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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80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两人一骑,一眨眼功夫就跑得没影了,结结巴巴地问二皇子二哥,我……我……我们还去么?

    二皇子笑眯眯地看了三皇子一眼,道你说呢?

    三皇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地笑,鬼头鬼脑地道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好不好?”

    二皇子点点头,斜睨了三皇子和他的小煽马一眼,没好气地道若不是有你这个拖后腿的,我早追上去了。 ”说着,往自己马背后抽了一鞭子,那马立刻一跃而起,小跑着往前方去了

    三皇子赶紧也抽了的小煽马一鞭,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前面的二皇子,一路上“二哥”长,“二哥”短地说了不少好话,才得以跟了上去。

    大皇子在前面带着宋良玉猛跑了一阵子,很快就出了京城,往京郊的马道去了。

    此时正是大齐朝的人走亲访友的热闹时刻,虽然天时还早,京郊的马道上已经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还有像他们这样骑着马赶路的人。

    大皇子见将二皇子和三皇子甩下了一大截,便策着马慢了下来,拐到旁边的一条小道去了。

    宋良玉眼看离大路越来越远,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大路上去吧。你们微服出来,吃了亏就不好交待了。”担心几位皇子在外面被人欺负。

    大皇子在宋良玉背后笑了笑,双手往前控了控缰绳,正好把宋良玉又往自己胸前圈紧了些。

    宋良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直端端正正地坐着,又有些腰酸背痛,正犹豫间,只听见大皇子闷声道不会吃亏的。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单独出门的吗?”

    宋良玉“哦”了一声,忍不住探头往四周看了看,又半回头看着大皇子,好奇地问道……真的有暗卫跟着你们?

    大皇子看见宋良玉这幅鬼头鬼脑,跟三弟有一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往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这还能有假?——不仅有我们家的,还有你们家的。”

    宋良玉想了想,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沉默了下来。

    大皇子知道她在想什么,半晌没有说话。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马上下来,牵了缰绳在手里,慢慢地往前走。

    这是大路旁边的一条小路,两旁有些稀稀拉拉的芦苇丛,在初春的寒风里,枯黄摇曳。

    宋良玉一个人坐在马背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一阵风吹来,她微微缩了缩头。

    大皇子牵着马走在路上,眼望前方,可是并没有忽视宋良玉偶尔的瑟缩。

    宋良玉早上着急避开自己的丫鬟婆子,从家里偷跑出来,只穿了一身下人的青色棉衣而已,此时已经觉得有些手脚有些冰冷起来。

    大皇子右手拉着缰绳,左手伸到的脖子处,将身上的乌云豹氅衣解了下来。看也不看宋良玉一眼,就将那件大氅往马背上一抛,正好落在了宋良玉身上。

    宋良玉缓缓地伸出手去,将那件大氅往身上紧了紧,将全身都罩在还有余温的大氅里,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

    前面的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接近他们要去的庄子

    大皇子回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道:“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

    宋良玉也回头看了看,笑道:“你刚才跑得太快了。三皇子那小煽马,怎么跟得上?”

    大皇子想起三弟诧异地合不拢嘴的样子,嘴角微翘,又偏了头看了宋良玉一眼。正好看见宋良玉明澈的大眼睛,也看了过来。

    两人默默对视一会儿,便各自转开了视线,看向了前方

    宋良玉拉紧了大氅,笑道:“快了,快了。”说了好几年,都是快了,快了……

    “你呢?听说宗人府已经给你圈定了人选了?”宋良玉也好奇地问道。

    大皇子倒是没有否认,眼看着前方隐隐在目的别庄,回答宋良玉的问话据说是最后圈定了三家,要从里面选一个正妃。”拉着缰绳的手越发着紧,露出了手背上的青筋。

    宋良玉看着远方,叹了口气,道为姑娘家长大了,就一定要嫁人呢?我其实不喜欢嫁人,若是有可能,我想能和男人一样,驰骋疆场,快意恩仇……”

    大皇子忍了半天,没忍住,到底别过头,笑了半天,才回头打趣道真是没看出来,小七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宋良玉长眉轻挑,有些不服气我是说真的你别不信……如果以后有机会,我真的希望能做一个女将军,咱们大齐朝第一个女将军……”

    大皇子见宋良玉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也收了打趣的神色,正色道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如果这种事也让去做,大齐朝的男人可以都去死算了。——一个个都不是男人。”

