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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97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不过对执行者来说,却是格外凶险。 一旦有人暴露,出卖了他们,这些人肯定都走不出承安府半步。

    以谢运如今的实力,又比当年简飞扬做钦差的时候强硬了许多。想逃,自然没那么容易。

    所以简飞扬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简飞扬离京之事,在京城的勋贵府邸只是翻了个水花,便沉淀了下去。

    只有宁远侯楚华谨最为开怀畅意。

    他的死对头简飞扬被贬官下放,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楚华谨近日来四处奔走,想谋求这个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

    支持他的人不少,可是也有模棱两可的人,更有他的大舅子裴书仁,如今是首辅,一言九鼎的人物,却坚决不同意,将保举他的折子都扣了下来。

    楚华谨回到宁远侯府,对着裴舒芬发牢马蚤,问她:“你大哥怎么回事?我若是做了中军都督府都督,不是对三个皇子也是好事?”督促她回娘家去说情。

    裴舒芬有些心虚,不敢回去,便敷衍楚华谨道:“大哥想是有他的计较,你是他的妹夫,他总得避嫌不是?——还是先等等,暂时不要提这事。等过了年再说。”

    楚华谨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暂时放下,又寒暄了几句,便要去外院寻单先生说话。

    裴舒芬笑着叫住他,意有所指地问:“单先生那里怎样了?可是想出了新的法子,能让那些铺子和田产多些出息?”

    楚华谨回头笑道:“差不离了。我再去催催。”说着,一阵风一样地来到外院,寻单先生去了。

    裴舒芬看着楚华谨的背影,心里有些惊疑不定,又不敢往那方面想。寻思半天,觉得还是银子和儿子最重要。如今银子已经快到手,就只等着儿子了。

    单先生拿出了全部本事,帮着楚华谨将宁远侯府的铺子和田产琢磨出几条新出路,一一讲给楚华谨听。

    楚华谨当然是言听计从,都依了单先生所言。

    过了年之后,不出三个月,楚华谨便发现铺子和田庄的收益有了大起色,十分高兴。

    裴舒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便偷偷知会了柳梦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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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待嫁 第三十二章 张良计 下

    第三十二章 张良计 下

    柳梦寒那边得到裴舒芬的暗示,便将自己的手下调动起来,使人拿着一堆借据来到宁远侯府,求见宁远侯。

    楚华谨正好在外院无所事事,就见了来人,才知道原来自己府里的铺子和田产这几个月帐面上的盈余数字,都是有人指了宁远侯府的名头,找外面的钱庄借了银子,拆东墙补西墙得来的。

    楚华谨大惊,看着那些借据上宁远侯府的印缄,手都发起抖来,问身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外院大管事秦力生赶紧凑上来瞧了瞧,对楚华谨低声道:“侯爷,这借据上面有日子。”

    楚华谨看了看,原来都是最近三个月的……

    最近三个月,都是单先生在打理宁远侯府的铺子和田产。所有的帐本、印缄还有各种凭证,都是楚华谨亲自拿过去给单先生收着的。

    若这事不是单先生干的,就只能是楚华谨自己干的。

    楚华谨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看见这些帐单,不由气愤交加,吩咐道:“把单先生给我请过来”

    屋里的人赶紧去单先生的院子里请了他过来。

    单先生刚同外面的人接洽了回府,见侯爷命人来请,便整了整衣裳,跟着来人去了。

    来到外院的议事厅里,单先生抬眼看见一些衣着各异的人坐在堂上,看着他笑,正有些不明所以。

    堂上的这些人却一起站了起来,对单先生抱拳道:“可算是见到单先生了。这么些天,先生躲着不见我们,我们没有法子,只好一起来见侯爷,讨个公道。”

    单先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他们:“你们是何人?因何事找我?”

    那来要帐的一个人冷笑一声道:“单先生真是有大才,做了的事情,立马就推得一干二净,一问三不知了。”又抖了抖手里的帐单,道:“也是。单先生用得是宁远侯府的印缄,借银子的是宁远侯府,可是跟单先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底下的那些人也都跟着摇头叹气,对楚华谨道:“侯爷,我们是小本经营。这些银子,是要留着救命用的。还请侯爷高抬贵手,将银子还给我们。那些利钱,我们就当自己看走了眼,就不要了。”

    单先生立时明白有人设了圈套栽赃自己。

    楚华谨看见单先生立在屋子中央,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痛心的问:“你就没有一句话解释解释?”

