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92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了,奉养太夫人是自己这一房的事,当然是应该的。 可是连老侯爷的外室也要自己出银子打发,这个大头可是充得太冤了。
想到此,裴舒芬便笑着问:“娘打算拿多少银子打发?”
太夫人想了想,忆起那天看见的那个柳氏,生得虽然千娇百媚·可是一身布衣素衫·头上只插着一支银簪,大概出身不太好·穷家小户里出来的,应该不难打发吧?
“一百两银子怎样?”太夫人以前听人说过,一般人家,二两银子可以过一年。
裴舒芬笑了笑,道:“娘说多少,就是多少。”又问:“娘是给我银票,还是现银?”
太夫人愣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问裴舒芬:“怎么?还要我自己出银子?”
裴舒芬掩袖咯咯地娇笑了两声,道:“娘真会说笑。若那女人是我们侯爷的外室,当然是媳妇出银子打发。可是如今是老侯爷的外室,若还是媳妇出银子,可让人家怎么说侯爷呢?——儿子拿银子去贴补老子的外室?这名声我们可担不起啊。”说着,顺势跪在了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皱起了眉头,道:“算了。我出就我出,你跟着孙妈妈去领银子去。”
太夫人一个月的月例就有五十两,平时的开销都在公中,根本没有自己花银子的去处,当然存了不少私房。
孙妈妈听了太夫人的吩咐,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张银票出来,递给裴舒芬道:“这是老正祥的银票,各地都通行的。”
老正祥是大齐朝最大的钱庄,以前是罗家大房的,现在属于罗家二房,大房只分红,将银楼的打理都交到了二房手里。
裴舒芬拿着银票,屈膝行了礼,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使人叫了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进来问话。
秦力生刚刚忙完手上各家铺子的半年盘点,还没喘上口气,就听见夫人有请,便放下手头的事,来到内院。
裴舒芬见秦力生进来,也不罗嗦,劈头就问:“你这个大管事怎么做的?——老族长进京这样大的事,你怎么就没想着请老族长到府里头来住呢?让老人家一个人在外头住,显得我们宁远侯府也忒失礼了。”
秦力生暗忖,过了三个月才问,就知道马后炮······
“夫人,老族长的事,我们一早就去请了的。可是老族长那时候住在京城西北面的一所大宅子里,说比住在我们府里要自在,死活不肯到咱们府里头来。住了一个多月,老族长就回祖籍去了。”秦力生笑着答道,暗示裴舒芬问得晚了,人家都已经回家去了。
裴舒芬窒了窒,右手摩索着左手上硕大的金刚石戒指,沉吟着问道:“已经回去了?——那·……跟着回去了没有?”明显是打听柳氏的事情。
秦力生低着头,道:“柳氏在那大宅子旁边,赁了一间小院子,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那里。”说着,又抬头看了裴舒芬一眼,慢慢吞吞地道:“老族长临走的时候,给侯爷传过话,说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答应了柳氏,要将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上到楚氏族谱上,还说老侯爷当年许了她的,做平妻······”居然连二房太太都不是,而是做平妻。平妻的孩子,可是同继室所出的孩子一样,也算是嫡出。
裴舒芬吃了一惊,又觉得好笑。——能将太夫人这么多年吹出来的玫瑰泡泡一一戳破,裴舒芬有些压抑不住的快感。
“哟,这可是大事。也罢,等我回了太夫人,再定夺吧。”裴舒芬起身命秦力生下去,自己又去了慈宁院。
既然柳氏能说动老族长让她作为平妻上了楚家的族谱,所图肯定不小,这区区一百两银子绝对不会放在她眼里的。要是拿出去,肯定笑掉柳氏的大牙。
来到慈宁院,裴舒芬温婉地笑着,缓缓地将柳氏和老族长的盘算,一一讲给太夫人听。
太夫人正拿调羹喝着一碗炖得稠稠的燕窝,在井水里湃凉了,再塞上碎粉状的雪花冰片洋糖,淋上一些酸梨轧的汁,既养人,又爽口,是太夫人夏日里最爱吃的甜品。
听裴舒芬说,老族长已经回祖籍去了,而且应了要将柳氏上了族谱,且要做老侯爷的“平妻”,太夫人立时被嘴里的燕窝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裴舒芬忙上前服侍,帮着敲打太夫人的后背,好不容易才让太夫人顺过气来。
“她休想!”太夫人咬牙切齿地道,“立时给我寻老大过来,让他派人去祖籍,阻止老族长。老族长真是老糊涂了,也不知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裴舒芬想起刚才秦力生的话,笑着火上加油:“老族长临走的时候,早跟侯爷打过招呼了。听说,老侯爷留下了书信给老族长,老族长又欠老侯爷一个人情,所以……”
太夫人更是恼怒:“若是老族长欠了我们老侯爷的人情,也当是还给我才对,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老族长将人情还到她身上?——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迷得男人昏了头,就什么都听她的!”
