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08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起身,一边去让||乳|娘过来给七少爷喂奶,一边去外院命人备车。

    裴舒芬就带了||乳|娘和一群丫鬟婆子,坐了宁远侯府的大车,浩浩荡荡地往裴家去了。

    裴家将裴舒芬除族的时候,裴舒芬还在月子里,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还是后来桐云慢慢告诉她,说是裴老爷开了祠堂,向祖宗焚了香,上了表,列了裴舒芬种种不孝不悌之罪,告了列祖列宗,将她从裴家族谱里出嫁女的位置上抹去,就当裴家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裴舒芬听了这话,先前一直是无动于衷。如今仔细想来,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宁远侯府里面,不仅侯爷再不踏足她的院子,就连下人们也都冷淡了许多。虽然还不曾克扣她,可是经常叫人过来服侍都拖拖拉拉。她那会儿一心扑在刚生得孩子身上,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桩桩件件,都表明除族一事,比她以前所认为的,要复杂厉害多了。

    原来宗族的力量,在大齐朝是这样的强横。

    裴舒芬一边后悔,一边又不甘心。——同是裴家的女儿,为何裴老爷厚此薄彼到如此的地步?

    宁远侯府离裴家的府邸也不算远,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也就到了。

    裴舒芬坐在车里,让人上前敲门,说不孝女裴舒芬回来向爹爹和母亲请罪来了。

    桐云依言上前,敲开了裴府的大门。

    谁知那门子看了看宁远侯府的大车,嗤笑一声道:“我们裴家没这么大脸,还能跟宁远侯府攀亲。我们唯一在宁远侯里的姑奶奶,早就过世了。如今宁远侯府同我们裴家再无关联,你们走错门了。”说着,当着桐云的面关上了门。

    桐云又羞又愧,回来对裴舒芬道:“夫人,门子不肯开门。”

    裴舒芬也生气,可是看见||乳|娘抱得孩子,也硬不起来。——原来就算是一个拖后腿的娘家,也比没有娘家要好。

    裴舒芬无奈,只好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下了车,跪到了裴府大门前。

    为了这次求得裴老爷和夏夫人回心转意,裴舒芬彻底穿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也是想提醒他们,自己是有品级的,他们这样羞辱自己这个朝廷命妇,难道不怕圣上怪罪吗?

    裴家所住的地方,是圣上赐得府邸,都是朝堂高官的聚居地。

    裴舒芬穿着一品夫人的朝服跪在裴家门前,十分扎眼。

    来往的人坐了轿子,都从轿帘里窥视,不知道裴家和宁远侯府这是演得哪一出戏。

    裴老爷在书房里得知裴舒芬穿着一品夫人的朝服跪在自家门前,笑了一声,道:“这是在拿圣上压我呢”说着,起身出了书房,来到裴府大门口。

    裴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裴老爷带着人站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裴舒芬。

    裴舒芬看见裴老爷终于出来了,喜出望外,抱着手里的孩儿,对裴老爷道:“爹,女儿知错了,请看在您的外孙份上,饶女儿一次。女儿也是着了别人的道,被人害的。益儿和谦谦被除族,跟女儿无关啊——都是柳太姨娘的错”

    裴立省哼了一声,道:“宁远侯夫人请起。我们当不起宁远侯夫人的大礼,若是宁远侯夫人坚持跪在这里,老夫无法,也只好陪着宁远侯夫人一起跪,免得日后圣上怪罪起来,说我们裴家藐视朝廷,折辱一品夫人”说着,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裴舒芬身边,做势要跪。

    裴舒芬知道若是裴老爷这一跪,她这辈子也别想回裴家了,忙站起来,对裴立省屈膝行礼道:“女儿不敢。爹爹别为难女儿。”

    第六十二章落井下石上

    听了裴舒芬的话,裴立省大怒,指着她道:“你穿着一品夫人的朝服,跪在我家门前,现在反倒说我们为难你真是不知所谓”说着,拂袖转身而去,吩咐人道:“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裴舒芬吃了一惊,不知裴立省要进宫做什么,在后面紧追了几步,哀哀地苦求道:“爹爹,女儿真的知错了。女儿现在就回去求侯爷,让益儿和谦谦回到楚家族谱上。”

    裴立省也吃了一惊,忙转身阻止她道:“不必了。益儿和谦谦已经入了我们裴家的族谱,是我们裴家大房的人。”顿了顿,又道:“再说,除族一事,事关重大,可不是你说除就除,说回就回的。我看你还是好好回去,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裴家的车夫赶了车过来,裴立省上了车,吩咐道:“进宫”