    单先生笑了笑,道:“我一个人的话,抵得过这屋里别的人的话吗?”

    屋里来要帐的人依然是一脸愁苦的样子,听了单先生的话,都有些义愤填膺。

    楚华谨看看这边要帐的数人,又看看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的单先生,咬咬牙,对要帐的人道:“请宽限几天,等我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那些人不肯,非求着要侯爷说个具体的日子。

    楚华谨便定了三天之后,这些人来宁远侯府商谈。如若调查属实,就还银子。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推举了一个人出来,道:“既然侯爷作保,我们就信了。若是三日之后拿不到银子,侯爷休怪,少不得我们要告上顺天府,请官府帮着收银子了。”

    宁远侯府的一个管事实在气愤,大声道:“住口我们堂堂宁远侯府,还会赖你们那点儿银子不成?——顺天府的府尹还要看我们侯爷三分脸色呢你们尽管去告”

    那过来收帐的人也火了,拱手冷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官官相护了——我就不信,这个世上没有天理就算告上金銮殿,我们也要求圣上主持公道”

    楚华谨心里一惊,忙呵斥自己的管事:“胡说什么呢——给我拖下去,打十大板”又安抚了过来要帐的人,说等查实清楚,一定还钱,连利银都一分不会少。

    要帐的人得了准信,暂时也难继续施展下去,才一一告辞离去。

    等人都走了,楚华谨带着单先生去了书房,屏退了下人,单独问话。

    “你没有什么说得吗?”楚华谨紧紧地盯着单先生的眼睛问道。

    单先生笑了一下,潋滟的桃花眼里有一丝水光滑过,提醒楚华谨:“侯爷已经是第二次问这句话了。”

    “那又怎样?”楚华谨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单先生闭了闭眼,道:“我还是那句话。侯爷是信我,还是信刚才那群人?”

    楚华谨的心里,当然是信单先生更多。可是刚才那群人,也不像是造假。因为造假的人,不敢去官府,更不敢叫嚣着要上金銮殿……

    单先生看了看楚华谨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也怪不着楚华谨,此事若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要怀疑自己的。

    对方的准备实在太充分,而且准备得都是真家伙……

    想到这里,单先生突然眼前灵光一闪,试探着问楚华谨:“侯爷,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贵府里有人吃里扒外,故意设局陷害小人?”

    楚华谨摇了摇头,对单先生道:“将铺子和田产交给先生打理,是我临时起意。这几个月,所有的东西不是在先生那里,就是在我那里,别人哪有机会接手?”

    单先生无语。这事一定是有人几个月前就做好了这个局,且早早做好了借据。因为就如楚华谨所说,交给自己打理,是临时起意。在那之前,这些东西还在那女人手里。如果侯爷没有将这些东西交给自己,那些借据大概就不会流落到外人手里。——好一个处心积虑

    只是自己需要提点楚华谨吗?其实这也是个趁机摆脱宁远侯的好机会……

    楚华谨盯着单先生看了半天,见他仍然是一脸沉默的样子,微微有些失望,对单先生道:“既如此,先生就将帐本和印缄、凭证交给秦大管事吧。”

    单先生点点头,拱手道:“侯爷保重。我们相交一场,给侯爷惹了这么烦,实在是单某汗颜。”说着,转身出了外书房。

    楚华谨頹丧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那堆借据发呆。

    过了两天,秦力生终于重新核算完了这些铺子和田庄的总帐,吓了一大跳,赶紧回来给楚华谨回话。

    楚华谨这些日子都不回内院,只在外院书房里歇着,平日里也只叫新收的通房桐月过来伺候。

    听见秦力生过来回话,楚华谨挥手让桐月回去,对她道:“跟夫人说,晚上我去她的院子。”

    桐月福了一福,回去报信。

    秦力生进来的时候,桐月正要出去。

    看见秦力生抱着帐本,躬腰站在一旁给自己让路,桐月心里又苦又涩,在秦力生面前顿了顿,到底说不出话来,低头出去了。

    秦力生心里有事,见桐月走了,赶紧来到书房见楚华谨。

    楚华谨忙问道:“帐上到底有多少银子?”那些借据上的银子加在一起,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秦力生叹了口气,对楚华谨道:“这些铺子和田产,其实都已经是空壳了,没有现银周转。”

    楚华谨心里一沉,沉默了半天,问秦力生:“我们府里还有多少现银周转?”