太夫人在屋里气得团团转,脸上涨得通红,却精神头十足,一点都没有要中风晕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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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九章 正室外室 中
裴舒芬心里欢喜得似要蹦出来,面上还只是做出难过的样子,拉了太夫人的衣袖,故作大度地道:“娘,他们还是孩子。娘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了。”
太夫人斜着眼看了裴舒芬一眼,顺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又啐了她一口:“你们裴家人,没一个好人!——出去!”
裴舒芬促不及防,被太夫人一个耳兄扇在脸上,左手下意识地捂了脸,呜呜咽咽地泣道:“娘,是世子和乡君惹了娘,关媳妇何事?”
太夫人冷笑一声,索性又抽了裴舒芬一个耳光,将她打到地上,道:“关你何事?你不记得你那天说的话了?——说我凭空多了个儿子、女儿,还多了个妹子出来,还说我一定会让她进门的……我看你年岁不大,脑子就不好使了,自己说得话都不记得了!”一想起那天裴舒芬戳心窝子的话,太夫人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恨不得撕烂了裴舒芬的嘴才能顺气。
裴舒芬的两边脸上火辣辣地,没想到平日里说十句话,太夫人未必记得住一句。如今过了三个月了,当初为了逞一时之快说得话,太夫人却记得牢牢的。看来,太夫人不是记不住别的话,而是不关她事的话,她都懒得听。只有跟她切身相关的,才记得牢牢地……
这一瞬间,裴舒芬突然明白了嫡姐裴舒凡为何懒得跟太夫人搞好关系,也从来不奉承讨好太夫人。——实在因为太夫人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从来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对所有不如自己的人都当是自己脚下的泥,想踩就踩。对于这种人,当然没有奉承讨好的必要。
从地上爬起来,裴舒芬不发一言,低着头站在旁边。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见她两边脸上各有一个巴掌印便递了块帕子过去,道:“擦一擦,省得一会儿老大见了,又说我给你脸子瞧。”
裴舒芬默默地伸手接过帕子,往脸上随便贴了贴,便将帕子攥在手里,揉成一团。
太夫人回身走到椅子上坐下,对裴舒芬吩咐道:“出去让外院备车,明日我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个狐狸精!”
裴舒芬福了一福离开太夫人的慈宁院,自去寻外院的管事问路备车。
这边镇国公府里,贺宁馨和简飞扬两人分别了三个月,才又聚在一起,却都累得话都不想说早早地就熄灯睡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方醒。
贺宁馨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进来瞧了几次,见没有醒,便守在外头,也没有打扰他们。
横竖如今府里头没有别人,只有卢珍娴和简飞怡住在内院。郑娥因为堂姐郑娇带着孩子来到京城,又在宁远侯府里演了那样一出戏,便不好意思再回镇国公府住。
眼看过了午时早食是没法吃了。
扶风便让扶柳带着三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在这里守着自己去了厨房,让他们将做好的早食分给下人吃了改做午食。
国公爷简飞扬爱吃浓油赤酱的荤菜,夫人却口味清淡,偏爱素菜和海鲜。
扶风看了看转牌里准备的菜肴,便吩咐厨娘道:“做一个江米酿鸳鸯鸭,再拿陶罐将前儿安郡王府送来的野鸡崽子偎着海参炖了。再给夫人炒一个什锦鲜蘑,备上冬瓜蒸江瑶柱就行了。”
野鸡崽子和海参都是益气补中的大补之物,寻常时候,国公爷和夫人都不会吃这样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国公爷瘦了一圈,扶风估摸着,夫人也是愿意给国公爷补一补的。
