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23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求情,让楚华朱入宫伴驾。

    “这么说,是有人故设密障,声东击西了。”楚华谨笑了笑。如果楚中玉的死,其实是跟柳太姨娘有关,倒是更合情理一些。楚华谨同时也想起来了那一阵子,在楚中玉之前,自己的弟弟楚华诚,也突然得了急病身亡。

    楚中玉和楚华诚一死,便像是给柳太姨娘的两个孩子腾了地方出来一样。

    楚华谨在心底里微微冷笑。是不是下一步,柳太姨娘的目标,除了那孩子,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楚华谨踌躇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裴舒芬愣了一下,未料到话题突然从楚中玉转到孩子身上,实在没有明白楚华谨的意思,愣愣地反问道:“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楚华谨笑了笑,欠身过去,凑在裴舒芬耳边,轻声道:“就是我们的世子。还能有谁?——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最好别胡弄我,我可不戴这个绿帽子!”

    裴舒芬浑身一振,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华谨,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侯爷这是什么话?舒芬愚笨,真的是听不明白!”

    楚华谨盯着裴舒芬不说话,黑黑的眼眸紧紧锁着裴舒芬的一举一动。

    裴舒芬两眼大睁,嘴角微张,似乎真的不明白的样子。

    楚华谨垂眸思索了一下,便对裴舒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再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自从西南做了钦差那次开始,就已经中了雷公藤的毒?”一边说,一边留神看着裴舒芬。

    只见裴舒芬全身抖了一抖,脸色慢慢变得灰白,看着楚华谨,脸上似悲似喜,似乎有好些话说不出来,十分伤心的样子。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楚华谨追问道,心里有些紧张,也有几分失望。这女人,居然知道自己早就中了毒,却一声不吭,着实恶毒!

    “说吧,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不怪你,甚至也会放过那个孩子一马。”楚华谨的声音循循善诱起来。

    裴舒芬愣了半天,才嘶哑着声音道:“侯爷,那孩子,真的是侯爷的,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让舒芬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其郑重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

    “好吧,若那孩子真的是我的,你告诉我,我中了雷公藤的毒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能生得出来的?还是你有什么解药在手里?——你不会不知道,中了雷公藤的毒,是生不出孩子的吧?”楚华谨心里渐渐燃起一丝希翼。

    若是裴舒芬有解药,就好了。他西南寻了这么久,都寻不到最关键的那一味药。

    “若是你真的有解药,我可以救你出去。”楚华谨抛出最大的诱饵。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琅缳洞天 上

    出去?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裴舒芬有些颓丧的双眼立时充满了希望,“侯爷说真的?!”

    “你真的有解药?!”楚华谨也十分意外,“那解药已经绝种了,你在那里弄到的?”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到裴舒芬头上。

    她的琅缳洞天里面有解药,可是她却进不去琅缳洞天。如果不是因为缇骑给她绑得的黄丝带和特别枷锁,她早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哪里还能受这样的苦?!

    裴舒芬脸上神情变幻,楚华谨都看在眼里。

    “侯爷是如何知道您中了雷公藤的毒的?据妾身所知,这毒十分罕见,不仅解药难寻,就连这味毒药也是难寻的。”裴舒芬慢慢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楚华谨的话,心里恍然明白了楚华谨对她儿子奇怪的态度。

    给他取名字,没有按照嫡子的排辈来取。很少来看自己母子,每次看到自己的儿子,都十分生疏,从来没有抱过他。

    原来是以为这孩子不是他的,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是圣上却封了自己的儿子为世子,楚华谨想必是十分矛盾吧。

    裴舒芬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奇怪。侯爷的毒,明明自己已经给他解了啊?怎么又扯出中毒的事?!

