贺也觉得奇怪了,拉着贺宁馨的手,仔细瞧了瞧,才笑着道这也是一件大事。当日宁远侯府热孝里面娶亲,大概圣上也看不,就下旨让宁远侯原配的娘家裴家把两个孩子领教养了。”又有些叹气,道只是到底是没了娘,回到裴家依附外祖、舅舅而居,也未必比在家里好多少。”

    贺思平在旁不以为然地道圣上既然封了他们做世子、乡君,裴立省又是个精明人,两个孩子在裴家,还是比在宁远侯府要强许多。”

    贺宁馨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滋味。只是听到两个孩子受了封,不再是普通幼童,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不过贺宁馨,圣上从不做无用功,他有这番举动,看来是有后招了。

    从贺的正房里回到的院子,贺宁馨一直沉默不语。

    想到那天和裴舒芬的冲突,还有莫名其妙地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琅缳洞天,贺宁馨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

    琅缳洞天,须弥福地,还有变成了贺宁馨。——这到底是一回事?

    这天晚上,贺宁馨迷迷糊糊中,又来到了须弥福地。

    这里是跟琅缳洞天一模一样的地方,就像是琅缳洞天的镜像一样。

    贺宁馨在琅缳洞天里待过两年,对这个须弥福地,自然是轻车熟路。

    她径直来到三楼,坐在梳妆台前的菱花镜前,往里面看去。

    上一次,她还在琅缳洞天里的时候,就是这面菱花镜突然大放异彩,才把她的魂魄,从琅缳洞天吸到须弥福地来。

    她还记得,以前琅缳洞天的菱花镜,是照不见人影的。看上去,只是白茫茫一片,如同琅缳洞天和须弥福地外面的白雾一样。

    可是当贺宁馨往须弥福地的这面菱花镜看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不是贺宁馨,而是另外一个生得十分美貌,稍微有些瘦削的年轻女子。她的五官看上去如此熟悉,贺宁馨立即断定,这就是她的庶妹裴舒芬

    她会在这镜子里出现?

    贺宁馨一时十分紧张,有些担心裴舒芬也会同一样,被那菱花镜从琅缳洞天吸了,不由四处看着,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过等了一会儿,贺宁馨看见菱花镜里,裴舒芬在那间屋子里走来走去,又听见她张狂地笑声从菱花镜里传哈哈哈……我终于又能进来了……我就上天待我不薄……有了这个随身空间,这个世上,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贺宁馨目瞪口呆地看着菱花镜,就跟以前她看过的皮影戏一样,看见裴舒芬在对面的一举一动。

    听见裴舒芬在那边的自言自语,贺宁馨终于明白,原来琅缳洞天,是四妹裴舒芬的一件稀罕物儿。当初,应该就是在跟她争执的时候,被她弄到她的琅缳洞天去,从而死在了她手里。

    可是在琅缳洞天的两年里,裴舒芬一次都没有去过。而等离开了琅缳洞天之后,裴舒芬才能再次进来。这是不是说,那个琅缳洞天,每次只能有一个人进去?

    贺宁馨一边思索着,一边紧紧地盯着菱花镜里面裴舒芬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贺宁馨从菱花镜里看见,裴舒芬离开了三楼的那间绣房,下楼去了。

    “让我看一看,求求你,让我看一看她去做了……”贺宁馨十分想裴舒芬都在做些,情急之下,双手抓住了菱花镜,不断求恳起来。

    这须弥福地的菱花镜好象同贺宁馨心意相通一样,听见了贺宁馨的求恳,镜里的景象,居然换了场景。

    贺宁馨就像跟在镜子里面裴舒芬的身后一样,看着她下了楼,来到楼前的空地上,开始在她的药圃里劳作起来。

    “我有两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些药草居然还是生长有序,真是奇怪……”

    贺宁馨听见裴舒芬在那边一边劳作,一边嘀咕,不由微微一笑:那两年她待在琅缳洞天的时候,闲来无事,把她二楼书房里的书都读完了,也照着书上的方子,做了很多药丸。那地里的药草,当然是被她消耗光了。只是药丸做好之后,她并没有服用,而是都扔到琅缳洞天小楼外面的白雾里面去了。

    想到这里,贺宁馨心里怦然一动: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琅缳洞天,又滋生出一个须弥福地?

