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07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温着早饭。等夫人醒了,服侍夫人沐浴,再去传饭。我出去一会儿。”说着,取了一旁墙壁上挂得长剑,到外面的山林里练剑去了。
贺宁馨一觉睡醒,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娇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扶柳看了夫人的模样,笑着道:“夫人不用上胭脂水粉了。”
贺宁馨不知扶柳是什么意思,低着头在梳妆台上看,道:“我的玫瑰粉带来了吗?”。
扶柳拿了镜子过来,递到贺宁馨面前,道:“夫人自己看。”
贺宁馨往镜子里瞥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只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双唇红艳似火,眉黛烟青,肤色白里透粉,真是再好的胭脂也描画不出的颜色。
“怎么这样了?”贺宁馨有些心慌意乱地将镜子反扣在梳妆台上,起身又去净房洗了把脸,出来之后再照镜子,竟比先前还要鲜明。
“夫人别担心。这是好事,素面朝天自嫣然。”扶柳居然笑嘻嘻地调了一句书袋。
贺宁馨满脸通红地啐了扶柳一口,赶紧换了一声竹叶青的对襟长褂,头上戴了素色的首饰,才将满脸的艳色压了下来。
吃过早饭,贺宁馨问扶柳:“国公爷去哪里了?”
正问着话,简飞扬已经从外面进来了,满头大汗,看见贺宁馨坐在桌前吃早饭,忙笑着问她:“起来了?身上可好些没有?”
贺宁馨微笑着点头,对简飞扬道:“国公爷可用过早饭了?”
简飞扬将长剑挂回壁上,回身坐到贺宁馨身旁,道:“吃过了,不过我可以再吃一次。”说着,拿过一个肉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贺宁馨将一杯刚热过的羊奶推到简飞扬面前,道:“把这喝了吧。”
简飞扬一饮而尽,问贺宁馨:“你喝了没有?”
贺宁馨点头道:“我早喝过了。”
吃完早饭,两人去暖阁里面饮茶消食。下人们自去吃早饭,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的大门口看着门。
简飞扬见没有外人了,便想起昨日贺宁馨对他说得话,决定要对贺宁馨将此事说清楚。便从头到尾,将他这次受宏宣帝派遣,去东南道承安府暗杀谢运的前前后后,都对贺宁馨详细说了。
当说到柳梦寒派蒋姑姑给谢运他们送玉玺的时候,贺宁馨再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心里大叫:“原来真的玉玺,居然在柳梦寒手里”
简飞扬没有注意贺宁馨神情的变化,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继续道:“……我想着,这玉玺无论真假,都是惹祸的根苗。所以,我就拿锤子将玉玺砸成了碎末,撒入了台州府附近的青江河道里。”
对不住大家。又晚了一会儿。大家先看,俺慢慢捉虫。
第五十八章山居病笃
贺宁馨还没有从发现玉玺踪迹的震撼里恢复过来,紧接着就被简飞扬的话又重重地敲了一锤,颤声问他:“你说什么?——你砸了玉玺?”
简飞扬赶紧伸手捂住贺宁馨的嘴,低声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贺宁馨定了定神,将简飞扬的手从自己嘴上拨开,跟着压低声音问他:“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何要砸了……那东西?”
