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05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眼里。又加上他们知道这位简爷似乎是官府中人,位高权重,在整个大齐朝,也只有一位姓简的军中悍将。
简飞扬有些惊讶,但是更加欣喜。军中同袍,要的就是有这份同生共死的决心和行动。
“好——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我也会为你们打算。我们现在先去喜堂那里看一看,瞧瞧能不能将大当家和罗二接了出来。”简飞扬沉声吩咐道,带着他们往喜堂那边奔过去。
承安府的街道上,已经响起了一阵阵的响锣声,有人在大声喊叫“走水了”、“走水了”、“知府衙门走水了”
一队队的衙差从街道上跑过,往知府衙门那边奔过去。
罗开潮和大当家成亲的地方,离知府衙门并不远,此时已是杀得如修罗地狱一般。
简飞扬他们几人来到附近张望了一番,见里面火光太大,便派了一人折回他们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通知一下还留在那里的兄弟,赶紧离开承安府。
那人回去了半天,再回来的时候,居然带来了受了伤的罗开潮和大当家。
原来有人刚杀进喜堂的时候,他们两人就脚底抹油,从喜堂溜走了。一路厮杀出去的时候,身上都挂了彩。他们回了自己住的宅子,本想拿了金创药,就去寻简飞扬他们去。结果碰上了回来通知兄弟们跑路的人。知道是简飞扬派他回来的,罗开潮和大当家大喜,跟着就过来了。
简飞扬很是激动,用力拍了拍罗开潮和大当家的肩膀,道:“难为你们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对老弱妇孺也能下得了手。”
罗开潮和大当家对视一眼,对简飞扬道:“简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承安府。——那两人带了倭贼入城。在喜堂杀戮人的凶徒,都是倭贼”两人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此时想到喜堂上的惨景,还是有些脸色发白。
简飞扬也吃了一惊,低头想了想,失声叫道:“不好,倭贼要占承安府快走。我们要连夜赶到台州府。——有人在那里接应我们。要及早通知他们做准备”
六个人便往承安府的城门奔跑过去,趁夜翻过城墙,不眠不休地往台州府那边奔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承安府果然被倭人占了,城门紧闭,不许人自由进出。
谢运的家人据说都死于非命,无一人逃脱。
宏宣帝在京城里看到东南道台州府知府伍文定的八百里加急兵报,急得差点吐血。——想不到还是让倭人进了城
承安府东面临海,有大齐朝最好最大的码头,出外洋的大船都会在承安府停靠,再换了中等大小的船入青江,回到内陆。
倭人头一个就占了承安府,想来也是觊觎许久了。
大皇子听说倭人占了承安府,赶紧入宫,向宏宣帝请缨,要去剿灭倭贼。
好在宏宣帝知道简飞扬已经脱险去了台州府,便对大皇子道:“打仗不是儿戏,你先下去吧。让朕同文渊阁的阁臣好好议议此事。”
此时简飞扬明面上还在西南任宣抚使。西南将军如今是裴家的老三裴书礼,自然能帮宏宣帝打掩护。
第二天一大早,宏宣帝下诏,将简飞扬直接从西南调到东南道台州府,掌东南的府兵,全力对付倭贼。
贺宁馨在镇国公府听到旨意,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从假病变成了真病。
许夫人听了信,吓得顾不得别人说闲话,住到了镇国公府里面,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料贺宁馨。
柳梦寒在宁远侯府知道了谢运满门被倭人所灭的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的手下听话多了。
只可惜了蒋姑姑。
柳梦寒又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在自己的院子里起了个小佛堂,立了蒋姑姑的牌位,日夜烧香祝祷。
因为蒋姑姑先前过了明路,是要去东南道的大菩提寺。
大菩提寺就是在承安府里头。
跟着蒋姑姑的人有逃了回来的,早就向柳梦寒通报了蒋姑姑的死讯。
柳梦寒知道她这一计,必要蒋姑姑一死才能不惹人疑心。——试想若是有人用命去维护一件东西,怎么会有人怀疑那东西是假的,不是真的?