    看着裴立省坐着车往宫里的方向去了,裴舒芬心慌意乱,不知圣上会如何处置自己,再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对出了这个馊主意的桐云气得要死,回身给了她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你这个贱婢出得好主意——回府”说着,回身上了车,回宁远侯府去了。

    这一夜,裴舒芬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也不知该怎么办。她回来之后,查遍了大齐朝的律例史书,也没有见过出嫁女被除族一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做了大齐朝第一个被除族的出嫁女

    方姨娘这一夜也没有怎么睡。

    楚华谨喝得过了,晚上又吐了一次,闹腾了半天。

    方姨娘服侍着他漱了口,又换了衣裳被褥,服侍他睡下。自己就在楚华谨的脚边蜷缩着睡了一夜。

    楚华谨一夜醒来,清醒了大半,想起昨天自己醉后说得话,悚然而惊,恨不得立时杀人灭口。可是起身一看,方姨娘蜷着身子睡在他脚边,脸色苍白,眼角似乎还有泪痕,又怔住了。——也许月眉是可以信赖的?

    楚华谨心里忐忑不安,叫醒了方姨娘,问她:“你怎么不回内院去睡?这里晚上凉,冻坏了就不好了。”

    方姨娘被叫醒了,睁开眼便看见楚华谨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捋了捋头发,含笑跟楚华谨打招呼:“侯爷早。侯爷好些了吧?昨儿醉成那样,害妾身担心了一晚上。”

    说着,方姨娘起身,去外间传了婆子打水过来给侯爷洗漱。

    楚华谨闷着没有说话,任方姨娘服侍他洗漱好了,又换了件玉白色的圆领通身蟒衣,前胸和后背都绣着暗金丝藻叶纹,素雅又贵气。

    外面的婆子又拎了食盒,送了早饭过来。

    楚华谨看见满桌子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道:“早饭不拘吃什么罢了,做这么多,看得让人心烦。”说着,拿筷子夹了些素馅儿的锅贴吃了,便放了筷子,让人都收走。

    方姨娘跟着喝了一碗粥,挑了两个鸡油松穰卷吃了。

    婆子见两位主子吃完了,忙上来将剩下的早饭拣到食盒里去。

    方姨娘便道:“你们分着吃了吧。扔了怪可惜的。”

    那婆子忙笑着奉承方姨娘:“姨娘真是仁厚。这些人都等着散于他们吃呢。”主子不发话,当然是不敢吃的。

    方姨娘点点头,亲自给楚华谨沏了茶过来。

    楚华谨喝完茶,带着方姨娘来到书房,问她:“昨儿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方姨娘坦然地点点头,道:“侯爷说得是醉话,当不得真的。妾身晓得厉害。”

    楚华谨叹了口气,拉了方姨娘的手,摩索了几下,有些踌躇地道:“我心烦得很,陪我坐一会儿。”

    方姨娘柔顺地坐到了楚华谨身边。

    楚华谨一向喜爱方姨娘柔媚,他的书房又不是别人能进来的,便拉了方姨娘到身边,手顺势就伸到她的衣襟里面揉捏了几下。

    方姨娘不好意思地扭了扭,道:“侯爷,大白天的……”

    楚华谨苦笑一下,又重重地捏了一把,对方姨娘道:“你看,就算是你在我身边,我也是不行了。——从此以后,我大概就是个废人了。”很是心灰意冷的样子。

    方姨娘不信,手轻轻地伸到楚华谨的袍子里面碰了一下,果然见侯爷那里软绵绵的,不像以前,略碰一碰自己,马上就硬的不行。

    难道侯爷真的是中了那什么雷公藤的毒?

    “侯爷,妾身以前也听人说过,雷公藤此毒怪异,虽不利子嗣,但是于房事无碍的。——侯爷如今连房事上都没有兴致,是不是这毒其实跟雷公藤无关?”方姨娘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楚华谨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单先生淡然的眸子,再看看自己底下,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遂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雷公藤的毒,若是中得量不大,自然于房事无碍。若是……如我这样,估计是连房事都不行了。”

    方姨娘倒是不计较这些。她跟了楚华谨这么多年,对那种事也是趋奉他居多,自己并没有得了多少趣味,如果楚华谨不行了,她倒是更高兴些……

    当然,这些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方姨娘想了想,便劝道:“侯爷的身子自然要紧。不过妾身记得,侯爷从西南回来之后,就只在夫人那里歇过。可见侯爷不是不能,而是要看人的。——妾身不是那牌面上的人,不能跟夫人争风,侯爷若是能跟夫人一起,还是多去看看夫人吧。”

