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第14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府的规矩,下人放了出去,就要同侯府彻底斩断关联,所以侯府的人也不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裴舒芬虽然不大秦大管事的话,可是现在刚刚嫁到宁远侯府,立足未稳,只好将就听着。好在桐露已走,只要确定她没有回裴家,裴舒芬觉得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就要三朝回门了,到时候自然桐露有没有去裴家……
桐露的事闹出来,裴舒芬一时心浮气躁,就没有注意到侯爷晚上都没有她这里坐一坐,而是直接去了方姨娘的冬丁院里。
楚华谨这边一进门,便看见方姨娘一幅弱不胜衣的样子歪在床上,让他极为心疼,忙问她啦。方姨娘也不肯说。逼急了些,她的丫鬟才说是今儿在屋里,被逼着喝了杯茶……
楚华谨不好说新妇的不是,便和稀泥一样安慰她道哪有这么巧,你多虑了。也是个心好的,不会这样做的。”
方姨娘也细声细气在旁数落了的丫鬟一顿,让她不要乱嚼舌根。
到晚间在床上的时候,楚华谨还没尽兴,方姨娘便晕了。
楚华谨吓了一大跳,忙半夜里请了大夫瞧瞧。大夫却说方姨娘是中了毒——所幸剂量不大,只能让她慢慢衰竭,如今还有救……
饶是楚华谨对裴舒芬有几分信心,现在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第二天是三朝回门的时候,楚华谨一大早便去正院里问了一圈下人,晓得了裴舒芬昨日果然逼着方姨娘喝了一杯安神茶。
楚华谨背着手在屋里思量了半天,等裴舒芬出来的时候,便隐晦地对她道以后,你就别给姨娘们吃的喝的,要是出了事,你也说不清。——何苦给招事呢?”
裴舒芬一大早起来,就了方姨娘的院子里,昨晚上大张旗鼓地四处求医问药的事儿。心里暗恨,口里还是忙应道我年纪小,不懂得这些个忌讳。多谢侯爷提点,以后再不会了。”不是不泄气的,出师未捷,还未出手呢,就不知背了谁的黑锅。
楚华谨点头道我你不是那样的人。”又委婉地提醒道你就是个好的,但凡这些事,她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从来不让心。”
裴舒芬脸上的笑都僵硬起来自然是个好的,我也当多学学,让侯爷不为后院的事儿烦心。”
楚华谨满意地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去裴家回门去了。”
两人带上一车礼物,以及先头裴舒凡陪嫁里的田庄和店铺的帐册契纸,坐着大车去了裴府。
裴府里面,夏还是病倒在床上,没有出来迎接他们。
裴老爷也病了,说是要同夏一起养病,也没有出来见他们。
只有裴家大少爷裴书仁和大少奶奶沈氏接待了他们。
裴舒芬笑着交上帐册契纸,对沈氏道大嫂真是细心,连宁远侯府的内务,都照看有加。”
沈氏接过帐册契纸,淡淡地道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过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大,和两个可怜的外甥罢了。”
裴舒芬脸上僵了一僵,忍不住毛遂自荐道大嫂,其实我可以帮你打理留下的田庄和店铺。”
裴舒凡留下的几个铺子,赢利都极为可观,而且都是做珠宝首饰、脂粉衣料这些生意的。让裴舒芬把这些下金蛋的鹅拱手送出去,实在比剜她的心还难受。以前她在前世里结识的那些小三上位的们,哪一个不是把前妻挤兑得净身出户,坐享其成?!——偏她就行不得?
是 由】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瑜亮 (求粉求订!)
