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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12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锦教的最多的,也对岚昭仪的事最上心。岚昭仪若是看得上她,就让她做这岚清宫领头的大宫女吧。”

    岚昭仪点头赞好,使人将红绸叫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便留在身边暂时看着,若是不错,就留下使唤。

    红锦同红绸交换了一个眼色,道:“红绸妹妹,我要出宫嫁人去了。主子的事,如今都靠你了。”

    红绸会意地对红锦行了一礼,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好好听主子的话。”

    两人说完话,又都给岚昭仪行了礼,便下去预备去了。

    岚昭仪先前为了红锦的事,也派人出去查探过,知道红锦身家清白,是正经人家出身,父母健在,还是兄弟姐妹,倒是一大家子人。——其实若是身家不清白,根本不能入宫做宫女。

    贺宁馨在镇国公府里,听简飞扬说了简士芸转述的岚昭仪的话,也有几分不虞,有些伤感地道:“到了那个位置,真是个个都面目全非了。”

    简飞扬担心贺宁馨伤感过甚,伤了身子,忙安慰她道:“你无需多虑。此事我仔细打听过,跟圣上无关,都是岚昭仪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已经一口回绝了。她应该不会太过份。

    贺宁馨笑着摇摇头,道:“你不懂女人。如岚昭仪这样的地位,早就听不进去别人拒绝的话。你好说还好些,你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反而会激得岚昭仪故意送人过来。”

    “怎会如此?!”简飞扬愕然。

    贺宁馨扶着腰身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问简飞扬:“想不想打个赌?”

    简飞扬大急,道:“赌什么赌?还是想想如果岚昭仪一意孤行,我们该怎么办吧?”他本来有个法子,可是那个法子是针对圣上的。此时不是圣上送女,他当然用不上那个法子。

    贺宁馨满不在乎地道:“这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跟我说,赌,还是不赌?”

    简飞扬斜着眼睛看贺宁馨:“你真的有法子?”

    贺宁馨拍拍胸脯,两手一摊,俏皮地道:“我又胆小,又没见识,又懦弱,还拖你大将军的后腿。这样的女人,被逼急了,也只有出昏招咯!”就是不说到底要怎么做。

    简飞扬无法,只好跟贺宁馨赌了一局。

    若是岚昭仪执意送人过来,便是简飞扬输了,从此以后,要答应贺宁馨做一件事情。

    若是岚昭仪偃旗息鼓,从此不提此事,便是贺宁馨输了,也要答应简飞扬一件事。

    两人说好赌注,便各自安歇了。

    过了两天,岚昭仪在宫里面办好手续,一顶小轿就将红锦送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贺宁馨在致远阁听见外面的婆子来报,笑着对身边新提拔上来的丫鬟绿茶吩咐道:“国公爷输了,记得一会儿提醒国公爷。

    扶风走上前来,见贺宁馨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着急地道:“夫人,这可是宫里送出来的美人,夫人就一点也不着急?”

    贺宁馨笑着摇摇头,道:“这有什么要紧?看你夫人我的昏招……”言毕,得意洋洋地带着人往二门上去了。

    扶风和扶柳带着白茶、红茶、绿茶、青茶四个丫鬟,满脸黑线地跟在后头。——自从夫人有孕之后,性子是越来越调皮了······

    来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口,贺宁馨坐在里面的院子里,让一个管事婆子出去问了问,知道是宫里面的红锦姑娘,说是送来给镇国公简飞扬磨墨端茶的。

    抬轿子的四个粗使内侍见镇国公府里有人出来问,赶紧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了,转身就回宫复命去了,将一顶蓝顶青布的小轿孤零零地扔在了大门口。

    贺宁馨听了回报,走到角门口,往外张了一眼,便吩咐道:“行了,让她在外面待一会儿,等天黑了再抬进来。”故意说得很大声。

    轿子里的红锦听见了贺宁馨的声音,在心里微微冷笑:不过是要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她给自己的难堪,他日都要让她一点一滴地还回来!

    贺宁馨这边吩咐完门子,便转身进了屋子,回到内院。

    简飞扬听说岚昭仪一意孤行,还是送了人过来,又是懊恼,又是担心,赶紧回到内院来安抚贺宁馨。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子。

    听说贺宁馨是去外院大门口处置宫里来人去了,简飞扬便在致远阁里坐下,耐心地等起来。

    贺宁馨回来了,来不及跟简飞扬说话,便吩咐了几个得力能干的管事婆子,道:“拿了喜烛红布,去长兴侯府,就说,侄儿给姑父送侍妾来了,让姑父好好准备准备,晚上好做这现成的新郎。”

    简飞扬大吃一惊,忙拉着贺宁馨道:“你胡闹什么呢?这可是昭仪送来的人,你是想授人以柄?”