厨娘笑着应了,问扶风:“扶风姐姐,可要备些润肺的甜汤?——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雪梨,还有冰糖、雪蛤,再配上些亲家太太送来的上好血燕,给夫人补身子最好。”说得亲家太太便是贺宁馨的娘亲许夫人。
扶风也笑,道:“那就麻烦了,给夫人每日炖上一盅冰糖燕窝雪蛤羹吧。”这羹是调理妇人身子,备孕用的。眼前的这位厨娘是贺宁馨的娘亲许夫人千挑万选陪嫁过来的,当然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吩咐完厨房里的人,扶风转身回了致远阁。
在致远阁门口,扶风跟前来请安的卢珍娴和简飞怡碰了正着,忙福了一福,对两位道:“国公爷和夫人身子有些不适,两位晚些时候再过来请安吧。”
简飞怡张了张嘴,卢珍娴却赶紧拽了她的衣角几下,笑着对扶风道:“大表哥和大表嫂这阵子累得很,让他们多歇一歇。我们明儿再来也是一样的。”
扶风微笑着点点头,对她们福了一福,目送着卢珍娴半拖半拽地将简飞怡拉走了。
致远阁的上房内室里,贺宁馨已经醒了,起身披了黛蓝的对襟褂子,半坐在床头,靠着一个水绿色的大迎枕,拿了把玉梳慢慢梳着头发,想着心事。
简飞扬觉得脸上有些痒,睁开眼睛一瞧,却是贺宁馨的长发有几丝拂到自己面上,发丝清香飘摇,如最柔软的羽毛拂在面上,一直痒到心里去了。
简飞扬捞起了贺宁馨的长发一端,在面前深深地嗅了嗅。
贺宁馨垂眸看见简飞扬的样子,有些想笑,又忍住了,轻轻将发稍从简飞扬手里拽了出来,似笑非笑地道:“……飞扬。”十足十像那日郑娇在宁远侯府里的口气。
简飞扬打了个寒战,忙从袷纱被里钻出来,坐到贺宁馨身边,搂了她的肩膀连声道:“小祖宗,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不好,做什么扮鬼吓唬人?”
贺宁馨噗哧一声笑得弯了腰,道:“我明明是扮得温香软玉、红颜知己,怎会是扮鬼那样吓人?”
简飞扬嘿嘿地笑了两声,在贺宁馨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道:“好了你不用问,我全招,行了吧?”
贺宁馨偏着头斜睨了简飞扬一眼,满头的秀发都如水波一样轻轻荡漾起来。
简飞扬将贺宁馨的长发捞起,用手绾了绾,给她盘了一个偏髻又伸手从床旁边的小柜子上,取了贺宁馨放在那里的一支羊脂玉镂空莲花簪,插在发髻中间。
贺宁馨脸上的笑一丝丝褪了下去,睁着黑沉沉的大眼睛看着简飞扬,微张的双唇细润饱满,不点而丹。
简飞扬微微一笑,双手将贺宁馨抱在了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道:“这事说来话长。刚回到祖籍的时候·卢嬷嬷对我最好,我也很照顾她。盘头发,就是那时候学会的。一直到后来表妹来到我家,才将照顾卢嬷嬷的活儿接过去了。”卢嬷嬷,便是简飞扬的亲娘,真正的镇国公夫人。只是简飞扬叫惯了“卢嬷嬷”,一时改不过来。
贺宁馨静静地听简飞扬说话,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平日里铿锵有力,不让须眉的女子,居然有了几分软弱的样子。
“后来,你都知道了,我离开了家·跟着西南军过来征兵的差官,去了西南寿昌府,做了一名小小的士卒。我很幸运地分在了郑老爹的队里。从此跟郑家人便熟识起来。”简飞扬眼望着前方,慢慢回忆着当年的事情。郑老爹便是郑娥的父亲。
贺宁馨方才“嗯”了一声,道:“我听郑娥提过,你在寿昌府生了一场大病。当时郑娥的娘亲要照顾她的小弟,没有能力同时照顾你,所以郑娥的堂姐郑娇便自告奋勇地接了你去她家,衣不解带地服侍了你一场,一直到你病好。”
贺宁馨坐直了身子,看着简飞扬的眼睛,道:“说起来,你的救命恩人其实不止郑老爹一个人。——郑娇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简飞扬点头,道:“郑老爹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却付出了他自己的命。而郑娇,只是在我生病的时候,服侍了我一场。虽然也算是救命之恩,可是同郑老爹的,绝不能同日而语。再说,”简飞扬顿了顿,“她在我病中照顾我,我也很感激她。这些年,我对西南那边从来没有吝惜过,银子、衣料、皮毛、吃食、首饰,都是源源不断地送过去的。—我花的银子,就是请个国手大夫都够了。还她的人情,也算是绰绰有余了吧?”
