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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32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裴谦谦身边的位置上,看见二皇子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道:“二堂哥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二皇子才将眼光移到坐在裴谦谦旁边的安郡王世子,嗤笑一声,道:“这又不是你的家,你要不要在这里做主人啊?”

    安郡王世子唇角勾了勾,道:“这里当然不是我的家。 但是谦谦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要见外客,我过来陪她,是合情合理的。”暗示二皇子单独约见裴谦谦,不合礼仪。

    二皇子等了这么久,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他来到裴家,还没有坐稳,甚至裴谦谦还没有从自己的院子里过来,安郡王世子居然已经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在这里跟着自己一起坐着。

    裴谦谦走到半路上,就听说安郡王世子也来了,也在堂屋候着。裴谦谦本来紧皱的眉头立时松开,心情轻松了许多。

    二皇子今日冒昧前来,让裴家的人和裴谦谦都十分为难。可是他是皇子,他摆明了说要跟裴谦谦说几句话,裴家的大夫人沈氏虽然能陪着裴谦谦一起见客,可是到底有些尴尬,又担心传到安郡王府里,给裴谦谦抹黑。

    幸亏安郡王世子赶来,倒是给沈氏和裴谦谦解了围。

    沈氏便立时命人上茶,留下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在堂候,自己去理事去了,只让这两人等着,说裴谦谦一会儿就过来。

    等裴谦谦来了之后,有安郡王世子一脸警醒地坐在她身边,二皇子满肚子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谦谦便命人又上茶,还上了几盘小点心,慢条斯理地跟二皇子和安郡王世子介绍:“这是绿豆沙抹茶糯米糕,是宋将军留下的方子,我将面粉换成了糯米粉,也很好吃。”

    安郡王世子赶紧尝了一块,连声赞好。

    二娈子只好也拿了一块吃了,有些苦涩地道:“粘牙……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裴谦谦笑着道:“我们自然还是小孩子,就爱吃这样的糯米糕。二皇子殿下是大人了,自然不会和我们小孩子一样计较。”说得二皇子好像七老八十一样,将二皇子噎得一口糯米糕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安郡王世子听着这话,却如喝了蜜一样甜,对裴谦谦旧鲡“二堂哥年富力强,才刚满了二十岁,也不算老。就是比我们要{截罢了。等我们满了二十,二堂哥就要快三十了,那时候才能算比。”又故意问二皇子:“二堂哥,你这次从东南回来,给你那几个侍妾都带了些什么礼物?——我可听说过,她们早就盘算着等你回来了,说你答应要给她们带一些东南那边新鲜的首饰和衣料。”

    二皇子气得脸色通红,站起来道:“够了!——你别血口喷人!”

    安郡王世子也板了脸,站了起来。

    安郡王妃身量高挑,安郡王世子如今虽然才十五六岁,却和二皇子几乎一般高大,只是比他要单薄一些,还是少年人的身材。

    “你要不要听是你哪位侍妾说得话?在何时何地所说?—一若是你不信我,你回去问陛下的暗卫去也行。”安郡王世子继续在二皇子伤口上撒盐。

    二皇子如今才知道,当年以为是怜香惜玉的风流韵事,原来会成为阻碍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最大障碍。

    “你别笑我。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再大几岁,你房@也少不了这些人。”二皇子背了手,一边冷笑,一边偷眼看裴谦谦-话的反应。

    安郡王世子哈哈一笑,道:“二堂哥,别说我不提醒你。人家说,‘外甥多像舅,。

    你有宁远侯那桦个妻妾众多的舅舅,也难怪你侍妾多。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已经收了你现在最疼的……”

    “住口!”二皇子听安郡王世子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安郡王世子也自知失言,忙悄悄地瞥了裴谦谦一眼,见她端凝地坐在那里,捧了一杯清茶,细细地闻那茶香对他们两人的话,置若罔闻,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所以我不会像你。我爹也没有侍妾,只有我娘一个人。而且我们安郡王府一直就没有纳妾的规矩。你就难说了,现在就有这么多,以后成了亲,还不来者不拒?”安郡王世子总结了一句,便施施然坐下,也端了茶杯,学着裴谦谦的样子,细细地闻那茶香。