    裴舒芬在那边浑然不知有人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只是狂喜不已,两年多没有琅缳洞天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她早已习惯用琅缳洞天来解决生活中的难题,不过这两年没有随身空间的日子,也让她收获良多。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急功近利、不懂游戏规则的小姑娘。她早已脱胎换骨,凤凰涅磐。如今琅缳洞天又回到她手里,她的人生,终将流光溢彩,走向辉煌

    贺宁馨在须弥福地的菱花镜里看了半天,见裴舒芬终于把药草收割下来,拿到二楼的书房里制药。

    看见裴舒芬往楼里上来了,贺宁馨下意识往这边楼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楼外的药圃有些不一样了。她飞奔到楼下,仔细看了一下的药圃。裴舒芬在那边收割药草的时候,这边药圃的药草,也如同有人在这里劳作一样,被整整齐齐地收割了下来,跺在一旁的田埂上。

    贺宁馨心情复杂地把田埂上的药草抱起来,也往小楼的二楼里走去。

    放下药草在二楼,贺宁馨又回到三楼,从菱花镜里继续看着裴舒芬在做。

    裴舒芬收割完药草,觉得比两年前在这药圃里劳作的时候,要累上许多,也不为何。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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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章 镜像 下

    不过裴舒芬想着两年没有进来过,这个空间也许升了级,所以要比以前更费劲些,就没有往心里去。

    她拿了几样需要的药草,来到二楼,开始按照《百草集》里面的药方制药。——这里的书不多,也就《百草集》最对她的胃口。

    裴舒芬在那边制药的方子,贺宁馨看着很熟悉。

    那琅缳洞天里医书上的药方,贺宁馨这两年来闲来无事,都仔细研究过。这些药方,在贺宁馨看来,其实并不算是完整的方子。就药理来说,一个完整的方子,无论是做中成药的药丸,还是熬汤药用得药草,都讲究“君、臣、佐、使”四味俱全,只有懂得药理,才如何阴阳调和,制出良药。

    而琅缳洞天里面的药方,都只有“君”和“臣”,“佐”和“使”都是没有的。古药一向强调“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尽量不用药。一个好的药方,都是要尽力减低药的毒副作用,以达到更好的疗效。而“佐、使”起得作用,便是完善药的性能,抵消药的毒副作用。

    在贺宁馨还是裴舒凡的时候,从小就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后来又久病成医,对药理颇有研究。所以她能 一眼看出琅缳洞天里面药方的不足和欠缺。

    这边贺宁馨从菱花镜里看裴舒芬制药的手法,完全是按照书上的药方来得,一丝不。——看来裴舒芬对这些药方,是知其然,但是并不知其所以然。

    “党参三钱,炙甘草一钱半,当归二钱,川芎一钱,白芍三钱,黄耆三钱,黄精五钱,藏红花十二钱,捣碎研磨,加葛根粉,制成药丸。每日服用,可丰||乳|肥臀……”这是贺宁馨在琅缳洞天的医书里看到的一个方子,当时觉得奇怪,会有人需要用这种药?