贺宁馨默然了半晌,问道:“你……以前有没有许诺过她什么?”看郑娇那天的样子,似乎已经以简飞扬的人自居了。
简飞扬沉默了一会儿,道:“后来病好了,她还是很关照我。经常帮我做衣裳什么的,也做过鞋。不过那时候,营里发得有鞋,她做得鞋,没法打仗的时候穿,我就没有要。不过衣裳倒是要了。”有些心虚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盯着贺宁馨的表情,生怕她突然发飙或者翻脸,都不知道要怎样哄她才行。
“我当她是大姐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别的。”简飞扬又急着解释,“早知道要了几件破衣裳,会惹出这么大的误会,当年我就应该全退回去。”又嘀咕起来:“我到了京城,每年送年礼的时候,外院都送了许多名贵的衣料回去,早就还清了好不好……”完全当是等价交换,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一件件衣裳,一双双鞋里面蕴藏的情意……
贺宁馨失笑,又想起简飞扬那时的惨状。一个罪臣之后,本来就毫无前途。就算从了军,也就是给人做替死鬼的命。而简飞扬那时的娘,又是个西贝货,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在那样的情况下,郑娇虽然是个寡妇,却是家有余财的寡妇。她认为自己配得上简飞扬,也不算是痴心妄想。
大齐朝的女子,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改嫁的寡妇多得是。所以郑娇才存了一份心,搞出那么多的事。只可惜她遇上了一个根本没有开窍,又牢牢记住要回去娶自己从小就定了亲的未婚妻的简飞扬,所以诸多媚眼都做给了瞎子看,白费力气了。
贺宁馨相信了简飞扬,反手握住他的手,道:“看来,是她想多了。你放心,如今我是你妻子。你欠她的人情,我帮你还就是了。”
简飞扬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用再还了。我早还完了。你若再还,就该她欠我们的了。跟这些不相干的人欠来欠去,有什么意思?”明显不想再跟郑娇有来往。
贺宁馨抿嘴笑道:“也不算不相干。郑娥是我们的妹子,她是郑娥的堂姐。说来说去,都是亲戚。就照了一般亲戚来往吧。若是她还不明白,我再去敲打她。”
简飞扬连连点头:“都依你。只别再来烦我就是了。”
贺宁馨轻轻打了他一下,道:“你也不算是完全没有错。所以这一下子,算是惩罚你。”
简飞扬笑嘻嘻地拉过贺宁馨的手拍自己,道:“该打!该打!”
两人在床上嬉闹了一阵子才起身。
外面的扶风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夫人终于出来了,扶风连忙上前递过去一张帖子,道:“夫人,郑娥姑娘那里送来一张帖子,请夫人明日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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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章 正室外室 下
贺宁馨有些头疼,她绝对不信是郑娥要请她过去“坐一坐”可是人家打着郑娥的名头,她还能不去吗?
简飞扬没有想那么多,随便问了一句:“郑娥在那里住的可好?若是有人欺侮她们,就报我的名儿。若是还不成,就让东兴去跑一趟。”还是很照顾郑娥那一家子。
贺宁馨知道,简飞扬重情重义,郑娥是郑老爹唯一的女儿,他既然认了她做义妹,就是把她同简飞怡一样看待的。
再说郑娥自己也招人疼,贺宁馨很喜欢郑娥这样的性子。至于她家的亲戚,谁家没有几个烦人的亲戚?——也不是她的错。
“命人备车,准备出门的礼。虽说郑妹妹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可是如今单门立户,咱们也不能熟不拘礼,空着手上门。”贺宁馨对扶风吩咐了一句,又笑着对简飞扬道:“若是没有国丧,郑妹妹正是要出阁的时候。如今没法子,只好让伍文定再等九个月吧。”
简飞扬点头,坐在了饭桌前面,拿勺子先给贺宁馨舀了些冬瓜蒸江瑶柱放在她的碗里,不以为然地道:“伍兄自然知道分寸,不用我们多说。”
扶风看了贺宁馨一眼,见她微微点头,笑着应了一声,自去料理。
第二天,简飞扬去了安郡王府上,贺宁馨便坐着车,带着礼物,去郑娥家里做客。
来到郑娥住的那所宅子门口,贺宁馨看见门口的栓马石已经拴了一匹马。旁边停着一辆车,一个一脸木然的车夫蹲在院墙根里,吧唧吧唧抽着一个烟斗。
贺宁馨眉头蹙了蹙,吩咐扶风道:“去敲门。”
扶风过去敲了门,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婆子探出头来,看见是扶风惊喜地道:“扶风姑娘,您怎么来了?”这个婆子是贺宁馨送给郑娥的,帮着郑娥看院子,有事可以直接去镇国公府报信。
扶风一惊,拿出帖子道:“不是你们姑娘送信让我们夫人过来做客的吗?”