    “侯爷,那些个庸医误人不浅,侯爷可不要被他们骗了。”裴舒芬话锋一转,坚持楚华谨并没有中毒。

    如果有可能,楚华谨也想相信裴舒芬的话,可是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现在确实是和以前刚从西南回来的时候一样。不过从西南回来之后。他的身子也好转过一阵子的。

    楚华谨隐隐觉得,裴舒芬似乎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因为那一阵子,他一直跟裴舒芬在一起,而且裴舒芬是专门给他煎药的。后来他远离裴舒芬了,这毒才又发作起来,且更频繁,更难受。

    “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事实是。我是真的中了毒,并不是庸医误诊。你还是说说你有没有法子解毒吧。如果没有法子,我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楚华谨站起身来,弹了弹自己的衣袖,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走。

    裴舒芬咬了咬牙,对楚华谨道:“侯爷,让妾身想一想。过几天再给侯爷答复,可以吗?”只要她能蹭断了这个该死的黄丝带……

    裴舒芬脑里灵光一闪,也吃力地站起身来,见牢房里没有别人,那女牢头也没有在门口窥探,便将戴着枷的双手凑到楚华谨面前。低声道:“侯爷可不可以帮妾身一个忙,将这黄丝带解开?”

    楚华谨看了看裴舒芬手上的黄丝带,已经磨损得脏污了。

    “为何要解开?谁人给你系上的?”楚华谨不动声色地问,比以前警醒仔细了许多倍。

    裴舒芬对楚华谨的转变也很惊讶,嘴唇翕合了几下,嗫嚅道:“绑着难受。”没有回答是谁给系上的。

    看见楚华谨不愿意的样子,裴舒芬又加了一句:“把它解了,妾身才好想法子给侯爷弄到解药。不然绑着这劳什子。妾身头晕眼花的,再想不出来。”

    楚华谨狐疑了一阵子,到底敌不过想得到解药的迫切,又觉得只是解开黄丝带,又不是解开枷锁,应该无碍的。

    “侯爷?”裴舒芬又追问了一声,将戴着枷的双手举到楚华谨面前。“舒芬不让侯爷难做,只要解开左手就行了。”

    楚华谨伸出手,轻轻将裴舒芬左手腕上已经磨损了的黄丝带拽了拽,又去看打着结的地方,像是死结的样子。

    手上暗藏的一支锋利的薄薄的柳叶匕首轻轻挥出。将那黄丝带的死结割了下来。

    裴舒芬试了试,发现黄丝带已经松动了,再用右手一拽,就要解开的样子,大喜,对楚华谨道:“侯爷明日再来听信吧。”

    楚华谨点点头,回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裴舒芬:“解药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取了,就想法子放你出去。”

    在楚华谨看来,裴舒芬的罪,远远不如齐姨娘那样严重。

    楚中玉的死,楚华谨已经明白过来,应该跟裴舒芬无关,她是着了别人的道,给人背黑锅了。

    而曾亭的死,楚华谨认为是曾亭咎由自取,裴舒芬是自卫而已,更不觉得裴舒芬做得不对。

    只要裴舒芬真的拿得出雷公藤的解药,楚华谨觉得,将她救出来,跟着自己也不错。

    可惜裴舒芬藏解药的地方,是楚华谨进不去,或者不能进去的。

    “侯爷明日来听信就行了。舒芬等着侯爷救妾身出去呢。”裴舒芬笑着道,又对楚华谨求道:“侯爷明日来的时候,帮舒芬带几身换洗衣裳,行吗?”

    闻到裴舒芬身上的一股恶臭,楚华谨又后退两步,点点头,转身敲了敲铁栅栏。

    裴舒芬黯然地也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墙脚坐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琅缳洞天一趟。

    听见牢房里面敲铁栅栏的声音,女牢头过来看了看,见楚华谨站在栅栏后面,忙问:“侯爷这就要走了?”