    宋良玉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要抢男人的风头。我只是说我罢了。”

    大皇子点点头,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温言安慰宋良玉若是能做喜欢做的事,倒也无妨。不过你要,有的事情,女子确实能比男子聪明,甚至比男子出色。不过上战场这种事,却是唯一女子不及男子的地方。你可以做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可是当需要你身先士卒的时候,你又拼得过男子?——是,你可能练过些功夫,一般的男人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要上了战场,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足轻重。”

    宋良玉听了大皇子的话,有几分苦笑,道所以,我盼着会用火器。我琢磨着那玩意儿,不分男女,只要打得准,就能占上风。”

    大皇子意外地看了宋良玉一眼,问道这就是你一直缠着我……和二弟,要学火器的原因?”又摇头早知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就不答应你了。”

    宋良玉低下头,闷声道你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大皇子拉了缰绳,走在前面,过了半晌,突然回头看着宋良玉道我不悔。”

    宋良玉怔怔地看着大皇子修长的眼眉,脸上深邃的轮廓,竟然愣住了。

    大皇子停了下来,那马也跟着停了下来,伸了脖子去吃路边小道旁枯黄的草梗。

    宋良玉坐在马上,披着大皇子的乌云豹氅衣,定定地看着大皇子,极力要将胸口奔腾的热意压了下去。

    过了良久,身后传来踏踏地马蹄声,还有三皇子大呼小叫的声音大哥小七姨——等等我们啊……”

    大皇子和宋良玉回过神来,都笑了笑,不再,回头看向了身后,等着后面的两个人跑。

    等二皇子和三皇子来到跟前,大皇子正想打趣两句,二皇子却神色严肃地对大皇子道大哥,我和三弟刚才看见两拨人从我们旁边打马而过。——都是熟人。”

    大皇子神色一振,忙肃声问道是谁?”

    二皇子拿着马鞭,指了指旁边大道上前面那处有马匹奔跑扬起的一片尘埃,道先是看见大舅带着一群人骑着快马跑过。过了一会儿,便看见镇国公带着数个番子,也往大舅去的方向去了。——似乎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大皇子抬起头往那边的方向看了看,便下了决心,伸手将宋良玉从马上抱了下来,放到地上,翻身上了马,对宋良玉和三皇子道你们两人先去别庄等着,我和二弟去那边探一探,看看到底出了事。”

    二皇子点头,策了缰绳,往旁边让了让。

    宋良玉着急地拉住大皇子的缰绳,道镇国公和宁远侯定是有公事在身,你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了吧?”

    大皇子也抖了抖缰绳,笑道我们就是跟在后面看一看,不会现身的。”说着,对二皇子使了个眼色。

    二皇子会意,策马上前,先往大路上奔了。

    大皇子对宋良玉拱手道了声“得罪”,便也策马跟上去了。

    三皇子眼见大哥和二哥都走了,只有宋良玉站在地上,不由大为头疼,对宋良玉道小七姨,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骑小八?”

    宋良玉没好气地回头道当然要”说着,回身踩了三皇子小煽马的踏脚,翻身坐到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年岁还小,坐在马上,比身量高挑的宋良玉还低了一个头,嘟嘟囔囔地道你这么沉,把我的小八都压垮了……”

    宋良玉三皇子的小煽马虽然看着小,其实也是匹很厉害的马,不至于连两个人都脱不起,便笑了笑,从三皇子手里拿过缰绳,抖了抖,道坐好,我们走了。”说着往马后背上抽了一鞭子,也往前面另一头的皇家别庄那边了。

    这边大皇子和二皇子顺着前面两批人的马蹄印,悄悄地跟上了镇国公简飞扬一行。

    简飞扬这次带的人,都是中军都督府的好手,早就了后面有人跟踪他们。不过当他们派了人要往后去查探的时候,却接到了圣上暗卫的暗号,让他们不要担心。他们才,后面跟着的,大概是圣上的人,便不再追根究底,而是给简飞扬报了实情。

    简飞扬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圣上的探子。他也是奉旨办事,没好隐瞒的,便不再关注后面的人,只一心盯着前面的人。

    而宁远侯楚华谨昨日听人回报说,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被转到这个京郊的别庄里住着,便又使了人打听这个别庄是谁家的产业。打听来打听去,却只晓得这家人很久以前就搬到江南去了,将这个别庄放在这里,由几个老家人打理。因为主人多年没有,这些老家人便偷偷赁与他人居住,赚些银钱花用。

