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47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你可要早作打算。那长公主看起来就是个不能容人的人,你要让她进了门,以后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贺宁馨莞尔一笑,伸手提起面前的青冬瓷双童抱耳小茶壶,缓缓地给宋良玉续了一杯茶水,轻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宋良玉恨不得探手过去,拎起贺宁馨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声吼两声。——这可是长公主,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听了宋良玉喃喃的抱怨,贺宁馨放下茶壶,拿起矮几一角斜斜放着的紫白檀雕漆长柄青绢竹绿团扇,轻轻扇了两下。扇下的伽南香坠随着玉手轻摇,一股安神的暗香若隐若现,让有些激动的宋良玉慢慢平静了下来。
“长公主又怎样?——夺人夫婿,坏人姻缘,是长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次若是真的惹到了我,我会让她,这辈子恨她自己生作是公主!”贺宁馨看着宋良玉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道。
贺宁馨的声音软糯中带有一丝低沉,平日里说话,十分和煦温暖。不知怎地,今日的话,在宋良玉听来,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宁馨,你可要悠着点儿。虽说长公主这样不对,可你也犯不上把自己陪进去。——若是镇国公贪慕权贵,这种人不要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宋良玉本来是来提醒贺宁馨要小心长公主觊觎她的夫婿,可是看见贺宁馨似乎要破釜沉舟的样子,宋良玉又有些担心。
大齐朝连寡妇再嫁都有,合离再嫁的也不少。比起跟长公主斗狠,最后弄得自己一败涂地,宋良玉真心觉得还是想开些好。
贺宁馨笑了笑,再次安慰宋良玉道:“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更不会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宋良玉对兵法很感兴趣,此时听到贺宁馨说出这话,拍手笑道:“这还差不多!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我们就要不战而厥人之兵!”
贺宁馨也跟着摇头晃脑地掉书袋:“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宋良玉听得睁大了眼睛,有些崇拜地道:“宁馨,你也读过兵法?”这段话佶屈聱牙,宋良玉当年费了老大劲儿才记了一半。那么多的“之乎者也”,让宋良玉头都大了。
贺宁馨被宋良玉的话噎了一下。“贺宁馨”当然没有读过兵法,是“裴舒凡”读过而已。
“天色不早了,良玉在我们这里用了晚饭再回去吧。”贺宁馨赶紧扯开话题,招呼宋良玉去用饭。
宋良玉也不客气,命自己的侍女去给简老夫人问了安,便同贺宁馨一起用了晚饭。
吃过晚饭,宋良玉回去了,贺宁馨回到自己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恨不得一睁眼就到天亮,可以见到简飞扬,亲自跟他问个清楚。
到了第二天,贺宁馨早早地起来,便看着众人洒扫庭院,准备了简飞扬最爱吃的饭食,等着他回来。
贺宁馨知道,今日是圣上起驾回京的日子。
可是从清晨等到晌午,镇国公府的大门前还看不到简飞扬的影子。
贺宁馨再是有信心,现下也有些坐卧不定了。
贺宁馨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昨日就得贺宁馨吩咐,让厨房好好预备着,今日国公爷回家,要一家大小在一起吃顿饭,也是一家人亲近的意思。
可是今天等到中午,还没见简飞扬的身影,连简老夫人都有些奇怪拉了,命人过来问了两次,简飞振和简飞怡也过来问了一次。
贺宁馨没有法子,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让外院的管事东兴派人去辉国公府打探,顺便问问宋七姑娘宋良玉,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东兴看夫人担心的样子,亲自跑了一趟辉国公府。过了一会儿,东兴垂头丧气地回来对贺宁馨道:“夫人,辉国公他们都回来了。宋七姑娘说,圣上有口谕给镇国公府。夫人预备一下,等着接旨就是了。”
贺宁馨听了东兴的话,心里一沉。明知不可能是给长公主赐婚的事儿,可是简飞扬迟迟不归,也让她心乱如麻起来。
感谢珠蓝蓝、张卫青、wyjllw、hensun、fwy19690107、喜宝00、娏娏、西娜、d911216、淡香520和十五楼的牛妈的粉红票。感谢流风舞雪ice的平安符。今天三更求粉红哦。o(n_n)o
夏时制正式开始了。平白无故少了一个小时。觉得睡眠严重不足。o(╯□╰)o
第三十二章谁救了谁?(粉红+)
※二更粉红加更送到。三更“驸马准则”,晚上八点。继续求粉红票。o(n_n)o
好在没有过多久,圣上派来宣口谕的内侍就到了。
贺宁馨早让下人摆好香案,铺了红毯。就算只是口谕,也做足了功夫,同简家别的人一起,郑重其事地在下面拜倒接旨。
那内侍南向而立,笑嘻嘻地道:“有旨:宣镇国公夫人贺宁馨和泰殿觐见。钦此!”非常地言简意赅。
贺宁馨的心里又往下沉了几分。——难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算错了?