    楚华谨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道:“这个贱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偷人”

    方姨娘急忙捂了楚华谨的嘴,道:“侯爷别这么说。依妾身看,此事有误会。夫人那边,妾身觉得,这样深宅大院里住着,想偷人也是不容易的。侯爷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楚华谨也有些疑惑。

    裴舒芬的儿子,刚生得时候,楚华谨也见过几次,觉得跟楚谦益小时候很是相像。若是偷人所生,怎么会跟自己和楚谦益都这么像呢?难道因为她和裴舒凡是亲姐妹……?

    只是从宋医正所说的那些症状来看,自己的确是从西南回来之后,就断断续续有了那些症状,后来求医问药,倒是好过一阵子。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自己的病缓和过一阵子,所以才生了裴舒芬的那个儿子?

    如今这个孩子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野种,倒是真的很难断定。

    楚华谨想来想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很是心烦。

    方姨娘正要再劝,外面有人过来急着回话,道:“回禀侯爷,圣上派内侍传旨了”

    楚华谨大惊失色,赶紧换了朝服,过来接旨。

    来到接旨的地方,裴舒芬也到了,穿着一身一品夫人的朝服,脸色很不好看。

    楚华谨许多天没有见过裴舒芬了,如今一看,吓了一大跳,怎么胖成这个样子?若不是认得出她的那双大大的杏眼,他都差一点认不出她是谁了。

    “宁远侯及其夫人接旨”传旨的内侍见人都到齐了,大声宣起旨来。

    听完圣上的旨意,裴舒芬顿时晕倒在地。

    楚华谨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命人将裴舒芬扶起来,抬回中澜院去,一边对传旨的内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就褫夺了裴舒芬一品侯夫人的诰命?

    那位内侍讪讪地笑道:“宁远侯,这也关系到朝廷的体面。——圣上说,大齐朝立国三百年来,还没有被除了族的人做过朝廷的官儿。一品侯夫人也是朝廷的爵位,咱丢不起这人啊。”又悄悄地提醒楚华谨:“裴太傅刚刚进宫面了圣,紧接着圣上就下了这旨意……”内侍是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楚华谨抿了抿嘴,对裴立省这样赶尽杀绝,心头暗恨,对内侍抱怨道:“那我们怎么办?宁远侯府总不能没有侯夫人。”

    那内侍看了看裴舒芬远去的方向,笑了笑,道:“侯爷,该怎么做,不用洒家提醒您了吧?——虽说是刚生了儿子,可是侯爷儿子也多,也不差这一个。”

    可是袭爵,却只能是嫡子。就算是野种,他也得护住这个孩子。也许不是……?

    楚华谨抱着万中无一的一线希望,看着内侍含笑的眼睛,终于有了主意,道:“多谢提醒。”说着,命人送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送走了传旨的内侍。

    楚华谨琢磨一番,还是进宫一趟,探探圣上的口风才是。

    来到宫里,宏宣帝在养心殿见了楚华谨,问他道:“怎么?对朕的旨意不满?——朕也是为你好。这样除了族的妇人,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你妹妹若是活着,肯定也会同意朕的旨意。”

    楚华谨低垂着头,恨恨地道:“陛下,内子的娘家,也太过了。裴家仗着自己是首辅之家,对臣府上多方羞辱,其实也是羞辱的先皇后,还有三位皇子,甚至包括圣上。”

    宏宣帝意外地抬头,飞快地瞥了楚华谨一眼。——这一次的眼药,上得很到位啊。

    感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真的很给力。今天继续双更。下午两点左右还有一更。

    感谢十五楼的牛妈、危夕年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果然多的妈妈打赏的和氏璧。0(n_n)o

    ※关于裴舒芬这个儿子到底像谁的问题,大家别以为俺是忘了前面写的裴舒芬认为儿子像楚华谨,这里楚华谨又说像楚谦益。不是自相矛盾,而是婴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其实是看不出到底像谁的。说像谁,其实是大家心底里美好的愿望。这些说法,跟作者的看法无关,是文中人物所想。

    第六十三章落井下石中(五月粉红840+)