    如今见了裴舒芬正照着这个方子,将各项药材加倍,精心制药,贺宁馨更是疑惑。她往裴舒芬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见她容颜娇美,身形却颇为单薄。——跟裴舒芬的生母长得十分相像。

    又看了看裴舒芬的装扮,她还是梳着双环髻,并没有挽成妇人的发髻,贺宁馨明白她定是还没有圆房。——也是,之前她还未及笈,当然不能圆房。

    想到下个月就是裴舒芬的及笄礼,贺宁馨心下了然:看来裴舒芬是要调理身子,在为圆房做准备了……

    大齐朝里,越是贵女出身,嫁得就越晚。而一般心疼姑娘的人家里,也不愿意让闺女早早地出嫁。只有小户人家,接了,就养不起闺女的,才急急地把女儿在十五岁就嫁出去。

    在贺宁馨还是裴舒凡的时候,本来跟岭南严家的嫡长子严绍定了亲,打算十八岁才出嫁的。谁知那年京城里风云变幻,一不,阖家连命都会送掉。裴舒凡便成为了裴家和楚家政治利益交换的筹码,刚满了十五岁,就退了严家的亲事,嫁给了楚华谨。

    想到这些事,贺宁馨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在这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连忙捂住了的嘴。突然有些担心:她能看见、听见那边的裴舒芬行事、,那边的裴舒芬会不会也能看见、听见她呢?

    贺宁馨胡思乱想着,仔细观察镜子里面的裴舒芬,她在那边完全没有听见的声音。只是埋头一门心思地做好了三十个小巧玲珑的药丸,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裴舒芬在那边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桌上的药丸,拍了拍手道;“大功告成——吃一个月尽够了。”

    又看见裴舒芬把药丸都装到到一个小药瓶里,放在袖袋里,紧接着就上了三楼,往梳妆台这边走。

    贺宁馨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就听见从菱花镜里传来裴舒芬娇嗔的声音这个死破烂镜子,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久了,还是照不见人影——要你何用?”镜子里面又传来噼里啪啦,似乎是裴舒芬拍打镜子的声音。

    贺宁馨心里一动,慢慢地从旁边挪,往菱花镜里看。

    镜子里面,是裴舒芬放大的一张俏脸,正在对面挤眉弄眼地做怪相。

    贺宁馨定定地看着镜子里面裴舒芬的脸,突然无声地笑了:能看见她行事,听见她。她在那边,却看不见,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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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聚首 (粉红80+)

    “可能?不是还要两个月才满两年?”裴舒芬放下手里的茶杯,狐疑地问道。她这两年里,对大齐朝的各种规矩,了解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尽出的鲁莽之人。

    桐叶走得急了,额头上渗出了一排排细密的汗珠,千真万确。我的小丫鬟喜鹊儿是二门上辛妈亲孙女儿,刚刚她去辛妈妈那里玩,亲眼看见的。要还不准备,侯爷这会子大概都要进来了。”

    间,外面已经传来一阵喧闹声。

    中澜院外,传来婆子丫鬟请安问好的杂乱声,还有守门的小丫鬟大声通传的声音禀,侯爷了”

    裴舒芬顾不得继续盘问桐叶,脸露喜色,忙忙地起身,往外间走去。

    上房厚厚的金丝绒夹棉门帘被门口的丫鬟左右打开,宁远侯楚华谨披着一身毛光水滑的紫貂大氅,带着一身寒气,跨进中澜院的上房。

    两年不见,楚华谨变得沉稳内敛,站在门口,有股不怒自威的样子。

    裴舒芬欣喜地往楚华谨身边扑,快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堪堪收住脚步,屈膝行礼道见过侯爷——侯爷这早晚就了?都不给我递个信儿,我也好早做准备……”

    楚华谨也有两年没有见过裴舒芬了,忙伸手亲自扶了她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含笑道长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裴舒芬忍住没有上前挽住楚华谨的胳膊,和他保持着一人的距离,领着他往上首走,笑着道侯爷说哪里话?这两年不见,侯爷看着倒是威武了许多。”

    两人说说笑笑,在上首分左右坐下来。

    跟在楚华谨后面进门的,是齐姨娘和方姨娘。通房侍棋只是个丫鬟,还不够资格上来给裴舒芬敬茶。所以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垂手侍立。

    齐姨娘和方姨娘等楚华谨和裴舒芬在上首坐定了,才低着头上前来,准备给侯爷和磕头敬茶。

    齐姨娘先一步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接过茶盘,跪在裴舒芬面前。

    裴舒芬笑着接过齐姨娘敬得茶,柔声道你们的匆忙,我没准备见面礼,你可别见怪。”

    齐姨娘抬头笑道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如今是回家,又不是做客,哪里需要见面礼呢?”