    贺宁馨笑着斜睨了简飞扬一眼,道:“昭仪娘娘可有旨意?”

    简飞扬愣了一下,道:“……口谕,算么?”

    贺宁馨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简飞扬面前摇了摇,道:“不算。她又不是圣上,口谕不算数的。”只要不是白纸黑字,贺宁馨就可以当作没看见。

    “再说,就算是有口谕,也只是给我们府里送个丫鬟而已。既然是丫鬟,就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你作为镇国公,给自己的姑父送个丫鬟,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贺宁馨接着又道,一点都不吃亏的样子。

    虽说这样做,甚是粗糙,可是倒也直接了当。而且以长兴侯的为人,这样的好处,肯定是不占白不占的。

    简飞扬便不再反对,笑嘻嘻地坐到一旁,跟着贺宁馨一起胡闹,促狭地问:“姑父纳小星之喜,我们要不要去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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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宁馨摇头晃脑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父恐怕没那空陪你喝喜酒。——还是等姑父洞房之后,我们明日再去宫里面向昭仪娘娘那里讨一杯喜酒喝,顺便问一问岚昭仪,趁我有孕的时候,给你赐美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飞扬拍着桌子大笑,道:“这可是当面翻了脸了。”

    贺宁馨也点头笑道:“自然是要闹得人尽皆知才是。”说完,又问简飞扬:“你有没有缇骑的那种药,吃了能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

    简飞扬收了笑容,讶异地问贺宁馨:“你怎么知道?”

    贺宁馨推了他一把,道:“别跟我卖关子,绕圈子了。赶快去找人喂轿子里的美人吃药,晚上才好洞房。”若是让她叫喊起来,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不说,长兴侯陈亮可是不会钻圈子了。

    简飞扬会意,起身往外走:“交给我了。”

    看见简飞扬远去的背影,贺宁馨心里到底有些不安,斜躺在内室的罗汉床上,觉得心里燥热起来,便对外叫了一声:“谁在外面?”

    绿茶笑着跑进来,对贺宁馨屈膝行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贺宁馨看着绿茶.穿着一身豆绿色对襟比甲,头上束着双环髻,一身蜜色肌肤,不若京城里面的女子,便问道:“你是哪里人?扶风从哪里把你寻来的?”这些寻小丫鬟的事,贺宁馨都全权交给扶风和扶柳打理,自己只顾着简飞扬那边。

    绿茶看着贺宁馨额头上似乎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忙去一旁的壁上取了挂着的茜香色蝉翼纱团扇下来,一边给贺宁馨缓缓地打着扇,一边笑着回道:“奴婢家在东阳,去年被许老夫人挑了过来,专门服侍夫人的。”原来是许家的家生子。

    贺宁馨闭了眼睛,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又问她:“白茶、红茶和青茶她们,也是和你一样的?”

    绿茶点点头,道:“就我们四个人是从东阳许家出来的。”又绘声绘色地对贺宁馨道:“夫人不知,我们在东阳,听说要到京城国公府服侍夫人,都打破了头抢着要来呢!”

    贺宁馨被绿茶的话逗得噗哧一笑,睁开眼看着她道:“过来,我瞧瞧,你的头哪里打破了?——回头跟外院的管事说说,给你些伤药敷敷才好呢!”

    绿茶涨红了脸,喃喃地道:“奴婢就是这么一说夫人也别当真了……”倒是很坦荡的样子。

    贺宁馨便不再逗她,笑着吩咐道:“你去贺家一趟,跟夫人和老爷说,就说让他们别担心,记得给我收拾收拾屋子,过两天我要回娘家住几天。”