    这个地方,简飞扬也是前不久才从圣上那里,让他看着这里,看看有谁来跟这家人接洽。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中军都督府插手。不过此时安郡王的缇骑据说出了内j,正在大肆整肃,暂时抽不出人手。

    岚昭仪流产的事儿,是宫里的污糟事儿,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然刑部和顺天府也不会让他们插手。

    圣上想来想去,只好让简飞扬出马,带了中军都督府里他的嫡系人马办差。这批人久经战阵,个个都是人精,自然话该说,话不该说。

    从宁远侯府的人前几日就在这个庄子附近转悠开始,简飞扬便得到线报,一直按兵不动,等着正主儿出马。看看他们到底是螳螂,还是黄雀。

    这天早上,当简飞扬终于得到确实消息,宁远侯楚华谨亲自带了人,往城外扑了,便十有八九是同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有关。

    这时简飞扬一行人到了离庄子不远的地方,见宁远侯楚华谨已经带着人进了庄子,庄子大门外留了两个人守着,像是放风的样子,不由笑着摇摇头。

    一行人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眨眼间已经到了大门口。

    宁远侯府的两个人还没回过神来,简飞扬的手下已经冲上去,一人给他们兜了个麻布袋,又几棍子敲在他们身上,将这两人打晕了。

    收拾了门口的两个人,庄子的大门便对简飞扬他们敞开了。

    “将军,要不要进去?”简飞扬的手下跃跃欲试,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简飞扬也很好奇宁远侯进去做,难道真的是皇后命宁远侯将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关在这里?——难道圣上这一次真的是看走眼了?

    简飞扬一路想,一路对着庄子的大门做了个“进去”的手势,带着的手下摸进了庄子里面。

    一路上居然畅通无阻。

    简飞扬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立刻将的人分作了两处。一处在明,一处在暗。在明的那一路人,由一个经历带着,继续往里走。在暗的那一路人,由简飞扬带着,闪身离开了正路,专门拣了旁门小道,往庄子里面突进。

    这个庄子不算很大,前庄后院,后面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

    简飞扬带着一班人马,从小道摸到后院的时候,他的明面上的那一路人马,也刚刚到了后院的院门口。

    这个理应关着的小院门,此时却开得大大的。

    简飞扬见状,便不再躲在暗处,而是带了人出来,同那位经历汇合,一起往后院的正屋走去。

    饶是这些人见多识广,可是进到正屋里,也吃了一惊。

    只见这间宽敞的堂屋里,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而宁远侯楚华谨脸上蒙着黑巾,正带着几个同样蒙了面的人,站在屋中央,指挥着的手下,在尸体身上翻捡,不知在找。

    宁远侯楚华谨今日带了人,本来一切顺遂,还想着能一举拿下这些人,带到宁远侯府的庄子里,再详加审问。谁知当他们在庄外下了马,又蒙了面,跟着昨日探路的人来到后院,却见这些人都死在了堂屋里

    楚华谨气急败坏,定是被那个幕后指使的人抢先一步将这些人灭了口,便命手下去尸体身上翻捡,看看能不能找出得力的证物,来指证皇贵妃。

    一行人还没有找到证物,便看见从外面又冲进来一群人。

    楚华谨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阻挡官府办差?”

    简飞扬背着手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装作不是认识楚华谨,微笑着道杀人越货,还敢冒充官差,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一扬手,对手下做了个“兜头”的手势。

    楚华谨看见居然是简飞扬,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又看了看四围的尸首,怒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你们娘娘没有说,真的是……”

    看见那熟悉的手势,简飞扬的手下个个喜笑颜开,兵痞|子的脾性发作,都从腰间扯下黑布袋,头一个往站在中间的宁远侯楚华谨那里扑。黑布袋一抖,便将宁远侯和他带来的人都蒙头兜了上去,便两人一组,一顿痛殴,先揍了再说。

    楚华谨这才想起蒙着面,简飞扬大概是没有认出是谁,一时被打得五脏六腑都要位了,却又不确定是不是该袒露身份。正犹豫间,楚华谨的手下已经有些禁不住痛打,开始要报“宁远侯府”的名头。

    简飞扬见状,一脚踢,将那位想报“宁远侯府”名头的人踹晕了。

    “都打晕了,带走”简飞扬吩咐了一声,快步走到宁远侯楚华谨身边,也在他的脖颈处狠砸了也一下,将他也打晕了。

    第二卷 第128章 大皇子的心事 下

    等宁远侯府的人都被蒙着头拖了出去,简飞扬的手下问道:“屋里的尸体怎么办?”