传旨完毕,贺宁馨同着简家众人一起起身,又让管事给那内侍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才笑着低声问道:“敢问这位内侍大人贵姓?”
那内侍笑得一脸褶子:“镇国公夫人有礼了。洒家免贵姓常。”
贺宁馨引着对方来到中堂坐下,又试探着问道:“常内侍是圣上身边的人,最近可见到我们国公爷没有?”想知道简飞扬为何还没有回家。
那内侍得了圣上的嘱咐,也要安镇国公夫人的心,忙道:“镇国公夫人不用担心。镇国公上一次的差事办得好,这次到了木兰猎场,又救了圣上一次,便马上又跟着安郡王出去办差去了,并未在木兰猎场逗留下去。”又笑着道:“圣上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宣镇国公夫人觐见,肯定是要大大赏赐一番的。”
贺宁馨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怪怪地。——圣上怎么这时候将简飞扬又支走了?再说了,不是长公主救了圣上,简飞扬救了长公主吗?怎么又变成简飞扬救了圣上?到底谁才是说得真话?
简飞振在一旁插不上嘴,转头看见简老夫人一脸的不自在地坐在那里,知道她是不想在这里久待,便起身对常内侍作了个揖,道:“常内侍同大嫂慢聊。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歇着去了。”
贺宁馨抬头往简老夫人那边扫了一眼,看见简老夫人低头垂目,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忙起身过来,往简老夫人这边行了礼,笑着问道:“娘不想多待一会儿,听听我们国公爷到底怎样了?”
简老夫人听了这话,忍不住怪笑了一声。待要说话,猛然看见对面的常内侍一脸好奇地看过来,简老夫人又收起了脸上怪怪的笑容,蹙了修得细细的眉尖,摇头道:“大媳妇你细问问。我老了,受不了这些起起伏伏,还是回去歇着的好。最近我心里常常堵得慌,总得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贺宁馨还略微弯了弯腰,一脸怯怯的样子,喃喃地道:“大媳妇,我最近真的不舒服。你就让老二帮我请个大夫吧。——就算我求你了。”
简飞振听了这话,脸上涨得通红,过来扶起简老夫人的左胳膊,小声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大嫂什么时候不给您请大夫了?”
简老夫人正一脸怯懦地笑着,听了简飞振的话,简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搭过来,盖在简飞振扶着她胳膊的手上,轻轻掐了一把。
简飞振皱了皱眉头,抬头对常内侍点了点头,道:“常内侍慢聊。我扶我娘回去歇着去了。”又十分抱歉地看了贺宁馨一眼,低声道:“大嫂,对不住……”
贺宁馨心里好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道:“看来娘真是担心我们国公爷,担心得心里都难受起来了。不过娘放心,我们国公爷圣眷正浓,就算是三过家门而不入,也是为了圣上、为了国事奔走。我们是国公爷的家里人,就算不能在外面的大事上帮着国公爷,可也不能拉国公爷的后腿不是?”
又学着简老夫人的样儿,眉头轻蹙,右手食指还有在右面腮边轻点了两下,道:“至于娘的病呢,这阵子娘天天在外面求医问药,却毫无起色。依媳妇看,娘的病,寻常的大夫确实治不好。以后娘就舒舒服服在院子里待着,哪里都不用去。——等媳妇拿了我们国公爷的帖子,去请太医院的医正过来,亲自给娘瞧病,肯定能药到病除。”
说着,贺宁馨又叫了暄荣堂的婆子丫鬟过来,耐心叮嘱道:“扶了老夫人回暄荣堂。记得将二爷给老夫人抓的药,给二爷的屋里人慧琴送去。老夫人的药,从一开始就是慧琴亲自照应的,让慧琴看着替老夫人熬药。另外问一问慧琴,为何吃了这么久的药,老夫人的病不仅没有起色,反而还重了几分?是不是她没有尽心服侍老夫人?”