    绿茶忙福了一福,退下去收拾,去贺家报信去了。

    贺宁馨又叫了扶风和扶柳过来,吩咐几句,便让她们将卢珍娴叫了过来。

    卢珍娴已经跟简飞振成了亲,正在新婚里头,好在镇国公府她也不陌生,倒是过得比以前还自在些。

    听见贺宁馨叫她过来,卢珍娴忙赶到致远阁,问贺宁馨:“大嫂怎么啦?可是有事吩咐?”知道贺宁馨有孕在身,不能操劳。

    贺宁馨上下打量了卢珍娴一眼,见她穿了一身玫瑰红件洋缎泥金五彩桃蝠纹通袖对襟长褂子,露着底下玉白底金线竹叶纹的百褶裙,头上绾着堆云髻,插着一支黄澄澄的三尾卷须金凤钗,额头系着垂珠帘金镶玉抹额,两颊上扫了玫瑰色的胭脂,唇上点着茜桃色的唇脂,艳光逼人,比做姑娘的时候,多了几分华贵大气。

    “这一身打扮,才真真是卢家姑奶奶的气派。”贺宁馨啧啧称赞。

    卢珍娴脸上有些红,福身下去,给贺宁馨行了一礼,道:“珍娴能有今日,全仗大哥和大嫂护持,珍娴并不敢忘。”

    贺宁馨忙下了炕,亲自扶起卢珍娴,拉着她一起坐回炕上,笑着道:“我们如今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要说我也是有私心的,跟你做妯娌,比跟外面不熟悉的人要好。你知道,我不耐烦管家里的事,若是真的来个不对盘的妯娌,成日里打鸡骂狗,指桑骂槐,我也难周全不是?——坏了他们兄弟俩的情分也不好。”

    卢珍娴点点头,知道贺宁馨是为她着想,不让她难堪的意思,忙道:“大嫂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哥大嫂尽知的。就连飞振,我也敢担保,他对大哥大嫂也只有感激之心。”

    贺宁馨笑着道:“刚说你不要太外道,你还这样,可得好好罚你。”

    卢珍娴爽朗地道:“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认罚就是。”

    贺宁馨眼珠转了转,道:“既如此,你将帮我管家吧。你知道,我如今有孕,以后就是生了下来,大概也有一年半载都脱不开手。你也是这府里头的正经主子,索性就烦劳你,管管这镇国公府的内院吧。

    这种事,卢珍娴还在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帮过贺宁馨的,闻言忙道:“大嫂放心,我一定帮大嫂将府里头打理得妥妥当当,不让大嫂操一点心。”顿了顿,又笑着道:“大嫂就安心养胎,给我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出来吧!”

    贺宁馨笑着递了一碗桂花莲藕羹过去,道:“吃点吧,养气血的,有利生养。”说完,调皮地对卢珍娴眨眨眼睛。

    卢珍娴脸上又红了一红,接过来莲藕羹和银汤匙,慢慢舀着吃了。

    白茶和青茶过来收拾了炕桌,又给贺宁馨上了一杯清水,给卢珍娴上了一杯银针白毫,便下去了。

    红茶跟着扶风管帐房,早听了贺宁馨的吩咐,抱了一堆帐本过来。

    贺宁馨一一给卢珍娴交了帐,又将对牌给了她,便让卢珍娴的丫鬟婆子抱着回他们院子里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贺宁馨没有等简飞扬,一个人有滋有味地吃完了饭,还多喝了一碗汤。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简飞扬进来道:“都办妥了。”

    贺宁馨笑着道:“那就劳烦你再跑一趟,去外院跟东兴说了,让他亲自带善人,将轿子抬到长兴侯府去。——长兴侯都等急了。”

    贺宁馨先前派的几个婆子去长兴侯府,有一个人回来回话,说大姑太太很不高兴,只是他们镇国公府的婆子能说会道,将大姑太太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而长兴侯倒是喜得合不拢嘴,专等着晚上做新郎。

    简飞扬见贺宁馨将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便放心地去外院寻了大管事东兴,让他依言办理。

    东兴领命,带着人抬了轿子,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往长兴侯府那处去了。

    红锦从早到晚,一直坐在轿子里,等在镇国公府大门口,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人来接她出去。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却见轿帘掀开,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伸手就捏了她的下颌,将一颗药丸弹进了她的口里。

    红锦一惊,赶紧想吐出来,那蒙面人却突然放了手,红锦吸了一口气,便将那颗药丸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得是什么?”红锦赶紧问道。

    那人也不说话,出手如风,点了红锦身上几个|岤道,红锦便动也不能动弹。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有人似乎抬起了轿子,转了个弯,往前走

    红锦在轿子里,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吓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等到后来她被人从轿子里扶出来,放到一个铺着粉色被褥,挂着粉色帐帘的床上,红锦已经面如死灰,再也流不出泪来。