那婆子惊讶地“啊”了一声,打开了大门道:“夫人和姐姐们快进来,我使人去内院通传一声。”
郑娥的这所院子虽然不算大,可也是内外院俱全的。
贺宁馨从马车上扶着扶风的手下了车,后头跟着两个婆子,慢腾腾地走上郑家宅子的台阶。
那婆子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带着贺宁馨到了二门上。
郑娥听了小丫鬟通传,吓了一跳,道:“夫人真的说是我发的帖子?”
那小丫鬟点点头,递上帖子。
郑娥看了看回过头来,看着在堂屋上首坐着的两个女人,有些不善地问道:“堂姐,可是你冒我的名,给大嫂下得帖子。”
郑娇站了起来柔柔地道:“是我。我不过是想着大姐帮了你这么多忙,我们也得好好谢谢人家。”
郑娥脸色板了起来,道:“大嫂跟我同岁,堂姐就不要叫人家大姐了,忒也不知礼数。”
郑娇的脸色涨得通红,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妇人,正是柳梦寒。
柳梦寒笑了笑,道:“你堂妹说得对。人家是国公夫人你也高攀不上还是叫夫人吧。”拿帕子往嘴边印了印,一幅温婉和煦的样子。
郑娥皱了皱眉不再跟她们废话,急匆匆地带了个小丫鬟,往二门上去了,正好在二门上见到贺宁馨一行人走过来。
“大嫂,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大嫂有气往我身上出就是了。”郑娥赶紧福身下来,对着贺宁馨,又羞又愧。
贺宁馨笑着将她扶起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内院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别不好意思。我早猜到不是你下得的帖子。”
郑娥咬了咬牙,对贺宁馨低声求道:“大嫂,其实我堂姐以前也是个胆小的人,也没那么大的心,只是这么些年不见,她变了许多,又误交损友,才变成现在这样。——还望大嫂看在我份上,打她骂她都使得,只是好歹留她一命,也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大伯父。”
贺宁馨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郑娥的手,道:“我晓得。只是她那个朋友,你可知道什么来头?”问得是柳氏。
郑娥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我堂姐说,这位柳夫人,是数年前搬到西南寿昌府的。本来深居简出,不与人来往。只因同我堂姐做了邻居,才渐渐熟识起来。”又笑着道:“我堂姐没什么见识,让大嫂见笑了。”
贺宁馨抿嘴笑了笑,继续问:“那她家的老爷,你堂姐见过没有?”
郑娥还是摇头,道:“我问过一次,问堂姐见过柳氏的老爷没有。堂姐说没有,不过她说,她早知道不是一般人,一定是个大官。这一次,他们去了宁远侯府,我堂姐才知道,柳氏的老爷,原来就是老宁远侯。”
眼看快走到郑娥内院的上房了,贺宁馨不动声色地问了最后一句话:“既然是老宁远侯的外室,为何穿着打扮如此寒酸?宁远侯府也算豪富,老宁远侯更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会让自己的外室落到如此境地?”
郑娥倒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是揣测道:“大概.就是因为外室,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吧。,正室夫人和孩子当然都在京里锦衣玉食。外室吗,活着的时候宠宠,人死了,自然就撒开手了。
贺宁馨没有再问,跟着郑娥进了堂屋里头。
郑娇赶紧上前深施一礼,道:“见过镇国公夫人。”
柳氏也跟着上前行礼。
贺宁馨笑着让她们起身,又道:“我可不知道郑妹妹今日有客,没有带见面礼过来,真是失礼了。”
郑娥这边请了贺宁馨上坐,又使人送了清茶和点心过来。
郑娇和柳梦寒都退到下首,同郑娥相对而坐。
郑娇看见贺宁馨喝茶,眼巴巴地问了一句:“夫人,我以前送过来的普洱茶飞扬可还喝着?若是没了,我这里还带有许多,明儿给夫人送到府上去。”
贺宁馨端着茶杯顿了顿,含笑问道:“这位大姐的夫家可是姓赵?”郑娥以前同贺宁馨说过郑娇家的事。
郑娇的脸红了红,缩了缩脖子,道:“我男人早死了。”
郑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忙对贺宁馨道:“我两个外甥姓赵。”指明了是郑娇亡夫的孩子。
贺宁馨笑着对郑娇道:“我叫你赵家嫂子可好?”