    简飞扬往屋里扫了一眼,问道:“还有活口吗?”

    之前负责盯着这个庄子的人有些羞愧地上前,数了数地上的尸首,回来对简飞扬道;“回禀将军,一个都不少,都在这里了。”

    简飞扬摸着下巴深思道:“……看来,这就是缇骑的麻烦了。”能够提前知道他们今日的行动,先下手为强,一定是他们中间有了内j。而此事的调查,一直是由缇骑出面。直到安郡王开始整肃缇骑,才改派简飞扬。之前传递消息的人,都是缇骑的人。

    简飞扬的手下久经战阵,清理“战场”都是做惯了的。

    当简飞扬在一旁沉思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动将屋里的尸首摆到一起,按年龄性别分门别类放好。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看起来也是寻场百姓,都是一家人,并没有主子下人的分别。

    “通知顺天府派人过来收尸,封庄。这里有过命案,所有的人都要带回去查问。还有,命人查这里的户主到底是谁。别跟我说查不到!地契、屋契顺天府那里都是上了档子的。如果无人出来认领,直接充公!”简飞扬站在屋里头,有条不紊地下了命令。

    底下的人如同在战场上听见了命令一样,都站得直直地·大声应了声“是”!

    宁远侯府的人一个个早已被简飞扬的手下拖了出去,放到外面那些马的马背上,又拿绳子将这些晕迷的人一个个捆到马背上。

    简飞扬最后扫视了一下屋子和院子,对自己手下领头的低声交待了几声便大步出了庄子。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谁该去报信,谁会留下来善后。

    到了庄子外面,简飞扬看了一眼,见自己的手下已经一人一个,看好了宁远侯府的人,便上了马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带着这些人径直往城里面去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拉着自己的马,站在路边荫蔽的拐角处看着镇国公简飞扬带着人从庄子里出来,拖了一群明显被打晕的人放到马背上,又扬长而去。大皇子和二皇子看了彼此一眼,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再有人出来,更是有些担心。

    “二弟你不是说,大舅他们时先进去的?镇国公他们是后进去的?怎么这么久了,大舅他们还没有出来?”大皇子神色严肃起来。

    二皇子也收起了那幅懒洋洋的样子,对大皇子点头道:“没错,我就是看见大舅他们先来的,比镇国公他们大概要早一柱香的功夫。”不过,二皇子犹豫了一下,“大哥有没有注意,镇国公他们从屋里拖出束的那些晕迷的人?”

    大皇子也点头:“你也想到了?大舅他们大概是做了螳螂,镇国公他们做了黄雀而已。”

    “大舅也是宁远侯,镇国公怎么敢······?”二皇子还是有些不信。

    大皇子却苦笑着道:“二弟,你有没有注意到,镇国公他们穿得都是官服,显见是在办差。从庄子里拖出来的人虽然看不见头,可是身上的衣裳都是常服·显然是有私事。”

    二皇子有些羞愧:“还是大哥心细······”

    大皇子没有做声,想起如今每况愈下的宁远侯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小七和三弟还在等着我们呢。”

    二皇子看了看那庄子,却有些跃跃欲试地道:“大哥,不进去看看?”

    大皇子翻身上马,回首看向二皇子,一双黑眸同宏宣帝一模一样:“镇国公一行人十六人,只出来十四人,一定还有两人在里面守着。也许是里面发生了大事,要人看守现场;也许是留了人在里面守株待兔。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贸贸然闯进去,都不会有好下场。何必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一身马蚤?”

    二皇子警醒过来,对大皇子心悦诚服地点头,也翻身上马,道:“咱们去自己的庄子上吧。这里的事情,回头问问……去。”

    大皇子笑着扬鞭,跟二皇子一起往另一边的皇家别庄过去了。

    一路上,他们还碰到了顺天府的衙役,骑着快马往他们来的地方飞扑过去。看来真的是出了大案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头疼起来。若是真的有大案子,宁远侯府的那些人,估计就是没吃上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马蚤的倒霉蛋们了。

    皇家别庄里,三皇子同宋良玉已经等了好半天,又绊了几轮嘴,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看见大皇子和二皇子终于来了,三皇子和宋良玉都欢跳起来,迎了上去。

    “等急了吧?”大皇子笑吟吟地问,命人打水来净手,又吩咐别庄的厨子去准备了小食送过来。

    几个人奔跑了一早上,现在都有些饿惨了,都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大快朵颐起来。

    “大哥、二哥,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三皇子满腹牢马蚤地抱怨道。故意将他和他的死对头放在一起,他很痛苦地好不好!

