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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30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仔细看了看各项东西都是手续齐全,没有做假之处,便点头道:“你们宁远侯府有心了。 ”

    说着,沈氏将这些东西直接交到了裴谦益和裴谦谦手里,道:“你们收着吧。这都是你们名下的产业和银子。

    秦力生看见东西到了两个孩子手里,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又跪下来,给裴谦益和裴谦谦磕了两个头,道:“四少爷、三姑娘,请容小人今日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小人回去之后,就会脱了奴籍,离开宁远侯府了。小人当年得先夫人的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人三个响头!——小人日后,为少爷和姑娘烧了高香,祝两位长命百岁!”

    裴谦益和裴谦谦想起逝去的娘亲,都暗自抹泪。

    沈氏叹了口气,没有拦着他们,便眼看着秦力生起身,倒退着出去了。

    等秦力生走了,沈氏见裴谦益和裴谦谦都有些伤感,便让他们各自下去了。

    有些悲恸,需要时间来慢慢治愈。再说发作出来,比郁结于心要好,所以也没有多劝。

    到了晚间掌灯的时候,裴谦谦到沈氏这里定省,悄悄地对沈氏道:“大伯母,谦谦想跟您说件事儿。”

    沈氏笑着拉了裴谦谦的手,坐到自己身边,问她有什么事。

    裴谦谦低声道:“谦谦想请大伯母帮个忙,将谦谦名下的这些东西,一半交到裴家,一半改作哥哥的名字。”

    沈氏心里一动,笑着问她:“这是为何?”

    裴谦谦笑着道:“谦谦和哥哥长这么大,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家里渡过的。谦谦和哥哥,已经将裴家当作我们自己的家。既然是我们自己的家,这些银子,自然有我们裴家的一份。”

    沈氏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拿指头点了裴谦谦的额头一下,道:“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斤斤计较的小算盘?——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完全就是那市面上的泼皮罢了!”

    裴谦谦跟着笑,摇着沈氏的胳膊撒娇道:“大伯母就依了谦谦吧。”

    从小到大,只要裴谦谦这样抱着沈氏的胳膊撒娇,沈氏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可是这一次,沈氏却正色道:“万万不可。先不说你们两个人能吃多少用多少,就说你们已经是我们裴家家谱上的人,我们裴家理应供养你们。——以后快别说这些丁是丁,卯是卯的话了,小心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了,心里难过。”

    裴谦谦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道:“我也想为家里做些什么……”

    沈氏拍着她的手道:“你有这个心大伯母就满足了。你想想,自小你就长在大伯母身边,大伯母可有说过白话没有?”

    裴谦谦低了头,有些哽咽起来:“大伯母,谦谦只是担心····…担心谦谦的嫁妆,会让家里负担太重。”

    裴谦谦因是嫁做安郡王府的世子妃,安郡王府又下了一百二十抬十打十的聘礼。一般来说,陪嫁至少也要一百二十抬同样的东西新娘子才能在夫家抬起头来。

    裴家的家底,裴谦谦虽然所知不多,可是也不是一无所知。

    听说裴谦谦居然是担心嫁妆的事沈氏忙道:“这件事是大伯母的错,大伯母没跟你们说清楚,让你们担心了。——嫁妆的事,你放心,你娘都给你打算好了。就算我们裴家一文钱也不出,你也有一份体体面面的嫁妆,嫁到安郡王府去!”

    裴谦谦有些不信,看着沈氏道:“大伯母别把话说满了,到时候若是拿大伯母的私房贴补谦谦,谦谦宁愿不嫁也是不要的!”

    沈氏摇头,笑着对裴谦谦打趣道:“你这个脾气,居然比你娘还要硬气!当年你娘出嫁,我还拿自己的私房给你娘一万银子的压箱钱呢。—怎么到了你这里,我的私房到成了拿不出手的东西了!”

    裴谦谦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有些不信对沈氏道:“大伯母可不许诓谦谦的。”

    沈氏忙道:“要不要我起个誓?”

    裴谦谦忙拉住沈氏的手,不让她发誓。

    两人推辞到最后,裴谦谦对沈氏道:“大伯母既然执意不肯要,那谦谦也不再坚持了。——就求大伯母做主,将这些产业和银子,都换到我哥哥名下吧。”

    这是兄妹俩的事,沈氏倒是不好代裴谦益拒绝的,便对裴谦谦道:“等我问过你哥哥再说吧。”

    裴谦谦忙道:“大伯母不用问我哥哥了。横竖到他成亲的时候,给了他岂不正好?——谦谦年岁小,不懂商贾稼穑之事,还望大伯母多为哥哥费些心事。”

    沈氏想了想,便道:“要不这样吧。我拿着这些东西,去问问你谊母镇国公夫人。她娘家开着许多铺子,是做生意的好手,看看能不能找两个妥当人,帮你们照看照看?”