第五十三章清理门户上(五月粉红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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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索着自己的首饰匣子,柳梦寒泪中带笑。
她知道,宏宣帝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用个假玉玺糊弄群臣,他自己却私底下一直在暗中搜寻着这个东西。
如今这个东西落在自己手里,是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好在知道这个东西的人,都已经死了……
自己和两个孩子是真正逃出了生天。
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却知道是老侯爷带了兵先一步入宫,铲除了庞太后及其同党,然后才迎立当年的废太子,如今的宏宣帝登基的。
至于老侯爷为何留下了真玉玺,过了这么多年,柳梦寒还不明白就是傻子。左不过就是当年时机不成熟,群臣和百姓认可的是废太子宏宣帝,不是老宁远侯楚伯赞。再说老宁远侯楚伯赞一直打得是废太子的牌子,怎么可以废太子还未登基,他就篡位呢?——总得做个样子,等一阵子再说。
至于玉玺,老侯爷肯定是对宏宣帝说,真玉玺在宫变中丢了,答应以后帮宏宣帝去寻真的玉玺去。毕竟废太子刚登基的时候,他除了有正正当当范氏皇族嫡出皇太子的名声以外,要人没人,要银子没银子,当然是老宁远侯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至于信不信,根本不在这些人的考虑之中。
柳梦寒只是没想到,老侯爷居然还没来得及离开京城重掌大局,就两腿一伸,两眼一闭,死在了宁远侯府里头。
只可惜那时候她不在老侯爷身边,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梦寒绝对不信,老侯爷是病死的。
她来到京城这么久,又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老侯爷还是连个影儿都没有。——看来老侯爷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柳梦寒起身给蒋姑姑的灵前又上了一柱香,默默祝祷了一会儿,便去慈宁院里服侍太夫人去了。
蒋姑姑不在了,太夫人似乎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弄死她的时候。
她只等着最后雷霆一击,就能将宁远侯府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此时已经是十月底,离承安府陷落,已经有半个多月。
裴舒芬在中澜院里虽然卧床养胎,也知道了外面的情形。
特别是听说了贺宁馨的夫婿简飞扬又被从西南调到东南抵抗倭贼去了,裴舒芬心里十分快意,恨不得贺宁馨就立马做了寡妇才好。——让她再有脸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裴舒芬的大丫鬟桐云过来服侍她吃药,看见裴舒芬的脸色好了许多,笑着奉承裴舒芬道:“夫人今日气色真好”
裴舒芬喝完药,笑着将药碗递回给桐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当然就好了。”
不待桐云继续问“什么喜事”,裴舒芬已经又问她:“侯爷最近都在哪里歇着?”
她的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孕吐虽然还有,不过比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想来只要过了三个月,她就不会再吐得昏天黑地了。
桐云听见裴舒芬问起侯爷,一边将药碗放回食盒里面,一面拿了一碟子酸黄瓜放到裴舒芬床上的小桌子上,道:“侯爷最近大部分日子都歇在方姨娘院子里,偶尔也去齐姨娘的院子。除此以外,就没有去别的地儿了。”
裴舒芬微笑着拿起酸黄瓜,轻轻咬了一口,叹息道:“什么都吃不下,除了这酸黄瓜特别对胃口。”
桐云笑着凑趣道:“老人都说‘酸儿辣女’,看来夫人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
裴舒芬听得眉开眼笑,对桐云嗔道:“你这张嘴越发甜了……”
桐云抿嘴笑了笑,又凑到裴舒芬耳边,道:“还有一事,当告知夫人知晓。”
“什么事?”裴舒芬不以为意地大口吃着酸黄瓜,嚼得咯吱咯吱响。
桐云低声道:“……侯爷这一阵子,就没有要过水。”
裴舒芬咬酸黄瓜的嘴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又咽下嘴里的酸黄瓜,道:“可能累了吧。”
桐云点点头,把裴舒芬吃空了酸黄瓜碟子收进食盒里面,道:“也是。最近兵部听说忙着给东南调粮草,侯爷天天在衙门里忙着呢。”
裴舒芬吃完酸黄瓜,又在桐云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手,靠在了床靠背上,若有所思地道:“其实,侯爷可以去寻大皇子……”说着,命桐云赶紧去外院传话,请侯爷回府之后,到中澜院里来一趟。
宁远侯楚华谨到了晚上掌灯时分才来到中澜院,问裴舒芬有什么事。
裴舒芬笑着请楚华谨坐下,问了问他在外面的差使,特别是东南道那边的兵事。
楚华谨皱了眉头,道:“倭人狡诈狠毒,兵器又好,还带有火枪队,我们大齐朝的府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裴舒芬听了,兴致更加高昂,对楚华谨道:“听说简飞扬有‘活阎王’之称,难道是浪得虚名?”