    二皇子看了看安郡王世子,又看了看裴谦谦两个人一样的姿势,甚至连显露出来的气势都有珠联璧合之感。—

    二皇子抿了抿唇,知道再纠缠下去,只能让自己在裴面前更没面子而已。

    算了,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二皇子彻底地心灰意冷,站起身对着裴谦谦和安郡王世子作了个长揖,道:“告辞了。”说着,大袖飘飘地走出了裴家内院的上房。

    裴谦谦抬起头,看了二皇子的背影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也长舒一口气,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安郡王世子:“你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事?”

    安郡王世子一向都很守礼。每次到裴家,都会事先送帖子,求见长辈,而且都一般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并不是如同二皇子一样,想来就来,来了就要拉着裴谦谦说话……

    安郡王世子听了裴谦谦的问话,头一次没有坦诚相告,只是微微偏了头,看着屋外的天空,红着脸,支吾了几声:“……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弄得裴谦谦都红了脸。

    两人在屋里又低声说了几句话,安郡王世子便起身告{了,临走的时候,对裴谦谦低声道:“看二堂哥的样子,他以后不会来了。你放心,也别怕他,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猪油蒙了…”

    裴谦谦噗哧一声笑了,嗔道:“二皇子殿下是君,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小心让圣上知道不开心。”

    安郡王世子见裴谦谦关心他,嘿嘿一笑,拱手道:“我走了。”

    裴谦谦点点头:“我送你。”便送他到了二门上。

    安郡王世子不许她再送了,硬是看着她转身回内院去了,才出了裴家,回到自己家。

    安郡王坐在安郡王世子的屋里,等了半天,才等到自己的儿子一脸兴奋,哼着小曲儿走进来。

    “哼,我当你多有出息,还会唱小曲儿了!”安郡王轻哼一声,抬头看着安郡王世子。

    安郡王世子打了个趔趄,看见安郡王坐在自己屋里头,忙笑道:“爹爹来了?娘呢?”

    安郡王木着脸道:“你娘想吃莼鲈羹呢。——你要不也吃一碗?”

    安郡王世子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安郡王身边,道:“爹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安郡王站起身,拿手指指着自己儿子的额头,“你真是出息了!还偷偷用我的缇骑帮你盯梢你的情敌!”

    安郡王世子不提防连这件事被安郡王知道了,抿了抿嘴,道:“爹说缇骑以后都归我管,我现在让他们为我做点儿事,也是应该的!”

    “哟?还会顶嘴了?!”安郡王有些怒了“你那叫公器私用,知不知道?!——缇骑是做什么的就?岂能如此儿戏?!”

    安郡王世子束了手,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定等安郡王说完了,才有意无意地道:“爹说得对。不过,儿子想去问问娘,什么叫‘公器私用,……”从眼皮底下打量了安郡王一眼。

    安郡王俊逸的脸上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咳嗽了两声,道:“啊,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以后别这样就行了。对了你真旧#酮熟悉缇骑,我这里有件事情,你去调了人去办。”不动声色地卧题岔开。

    安郡王世子明知当年自己的爹也用缇骑为他自己追过娘现在被自己堵了嘴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暗暗好笑,不过还是住了嘴,不再提他老爹当年的糗事。

    “爹爹有事请吩咐。儿子如今也大了也该为爹爹分忧了。”安郡王世子做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

    安郡王点点头,叫了安郡王世子过来,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席话。

    安郡王世子一边听一边撇嘴,道:“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就让我去做。到时候若是什么都抄不出来,就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说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办错了事,抄错了家,是吧?”

    安郡王忍不住笑,举起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脑勺,道:“乖,真聪明!”