    裴谦谦连连点头,道:“只要将名字改作是我哥哥的,我都听大伯母的。”一幅撒手不管的样子。

    沈氏对裴谦谦又多了几分怜惜,看着她含笑离去的样子,心里沉甸甸的,便找了身边的婆子过来,低声嘱咐她去寻访一下,看看是不是内院有人说两兄妹的闲话。若是有这种人,将名字报上来。

    那婆子领命而去,自去查访。

    两人在屋里刚说话的时候,裴书仁也回来了,听说裴谦谦在内室跟沈氏说话,裴书仁便回书房去了,却见裴谦益来了,要见自己。

    裴书仁忙问他何事。

    裴谦益便将自己的那一份也拿了出来,送到裴书仁手里,道:“大伯父,我和谦谦在裴家这么多年,没有为裴家做过什么。这里有一份今日从宁远侯府送来的产业,都是我名下的。我想一半给谦谦做嫁妆,一半交到府里头,算是我和谦谦的一点心意。”

    裴书仁目瞪口呆,过来摸了摸裴谦益的额头,问他:“你可是发烧了?”

    裴谦益莫名其妙-:“没有啊?”

    “既然没有发烧,你说什么胡话呢?”裴书仁十分不解。

    裴谦益方才笑了,坐在裴书仁书桌对面的锦凳上,将手里的印信和契纸都摊开,摆在书桌上,对裴书仁兴致勃勃地道:“我都算过了。这里一半的东西加上我娘留下的嫁妆,应该能给谦谦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到安郡王府去!”

    裴谦益自从妹子裴谦谦定了安郡王府的亲事,心情就十分之好。每日里除了念书备考就是琢磨给妹子要添些什么嫁妆。

    他知道自己娘亲不在,父族弃自己为敝履,虽然有母族为依托,可是祖父、祖母年岁大了,大伯父是首辅,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大伯母也是管着一家大小堂嫂又快生孩子。桩桩件件,都压在大伯母肩头。看见大伯母头上都有了丝丝的银发,裴谦益十分过意不去,只是和裴谦谦一样的心思,只想尽自己的力,为裴家做些什么。

    他长这么大,虽然从来没有缺过银子花,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多的产业经过手只想将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为自己的亲人分忧解难。

    裴书仁盯着裴谦益,心里愧疚不已看着裴谦益明亮的眼睛,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哽咽:“谦益,大伯父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你既然上了我们裴家的族谱,做了我们大房的人,我们供养你和谦谦是应该的。——你要知道,你受了我们裴家的供养,也是要为裴家做事的。”并不是吃白饭的人。

    裴谦益忙将桌上的东西推了过去,笑嘻嘻地道:“大伯父说得对!这就是开始。”

    裴书仁摇摇头,将眼里的泪意咽了下去,对裴谦益道:“你是读书人怎么染了一身铜臭?——你只要今科乡试,给我们裴家考个举人回来,就是你最好的回报了。”想了想,裴书仁又对裴谦益勾了勾手指

    裴谦益将脑袋凑过去,听裴书仁在他耳边低声道:“圣上就要立储了,今年可能要加恩科。你好好准备乡试过了,今年还可能有会试和殿试。——我们等着你连中三元呢!”

    乡试的第一名,称为解元。会试的第一名,则是会元。而殿试第一名,由皇帝亲点,便是状元了。

    连中三元,便是连着三场考试,都是第一名。裴家当年,裴老爷子裴立省是连中三元,他儿子裴书仁虽然中过状元,却没有过连中三元。裴书仁自己的儿子,虽然都中了举,却没有过三元及第的时候。

    如果今年就加恩科,就不用等到明年再参加会试和殿试了。

    裴谦益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地问裴书仁:“大伯父此话当真?”

    裴书仁笑着拍了裴谦益的脑袋一下:“这话不真不假。你听着便是了,可别到处寻人去问去。到时候你大伯父可要被你害惨了!”