简飞扬从自己这边的炕上起身,走到贺宁馨那边坐下,伸手搂了她的肩膀,贴在她耳朵边上道:“你说那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若是真的,圣上知道它经过我的手,咱们全家都别想活命。我自己死不要紧,可是我不想拖累你们。更不想简家一门,因我一个人而遭灭门。”
贺宁馨似笑非笑地看着简飞扬,道:“我道你不管我们的死活,只知道忠君报国去了。”想到了毁尸灭迹,简飞扬还没有愚忠到昏了头的地步,还有救。
简飞扬呵呵笑了两声,在贺宁馨脸上吧得亲了一口,得了贺宁馨的称赞,十分得意,又道:“若它是个假的,只会徒然给圣上惹麻烦而已。所以我不管它真还是假,砸了它,一了百了。——你想,如果它是真的,我砸了它,那这个世上就没有真的,只有圣上手里拿的那个才是真的。有些人就算是知道,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已。”如果无人能拿得出真的玉玺,那么假的便是真的。
贺宁馨沉吟了半晌,缓缓地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你砸得那个东西,其实是个假的。”
简飞扬想了想,脸上的神色慢慢阴沉下来,低声道:“糟了。若是柳梦寒有一天知道是我带了人去做掉了谢运,她一定会想到无声无息消失了的假玉玺,跟我有关。”
贺宁馨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盯着炕边上被细棱条分割成各种形状的玻璃窗,深思道:“她不一定想得到是你做的。不过若是我在她的那个位置上,为了宁远侯府着想,又想除掉镇国公府,就算跟你无关,也要扯到你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老宁远侯楚伯赞死后,这些年来,简飞扬俨然已经成了军中第一人。
不说西北十万军户本来自开国之初就跟着简家,虽然简飞扬暗地里归军给圣上,但是镇国公府余威犹在。简飞扬的令牌在西北军中,比西北将军的令牌还要管用。
而西南军,本是简飞扬的发迹之地,更是号令一出,莫敢争锋的地位。
如今圣上组了东南海防边军,辖有最新式的舰船和火器,暂时由新封的东南将军宋良玉把持。
宋良玉,可是简飞扬妻子贺宁馨的闺蜜。两人的关系,和亲姐妹差不离。
另外,贺宁馨自己的父亲贺思平,乃是翰林出身,左督察御史,在大齐朝的文人清流中享有盛誉。当年庞太后乱政的时候,贺思平以一家之力,保下了镇国公府所有人的性命。这种号召力,没有帝王可以忽视。
就连父子相继任首辅的裴家,跟贺宁馨的关系来往也很密切。贺宁馨本人是楚谦益和楚谦谦的谊母。楚谦益和楚谦谦如今被楚家除了族,入了裴家的族谱,改姓了裴,应该叫裴谦益和裴谦谦了。
这样一来,整个大齐朝,从武将到文官,从军中到清流,镇国公府看似左右逢源,意气风发,其实已经坐到了快要爆发的火山口上。
若是宁远侯府想对付镇国公府,只要有人将这些关系串联起来,在圣上,或是大皇子跟前露个口风,镇国公府就会落了下风,取代宁远侯府,成为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样一想,贺宁馨不由得汗流浃背。——自己枉为贺宁馨,居然到现在才意识到镇国公府面临的恶劣局面,已经超越了宁远侯府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躲过有心人的明枪暗箭,护住一家大小平平安安?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分析,也有些不安,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道:“我们简家世代忠良,为圣上赴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我爹,也是为了如今的圣上而死……”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在屋里走来走去,有些眼晕,低头喝了一口茶,垂眸道:“宁远侯府何曾不是世代忠良,怎么到了老宁远侯手里,就变成这个样子?——其实很简单,此一时,彼一时也。”
人心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那样无上荣光的权势诱惑之下,不是每个人都如简飞扬一样,拥有百折不挠,贫而不改其志,苦而不折其腰的赤子之心的。
简飞扬回头,看着贺宁馨的侧影,有些不确定地问她:“我对圣上也从无二意。圣上不会不晓得吧?”
贺宁馨仍然低着头,轻声道:“当然晓得。不然不会差你去做这些机密的事。只是从圣上让你做得事来看,也是既用你,也防你。——从来都是两手准备。”
简飞扬有些头疼,抓了抓头上的发髻,苦恼地道:“那怎么办?早知道我装病好了……”
贺宁馨灵光一闪,抬头看着简飞扬,抿着嘴笑,夸赞他:“说得好还是你比我聪明,怎么想出这样好的法子,真要好好奖赏奖赏你”
简飞扬没有反应过来,问她:“……我说了什么法子?我什么法子都没有想出来啊”
贺宁馨起身走到简飞扬身边,拉了他的手,往内室走去,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装病。”
简飞扬嘴角忍不住的上翘,道:“……也好,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大白天都待在内院……”
大齐朝的男子,一般白日里不进内院,以免被人诟病。
贺宁馨觉得自己额头上又挂上了两条黑线,回身敲了简飞扬一下,道:“别打岔,我说正事呢”
自此以后,简飞扬便开始逐步“生病”。
许是山居着了凉,听说先是有些头疼,然后胃口不好,紧接着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热。
贺宁馨和简飞扬在西山半山腰的别庄住了一个半月,请了好几个太医过去给简飞扬诊脉,甚至惊动了宏宣帝,亲自传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宋医正,去给简飞扬诊脉。
宋医正的到来,算是给简飞扬的病正式定了诊,据说是积劳成疾,早年军中的旧患复发,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贺宁馨抹着眼泪过来跟宋医正叙话,担心地问宋医正,简飞扬的病会不会影响子嗣,说自己忝为简家的宗妇,却没有给简家传宗接代云云。
宋医正便安慰了贺宁馨半天,又分别给她和简飞扬诊脉,想开一些有利子嗣的方子,给两人补一补。
谁知这一诊,便诊出贺宁馨已经有了喜脉的消息。此时简老夫人的三年孝期刚过,对身染“沉疴”的简飞扬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安慰。
贺宁馨有了身孕,就不能继续住在山上了。
两人便赶紧收拾东西,同宋医正一起回了京城镇国公府。
回到京城里面,宋医正跟简飞扬和贺宁馨分道扬镳,自去宫里给宏宣帝复命。
宏宣帝听说简飞扬病得确实很沉,若不好好保养,日后说不定连马都不能骑,十分惊讶,很是伤心感慨。
宋医正走后,宏宣帝心里翻腾不已,看不进去折子,便摆驾回到内宫。
宏宣帝先去皇贵妃那里坐了坐,跟她说起简飞扬的病。
皇贵妃听了宏宣帝话,心里也不好受。
上一世,简飞扬被流放之后,没几年就过世了,据说就是当年军中留下的旧疾复发。难道这一世,他还是逃不过这种夙命?