    大皇子夹了个水晶汤包放到三皇子碗里,含笑道:“拿那边的草秆先把汤吸出来,然后吃包子。”

    三皇子立时照做,将刚才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宋良玉悄悄对大皇子做了个鬼脸,又对他暗暗竖起大拇指,夸他能干,一下子就把三皇子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大皇子笑了笑,给宋良玉盛了碗紫糯桂圆红薯甜汤,道:“你喝这个,对身子好。”

    宋良玉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喝甜汤。这一次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拿着调羹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开始觉得甜汤也没有那么难喝。

    二皇子看着这两人,摇了摇头,低头喝自己的粥。吃完了,将粥碗往旁边一放,对三皇子:“跟二哥赛马去?”

    三皇子立时放下手里的汤包站起来道:“三局两胜!我要是赢了,你把你那支黑沉木的强弩给我!”看样子,他盯上二皇子的黑木强努很久了。

    二皇子伸出手掌,同三皇子击掌为誓,道:“一言为定!你若是输了,我裴太傅送你的兵法摘要。”

    三皇子垮了脸。黑木强弩去求父皇,或者安郡王,不是弄不到的。可是裴太傅手书的兵法摘要,全天下却尽此一本。自己真是亏大发了。可是三皇子又不敢不同意,怏怏地跟着二皇子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大皇子和宋良玉两个人。

    “我们也走吧。你说要教我射火器的。”宋良玉起身,不想待在屋里面。

    大皇子也只好跟着起身,带着她往后院里去了。

    后院有一块空地,是专门练火器用的。火器迅猛刚绝,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士,都躲不开火器的侵袭。所以大皇子每次过来练火器的时候,后院都是彻底清场,以免被火器误伤。

    宋良玉看了看这块长条型的地方,不远处有几张长长的条桌。最左边的条桌上,一排大大的陶瓮摆在上面。中间的条桌上,摆着小一些的陶罐。最右边的条桌上,则摆着酒杯大小的小陶盅。

    大皇子拿了火器过来·对着宋良玉道:“退后。”然后装上弹丸,先对准了远方的陶瓮射了一枪。一声轰响之后,对面的陶瓮应声破碎。

    宋良玉后退几步站在大皇子身后,好奇地看着他发射火器。

    大皇子又装了颗弹丸,对着中间条桌上小一些的陶罐,也是一枪即中。

    最后便是酒杯大小的陶盅,大皇子略微瞄准了一瞬,才扣响了火器,对面的小陶碗也应声破碎。

    宋良玉心悦诚服地对大皇子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真是厉害!”

    大皇子嘴角微翘,将火器交到宋良玉手里,道:“你试试装弹丸。”

    宋良玉不是第一次摸火器,只是没有机会练手。这时拿过大皇子交给她的弹丸,略倒腾几下,便装了进去。

    看见宋良玉有些得意的眼神,大皇子也跟着微笑起来。他站到了宋良玉身后,右手托住宋良玉拿着火器的右手腕,缓绂地抬起来,对准了对面摆着大陶瓮的大条桌。那条桌上的大陶瓮已经被大皇子打碎了一个,剩下还有六个,每个陶瓮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摆放在一起。

    “眼睛看着火器上的这个小孔,从这里看过去望向对面的目标。手要平,臂要直,心要静。然后,扣动扳机,就能一击即中。”说着,大皇子松开了握住宋良玉右手腕的手,往上直接握住了宋良玉的右手,紧紧地,紧紧地将她的右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握住她扣动扳机的食指往里一扣,再毅然决然地松开手。对面一声巨响,已经有一个陶瓮应声而碎。

    宋良玉脸色煞白地站在那里,手臂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直直地伸向前方,一动不动。

    大皇子将薄唇抿得紧紧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得换弹丸了。”声若磬钟,惊醒了宋良玉。