    裴舒芬看见齐姨娘脸色有些发黄,肤色也比以前粗糙了许多,是西北的寒风干燥天气所致,心里微觉畅快。这齐姨娘,以前说是侯爷心坎上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她芳华已老,再不是的对手。

    端起齐姨娘敬的茶喝了两口,裴舒芬对跪着的齐姨娘矜持地道起来吧。齐姨娘在西北受苦了,看这脸上的皮都起来了。一会儿春甲院,赶紧沐浴换衣,再抹上点香膏,好好保养保养才是。妇言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一样都不能少。姨娘们的模样,就是侯爷的体面,可不能怠慢了。”又看着楚华谨笑道若是走出去一群烧糊了的卷子,可都是我的不是”

    齐姨娘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含笑起身,对后面招手道琳儿,琛儿,给你们母亲磕头。”

    裴舒芬齐姨娘有个女儿楚文琳,可这“琛儿”是谁?

    正疑惑间,齐姨娘的陪房齐妈妈手里抱着一个大红缂丝百子嬉婴图襁褓,身旁跟着一个披着海棠红缂丝罩面紫貂皮大氅,眉目十分娟秀灵动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给裴舒芬磕了头,口称“见过母亲”。

    楚文琳跟着去西北的时候,只有四岁,如今已经六岁了,皮子生得十分之好。就算是西北的寒风烈日,也没有把她晒得黑了。

    裴舒芬又往齐妈妈手上的襁褓看,有些疑问的微偏了头,看了坐在身旁的侯爷一眼。

    楚华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让妾室在正室之前生了,真是对不住裴家。

    “这是妾身的幼子,刚刚六个月。侯爷亲自给取了名字叫‘文琛’,小名琛儿。”齐姨娘见上首的侯爷不,只好陪了笑脸给解释。

    裴舒芬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十分气闷:又来一个庶子这样下来,的将来还有可分的?——要大齐朝可是嫡庶平分家产

    前世里裴舒芬做小三的时候,对那个非婚生子女可以同婚生子女一样,享有同等继承权的新婚姻法十分拥护。如今她却忘了当年的心情,只觉得这个嫡庶均分家产的律条枉顾正室的利益,十分不合理

    再说楚家已经有了原配嫡长子楚谦益,而且已经被圣上封了做世子。以后宁远侯府的爵位和同爵位相联的祖产,都是楚谦益的。而楚家,裴舒芬当了两年家,却除去跟爵位相联的祖产,剩下的财产,根本就没有多少了。到时候,这些剩下的财产,还要诸子均分。

    宁远侯府里除了小一辈,还有侯爷那一辈,有一个嫡亲楚华诚,便是二房那一家。两人都是嫡亲。分家的时候,首先要把侯府剩下可分的家产分了一半去。而的,只能跟小妾生的一起,平分那剩下的另一半家产。这样一来,的,白白顶了个嫡子的名头,跟小妾生得庶子,有差别?

    裴舒芬越想越气,手里的帕子扭成了一团乱麻。

    楚文琳跪了半天,不见母亲叫她起来,膝盖有些受不住了,抬头眼泪汪汪地看向楚华谨,叫道爹……”

    楚华谨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先前就是在他跟前长大的,又带去西北两年,不同于别的孩子。见楚文琳一直跪着,楚华谨也有些不虞。只是裴舒芬不发话,他也不好在她面前太偏心庶子庶女,只好讪讪地对裴舒芬道,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娘那里请安……”提醒裴舒芬,不要拖得太久。