柳梦寒在旁看见贺宁馨刁滑得很,左弯右绕,就是不上套,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镇国公夫人贺宁馨,柳梦寒可是先前着人好好访查过的。晓得她不过是左督察御史贺思平的嫡长女,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并不愿意嫁给简飞扬,还装病拖了两年。并且跟他们贺家二房婶娘的外甥有首尾,差一点私奔。后来被她的堂妹横刀夺爱将表哥抢走,她才不情不愿地嫁给简飞扬。
就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也能做上一品国公夫人,不过是有个能干的爹······
柳氏压抑住心底的不屑,掩袖笑着帮衬郑娇道:“都说镇国公夫人是个厚道人,做什么老是提人家的伤心事?—再说,我们大齐朝的女人,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既然夫君死了那么多年了,再嫁也是正理。”
贺宁馨也跟着点点头,道:“说得有理。”转头问郑娇:“可是看中了什么人家?我们家国公爷最爱助人,到时候帮你做个大媒,管教你嫁得风风光光。”又笑着看向一旁的郑娥道:“妹子你堂姐再嫁,你可得帮着添妆啊。—我上次听我们国公爷说他们营里有好些个死了老婆的鳏夫,正寻填房呢。我看你堂姐生得好,又儿女双全,显见是个好生养的。说不定都会抢着来聘你堂姐呢!”
郑娥还未接话,郑娇却大急,赶紧过来跪在贺宁馨面前,哀求道:“夫人,夫人,求您别把我嫁出去。我不会碍着您什么事,我也不会进您家的门……”
“住嘴!”贺宁馨猛然呵斥道,“越说越离谱了。你嫁不嫁人,关我什么事?你能碍着我什么事?又凭什么要进我家的门?!”
郑娇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对着贺宁馨抽抽噎噎地道:“我和飞扬的事,都过去了。夫人不用着忙,飞扬一定会好好跟夫人过日子。若是他不肯,我一定帮着夫人劝他……”
贺宁馨被气得倒仰。若不是她完完全全相信简飞扬,就郑娇这几句话,他们夫妻非反目不可。
这个女人,真是其心可诛!
贺宁馨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看着郑娇翻来覆去地说着同简飞扬的往事,一言不发。
郑娇说了半天,偷眼看了贺宁馨一眼,见她已经平静下来,刚才的怒气似乎只是她自己的错觉一样,不由有些担心地瞥了一旁的柳梦寒一眼,向她求助。
柳梦寒见了,也笑着道:“镇国公夫人不必惊慌。郑娇真的不会碍着你们的事。”说着,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情形,眼里立刻湿润起来:“不过就像我一样,给人做了几年外室而已······”
贺宁馨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柳梦寒摇了摇,又低头看着郑娇躲闪的眼神,道:“这年头还有人争着做外室的,我可是头一次见到。”也不再跟郑娇绕圈子,正色道:“郑娇,你今年多少岁?”
郑娇脸色一白,低了头不说话。
郑娥在旁边插嘴道:“我堂姐今年三十二了。”
贺宁馨点头:“比我们国公爷还大两岁。你这样的年岁,也只有给五十岁的老翁做外室。想给二十多岁,位高权重的勋贵做外室,你还不够格。”说着,又扳了郑娇的脑袋,对着柳梦寒那边看过去,道:“你看看你的好姐妹,比你年轻,又比你漂亮,还比你出身好得多,却也只能给老头子做外室。——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国公爷会瞎了眼,那么多千娇百媚的黄花闺女不要,偏要你这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做外室?”
郑娇脸色更白,梗着脖子道:“飞扬不是这样的人。”
贺宁馨将手抽出来,对身旁的婆子沉了脸道:“给我掌嘴!”
镇国公府的婆子虎着脸走过来,左手抓住郑娇的发髻往后一拉,右手上大耳刮子便扇了过去,左右开弓,打了十下,贺宁馨才叫停。
郑娇的脸上被抽得通红,立时肿了起来。
“你打我!——若是飞扬知道,定不会饶了你!”郑娇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看着贺宁馨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贺宁馨站起来,正要说话,从外面踱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堂屋门口的光都遮挡了一半。
屋里的人同时抬头看去,却正是简飞扬进来了。
郑娇惊喜地叫了一声,急忙膝行过去,抱着简飞扬的双腿,大哭起来。
简飞扬捏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一脚踢出,将郑娥踢得飞了出去,撞到对面的墙上,又滚落下来。
“若是我今日不过来,还不知道你会这样信口开河!”简飞扬背着手,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郑娇冷冷地道。
郑娇被踢着了肺,大声咳嗽了起来。
贺宁馨走到简飞扬身边,道:“跟这种糊涂人生气,不值得。”
柳梦寒赶紧走过去,将郑娇扶起来,对着贺宁馨冷笑道:“男人就是会做戏。当日他在别的女人床上,不也一样叫心肝?如今有了新人,就将旧人忘在脑后。——你也别得意,以后他再有了新欢,被踢的就是你了。”言之凿凿,居然说简飞扬跟郑娇有男女之事。
贺宁馨当然一个字都不信。简飞扬跟她成亲的时候,还从没有近过女人的身。柳梦寒的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还能挑拨一下。可是用在简飞扬身上,就是她机关算尽了。
贺宁馨失声笑了起来,道:“柳氏,你跟过几个男人?就一幅看穿了所有男人的样子。我跟你说,你说得话,用在你的老爷老宁远侯身上,是再恰当不过,就不要往别人身上抹黑了。——你以为你们老爷是真的为你好?不过是留着你,给他留条血脉罢了!”