    听见楚华谨明里暗里对裴家不满,宏宣帝笑了笑,对楚华谨道:“此事是朕的决断,跟裴家无关。裴太傅先前进宫求见朕,并不是要求朕削了宁远侯夫人的爵位,而是向朕自省,说教女无方,如今虽说除了族,再与裴家无关,可是他教女无方,难辞其咎,也是他自己错的多,所以请旨将自己连降三极。——朕已经准了。”

    楚华谨在心头暗骂裴立省是老狐狸,居然又让他诓进去了。可是想不出别的话转圜过来,自己话已说出口,一时也收不回来,涨红了脸立在那里讪了半天,才问宏宣帝:“陛下,臣府里头不能没有主持中馈之人啊。”

    宏宣帝不以为意,对楚华谨笑道:“太夫人刚过世,你也不用急着成亲。你的夫人,如今被除了族,又被夺了诰命,本应该赶出府去。可是她刚给你生了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说这个孩子,是她被除族夺诰命之前所生,你的先夫人所出的儿子,又被你除了族。这个孩子如今也是你唯一的嫡子,朕就网开一面,给你个人情,封你的这个儿子,为宁远侯世子。”

    楚华谨被噎了个跟斗,忙无地自容地跪下哀求道:“陛下,万万不可”

    宏宣帝装作有些意外的样子,问他:“这是为何?”难道这不正是这两人心心念念想要的吗?

    楚华谨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口那个理由,又想到自家的爵位,还指着这个孩子,只好苦笑着道:“是臣糊涂了,其实臣求之不得。”

    宏宣帝笑了笑,道:“那就这样。你如今的夫人,还是让她做妾算了。无族之人,就连一般平民百姓家,都是要休离或者贬做妾室的。她何德何能,能做我大齐勋贵高门的正室?——再说封她的儿子做世子,也对得起她姐姐,她以前的娘家。这个孩子,暂时就由她养着吧。到底是亲生母亲,肯定比别人要强些。——等太夫人孝期过了,朕给你指个继室过来就是了。”

    想到裴家终于跟宁远侯府脱离了关系,宏宣帝心里不是一般的高兴。本来还想以宁远侯府无嫡子为理由,趁机夺了宁远侯府的爵位,将宁远侯府西南五万军户顺势收回来的。又想到这样做,在现在这个风尖浪口,未免显得自己太过落井下石。这种掌军户的有爵人家里面,记名嫡子是不能袭爵的,这也是开国皇帝范绘则同掌军的勋贵们达成的妥协。

    还有一层,宋医正已经给自己回报过,说宁远侯楚华谨早在两年前去西南做钦差的时候,就中了雷公藤之毒,这个儿子,显然是拣的便宜儿子。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手,以后是除是留,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另外宁远侯府里头的柳梦寒,应该是老宁远侯留下的最后一个退步,如今也进了宁远侯府。只要能将她身后的人脉势力都挖出来,老宁远侯楚伯赞一系,应该就全部土崩瓦解了。宏宣帝当下也乐得做人情,将宁远侯府的水搅得更浑一些再说。

    宏宣帝越想越乐,嘴角上勾的弧度也越来越深。

    楚华谨不敢抬头,自然没有看见宏宣帝一脸愉悦的样子,仍然闷闷不乐,讪讪地道:“陛下,臣府上丢尽了脸,实在是……”

    宏宣帝想了想,这些事情,自己知道,外面的臣子不知道,确实是让宁远侯府很没面子。想起大皇子,宏宣帝心下不忍,赶紧收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幅淡淡的样子。

    想起裴舒芬对皇后做得事,宏宣帝早就等着机会收拾她,遂沉吟了半晌道:“既然这样,朕再给你一个恩典。你家里似乎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子,老大不小了。你就将她记在太夫人名下,做了嫡女,等过了一年孝期,就送到宫里来做贵人吧。等以后生了儿子,再抬她的位份。”说得是宁远侯府的庶女楚中玉。与其让柳梦寒千方百计地将她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面,不若先让楚中玉进宫,也好堵一睹那些人的嘴。

    楚中玉今年的年岁确实不小了,虽说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却一直被宁远侯太夫人有意无意地忽视,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

    听了宏宣帝话,楚华谨倒有些意外。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送楚中玉入宫,只是后来单先生劝他,说笼络三个皇子最重要,他们宁远侯府,不宜再送人入宫,所以打消了他的念头。

    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发生现在这些事情。如今看来,还是入宫的好。宫里没有人吹枕边风,对宁远侯府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再说,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已经长大了,连大公主也都大了,就算楚中玉再生,也决计威胁不了几位皇子的地位。