    便安排好了由安郡王世子领头,去抄一遍宁远侯府。

    这一次圣上和安郡王让贺思平出面,费了好大功夫,居然没有挑到宁远侯府明显的错处。旧鲡

    不知是当年裴舒凡太过厉害将老宁远侯留下的一切‘都清扫得干干净净,还是楚华谨从西南带回来的人了得,将那些帐目也都理得清清楚楚,居然让圣上抓不住宁远侯府贪污的把柄。

    可是宁远侯府最近的开销,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靠宁远侯府明面上的产业,和宁远侯楚华谨的俸禄能够支撑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眼下来看,除了借着肃贪为由去抄家,他们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能找到证据。再说还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裴舒芬在那里盘桓……

    而且宁远侯府的帐面越是干干净净,宏宣帝就越是有些坐立不安。——担心老宁远侯真的留了什么能人给楚华谨,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甚至将安郡王安插在宁远侯府里的暗探都瞒了下来。

    到这个时候,危险的不再是宁远侯府和楚华谨,而是他后面站着的那些没有露面的人,和他们手上掌握的资源。

    宏宣帝完全明白,一个能干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些人。

    所以安郡王便提议,让自己的儿子,安郡王世子上场,带了缇骑去宁远侯府抄家。若是能抄到证据,宁远侯府上下都要下狱—自然万无一失。可是如果抄不到证据,到时候就让安郡王世子背锔算了,就说他玩忽职守,抄错了家。

    至于抄家的时候栽赃,宏宣帝和安郡王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到宁远侯府里如今多出来的那些人,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别人倒打一耙,反而影响了他们如今肃贪的效果。就让安郡王世子去小打小阄一场,震慑震慑后面的那些人也好。

    宏宣帝对安郡王这样的举动十分感动,便应了他,一定会补偿安郡王世子。

    安郡王笑嘻嘻地谢绝了圣上的好意,还说他们做缇骑的,不需要有好的名声。如此这般,安抚了宏宣帝。

    宏宣帝当然对安郡王更加歉疚,回去便拟旨,先给二皇子指了一门婚事,又给裴谦谦多赐了封地,还让皇贵妃准备了一些添妆,命和熙公主亲自给裴谦谦送过去。

    和熙公主本来就同裴谦谦交好,后来因为二皇子的事,两人颇有些尴尬。如今裴谦谦跟安郡王世子定了亲,跟和熙公主仍然做了亲戚,而且二皇子也撂开了手,父皇又给二皇子定了亲,和熙公主便捐弃前嫌,带着宫里赐出来的添妆,过来裴家,跟裴谦谦说了一天。两人和好如初。獭堇

    宏宣帝和安郡王那边,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左督察御崔贺思平便挑了几家贪得最厉害,且收了贿赂,手上染有数条人命的几家勋贵和文臣,弹劾他们贪赃枉法,还抛出了证据。

    宏宣帝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妥,可是此时见了实证,比自己以前知道得还要恶劣,自然龙颜大怒,立时派人锁拿他们,交由大理寺审议。又命缇骑去查抄这些府邸,将抄出来的赃银和产业都上缴国库。

    被弹劾的勋贵,都被夺了爵,定了罪。府里的男女老少主子,都被下了诏狱。而那些下人,本就是奴籍,便又被官牙转卖了。

    被弹劾的文官,也被削职为民,下了大狱。家里的男子,被流放充军。家里的女人,被发卖为奴。

    这一番处置,那些被这些勋贵和文臣害苦了的老百姓自然是弹冠相庆,高呼“圣上英明”。

    而那些手上不干净的人看见这一幕,自然是人心惶惶,生怕查到自己头上,一时都偷偷去都察院退赃银去。

    这一天,安郡王世子也带着一班衙役,来到了宁远侯,傲慢地表示要抄家。

    宁远侯府里的人吓了一跳。日前弹劾的勋贵里面,没有宁远侯府啊?是不是弄错了?