贺宁馨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老宁远侯为何会留下一个外室?苦思几天,今日见了柳梦寒的种种作态,贺宁馨突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老宁远侯楚伯赞的用意。
柳梦寒大惊。这是她心底里最隐秘的秘密,这个贺宁馨怎么会知道?!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请立继后 上
柳梦寒到底也非常人,只是怔忡了一瞬,便恢复了常态,抹抹眼泪道:“你们是高门大户的人上人,哪里知道我们穷家小户的苦处。”说着,抱头同郑娇哭成一团。
贺宁馨笑着看向简飞扬,眼角余光却向柳梦寒那边看过去。
柳梦寒蹲在地上,同郑娇抱头痛哭,外面穿的青色棉布襦裙散在地上,裙子下面有件浅碧色的中裤一闪而过。
贺宁馨眼角一跳,又往郑娇和柳梦寒那边挪了几步,将桌子上的茶杯取了过来,装作两手发抖的样子,一下子将一整杯茶泼到了柳梦寒襦裙下摆。
柳梦寒一声惊叫,从地上跳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气得浑身发抖,看着贺宁馨咬牙切齿地道:“你故意的!”
贺宁馨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了下来,拍了拍手,笑道:“哎哟,你们刚才说得将我吓倒了,手一抖,就握不住茶杯。”又走到柳梦寒跟前,帮她将打湿的襦裙往上略微提起来一寸,仔细瞧了瞧,像是送了一口气,接着道:“还好,你这裙子是细棉布的,里面的中裤,好像也就是缎子的。我家里虽然不算豪富,可是这些没用的细棉布和缎子还有几箱子。白收着也霉坏了,就让婆子拿出来,送你几匹吧。——也算是我赔你的。”
柳梦寒气得脸色发白。她底下的中裤,可是上好的天水碧做得,被一杯茶水泼上去,弄得湿哒哒不说,那茶水颜色染了上去,这块天水碧的料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还有贺宁馨的语气,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柳梦寒忍得快要吐血了,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生生将下唇咬得出血,硬着头皮道:“不用了。这件棉布的裙子回去洗洗就好了。”
正说着,外面有婆子进来回道:“柳夫人,您家里有下人过来送信,说是家里来了贵客,让您赶快回去。”
柳梦寒定了定神,深深地看了贺宁馨一眼转身对郑娥道:“我家里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郑娇在后面连声叫着柳梦寒的名字,柳梦寒却脚步都没有停一下,走得决绝而匆忙。
贺宁馨站在屋门口,看着柳梦寒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联想。
看见柳梦寒对自己一个交待都没有,郑娇十分惶恐,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又将头埋在屈起的膝盖里,闷声哭泣起来。
简飞扬看了憋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死缠烂打,只想出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对郑娥道:“郑娥,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是认她呢,还是认我?”
贺宁馨觉得简飞扬的气不应该往郑娥身上撒,伸手拽了拽简飞扬的衣袖。
简飞扬看都不看她一眼,对郑娥继续道:“总之有她无我们,有我们,无她。”彻底跟郑娇划清了界限。
郑娇将简飞扬的话听进耳里又发出一声低低的哭声。
郑娥叹了口气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劝堂姐回去。再过几个月我也出嫁了,这里没人,大哥就将房子收回去吧。”
简飞扬还待说话,贺宁馨下死里拽了他一下,才抢着道:“你们到底是亲戚,自己商量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说着,拉着简飞扬出了郑娥的家。
简飞扬坐在车里,脸上十分难看。
贺宁馨想了想,转了话题,对简飞扬问道:“你不是去安郡王府上了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简飞扬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我帮你去打听那人的消息去了。”
贺宁馨知道说得是单先生,忙问道:“他那里怎样?”