    既然圣上有心弥补,楚华谨便赶紧谢恩,回去府里张罗去了。

    楚华谨回到府里,赶着办了两件事。一件是先写信回祖籍,说是圣上的意思,要将楚中玉记在太夫人名下,充作嫡女,好入宫备选。等这件事办完了,便在府里头宣布,说填房夫人裴舒芬不孝不悌,难当宁远侯夫人一位,要将她贬作第五房妾室,搬出正院中澜院。

    裴舒芬从那天听了圣旨,褫夺了她宁远侯夫人的诰命,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打击得她够呛,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这几天,楚华谨就没有踏足中澜院一步。

    过了几天,裴舒芬断断续续地听说,侯爷要将庶妹楚中玉记在太夫人名下,充作嫡女,入宫待选,还觉得奇怪。——圣上怎么突然想起要让楚中玉入宫?难道忘了楚中玉还要给太夫人守孝?

    结果桐云对她说,按大齐律,三小姐入宫,是伴驾。在家守孝的日子,不用三年这么久,一年就够了。一年之后,她就能入宫做贵人去了。

    裴舒芬便在屋里琢磨,要起身去看看楚中玉。那三位皇子跟自己不亲,可得好好笼络楚中玉。等她生了儿子,也好帮扶自己的儿子一把。

    谁知裴舒芬还没有起身,楚华谨已经带了一帮子婆子进来,对躺在床上的裴舒芬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夫人了,还是搬出去,住到春戊院去吧。”说着,将那些贬裴舒芬做妾的话,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遍。

    春戊院还是楚华谨以前的通房桐雪住过的院子。桐雪是先夫人裴舒凡当年的陪嫁丫鬟。裴舒凡活着的时候,主动给她抬了房,让她去伺候楚华谨,后来桐雪有了身孕,便做了姨娘,有了单独的院子。

    可是桐雪的孩子没有生下来,她自己后来也是死在那个院子里的。

    这些事情过去好几年了,裴舒芬一想起那时候的事,还心有余悸。

    还以为楚华谨会看在自己刚生的儿子和几年的情分上面,对自己网开一面,多有怜惜。谁知他居然一点都不顾惜自己这么些年对他的扶持,自己刚没了娘家,就将自己贬为妾室

    裴舒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着问楚华谨:“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才满月啊,侯爷就忍心让他成为庶子?”提醒楚华谨,自己的儿子,是楚华谨唯一的嫡子。

    楚华谨冷笑一声,道:“他当然还是我的嫡子,只是他的娘不争气,怪得了谁?”说着,对自己带来的人吩咐道:“请芬姨娘出去。除了她的陪嫁,余下的东西一律留在正房,不能带走”

    裴舒芬嚎啕大哭,从床上起身,拉着楚华谨的腿苦苦哀求,道:“妾身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怎么忍心?”

    楚华谨低头看着裴舒芬变了样的身形,尽有的一点点怜惜也消失了,伸出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道:“我也不是绝情之人。这样,你自己收拾,除了这屋里的家私,别的,你想带走,就带走吧。”想到裴舒芬还要亲自抚养儿子,把她刮得精光,好像也不太好。

    裴舒芬大叫道:“侯爷这么绝情,我就算是一头撞死也不会离了这里”

    楚华谨回头问她:“你是想被赶出去?还是去做妾室?——只有这两条路,你选哪条?”

    裴舒芬气得从地上站起来,低吼道:“我大哥是首辅,他不会让你这样作践我”

    楚华谨嗤笑一声,道:“你大哥?——你哪里来的大哥?你醒醒吧,已经是除了族了,还做白日大梦呢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挑了你这个毒妇做填房”

    裴舒芬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指着楚华谨道:“没有我,你早就……还轮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此时裴舒芬深恨自己没有当机立断,生了儿子之后,就该一碗药将楚华谨毒死算了,也省得被他作践成妾室。

    楚华谨听着裴舒芬话里有话,斜了眼问她:“你什么意思?”