氏瞥见裴舒芬有些急切的眼神,心里微微不屑,遂低了头一边翻看帐册契纸,一边道四尚未及笈,平日里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懂这些稼穑商贾之事?——还是不麻烦四了。我是孩子们的舅母,俗话说见舅如见娘,我帮他们操这个心,是应该的,也是名正言顺的。”
楚华谨坐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两声,裴舒芬只好闭了嘴,不再言语。
几人吃了饭,又叫了楚谦益和楚谦谦,同的亲爹和继母说了一会儿话,裴舒芬便和楚华谨一起了。
两人坐在车里,楚华谨见裴舒芬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解她道你别担心。两个孩子在他们的外祖家,自然会被照顾的妥妥当当。再说圣上又给他们上了封号,赐了禄田,无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裴舒芬眼神闪烁不定,试探地对楚华谨道侯爷觉得这样妥当,我自然没有话说。只是两个孩子到底是楚家人,可别在裴家住久了,就忘了姓。”
这一点楚华谨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笑着安慰她道岳父和大舅哥都是饱学之士,又禀性正直,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两人一路说着话,大车刚回到宁远侯府,门口的门子奔出来行礼道侯爷,圣上有旨,请侯爷赶紧去接旨。”
楚华谨笑了笑,伸手把裴舒芬从车里扶了出来,叮嘱她道你赶紧去换身衣裳,跟我一起去前厅接旨去。——一定是我前儿给你求得封诰到了。”
裴舒芬心里一喜。她,在这个世上,有了封诰对来说,就是一种最好的保障,甚至比还要更给力。有了封诰,要休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裴舒芬当年在裴家的时候,把都花在琅缳洞天里面了。又为了避开他人的耳目,不让人的秘密,她跟的姨娘偏安在越州裴家大宅的一个小院子里,躲进小楼成一统,过得逍遥自在。
如今嫁到宁远侯府,又进不去琅缳洞天,她才有许多的不足。最重要的是,她她对穿越来的这个世间的世情人风,还一无所知。
最近几天的经历告诉她,再这样下去是会出大乱子的。所以她静下心来,囫囵吞枣地读了一些书,晓得了这个世上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律法,特别是有关填房方面的,她读得尤为仔细。以前她一直以为,填房跟原配没有两样,就跟她的前世里,男人离了婚,再娶的一样。读了这些书,她才大而特了。
别的不说,就说填房的封诰,原来是只封第一任填房。第一任填房之后再娶的填房,就没有封号了。而第一任填房,也要生了之后才能求封。不过嫁进来三天,楚华谨对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看来真是没有看人。
两人急匆匆地来到内院,又去换了大衣裳,来到前厅接旨。
那传旨的内侍已经等了一阵子了,正有些不耐烦,见宁远侯终于来了,那内侍赶紧站到香案后面,开始宣旨。
裴舒芬喜滋滋地跟着楚华谨一起跪在香案前面,竖着耳朵听内侍传旨。
却听那内侍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约:晋宁远侯楚华谨为西北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即日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大齐朝的都指挥使司是地方上的军事机构,隶属于五军都督府门下,听命于兵部。西北都指挥使司掌管西北三道七府的兵事。大齐朝最强的军队,便在西北军中。指挥佥事一职是武官里的从三品,真正的一方大员。
楚华谨听了圣旨,不由一阵狂喜。当年他袭爵之后,就在后军都督府领了个从五品经历的闲差,一直有怀才不遇之感。如今一下子从从五品,升到从三品,也是连升四级,不比裴家的三少爷裴书礼差。
裴舒芬听了圣旨,却好一阵失望。居然不是给她诰封的圣旨,而是给侯爷升迁的旨意……
传旨的内侍走后,宁远侯府里一阵欢腾,上下人等都高兴异常。这是自老宁远侯的西南总兵之职以后,宁远侯府里的第二个高官要职。
众所周知,宁远侯的爵位除了食禄和封号以外,并没有别的实权。就算是隶属他们家的西南五万军户,也只有帐面上的进益。要真正掌军调兵,还是要去军中担任要职才是。