    安郡王世子却根本不听劝,带着缇骑的番子便把持了宁远侯府的各个大门,又亲自带了人,往里面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抄。

    宁远侯楚华谨正在自己书房跟裴舒芬说话,听到书房外面有人仓惶来报,说缇骑来抄家了,唬了一跳,掀开门看了看,正好看见安郡王世子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来到他的这个院子。

    楚华谨赶紧关了门,冲进里面的隔间,将一些重要东西取出来,包括装有玉玺的匣子,名册,和各地产业的契纸、银楼的银票,都一股脑儿放到裴舒芬怀里,道:“赶紧拿走藏起来!”

    裴舒芬还想再问,外面的撞门声已经想起来,裴舒芬立时便闪身进了琅缳洞天。

    楚华谨眨了眨眼,便看见裴舒芬原地消失了,而他外书房的大门也被撞开,安郡王世子带着缇骑的番子闯了进来。

    楚华谨定了定神,站在一旁看他们掘地三尺的搜。

    裴舒芬回到琅缳洞天,将楚华谨给她的东西都细看遍,越看心里就越激动。

    难怪柳梦寒那么傲气,手里有那么多的人手。——若是自己有这些产业,富可敌国,自己也可以翻云覆雨!

    将这些东西放下,裴舒芬来到一楼,对着那三炷香拜了拜。

    低头抬头之间,裴舒芬瞥见香炉右面青花瓷花樽里面插着的枯树枝上,前几天还只是一丛丛的绿芽,今儿居然都快长出一根根细弱的枝条和绿叶了。

    裴舒芬皱着眉头想了想,将那枯树枝取了出来,拿到小楼外面的空地上种了下去,又用那水晶托盘里面的剩得一点水浇了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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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乾坤逆转

    这几根枯树枝在琅缳洞天的青花瓷花樽里有很多年了,以前直就没有变过样子。

    它从发芽,到现在冒出绿枝,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裴舒芬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是亘古就有,存在很久了。自己有幸得到它,也不过是它里面的过客而已。

    它以前是谁的,容纳过谁,以后又会落到谁手里,做谁的庇护,都像一个待解的谜。

    看着面前那支插在小楼前面的枯树枝,裴舒芬叹了口气,只要她的琅缳洞天还在,她就有容身之地。可是如果这个琅缳洞天要离她而去,她就应该快点想法子,能够正大光明地跟着楚华谨,也好照看自己的儿子。

    老是鬼鬼祟祟地躲在这个琅缳洞天里面,过得跟死人一样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了!

    再说,她是做过继母的,自然知道如果一个继母想养歪前妻的孩子,有一万种法子不被人发现,还能博个好名声,让那孩子有苦说不出。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入继母或者别的女人手里的。

    柳梦寒打着什么主意,裴舒芬也看得清清楚楚。

    楚华谨身边的女人,只能有她裴舒芬一个人。

    是时候要解决掉柳梦寒了。

    裴舒芬阴着脸,转身回了琅缳洞天的小楼,仔细盘算起来。

    到底是自己亲自出手,还是借刀杀人?

    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面冥思苦想的时候,安郡王世子在宁远侯府里的搜查,已经快到了尾声。

    这一次搜寻,跟安郡王他们事先预计的一样,还没有出现任何惊喜。

    没有查出任何不妥当的东西,甚至连仆妇下人那里,似乎都被人整顿得滴水不漏。

    安郡王世子对这个结果稍微有些失望,不过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特别难过。

    “禀告世子,内院已经搜寻完毕。”缇骑的女番子带了人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安郡王世子回道。

    安郡王世子点点头。内院是最后一处地方,既然都没有错漏之处让他们抓到,就只有鸣金收兵了。

    “嗯,带人出去吧。”安郡王世子吩咐一声,摆了摆手,让那女番子带了人下去。

    宁远侯楚华谨在旁边提心吊胆地旁观了半天,此时才真正放下心来。

    看见安郡王世子想溜,楚华谨沉着脸上前两步,挡在他身前,拱手道:“世子请留步。”

    安郡王世子做出色厉内荏的样子,气势汹汹地道:“怎么回事?你还敢拦本世子的路不成?”