    楚华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女牢头取了钥匙,将铁栅栏打开,又探头往牢房里面看了一眼,见裴舒芬还是同先前一样,坐在墙脚,便放了心,开了铁栅栏让楚华谨出去。

    楚华谨走后,裴舒芬耐着性子等到天黑,等到夜深人静,诏狱里面的蛐蛐儿都睡着了的时候,才用右手将左手腕上的黄丝带拽了下来。

    左手腕上的黄丝带被楚华谨拿匕首割断了死结,当然一拽就散了。

    裴舒芬大喜,四处看了看。她的牢房里总有一盏油灯亮在高处,让她想找一处看不见人影的地方都很难。裴舒芬只好寻了一处牢房里面相对黑暗的地方,用右手磨蹭了自己左手腕上的胎记几下。终于闪身又进了自己的琅缳洞天。

    昏暗的牢房里,只剩下一幅枷锁静静地躺在地上。枷锁里锁着的人却不知所终。

    裴舒芬不知道的是,在她牢房的隔墙之处,有一个镶了玻璃的小孔,每天十二个时辰有人轮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牢房里,总有一盏灯光亮着,就是为了躲在隔壁的人能够有效的监视她。

    看见裴舒芬突然凭空消失在牢房里,躲在另一端监视的女番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连连眨眼。又拿出一块细棉布往玻璃上擦了擦,再将眼睛凑过去细看。对面的牢房里,果然空无一人。枷锁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似乎那里一直都没有人。

    “这芬姨娘,果然有些蹊跷之处。”那女番子嘟哝着。赶紧推醒了旁边的人,“情况有变,赶紧去报知上头的人知晓。”

    那人迷迷糊糊地醒来,也凑过小孔处看了看。看见对面牢房空无一人的情形,那人也吓了一跳,问先前监视的女番子:“有人劫狱了?!”

    那监视的女番子反倒笑了:“你睡迷糊了吧?这是诏狱啊,来这里劫狱,不是找死?!——就算是劫天牢。也好过劫诏狱!”对自己的监狱十分有信心。

    被推醒的那人讪讪地笑了,又透过小孔,看见了地上那幅完好无损的枷锁,脸上的神情也严峻起来,回头对监视的女番子道:“你在这里继续看着,我去报信。”说着,拉开自己的屋门,急匆匆地出了诏狱。找上头报信去了。

    裴舒芬来到自己的琅缳洞天,只觉得神清气爽,又活过来了一样。

    她满怀感情地四处看了看,走了走。虽然琅缳洞天的天不再像以前一样湛蓝明朗,地里的药材、花草和粮食也不像以前一样郁郁葱葱,等着她收割,到处都有一片昏黄枯萎的凋零气息。可是就算如此。也比那肮脏狭隘的诏狱要强多了。

    裴舒芬既来了这里,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她不能确定,自己出去了,还能不能再回来。也不能确定,自己就算出去。回到诏狱那个狭小的牢房里,自己还能不能原封不动地回到枷锁里面。如果不能,那自己要如何解释,自己是怎样没有钥匙,却摆脱了枷锁的?!

    早先对楚华谨的话,只是她的缓兵之计而已。

    可是不回去,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裴舒芬现下知道,楚华谨是以为那孩子不是他的,他被裴舒芬戴了绿帽子,所以才对自己的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

    想到这里,裴舒芬头一次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挫败感。明明是他的儿子,却被认为是野种,偏偏自己还不能光明正大地为自己鸣冤昭雪!

    告诉楚华谨自己有琅缳洞天这法宝,有这些逆天的药草和粮食?——那是自寻死路。看看这些人往她手上缠得写有佛偈的黄丝带,就知道那些人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邪魔外道。

    裴舒芬想起当日和她一起被带走的齐姨娘,手上可没有缠黄丝带。

    这些黄丝带和特制的枷锁,明明白白就是专门对付她裴舒芬的!

    裴舒芬知道自己若是出去,就是让幕后挑唆告密的人得逞了,自己的下场说不定更惨。

    可是自己若是放楚华谨一次鸽子,就坐实了这个儿子是自己偷人所生,保不定楚华谨恼羞成怒,责罚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裴舒芬又有些坐立不安。自己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可是不说出来自己为什么能解雷公藤的毒,自己的儿子就永远是“野种”,迟早有一天会被楚华谨,或者是那些躲在暗处窥探的人拉下马来!