    新房里面大红喜烛高烧,似乎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样子。

    长兴侯陈亮穿着新郎的大红衣裳,笑着掀开了帐帘,看见一张芙蓉柳面,一时木了半边身子。虽然看出来是女儿岚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可是镇国公府派人专程送来的,事先也言明过是宫里放出来的大宫女,便色盖了脸,脱了衣裳爬上床,和红锦颠鸾倒凤一番,直到天亮。

    到了第二天,那药性过了,红锦醒来,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也能说话了,可是自己已经没了清白,木已成舟,成了长兴侯的侍妾,便嘤嘤地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长兴侯陈亮,看见身边的人儿杏眼桃腮,身姿纤细,陈亮忍不住翻身抱住她,又忙忙地弄了一次。

    红锦百般挣扎不得,只好任之为之。

    一时事毕,长兴侯越看红锦越欢喜,抱着她道:“你是宫里头出来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妾室,我让你做二房,一会儿去给夫人敬茶,我就带你去你自己的院子。”

    红锦暗自思忖:主子本来让她去镇国公府,可是如今阴差阳错,她进了长兴侯府,成了长兴侯的人,也是不得已。只要她笼络好了长兴侯,主子应该会留下她的。

    又冷眼旁观了半晌,见陈亮是个好拿捏的,又肯给自己名份,便故意试探道:“老爷若是心疼奴,就让奴做妻,不要做妾。”

    陈亮讪讪地道:“你是宫里头出来的,怎么会提这种要求?”他夫人可是岚昭仪的亲娘,他是疯了才会让红锦做平妻,得罪自己的女儿岚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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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锦见长兴侯居然不上套,便扭了身子道:“那以后奴要是了儿子,可是庶出。”

    这事好办。陈亮赶紧讨好红锦,道:“这你别担心。等你生了儿子,自然要记到我夫人名下,以后的世子之位,非他莫属!”

    前两年简士芸让陈亮收了个丫鬟做通房,生了儿子后,养在膝下,等过了三岁就打算请封世子的。陈亮虽然没有反对,可是一直看不上丫鬟生的这个庶子,总觉得长兴侯府门楣高贵,不该让个丫鬟养的小子做世子。

    如今有了红锦,她是宫里头出来的,乃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是女儿身边最得力的人,又是镇国公府送过来给他的,抬举红锦,简士芸的两个靠山,昭仪娘娘和镇国公府,都不会有二话。而只要昭仪娘娘和镇国公府在这件事上,不站在简士芸这边,长兴侯陈亮觉得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如今这个长兴侯府里,除了简士芸,就属红锦身份高贵。他不能给她正妻的名份,世子之位倒是可以给的。——只要她能生得出儿子。

    红锦一时无法,只好自我安慰,想着长兴侯陈亮虽然不若镇国公年轻,也不若镇国公生得好,更不如镇国公位高权重,但是有一样好处是镇国公简飞扬没有的,便是一下子就将自己放在心坎里,且更好拿捏。女人吗,不就是图个男人心里头有她?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去吃了早饭。

    红锦又穿戴好了,去前厅给夫人简士芸敬了茶。

    简士芸从昨晚一直气到今天早上。

    昨晚她甚至连夜去了镇国公府一趟,想去质问简飞扬和贺宁馨,可是镇国公府的门子说天晚了,怎么也不开门。

    今儿一大早她又使了人去镇国公府一趟,想请简飞扬和贺宁馨到长兴侯府来,问个清楚明白。谁知派去的人回来说,镇国公和国公夫人一大早去宫里头见昭仪娘娘去了,倒让简士芸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知道此时木已成舟,她就是将简飞扬和贺宁馨找了来也无济于事了。

    可想而知,贺宁馨这次一定是恼得很了,才撺掇简飞扬将红锦送到长兴侯府的······

    简飞扬对贺宁馨言听计从,这一次,自己和女儿似乎将镇国公府得罪狠了。

    简士芸一边心神不宁地想着心事,一边看着红锦穿着缕金百蝶穿花粉红洋缎窄袖褙子,下系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上插着一支硕大的点翠珍珠孔雀羽红宝蕊心赤金象牙簪,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跪在自己面前,低眉敛目,一派端庄沉静的样子。

    简士芸不虞地指着红锦头上的簪子道:“这个簪子哪是你能戴的?还不快摘下来!”