    裴谦益忙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一边说,一边就盘算起来,又将手里的东西推给裴书仁,道:“大伯父如果不要,就把名字都改为我妹妹裴谦谦的吧。”说着,告辞离去。

    裴书仁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半天,苦笑着摇摇头,袖了起来,拿回内院,去给沈氏看去。

    沈氏听说裴谦益也去寻裴书仁,还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也是要求交一半给裴家,一半给谦谦,不由抹了眼泪,对裴书仁道:“还是我这个做大伯母的,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让两个孩子还要为自己打算。—你看看,这是谦谦今儿晚上拿过来的,也要一半贴补家里面,一半给她哥哥。”十分怜惜这两个懂事的孩子。

    裴书仁看着面前这两份一模一样的东西,更是苦笑,安慰沈氏道:“你也想开点儿。他们未必是对你不满。——你想,他们如今是拿到我们面前,求我们做主。若是他们拿了这些东西,去寻爹和娘做主,我们两个,可是要吃家法了。”

    到时候裴老太爷和夏老夫人肯定气得倒仰。两个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居然为这些事情烦心,肯定是要怪责裴书仁和沈氏照管不力的。

    沈氏听了裴书仁的话,反为裴谦谦和裴谦益说话:“你可别冤枉他们俩。他们可没你这么多弯弯肠子。”

    两人一边感慨,一边睡下了。

    第二日,沈氏便叫了裴谦谦和裴谦益过来,亲自带他们去库房看当年从宁远侯府拉回来的裴舒凡的嫁妆。

    这个嫁妆产业的伏笔,在第一卷第81章《知遇》里面重点提过。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有的书友不记得了。不过宁之海书友很厉害,居然记得这个小细节。还有沈氏拿自己的陪嫁银子给裴舒凡一万银子压箱钱的事,也在第一卷裴舒芬初嫁的时候提到过。这样的沈氏,居然还有人怀疑她会斤斤计较。on一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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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凡出嫁的时候,裴家人用积了几辈子的黄花梨木打了套家私,给她做陪嫁,打得就是这套家私要用几代人的主意。

    裴家地位不凡,裴家的姑娘嫁得人家,也不会是穷家小户。所以像一般普通人家,可着新房的尺寸打家私的规矩,便套用不上。

    大齐朝的高门大户都一样,给女儿打家私的时候,从来不用考虑新房的大小,只要按照一般高门里面的家私大小,用自己能寻到的最好的工匠和最好的木料,花费时日,大大小小各样都做一套就行了。

    光那一张千工拔步床,就要耗费数个能工巧匠好几年的功夫,才做得出来。而整张拔步床,就跟个小型房屋一样,屋子小了,根本放不进去。这样的床摆在内室,若是跟内室一般大小得严丝合缝,又显得小家子气十足。

    所以大户人家给女儿办嫁妆,有时候可以从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办,一直办到女儿十五六岁,或者十七八岁,快出阁的时候,才算办好了。

    裴谦谦和裴谦益两个孩子虽然出身高门,却因为父族和母族的水火不容,受了池鱼之殃,一直在裴家和宁远侯府之间颠沛流离。后来虽然蒙圣上开恩,终于从宁远侯府那个污水潭里解脱出来,却不能和一般高门大户的公子、姑娘一样,过得无忧无虑。

    俗语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又有说,无娘的孩子天照应,却都是万般无奈之下,给那些可怜孩子的一些安慰念想罢了。

    裴谦谦和裴谦益这对兄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并不敢动辄摆少爷小姐的款,更不敢与人争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对方着想,互相扶持,一起成长。

    而裴舒凡当年的嫁妆,在裴舒芬嫁到宁远侯府之后,就陆续被裴家人收回去了。

    裴舒凡当年的嫁妆,除了那一套黄花梨木的家私以外,还有满满十抬的珠宝首饰和字画古玩,以及三十抬绫罗绸缎,六十抬四季衣裳和被褥,还有二十抬数个店铺、田庄。当然店铺盒田庄的契纸不会摆到外面给人看,都是用泥做了各样店铺和田庄的模型,装在抬盒里,表示这些是女家陪嫁的年年都会有出息的东西。

    压箱银子另算。

    沈氏私下给了一万两,夏老夫人给了五万两,还有裴老太爷裴立省给了四万两,整整十万两银子的压箱钱。若不是有银票这个东西,裴舒凡的嫁妆箱子再装一百个也装不下。

    这十万两里面,只有裴老太爷的四万两是裴家拿出来的,夏老夫人的是自己的私房,沈氏是自己的陪嫁。

    裴家因为愧对裴舒凡,也只能在嫁妆上多多弥补一下。

    裴舒凡死了,她的这些嫁妆,除了绫罗绸缎,早就不能用,也收不回来了。别的都被沈氏从宁远侯要回来了,如今除了那十万两银票以外,都放在裴家库房里。

    裴谦谦和裴谦益来到库里,看见了库里的家私都呈紫红色,表面油润,还有一阵阵香气,若有若无。

    沈氏看着这些家私,有些伤感地道:“这八仙桌、条桌、供桌和炕桌还有那边的高几、矮几,以及梳妆台,插屏,和多宝格架子,都是我嫁过来之前,老太爷和老夫人就开始准备的。”

    裴谦谦默默地走了进去,一只手伸出来,在一件件家私上轻轻拂过,见上面纤尘不染,显见得是有人经常擦拭,维护的。

    裴谦益也走了进来,四处看了看,指着里面似乎更大的一间屋子问沈氏:“大伯母,里面的是什么?”