    裴舒芬憋屈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大叫大嚷,找个人来狠揍一通,再使劲摇晃楚华谨的榆木脑袋,才能发泄胸中的不平之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提醒他们,自己能够随地遁走的?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发现自己有了琅缳洞天,可是十分谨慎,对谁都没有说起过。而对方的做法。却像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也知道她有琅缳洞天这个法宝似地……

    那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裴舒芬很确信,她的琅缳洞天,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去,而且也只有她自己进去过,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也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到自己的琅缳洞天。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因为她试过,除了她自己以外。她没法子带活的人来到琅缳洞天里面,只能带些书本、家具、首饰、衣裳等死物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裴舒芬站在琅缳洞天门口冥思苦想。

    她跟个游魂似地进了小楼。小楼的一楼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厅。

    裴舒芬进了大门,一眼就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古画。这么多年过去,裴舒芬似乎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才仔细看过这幅画。画上的图案很简单。只是画着一面菱花镜,架在红色的木托架上,跟她三楼梳妆台上的菱花镜一模一样。

    古画的下面,是一个紫黑色的香案,她现在知道,那香案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

    案上供着一个青铜小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香炉的左面,是一个梅花状的水晶托盘。里面用清水供着几朵白莲花。香炉的右面,是一个青花瓷的花樽,里面插着几根一尺多长的枯树枝。

    等等!

    裴舒芬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突然想起来,有两段日子,连她自己也进不去琅缳洞天。

    一个就是她的嫡姐裴舒凡刚刚去世的头两年,她用尽法子也进不来。

    另一个,就是她怀孕的那段日子。也怎么都进不去。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她的琅缳洞天,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进去?当她怀孕的时候,其实是两个人,所以她不能再进琅缳洞天。

    而她嫡姐死得头两年,她又没有怀孕,那时候。她甚至连圆房都没有圆,她也进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裴舒芬心里怦怦直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近在眼前,就要破土而出。让她窥知这一切迷雾里的真相,可是又觉得迷迷糊糊,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

    是不是还有一个解释,就是琅缳洞天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灵魂?

    难道是她嫡姐死去的头两年,自己的琅缳洞天里进了别人,或者别的灵魂,所以……

    站在琅缳洞天的一楼楼梯处踌躇了半天,裴舒芬还是决定等一等再说。若是她能寻到法子,能够自由操纵自己现身和消失的地点就好了。她就可以趁机报复那些陷害她的人,特别是那个柳太姨娘,还有那个呼之欲出的幕后黑手!

    裴舒芬缓步来到琅缳洞天的二楼,翻看着那里的书籍。这么些年来,裴舒芬也弄了不少有关大齐朝的书籍,放到琅缳洞天里面。以前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动力来读这些佶屈聱牙的书,如今她却是有了时间,也有了动力看这些书。

    在书架前浏览了一会儿,裴舒芬挑了本讲大齐朝爵位沿袭的律法书,慢慢读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裴舒芬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也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楚华谨认定自己的儿子不是他的种,却依然一声不吭,容忍这个孩子做世子。——原来是因为有军户的爵位世袭,是不能用记名嫡子的,必须得是真真正正的嫡子才行。嫡姐裴舒凡的儿子楚谦益被楚家除了族,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在被夺了诰命夫人衔之前所生,就是楚华谨明面上唯一一个真正嫡出的嫡子!

    没有这个儿子,他宁远侯府的爵位就会被圣上收回,转到宁远侯府的二房头上。

    等一等!裴舒芬脑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二房的老爷楚华诚,在楚中玉之前不久就病逝了的。

    那就是说,如今真正有爵位继承权的,除了自己的儿子以外,就只有二房黄夫人所出的那个儿子了。

    如果二老爷楚华诚真的不是自然病死,而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段谋害而死,那么那个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楚华诚嫡出的儿子了。

    只有这个孩子死了,然后自己的儿子也死了,又或是被揭穿所谓的身份,楚华谨又不能生了,这侯府的继承权,才会落到柳梦寒所出的儿子楚华瑜头上。他和他姐姐楚华朱一样,是太夫人的记名嫡子。

    可是这样一来,宁远侯府世袭的五万军户就保不住了。

    因为这律法上写得明明白白,有军户的爵位世袭,必须是真正的嫡子,原配或者填房所出的儿子都算,可是记名嫡子是不可以承袭这样的爵位的。只有将军户上缴,记名嫡子才能袭爵。

    这是不是说,柳太姨娘将这侯府里所有真正有袭爵资格的人都做掉了,她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将宁远侯府的军户上缴?