听见贺宁馨要将责任推到简飞振和他的通房慧琴身上,简老夫人终于松了口,忙忙地打断贺宁馨的话,道:“好了,慧琴这孩子一向尽心,药也没有问题。我如今比以前好多了,就是想早日康复,所以心急了些。你也不用请医正大人了。我一个老婆子,还能活几天?——就不用浪费那些好汤好药了。”
贺宁馨也没有再坚持,似乎十分好说话,连声道:“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都听娘的。”一脸孝顺,摆出一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简老夫人见贺宁馨没有上钩,只好脸色稍霁,诺诺两声,扶着简飞振的胳膊,一径回暄荣堂去了。
简飞怡见状,也赶紧跟着简老夫人回去了。她跟贺宁馨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又担心自己的娘有个三长两短,她在贺宁馨手下要吃大亏。另外还天天去自己的姑母简士芸那里,陪着简士芸说话。想着如今表姐入宫做了贵人,以后要是能有出头之日,她跟姑母处得好,表姐看在姑母面子上,也能帮自己几分。
贺宁馨见他们都走了,才转身对着坐在上首的常内侍福了一福,有些歉意地道:“让常内侍见笑了。我娘如今上了年纪,又病着,若是对常内侍有些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常内侍海涵。”
刚才简老夫人说走就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常内侍。也就是简飞振对着常内侍点了点头,算是告辞了。
常内侍在圣上那里也不算是特别得宠的内侍,倒是不敢大意。见镇国公夫人如此谦逊,对镇国公府上的印象又好了三分,忙起身还了一礼,道:“镇国公夫人太多礼了。洒家不过是替圣上跑腿办事,当不得,实在当不得。”
贺宁馨微笑着请那内侍依旧坐下,又奉了茶过来,才接着问道:“常内侍,臣妇有一事不明。”
常内侍忙放下茶杯,道:“夫人有话尽管说。”
贺宁馨抿了抿唇,寻思如何才能既问到她想问的问题,又不让圣上察觉到,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过。
斟酌了半天,贺宁馨才道:“听常内侍说,外子救了圣上。——这是从何说起?外面都说,是长公主救了被野猪惊马的圣上。外子奉了圣意,才救了长公主。”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听说长公主受了伤,可要紧?”
常内侍心道:到底还是来了。这些话,圣上吩咐过,如果镇国公夫人没有问,就不要说。如果问了,就说,镇国公既救了圣上,又救了长公主。说完这话,常内侍又道:“镇国公夫人放心,长公主的伤,如今也好了许多。前儿都能坐起来了,连御医都说,复原得很不错呢!”
贺宁馨听见常内侍的解释,心里的疑惑依然未解,却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她对圣上的揣测并没有出错。
野猪惊马一事,肯定另有玄机。又想到圣上将简飞扬支了开去,且说他并未在木兰猎场停留,而是救了圣上和长公主之后,就直接跟着安郡王出去办差去了。这样一来,倒是让长公主想造的势,有些不攻自破的意思。
试想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简飞扬其人都不在木兰猎场,又怎会同伤重在床的长公主“两情相悦”呢?——就算简飞扬那时候是在木兰猎场,此时圣上说不在,他就是不在。
况且贺宁馨相信,如今的简飞扬,是真的不在木兰猎场。至于是不是跟着安郡王一起办差去了,倒是有得商榷。
横竖差个一天两天的,谁又敢说圣上撒谎?且圣上和长公主两人之间,若有一人撒谎,也只得是长公主了。
这个帽子,长公主是不戴也得戴。
看来圣上根本就不想让长公主嫁到镇国公府,可是又不好明着打自己的嘴,只好来了个迂回曲折的告诫。若是长公主是个聪明人,就该看出来圣上的心思,不要一门心思往镇国公府使劲了。
明白了这层意思,贺宁馨的信心又足了几分,笑着对常内侍道:“常内侍略等一等,臣妇去换了朝服,再跟常内侍一起进宫去。”
常内侍此次前来宣了圣上的口谕,就是要带着贺宁馨一起进宫的。闻言忙道:“镇国公夫人不用急,洒家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贺宁馨笑着告了罪,带着扶风和扶柳,还有自己的一群丫鬟婆子回了致远阁,赶紧命人打水净面,挽了入云髻,戴上一品国公夫人的九翟四凤花钗冠,将霞帔罩在自己烟霞色苎丝右衽交领罗衣上面。来不及再在脸上盛妆,只拿茉莉花粉轻轻扫了一层,又拿口脂点在唇上,略有些喜意便可。