楚华谨瞥了裴舒芬一眼,道:“你知不知道府兵和边军的区别?”
裴舒芬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道:“不都是兵,有什么区别?”
楚华谨霎时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站起身道:“你好好养胎,我明儿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裴舒芬大急,忙叫住楚华谨:“侯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楚华谨看在裴舒芬有了身孕的份上,又坐了回去,道:“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裴舒芬窒了窒,只好开门见山,对楚华谨道:“侯爷有没有想过,跟着大皇子去亲征?”
楚华谨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
听了裴舒芬的话,楚华谨细细思索了一下,又摇头道:“不成。你不知道,倭人有多厉害。简飞扬算是我们大齐朝最厉害的将军,如今跟他们打过几次,也是互有输赢,难以将他们一举攻下。”
裴舒芬第一次从楚华谨嘴里听到赞扬简飞扬的话,心里很是不舒服,讪讪地笑道:“侯爷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华谨嗐了一声,道:“你妇道人家,只知道战功显赫,可以封妻荫子。哪里知道兵凶战危,一将功成万骨枯?”居然比以前脚踏实地了许多。
裴舒芬愕然,问楚华谨:“侯爷以前不这样说话的。”
楚华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话,都是单先生说过的。”
自己说得话,从来没见侯爷记得这么牢过。那个臭男人说得话,侯爷却记得一字不错。裴舒芬的心里不由浸了一缸醋,刚才吃得酸黄瓜都从胃里泛到嗓子眼儿,酸溜溜地对楚华谨道:“侯爷真是长进了。——不过,”裴舒芬眼珠转了转,“侯爷也要记得,太子未立,大皇子若不做出一些成绩,就更是被圣上忘在脑后了。我跟侯爷说,大皇年岁不小了,圣上又春秋正盛,听说如今对皇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宠幸有加,就连再小一些,由岚昭仪抚育的五皇子,都比大皇子有优势。”
裴舒芬的话没有说尽,楚华谨眉头皱了皱,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便离开了裴舒芬的屋子。
自从简飞扬去了东南道承安府暗杀谢运,贺宁馨的心里就一直绷着一根弦。如今简飞扬虽然脱离了承安府,但是却被一旨圣旨留在了台州府,领着府兵对抗倭贼
大齐朝的府兵,都是当地的乡农组成,同西北、西南大营里面世代军户出身的边军的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说句夸张的话,一些豪强府邸养得家丁,都比那些刚刚丢了锄头就扛起大刀的府兵要强悍许多。
倭人恶毒狡诈,完全不把大齐朝的百姓当人看。
对付这样的敌人,不用正规的边军怎么行
简飞扬再能干,也是主帅,不是冲锋陷阵的军士。他要的是能打仗的兵
贺宁馨再顾不得被人发现她的秘密,写了一个论东南兵事的条程,托人送到裴家的大少爷,如今的首辅裴书仁手上,希望他读了之后,能酌情考虑,向宏宣帝进谏。让宏宣帝能重新考虑,将西北或者西南大营里的边军调到东南,协助简飞扬对抗倭贼。
这一道条程,让裴书仁读了之后,既惊且喜,立时求告于自己的爹,三朝首辅裴立省。
裴立省看了看那条程,笑着道:“镇国公夫人写的?”
裴书仁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和一丝不安,点点头,问裴立省:“爹,您好像一点都不吃惊?——难道您看不出来,这个语气,这个说法,还有这些主意,都跟……”
“跟你大妹一样,是不是?”裴立省仔细看着裴书仁,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
裴书仁的脸上,欣喜多过忧虑,释然多过不安。
裴立省默默地看着那份条程,拿手摩索着条程上面的每一个字,沉吟了半晌,道:“我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谨遵圣人之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我却多看佛法,经常去大觉寺,跟方丈论禅悟道,更认同佛法里面的‘六道轮回,生生不息’。”
裴书仁恍然大悟地道:“爹是说,大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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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裴书仁的话,裴立省只是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或许是你大妹不甘就此离去,所以借镇国公夫人之手,完成她未竟的抱负而已。”
没有把话说死。
裴书仁却完全明白了裴立省的意思,低声道:“我明白。大妹是大妹,镇国公夫人是镇国公夫人。她如今过得好,我只会为她高兴,不会去打扰她。”
裴立省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椅子让裴书仁坐下,道:“既然说起你的妹妹,我还有一事要说,你要有个准备。”
裴书仁看着裴立省,心里直打鼓,皱着眉头问道:“还有何事?”