    这一连串的想法,让裴舒芬悚然而惊!

    柳梦寒原来打着这样的主意!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鼠目寸光的无知女人!——裴舒芬恨恨地想,没有了军户,圣上岂不是更不将宁远侯府放在眼里?宁远侯府又拿什么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保住三位皇子未来的太子之位!

    若是将来不是皇后嫡出的三位皇子之一登上大宝之位,他们宁远侯府的荣耀,就只是昙花一现,不会长久的!

    想到是自己一手促成柳梦寒入的宁远侯府,裴舒芬简直无地自容!她真的是抓只老鼠入米缸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琅缳洞天 下

    裴舒芬一时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可以躲在琅缳洞天里明哲保身,那么她就得眼睁睁地看着柳梦寒将宁远侯府送上不归路。

    可是她要是从琅缳洞天里出去,却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重新回到这个洞天福地。

    裴舒芬环视着琅缳洞天二楼里的陈设,脑子里急速地思考着对策。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是再也不能回到诏狱的牢房里去了。就算她能完完整整回到枷锁里面将自己再锁起来,也来不及了。那边有人每半个时辰就要在各个牢房前面检视一边,现在这个时候,一定有人发现她已经不在牢房里面了。

    裴舒芬从二楼的书桌前起身,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三楼。

    三楼是一整间宽敞的屋子,布置成一个非常漂亮的闺房。屋子南面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漆金千工拔步床,床前有蝉翼纱的细帘垂地。拔步床的正面精雕细刻着一对宝瓶,正面顶部的一排横栏雕着栩栩如生的和合二仙。床的两侧还各垂下一个雨过天青色万字不到头的大络子。

    拔步床的旁边,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只有一面照不见人影的菱花镜镶嵌在红木的台座上。

    裴舒芬这么些年,陆陆续续将一些极为珍贵的衣料和服饰偷偷带到这个地方藏了起来。

    拔步床上,也铺着最精致的床帐,等着她安眠。

    拔步床后面,被裴舒芬开辟出一个盥洗室。

    只可惜这个琅缳洞天里没有湖泊水井,不然她就不用辛辛苦苦从外面打水进来沐浴了。

    裴舒芬叹息着掀开了盥洗室的帘子,看见盥洗室的木架子上,有一个铜盆,里面只有半盆水。

    如果有热水沐浴就好了。

    裴舒芬心念一动,闭上眼轻轻摩索着自己左手腕上的梅花形胎记,默默想着她的春戊院的耳房隔间烧热水的地方。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裴舒芬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有些失重的感觉,再睁开眼,果然就到了宁远侯府春戊院的耳房隔间里。

    只可惜她被抓到缇骑的诏狱有些日子了这个春戊院似乎已经荒弃了。炉子是凉的,炉子上面坐着的水壶空空如也。

    裴舒芬来不及感慨,听见外面似乎有人说话,便赶紧按了自己左手腕的梅花形胎记一下,集中精神想着自己的琅缳洞天,转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天福地。

    她是不是找到了自由沟通琅缳洞天和外界天地的法子?!

    裴舒芬心里十分激动。她以前来往琅缳洞天和外界的时候,不需要考虑到底去哪里所以只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已。

    原来她还可以操纵自由来去的起点和终点!

    这一次,她真正感觉到了拥有这个随身空间的自由随意!

    这个琅缳洞天,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功能和用途?!