    沈氏领着裴谦谦和裴谦益一起走进去,指着里面库房的一间巨大的千工拔步床道:“这间屋子都是床榻。”

    最里面的是红里发褐色的千工拔步床,拔步床对面放着一个长榻,上面盖着一张苎丝编的席子。紧挨着长榻的,是一张小一些的罗汉床,两边床栏杆上,雕着镂空的各样形态各异的小小孩童。另外还有雕工不同罗汉床,许是放到暖阁或者隔间里面的,摆在比较靠外的地

    裴谦益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里面那张千工拔步床,问沈氏:“怎么这张床跟我记得样子不一样了?”

    沈氏愣了一愣,才明白裴谦益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这床其实只是个架子在这里而已。

    等铺上席子、褥子,吊上帐帘,摆上被子和枕头,就是一张全新的床。”

    裴谦益不再说话,看了裴谦谦一眼。

    裴谦谦含笑道:“真是娘留给我的念想,我是一定要的。——哥哥可不能跟我抢。”

    裴谦益的神色立时松快下来,对裴谦谦笑道:“我要这些做什么?都是你的,你只管按自己的心思布置,若是妹夫不高兴,让他来跟我这个大舅哥理论!”

    裴谦谦嗔道:“胡说什么呢?——我还没嫁呢,你哪里来的妹夫?”

    沈氏笑着看他们兄妹寒暄,又带着他们来到旁边一间小小的耳房一样的屋子门口。

    那门上有把大锁,沈氏从身上取了钥匙,亲自将大锁打开,带了兄妹俩进去,看里面的古玩字画和珠宝首饰。

    裴谦谦是女孩儿,自然先被五光十色的珠宝吸引住了,一样样看过去。

    裴谦益却已经有了些文人气,专注地看着墙上多宝格架子上摆着铜鼎瓶胆,又从一个半人高的青花大缸里,取了里面卷着的一些字画来看。旁边地上还有一个樟木箱子,里面放着真迹法帖,让裴谦益十分震惊,看了就有些爱不释手。

    裴谦谦抿嘴笑道:“哥哥要是喜欢,这些就归哥哥吧。我一个女儿家,用不着那些名家的真迹法帖。”

    裴谦益本来想推辞,可是手里紧紧地握着他最爱的一本法帖,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急得脸都红了。

    裴谦谦和沈氏都转了身,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掩袖而笑。

    从库房里出来,沈氏又叫了裴谦谦和裴谦益过去,来到她惯常理事的一间南房里,拿着几个帐本,对裴谦益和裴谦谦道:“这里有两摞帐本,都是铺子和田庄的收益。——一摞都是你娘当年的陪嫁铺子和田庄的帐目,一摞是你娘当年一半压箱钱换的铺子和田庄的帐目。你们看看吧。”

    裴谦谦和裴谦益要待不喈可是沈氏不容置疑的神情,却让他们说不出口。只好接过帐本,随便翻了翻。里面的数目字,让他们看得都是一愣。

    “大伯母,这些······太多了。”裴谦谦喃喃地道,“本来也是裴家的产业不如······”看了看沈氏的脸色,裴谦谦又改口道:“不如送还一半给裴家怎样?”

    沈氏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赔。当年你娘留下的这下陪嫁私产,若是运气不好,都赔了的话,你们也是什么都得不着的。好在老天有眼,护着了你娘的这些产业。你们也不要推辞了兄妹俩一人一半,到时候都是你们的。”

    裴谦谦赶忙道:“这些铺子和田庄都给哥哥,我要娘留下来的家私和那些珠宝首饰就行了。——古玩字画也给哥哥。”裴谦谦知道若是她什么都不要裴谦益是不会肯的。索性将那些东西分了两份,自己拿女儿家用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裴谦益没有说话。

    裴谦谦赶紧又道:“要不,留一半的首饰吧。哥哥娶嫂子的时候,也要下聘的。”

    裴谦益脸上更红,双手连摆,道:“我就要那个字帖。别的都给妹妹陪嫁。——妹妹若是喜欢那个字帖,哥哥就借过去临摹几天,再给妹妹还回来,可以吗?”