    秦力生苦笑道:“从皇后娘娘过世开始,咱们府里的开销就一月比一月多。如今还欠着外面许多铺子的银子……”

    楚华谨更是惊讶,站起来问他:“怎会如此?”

    秦力生不好多说。这些铺子和田产,从夫人裴舒芬接手之后,出息就一日比一日少,但是还能勉强持平,且略有盈余。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单先生接手,出息就直线下降。更奇特的是,帐面上居然做得滴水不漏,十分漂亮,赢利更是节节上升。

    “侯爷,单先生到底是名士。虽然有好点子,可是真正管帐经营方面,似乎还不是很内行。”秦力生委婉地为单先生说话,觉得单先生应该是被手下的帐房糊弄了。——如果单先生本人没有中饱私囊的话。

    可是人心隔肚皮。秦力生也不能确定,单先生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中饱私囊的事。

    楚华谨听了这话,更是不舒服。将铺子和田庄交给单先生打理,是他一力主张的,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给我把总帐房叫过来”楚华谨厉喝一声,命人去传这些铺子和田庄的总帐房。

    秦力生便在书房里继续给楚华谨算帐,最后小心翼翼地建议:“侯爷,其实您的私产的出息,要是全变卖了,倒是可以还这些借据。”

    楚华谨摇摇头,道:“不成。我的私产,不能跟这些搅在一起。”又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想把私产同宁远侯府的产业合并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秦力生劝他不要这么做的, 不由对秦力生大加赞赏,道:“舒凡的眼光真是不错,你确实有经商理事的天分。真应该早些让你做大管事”

    秦力生陪笑拱手:“侯爷谬赞”

    又等了一会儿,去传总帐房的小厮哭丧着脸回来,对楚华谨回道:“回侯爷的话,那总帐房,昨儿晚上卷了包袱,偷偷跑了”

    楚华谨又是一惊。看来此事,原来是总帐房所为?

    秦力生摇摇头,道:“总帐房那里只能做帐,连现银都不过他的手,更别说各种印缄和凭证。应该不是他起的头。他只是别人的帮手罢了。”

    至于是谁的帮手,这就难说了。

    楚华谨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道:“怎么办?明天那些人就来要帐了。”

    如果拿不出银子,这些人就要告上顺天府。到时候宁远侯府,岂不是又被推上风尖浪口?

    秦力生想了想,撺掇楚华谨道:“侯爷,要不您回内院,问问夫人有什么法子?”又夸裴舒芬:“夫人聪明,路子又多。再不济,也可以回娘家看看?”

    楚华谨“嗯”了一声,将借据收拾起来,道:“我去问问看。”又嘱咐秦力生:“私产的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

    秦力生微笑着应了,目送楚华谨离了外院书房,往二门上去了。

    来到内院上房中澜院,楚华谨进了院子就问:“夫人在不在?”

    中澜院的婆子忙道:“夫人在屋里呢。一大早起来说头疼,正歇着呢。”

    楚华谨“哦”了一声,快步走到内室,果然看见裴舒芬半躺在床上,额上勒着一块宝蓝色齐眉勒额,鬓发微松,脸上脂粉未施,一幅怯生生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楚华谨叹了口气,拿着借据坐到裴舒芬床边,问她:“这是怎么啦?”

    裴舒芬含笑道:“昨晚着凉了。今日歇息一下。”又问楚华谨:“侯爷愁眉不展,可是心里有事?”

    楚华谨把借据往她面前一放,问她:“这些你晓不晓得?”

    裴舒芬狐疑地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又惊讶地抬起头,问楚华谨:“侯爷,怎么会这样?——我三个月前将铺子和田庄交到侯爷手里的时候,虽然挣得不多,可是都还是有盈余的,哪里需要去借银子?“又问楚华谨:“借得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楚华谨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又打着裴舒芬私房的主意,过来拉了她的手,笑道:“好人,替为夫分忧解难一次吧。帮我将这些借据还了,好不好?”

    裴舒芬气得柳眉倒竖,将楚华谨的手一扔,道:“谁借的,你找谁还去?关我什么事?”