裴立省叹了口气,道:“是舒芬。我真宁愿没有生个这个女儿。”说着,简单地将一些裴书仁不知道的,跟裴舒芬有关的事说了一遍。
裴书仁听了,惊得嘴都合不拢,问裴立省道:“爹,这些可都是真的?”这些事情,在裴书仁听来真是匪夷所思。
裴立省哼了一声,道:“她只以为她出了我裴家的门,又是诰封的宁远侯夫人,我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裴书仁心下大惊,问裴立省:“爹,您想怎么做?”
裴立省冷冷地道:“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她想怎么做——总之,只要她敢对两个孩子下手,我就立时将她除族”
将出嫁女除族,是比将此女子休弃更大的羞辱。
毕竟女子被休之后,好歹还有娘家可以依附。
可是出嫁女被除族,就意味着女家跟男家的姻亲关系完全解除。出嫁女所生的孩子再没有外家,出嫁女嫁得夫婿也没有岳家。这种羞辱,不是一般女子承受得住的,也不是一般的男家承受得住的。
大齐朝传到宏宣帝这一代,还从来没有出嫁女被除过族的。
裴舒芬这一次,可是要开大齐朝的先河了。
裴书仁到底有些不忍,低声道:“我们不理她就是了……”
裴立省已经被裴舒芬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闻言教训裴书仁道:“你也是首辅了,想得还没有你大妹长远。——不说别的,你想想宁远侯府”
裴书仁沉默了一会儿,提醒裴立省:“益儿和谦谦还在宁远侯府。”
裴立省拿了书过来读,头也不抬地道:“所以我说,看她怎么做。她若是心里还有她大姐,有我们裴家,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绝。——若是她做得出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裴书仁重重地点头,道:“爹是族长,就由爹全权做主。”
裴立省方才放了心,将书放下对裴书仁道:“你爹我这辈子自认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谁,除了你大妹……”
看见爹又有几分伤感的样子,裴书仁赶紧转了话题,将贺宁馨的那道条程拿出来,对裴立省道:“爹,镇国公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圣上确实需要慎重考虑,将西南或者西北的边军调一部分过来。”
裴立省却摇了摇头,阻止裴书仁去进谏,跟他解释道:”镇国公夫人是当局者迷,为了她夫君,一时糊涂而已,你不要跟着瞎起哄。”
裴立省向来惜言如金,从来不做无稽之谈。
听见爹这样说,裴书仁也思索起来,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长叹一口气,道:“如此,就只有请镇国公夫人多多担待了。”
裴立省想了想,拿了纸笔过来,写了八个字“内忧外患,守住东南。”又用信封装了起来,递给裴书仁道:“你去寻人把这封信交给镇国公夫人。她必会明白我的意思。”
裴书仁看着信封,道:“我到一时忘了西北和西南那里,最近夷人和羌人也是蠢蠢欲动。”
“就是这个道理。夷人和羌人跟大齐朝多年交战,又都接壤,增兵迅捷,所以西北和西南那里的边军绝对不能动。倭人虽然厉害,可是还不能同夷人和羌人相提并论,而且他们同大齐朝隔着海,如今虽然占了承安府,却是只身入内陆,孤立无援,要灭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们这边的粮草供应不出问题,就算是带着府兵,镇国公也不会输给倭人。”裴立省给裴书仁解释他的意思。
裴书仁拿着裴立省的信翻来覆去地看,道:“……镇国公到底是她的夫婿,听说两人十分投契,镇国公到如今都没有任何小妾通房。我们文渊阁里有一位阁臣想将他的庶女送给镇国公做二房,都被我拦回去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镇国公夫人跟他们裴家有如此深的渊源。