    楚华谨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一步道:“还请世子出示缇骑搜查敝府的凭证。”

    安郡王世子脸上涨得通红,怒喝一声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楚华谨看见安郡王世子这个样子,便知道其中有诈,也上前一步,对安郡王世子道:“还请世子出示凭证。”

    安郡王世子见宁远侯发了话,只好不情不愿地从袖袋里取出一份凭证,在楚华谨眼前晃了晃,“诺,就是这个。”说着,就要放回自己的袖袋里。

    楚华谨仲出手,从安郡王世子手里夺过那张凭证,仔细看了看,冷笑道:“岂有此理?!——这凭证上明明说得是威北侯府,你怎么搜到我宁远侯府来了?!”

    “来人!”楚华谨厉喝一声,“备马!我这就进宫,在圣上面前理论理论!向安郡王要个说法!——这样踩我们宁远侯府的脸面,可是不把先皇后和三位皇子放在也眼里!”

    安郡王世子听了楚华谨的话,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笑着道:“宁远侯不必如此生气。本世子一时看错了路,也是有的。那威北侯府,就在宁远侯府后面那条街上。你们两府背邻而居,实在是隔得太近了,也不能全怪本世子,是吧?”又对自己的人挥了挥手,“去威北侯府!——记得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不要放跑一个人!”就想拔脚开溜。

    宁远侯楚华谨却抓住了安郡王世子的胳膊,不许他脚底抹油。

    两人正在宁远侯楚华谨外院的书房院子外面对峙,一个身着青衣小帽的人,突然抱着一个包袱,慌慌张张地从旁边的一个院子里冲出来,就要往大门那边跑过去。

    楚华谨这边有熟知内情的人,赶紧高呼起来:

    “抓住他!”

    “剧让他跑了!”

    “抓贼啊!”

    安郡王世子带来的缇骑番子,立刻条件反射一样冲了出去,赶在宁远侯府的下人前面,将那个青衣小帽的人拦住抓了过来。

    宁远侯楚华谨心头一紧,忙放开安郡王世子的袖子,又笑着拍了两下,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不耽误世子办差了,世子快去威北侯府吧,若是走漏了风声,放走了人犯,世子可就不好交差了。”

    安郡王世子见宁远侯倏忽变脸,也不着急走了,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袖,对着手下的人努了努嘴。

    缇骑的番子会意,对那刚刚被抓住的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不顾而逃?”

    那人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安郡王世子,支吾着道:“小人,小人……”抱紧了那包袱不说话。

    安郡王世子咳嗽了一声。

    缇骑的番子便又问道:“说啊!——-你是何人?”

    那人低下头,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小人……秦力生……”

    缇骑里面有知道秦力生名头的人,低低地惊呼一声,道:“你是宁远侯府外院的大管啊!——怎么这幅样子?”

    只见他青衣小帽,衣衫破烂,脸颊瘦削,抬起头的时候,可以看见脸上尽是青紫,似乎是被人殴打过的,高大的脊背都有些弯了下来。

    在场的有宁远侯府的下人,看见是秦力生,也都奇怪起来,忍不住道:“秦大管事,你不是赎身离府了吗?”

    秦力生低垂着头,道:“……小人辜负了宁远侯一番美意,临走偷了些值钱的古董。”说着,将手里的包袱呈给安郡王世子,道:“小人再也不敢了,请大人责罚。”

    安郡王世子命人接过包袱,正好看见秦力生对他眨了一下眼,便心里有数,对楚华谨道:“宁远侯,本世子今日也算歪打正着了。——您看您府里这个监守自盗的下人奴才,就让本世子帮侯爷处置了吧。”又叫了几个自己的手下,“来人!将秦力生送到诏狱关押起来,择日再审!”

    楚华谨大急。

    这个秦力生,本来之前就想着结果了他。谁知秦力生也够狡猾地,早就悄悄把自己的家小都送走了。楚华谨翻脸想动手的时候,秦力生才亮出底牌。

    楚华谨不知道秦力生到底有没有在外面跟别人合伙,一时不敢造次便将他软禁在外院的一个小院子里。对外只跟府里头的下人们说,大管事秦力生赎身出府了。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在安郡王世子搜府的这个混乱时刻让他跑了出来!