    宋良玉看向旁边弹匣子里一大堆弹丸,伸手过去拿了一颗自己练起来。

    大皇子背着手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枪一枪的打过去,不时指点她两下,再无别话。

    二皇子同三皇子赛马归来,见这两人已经离得远远地。大皇子仍然站在最左面,宋良玉已经移到最右面,去打那些陶盅去了。不知放过多少弹丸,前面的陶瓮都被击碎了,中间的陶罐只被打碎了一个,陶盅也只被打碎了一个。看来目标越小,就越难击中。

    三皇子见气氛有些沉闷,也不敢说话。

    还是二皇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有些灰沉下来的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几个人一路无话,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活跃。连三皇子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逗着宋良玉说了好几句话,宋良玉只是置之不理,让三皇子也觉得无趣起来。回到京城,三位皇子将宋良玉送回辉国公府外面,便径直回了皇城,并没有在外逗留。

    宋良玉从大皇子那里知道,原来自己自以为偷跑出来,其实都在家里人的观望之内,就觉得十分亢趣。也不从小门出入,一个人闷闷地从大门回了辉国公府。

    宋良玉跟几位皇子交好,大人们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以前都是小孩子,自然不用管。现在大了一些,宋良玉又是个有男孩儿脾气的姑娘,性子直来直往,还以为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同三位皇子说得上话而已。等知道大皇子同宋良玉之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时候,已经是最近一段日子里的事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刚回京的时候,在京城里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做了皇子,能交往的人就更少了。也只有宋良玉,跟大皇子同龄·又因了安郡王妃的关系,跟他们比一般人要熟稔,所以私下里来往也多一些。

    好在他们也是有分寸之人,并没有出格之处。而且他们微服出行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有别人在一起,比如二皇子,又比如大公主,这一次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皇室和辉国公家的暗卫也是如影随形,他们俩人并没有真正单独相处过。不过是一群人在一起吃吃喝喝,骑骑马,打打猎而已。所以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他们有丝毫的越距,无论是皇室,还是辉国公家,应该早就知道了,不会等到如今才让这些大人有所警惕。

    这些暗卫的事,大皇子知道,宋良玉原先不知道。不过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们对他们以后的命运,都心知肚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知道以后一定会分开,只是舍不得这短暂相处的时光,只想在不可能之前,多一些美好的回忆。

    人谁没有年轻冲动过呢?都是这样在一步步舍弃和获得中走过来的。

    辉国公夫人听说小女儿回来了,一到家就扎进了自己的闺房,便忙忙地赶过来问长问短,又提醒她道:“玉儿,你年岁不小了。以前爹娘心疼你,不愿太拘束你,让你养成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是爹娘不对。以后爹娘可是要好好看着你,不能再让你这样冒失了。”

    给小女儿说了好几门亲事,有几次差点成了,又莫名其妙地搅黄了。那时候觉得是天意,现在才知道是人为。

    辉国公夫人宠归宠,可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败坏门风。

    “娘知道你不是个不识大体之人,如今怎么就想不开呢?”辉国公夫人也叹气自己这个做娘的,居然如今才看清楚女儿的心思。

    女儿跟大皇子,年岁相当,性子也合得来,不过大皇子并不是普通勋贵人家的子弟。自己女儿的性子,辉国公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不适合宫里头。

    如今看来,大皇子是有大造化的,他们辉国公家没有那么大福气,是断断攀不上的。别说他们家大女儿嫁了安郡王,辈份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就算没有嫁,辉国公和夫人都不会同意小女儿嫁给大皇子。要跟那么多女人抢男人,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根本就不适合过这样的日子。

    就算他们现在彼此还有些微妙的好感,等日后两人真正在一起,就知道过日子,不是有好感就可以的,特别是皇室里面的日子。再说了,他们辉国公府,不需要“外戚”这个光环再来给自己添门面了。

    想来想去,辉国公夫人还是怪自己。若是早知道会到今天这种局面,就应该早些隔开他们。

    宋良玉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爹娘眼里,不由越发难堪起来。一时发了小性子,躺在床上,背对着辉国公夫人,怎么叫都不转过身来。

    辉国公夫人知道宋良玉脸皮薄,今日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闹了别扭了,也不打算再纵着她,便道:“你跟你嫡姐夫家的三个侄儿交好,以前是无所谓。如今你却年岁大了,他们的年岁也不小了,以后除了年节大礼,可再不能偷跑出去玩了。”