    楚华谨有些不虞地道:“你是这个府里的主母,出了事,你不担待,找谁担待?”

    裴舒芬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过是管着内院。外院里的那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铺子和田庄若是在我手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然是要义不容辞地拿银子。可是我早早的都交到侯爷和单先生手上了,怎么还要怪我?”气得哭了起来。

    楚华谨无法,起身走到裴舒芬的梳妆台前,打开她的首饰匣子看了看,问她:“上次我见你有好几样珍奇的首饰,可是都到哪里去了?”

    裴舒芬恨得牙痒痒,想不到人证物证俱全,这人还是死死护着那个臭男人更是痛哭起来,哽咽着道:“那是我的嫁妆”就忘了嫁妆这回事,可不能空口说白话,都是有单子的。宁远侯府也收着有一份的。

    第一卷 待嫁 第三十三章 过墙梯 上 (含为盟主碧缕纱的和氏璧加更)

    第三十三章 过墙梯 上 (含为盟主碧缕纱的和氏璧加更)

    楚华谨想了想裴舒芬的嫁妆单子,有心想揭破她,可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说不出口,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的样子。

    裴舒芬从眼角瞥见楚华谨的样子,恨恨地止了哭,提点他道:“我这里没有,娘那里倒是有不少。侯爷何不去娘那里想想办法?”

    楚华谨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又不是小孩子,哪有去向老娘要银子的道理?

    裴舒芬拿帕子拭了泪,继续劝楚华谨:“娘的银子,不还是给侯爷留着的?侯爷现在有困难,不过是提前预支一些而已。——侯爷可以跟娘说,是借的。等以后铺子里的生意好了,又或是有了别的出息,再还给娘就是了。”

    大咧咧地去向太夫人要银子当然不好,可是借就不一样了。

    楚华谨怦然心动,起身对裴舒芬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给娘请安?”

    裴舒芬笑道:“侯爷先行一步,妾身换身衣裳就来。”

    楚华谨看见裴舒芬还坐在床上穿着寝衣,发髻散乱,点点头,道:“也行。我先过去说说话。说完了,还得你去安抚娘几句。”

    裴舒芬含笑点头,叫了桐云过来服侍。

    楚华谨便去了慈宁院见太夫人。

    太夫人正跟孙嬷嬷闲话,楚谦谦坐在一旁跟着绣娘学针线,倒是难得的安静的时候。

    见到楚华谨进来,楚谦谦站起来叫了声“爹”,便又坐下了,再不看他一眼。

    楚华谨也没有在意,对楚谦谦道:“爹跟祖母有话要说,谦谦去寻你大姐姐玩去吧。”说得是齐姨娘的女儿楚文琳。

    楚谦谦“嗯”了一声,起身给太夫人和楚华谨行了礼,将手里的针线放回笸箩,跟着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孙嬷嬷见状,也笑着道:“奴婢下去给太夫人和侯爷备茶去。”

    太夫人点点头,吩咐道:“给侯爷泡一杯大红袍,我喝普洱茶就行了。”

    孙嬷嬷笑着应了,出去院子里的茶水房忙乎去了。

    楚华谨见屋里的人都去尽了,才支支吾吾地道:“娘,儿子想跟您商量个事儿。”说着,将府里的铺子田庄出了问题,想找太夫人借银子周转的事说了出来。

    太夫人听了,半天没有言语,问他:“府里没有银子了?”

    楚华谨将府里的支出帐目也跟太夫人说了一遍。

    太夫人沉吟半晌,叹息道:“我这里也没有现银。以前的那些银子,都拿去买了田地,就算立时去卖田卖地,也来不及啊。——你问过舒芬没有?她当了这几年的家,手头能没有银子?”又将摊子踢回给裴舒芬。

    楚华谨苦笑,道:“娘也不是不知道,舒芬只是庶女,嫁妆有限。她就算当了几年家,仅有的私房因了上次印子钱的事,都填陷在里面了。如今就算有,也不多,大概是不够的。”

    太夫人皱眉道:“那可怎么办?”顿了顿,又道:“不如,去寻大皇子想想办法?”

    楚华谨赶紧道:“万万不可我们不能帮着大皇子,反而去给他惹麻烦,哪有这样的道理?——罢了,我再去跟秦管事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裴舒芬装扮好了,姗姗来迟。在慈宁院院门口碰见楚华谨,笑道:“侯爷,可筹到银两了?”