过了没几日,整个京城里也都宁远侯楚华谨连升四级,马上就要去西北任指挥佥事去了。上门来送行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连日来都赐下许多布匹金银,犒赏宁远侯府的上下人等。
裴舒芬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不快,也跟着高兴起来。——的升了职,当然应该与有荣焉了。
“桐月,你说,我是不是要多做一些香膏带才是?听说西北那里干得很。”裴舒芬自从接旨那一日,就楚华谨要去西北了,也曾惶恐不安过。
后来她觉得侯爷既然外放,她这个做正室的自然要跟着一起出去。到时候,既不用应付家里的婆母妯娌,也不用带着这些妾室姨娘。只有跟着侯爷一起,不仅能风光八面,而且还是二人世界,更好培养感情。
裴舒芬一想到这些,连睡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楚华谨也很兴奋。这日从外面应酬,他直接去了太的慈宁院,对太叮嘱道娘,我过两天就要启程了,外院那里,我把手上的事儿都交给了力生。他是外院大管事,又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再放心不过的。”
太拉了楚华谨的手坐在暖阁里面的炕上,仔细端详了端详他,心疼道最近你喝得太多了,看眼里都有血丝了。”说着,太叫了的丫鬟侍棋,道给大爷端碗雪莲参汤,好好解解酒。”
侍棋是个身量中等的丫鬟,生得一张白净的鹅蛋脸,腰身细软,一幅好生养的样子。
楚华谨就着侍棋的手喝完了参汤,脑子清醒,对太笑道我这次一去两年,府里的事情,都要拜托娘多照看照看了。”
太拿了一旁针线笸箩里面绣了一半的鞋底细看,听了楚华谨的话,头也不抬地道这还用你说,现在是你二弟妹当家,我也乐得先清闲清闲。”又想起一事,看向楚华谨问道我不管你带哪个姨娘出去,我得把侍棋给你带。——她是个妥当孩子,伺候人尤其小意谨慎,比你那几个姨娘都要强。”
听了太的话,一旁站着的侍棋赶紧给太行大礼。屋里的丫鬟也都七嘴八舌的恭喜侍棋。侯爷笑吟吟地坐在一旁,侍棋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忙指了一事出去了。
侍棋是太所赐,楚华谨自然不会回绝,高高兴兴地笑纳了,谢过了太,又有些意犹未足地道可惜不是让我去西南卫所。若是去西南,就能把我们的五万军户扎扎实实拢在手里了。”军户世代从军,大都桀骜不逊,不是真正的统兵大将,是掌不住他们的。
太忙安慰他道先去西北,再去西南,岂不更加妥当?你放心,皇后娘娘那里有成算的,必不会让那五万军户脱了我们家的手。”
楚华谨昂首挺胸,起身在屋里兴致勃勃地走了几圈,对太道我以前没有个正经差事,当年爹的那些幕僚,自从爹去世后,都走得走,散得散,我也留不住他们。如今我做了佥事,当年爹的好几个幕僚,又找上了我,我寻摸着,先找几个用上。等我去西北到了任,上了手,再慢慢挑些得用的幕僚养着。”
想到这一去,说不定就要横刀立马,做个统兵的大将军,楚华谨不禁热血悠悠书盟起来。
太只关心楚华谨有没有人伺候,在一旁提醒他道你去了西北都指挥使司,虽然不能带正室,可是也不能堕了我们宁远侯府的面子。我看你就带上齐姨娘吧,她本是定南侯府的嫡女,就是正室也是做得的。如今虽然做了妾,我看她还是不卑不亢,很有几分气派。”
楚华谨也点头道娘和我想得一样,我也是想带着萱儿一起。”齐姨娘闺名一个萱字。
说到这里,楚华谨又迟疑道娘既然给我指了人,我再带上方姨娘,也尽够了。”如今方姨娘正是楚华谨的心头好,一个晚上都离不了,自然是要一同带走的。
太不悦道你是出去做官,又不是享福,带这么多做?”
楚华谨讪笑道侍棋只是通房,我就带两个姨娘,也不算多。”
太笑着摇摇头,便转了话题。母子二人商议好了,各自去筹备楚华谨出门要用的。
楚华谨临到出门的前一晚上,才想起裴舒芬那里还没有打过招呼,便趁夜跟她道别。
裴舒芬这几日都兴致勃勃地同的丫鬟一起打包行李,也打算跟楚华谨一起外放。中澜院里虽然有些婆子听到了风声,却无一人提点她。
楚华谨进了正房,看见炕上堆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笑道我是出去做官,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给我准备这么多包袱做?”
裴舒芬嗔道谁给你准备了?这些都是我的衣裳首饰。西北那里听说冬天很冷,我带了好几件大毛衣裳,也不够不够用。”
楚华谨听了,愣了一下,有些不的耳朵,忙问道你说?你为何要收拾?”