    宋良玉闷闷地应了一声,终于回身对辉国公夫人道:“女儿明日想去镇国公府,看看宁馨去。”除了跟几位皇子交好,宋良玉最好的朋友便是镇国公夫人贺宁馨了。

    “去吧,去吧。好好跟镇国公夫人说说话。”辉国公夫人知道镇国公夫人年岁看上去不大,却异常稳重,而且是个守礼之人,凡事只会劝宋良玉,也跟宋良玉说得上话,是断断不会怂恿她做些不着边际的事儿的。

    宋良玉便使人去镇国公府上送了贴子,明日要过府拜访。

    贺宁馨在镇国公府接了帖子,正好她明日有空闲,便赶紧回了帖子,又吩咐下人准备明日的席面,要跟宋良玉好好说说话。

    简飞扬大过年的也要出去办差,到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镇国公府的众人又有些担忧,总觉得最近有些不同寻常的样子。还是贺宁馨会说话,安慰了大家一番,众人的疑虑才略减。

    这边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回了皇城,大皇子和二皇子借着送三皇子回内宫的机会,去凤翔宫见了皇后娘娘一面。

    几天不见,皇后娘娘的心情好了许多。头上梳了个望月髻,一支赤金点翠翡翠提篮观音分心插在发髻前方正中央的位置,愈发显得皇后额头的肤色白腻细润,两颊又轻轻扫了胭脂,气色十分之好。

    看见皇后娘娘不再是丧惶恐的样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满心欢喜,高高兴兴地上前行礼道:“母后!”

    皇后看见两个大儿子过来,也很是高兴,问道:“你们今日去哪里了?你们三弟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让和熙很是生气,发了狠要再不理她三哥了。”三皇子今日跑出去见大皇子和二皇子,原是将和熙公主撇下了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想起刚才三弟的脸色就好笑。刚才他们送三皇子回宫的时候,就看见大妹和熙公主的小宫女在三皇芓宫门前守着,一见他们过来,便赶紧跑回和熙公主的宫里报信去了。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三弟已经在自己宫里,对着和熙公主不断打躬作揖赔不是了。

    “母后别担心。三弟对妹妹这样好,妹妹断不会真的生他气的。”二皇子笑着安慰皇后。

    皇后也笑了,道:“和熙就是你们三弟天生的克星对头。你们三弟连你们父皇都不怕,就怕和熙哭鼻子。”

    大皇子想起了宋良玉,嘴角微翘;和熙若就是克星对头,那宋良玉就是三弟的魔星了······

    二皇子看见大皇子又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笑容,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宋良玉,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再让大哥沉迷下去。他们三兄弟,最厉害的就是大哥,可是万万不能在女色上行差踏错。

    “母后,大哥想问一问,他的正妃选得怎么样了?”二皇子又故作好奇地开了口。

    皇后看着大皇子,笑得意味深长:“怎么?老大终于也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大皇子嘴角平复了下来,长长的眼角斜睨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却毫不畏惧地看了过去。

    皇后笑眯眯地看着两个长大的儿子,丝毫没有觉察到两个儿子之间的暗潮汹涌。

    “母后,儿子们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宁远侯府的事儿。”大皇子言归正传,这才是他们今日来见皇后的真正目的。

    “你舅舅家能有什么事儿?”皇后低下了头,不敢看着大皇子酷似宏宣帝的双眸。

    大皇子心里一跳,跟二皇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发现二皇子的脸色也跟着沉重起来。看来母后有事瞒着他们。

    “母后,上次外祖母和大舅母进宫,不知跟母后都说了些什么?如今母后同那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儿子们好生感激。特别想学学大舅母和外祖母的本事,以后也好为母后分忧。”大皇子说得十分诚恳。

    这番话,若是由二皇子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油腔滑调。若是由三皇子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他在鹦鹉学舌。只有大皇子,从来不会甜言蜜语的大皇子说出来,才让人觉得分外诚恳。

    第二卷 第129 谁为刀俎 上

    皇后听见大皇子问得情真意切,心里十分受用,想起裴舒芬交待过她不要告诉别人的那些话,又觉得太过慎重,颇有些不以为然。

    两位皇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后便对两位皇子招了招手,有些神秘地道:“过来,母后有话自然不会瞒着你们。”

    大皇子和二皇子笑着上前,一左一右坐在了皇后坐着的长榻上。

    “你们大舅母,可是个能干人,比过了世的大舅母还要厉害。最近宫里的这件事,母后跟她一说,她立时就想到了谁是罪魁祸首,谁在渔翁得利,陷害你们母后……”皇后将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得分外得意,又往西边指了指,掩袖笑着,十分畅意:“让她先得意几天。等你们舅舅家寻来了罪魁祸首,自然能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她从此从云端跌到地狱!”