    “世子!——他也在我们府里头做了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劳烦世子将他下诏狱了。好在他偷的东西都在这里,既然已经追回,我们就不追究了。”楚华谨一边说,一边走到安郡王世子跟前,伸手讨要秦力生刚才递上来的包裹。

    安郡王世子沉吟了一会儿,道:“虽然是你们府里头的东西,可是也是贼赃,总得拿回去过堂了才好发回来吧?”

    楚华谨忙道:“我们不打算追究,只要追回赃物就可以了。”又仲了手。

    安郡王世子故意踌躇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秦力生不说话。

    秦劝生低着头道:“这些东西确实是府里头的。小人猪油蒙了心,让世子费心了。”

    安郡王世子心领神会,便对手下人道:“既如此,还给宁远侯吧。不过这秦力生,我们可得带走。——在我们缇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们还没有见过!”

    楚华谨命属下接过包袱,又查验了一下,看见他的下属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放了一半的心,道:“既如此,安郡王世子就带他走吧。”又反复劝道:“他为我们宁远侯府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世子好歹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太为难于他。”

    安郡王世子点头,拱手道别,带着缇骑和秦力生,一阵风似地离开了宁远侯府。

    等缇骑的人走远了,楚华谨才回到自己的书房,问看守秦力生的人:“怎么让秦力生跑出来了?!”

    那人脸红了半天,支支吾吾地道:“他……他……说要小解,我一不小心,就……就被他砸晕了。”其实是秦力生将一块缝在衣角上的碎金子拿了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被秦力生拿屋里的大花瓶砸了头,就被砸晕了。

    安郡王世子派人来搜府的时候,也命人将宁远侯府所有下人都集中到外院,挨个查看,所以楚华谨他们的人手不够,只派了一个不在册子上的人过来看守秦力生。

    秦力生跟他套了半天话,知道是安郡王世子过来搜府,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出逃的机会。——哪怕跟着安郡王世子去诏狱,也比留在宁远侯府被悄悄折磨死要好一些。

    至少在诏狱,以自己以前的经历,对安郡王还是有用的。

    所以他将看守他的人砸晕之后,便胡乱装了些陈设古董在包袱里面,装作是做了小贼,被人抓住了,从关押他的院子里冲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同他事先计划的一样,跟着安郡王世子逃出了宁远侯府。

    这边楚华谨听了那看守的话,自然是怒不可遏,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给我滚!”又问刚才给他使眼色的属下:“怎么能让那小子将秦力生带走?!他要乱说话怎么办?”

    楚华谨的手下低声道:“秦力生已经吃了我们的毒药,活不了多久了……”

    楚华谨方才放下心来,往脸上抹了一把汗,道:“这个京城真的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想个法子,赶紧走才好。”

    楚华谨的属下深以为然,便道:“西南那边,已经都联系好了只等侯爷一去,就能起事。”

    楚华谨摇摇头,道:“起事的事,暂且放下。”

    只要宏宣帝还在位他们就不可能成功。

    他们的机会,便是在太子登基的时候。

    可是宏宣帝至今还没有立太子。

    “你说,圣上什么时候才会立太子?”楚华谨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的属下便道:“依在下看来,就在这个月了。——西南那边,粮食已经快没有了。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放出风声,说朝廷缺粮不一定会赈灾。还有羌人那里,也快忍不住了……”

    天下太平的时候,造反起事是不可能成功的。

    只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时候,各路人马才会揭竿而起。

    “侯爷不必犹豫。他们范家的江山,不也是这么来的?侯爷千万不要妇人之仁,误了时机,可就悔之莫急了。”楚华谨的属下纷纷劝道。

    这群人当年跟着老宁远侯楚伯赞,也是想做一番事业,得一个从龙之功公侯万代的。谁知老宁远侯居然猝死,将他们的雄心壮志,都扼杀在摇篮里。

    这股气,他们忍了很久了。

    “老侯爷还给侯爷留下了最大的利器。将那东西拿出来,天下人自然知道那皇帝根本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自然被万人唾弃,不攻自败。”再给楚华谨添一把柴火。