    楚华谨愁眉苦脸地摇摇头,轻声道:“娘说没有现银……”

    裴舒芬会意,安慰楚华谨:“侯爷别着急,再想想办法就是了。”说着,笑着进了慈宁院正房里面,跟太夫人闲话起来。

    太夫人试探着问裴舒芬:“老大那里出了纰漏,你可有法子?”

    裴舒芬叹息道:“我哪里有法子?就算把我所有的嫁妆都填陷进去,都不够填一半的窟窿。”又道:“侯爷也是实心人,相信谁,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一点都不疑的。就算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侯爷也都自己扛着,真真是让人心疼……”

    太夫人听出来话里有话,忙问道:“难道不是外面的生意不好,周转困难?”

    裴舒芬一听就知道楚华谨没有跟太夫人说实话,便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娘难道不晓得?这事儿,完全不是咱们铺子的问题,而是有人急功近利、中饱私囊,才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太夫人吃了一惊,忙问裴舒芬:“此话属实?可有凭证?”

    裴舒芬掩袖笑道:“今儿上门要债的人都指着单先生呢。”又赶紧道:“侯爷不让说,娘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侯爷生起气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太夫人脸色阴沉下来,默然了半晌,对裴舒芬道:“原来是这样。老大瞒得好啊……”

    正说着话,楚谦益从宫里头回来了,进来给太夫人请安。

    裴舒芬笑着先跟他打招呼:“益儿回来了。”

    楚谦益正眼也不看她,径直给太夫人行了礼,道:“祖母,今儿太傅留得功课多,孙儿去书房温书去了。”

    太夫人心里有事,点了点头,道:“去吧。”

    楚谦益方才转身,对裴舒芬点头打招呼:“芬姨娘。”

    裴舒芬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你怎么叫吧。”

    楚谦益大步出了太夫人的屋子,往自己住的厢房里去了。

    太夫人坐在自己屋里想了半天,又使人将楚华谨叫了过来,问他:“……此事到底是不是单先生一人所为?”

    楚华谨还想遮掩,笑道:“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的。”又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担心给几位皇子添麻烦,这些小商家,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

    裴舒芬在旁边吓了一跳,赶紧道:“侯爷仔细想想,我们宁远侯府是什么人家,他们怎么可能不晓得?可是他们敢跟我们对着干,说不定人家后面也有靠山呢——侯爷再想想,原来的首辅是如何倒台的?千里之堤,溃于蚁|岤啊。”

    楚华谨听了裴舒芬的话,皱起眉头问她:“你觉得,他们背后有人?”

    裴舒芬有些心虚,强笑道:“我不过是些小见识。侯爷雄才伟略,见微知著,一定比妾身想得多,看得远。”

    楚华谨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若是那些人真的背后有人,倒是不好借助官府的势力了。

    太夫人听了半天,不虞地道:“既然是单先生借得银子,就让他还就是了。——关我们什么事?”

    楚华谨苦笑道:“借据上,可都是我们宁远侯府的印缄。”

    太夫人气得倒仰,一叠声道:“这样的人,你还护着做什么?——赶紧给我赶出府去真是惹祸的败家精”

    裴舒芬忙过来帮着太夫人抚胸顺气,笑着安慰道:“娘莫着急。单先生出了这样的事,当然是难辞其咎。不过这事还没完,等这事了结了,侯爷一定会辞了他的。——是吧,侯爷?”

    太夫人盛怒之中,楚华谨也不好再驳了裴舒芬的话,便敷衍道:“那是一定的。只是眼前这个难关,不知怎么过才好。”

    太夫人却阴森森地一笑,道:“辞退他,也太便宜他了。拿我们宁远侯府的帖子,将他送官,我要看着他下大狱”一想到自己府里无端端地多了这样一笔巨债,太夫人心里就锥心地疼。

    楚华谨忙拦着太夫人:“娘,单先生的事,我来处理。银子的事,我也来想办法,娘就别担心了。”

    裴舒芬也在旁边帮着劝,总算将太夫人劝得脸色好了些。

    从太夫人的慈宁院回到中澜院,楚华谨对裴舒芬道:“这样吧,咱们俩一人一半,拿银子出来将这些借据还了,当是借的。等以后铺子有了出息,再还给你,好不好?”