“好在他的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希望她能一举得男,给镇国公府传宗接代。”宏宣帝跟着叹息了一声,告诉皇贵妃从宋医正那里听来的消息。
皇贵妃听了,喜出望外,忙道:“镇国公为陛下出生入死。老镇国公更是宁愿舍弃性命,也不让陛下有半点损伤。这样的人家,陛下该好好照应才是。——善始善终,君臣相得,日后史书上记载下来,也是一段佳话。”
宏宣帝看了皇贵妃一眼,笑道:“朕看你比朕还要高兴。”
皇贵妃笑道:“陛下说哪里话?臣妾是为陛下高兴,有这样的臣子,有这样的机缘,陛下一定能创大齐朝不世出的盛景旺世”
这话说到宏宣帝心坎里去了。他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大齐朝的江山社稷,国富民强,百姓能安居乐业,大齐朝的臣民能不受外侮,过得扬眉吐气。——当然,若是能开疆拓土,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宏宣帝便想起了刚封为东南将军的宋良玉,对皇贵妃问道:“宋将军回京了没有?”
皇贵妃摇摇头,道:“宋将军虽是女流之辈,可也是朝堂中人。臣妾是后宫妃嫔,哪里知道这些朝堂之事?”
宏宣帝失笑,温言抚慰皇贵妃道:“是朕问错了。”说着,起身去了岚昭仪的岚清宫歇息去了。
第二日,宏宣帝给镇国公府赐下烫金的牌匾,黄金千两,又封了贺宁馨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忠元”的封号,言道若是儿子,便是世子。若是女儿,便是乡君。若不是镇国公简飞扬传出生病的消息,镇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恭喜的亲朋好友们踏烂了。
相比镇国公府连日来的喜气洋洋,宁远侯府里就沉闷得多。
宁远侯楚华谨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歇在外院,拒绝去内院看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刚生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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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两章的肉嘛,大家要明白,木有肉哪来的小包子捏?抗议肉的妹纸们,赶紧向俺们女主的小包子道歉哈。0(n_n)o
第五十九章绿帽疑云上
宁远侯府里的事,大概要从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刚刚早产不久,宁远侯太夫人便撒手尘寰的时候说起。
宁远侯太夫人的丧礼刚开始没多久,不知为何,宁远侯楚华谨就歇在了外院,再也没有回过内院。从礼上说,宁远侯此举其实是无可厚非的,且被人都赞孝顺,名声很不错。只是宁远侯楚华谨除了操持太夫人的丧事之外,经常日日酩酊大醉,倒是有些让人侧目。听说身子又不好,时时出去瞧大夫,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不知宁远侯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啦。
宁远侯府的下人们也议论纷纷,不知道侯爷是不是因为太夫人过世,还有先前被除族的两个嫡子、嫡女的不孝,又加上自己的夫人被裴家除族,三件事绞在一起,让他心力交瘁,才郁郁寡欢、一蹶不振的。
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对被裴家除族一事倒是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大齐朝的女人都要有个强有力的娘家才能在婆家直起腰来,可是裴家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帮过她什么,反而为了她大姐裴舒凡,处处打压她,拉她的后腿。对于这个娘家,她早就死心了。如今被娘家除了族,她反而觉得有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裴家人,甚至她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大齐朝人。别的大齐朝女人可能会因被娘家除族一事如丧考妣,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是她裴舒芬不会。
说实话,裴舒芬觉得自己已经是出嫁女,本来就跟裴家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懂裴家为何还要除她的族,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想到她现在,儿子生了,太夫人死了,大姐生得两个原配嫡子、嫡女也被除了族,赶出了宁远侯府的大门。这个府里头的世子之位,除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谁能肖想?