“安郡王的人说,进展顺利。说单先生着实有些手段,已经成了宁远侯的心腹,凡事都跟他商议,还让我们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简飞扬的嘴角扯起了有些讥讽的弧度。
贺宁馨看着奇怪,推了推简飞扬的肩膀,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简飞扬笑了起来,俯身过去,在贺宁馨耳边低声道:“听单先生传来的消息,老宁远侯的外室说是有老宁远侯留下的字条,说是要立她做平妻,又不知如何说服了楚家的族长,答应要将她当作平妻上楚家的族谱。宁远侯知道这事之后,一筹莫展,单先生便给他进言,让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贺宁馨愕然。这种事如何“静观其变”?!
“宁远侯居然听得进去?!”贺宁馨有些难以置信。
简飞扬笑得神神秘秘:“如今单先生说什么,宁远侯听得比圣旨还快些。——真是个人才啊,至今都让宁远侯看得见,摸不着。”
贺宁馨啐了简飞扬一口,转头看向车外,心里慢慢盘算起来。
柳梦寒回到自己租的小院子前面,看见院门口停着的宁远侯府的马车,微微笑了一下,举步端庄地进了自己的小院子。
裴舒芬陪着宁远侯太夫人在院子里头站着,抬头看见一个青衣丽人走了进来。虽然荆钗布裙,虽然蓬门陋舍,可是她走进来的样子,却像是最高门的贵妇一样,甚至有几分宫里贵人的姿态……
“两位大驾光临,蔽处蓬荜生辉。——里面请。”柳梦寒彬彬有礼地道。
宁远侯太夫人眼神暗了暗,傲慢地道:“不用了。这里多待一刻,都觉得脏。”
柳梦寒笑了笑,自顾自地进屋里去了,将宁远侯太夫人和裴舒芬晾在院子里。
“你给我站住!”宁远侯太夫人忍不住叫嚷起来。
柳梦寒没有停住脚步,却从旁边走出来一个嬷嬷,对着太夫人道:“这位老夫人大呼小叫,若是惊扰了我家夫人,小心我们报官。”
宁远侯太夫人气急反笑,指着那嬷嬷道:“老身活了这么久,今儿才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
那嬷嬷也跟着笑了笑,提醒太夫人:“这里是我们夫人的院子,不是宁远侯府。你们上门是客·就算失礼,我们也不计较。若是再得寸进尺,我们却也不是好惹的!”
太夫人自从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后娘娘,还从未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闻言大怒,叫了自己的婆子过来·指着那嬷嬷道:“给我掌嘴!”
宁远侯府跟来的一个婆子走上前去,动手就要往那嬷嬷脸上扇去。
谁知那嬷嬷的头微微偏了偏,躲过了巴掌,又轻轻一伸手,便架住了宁远侯府婆子的右手,道:“若不是看在我们夫人面子上,定要废了你这只手!”说着往外一推,将那婆子推到地上。
太夫人看得又惊又气,说不出话来。
裴舒芬见势不妙-·赶紧劝太夫人道:“娘,还是进去说话吧。”指了指台阶上的正屋。
太夫人被那嬷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听了裴舒芬的话,点头道:“进去再说。”说着,抬腿就往屋里去了。
柳梦寒端坐在正屋的上首·看见太夫人进来,站起身行了礼,又指着下首的第一张椅子,道:“夫人请坐。”又对裴舒芬点点头,让她也坐。
裴舒芬扶着太夫人坐下,自己站在了太夫人身旁,留神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见这里的家私陈设都算平常·院子也不大·看起来就很寒酸的样子。
可是柳梦寒的气势实在是同这间院子不搭界。还有那位似乎有些功夫的嬷嬷,也不像是这样的小院子用得起的下人。
太夫人没有想这么多·看着柳梦寒直言道:“你别打错了算盘。想做平妻,也得问问我几个外孙答不答应!”立时将三位皇子搬了出来撑场面。
柳梦寒微微一笑,道:“子不严父之过。就连宁远侯都不发一言,更何况外孙?”
太夫人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将楚华谨埋怨了几分。——早就知道此事,却对她们一个字都不提。等到现在,说不定都上了族谱了……
太夫人更是难受,对柳梦寒道:“你若真的想做平妻,除非我死!”
柳梦寒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你死了,我做填房,比平妻还有明公正道。”又看向裴舒芬,笑嘻嘻地道:“给你儿媳妇一样。”
裴舒芬涨红了脸。如今她最恨别人说她是填房,特别是楚谦益和楚谦谦在人前都叫她“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