    裴舒芬自知失言,恨恨地道:“妾身是给娘送过终的人,如今又无娘家,侯爷不能休了妾身”

    楚华谨有些失望,不屑地拂袖转身道:“所以我没有休你,不过是贬你为妾室而已。”

    裴舒芬还想再求情,可是楚华谨已经转身离去。

    楚华谨带来的婆子丫鬟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两人走上前道:“芬姨娘,这就收拾东西去春戊院吧。”

    五月粉红840加更送到。谢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加更就看大家的粉红票了。0(n_n)o

    第六十四章落井下石下

    裴舒芬这几天都病恹恹的,水米不沾牙,这一次一气之下,终于有些受不住,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春戊院正屋内室的一间楠木雕花床上。床顶上是青色的纱布帐幔,身下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细白布床单褥子,身上盖的一床有些潮乎乎的棉花被子。同中澜院那间窗明几亮、华贵典雅的正房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裴舒芬眼里一片空洞,呆呆地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上的青色帐幔。想起当日初嫁过来的时候,对楚华谨后来换的红木家私还看不上眼,心心念念嫡姐裴舒凡的那一套黄花梨木家私,恍若隔世,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桐云在外间听见里面屋里低低的啜泣声,忙堆着笑跑进来,对裴舒芬道:“芬姨娘醒了?——奴婢去传饭。七少爷刚刚吃了奶,已经睡过去了。”

    裴舒芬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赘肉,下了狠心要减肥。她自从怀孕之后,发现自己就无法再进到自己的琅缳洞天。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她要再试试。如果不用琅缳洞天里面的灵药,她就不能很快的瘦下来。还有孩子需要的食补的粮食,都要从琅缳洞天里面拿出来。

    桐云来到裴舒芬床前,正好看见裴舒芬侧过头拭泪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丝不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裴舒芬道:“芬姨娘别伤心了。如今七少爷封了世子,以后只要顺利地长大成|人,芬姨娘就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裴舒芬听了桐云的话,越发哭哭啼啼地停不下来。——她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来到这个异世,身在首辅之家,又嫁人大齐朝一等一的皇亲国戚做正室。原本以为只要笼络好婆母和丈夫,这个诺大的侯府,就是自己当家。

    原来也有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每次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却总是发现,他们的信任,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桐云劝了半天,见裴舒芬还停不下来,也有些尴尬,道:“奴婢去给芬姨娘炊水传饭。”说着,转身出了裴舒芬春戊院的院子。

    裴舒芬现在是五姨娘,虽然以前是朝廷诰封的一品侯夫人,可是如今却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以前也算不上是凤凰,所以现在的情形,还更艰难几分。

    桐云都没有料到,这些人的脸转变得这样快。

    以前说一声夫人传热水,几个婆子抢着给抬过来,今天说了半天,也没见半个影子。

    桐云生气地来到小厨房里问那些坐在厨房门口闲磕牙的婆子:“芬姨娘要的热水呢?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

    那几个婆子眼都没抬一下,继续坐在门口闲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摘着几颗青菜。

    桐云以前跟着裴舒芬在宁远侯府里一直是横着走的,如今见这几个小厨房的婆子都敢跟自己甩脸子,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过去,对着小厨房领头的婆子呵斥道:“你聋了?问你话呢”

    那婆子慢吞吞地抬起头,从桐云脚上的蓝布绣花鞋,看到腿上的白色挑线棉裙,和身上的藏青色比甲,再看向桐云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才像刚醒悟过来一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围裙上的青菜叶子,笑着道:“哟,原来桐云姐姐,是老婆子我眼拙,怠慢了。”

    旁边一个婆子阴阳怪气地道:“什么姐姐,如今不过是和我们差不多。——还想摆她中澜院一等大丫鬟的谱,可是打错了算盘。”又对着一旁的另一个婆子骂道:“让你守门,你怎么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那人嬉笑着站起来,走过来对桐云道:“这位大姐,我们这院子,可管不了芬姨娘的事儿。您刚刚从中澜院搬到春戊院,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缠夹不清也是有的。”

    桐云才猛地想起来,小厨房,本来是专门给中澜院的夫人和嫡出的子女使用的。只是楚谦益和楚谦谦以前一早被接回裴家,后来回府之后,又被太夫人接到慈宁院去亲自照看,所以小厨房就归了裴舒芬一人使用。

    姨娘们的份例,向来都是由大厨房预备的,自己确实是找错了地方。

    想到这里,桐云的脸涨得通红,僵硬地给小厨房领头的婆子屈膝行了礼,赶紧往大厨房里去了。

    大厨房里以前预备着宁远侯府里四位姨娘的院子,庶出子女,还有侯府里每逢有大事宴饮时候的差遣,近来真是忙得很。

    桐云跟大厨房很少打交道,便只是循旧例,去大厨房找了负责安排调理各姨娘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堆着笑求道:“请这位妈妈给我们芬姨娘预备些热水,我们芬姨娘刚出了月子,又有世子要照看,实是累得很了。”故意将七少爷抬出来,压一压这些婆子。