裴舒芬白了他一眼,嗔道当然是要跟你一起去西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然你去哪里,我就要跟你到哪里。”
楚华谨在一旁总觉得有些不是味儿,不由讪讪地道鸡呀狗呀的,说得真难听。”
裴舒芬沉浸在的兴奋当中,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是兴致勃勃地在一堆包袱里拔拉着,又有意投楚华谨所好,夸赞他道侯爷今年才二十九岁,就已经是从三品大员。也是我们大齐朝的第一人了”
楚华谨听了裴舒芬的话,噌地一声站起来,冷冰冰地道你不用收拾了。朝廷有律例,武将外放,正室和嫡子都要留守在京城里,不能跟着去驻地。——你就好好在府里待着吧。”说着,一阵风似的出了正房,往方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裴舒芬被楚华谨突然的冷遇打懵了头,不知哪里说了话,失魂落魄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送楚华谨一行人出府的时候,裴舒芬才,侯爷是真的抛下她,带着两个小妾一起去西北了。
而楚华谨本来欢欢喜喜地上任礼,也被裴舒芬一句话坏了情绪,让他一直到离府的时候都耿耿于怀。——说起大齐朝最年轻最高位最有为的武将,这是心高气傲的他心底里的一根刺。
镇国公简飞扬,如今才二十四岁,已经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不折不扣的正一品。而且西北军中,有镇国公家的十万军户。同简飞扬比,无论是爵位,官位,还是年少成名,他楚华谨都望尘莫及……
真是既生谨,何生扬
是 由】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中毒
送走楚华谨一行人,裴舒芬回到的院子里,桐叶抢上来告诉她,说太还给侯爷赏了个一等丫鬟侍棋做通房,一起带去西北了。
裴舒芬不由更加气馁:真是没完没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桐叶见裴舒芬一脸抑郁的样子,言辞闪烁地安慰她道不要焦心。规矩如此,侯爷也是按律行事,再说齐姨娘和方姨娘也是懂事的。您看,兰姨娘和桂姨娘就没有跟,侯爷还是为着想的。”
裴舒芬忍不住抱怨道会有这样的律法?——生生要拆散人家夫妻”
桐叶不好接口,讪讪地道好在两年一轮,侯爷马上也就了。”心里却腹诽,不在计较个劲儿,反正她和侯爷还没有圆房,就算跟,也是给更添堵而已。还不如侯爷外放,眼不见心不烦呢。
裴舒芬发了一通脾气,觉得好受些了,对桐叶道你近来见过桐雪没有?”
桐叶摇头道奴婢这几日一直忙着侯爷出门的事儿,没有功夫去齐姨娘的春甲院。”
桐雪住在齐姨娘的春甲院里,这次齐姨娘把春甲院的上下人等都一股脑儿带走了,桐雪那里得添人伺候才是。
裴舒芬让桐星装了几个小点心放在食盒里拎着,对桐叶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桐雪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桐叶眼珠一转,对裴舒芬抱歉道可是不巧,太刚才让人传了奴婢去,奴婢一时记挂着这里,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希望现在去,还来得及。”说着,又跪下给裴舒芬磕了个头。
裴舒芬不好再发作,遂冷冷地道我不说出去,你也想不起来太传你。——你的架子当真不小啊”
桐叶跪在地上,低着头讪笑,一言不发。
裴舒芬起身叫了桐云进来,扶着她的手,让桐星拎着食盒在后面跟着,一起往春甲院看桐雪去了。
十几日不见,桐雪又黄瘦了许多。看见裴舒芬,她扎挣着要起床行礼,却挣也挣不动。她的屋里,更是弥漫着一股酸臭抠馊的异味儿。
裴舒芬拿帕子捂着鼻子,在屋门口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让桐星放下食盒,带着人逃也似地离开了桐雪的屋子。
第二日,裴舒芬刚刚起床梳洗,府里当家的二黄氏带着两个婆子进来,对裴舒芬冷言道太有命,让大嫂去慈宁院见太去。”
裴舒芬看二前恭后倨,心里定是出了事。她用手捋了捋耳旁垂下的额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二问道可是有事?我刚给娘家递了信,说明日要看益儿和谦谦去。”裴舒芬尚未及笈,虽然嫁了人,却没有圆房,所以头发也并未盘起来,依然是梳着姑娘家常梳的双环髻。
二一听裴舒芬提起裴家,就如涨了气的皮球被扎了个眼儿,气鼓鼓的样子霎时就蔫了下来。
“二弟妹,可是有事?”裴舒芬又故意追问了一句。
黄氏立刻改了口气,和软道无……无事……,大嫂若是有空,就跟我一起吧。”对着一个尚未及笈的小姑娘叫大嫂,二黄氏心里怄死了。
裴舒芬微微一笑,对着桐月微微点了点头,就扶着桐星的手,跟着二黄氏去了慈宁院。