    红锦求援似地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长兴侯陈亮。

    陈亮咳嗽一声,对简士芸道:“这是昭仪娘娘赏下的嫁妆。”是红锦带着出宫的,本想在跟简飞扬合卺之后戴的······

    简士芸窒了窒,又道:“也罢。今儿就准许你戴一天,以后不要再戴了。”

    红锦柔顺地应了,伸手接过一旁的丫鬟送上来的茶,双手捧着呈给了简士芸。

    简士芸沉着脸接了过来·往唇上略沾了沾,便对长兴侯陈亮道:“天色不早了,侯爷不要在内院里待久了,惹人笑话。”

    长兴侯点点头,起身对红锦道:“夫人喝了你的茶,就是让你进门了。你不要再担心了。”又回头对简士芸道:“她是昭仪娘娘赐下的人,是正正经经的二房,你将正院旁边的院子收拾收拾,让她住进去吧,再给她配两个丫鬟,四个婆子。总得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才全了昭仪娘娘的脸面。”

    简士芸瞥了长兴侯一眼,见他的眼光就没有离开红锦身上,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晓得了。侯爷快去吧。”

    长兴侯笑着出了门,往外院里去了。

    红锦正低头沉思,想着不知要用个法子,让长兴侯允许她出去一趟,好跟主子接洽,却听见坐在上首的简士芸厉喝一声:“关门!”

    正房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轰隆的响声将红锦从沉声中振醒过来,抬头看了看简士芸阴沉的脸色,红锦暗叫一声“不妙”却已经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住了,拖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红锦大声叫道,十分着急。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听说十分软弱,曾经被一个妾室拿捏了十几年的简士芸,居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简士芸看见红锦惊惶的面庞,十分快意,一挥手道:“拿药过来!”

    从隔间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的婆子,手里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碗,来到红锦身边。

    “给她喂下去。——一滴都不能撒出来。”简士芸厉声吩咐道。

    她前半辈子,软弱了半辈子,才让谢氏鸠占雀巢,逼得自己和女儿几无立足之地。她吃了这样大一个亏,还不酲悟过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红锦大惊失色,拼命想挣扎,却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按住,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婆子将汤药灌到了自己嘴里。

    等红锦将碗里的汤药都咽了下去,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简士芸才冷冷地道:“将她绑到椅子上,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松开。”这是防备红锦会立刻去用催吐的法子,将刚刚灌下去的药,又吐了出来。

    两个婆子依言将红锦拖到一旁的隔间,拿绳子将她绑在楠木扶手官椅上,又取了个帕子,将她的嘴堵住。

    红锦在宫里头虽然智计百出,可是还没有面对过这样不顾脸面后果,一味硬来的人,一双眼睛瞪着简士芸,恨不得在她脸上剜个洞出来。

    简士芸站在隔间的屋门口,看着红锦的样子,有几分快意,笑着道:“跟你说一声,刚才给你喝的,是芜子汤。所以从此以后,你好好服侍侯爷就行了,别想七想八的,尽出妖蛾子。”

    红锦一听是芜子汤,立时便晕了过去。

    简士芸鄙夷地“呸”了一声,出了隔间,往旁边的院子安插人手去了。

    如今的长兴侯府内院,都是她简士芸的天下。这些手段,这么多年,她看也看熟了。以前她牢记着大嫂的话,与人为善,凡事隐忍退让,却让自己和女儿吃了十多年的苦,也让谢氏那个差一点就置自己和女儿以死地!

    所幸她的娘家镇国公府重新起复,成为天子重臣,她才在长兴侯府重新扬眉吐气,夺回自己应有的一切。如今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成了人上人,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她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宫婢,她就活该去死了!

    这边贺宁馨和简飞扬也一大早起来,各自穿戴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朝服,坐了镇国公府的大车,往宫里头去了。

    贺宁馨有随时都可以进宫的腰牌,这一次,她没有递牌子先请示,而是直接入了宫,求见岚昭仪。

    简飞扬陪着贺宁馨过去,当然不能去后宫,只好去了养心殿,向宏宣帝请罪。

    宏宣帝看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简飞扬,笑着问他:“这是怎么啦?朕手下让敌寇闻风丧胆的大将,居然不能奈一小女子何?!”

    简飞扬低着头,讪讪地道:“陛下就不要取笑臣了。还望陛下饶恕内子的不敬之罪,顾念她身怀六甲,是我简家来之不易的根苗,对她网开一面吧。”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宏宣帝轻抬右手:“赐座。”

    一个内侍忙过来扶了简飞扬起来,另一个内侍小跑着送了一个红木锦凳进来,放到宏宣帝龙案下首第一个位置上。

    简扬告了罪,斜签着身子坐在了锦凳上,依然低着头,一幅愧疚难言的样子。

    宏宣帝命人上了茶,又笑着问简飞扬:“你也太惯着你夫人了。岚昭仪也是一番好意,你悄悄地收了人,放在外院,或者别庄,不就行了?既能让岚昭仪满意,也不让你夫人难过,岂不是两全其美?——朕的大将,难道连这点机变都没有?”