所以裴舒芬的这一个月,过得十分开心畅意,就算晚上起来好几次,亲自给儿子喂奶都高高兴兴,心甘情愿。
因她刚生了儿子,所以太夫人的丧礼她没有参加,只是成日里躺在中澜院里她提前布置的一间暖阁做月子。
虽然她是早产,可是事先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好,侯府里面大夫、||乳|娘、丫鬟、婆子,还有各种滋补的汤药和食物,一个都不缺,所以很快她的身子就恢复了过来。
只是早产生的那个儿子,身子有些弱,每天吐出去的奶简直比吃下去的奶还要多,一天十几次要给他换洗被吐脏了的衣裳。好在宁远侯府人手足,东西也不缺,就算一天换洗二十次,也不在话下。
裴舒芬有心想用她琅缳洞天里面的粮食给儿子补补身,可惜他现在还小,等能吃固体食物的时候再说吧。因有琅缳洞天这样一个厉害东西在手里,裴舒芬对儿子的身体也没有特别担忧的,只等长大些了,慢慢调养就是了。
这一天是裴舒芬出月子的时候,她一大早起来,让桐云过来帮她收拾东西,对她吩咐道:“让小厨房里炊热水,我要去洗头沐浴。——这一个月,可是全身都馊了。这股味儿,自己闻着都难受。”幸亏侯爷从来不回内院,不然闻到她身上那股味儿,估计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她一下。她才生了一个儿子,还远远不够呢。
桐云一边卷了床上的铺盖,让人抱着去洗衣房,一边对裴舒芬道:“夫人回去了,侯爷肯定也会回内院了。”
裴舒芬皱了皱眉头,抱着儿子坐在一旁炕上,问桐云:“侯爷这阵子就没有回过内院?”
桐云顺手拿了块抹布过来,在暖阁里面的填漆床架子上擦了擦,对裴舒芬有些不安地问道:“夫人,侯爷还是小少爷刚生的时候,过来看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来过了。”特别是夫人被裴家除族之后。
桐云以前是裴家的家生子,知道厉害,可是看夫人乐呵呵的样子,她拿不准夫人到底是将痛苦深藏起来,还是……
裴舒芬看了看自己怀里熟睡的儿子,虽然有些瘦小,可是生得白皙可爱,眉目跟楚华谨一模一样,比大姐的那个儿子生得俊俏多了。
听见桐云的话,裴舒芬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儿子大红缂丝绣着百子图的襁褓,对桐云吩咐道:“要不,你去外院传个话,让侯爷晚上回来吃顿饭吧。”
今儿是她出月子的日子,于情于理,侯爷都应该过来亲自接她的。到现在都还没来,裴舒芬的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桐云收拾好屋里的东西,使了小丫鬟过来拿拖布拖地,自己扶着裴舒芬,往正房里去了。
裴舒芬回到自己正房的内室,长长地松了口气,将儿子轻轻放到床边的一个摇床里面,问桐云:“||乳|娘来了吗?”。
裴舒芬前世怀过孩子,知道母亲的初||乳|对孩子的重要性,所以儿子生下来的头一个月,坚持自己喂奶。现在出了月子,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要管家,还要恢复身段,不能再哺||乳|了,所以急着要||乳|娘过来。
桐云扶着裴舒芬坐到垫了几层狼皮褥子的楠木镂空卷云纹扶手官椅上,又使人上了一碗桂花阿胶雪蛤羹,道:“夫人请用。”
裴舒芬拿小调羹吃了一口,便催桐云:“去外院请侯爷进来。”
桐云笑着屈膝行礼,往二门上去了。
来到外院的书房,桐云跟守门的小厮央求道:“求小哥去通报一声,就说夫人今天出月子,请侯爷回内院看看小少爷。”
那小厮赶紧进去通传。
楚华谨正拿了一瓶梅子酒自斟自饮,听了小厮的传话,顺手将酒瓶砸到地上,怒喝道:“让她滚”
那小厮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到一旁,避开了四面开花的酒瓶碎片,回到院门旁对桐云轻蔑地道:“侯爷忙着呢,一时脱不开身,姐姐先回去,等晚些时候再来请吧。”
桐云脸上变了变,继续央求那小厮,道:“小哥,我们少爷的满月礼不会办,可是侯爷怎么也得回去看一看吧……”
那小厮见桐云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软,拉了她到一旁轻声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又转头向左右看了看,接着道:“夫人虽然生了儿子,可是被她娘家除了族,你以为她还能在我们侯府做她的正房夫人?”