    裴谦谦抿嘴笑,当然不肯要。

    沈氏也道:“你们就别互相推辞了。要不听大伯母的这所有的东西,你们都一人一半。若是喜欢对方那边的,自己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换,这样可使得?”

    裴谦益忙道:“我是哥哥,妹妹要什么,尽管先挑。”

    裴谦谦也不再推辞点点头道:“不急,以后慢慢过来理就是了。”

    这件大事终于有了着落,裴谦益和裴谦谦兄妹俩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这兄妹俩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沈氏的婆子赶紧端了一杯茶过来,奉承道:“大夫人,今儿可累着了吧?——其实大少爷和大姑娘也是多虑了,我们大姑太太当年多有成算的人,怎么会不做好准备呢?”

    沈氏喝了口茶,叹息道:“总是没娘的孩子,比别的孩子敏感些。我以为老夫人会跟他们说,老夫人以为我会跟他们说,两边都没人说,自然误下来了。”

    那婆子忙道:“这也是夫人对他们的一片心了。”又道,“近来添妆的人不少,不过他们的谊母镇国公夫人怎么不见人影?”

    沈氏看了那婆子一眼,脸色冷了下来,道:“你是当差当老了的,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儿这事暂且寄下,以后再犯,两罪并罚,定不轻饶!”

    那婆子吓破了胆,赶紧给沈氏跪下,磕头不已。

    沈氏在裴家整治一些多嘴多舌的下人,贺宁馨在镇国公府里,其实正忙着给裴谦谦添妆的事。

    镇国公简飞扬如今又得了圣上的器重,又多了项文渊阁行走的职位,可以参赞军机,协助料理西南事务,更是早出晚归起来。

    贺宁馨对此事是又忧又喜。

    喜的是,简飞扬又有了事情做,精神都好了许多。每日里虽然早出晚归,却干劲十足。

    忧的是,宏宣帝为人,向来多疑。简飞扬过于能干,宏宣帝不会放心他。可是要简飞扬装愚,在大事面前,他是绝对不肯的。

    如何才能保得镇国公府屹立不倒,就算宏宣帝有所猜疑,也绝对不会像对待宁远侯府一样对待他们,就是贺宁馨这一阵子一直在盘算的问题。

    这天晚上,简飞扬回来的倒是早一些,跟贺宁馨一起吃了晚饭,小子言好几天没有看见爹爹了,高兴得赖在简飞扬腿上不下来,直到夜深他趴在简飞扬身上睡着了才被简飞扬和贺宁馨一起送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小子言睡了,夫妇俩才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简飞扬从净房里出来,看见贺宁馨若有所思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在书上,却半天也没有翻一页,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明显不在看书的样子。

    简飞扬坐到床上,将书本从贺宁馨手里抽走。

    贺宁馨还是呆呆地两手微微上扬,手捧着书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书已经不在手里了。

    简飞扬失笑轻轻地唤了贺宁馨一声。

    贺宁馨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便看见简飞扬大大的笑脸,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嗔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简飞扬举着手里的书,道:“书都被我抽走了,还说我没有打招呼?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将外袍脱了,拉开淡牙色的薄被子躺了下来,便问他:“银子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知道宏宣帝最近将这事给文渊阁的阁臣们在议简飞扬是文渊阁临时行走,也列席了这些文臣们的廷议。

    听了贺宁馨的问话,简飞扬苦笑着道:“明儿我就去向圣上辞了这文渊阁行走的职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些文臣每句话都要分作几半说,唧唧歪歪,引经据典,听得人好不头疼。我宁愿圣上派我去安郡王那里,跟着缇骑出去走街串巷去。”满腹牢马蚤。

    贺宁馨笑了笑,道:“也好,明儿你就辞了吧。那些文臣本就如此,并不是针对你。”

    简飞扬斜着眼睛看贺宁馨:“你说真的?——我可当真了哈。早就受不了了。就怕你不许,所以硬着头皮在那里跟他们打交道。”

    贺宁馨啐了简飞扬一口道:“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我头上。明明都是你自己拿的主意,末了还要拿我作筏子,这空头情我可不领!”

    简飞扬跟着笑了两声,撇了撇嘴,道:“这些人议了这么多天,也没人说出个章程。要我说每个官儿吐出点儿吞的私货,就够去倭国买粮了。——哪还用议上这么多天?”