    简飞扬双手捧着茶,垂眸看着茶杯里袅袅上升的热气,有些挫败地道:“岚昭仪大张旗鼓地送人,怎么瞒得过去?再说,臣真心爱重内子,不肯蒙骗她,让她伤心。”

    宏宣帝轻笑:“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飞扬,你要知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怎么能成大器?”

    简飞扬也笑着摇摇头,看向宏宣帝,道:“陛下,臣对陛下、对大齐朝尽忠,是可以舍了这条命的。同样,臣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内子,也是可以舍了这条命的。——陛下雄才大略,心里装着江山社稷,臣心里没有陛下那么大,能装得东西也少,自是远远不如的。”

    宏宣帝点点头,道:“家国天下,家国天下,没有国,就没有家。同样若是没有家,国又将何存?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也不怪你。”顿了顿,又赞许地对简飞扬道:“若是你完全能将自己的家人抛开,朕反而会觉得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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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杆会员9简飞扬听了宏宣帝的话,在心里悄悄地抹了一把汗,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古人诚我不我欺也!

    宏宣帝却好像还是不饶他似地,轻描淡写地提醒他:“只是岚昭仪也是你的亲人,你不再想想?你若是真的得罪了她,你们这亲戚还怎么做下去?——再说,以后岚昭仪说不定是有大造化的,你不跟你的夫人好好说说,为以后打算打算?”

    简飞扬苦笑了一下,道:“岚昭仪是陛下的人,陛下当然护着她。同样,内子是臣的人,臣不护着她,谁能护着她?——陛下就不要再劝了,就算岚昭仪以后有大造化,臣没那么大福,高攀不上。得罪之处,还望圣上能帮着周旋周旋,别让岚昭仪治内子之罪,臣就感激不尽了。”

    宏宣帝沉默了半晌,道:“你夫人这次,确实是鲁莽造次了。”

    岚昭仪不管怎么说,都是宫妃,是皇家之人。按大齐律,昭仪的品级不低,乃是九嫔之首,领正二品衔。在如今宏宣帝的后宫里,除了皇贵妃,就是岚昭仪了,还没有封过贵、淑、贤、德四妃。

    简飞扬赶紧将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跪到宏宣帝面前,求道:“陛下,内子身怀有孕,还望陛下体恤臣的子嗣不易!”十分惶恐的样子。

    宏宣帝愕然,赶紧从龙案后面绕出来,亲自扶了简飞扬起身,责怪地道:“朕又不是不知好歹,你大可放心。既然你这样为你夫人着想,朕自然也要帮你夫人一把。让她以后再也不用为这种事担忧。”

    简飞扬顺势起身,赶紧谢过宏宣帝,心里也有一丝好奇,不知宏宣帝指得是什么意思。

    两人正在叙话,外面有内侍满头大汗的闯进来,拜倒在地,道:“陛下,镇国公夫人在岚昭仪的岚清宫门口。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宏宣帝吃了一惊,问那内侍:“此话怎讲?”

    那内侍就简单地说了贺宁馨在岚清宫门前的所作所为,听得简飞扬额头上大汗淋漓,急得恨不得夺门而逃,冲到岚清宫门口去。

    宏宣帝却愕然失笑。对简飞扬道:“你的妻子,也太悍妒了吧!”

    简飞扬苦着脸给宏宣帝拱手,眼里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陛下,臣……臣……臣就怕她……”一幅畏妻如虎却甘之如饴的样子。

    宏宣帝仰头大笑,十分欢畅,带着简飞扬一起往岚昭仪的岚清宫那边去了。

    却是贺宁馨跟简飞扬一起入宫之后,简飞扬去见宏宣帝,她却是直接去见的岚昭仪。

    来到岚清宫的宫门前。贺宁馨没有跟着内侍进到岚清宫的大门里面,而是在门外站住了,先对着圣上的养心殿方向行了礼,便跪在了岚清宫宫门前的草地上。

    岚清宫离圣上的养心殿不远,跟皇贵妃的凤栩宫和先皇后的凤翔宫呈三足鼎立之势,在距离上都是差不多的。

    岚清宫门口的这片草地,正好位于内宫的主路旁边,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还有妃嫔小主都不少。