    裴舒芬回过神来,故意不看地上跪着的楚文琳,对抱着襁褓的齐妈妈道抱来给我看看。这可是侯爷新得的庶子。”又对楚华谨笑道侯爷还没有见过文瑢和文璋俩吧?无不少字他们如今长得老大了,跟侯爷生得一模一样。”楚文瑢和楚文璋是兰姨娘和桂姨娘所出的庶长子和庶次子。楚华谨一行人得突然,兰姨娘和桂姨娘还没有收到信,否则早就带着请安了。

    齐妈妈这边听了裴舒芬的吩咐,把孩子抱,送到裴舒芬怀里。

    裴舒芬低头看了看,六个月的婴儿,还看不出五官好坏,只是同楚文琳一样,皮子雪白,眉目清朗,大概生得也是不的。

    “这孩子生得倒是不像侯爷。”裴舒芬笑吟吟地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又抬头看了楚华谨一眼。

    楚华谨微笑着去逗裴舒芬怀里的孩子,没有搭话。

    齐姨娘跟着笑道我们世子爷也是生得不像侯爷,可是福气无人能比。”轻轻地顶了裴舒芬一句。当日宏宣帝在先裴舒凡的灵堂里亲口说过,楚谦益和楚谦谦都生得像先裴舒凡,不像侯爷。

    裴舒芬也听人说过这话,灵机一动,点头道世子爷当然是个有福的,我们哪里能和他比?——琛儿只是庶出,拿来和世子爷比,也不怕折了福气。”又笑着对楚华谨道不怕侯爷怪罪,我嫡亲的,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自然是不能让人这样比来比去的。”

    楚华谨有些诧异,转头笑了,道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又看着屋里的人道说得有理。益儿和谦谦,是原配嫡子、嫡女,又是圣上亲封的世子、乡君。——就算他们现在不在这府里住着,也是我们宁远侯府的主子。以后再胡乱,你们的脑袋”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大了起来。

    齐姨娘脸色刷白。侯爷的话,句句是在敲打她……

    方姨娘见状,忙起身打圆场,端了茶上来磕头道妾身见过。”

    裴舒芬忍住酸意,看了方姨娘一眼。只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短襦,襟边领子露出里面雪白的狐毛,腰系着皮裙,外罩天青色缂丝面子。头上的金钗熠熠生光,钗头的珍珠,有龙眼大小。再看她脸上,完全不同齐姨娘有些苍老发黄的皮色,而是雪白细嫩依旧,眉眼盈盈,眼波流转,比两年前更加出色动人。

    裴舒芬心头微沉,又探头往方姨娘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乳|娘抱着孩子站在她身后,不由笑着问道方姨娘也是跟着侯爷外放两年的人,没有和齐姨娘一样添个小子?”

    方姨娘微笑着道是妾身没福,至今未曾有孕。”说完,低头垂首不语。

    楚华谨在旁听了,心里一动。在西北的时候,方姨娘是承宠最多的。齐姨娘都有了孕,方姨娘却至今无出呢?

    裴舒芬看看侯爷的神色,心里有了计较,和颜悦色地道你们刚,想是累了。过两天,保和堂的大夫请平安脉,大家都瞧瞧大夫。有病治病,无病养身。”又安慰方姨娘道方姨娘不用担心。我们侯府药材没有。有孕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给侯爷生个大胖小子,为宁远侯府开枝散叶。”一幅大度的正室风范。

    方姨娘心里也暗暗称奇。两年前裴舒芬刚刚嫁的时候,方姨娘明明白白在她眼里看见,这个,不是个能容人的人。——难道真是侯爷说得,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

    “请喝茶。”方姨娘更加毕恭毕敬地把茶盘高高地托起来。

    裴舒芬浅笑着接过了方姨娘敬的茶,心神不宁地喝了一口,却不被呛到了,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又连声咳嗽了起来。