    裴舒芬不高兴,坐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整妆,道:“我哪里有银子?——侯爷总不会让我变卖嫁妆,给夫家还债吧?”

    楚华谨一时气愤,过去将裴舒芬的首饰匣子拿过来,将里面的首饰都倒了出来,指着几样眼生的首饰,道:“这些是什么?别跟我说是你的嫁妆。——你的嫁妆可是有单子的。要不要我们拿单子出来对一对?”

    裴舒芬心里一沉: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侯爷,就算这些不是我当初的嫁妆,可是也是用我的嫁妆银子换来的。我的陪嫁也有田庄,还有用我的嫁妆银子买的铺子。这些田庄、铺子的出息,难道就不算是嫁妆了?”裴舒芬气不忿,跟楚华谨算起帐来。

    楚华谨心里窝火,对裴舒芬直接问道:“你出还是不出银子?”

    裴舒芬见势不妙,赶紧放软了声音,道:“侯爷别急,跟妾身说说,到底要多少银子?”

    楚华谨脸上缓和了些,便说了个数。

    裴舒芬为难了半天,道:“让妾身仔细算计算计,要变卖多少嫁妆才够。”

    楚华谨起身道:“赶紧算,明儿就要给信了。”

    裴舒芬送了楚华谨出门,立时就让人给柳梦寒送信,用了暗语,让她加大数目。

    果然到了第二天,又有一批人上了门,加上上一次来得债主,拿出的借据,已经完全超出了宁远侯府能够承受的范围。

    楚华谨无奈,再三给他们作保,让他们宽限几天,等他们筹足了银两,一并送过来。

    那领头的人拿了借据对楚华谨道:“侯爷,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只是我们也是等米下锅。若是过三天还没有银子,我们就要告上顺天府了。”真的像是背后有人的样子。

    楚华谨看着又多了几份借据,十分头疼,只想着将这些人都打发出去才是,便一口应了,将他们送走。

    等这些人走了,楚华谨在外书房里唉声叹气,问大管事秦力生有没有法子。

    秦力生苦笑道:“以前侯爷的私产还可以应付。如今就算是全卖了,再加上府里头的现银,也是不够的。除非,将府里头的铺子和田庄都卖了,还差不离。”

    楚华谨此时也明白过来应该是入了别人的套,悄悄问秦力生:“这些天我让你使人悄悄跟着单先生,可有什么动静?”开始疑心是不是单先生跟人有勾结。

    秦力生派的人还真的见到单先生这两天出门,转几个弯就不见了。等再见到他,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着实有些可疑。

    楚华谨听了这些话,半天没有言语。

    秦力生又道:“小人已经知会了顺天府,让他们下了海捕文书,追查总帐房的下落。还有,府里头管库银的人里面,这些天也少了一个,据说是跟总帐房一起走掉的。”

    “你是说,这两人里应外合,将银两转移走了?”楚华谨问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单凭他们两人怎能成事?”

    秦力生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怕这些银两根本没有入我们府的库,直接在外面就转走了。”管库银的人有渠道,做帐的人有路子,自然能做得天衣无缝。

    楚华谨脸色黑了一片,悠悠地道:“看来,这府里头又要整顿整顿才是。”

    秦力生忙提醒楚华谨:“侯爷,整顿是要整顿,不过得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楚华谨嗐了一声,道:“怎么过?总不成我再去借银子还债?——笑都要被人笑死。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就更不好了,绝对不能将此事闹大。”他正谋求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若是让圣上知道他自己府里头负债累累,肯定对他的能力越发看低了,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授人以柄?那是一定要捂着的。

    秦力生也没有法子,只好道:“那侯爷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寻裴家想些办法?——还有罗家,那可是大齐朝首屈一指的皇商。说起来,跟侯爷还是连襟。”

    楚华谨心里一动,笑着道:“好法子。我这就去跟夫人说一声。”说着,兴冲冲地回了内院。

    裴舒芬理完家务,此时正坐在自己屋里习字。

    见楚华谨兴冲冲地走进来,裴舒芬笑着起身问他:“侯爷今儿怎么这样高兴?可是那些借据都解决了?”

    楚华谨笑着道:“有你帮我,肯定能解决。”说着,便提出让裴舒芬去寻她的三姐,罗家大房的嫡长媳裴舒芳说情,借一笔银子回来周转。

    裴舒芬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结结巴巴地问楚华谨:“侯爷怎么想到罗家去了?”