    这些婆子互相看了看,过来对桐云笑道:“这位姑娘是谁?看着怪眼生的。”

    桐云的脸又红了红,咬着牙道:“我是春戊院芬姨娘的贴身丫鬟桐云,还望各位妈妈行个方便。”

    那几个婆子相视而笑,对桐云道:“原来是新抬的芬姨娘的丫鬟,我们倒是眼拙了,请桐云大姐高抬贵手,恕我们一个眼拙之罪吧。”说着,作势福了一福。

    桐云忙避开,没有受这个礼,对那几个婆子道:“不敢当,快请帮我们芬姨娘去炊热水吧。”

    结果那位领头的管事婆子笑着道:“桐云大姐有所不知。以前芬姨娘还是夫人的时候,吩咐过,姨娘的院子要热水,只有侯爷去过夜的时候才行,还说要非得服侍过侯爷才行。若是没有服侍过,就没有热水。”就是为了所谓的事后要水,才能得些热水。

    桐云想了想,好像真是有过这个规矩。不过这是芬姨娘想出来辖制那些妾室的……

    “还请妈妈们通融一二。如今芬姨娘刚出了月子,每日里还是需要热水洗漱才是。”桐云无法,只好将腰又弯了几分,继续苦苦哀求。

    管事婆子忙扶了桐云起身,笑着安慰她:“你别急。夫人虽然以前说过这个规矩,但是也是不想姨娘们过得太奢侈,折了宁远侯府的福分。所以若是不用咱们公中出银子,姨娘们想什么时候要热水,就什么时候要热水,想吃什么饭菜,就吃什么饭菜。我们都是马上就开火预备的。”这是光明正大的要银子了。

    桐云心下暗自盘算起来,便问道:“炊水要多少钱?”

    管事婆子嘻嘻一笑,道:“芬姨娘以前是夫人,我们给她几分面子,一桶热水只要五钱银子就行。”

    桐云大吃一惊,啐了一口,道:“你怎么不去抢?”

    当时的大齐朝里,二钱银子可以买一个猪头加四个猪蹄,三钱银子可以买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四钱银子可以买比较差的下等米一石七八斗,可以够八口之家吃一个多月。二两银子就可以让穷家小户盖一间房子了,更别说许多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银子长得什么样儿。

    如今这个管大厨房的婆子,居然开口就是五钱银子一桶热水,她怎么不去抢银楼算了?

    桐云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别跟我来这套。我就不信那四个院子的姨娘,都能够出得起这个价钱,让你们来烧热水。”

    管事婆子往旁边躲了一躲,面上也有些不好看,沉了脸道:“桐云大姐,你们芬姨娘以前是做夫人的,身价自然不一般,哪里能同一般的姨娘相提并论?——你们芬姨娘身娇肉贵,这些年管了这么久的家,什么银子都从她手里过,能不雁过拔毛?”

    桐云气得倒仰,指着那婆子道:“真是好笑我们芬姨娘以前是何等身份,哪里需要去克扣内院的管家钱?你们别以为自己是黑的,也要把天底下的人都抹黑了”

    那些婆子哄堂大笑,反而指着桐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真当你们芬姨娘是什么好鸟?你没看她嫁进来没多久,自从掌了家之后,连上好的银狐皮子都穿得起了,之前不过是灰鼠,羊皮而已。还有头上的首饰,刚嫁进来的时候,就那么几根破铜烂簪,我们看着都寒碜没过多久,头上的分心掩鬓,还有步摇簪子花钿,就都换了个样儿,件件黄澄澄的,一看就是真金足银打造的,不像以前,一看就是镏金的。”

    桐云吃了一惊。这些婆子的眼力可真是毒啊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老婆子教你一个乖,回去好好劝劝你们芬姨娘,手里要有呢,就散出来,大家一起发财。若是没有呢,那就将就着过,别学人家穿金戴银的,扎眼”管事婆子吹了吹手上戴的红宝石戒指,慢条斯理地对桐云说道。

    桐云忍了气,为裴舒芬分辩道:“我们芬姨娘,以前也是首辅裴家的姑娘。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嫁妆”

    那些婆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七嘴八舌地道:“哟,她还真当自己跟先夫人能相提并论啊?人家先夫人的陪嫁,大家谁没有亲眼看见?——不像她,是坐着白轿子抬进来的,连嫁妆都没有摆出来给人看。刚嫁进来,就急吼吼地要昧下亲姐的嫁妆……”