裴立省听了,啪地一声拍桌而起,撸了袖子杀气腾腾地问:“是谁?陈阁老还是吴阁老?——就这两个老头子家里妻妾多,我看他们是做官做到头了”
裴书仁忍了笑,劝裴立省:“这两个滥竽充数的家伙,我早想收拾他们了。如今又知道了爹的盘算,不用爹出马,我收拾他们就够了。”这两位阁老也到了要乞骸骨,告老还乡的年岁,却还倚老卖老,死皮白咧地尸位素餐。将他们挤走,也能给新人腾出位置来。
两人商议完毕,裴书仁使了心腹小厮去给镇国公夫人送信,自己去了文渊阁,和同僚们一起入宫见宏宣帝,商量东南那边的粮草由谁来督办。
这边楚华谨自从听了裴舒芬的话,心里就琢磨起来。虽然他不觉得大皇子能领兵出征,但是做做别的事情总是可行的,一来可以让圣上知道大皇子的才干,二来也跟群臣联络一下感情,三来也跟军中的人套套交情。
楚华谨的爹老宁远侯楚伯赞当年能将废太子推上皇位,跟他在军中经营多年,人人都卖他一份情面不无关系。
大皇子近日来也在盘算着要去宏宣帝那里要点差事。
宁远侯楚华谨提的别的主意大皇子都不看在眼里,这一次却让他刮目相看。
督运东南道府兵粮草,事关重大,放给任何一个旁人,大皇子觉得都不放心。
粮草是决定东南道这一场兵事的决定因素。因为就目前来看,镇国公简飞扬无计可施,除了不定期地往承安府那边轮班派了府兵去马蚤扰一下,没有别的法子,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倭贼占了承安府的码头,从倭国逐渐运来了补给,虽然慢一些,可是谢运将承安府的城墙打造得如铁桶一般,难以强攻,倒是能跟台州府的府兵抗衡。
这样重要的位置,大皇子决定再次请缨。横竖只是督办粮草,不是上阵杀敌,宏宣帝应该不会如上次一样驳回。
大皇子匆匆来到养心殿,求见宏宣帝,却听养心殿的内侍说,宏宣帝去了皇贵妃的凤栩宫吃午食去了。
大皇子只好又来到皇贵妃的凤栩宫求见。
听说是大皇子来了,四皇子先就跑出来,看见大皇子气宇轩昂的站在门口,四皇子仰慕地抬头看着大皇子,嘴边留下一滴晶亮的口水。
大皇子看着愕然,忍不住掏出帕子,弯下腰给四皇子擦嘴,轻声问他:“又想吃什么了?——当着人的面都能留口水下来。我们范家的男人,哪有你这样贪吃的?”
四皇子看着大皇子笑,等大皇子给他擦完嘴,才伸出手对大皇子道:“大哥,抱”
大皇子瞪着四皇子,似乎在责怪他竟敢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四皇子却嫌皮赖脸地凑了上来,抱住了大皇子的腿,一张白胖的小脸看着大皇子笑,跟个小弥勒佛一样。
大皇子只想仰天长叹,却还是敌不过四皇子实力强大的“星星眼”攻势,弯腰将四皇子抱了起来。
四皇子陡然觉得自己长高了许多,在大皇子怀里左顾右盼,十分得意。
凤栩宫的宫女过来传了大皇子进去。
宏宣帝和皇贵妃看见大皇子抱着四皇子进来,都愣了。
皇贵妃赶紧起身对大皇子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大皇子了。”又对四皇子道:“小四,你还不赶紧下来?你父皇有要紧话要跟你大哥说,你过来跟母妃去旁边殿里吃南瓜糯米糍好不好?”用四皇子最爱的南瓜糯米糍诱惑四皇子。
四皇子果然十分为难。他是最爱吃南瓜糯米糍,可是被大哥抱着的机会,四皇子真心觉得,估计也就这么一次罢了,死死地巴住了大皇子的脖子不放手。
皇贵妃很是尴尬,正要出声训斥四皇子。
宏宣帝已经发了话,对皇贵妃道:“你先下去吧。留他们哥儿俩在这里陪朕说说话。”
四皇子一听,更是高兴,连连点头,又不放心那边的南瓜糯米糍,追着皇贵妃的背影叫道:“母妃,给我留着南瓜糯米糍啊”
皇贵妃头也不回地道:“晚了,母妃要把所有的南瓜糯米糍都吃掉”
四皇子泫然欲泣,抱着大皇子的脖子越发紧了。
大皇子拍了拍四皇子肉墩墩的脊背,坐到了宏宣帝对面的炕上,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宏宣帝伸手阻止了大皇子说话,道:“朕知道,你想去东南道。”
大皇子点点头,又道:“儿臣想督办粮草。”
宏宣帝有些意外,问大皇子:“谁给你出得主意?”