    楚华谨得意地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道:“罗家可是个金矿。你去说一声,这种事情,对他们是小菜一碟。”

    裴舒芬没想到楚华谨居然想起了自己的三姐嫁得罗家。

    沉吟了一会儿,裴舒芬笑着道:“侯爷这样说,自然并无不妥。只不过,我三姐跟船出了外洋,如今罗家的人,我都不熟。若是贸贸然上门,走漏了风声,侯爷在圣上那里丢了脸面,可是对侯爷的仕途不利啊?”

    这番话正好说中了楚华谨的心事。他不由长叹一声,往后仰倒在圈椅上,以手抚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我可怎么办呢?”

    裴舒芬在心底里暗暗欣喜,面上还是一派愁容,犹豫了半天,道:“侯爷别急坏了身子。妾身豁出去了,明日就去罗家走一遭,看看有没有法子。”

    楚华谨方才好受了些,对裴舒芬道:“你可得小心些,别说得太过严重,别让人以为我们府里头拿不出这笔银子。”

    裴舒芬一边腹诽楚华谨打肿脸充胖子,一边故意问道:“那单先生那里,侯爷打算如何处置?”又叹息道:“若是像娘说得,扔到大牢里,似乎又太过了些。如今看来,单先生不过就是识人不明而已。”

    楚华谨心里十分矛盾,对裴舒芬道:“娘那里,你帮着劝一劝。我去问问单先生,看看能不能想出些蛛丝马迹,抓到那逃走的两个人。”说着,起身去了外院。

    裴舒芬见楚华谨还是护着单先生,脸上已经冷了下来。——这个单先生,是一定不能再留在府里头了。

    “桐云,过来帮我梳头。我要去太夫人那里一趟。”裴舒芬扬声招呼桐云进来。

    桐云忙帮裴舒芬收拾打扮了,陪着她来到慈宁院。

    太夫人这几天都心神不宁,很是不安的样子。

    看见裴舒芬进来,太夫人忙拉了她过来问道:“那些债务怎样了?”十分担心会出大篓子。

    裴舒芬笑道:“娘别担心,媳妇一会儿要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得到府里头的。”

    太夫人忙满脸含笑地拍了拍裴舒芬的手,道:“难为你了,要你出去四处奔走。”又问她要去哪里?

    裴舒芬含笑道:“先回娘家,再去我三姐家看看外甥。”

    太夫人便赶紧道:“让外院备车,你早去早回。”

    裴舒芬告辞离去。

    出了宁远侯府,裴舒芬使人赶着车往柳梦寒住的地儿逛了一圈,才回转到罗家住的地儿。

    裴舒芳不在,裴舒芬自然不好在罗家久待,不过坐了一坐,寒暄几句就出来了,打个花胡梢而已。

    柳梦寒那边知道裴舒芬出来了,便也跟着出了门,在大街上装作偶遇的样子,同裴舒芬搭上了话。

    两人故作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柳梦寒就问裴舒芬:“夫人脸露愁容,可是有什么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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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待嫁 第三十四章 过墙梯 中

    第三十四章 过墙梯 中

    听见柳梦寒的问话,裴舒芬裣衽一礼,叹息道:“不过是家里面的事。”

    柳梦寒同情地点点头,道:“夫人不说,我也能明白。总之若是有难处,夫人去我住的地方寻我就是了。别的帮不上什么忙,就是银子有一些,放着也是放着。若是需要,只管拿去。”十分慷慨大方的样子。

    裴舒芬苦笑着摇头:“你就算有银子,又能怎样?再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俩孩子,还是留着银子防身吧。我们府里头的事,你不会明白的。”

    柳梦寒越发好奇起来,对裴舒芬道:“前面不远就是我家的宅子。夫人若是不弃嫌,就到我家坐一坐,吃杯茶,解解闷也是好的。至于银子的事,我们再商量。”说着,指了给众人看不远处的大宅子。

    裴舒芬便对自己的一个婆子道:“回去跟侯爷说,就说我去柳姨太太家里坐坐,赶晚就回去了。”

    那婆子素来是个嘴长的,裴舒芬今日也是故意带她出来的。她和柳梦寒在人前这一番做作的寒暄,也是做给下人们看得。

    果然这婆子回到宁远侯府里,先去楚华谨那里报信,又添油加醋地道:“侯爷不知,咱们夫人这次可遇到贵人了。”裴舒芬在这婆子面前露过口风,说侯爷在为银钱烦恼。

    楚华谨以为裴舒芬是从罗家借到银子了,十分高兴,问那婆子:“罗家人可热络?”