    裴舒芬高高兴兴地在琅缳洞天里面转了几个圈,还做了几个她前世的芭蕾舞动作。只可惜荒废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忘了。

    既然知道怎么控制她出入的地点,裴舒芬便顺顺利利地来到了中澜院的小厨房。她知道,那里一向是十二个时辰不断火的。

    虽然曾亭已经不在了可是中澜院作为宁远侯府的正院,还是正常运作。特别是宁远侯楚华谨这时从西南回到了府里,已经住到了中澜院里。

    裴舒芬来不及去窥探楚华谨在干什么只是忙忙地从炉子上提了一壶烧开了的热水,带入了自己的琅缳洞天,注入自己以前准备的浴桶里面。那个浴桶很大,裴舒芬往返几次,终于将小厨房里面热着的热水全部弄走了才罢休。

    第二天中澜院管小厨房的人发现小厨房里无端端地丢了这么多的热水,还以为出了狐仙大人,还专门寻了几根香和一只烧鸡来拜神。

    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面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上自己以前放在这里的衣裳,顿时觉得又神清气爽,活了过来。

    她就知道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

    裴舒芬在琅缳洞天的三楼睡了一觉醒来,知道外面也天亮了,倒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去了自己的药圃里采了雷公藤的解毒药草过来,又做了一瓶解药,以图后事。

    贺宁馨在镇国公府里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须弥福地的异常了。

    这两年,她从怀孕开始,就再也不能进去自己的须弥福地。后来生了小子言,又成天忙着带孩子,还有镇国公府里的大小事体,去须弥福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她的弟妹卢珍娴已经快要临产了,自然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万事不理。

    还有镇国公府的三小姐简飞怡下个月就要出嫁,贺宁馨又要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六十四抬嫁妆理了又理,生怕出了茬子。

    所以贺宁馨近来早起晚睡,十分辛苦。

    简飞扬看着贺宁馨这样忙碌,很是心疼,便专门去贺宁馨的娘家请了贺宁馨的娘亲许夫人过来,帮着料理简飞怡的婚事,才让贺宁馨每日能多歇息一两个时辰。

    这天午后,贺宁馨吃过午饭,又觉得困倦不堪,便跟自己的娘亲许夫人说了一声,回自己的内室歇息去了。

    许夫人又让小厨房做了安神的汤药,给贺宁馨送过去喝。

    贺宁馨歇晌午觉的时候,一丝声响都不能有,否则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致远阁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夫人的这个习惯,所以没到晌午,致远阁里鸦雀无声,有职司的丫鬟婆子穿梭往来,也都是轻手轻脚。

    贺宁馨的大丫鬟白茶和红茶更是专门守在致远阁上房的门口,盯着上房回廊和致远阁的院子,生怕有人阄出一丝声响,影响了贺宁馨安眠。

    贺宁馨回到内室,歇下了钗环,将床帐放了下来,倒头便睡。

    这一次,她睡得极不安稳。每次刚一睡着就觉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时候是“贺宁馨”,有时候又是“裴舒凡”,让她无所适从噩梦连连。

    当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贺宁馨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梦,却怎么也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一直在照着一面菱花镜……

    那面镜子看着好生眼熟……

    贺宁馨蹙着眉头细细思索眼神慢慢落到自己脚踝上的兰花型胎记顿时明白过来。—定是须弥福地有事!

    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贺宁馨对须弥福地十分敏感。那里有风吹草动,她都能立刻感应到。

    这一次,她却迟钝了许多,以至须弥福地都入了梦,才将她唤醒。

    想到这里,贺宁馨立时摸了摸自己的胎记,便闪身进了须弥福地。

    须弥福地里似乎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还要萧条。

    贺宁馨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二楼看见二楼的书架上,多出了许多书籍,还有书案上,也多了几瓶药丸。

    贺宁馨打开瓶盖嗅了嗅。原来又是治雷公藤的药丸。难道裴舒芬又要出手了?可是她不是被缇骑用了写有佛偈的黄丝带控制住了,不能再进到琅缳洞天里面去?

    贺宁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难道那些东西已经关不住裴舒芬了?