大皇子倔强地回道:“父皇别管是谁出得主意,只看这主意是不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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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宣帝也正愁督办粮草的人选。他不能给简飞扬调边军过去,已经够对不起他了,若是在粮草上面还出了问题,就是把简飞扬往死里推。于情于理,宏宣帝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皇子自动请缨,倒是让宏宣帝越想越觉得可行。
其一,以大皇子的为人和身份,当然用不着同下面的小吏一样汲汲营营,妄图从粮草中克扣银两,中饱私囊。
其二,有大皇子督办,下面的各层官员都不敢怠慢,各种东西备办起来都要顺畅快捷得多。
这其三吗,倒是正好可以让宏宣帝看看,大皇子有没有交结朝臣之心,而朝臣又有没有攀附之心。
可以一举三得。
宏宣帝考虑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好,我把你的想法,给文渊阁的阁臣议一议。若是他们也认可,就将此事交给你办。”宏宣帝初步答应了大皇子的请求。
大皇子大喜,赶紧放了四皇子在炕上,跪下给宏宣帝行了大礼,拱手道:“儿臣定当不负父皇的恩典,尽心办差”
四皇子也跟着哧溜下来,跪到大皇子身边,学着大皇子的样子,奶声奶气地鹦鹉学舌:“儿臣定当不负父皇的恩典,尽心……嗯……尽心……”说不下去了。
宏宣帝挥手让大皇子起身,却逗着跪在地上的四皇子道:“尽心做什么?嗯?”
四皇子一急,道:“尽心吃饭”逗得宏宣帝和大皇子都莞尔。
过了一天,文渊阁议定此事,便将督办东南道台州府府兵粮草的事情,交给了大皇子全权负责,宁远侯楚华谨从旁协助。
简飞扬在东南道台州府知道了这一次的粮草督运官乃是大皇子,忙回到自己屋里,将那个从蒋姑姑那里夺回来的玉玺翻出来细看。
他手里有一幅圣上的圣旨,盖了玉玺,同自己手上的这个玉玺,似乎是同样的字迹。
简飞扬拿来比较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将玉玺藏好,出去兵器房里寻了个大斧头回来,将自己关在屋里面,拿着大斧头,将那玉玺砸成了玉粉状的碎末。
简飞扬想得很简单。他当时将玉玺从那人身边拿走,就是不想让真假玉玺之事公诸天下。不过他虽拿走了玉玺,却是绝对不会带着玉玺回京城的。听说大皇子又要来台州府,这个玉玺更是留不得了。
更何况,若是这玉玺是真的,以后让宏宣帝知道,他简飞扬晓得了宏宣帝的这个秘密,就算他有献宝之功,宏宣帝也是不会容得下他活下去的。所以毁掉真的玉玺,那么养心殿里的那个假玉玺,便成了真的玉玺,也不会有人再拿着玉玺作怪。
若是这玉玺是假的,那还有什么话说?砸碎了更好。
看着桌上的一层闪着虹光的玉石碎末,简飞扬嘴角微勾,心里完全踏实下来。
不久之后,大皇子带着第一批粮草来到台州府。台州府的府兵,同承安府的倭贼正式开始了拉锯战。
楚华谨这边过了六十天,一直等不到单先生的信,急得到处寻单先生的小厮。
那名缇骑女番子偷偷来见贺宁馨,问她该怎么办。
贺宁馨的心思完全放在简飞扬那边,哪里管得着楚华谨的破事,便嘱咐那名女番子,先去外地过一阵子,等贺宁馨闲了,再来整治楚华谨不提。
楚华谨无法,只好去了东南道的台州府,帮着大皇子办差。
时光飞快,东南道承安府那边的战事拉锯之中,大齐朝迎来了宏宣十年的除夕。
贺宁馨一直心情郁郁,这个除夕,镇国公府的人都十分沉闷。简飞振和卢珍娴还好,来年夏天,他们就能成亲了。简飞怡的亲事也定了,等简飞振成亲,就是简飞怡。只是看见大嫂形单影只,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好绞尽脑汁,搜罗了些笑话来哄贺宁馨开心。
贺宁馨勉强跟着笑了笑,便去后面的小佛堂里上香去了。
她以前从来不信这些,如今却第一次乱了方寸,除了求神拜佛,她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上天,刚吃完年夜饭,从安郡王府里来了一个侍女,给贺宁馨送了一封信,说是安郡王妃特意送来的。
贺宁馨本来以为是安郡王府请吃年饭的单子,谁知展开一看,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桌上的人看见贺宁馨这幅样子,纷纷问道:“大嫂,何事?”