    贺宁馨穿着大红和鸦青相间的一品国公夫人凤冠霞帔,跪在岚清宫门前的青草地上,格外醒目。

    接引贺宁馨入宫的内侍回头没有见到镇国公夫人跟着他入内,反而跪在了宫门前的草地上,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赶紧跑出来,对着贺宁馨结结巴巴地问道:“镇……镇国公夫人。可别为难洒家。还是跟洒家进去见昭仪娘娘吧。——昭仪娘娘一直等着镇国公夫人呢!”说着,作势要过来搀扶贺宁馨起身。

    贺宁馨一把推开内侍的手,哇地掩袖哭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臣妇不进去!臣妇得罪了昭仪娘娘,进去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昭仪娘娘的岚清宫。臣妇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进去不得!”居然将岚清宫说得如龙潭虎|岤一般。

    那内侍急得满头大汗,背上也是浸湿一片。可怜巴巴地站在贺宁馨身边,眼光不住往岚清宫门前的大路上瞥,却见镇国公夫人的哭声已经惊动了一些来往办差的宫人,都指指点点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那内侍冲到路边,指着那些停下脚步看热闹的宫人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贺宁馨听见那内侍的呼喝声,虽然拿袖子蒙着脸,也知道大概有人开始围观了,正中下怀,便大声哭诉道:“……臣妇对昭仪娘娘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当初昭仪娘娘在娘家被庶母欺凌,娘娘的亲娘也被妾室赶到庄子上,是臣妇拼了被姑父长兴侯责骂,也要帮昭仪娘娘出这口气。尽心尽力地谋划,帮昭仪娘娘挡了做填房的婚事,又赶走了昭仪娘娘的庶母,让昭仪娘娘的亲娘能够安稳地回长兴侯府做主持中馈的当家夫人。”

    “……昭仪娘娘进了宫,娘家长兴侯府远在陇西,鞭长莫及,是臣妇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给昭仪娘娘使用。昭仪娘娘说不够用,臣妇又变卖了自己的嫁妆,全数给了娘娘,生怕娘娘过得不好。”

    “可是臣妇掏心掏肺,换来的是什么?”贺宁馨嚎啕一声,又大哭起来。

    围观的宫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听了贺宁馨的话,不顾岚清宫内侍的驱赶,越聚越多。

    就连迈着小胖腿,吃饱了早食出来遛弯的四皇子都被吸引住了,拐了过来看热闹。

    岚清宫的几个内侍见势不妙,赶紧溜到宫门里面,给岚昭仪报信去了。

    贺宁馨是一品国公夫人,论品级,这些内侍宫女不敢造次,当然不敢将她生拉硬拽进岚清宫,只好个个脚底抹油,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了。

    岚清宫的大门在贺宁馨面前俨俨地阖上,甚至都能听见里面哐啷一声下匙的声音。

    贺宁馨直直地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阖上的岚清宫大门,不慌不忙地从袖袋里拿了帕子出来拭了拭泪,接着哽咽着道:“臣妇自问对昭仪娘娘能做的都做到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没有出力,也出了银子。谁知昭仪娘娘居然恩将仇报,趁臣妇有孕在身的时候,给臣妇的外子赐了美人下去!”

    又是一声嚎哭。

    贺宁馨说到这里,虽然是假装的,也真心觉得有几分委屈,哭得格外难过。

    围观的那些别的宫的宫人内侍听到贺宁馨说到这里,也都“啊”的一声,低叫起来。

    毕竟镇国公府同岚昭仪的亲戚关系,是这内宫里头人人皆知的。而且岚昭仪以前还是贵人的时候,也是将她的表哥表嫂挂在嘴边,这内宫里的人也是听熟了的。

    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趁着自己的表嫂有孕的时候,居然给自己的表哥送了个女人过去侍寝!

    内侍们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宫女们却同是女人,知道这种事,一般女人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只是这些人没有想到,昭仪娘娘赐的人,这位镇国公夫人还敢到岚清宫门前来哭诉,胆子真是不小呢。一般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而已……

    “臣妇想问一问昭仪娘娘,臣妇跟您有何深仇大恨,您要在臣妇身怀六甲之时,故意赐美人给臣妇的外子?——臣妇以前可亏待过岚昭仪?还是得罪过岚昭仪?”