这正是桐云日夜悬心的。
她现在已经摆明了是夫人的人,若是夫人下了堂,她一个奴婢,还不知是什么下场。——她要怎么办,才能保全自己?
桐云的脸色苦涩不堪,对着那守门的小厮福了一福,道:“多谢小哥提点。只是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生死都操在夫人手上。若是夫人不好,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生得不好,侯爷那里,肯定是不愿收用自己的。
那小厮也无法,便安慰她道:“好歹想开些,趁侯爷还没有下定决心,你去求夫人赶紧给你指门亲事吧。”
若是成了亲,就是侯府的人,不算是夫人的人。
桐云点点头。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总比跟着夫人一起赶出侯府要好。
回到内院上房中澜院,裴舒芬坐在摇床旁边,一脸欣喜地看着摇床里睡觉的小少爷,嘴里哼着一支听起来怪怪的小曲。
桐云进到屋里来,对裴舒芬行礼道:“夫人,侯爷正忙着,说晚些时候看有没有空过来。”
裴舒芬有些不高兴,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连回来看儿子都不成?”
桐云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对裴舒芬道:“夫人,要不您还是回娘家一趟,求求老爷和夫人,收回成命吧。”
裴舒芬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从摇床旁边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到内室通向外屋的隔间里面,对桐云道:“你给我出来”
桐云低着头跟在裴舒芬身后出了内室的门,又顺手将厚厚的皮质门帘放了下来,隔断了内室的声音。
“我问你,你几次三番让我回娘家求他们,是什么意思?”裴舒芬坐到隔间的炕上,将手拍着炕桌,厉声质问桐云。
桐云吓得马上跪下了,对裴舒芬低声问道:“夫人难道不知道除族的厉害?”
裴舒芬眉尖微挑,嘴硬道:“我怎会不知道?只是我已是出嫁女,他们也就是做个样子,怎能伤我一分一毫?”
在裴舒芬看来,出嫁女就跟娘家毫无关联了。
桐云瞪大了眼睛,赶紧纠正裴舒芬的错误看法,道:“请恕奴婢多嘴,夫人这话,确实错了。”
裴舒芬忍了又忍,才没有扇桐云一个耳光,问她:“我何错之有?”
桐云大着胆子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夫人被除了族,对宁远侯府来说,便是断了同裴家的关联,以后夫人要是有事,裴家都会袖手旁观,也不会帮扶侯爷和小少爷。侯爷没有了岳家,小少爷也没有了外家。而夫人走出去,再也不能称裴家女。——夫人甚至不能再跟人说自己姓裴……”
没有了姓氏,可是连贱民都不如的。
裴舒芬吃了一惊,霍地站起身道:“我可是诰封的一品侯夫人,他们怎敢如此对我?——你没有诓我吧,怎会这样严重?”