慈宁院里,太本来一片盛怒,可是听二悄悄在耳边说起,裴舒芬明日要回裴家看世子和临安乡君去,太的火气也熄了几分。
“舒芬啊,特意叫了你,是有一事要问你。”太和颜悦色地道。
裴舒芬笑了笑,没有接话,专注地看着太。
太对着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赶紧躬身道大房的桐雪姨娘昨儿晚上死了。春甲院的人说,昨儿只有大去看过桐雪姨娘。大走了之后,桐雪姨娘就一直哭。今儿早上梳头的小丫鬟进去服侍桐雪姨娘,她已经死在床上了。”
裴舒芬听说出了人命,心里一紧,忙解释道娘听我说,我昨日是去看了桐雪,可是我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走得时候,她还好好的。娘要不信,可以问问我的丫鬟桐星和桐云。——可不关我的事”
二黄氏撇嘴道桐星和桐云是你自个儿带来的陪嫁丫鬟……”
太见裴舒芬惊慌的样子,不像个有成算的,先把怀疑的心去了一半,指了旁边的杌子让她坐下,安慰她道你别急,大夫刚刚验过了,现在正等忤作。桐雪到底是死的,一会儿就了。”
裴舒芬两手绞着帕子坐在太身边,心里不断翻腾起来。她突然想起给桐雪送的那个食盒。——糟了,忘了把食盒拿。可是食盒里面的点心,是从中澜院的小厨房里拿的,大家都吃过,会有问题呢?
裴舒芬正想得出神,忤作和大夫已经跟着秦大管事回话了。
“回太的话,府上的桐雪姨娘乃是小产后失调,血崩而亡。”大夫先一步禀告了太。
太和裴舒芬都松了一口气。二黄氏在旁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时候忤作上前一步道虽然桐雪姨娘确是血崩而亡,可是她屋里食盒里面的点心也确实有毒,只是幸亏桐雪姨娘小产后体虚,吃得不多,所以不是致命的主因。”
裴舒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明明就是她让桐星直接从小厨房拿的点心,当时也是临时起意,就算有人要做局,也不会这么巧吧……?
事到如今,裴舒芬才明白当日嫡母夏告诫过她,不要随便给人送吃食,是多有先见之明
“点心里有毒?——真是反了天了给我把厨房的人都抓起来,看看是哪个婆子这样胆大包天,敢谋害主子”太拿了拐杖重重地捶地,气得胸脯起伏不断。
秦大管事见太也不顾外人在跟前,便不管不顾地发起火来,忙躬身上前道回太的话,如今桐雪姨娘死因查明,可以收殓了。”
太忍住怒气,对秦大管事颔首道你把两位领下去,该怎样的,就怎样。内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秦大管事恭声应了,带了大夫和忤作下去填档子销案,将桐雪姨娘当作了病死处理,自然不用宁远侯府的人上公堂。
忤作是跟了顺天府的捕快一起来的。因为他要亲自给太回话,所以跟了秦大管事进了内院,别的捕快便等在了外院。
几个人出了二门之后,秦大管事给今日里来的捕快和忤作各送了一个荷包,拱手笑道辛苦几位跑一趟。小小意思,各位去酒楼里喝杯水酒,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顺天府的衙差是在天子脚下当差的,个个都是精乖伶俐人。桐雪不过是个贱籍出身的姨娘,谁会为她喊冤去?所以都含糊着,管她到底是血崩而亡,还是中毒而亡,总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好过。
又见宁远侯府的大管事不仅身段放得够低,而且够上道。衙差们掂掂手上荷包的份量,个个眉开眼笑地抱拳道让秦大管事破费了,以后有事,派人送个信来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秦大管事一行笑着,一行送了他们出府,才回身命人叫了管婚丧嫁娶的婆子,让她们找妥当人把桐雪姨娘收殓了,葬到京城郊外的影梅庵附近去。那里有宁远侯府买下的一块墓地,是专门给无子的妾室姨娘备下的。
慈宁院里,太已经听了二的回报,桐雪姨娘屋里的食盒,是裴舒芬昨天去看她的时候带的,便不再坚持要锁拿厨房的人,只是脸色阴郁地看着裴舒芬。
裴舒芬急中生智,扑通一声跪在太面前道娘仔细想想,若是有心想害桐雪姨娘,会大张旗鼓地带了一群人,还把食盒大大咧咧地留在桐雪姨娘的屋里?”说完,眼里含泪,十分委屈的看着太。
太看着裴舒芬虽然强作镇定地跟她,可是全身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强忍着不安和恐惧。又想到她不过才十三岁,跟的大儿也是刚刚成婚,甚至都还未圆房,犯不着去谋害一个已经失了宠,又失了子的姨娘吧?无不少字
二黄氏却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阴阳怪气地道这就难说了,一时考虑不周也是有的。再说,越是显得坦坦荡荡,说不定私底下,越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舒芬气急,仰头看着二道二弟妹是意思?为何一定要说是我做得?”