    贺宁馨含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这些做武将的,每次打仗,能捞到多少好处,不用我说了吧?那些文臣捞一辈子,大概也没有武将们打一次仗捞的多。”

    简飞扬倒是不以为然:“当兵打仗,那富贵是拎着脑袋换来的。跟这些文臣坐在那里信口开河可不一样。”活着,才有富贵可享。死了,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贺宁馨知道简飞扬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便换了话题,问简飞扬:“宫里面最近怎么样?上次圣上说,大皇子妃有了孕,就要立太子,怎么如今倒是悄没声息了?”

    简飞扬闭了眼,道:“圣上立谁都行。反正都是他的儿子,不该我们管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打听。”

    贺宁馨有些讪讪地,嘀咕道:“我不过是好奇,白问问而已……”脸上有些过不去。

    简飞扬嘴角微翘,突然一伸手,将贺宁馨抱入了怀里,大手紧接着就顺着他熟悉的曲线,往上面攀升。

    第二天,简飞扬一脸神清气足地起床练剑,又去小子言屋里跟他玩了会儿,才上朝去。

    贺宁馨昨晚被简飞扬闹了一夜,未免走了困。

    早上白茶和红茶过来收拾屋子。红茶去净房转了一圈,将里面用了的残水拎出来,又使了个小丫鬟进来,拿着抹布在净房里擦拭。

    白茶铺床的时候,在床角最里面翻出一件揉得皱巴巴,如咸菜一样的袍子,琢磨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夫人一件肉桂色蝉翼纱的长衫,不由大奇,拿着问从净房走出来的红茶:“这件衫子怎么在这里?”

    红茶接过来看了看,悄悄地道:“夫人不是说这衫子太透,不能穿吗?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脸上一红,又忍不住笑了,最近有些紧张-不安的心里才放松下来。

    她们俩是服侍夫人内务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国公爷这一阵子,都没有跟夫人在一起过。

    她们虽是年轻丫鬟,可也知道老爷不去夫人房里就证明夫人失宠了。她们的国公爷没有通房妾室,虽然日日都跟夫人睡在一起,可是这有好一阵子,夫人的床上都没有换洗过了。她们也暗暗担心,以为国公爷是腻了夫人,生怕过不久,府里头就多出些别的女人来。

    如今见到这件皱巴巴的长衫还有床上刚换下来的单子,两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亲自抱了出去,让婆子拿去浣衣院去清洗。

    那些婆子见了,也都喜气洋洋起来。

    她们是夫人的人,只有夫人受宠,她们才有地位。

    贺宁馨坐在外屋,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自己屋里婆子丫鬟的样子低了头喝茶。

    早上理完事之后,贺宁馨回到自己的屋里,将半匹天水碧装在一个螺钿嵌珐琅的红木抬盒里又到自己装首饰的箱笼里翻寻起来。

    白茶见了,忙叫了青茶过来,道:“你不是管着夫人的首饰箱笼?夫人在找东西呢,你快过去看看。”

    青茶来到内室,给贺宁馨行礼问道:“夫人在找什么?——让奴婢来吧。”

    贺宁馨抬起身,苦笑道:“也好。你帮我寻一幅头面,再加几样吉利物出来就行了。”

    青茶点点头,在箱笼里看了看,取了一幅赤金嵌珠点翠的头面,一个赤金镶白玉双喜如意和一个子孙万代金葫芦出来,问贺宁馨:“这些如何?”

    贺宁馨一一看过去,只觉得比自己挑得还要合心意,笑着连连点头,道:“寻个盒子里包了放进去吧。—要给我的契女添妆用的。”

    青茶寻了个长长的绒睯竞凶映隼矗资我灰话诮ァv篮啬翱粗嘏崆值溃骸胺蛉说哪翘茁挑涫资危故翘笾亓耍萌ニ透峁媚锊缓鲜省2蝗徽兆糯蛞惶祝彩巧虾玫摹!

    贺宁馨笑了笑。那套首饰,是许夫人传下来的,传女不传子。她当然要传给贺宁馨的亲生女儿,而不是裴谦谦。

    贺宁馨等青茶将首饰包好了,便让她和先前的天水碧一起,都放到抬盒里。

    “你出去守着,我要睡一会儿。”贺宁馨吩咐道。

    青茶福了一福,出去传了话,和白茶一起守在外屋,不让人进来打扰贺宁馨。

    贺宁馨便闪身进了自己的须弥福地。

    她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要将《百草集》拿出来,送给裴家。

    裴家不知为何,若是生儿子没事,生女儿的话,却容易从胎里带些毛病出来。虽然不是每个女儿都如此,但是一旦摊上,就容易活不长寿。

    她的前身裴舒凡便是如此。

    而这个《百草集》里,有一味药方,加上“佐使”二药,便可以根治裴家姑娘的这类顽疾。

    贺宁馨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本医书,也是当年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里见到那本,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裴舒芬明明有方子,却没有拿出来救自己这个姐姐······