贺宁馨想忍住笑,可是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越翘越高,同刚才郁闷愁苦的小妇人判若两人。
卢珍娴和简飞怡互看一眼,都抿了嘴笑,凑到贺宁馨跟前问她:“大嫂,快说嘛”
可是这事真的是机密中的机密,也就是宏宣帝看在简飞扬份上,才对贺宁馨网开一面,提前告诉她,宽她的心而已。——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却是不能告诉旁人。
想到此,贺宁馨郑重地将信纸收到怀里,对桌上的人道:“我真不能说。不过是好事,你们的大哥,再过三个月就要回来了”说得如此笃定,倒是让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以为大嫂想大哥,想得都得了臆症了。大哥在东南道台州府同倭人交战,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贺宁馨没有说得是,安郡王妃给她的信里,对她言道,宋良玉要带着海船从外洋回来了。她除了带回了两大船外洋的火枪火炮,还有三艘外洋的钢铁战舰。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从海上登陆,同陆地上的简飞扬带领的府兵前后夹击,攻破承安府,将倭人歼灭在陆地上。
宋良玉的信早早地送到了,她带的船队,却要二月份左右才能到大齐朝的海域。
安郡王已经用了缇骑的联络方法,给宋良玉和简飞扬分别传了信过去,让他们互相配合,力求在三月份,海上风浪平息的时候,联合作战。
贺宁馨对简飞扬和宋良玉都很有信心。
到了三月,果然东南道台州府传来大捷的喜报,胶结了五个月之久的承安府之战,终于以大齐朝的全面胜利而告终。这一次,简飞扬固然立了大功,宋良玉却也是奇兵突起,不仅带回来各样新式火枪火炮,而且带回来数个匠人和战舰。
承安府大捷之后,宏宣帝正式组建了大齐朝的海防边军,辖东南道一带,封了宋良玉做第一个东南将军,且是大齐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将军。
三月杨花盛开的时候,简飞扬同大皇子、宁远侯楚华谨,和新封的东南将军宋良玉,一起回到了京城受赏。
简飞扬急匆匆地回到自己府里,去见贺宁馨不提。
楚华谨回到宁远侯府,先到外院去放下手上的东西,又去问门子,有没有单先生,或是他小厮的消息。
门子忙道没有。
楚华谨不知单先生到底出了何事,只好讪讪地回了内院。
此时宁远侯府内院的慈宁院里,正乱成一锅粥。
宁远侯世子楚谦益不知是不是杨花粉过敏的症状又复发了,一大早起来,发现全身起了拳头大的红疙瘩,在床上翻滚,痒的难以忍受。那些红疙瘩一挠,就流出黄水,十分渗人的样子。
楚谦益的贴身妈妈周妈妈和另外一个婆子一起,在床上按着楚谦益的双手,不让他继续挠下去。
楚谦益痒的不行,又被两个妈妈按住了双手,只好将双腿在床榻上蹭来蹭去,以减缓那种钻心的马蚤痒。
裴舒芬如今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除了微有下红以外,一切正常。请得产婆和大夫都说是男胎,裴舒芬当然更是欣喜异常。
她一大早起来,本来是收拾好了,等着楚华谨回府的。
听了慈宁院的婆子来报,说楚谦益全身痒的起了红疙瘩,让夫人过去看一看。
要是以前,裴舒芬根本懒得过去。不过今日楚华谨要回来,她存心要在他面前卖个好,便扶着两个丫鬟的手,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去了慈宁院里面楚谦益的屋子里。
看见楚谦益浑身红疹,在床上翻滚的样子,裴舒芬叹了口气,站在离楚谦益的床铺略远一些的位置,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啦?不是杨花粉过敏的毛病早就好了吗?怎会这样?”又如有所指的问柳梦寒:“是不是柳太姨娘栽得杨树出了问题?”
柳梦寒像是很恼怒的样子,拉了裴舒芬的手,走到楚谦益床边,指着正在翻滚的楚谦益道:“你看看,这可是杨花粉过敏的样子?”