二忙拿帕子捂了嘴,笑得如风摆杨柳,道唉哟哟,我可没说是你做得。——都是你说得。”又对太道娘啊,老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大嫂年岁虽小,心眼儿却比世人都大,不是我们这些粗粗笨笨的人能比的。”
太听见二弦外有音,看着她“哦”了一声,眼神锐利,让一时忘形的二醒过神来。
“娘你有所不知,前一阵子,侯爷还在府里的时候,我们的大嫂,就逼着方姨娘喝了一杯。结果方姨娘回到屋里就起不来床,半夜病得厉害,侯爷传了大夫进来,给方姨娘诊了脉,也说……也说……”二看了看屋里满满的人,故意压下了后半头话不说。
太晓得二如今管着内院,消息自然灵通,便往屋里扫了一眼,道都出去吧。就留着老大和老2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都低了头对太行过礼,倒退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太坐在上首的罗汉椅上,地上跪着裴舒芬,二黄氏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站在太身旁。
“说吧,到底是回事?”太皱了皱眉头。这些儿,没一个省心的。太又想起了裴舒凡,若是有她在,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要让操心?
二见屋里的人都走干净了,才压低了嗓子,对太道大夫说,方姨娘也是中了毒……”
闻言,太手里端着的汝窑虾青色金边莲胎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裴舒芬吓了一哆嗦,二黄氏在旁边看见,也心疼得直哆嗦:这可是一套四个的绝版汝窑莲胎杯啊,砸一个,就少一个。每一个莲胎杯,都价值千金啊。四个一套的莲胎杯,外面的市面上都叫价到一万两银子了……
“真有此事?——出了这样的事,没人对我说过?你们都当我是死人啊?”太震怒了。
是 由】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把柄 (求粉求订!)
二见太震怒,也顺势跪到太脚前,对太添油加醋道娘莫生气。这些事,侯爷都是的,听说也敲打过大嫂。”说着,往裴舒芬那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
裴舒芬心头暗惊:侯爷同她在内室里说的私房话,就被外人了?
“老大这事儿?”太放心了,老大既然,应该已经敲打过裴舒芬了。
也罢,横竖不管裴舒芬是好是坏,他们宁远侯府,都不会休了她。留着她,是要把裴家绑在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一边。这个,反正是个填房,若是不妥,把她关起来也就是了。若是再闹大了,就把他们裴家人请,看看他们的女儿,都是些货色,看他们还敢不敢对甩脸子
太想着夏的脸色就觉得高兴,转而笑嘻嘻地对裴舒芬道你年岁小,又是庶出,想来在娘家的时候,你们家也没有好好教养过你。不过你放心,在我手里,一定把你调理得妥妥当当的。”
二听了心下暗喜,忙凑趣道大嫂你真有福气。我们太,最会调理人。你看皇后娘娘,若没有我们太,也享不了这么大福。”
太听了这话,如同三伏天饮冰水,每个毛孔都被熨得服服帖帖地,对着二笑骂道你还不给我起来?跪在那里装样儿呢。——你呀,这张嘴越发甜了。”
二顺势站了起来,拿了美人拳给太一边捶肩,一边笑道我以前在娘家都是笨口拙舌的,如今也会说甜言蜜语了。——都是娘调|教得好啊”
裴舒芬跪在地上,腿都酸了,又不敢起来,只好低着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盼着太能看在裴家份上,放她一马。——只要过了这一坎,以后打死她都不会给别人送吃食衣物的了。
“娘,大嫂哭了。”二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太也不抬头,拿了一根镏金包铁的小长棍,一边拨着手炉里的残灰,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做了事,就要受罚,光哭是没有用的。做人,最重要是要贤惠大度。想想你,再看看你,嫁进来没几天,连下毒这种事都做出来了。看你年岁不大,却如此狠毒善妒。若是不好好管教你,以后闯了大祸,我们宁远侯府,和你们裴家,都丢不起这人。”
裴舒芬忙止了泪,摆出一幅柔顺的样子,低声道娘要罚,不敢违抗。可是实在没有下毒,还望娘好好查验。”下毒这个帽子,是死活都不能认的。又在心底里感叹,前世里也是自诩职场白骨精,本以为手段早就够了,谁知到了这里,人家一出手就是人命。她在前世办公室里那点子历练,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况且一向只有她阴人,如今却被人阴了,看来这宁远侯府,确实比他们裴家水深多了……