    那婆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尴尬地道:“夫人在罗家,略坐了坐就出来。罗家人好口风,将夫人的话堵得滴水不漏,夫人想开口,都寻不到机会。”这就是说,罗家不肯帮忙了。

    楚华谨的心灰了大半,沉了脸坐回椅子上,继续问话:“那你如何说夫人遇到贵人?——还有谁?”又在心里嘀咕,莫不是裴家愿意帮忙?可是裴家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楚华谨可不信裴家拿的出这样一大笔银子,哪怕一半也拿不出来。

    那婆子这才又笑道:“是那日到府里头来过的柳姨太太。”已经学着裴舒芬,将柳梦寒自动升为了老一辈的姨娘。

    “是她?”楚华谨错愕了半天,“这话怎么说?”

    那婆子就将柳氏的话学了一遍,又道:“不过夫人婉据了。柳姨太太就邀了夫人去她家详说。”还咂了咂嘴,道:“柳姨太太那里住的好大的屋子,银子钱想来也是不少。”

    楚华谨听了,默然半晌,对那婆子道:“你先下去吧。”

    到了晚间,楚华谨来到中澜院,见裴舒芬已经回来了,正在卸妆,便有些生气地问她:“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都不听——那种女人,你理她做什么?她有银子,又有多少?左不过是我爹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些……”

    裴舒芬本想细细地跟楚华谨说明白,此时见楚华谨还是对柳梦寒很不待见的样子,便索性快刀斩乱麻,拿了柳梦寒写的一张字条给楚华谨看,道:“侯爷先别急。您瞧瞧,这是柳姨太太拿得出来的数。”

    楚华谨一见上面写得数字,立时闭口不言,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问裴舒芬:“……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别是说大话吧?”

    裴舒芬冷笑一声,道:“这得问老侯爷了。——对外室可是体贴照顾呢……”

    字条上写得数字,倒是可以还上绝大部分的借据。不过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宁远侯府自己出。只是那一小部分,完全不在话下,就用现在府里的流动银子都可以抵上去。

    楚华谨见银子有了着落,心里一松,向裴舒芬打听:“她到底有多少银子?有什么条件?”

    裴舒芬一边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她说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这些银子落在她手里,若是让别人知道,就是祸不是福。所以宁愿拿出来,当作买路钱,求我们允许他们入宁远侯府上族谱,得个庇佑。”还道:“她也说了,知道我们分了家。所以她还是留下一点银子给两个孩子嫁娶之用,不会再让侯爷掏腰包。”

    楚华谨手里捻了半天那字条,沉着脸问裴舒芬:“就这些?”有些不信的样子。

    裴舒芬回头笑道:“你觉得容易?还有呢,要让娘亲自去请她过门。——也不想想娘能同意才怪。所以这柳姨太太的条件,实在是不低呢。”

    楚华谨想了想,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道:“娘那里倒是比较麻烦。——进门就进门,又何必要娘亲自去请?”

    裴舒芬又摘下耳坠,笑着道:“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口皮。她将全幅身家都拿出来了,也算是帮了侯爷的大忙。娘既然不肯为侯爷将私房拿出来,也当为侯爷做些别的事情吧?不过是动动脚,再动动嘴皮子而已。其实老侯爷已是没了,难道侯爷还担心会有人宠妾灭妻,伤了娘的体面不成?——若是娘什么都不愿做,也白做了这个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再说了,宁远侯府要是出了事,哪一个能得了好处去?”

    楚华谨深以为然。不过是个外室,老头子又不在了,进了府,还怕她翻天不成?

    “那老族长那里的族谱呢?不是说要给她记了平妻?”楚华谨又问道。

    裴舒芬含笑道:“柳姨太太答应退一步,不做平妻,只做二房就行。只是要把两个孩子记在娘的名下,当作是嫡出。为了好说亲事。”

    楚华谨松了一口气。只要柳氏不求着做平妻,万事好商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