    方姨娘跪在裴舒芬正前方,躲避不及,被她正正好好喷了一头的茶水。

    微黄的茶水从方姨娘黝黑的发髻淌下来,发梢还挂着几片茶叶,看上去狼狈不堪的样子。

    方姨娘却没有一丝怨言,低着头,跪得端端正正。

    楚华谨这两年跟方姨娘十分情浓,见她被裴舒芬喷了一头的茶水,却不发一言,十分柔顺恭敬的样子,心头怒气暗生。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放,唰地一声站起身来呵斥道你有完没完?”说着,亲自拉了方姨娘起来,揽着她在怀里,气冲冲地出了中澜院的正房,往方姨娘以前住的冬丁院里去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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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谣言

    裴舒芬这边咳得喘不过气来,却看见楚华谨没有一丝安慰之意,只顾搂着的小妾出去了。

    眼见屋里的人突然走得干干净净,裴舒芬再也忍不住,冲到里屋的床上嘤嘤地哭起来。——她为他操持家务,孝敬娘亲,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他。谁知他了,却为了两个小妾给她没脸

    桐月在门外听见在屋里压着嗓子痛哭,她在气头上,也不敢劝,只等她好些了再。

    太楚华谨了,忙命人叫他叙话。又听人报了中澜院里的事情,觉得楚华谨太过了,便说了楚华谨一顿。又让的心腹刘妈妈去劝了裴舒芬,说等闲了让侯爷给她当面道歉。

    裴舒芬总算觉得面子上好过一些,想来想去,没能耐跟侯爷硬气仗腰子,不如趁此机会,服个软,也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又觉得楚华谨如今这样对她,不过是没有圆房的缘故。——暗暗提醒不要太心急了些,等圆了房,生了,再收拾那些妾室姨娘不提。便放下身段,主动去跟楚华谨说了几句软话。

    楚华谨太过偏向妾室,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提前,又有要求着裴家的地方,对裴舒芬的主动示好,赶紧就坡下驴,两人重归于好,一起筹备裴舒芬的及笄礼。

    为了这次及笄礼,宁远侯府里铺陈一新,筵开玳瑁,褥设芙蓉,说不尽的富贵风流景象。

    裴舒芬成亲的时候,是在热孝里头,连大红嫁衣都没有穿过,一直引为憾事。

    所以这次的及笄礼,裴舒芬有着要补偿的心事,极尽奢华之能事。

    宁远侯府的下人们更是高兴。府里有大事,他们才好捞银子,便指了各种名目,往帐房里报。裴舒芬此时只管的及笄礼是不是体面,丝毫不管花了多少银子。——再说,这些公中的银子不花白不花。留在账上,以后只会便宜了他人。

    裴舒芬想通了这一点,对手下的人越发放任,反而在下人们那里得了个好名声。

    过了不久,京城里有人四处夸宁远侯的这位填房,虽是庶女出身,却出手大方,心地仁善,比起刻薄寡恩,心肠恶毒,善妒成性的先,不要好多少倍。又都说这位填房虽是庶女,行事却比世人都大,一般的嫡女都比不上她,更别说先头那位嫡女正室,实在是粗鄙的不象话。

    渐渐地,宁远侯府内院的许多事,不知怎地,都张冠李戴地传了出去。包括忤逆婆母,鞭打妾室,还有通房流产等等,都栽到了裴舒凡头上。外面的人只听个大概,听个热闹。略微仔细一点的,随便打听一些细枝末节,比如说,你们宁远侯府哪个通房流产了?又或是妾室到底有没有挨打之类的。

    就算宁远侯府的通房是裴舒凡死了之后才流产的,而宁远侯的妾室,也是在裴舒凡死了之后,被宁远侯鞭打的,这些种种真相,都被人着意扭曲,传到京城的高门大户之中。要说一般普通人也不是审阴断阳的青天大老爷,横竖裴舒凡是已经死了的人,这些黑锅,她不背谁背?难不成死人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

    有了这个原因,造谣的人固然肆无忌惮,就连传话的人也开始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在“毒妇”和“蠢妇”的基础上,编了许多新的段子出来取乐。