第六十章绿帽疑云中(五月粉红720+)
桐云看见夫人的反应,心里一沉。她本来怀着一线希望,以为夫人另有妙法,所以才胸有成竹,按兵不动的。如今看来,夫人竟然对此事的后果全然无知。
裴舒芬瞪着桐云,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怒上心头,指着桐云问道:“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桐云赶紧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想起裴舒芬对付桐星的手段,桐云不寒而栗,跪在地上忍不住颤抖起来。
裴舒芬看了桐云半晌,见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一阵无法言语的恐惧慢慢地袭上心头。她慌乱地站起来,如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口里喃喃地道:“怎么办?怎么办?——侯爷,侯爷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一定不会”说着,裴舒芬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救星一样,对桐云道:“你快去外院,再去请侯爷进来。快去”
桐云惶恐地起身,赶紧又往二门上去了。
裴舒芬一个人在屋里定了定神,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屋里瞧了瞧,正好看见对面墙边一人高的落地大镜子。只见镜子里面的女人,梳着堆云髻,头上插着一支宫纱堆的白茶花,更显得她刚出了月子的脸圆如满月。以前尖尖的瓜子脸,现在已经如吹气一样,胖了两圈。肤色虽然依然白皙,可是五官都跟浮肿了一样,再无以前娇俏妩媚的模样。
月子里吃得好,又天天躺在床上不动弹,除了喂奶,几乎都没有别的运动。身形也是粗壮了一圈。偏偏桐云给她挑了一身月白色缠枝佛手花的褙子,将她产后发胖走形的身形更突出了几分。就算她以前就引以为傲的也跟着又大了一圈,可是腰和屁股都跟着长。整个人看上去,虽说依然是前凸后翘,可是那身形,就跟她前世里见过的那些身材不成比例,粗壮如大象的黑人大妈一样,完全不堪入目。
裴舒芬捂住脸,从喉头里发出一声惊叫,赶紧冲到内室,到自己的衣箱里搜寻起来。找了半天,才寻出来一件烟青色的窄袖短襦,配了一条浅湖水绿的马面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这种颜色应该能盖住自己发胖的身形,便走到屏风后面,忙忙地将自己身上的褙子脱了下来,换上了短襦。等她套上短襦,才知道桐云为何没有挑这件衣裳。——连带子都系不上,底下那条裙子就更不用说了,根本穿不进去。
裴舒芬颓然地扔了自己刚寻出来的衣裳,穿上刚才那身月白色的褙子,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出去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吩咐道:“去库房领四身衣裳的料子,让针线房的绣娘过来给我量身,迅速赶几件衣裳出来。”
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笑着对裴舒芬道:“夫人,去库房领东西,得从方姨娘那里领对牌才是。”
裴舒芬自从有孕之后,就是方姨娘帮着打理内院。等裴舒芬早产做月子之后,便是方姨娘全权处理了。
如今又出了夫人被除族这种事,宁远侯府的下人们就更是趋奉到方姨娘那边去了。
裴舒芬一时没有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皱了眉头继续吩咐:“去叫方姨娘过来。我有话要吩咐。”
那两个丫鬟顿了顿,不敢违拗。——夫人虽然被除了族,可是刚生了侯爷唯一的嫡子,也是圣上诰封的一品侯夫人,对付她们这种奴婢,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看见丫鬟出去的背影,裴舒芬的脸上更加阴沉。真是反了天了,无论怎么说,自己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就不信侯爷会站在那些妾室那边
刚刚被裴舒芬赶出去再去请侯爷的桐云,却一时不敢马上就去外院书房寻侯爷去,只是一个人在二门外边的一片竹林处逡巡,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梦寒这几天经常坐了宁远侯府的大车,去大觉寺给太夫人布置神位,打蘸做法事。
从外院进来,经过二门边上的竹林的时候,柳梦寒身边的嬷嬷瞥见了桐云在一边走来走去,悄悄对柳梦寒道:“太姨娘,您看……”指了桐云那边的方向。
柳梦寒眯着眼睛瞧了瞧,笑道:“那不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那嬷嬷点点头,奉承柳梦寒:“太姨娘真好记性,可不就是夫人身边的人”
柳梦寒笑了笑,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往前走去,目不斜视地路过桐云身边。
桐云抬头看见是柳太姨娘过来了,赶紧上前行礼道:“见过柳太姨娘。”
柳梦寒眼都不斜一下,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原来是桐云姑娘。免礼。——今儿不是你们夫人出月子的日子,你不在跟前伺候,到外头来做什么?”
桐云束着手,低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差奴婢去外院请侯爷,侯爷一时走不开,奴婢在这里等着,过一会儿再去传话去。”
柳梦寒心里一动,满面含笑地回身走到桐云面前停下,道:“侯爷有什么事啊?怎么忙得连自己唯一的嫡子顾不上了?”