    大皇子和二皇子听见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看着皇后自得的笑容,心里不断往下沉。

    “……那天,你们外祖母和大舅母进宫来看本宫。回去的时候,你们大舅母就把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册子带回去了,说是要给你们大舅瞧了,自然能有好计。到时候,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她可就得把这掌管六宫的权柄,再给本宫吐出来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皇后的声音里有些说不出的怨毒和快意。

    皇贵妃这个人,一直是皇后心底的大石头。谁都知道,皇贵妃才是圣上的结发妻子。虽然如今她是妻,皇贵妃是妾,可是皇后忘不了,当日圣上要以皇后凤辇,迎回合离的废太子妃时的坚决。

    过了世的大嫂裴舒凡曾劝过她,既然入了宫,做了皇后,就要记得自己是皇后,跟皇帝不是平民夫妻。又劝她不要把皇贵妃周氏放在心上,只要进了宫,周氏就不再是以前的太子妃,而只是偏居侧位的皇贵妃而已。并且让皇后在宫里尽量退让,甚至有机会的话,要把整个凤印都交给皇贵妃。因为皇后要做的,不是争,而是稳。只要稳住她的位置,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只有皇贵妃才需要争,需要抢。皇后以不变制万变,才是上策。

    这番话,听起来很容易,也很有道理,做起来却很难,特别是皇后无法不把皇贵妃放在心上,更无法对皇贵妃退让。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后,皇后更是觉得过了世的大嫂裴舒凡错了,如今的大嫂裴舒芬才是对的。

    那一天,裴舒芬说了一句皇后很赞同的话,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用这句话,来激励皇后,不能坐着等挨打,而要主动出击,将皇贵妃彻底打倒,皇后和三位皇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现在的大嫂裴舒芬鼓励皇后将皇帝当作自己的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来对待‘正正好好说中了皇后的心事。皇后最忘不了的,就是当年在西南同圣上十年举案齐眉的平民夫妻日子。

    听着皇后的唠叨,大皇子的脸色变了一变,忍不住问道:“母后,儿臣上次跟母后说过,此事跟皇贵妃无关,母后为何不听儿臣所劝?”

    皇后想了想,拉了大皇子的手,笑眯眯地道:“老大,母后知道你聪明,可是你大舅母到底年岁大一些,见识自是不一样的。”

    二皇子在旁冷笑一声道:“一个庶女填房,比大哥不过大两岁而已,说什么见识?—真真可笑!”

    大皇子忙呵斥道:“二弟,还不快向母后道歉?”又对二皇子连使眼色。

    二皇子不情不愿地起身,对着皇后长揖在地,道:“母后见谅。儿臣出言不逊,是儿臣的错。”

    皇后也有几分尴尬。听了二皇子的话,她才想起来,这位新大嫂,其实不过才十九岁而已,比自己还小了十多岁。

    “你大舅母年岁虽不大,可是沉稳聪慧,又是裴太傅家的女儿,比一般的……庶女要好上许多。”皇后有些讪讪地,硬着头皮替裴舒芬说好话。

    二皇子听不下去了,索性将大哥不好出口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裴太傅家的女儿,有几个是同过世的大舅母一样教养的?别说裴太傅家,大齐朝的姑娘家,有几个能有机会,同‘一门四进士、父子两状元,的裴家人一起念书习字?—母后有没有问过如今这位大舅母,她会写策论吗?看得懂经史子集吗?知道兵法韬略吗?真正运筹帷幄,起过大作用吗?”

    皇后见老二居然会顶嘴,也有些恼了,反驳道:“会写策论有什么用?看得懂经史子集了不起吗?还兵法韬略,用得着她带兵打仗吗?就是个内宅妇人而已,至于大作用,本宫倒是看不出她起了什么大作用。本宫只知道,你现在的大舅母嫁了进来,我们宁远侯府的名声,才在朝野蒸蒸日上!若是你们以前的大舅母,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