    不过想想裴舒芬做出来的诸多“灵药”,贺宁馨也不确信,当年自己是否就能心甘情愿地吃下她的药,又或者吃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诸多的麻烦不适出来。

    贺宁馨叹了口气,起身到须弥福地楼下的药圃里,连土挖了几味主药出来,打算和那本医书一起,送给裴老太爷裴立省。到时候只要跟他说明,这里面的药方,都是只有“君臣”,没有“佐使”,让他们想法子找名医,去补上缺憾就行了。

    当然,也必须跟裴老太爷说明白,这里面的药方,多有逆天之方,最好一个一个地拿出去让人参详,切不可全部拿出来,那便是怀璧其罪了。

    130

    贺宁馨从须弥福地的药圃里将草药连根带土挖了出来,放到个布袋子里装了起来,拎着进了须弥福地的小楼。

    小楼里面,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陈设。

    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里,她曾经一日不离地在里面住了两年多。后来重生为贺宁馨,她又有了这个一模一样的镜像空间,更是三不五时的进去一趟。

    她甚至不用细看,就知道底下一层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有一幅古画,画上画着一面菱花镜,架在红色的木托架上。古画的下面,是一个紫檀木的香案,案上供着一个青铜小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那三支香在香炉里面一直点燃着,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燃尽过。贺宁馨甚至记得这三支香的长短和顶上烟雾的形状。

    香炉的左面,是一个梅花状的水晶托盘,里面用清水供着几朵白莲花。香炉的右面,是一个青花瓷的花樽,里面插着几根一尺多长的枯树枝。

    贺宁馨走进大厅的时候,本来打算和以前一样,熟视无睹地进到旁边的小门里,往楼上走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就是那种,有一样东西,你看了很多年,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什么不一样了时的感觉。

    贺宁馨下意识停住脚步,往大厅正对门的墙上看过去。

    那地儿是一幅巨大的古画,上面画着一幅同三楼梳妆台上的镜子一模一样的镜子。

    贺宁馨盯着那画细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

    只见画面上的镜子,不再是以前她看熟了平顺光滑的样子,而是,而是好像多了一条条细纹,如古泉青瓷上的冰裂纹一样,看上去虽然依然雍容美丽,却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贺宁馨愣了一下。她的眼光又从墙上变了样子的古画,移到古画下面的香案上。

    这一次,变化更大。

    贺宁馨急步走过去,看见那香案上点的三炷香,居然短了一半的样子!

    这三支一直燃着,似乎也从来都没有短过的香,居然短了一半!

    贺宁馨又看向香炉的左面,那供养着白莲花的水晶托盘。一看之下,贺宁馨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拿手掩了口,似乎怕人听见。

    只见那个水晶托盘里的水,少了几乎一半,而那几朵白莲花,也从盛开的状态,慢慢阖了起来,花型小了许多。

    而香炉右面青花瓷花樽里面插着的枯树枝,居然绽放出了一丛丛的绿芽!

    以前看上去不会变的,现在变了。

    以前看上去不会死的,现在快死了。

    以前看上去不是活的,现在快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宁馨满腹狐疑地上了二楼,先用自己改良过的药方,做了几瓶子专门针对裴家姑娘从胎里带来的毛病的药丸。然后又将剩下的药草包好了,和《百草集》一起带出了须弥福地。

    从须弥福地里出来,贺宁馨叫了在外屋伺候的白茶进来,吩咐道:“去给裴家送帖子,就说我明日想去拜访,看裴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大夫人,以及临安乡君方不方便。”

    白茶应了一声,出去外院寻了大管事,交待了夫人的吩咐。

    外院的大管事不敢怠慢,赶紧取了镇国公府的帖子,送到裴家去了。

    裴老爷子裴立省正好在家,没有去宫里的御书房。接了贺宁馨的帖子,便让镇国公府的人回去传话,说他明日午时过后,在家里恭候大驾。

    贺宁馨晚间听了传话,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明日要带的东西,才睡下了。

    第二天午时过了一会儿,贺宁馨便坐了镇国公府的大车,来到裴家,一来见裴老爷子裴立省,二来给临安乡君裴谦谦添妆。

    贺宁馨去的时候,裴老爷子居然还没有回来,只好先去内院,见了夏老夫人、沈氏和裴谦谦。

    看见贺宁馨来了,裴谦谦十分高兴,追着问小子言怎么没有来?