    楚华谨听得有些跃跃欲试,却又突然听见里面的隔间传来几声欷簌声。

    “好了你们先出去。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好好想一想。——你们派人去各处查探一番,看看今日有没有丢失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我明儿进宫,向安郡王讨要讨要。”楚华谨挥了挥手命这些人都下去了。

    这些人给楚华谨行了礼,就各自退下,清点东西去了。

    楚华谨在书房的内室坐了一会儿,才看见裴舒芬从里面的隔间掀了帘子,笑盈盈地出来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有这么一帮能干忠心的属下,何愁大事不成?!”裴舒芬有些激动地道。

    她以前不知道柳梦寒手里的底牌,所以不赞成柳梦寒让楚华谨造反的谋划,可是如今看起来,没有比这个谋划更好的了!

    不说楚华谨如今手下人才济济,就说他们手上那一笔富可帝国的产业,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甘于平淡,在黑暗中默默无闻地过一生!

    而自己更是已经被逼到绝境。只要这个宏宣帝还在皇位上一天,他和安郡王就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就算改名换姓,也只能一直躲躲藏藏,待在楚华谨身边,做个不见天日的外室而已。

    可是如果楚华谨真的要做大事,自己在背后辅佐他,打下了江山,自己不但不用东躲西藏,而且事成之后,一个皇后的位置是跑不了的。——原来自己真的跟皇位有逃不开的关系。

    裴舒芬轻叹一声。既如此,自己就不再推脱了,迎难而上吧。

    楚华谨有人,有银子,还有自己在他身边辅佐,并且有独一无二的空间法宝在手,裴舒芬就不信斗不过那个坐在皇城里面,高高在上的宏宣帝。

    裴舒芬方才明白,什么叫绝处逢生。

    也许这一切的磨难,最终的目的,只是要成就一番霸业而已。——这是她的夙命,她不能逆天而行。

    就算是为了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站在楚华谨身边,陪他笑看风云,自己也应该鼓励他动手。

    “侯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您的属下,说得很对呢。”裴舒芬笑着劝道。

    楚华谨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以前不是不赞成?”

    裴舒芬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侯爷为了三位皇子尽心谋划,别人却未必领情。既然侯爷有这样的手段,又何必为了他人做嫁衣裳?还不如为自己打算,为楚家,谋个真正的大好前程,一个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前程后世!”

    “到时候,侯爷想怎样就怎样这个天下都是侯爷的!”

    这番话说得楚华谨都有些热血沸腾起来。——如果大事能成,单先生想必一定能够知道,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吧?

    可是一想到迟迟不肯放他离京的宏宣帝,楚华谨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丧起来道:“大话人人都会说,可是要真的做起来,就难了。”说着,楚华谨伸手对裴舒芬道:“把东西还给我。”

    裴舒芬将那些产业的契纸和银楼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放到楚华谨手里,道:“侯爷需要这些周转。另外两样东西,还是放在我那里合适。”

    楚华谨看了裴舒芬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裴舒芬便劝道:“侯爷您想,今日真的是安郡王世子搜错了府?说不定其实是故意的……”

    楚华谨也是这么想的,低头沉吟道:“也好。那两样东西实在太过重要,就放在你那里算了。”

    反正裴舒芬的儿子在他手上,裴舒芬也要靠着他才能重见天日。楚华谨倒是不担心裴舒芬会吃里扒外,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两人商议完毕,裴舒芬又暗示楚华谨,柳梦寒知道得太多且她如今无儿无女,没有把柄可以控制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若是柳梦寒一反水楚华谨他们就功亏一篑了,说得楚华谨也深思起来。

    看见自己说动了楚华谨,裴舒芬微微一笑,偷偷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便回琅缳洞天去了。