    贺宁馨摇摇头,放下药丸,举步走到三楼。

    三楼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贺宁馨坐到梳妆台前,摆弄了几下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就看见了近来在对面的琅缳洞天里面发生的事情。

    果然裴舒芬已经脱离了黄丝带的束缚,逃到了琅缳洞天里面。

    看见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面一次次地取热水,然后在里面沐浴,换衣,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贺宁馨倒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不管她的心思多么恶毒,做得事有多糊涂,可是有一点,贺宁馨觉得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她,就是她有一股永远不言败,也不放弃的顽强在里面。

    裴舒芬身上遇到的许多事,要是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是裴舒芬不仅活了下来,还一次次地企图翻身,卷土重来。

    贺宁馨深深觉得,自己如果不是有了须弥福地,可以就近观察裴舒芬的一举一动,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证对付得了她。实在是裴舒芬的所思所想太过奇特,贺宁馨觉得一点都不像大齐朝里面正经的闺秀。

    看着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那边走来走去,听见她在那里高高兴兴地仰头大笑,还听见她说她终于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贺宁馨全身一个哆嗦,有了十分不好的联想。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件事,贺宁馨不久之前才有过体会。

    那一天,她到须弥福地里查医书《百草集》,突然心有所感,觉得小子言那里似乎出了问题,情急之下,满心念着小子言的厢房屋子,从须弥福地里闪身出来,发现自己正好到了小子言所住的厢房里面。幸亏厢房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小子言一个人从炕上摔到地上,一股气憋在嗓子眼里,小脸涨得青紫。

    幸亏贺宁馨来得及时,才将小子言救醒。

    小子言的||乳|娘和丫鬟从外面进来,看见夫人居然在内室里抱着小子言走来走去,都吓了一跳。不过她们刚好趁小子言睡觉的时候,出去领了饭菜过来,谁知就这么点儿功夫,小子言就从炕上摔了下来。

    贺宁馨很是生气。

    小子言这样大的孩子,身边离不了人的。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挑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还有||乳|娘照看,就是想让小子言身边一时一刻也离不了人。这些人倒好,居然一起放下小子言,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样的下人,要她们何用?!

    贺宁馨没有心软,呼啦啦将小子言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重新换了一茬,只有||乳|娘暂时还留着,不过也另外寻了一个||乳|娘。两个||乳|娘一起照看小子言,等他再大一些,用不着||乳|娘了,就将两个||乳|娘给二房的简飞振和卢珍娴做备用去。

    卢珍娴已经寻好了||乳|娘,只是一个||乳|娘担心不够用,所以也跟贺宁馨说了,想找两个备用。贺宁馨也早就答应了,要把小子言的||乳|娘给卢珍娴做备用。

    那次事故以后,贺宁馨便知道了她可以选择自由出入须弥福地的地点。

    没想到裴舒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贺宁馨感觉到一种深切的不安。

    以裴舒芬的胆子,能做出什么事,贺宁馨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到了晚上,万籁俱寂的时候,裴舒芬终于又小心翼翼地从琅缳洞天里出来,来到中澜院的小厨房里。这一次,她发现了灶台上供的香和烧鸡,大喜过望,赶紧将烧鸡顺到了琅缳洞天里面。

    贺宁馨一直忧心忡忡,晚上推说身上不舒服,将简飞扬赶到外院去睡。自己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进到顸弥福地里,观察裴舒芬的一举一动。

    她看见裴舒芬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烧鸡。

    贺宁馨再心事重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裴舒芬又消失了。没过多久,她又出现了。如此反复,似乎她想去一个地方,却总也进不去一样。

    贺宁馨看得津津有味,不断猜测裴舒芬想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最后裴舒芬似乎改了主意,去了一个旁的地方。

    这一次,她消失的时间比较长。

    贺宁馨在须弥福地的镜子前面等得脖子发酸,眼睛发涩,也没有等到她回来,便趴在镜子前面睡了。

    裴舒芬之前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时候,却是想试试去宫里头见和熙公主去。

    可是她费了许多力气,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默想皇宫里面的点点滴滴,她都进不去皇宫里面。