太这边想了想,又看了看裴舒芬娇娇怯怯的小模样。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身量未足,又是庶女,裴家家风又好,管得又严,太还真不信是裴舒芬干得。再说府里的那些人有些能耐,太也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明知她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被人当了枪使,太还是打算先把帽子扣在她头上。有了把柄在婆母手里,自然会更加听话。——做婆母的不容易啊,特别是做那些娘家背景强大的们的婆母……
想到这里,太便伸手拉了裴舒芬起来,笑眯眯地安抚她道这件事,我会差人去查。可是如今这两件事,都说跟你有关,我要不罚你,难以服众。”太故作发愁地沉吟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你去祠堂里跪上两天,好好想想你,也算是给桐雪一个交待。”
裴舒芬听了心头大怒:又不是做的,给屁交待?
“娘……不是我……”裴舒芬当然不敢明着跟的婆母发飙,只好一直苦苦地哀求。又咬牙指着娘家撑腰,道明儿要看益儿和谦谦去,不如跟的娘家大嫂好好说一说,看看她有主意。”
这些话,太当没听见,微笑着起身,对身旁的刘妈妈道我也乏了,这几日一直闹腾,腰酸背痛的很。”
刘妈妈是太当年的陪房,一直跟着太打理内院,闻言赶紧扶着太道太好好歇着。这些事,就交给奴婢吧。”
太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让人去查查到底是谁下毒的,再派人看着大跪祠堂去。”说着,含笑回了内室歇息去了。
刘妈妈从内室出来,随待了几个管事妈妈去查查点心有毒的事儿。这几个妈妈心领神会,出了慈宁院,都相顾而笑,道这可是大海里捞针,慢慢查吧。”
剩下裴舒芬跪在太正房的外屋里,看着墙上那张五彩缤纷的麻姑拜寿图发呆。
刘妈妈回身进来,叫了慈宁院的两个管事婆子,道你们看着大去跪祠堂去。”又给了她们一根藤条,道你们要时时注意矫正大的姿势。祠堂是供祖宗的地方,你们可不能疏忽了。让大歪着倒着,就是对祖宗不敬”
两个婆子齐声应了,架着裴舒芬去了祠堂。
这一晚上,裴舒芬觉得又回到了当年大学军训时站军姿的地狱日子里,更恶劣的是,站军姿不会有体罚。在这里,跪得姿势稍有不对,就要被两个黑心的婆子拿藤条抽。裴舒芬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原来当初在裴家的日子,竟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裴舒芬欲哭无泪,咬牙熬过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她从祠堂里出来,连走路都是靠在桐月身上,一路搀扶的。
裴舒芬带着人先去了慈宁院给太磕头谢罚,才回到的中澜院里。桐星和桐云赶紧帮裴舒芬梳洗,又从小厨房做了上好的莲米苡仁粥端,加了胭脂鹅脯和素炒冬笋,都是开胃养胃的小菜。两天水米没有沾牙,不能一上来就吃大鱼大肉。
裴舒芬狼吞虎咽地吃了饭,又洗了澡,才在屋里睡了一觉。
这之后,裴舒芬以为事情了解,可以从新开始了,却没想到侯府内院里,从上到下,都开始踩他们中澜院的人。
中澜院,以前裴舒凡在的时候,可是侯府里的正院,拥有最大权力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落地的凤凰,人人都可以踩两脚。
裴舒芬不习惯,中澜院以前的婆子丫鬟,更是不习惯。
只是如今侯府内院里是二房当家。做下人的,最是好眼色,都一溜烟地往二房那边倒了。
二黄氏也是嫁到宁远侯府有近十年功夫了,如今才尝到扬眉吐气的滋味儿,自然不肯放了手里的管家权,便想方设法打击裴舒芬。只有趁热一道手炮制了裴舒芬,才能坐稳侯府内院当家人的位置。
以前裴舒凡在的时候,黄氏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本事跟她争。
现在却不一样了,大房的正室,不过是个十三岁,尚未及笈的填房,甭管她脑子再好使,看看她那个尚未长成的模样儿,京城里当家理事的那些子高门贵妇,谁都不愿意搭理她。
就算是坐席的时候,也没人愿意跟她坐在一起。——一看她那样儿,别说做当家主妇,就跟当家主妇她女儿,或者孙女一个样儿,都不是一个辈份上的人。况且她出身又不高,不过是个庶女填房,没有让贵妇们值得去攀个“忘年交”的理由。
几经碰壁,裴舒芬举步维坚之后,终于决定要抛出的杀手锏。
二不是动辄提以前的大嫂如何如何?我就让你看看,你念念不忘的大嫂,到底是货色?