    贺宁馨今儿来,添妆是小事,重要的是给裴老爷子那里要交待的事,闻言便对裴谦谦笑着道:“他尽会捣乱,过一阵子再带他出来吧。”

    裴谦谦笑着点头道:“谊母别忘了,我可记着呢。”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贺宁馨便将自己带来的抬盒命人送了进来,对裴谦谦道:“这是谊母的一点心意,还望乡君不要嫌弃。”

    说着,贺宁馨亲自开了抬盒的盖子,先抱出了一个用青色细棉布仔细包着的尺头,正是那半匹天水碧,打开来给屋里的人看,道:“这是半匹天水碧。你要喜欢,留着做件长褂子和裙子是上好的。

    裴谦谦惊呼一声,起身过来问道:“这就是天水碧?”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细滑如流水的衣料。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可惜只有半匹。”

    沈氏忙道:“镇国公夫人太客气,别说半匹天水碧,就算是一个手帕,如今也是千金难求。”又对裴谦谦道:“谦谦,这可是份真正的厚礼,还不快谢谢你谊母?”

    裴谦谦束了手,要给贺宁馨行大礼。

    贺宁馨忙拦着她,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如此大礼。”

    夏老夫人也在旁边谢过了贺宁馨。

    贺宁馨将天水碧包好了,放回抬盒,又将那装着头面首饰和喜庆物儿的匣子取了出来,打开来一一给裴谦谦过目,又笑着道:“那百子千孙金葫芦,是挂在喜帐里面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说起喜帐,贺宁馨又想起一事,问沈氏:“请了谁给乡君铺床?”

    出嫁的时候,新房里面床铺的布置,一般要请女家里面有福气的亲戚去帮忙铺床的。特别是那种父母健在,夫妻和顺,有儿有女,又有兄弟姐妹的女性长辈来帮忙的。

    沈氏便笑道:“请了我们的三姑太太。”

    贺宁馨便知道是裴家三姑娘,如今皇商罗家的大少奶奶裴舒芳。

    裴舒芳如今越发能干了,也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儿女绕膝,中有兄弟姐妹,倒是个有福气的人。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道:“妥当。”又细问道:“可定了日子没有?”

    虽然裴谦谦成亲要在三年以后,可是裴舒芳如今掌管着罗家的船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海去了。

    夏老夫人忙道:“还好。芳儿说,她不会再出海了。到时候定了日子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贺宁馨方才放下心来,又闲话了几句,便听外院有人传话过来,说是裴老爷子回来了,要见镇国公夫人。

    贺宁馨起身告辞,往二门那头去了。

    从二门里出来,贺宁馨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捧着一个布袋子,来到裴家外院的外书房,见裴老爷子裴立省。

    这一路上看过去,贺宁馨敏锐地发现,她以前使人送过来的那些符纸,都贴得七零八落地,看得出来,贴符纸的人颇有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不知是一早就是这样,还是后来日子长了,被风吹雨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符纸如果掉了下来,可就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贺宁馨心里有事,进到裴立省外书房的时候,就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裴立省看见了贺宁馨的样子,心里暗暗奇怪。

    两人在书房里分宾主坐下,又让小厮上了茶,裴立省便直言不讳地问道:“请问镇国公夫人因何愁眉不展?”

    贺宁馨踌躇了一下,问裴立省:“上次我托人送过来一些符纸,好像有些没有贴在妥当的位置上。

    裴立省沉默了一会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有言,某不敢忘。”

    贺宁馨深知裴立省的脾气。他们裴家人是正经的读书人,对这些符纸僧道之事,本来就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自己若不是有了亲身经历,也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因裴立省这幅态度,贺宁馨又不敢直言了当,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裴立省却担心这些符纸影响到贺宁馨。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灰白,赶紧起身将书房里面贴的几张符纸扯了下来,拿到外面屋里扔了,才回来坐下,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是不信这些的。镇国公夫人尽管放心,有空经常来坐坐,方是一家人亲近的意思。”

    贺宁馨愕然,狐疑地看了一会儿裴立省,有些讪讪地道:“裴老爷子盛情,宁馨感激不尽。”

    裴立省也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忙掩饰道:“你是谦益和谦谦的谊母,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样。”

    贺宁馨心里有事,一时也没有想到别处,便从袖袋里拿出那本《百草集》,双手捧着,呈给裴立省,道:“承蒙裴老爷子不弃,待宁馨如家人一样。宁馨感激之余,有此医书奉上,希望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