    每一次,她都出现在外宫城的城门外面。

    好几次,她差点被巡夜的宫廷禁卫们发现,只好又仓促回到琅缳洞天里面。

    裴舒芬悲哀地发现,原来书上说,圣天子有百灵护佑,不是瞎说的。至少整个皇宫,像是有个罩子罩着一样,她从琅缳洞天里面,根本进不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苦思对策

    既然皇宫她进不去,裴舒芬转念一想,便回去了宁远侯府的春戊院。

    她被贬作妾室的时候,楚华谨还算厚道,没有将她的私房和陪嫁拿走,而是让她带去了春戊院。

    裴舒芬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一天,琅缳洞天会成为她唯一的栖身之地,所以并没有将自己大部分私房财产放到空间里面。

    后来她被缇骑抓走的时候,也十分仓促,更是来不及转移财产。

    现在居然事情发展这种地步,裴舒芬便打算先将自己的私房财产取出来再说。

    曾经她也遗憾过,她的琅缳洞天只能让她一个人进去,不然她可以带自己的儿子一起躲在里面。

    可是再一想,就算能带她儿子进去,可她儿子年岁还小,难道一辈子让他如土拨鼠一样躲在琅缳洞天里面不出去?他如何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从此一辈子躲在琅缳洞天里面,再不出去了。

    琅缳洞天再好,可是这种与世隔绝,只能自言自语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只要她能助三位皇子成事,她就有平反昭雪的一天,她就能从这个琅缳洞天里面出去,重新生活在阳光底下!她的儿子也才能遍享荣华,富贵一生!

    她不是帮宁远侯府,她不过是借宁远侯府的势,为自己和儿子谋个前程而已。

    想到这里,裴舒芬便不再跟皇城过不去,转身去了宁远侯府。宁远侯府的春戊院她昨晚就回去过一次,渺无人烟,应该无事的。

    她的私房一向都藏在春戊院正房内室的衣箱底下,还有她的妆奁匣子里面。

    她的衣箱和妆奁匣子都是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内里都是另有乾坤的。就算是她最亲近的贴身丫鬟,也不知道里面的秘密,都以为她的私房是藏在京城罗家的钱庄里面的。

    悄没声息地来到春戊院上房内室的净房里,裴舒芬静静地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见屋里果然没有旁人,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她凝神朝外头听了听,也没有听见人声。

    裴舒芬蹑手蹑脚地走到净房的门帘旁边,掀开净房的帘子朝外看了

    屋外的月光透过没有拉帘子的窗户照了进来,将正房内室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

    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像是被人抄过家似地,一片狼藉。倒是没有旁人在里面。

    裴舒芬从净房走出来,迅速走到她放箱笼的墙边上,打开倒数第二个箱笼。

    不出她所料,里面果然被人翻得乱糟糟的。

    裴舒芬看见那些略好一点的皮毛衣裳都被人拿走了,心里不是不懊恼的。她探手进去,在箱笼底部摸了摸,寻到机关处,轻轻拧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小小的暗格。裴舒芬将自己的房契、地契和铺子的契纸都放在这里。

    小小的一沓册子,包在一层油纸里面,都还是放得好好的。

    裴舒芬微笑着取了出来,塞到怀里,又随手拿了几件剩下的皮毛衣裳,抓了个玉色弹墨里的包袱皮包了起来。

    然后来到梳妆台前。

    她的妆奁匣子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略微像样点儿的首饰都被人拿走了。

    裴舒芬也懒得想到底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干得,还是柳梦寒派人来搜过她的屋子,反正都是这些看不得她好的人……

    好在那些好一些的首饰,她早就带到琅缳洞天里面去了。这个妆奁匣子里面,不过都是些普通货色,裴舒芬还不放在眼里。

    她走过去,将三层的妆奁匣子倒扣在梳妆台上,把里面剩下的首饰都倒了出来,再将一层层的小抽屉取出来,就看出来这个匣子的底部,比一般的妆奁匣子要厚实。非常文学

    裴舒芬伸手过去,打开了妆奁匣子的底部暗层,将藏在里面厚厚的一沓银票取了出来。她历年管家所得,包括上一次助柳梦寒入府所得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