太不是一直感叹没福气,好好的一个,走得这样早,抛下一片家业,让她这个上了年纪的人继续操持吗?那就让她看看,谁才是宁远侯府的大恩人——若是没有,你们宁远侯府这群现在都要如丧考妣的喝西北风去了
几日后,慈宁院的太看了一封从中澜院里顺来的密信,差点晕死。这封信,是二安插在中澜院里的婆子偷偷弄到的,据说是现在的填房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见的密信。
二听了密报,以为这填房跟人有私,想好好地拿住这个把柄。便创造机会,指使这个婆子把信盗了出来。
那信是用红漆封着的,二想了又想,觉得若是拆了信,反而让太怀疑她是栽赃陷害,所以便原封不动地呈给了太示下。
这封信,便是当日裴舒凡打算呈给圣上的辞爵归军的陈表。当日被楚华谨扔在地上,又被裴舒芬藏了起来的,如今总算又派上了用场。
太读了信,勃然大怒:裴舒凡这一手好狠啊不仅要断了宁远侯府的后路,就连皇后和几个皇子的后路,都一并斩断了
“娘,到底是回事?”二见太气得直哆嗦,自以为得计,又建议道这信是从大嫂的妆奁里得的,要不要叫大嫂一趟?”
这话提醒了太,太点点头给我把舒芬叫。”
二高高兴兴地亲自带了婆子,颐指气使地把裴舒芬拖了。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舒芬说。”太见裴舒芬被拖得踉踉跄跄地进来,头发都散开了,对自作主张的二微有不满,便开口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二略迟疑了一下,太就对她横了一眼。
二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却别无他法,只好躬身退下。
太正房的内室里,就只剩下太和裴舒芬两个人。
“你说说,这是回事”太把那封信扔在裴舒芬脚下。
裴舒芬一见这信,心头暗喜,计成,脸色却立刻变了,唰地一下给太跪下,低着头不。
太怒道你们如此狠毒,你还有脸嫁到我们宁远侯府?”
是 由】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重生 上 (求粉求订!)
裴舒芬见了那信,哇的一声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原是当着舒芬,要把这信带回裴家,转呈给圣上。舒芬宁死不肯,多亏侯爷相救……侯爷和宁远侯府对舒芬情深义重,舒芬拼着被嫡母责罚,也不会做危害宁远侯府的事情”又指着那封信发誓道这事裴家的人一点都不。舒芬本来是想把这信毁了去,可是侯爷没有发话,舒芬不敢自专。”
听说裴家的人并不,太松了一口气。——只要裴家那两只老狐狸不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乜斜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裴舒芬,试探地问道你刚才说,老大也这件事?”
裴舒芬点点头,拿帕子拭了泪,哽咽地道侯爷亲眼看过信的。若不是侯爷,舒芬就死在手上了。”言罢,又想起这阵子的种种委屈,哭得十分伤心。
太这才有些明白,的大,为何一定要娶裴舒芬做填房。想了想,便伸手拉了裴舒芬起身,坐在身旁,叹息道委屈你了。你们不早跟我说?”
裴舒芬低了头,小声道不委屈。只是因为这事,一直被人看不顺眼。”顿了顿,又道中澜院里,有很多留下的人,甚至连二弟妹,都是站在那边的。她们对舒芬做了些,娘想必也了……”
太本来不是个有成算的人,耳根子又软。听裴舒芬一说,想起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