    随着宁远侯填房及笄礼的到来,有关宁远侯原配裴舒凡的传言已经愈演愈烈,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这些话,传到宁远侯府太的耳朵里,却正中她下怀。裴舒凡临死前准备的陈表,让太恨的牙痒痒,现在听别人说裴舒凡的不是,她强忍着才没有多添几句。不过言谈举止间,都带出来“流言不虚”的样子,让外面的人更加坐实了“忤逆婆母”这种事,肯定是有的,于是对于裴舒凡“不孝不贤”的传闻越来越盛。

    有人向裴舒芬求证,她不过一笑置之,还大度地求别人不要说了。——她为长姐讳,有些话自然是能不说就不说。

    裴舒芬这样吞吞吐吐,在有些人看来,正是有内情的样子,恰好坐实了某些传闻。又都夸裴舒芬仁善,别人再苛待她,她都不出恶言,实在是个厚道可交之人。京城里有些脑子比较实诚的高门贵妇,终于折节下交,不再孤立她。

    只有一些脑子好使的人,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对宁远侯府落井下石的举动,颇为不平。可是人家正经的娘家都没有发话,她们也不好多说。只是有机会就帮裴舒凡分辩几分,同时更加远离宁远侯府这位貌似贤良的填房。

    京城高门的圈子小,这些话,很快传到了裴家的耳朵里。

    裴舒凡的亲娘夏一气之下,推说病了,拒绝出席裴舒芬的及笄礼。

    裴舒芬听说此事,赶紧来到裴府请罪侍疾,对嫡母做足了功夫,反而让不明真相的外人觉得真是裴家不厚道,苛待庶女。

    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见此言越传越盛,若是坐实了裴舒凡“不孝不贤”的名声,以后两个孩子都要被拖累。

    虽然现在圣上对两个孩子抚恤有加,可是天恩难测,谁以后圣上会想?他们以后但凡有一丁点不妥,好的时候自然没人提,可是不好的时候,这些就都是呈堂的罪证。

    而生母“不孝不贤”这个大帽子,到时候足以让楚谦益的世子位被夺,楚谦谦的临安乡君之衔被削。——传出这种话的人,实在是用心险恶,所图不小。

    其实谁是这些谣言的始作俑者,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谁牵扯最深,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裴家几个主事的人略微查了一查,便断定裴舒芬一定在这些谣言后面兴风作浪。不过到底是一家人,而且裴舒芬年岁不大,也是两个孩子名义上的继母,裴家人并不想把事情做绝。他们只打算在裴舒芬的及笄礼上,给她一个教训。若是裴舒芬还不知悔改,裴家人自然有后手留着对付她。

    都察院左督察御史乃是六部九卿的九卿之一,贺家也成了京城里数得着的高门大户。贺宁馨跟着许出外应酬的时候,也耳闻了宁远侯原配的种种“不孝不贤”的劣迹。

    这些事情传得活灵活现,她却完全摸不着头脑。所谓忤逆婆母,鞭打妾室,还有通房流产,甚至于善妒成性等等谣言,在贺宁馨看来,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完全都是不堪一击的谎言。

    可是归,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开心。——原来当初做裴舒凡的时候,那样失败。这种无稽之谈的谣言,居然没有宁远侯府的人出来给辟谣。

    许注意到贺宁馨近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为何。

    这日午食过后,许将贺宁馨留下细问端倪。

    贺宁馨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女儿觉得宁远侯的原配,未必有那样……”声音越说越低。

    许顿时明白了贺宁馨说得,拉了她的手在身旁坐下,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顺手把贺宁馨的一缕秀发挽上耳际,才问道告诉娘,你为何觉得宁远侯的原配,未必有传言说得那样离谱?”

    贺宁馨低着头,脸上慢慢有些红。——她总不能告诉许,的前世就是宁远侯的原配吧?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