裴舒芬探头看了一眼,拿帕子掩着嘴道:“我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柳梦寒突然在裴舒芬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裴舒芬不由自主往楚谦益的床跟前踉跄一下。
楚谦益此时正痒的不行,两腿在床上蹭已经不能让他解痒,便飞起一脚,要从两个妈妈手里挣出来。
裴舒芬刚刚在楚谦益床前直起身子,楚谦益的两腿抬起,一起重重地踢在了裴舒芬挺起的肚子上。
裴舒芬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楚谦谦转过头来,以为裴舒芬又要使坏,便又顺势推了裴舒芬一把,裴舒芬方才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刚从中澜院过来的楚华谨看见这一幕,不由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裴舒芬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不断下坠,不由哀叫道:“侯爷——快,快,孩子……”
屋里的人只看见地上慢慢有一摊血从裴舒芬的裙子下面氤了出来。
有经验的婆子赶紧过来扶起裴舒芬,对楚华谨道:“夫人怕是要早产了,还请侯爷让一让。”
楚华谨让开路,裴舒芬对着楚华谨叫,让他过去陪她。
楚华谨想过去,却被柳梦寒叫住,指着床上也在翻滚嘶叫的楚谦益道:“侯爷看看世子,不知生了什么病。”
楚华谨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难道是杨花粉过敏的毛病又犯了?”
柳梦寒有些诧异的样子,喃喃地道:“不会吧?华瑜也有这毛病,但是今年他没有事啊。”说得是自己的儿子楚华瑜。
楚谦谦在旁边急得直哭,不知该怎么办。
好歹过了没多久,周妈妈让人拿着特殊的腰牌请了太医院的宋医正过来瞧病。
宋医正仔细诊了脉,又翻了翻了楚谦益的眼敛和身上,道:“不像是杨花粉过敏,倒像是痒痒粉。”
周妈妈愕然。痒痒粉这个东西,本是小孩子拿来恶作剧的,就是身上痒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她们看得楚谦益这样紧,忙着试毒,防过敏,却是没有防过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好在知道了症源,也好对症下药。
宋医正开了方子,让他们烧了水,将楚谦益放在加了药草的热水里浸浴。换了两次水,楚谦益就全好了,身上不痒,红疙瘩也都消退了。
楚华谨见楚谦益已经好了,对着他怒目而视,呵斥道:“你自己淘气也就算了,如今连累了继母,若是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楚谦益默默地看着楚华谨怒气冲冲地出了慈宁院,往中澜院里去了。
裴舒芬在那里正声嘶力竭的生孩子。里面四五个产婆和医女伺候着,似乎也不甚艰难。
楚华谨等了半夜,困的不行,回去方姨娘院子里歇息去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裴舒芬终于生下一个不到四斤的瘦弱男婴,浑身青紫,呼吸微弱。
稳婆狠狠地拍了那孩子屁股几下,那孩子才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稳婆将孩子放到了裴舒芬怀里。
慈宁院里,此时又是一阵忙乱,一群人如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说太夫人过世了。
楚华谨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第二个嫡子,就听说他的娘过世了,忙飞跑过来,问柳梦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梦寒哭哭啼啼不肯说,后来还是柳梦寒身边的嬷嬷道,说是世子和乡君过来说了几句话,将太夫人气得厥了过去。等他们请了大夫过去,太夫人已经过世了。
楚华谨大怒,这样不孝的儿子和女儿,就当他从来没有生过
楚华谨一阵风一样地回到外院,提笔给圣上写了一封奏折,言道自己的嫡子、嫡女顽劣不堪,不遵教诲,致使嫡母早产,祖母气亡,实乃大逆不道,请辞宁远侯世子和临安乡君的爵位。
宏宣帝见了楚华谨的折子,不过略思忖了几日,便准了奏。
楚谦益和楚谦谦世子和乡君之位被夺,一时在京城的高门里传得沸沸扬扬。
裴舒芬的儿子生下来就多病,都说是早产的缘故,又哭诉楚谦益和楚谦谦现在就容不得他们娘儿俩,以后他们要长大了,更是没有他们娘儿俩的活路。
楚华谨一边办着太夫人的丧事,一边又要应付裴舒芬的哭诉,疲于奔命。
楚谦益和楚谦谦硬着不肯认错,时时顶撞忤逆楚华谨,给他制造各种麻烦。
在裴舒芬和柳梦寒的不断怂恿之下,楚华谨的耐心终于用尽,写信给楚家的老族长,开祠堂正式将楚谦益和楚谦谦除族,将他们送回了裴家。
裴立省见宁远侯府终于走出了这一步,便也开了裴家祠堂,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