    此时刚刚过了午时。镇国公府里,贺宁馨哄睡了越来越调皮的小子言,便回到自己致远阁的上房屋里,对外面候着的白茶吩咐了一声,进去内室歇着去。

    她有好几天没有到自己的须弥福地里去过了。这几天,她对那个地方的感觉越来越少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来到须弥福地,贺宁馨头一眼就看见小楼门前的一小块空地上,有一根枯枝插在那里,正在蓬勃生长,已经成了一颗亭亭玉立的小树的样子。

    贺宁馨大吃一惊。她赶紧进小楼看了看,却看见那个青花瓷花樽里面前几天发了芽的枯树枝,现在已经都全部脱落,重新变成了以前毫无生机的枯树枝的样子。

    如果自己发了芽的枯树枝死掉了,那小楼外面的枯树枝是哪里来的?

    贺宁馨有个不好的联想。

    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亲手做出来的东西,须弥福地都会复制出一份。而小楼外面的枯树枝,是不是也是裴舒芬“做”出来的?

    贺宁馨赶紧上了三楼,坐在梳妆台前,转动了菱花镜上的刻度,看裴舒芬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果然就看见裴舒芬将她小楼下面的枯树枝取了出来,栽到她小楼外面去了。——所以贺宁馨的须弥福地里也才复制了一棵树出来。

    可是为什么,这棵树出来之后,自己的枯树枝就全数死了呢?

    贺宁馨更加心慌意乱。再看那镜子里面,发现对面的景象比前几天又模糊了一些,声音也比前几天更加含糊不清。

    可是奇怪的是,镜子上的冰裂纹倒是比前几天浅了许多,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力量正在努力修补一样。

    贺宁馨站起来,匆匆忙忙地又往楼下去。她要去看看一楼大厅里面那个古画上的镜子怎样了。

    来到一楼大厅,贺宁馨仔细盯着那古画上的镜子瞧,发现那镜子上的冰裂纹,也浅了许多,而且镜子四周,多了不少以前没有见过的云雾缭绕的样子。——就像是小楼外面的那层白雾一样。

    贺宁馨又转身出了大厅,来到小楼外面。

    原本小楼外面的白雾已经稀薄得如同镜子一样,让她能够看见对面琅缳洞天的情形。

    可是如今,那白雾已经又变得浓稠起来,对面琅缳洞天的影子,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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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同归于镜

    贺宁馨看了看小楼外面的白雾,又看了看那正蓬勃生长的丌.,狠狠心,冲到小楼里面拿了小斧头过来,企图将那小树铲除掉。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似乎都伤不了小树一丝一毫。

    过了几天,贺宁馨再到须弥福地来的时候,那小树已经又长高了一截,快有一人高了。

    小楼里的别的东西倒还好,暂时没有变化。

    贺宁馨来到三楼,依然能从自己的菱花镜里,看见裴舒芬在那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发现,楚华谨已经将那装着玉玺和册子的小匣子留在了裴舒芬的琅缳洞天。

    难怪安郡王他们费尽心机也找不到这两样东西。

    只要裴舒芬不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就算是他们将裴舒芬杀了,也够不着这两样东西。

    不过只要琅缳洞天存在,他们又杀不了裴舒芬。

    裴舒芬和琅缳洞天,不知道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关系……

    贺宁馨想到这里,心里一动,再看看对面琅缳洞天的情形,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从顸弥福地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该安排晚饭了。

    镇国公府各房各院每天的饭菜都是有定例的,如果自己想吃点特别的菜,拿了银子去大厨房加菜就行了,所以也不费贺宁馨什么事,都有管事媳妇安排。她只要每个月初一十五看一下菜单,让人根据时令的变化,酌情增减就行了。

    此时已是六月中,乡试就要开场了。

    简飞振已经中了举人,不用参加乡试。不过朝里已经有传言,今年会有恩科会试和殿试,却是简飞振要参加的考试,所以如今他一个人住到西山脚下的那个小庄子里,日日苦读,心无旁骛。

    卢珍娴带了孩子留在府里。这天午睡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