桐云哪里敢说实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道:“侯爷想来的,只是外院的事儿太忙了……”声音越来越低。
柳梦寒知道桐云言不由衷,却也没有揭穿她,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对桐云亲切地道:“好了,我不耽误你办差了。可怜见的,你今年快二十一了吧?也不想嫁人,一心在夫人身边服侍。夫人有了你,真是她的福气。什么时候抬了你做通房,再同夫人一样生个儿子,也算是全了你们主仆的一番情意。”
听了柳梦寒的话,桐云哭笑不得,忙道:“柳太姨娘说哪里话?奴婢是夫人的人,为夫人尽忠是应该的。——抬通房这种话,柳太姨娘就不要再说了。奴婢资质丑陋,那堪服侍侯爷?就算夫人愿意,奴婢也是断断高攀不上的。”
柳梦寒倒是有些诧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桐云好几眼,摇摇头道:“好丫鬟,真是个好丫鬟。——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盯了桐云一眼,直到看进桐云眼睛里,才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一向就喜欢又忠心,又本份的丫鬟,若是还聪明伶俐,精明能干,就更是难得了。我从来不亏待我的人。”说着,转身对自己的人道:“走吧。咱们不碍着桐云姑娘办差了。”
看着柳梦寒一群人走远了,桐云的心更乱了。想起夫人的话还没有传到,便低着头,往外院的外书房去了。
先前桐云走后,楚华谨一气之下砸了酒瓶,后来又后悔了,命书童再拿一瓶酒过来。
那书童看侯爷喝得不像,担心出了事,赖在自己头上,便先去使人去叫了侯爷前不久纳的通房桐月过来。结果楚华谨看见桐月就想起裴舒芬,气得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赶了出去。
那书童吓着了,不敢再去请正房里的姐姐们,偷偷央人去内院请了方姨娘过来。
方姨娘最近管着内院,凡事跟侯爷有商有量,并不敢自专。
听了书童的回报,方姨娘起身对自己儿子的||乳|娘吩咐道:“看着文珏,我去外院看看侯爷。”楚文珏是方姨娘所出的儿子。
方姨娘来到外院书房,看见楚华谨满身酒气,醉醺醺的模样,叹息着过来道:“侯爷还想喝什么?妾身陪着侯爷一起喝。”
楚华谨醉眼朦胧里看见方姨娘妩媚的面庞,伸手拉了她的手,道:“月眉,你来了?——来,陪我再喝几杯。”
方姨娘含笑点头,对外面吩咐道:“温一壶梅子酒过来,要上好的青梅佐酒。”
最近楚华谨经常饮酒,这些酒具酒馔都是齐全的,很快就置备了上来。
方姨娘玉手纤纤,给楚华谨斟了一角酒,奉到楚华谨嘴边,道:“来,妾身敬侯爷一杯。”
楚华谨笑着抓了方姨娘的手,道:“月眉,还是你最可人意儿。”说着,就了方姨娘的手,喝了一席。
方姨娘又夹了几颗腌渍的干果,送到楚华谨嘴里吃了。
楚华谨的醉意更浓。
喝醉了的人话总是特别多,如果是有心事的人,更是会不吐不快。
楚华谨喝得有些高了,面前又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一时忘形,拉了方姨娘的手,呜呜咽咽地道:“月眉,你说,我该怎么办?——真正的嫡子、嫡女,被我除族了。眼下还要捧个野种做世子,我不甘心啊“捶胸顿足,声音有些大。
方姨娘吓了一跳,忙使人掩了门,扶着楚华谨往书房里面的碧纱橱里去了。展开鸳枕,铺了绣被,扶着楚华谨躺了下去。
楚华谨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拉着方姨娘的手不放,流着泪道:“月眉,你知不知道?我一年半前去西南做钦差的时候,就中了雷公藤的毒,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方姨娘吓得抖了一抖,颤声问楚华谨:“侯爷,这话可别乱说。”
楚华谨摇摇头,哽咽着道:“不是乱说。单先生知道我中了毒,四处去给我寻解药,无奈染了病,在外头一病身亡,只来得及送了一封信给我,告知真相。”
第六十一章绿帽疑云下(五月粉红780+)
原来是单先生说得?
方姨娘想了想,安慰楚华谨道:“侯爷,妾身虽然没见识,也知道雷公藤这东西很多年前就绝迹了,怎么会又出来害人呢?”
楚华谨从床上坐了起来,大着舌头道:“你确实不知道,这东西,就西南那地儿还有。别的地方都绝迹了。我上次去西南,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
又说了些自己先前无缘无故发热生病的事儿,方姨娘也是尽知的。听起来,倒似真的像中了毒的样子。
方姨娘半信半疑,扶着楚华谨又躺下去,将被子给他盖上,坐在他床边,轻言细语地道:“侯爷,中了雷公藤的毒,可不是一般的事儿。一般的大夫,不一定能看得准。侯爷可请了可靠的大夫没有?”