    “臣妇就是个没有见识,小肚鸡肠的无知妇人,没有娘娘志存高远,心胸开阔。臣妇跟娘娘说一声,臣妇就是容不下人!就是见不得臣妇有孕的时候,有别的女人去臣妇的外子那里献媚邀宠!就算娘娘是君,臣妇是臣,就算娘娘打死臣妇在这岚清宫门前,臣妇也是这句话!——想送女人去我们镇国公府,请踏着臣妇和臣妇肚子里孩子的尸骨送进去!”

    “娘娘送来的美人,臣妇不敢笑纳,已经连夜转送给娘娘的爹爹长兴侯了。娘娘如今多了一个庶母出来,是臣妇的错。——昭仪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宁馨一幅撒泼打滚的驾势,气势汹汹而来,将四面围观的内侍宫人都镇住了。

    不远的来路上,有些婕妤贵人小主也慢慢地走了过来,似乎也要凑一凑热闹。

    岚清宫的大门却关得紧紧的,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岚昭仪在岚清宫里面,气得连摔了几个杯子,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红锦不是去了镇国公府,怎么反倒去了长兴侯府?”还爬上她爹的床,这是要置自己和自己的亲娘于何地!这种吃里扒外的贱婢,当时就不应该将她送走!

    想到刚才宫女转述的镇国公夫人在宫门外的哭诉,岚昭仪气得直发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宁馨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将她赐下的美人转送给自己的爹爹!——她怎么敢?!难道真的是看自己心慈手软,所以就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岚昭仪又一次有了当初在长兴侯府内院,被谢氏拿捏在手里的感觉。这是一种她费尽全力,也要逃脱的感觉。

    这一辈子,她再不想受制于人!

    第八十一章 打金枝 中

    岚清宫外面,贺宁馨哭诉了一阵子,有些累了,肚子里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不知胎儿怎样了,不敢继续施展下去,只是拿帕子捂了脸,嘤嘤地哭泣。

    四皇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从跟着他的宫女手里拿过一个厚厚的坐垫,噔噔噔地跑过去,来到贺宁馨身边,奶声奶气地道:“镇国公夫人,我母妃说,地上凉,不能就这样跪在地上的,膝盖会受冻的。这是小四在外面玩用的垫子,给镇国公夫人垫在膝盖底下吧。”说着,蹲下胖胖的小身子,将坐垫放在贺宁馨跪着的双腿前面,使了吃奶的力气往贺宁馨膝盖底下塞。

    贺宁馨愣了一下,看着四皇子带着紫金冠的小胖头在眼皮底下晃悠,撅起的小屁股吃力地一拱一拱,要将垫子放到她的膝盖下面去,不由有些惭愧,忙按住四皇子的小胖手,低声道:“多谢四皇子。臣妇有罪,当受此罚。”不肯要垫子。

    四皇子抬起头,白胖红润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不含丝毫杂质,看着贺宁馨道:“母妃说,这宫里头有罪无罪,是父皇说了算。——父皇还没有说话呢,镇国公夫人现下还是无罪的。”说着,又小胖手连声招呼催促贺宁馨:“来来来,把膝盖抬一抬。”

    贺宁馨讪讪地微微抬高了膝盖,让四皇子将垫子塞到她膝盖底下,低低地道了声谢。

    四皇子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这就好了。——镇国公夫人继续跪,我玩去了。”说着,笑嘻嘻地一溜烟跑远了。

    贺宁馨看着四皇子远去的背影,将刚才升起的一丝疑虑打得烟消云散。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都快跟宏宣帝一样,疑心过重了。——这可不好。

    岚清宫前面的大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岚昭仪在宫里面听见了宫女内侍的回报,知道自己不出去不行了。若是惊动了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皇贵妃。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圣上那里下蛆呢……

    岚清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岚昭仪带着内侍宫女出现在大门口。

    “走了。走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宗人府的管事姑姑一会儿就来了,看看你们还敢不敢造次!”几个岚清宫的内侍从岚昭仪身后跑出来,驱赶岚清宫门前大路上围观的人群。

    宏宣帝后宫里面的规矩很严,不过如现在这样命妇大闹宫闺,单挑得宠的妃嫔,还从来没有过。这些人一时忘了形。都看住了。如今被人一提醒,也都醒悟过来,赶紧三三两两地散了。一时岚清宫门前的大路上,围观的人群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跪在门前草地上的镇国公夫人贺宁馨,和站在台阶上,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