    下午没有更了。俺要去走亲戚。回国了就各种身不由己,时间上很难保证。对不起大家。明天一定二更。感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

    第六十五章今非昔比上

    几年前,裴舒芬嫁过来的第二天,一大早从自己新婚的洞房,搬到宁远侯府后院正房中澜院的时候,看见嫡姐裴舒凡屋里以前的那些黄花梨木家私都被搬空了,气得火冒三丈,大发脾气,并未避着人,闹得中澜院院子里的下人人尽皆知。

    一个院子里的下人知道了这事,自然整个侯府的下人也都知道了。

    如今被人拿出来取笑,连桐云都无法辩驳,除了张口结舌,在肚子里暗地里骂这群婆子见风使舵以外,也说不出别的话。

    裴舒芬刚嫁到宁远侯府的时候,满心以为跟前世那些小三上位的女人一样,既然将男人前头的老婆赶走了,自己自然就能睡嫡姐的男人,用嫡姐的银子,再打打嫡姐的娃,为自己的娃腾出地方来。

    所以嫁进来的第二天,她就来到中澜院,急急忙忙地清点嫡姐留下的东西去了。

    谁知这个异世的人似乎比她的前世里还要聪明谨慎,还懂得维护原配正室的利益。嫡姐的嫁妆她不仅不能插手,就连嫡姐留下的私产,也压根儿没有她的份儿。至于算计别人的孩子,似乎都被人预料到了,两个孩子直接被接回了自己的娘家,自己想做手脚都不容易。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好像唯一做到的,便是睡了别人的男人。

    如今看起来,这唯一一点自己做到的,似乎也要失去了。

    自从自己生了儿子之后,侯爷已经再没有踏足自己的房里一步。唯一来的一次,还是带着几个婆子过来宣布贬妻为妾

    裴舒芬躺在春戊院的屋子里,想到这一切,越发觉得不甘心。她努力了这么久,费出了这么多心血,为了婆家宁远侯府,连娘家裴家人都得罪光了,以至被娘家人彻底抛弃,谁知却得到这样的下场

    不,她到这里一次,不是要继续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妾的

    想到这里,裴舒芬终于不再悲戚,挣扎着爬起来,试着抚了抚自己左手腕的胎记,终于又一次进了自己的琅缳洞天。

    这一次,她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草枯叶黄,似乎到了秋季的样子。

    她不记得这个琅缳洞天,还有四季分明的时候……

    裴舒芬一时来不及注意这个地方奇怪的变化,赶紧去了小楼的二楼里,寻了《百草集》出来,找到女子减肥和小儿食补的方子,细细研读起来。

    她不敢再大意,一一将方子抄了下来,带出了琅缳洞天,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药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等着有空了出去问问大夫再用。

    办好了这些事情,裴舒芬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仰着脖子叫了几声:“桐云桐云”无人应答,桐云还没有回来。

    裴舒芬不知道她去了多久了,满屋子看着,想寻个落地钟来看看,却发现这个屋子里如雪洞一般。

    青布帐幔的简陋床铺就不说了,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乏善可乘的白瓷碗。南窗下面的炕上,铺着一床青竹编的篾席,席上的炕桌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泛着棕黄|色的油光。

    裴舒芬的眉头皱了皱,走了几步掀开内室的藏蓝色帘子,往外间瞧了瞧。

    外间的家私还不如内室,正对大门的墙上光溜溜地,连幅画都没有。墙下一张普普通通的供桌,供桌上是一个小铜鼎,里面插着三支香。供桌前面是一个八仙桌,八仙桌两旁各摆着一张斑驳的圈椅。圈椅上的椅垫被洗得褪了色,似乎很久没有换过了。

    靠着东墙和西墙那边,一溜各摆着同上首一模一样的三张圈椅,同样是褪了色的椅垫。圈椅和圈椅之间,用窄窄的立桌隔开,桌上摆着几套一模一样的茶壶和茶杯。

    这样的院子,就是自己以后几十年住的地儿?

    裴舒芬握了握拳头,扯着嗓子又叫了一声:“人都死哪里去了?”

    可能是她余威犹在,过了没一会儿,几个刚留了头的小丫鬟,畏畏缩缩地从旁边的耳房里钻出来,陪着笑问裴舒芬:“芬姨娘,请问有何吩咐?”

    裴舒芬压下心头的怒气,问她们:“桐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