楚华谨在枕头上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我寻了许多大夫,太医院的宋医正给我诊了好几次脉。前儿夜里我又发热了,半夜请了宋医正过来,终于确诊了,就是雷公藤。宋医正说,这个世上没有雷公藤的解药,他只能给我开一剂方子,发作的时候吃一剂,缓解一下而已。”
方姨娘心里也难受,眼里流下泪来,道:“侯爷要多保重。侯爷若是去了,让我们这些妇孺怎么办?岂不是正如了别人的意?”
楚华谨醉得狠了,刚刚将心里这许多天的积郁一扫而空,立时轻松了许多,很快就睡过去了。
方姨娘还想再问,却见侯爷已经睡过去了。刚刚得知这样大的一件事,方姨娘心中很是不安,也不敢将侯爷单独留在这里,便起身往外间走去,要去吩咐自己的侍女回去说一声,自己今儿就不回内院了,要在这里照顾侯爷。
方姨娘掀了帘子出来,正好和站在帘子外面侧耳倾听的桐云碰了个正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方姨娘沉了脸,厉声喝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这里的小厮是做什么吃的,怎么没有通传一声就放你进来了”
桐云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忙给方姨娘福了一福,道:“见过方姨娘。我们夫人过来请侯爷去内院一趟,说小少爷满月,虽然没有满月礼,可也得请侯爷过去瞧一瞧,免得人家看轻了侯爷唯一的嫡子。”将“嫡子”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方姨娘定定地看着桐云,直到看得她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堆起来的笑容,才点了点头,道:“侯爷刚刚喝醉了,正睡呢。你回去跟夫人说,明儿侯爷醒了,自然会去看夫人和孩子。“桐云心里七上八下地,闻言忙应了声“是”,转身就要走。
“站住——走得这么急做什么?我提醒你一声,做奴婢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谱。你是夫人的人,也是聪明人,可别胳膊肘儿往外拐。若是你在外面胡乱说话,坏了夫人和小少爷的名声,不仅侯爷饶不了你,就连夫人也不会放过你。——夫人的手段如何,不用我多说,你比谁都清楚。”方姨娘在后面叫住了桐云,冷冷地提醒她。
不管她是真的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方姨娘只想警告她。再说,此事是真是假,还远远未到下定论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夫人的孩子是个野种,他们如今也都指着他。不然,柳太姨娘那边,可不是吃素的。
桐云低了头,屈膝行了礼,闷闷地回到内院。
裴舒芬等了半日,终于等到桐云回来了,冲到外面问她:“侯爷呢?”
桐云看着裴舒芬,嘴唇翕合,嗫嚅了半天,道:“……侯爷喝醉了,方姨娘在一边伺候。”
裴舒芬心头大怒。自己刚生了儿子,方姨娘就敢凑到侯爷身边去,看来是自己前一段日子,抬举得她太过分,让她忘了自己是谁了。
“扶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这位置让给她才行”裴舒芬怒气冲冲地对桐云道。
桐云这会儿打死也不敢出去,看见裴舒芬一幅着急的样子,桐云吓得跪了下来,对裴舒芬道:“夫人,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如今侯爷不肯到夫人这边来,其实都是因为夫人没了娘家护持。所以当务之急,夫人应该是要回娘家,求老爷和大少爷收回成命”重新接纳裴舒芬入族,否则的话,夫人的诰命恐怕也是不保。
裴舒芬愣愣地坐了下来,心里十分不甘心,嘴硬道:“那两个孩子对我怎样,你也是亲眼所见。若不是谦益踢了我一脚,我怎么会早产?如今我的儿子身子这样虚弱,都是拜他所赐——你说,我若是求他们收我回裴家族谱,可是他们提出也要那两个孩子回楚家怎么办?他们一回来,就没有我们娘儿俩的立足之地”
桐云见夫人钻了牛角尖,忙劝道:“夫人想宽些。如今四少爷和三小姐已经被圣上夺了世子和乡君的爵位,就算回来,也不过是同我们七少爷一样,都是嫡子而已。夫人眼光放长远些,以图后事不是更好?”裴舒芬的儿子,按裴家这两房算起来,排行第七。
裴舒芬低头想了半天,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道:“依你。让外院备车,我回裴家一趟。”想了想,又吩咐道:“把七少爷带上一起回去。”
桐云见夫人听了她的话,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