常内侍等了没多久,贺宁馨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穿戴着凤冠霞帔出来了,跟着上了国公夫人的八人抬蓝绒青顶大轿,去宫里面圣去了。
贺宁馨是外命妇,没有特殊的情况,一向只见皇后和皇贵妃。
不过若是圣上特旨召见,也能面圣。
这一次,贺宁馨跟着常内侍进了内宫,径直就去了宏宣帝接见亲近臣子的和泰殿。
这和泰殿,在贺宁馨还是裴舒凡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
如今重踏旧地,贺宁馨看见大殿里的一切陈设帐帘都没有变过,不由生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
宏宣帝看见贺宁馨进来,中规中距地行了大礼,又表达了一番对圣上的忠君感激之情。应对十分老到,都不像是第一次进宫面圣的平常闺中女子。
提前上传的。大声再求粉红票。o(n_n)o
第三十三章驸马准则上
※三更送到。提前上传的。感谢若水之然的平安符。俺今天更新了一万字喔。求虎摸,求温暖,求粉红票。o(n_n)o
“镇国公夫人起来吧。飞扬公忠体事,能为国分忧,为君解难,是朕的福气,也是我们大齐的福气。”宏宣帝极力夸赞简飞扬。
贺宁馨刚刚站起身来,听见宏宣帝对简飞扬赞不绝口,只好赶紧又跪下谢恩,并未露出丝毫自矜自傲的样子。
宏宣帝对她的姿态十分满意,便又夸赞了几声。然后就让内侍过来,捧着一份金黄|色的诏书,念了一连串的赏赐。除了赏赐的金银珠宝,居然还给了江南的几处庄子,实在是前所未有过的。
贺宁馨一时之间,只能做出惊诧不已的样子,满口谢恩不绝,并不敢表现得太过伶俐,反到不妥。
宏宣帝看见贺宁馨终于有了些平常女子措手不及的样子,放心地笑了笑,温言道:“这一次,镇国公既是救了朕,又救了长公主。等一会儿,你去见见你们家的表姑娘,再去看看皇后和长公主吧。——皇贵妃那里,如今还在坐月子,呱噪不得,你就不用去了。”双目炯炯地看着贺宁馨,似乎语含深意。
贺宁馨心里一紧,不知道圣上提起皇贵妃,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宏宣帝看见贺宁馨双目呆呆地看了自己这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嘴角微翘,道:“下去吧。”
贺宁馨不敢伸手抹额头上的冷汗,只庆幸自己没有盛妆前来。若是一脸大浓妆,这会子再吓得出汗,就不用见人了。
从和泰殿里出来,常内侍做好人,又亲自领着她去见岚贵人,就是刚才宏宣帝口中的“表姑娘”。
贺宁馨笑着对常内侍道谢不绝,又问道:“岚贵人在宫里可还顺心?”
岚贵人同赵贵人一起住在关雎宫,离圣上的寝宫最近。不过论起侍寝的日子,赵贵人是远远赶不上岚贵人。
而宫里的人,都是跟着圣上的意思跟红顶白,所以岚贵人既然更得宠,关雎宫就以岚贵人为尊了。好在岚贵人十分会做人,从来不拿大,也不恃宠而娇,宫里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常内侍见问起岚贵人,忙笑着道:“镇国公夫人放心,岚贵人很识大体,又得圣宠,这位份,是指日可升了。”又悄悄地跟贺宁馨说,他们这些内侍已经暗地里开了赌局,赌这五个贵人里面,谁会最先怀了龙胎,还说岚贵人是大热门。
贺宁馨听了这话,一边笑,一边有些心惊胆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宜岚刚刚进宫,根基还不稳,就蒙如此圣宠,实在是祸非福。
想到此,贺宁馨已经拿了主意。到了关雎宫岚贵人的宫室,贺宁馨单独拜见了岚贵人。两人多日未见,也有一番心里话要说。
岚贵人遣散了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带着贺宁馨去到内室里详谈。
贺宁馨重新打听了一下木兰猎场里发生的事儿。岚贵人说得,跟宋良玉说得八九不离十。
说完木兰猎场的事儿,贺宁馨想到一会儿还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忙长话短说,对岚贵人叮嘱道:“贵人如今得蒙圣宠,不仅是陈家的荣耀,也是我们简家的荣耀。岚贵人要保重自己才是。——要知道来日方长,贵人当与人为善,不要争一时之气才是。”
岚贵人嘴角慢慢平复下来,看着贺宁馨,轻启朱唇,曼声道:“可是我很担心我娘。我等得起,就担心我娘等不起。”这是在担心她不能得势,她娘简士芸就不能回长兴侯府做正室夫人。
岚贵人的爱母之心,让贺宁馨有一瞬间的感动。
“岚贵人放心。前几日,长兴侯府有下人过来送信,说长兴侯不日要上京来,亲自接了夫人回府。”贺宁馨笑着道。
自从陈宜岚进宫,贺宁馨就马上派了人去陇西的长兴侯府送信,问那长兴侯陈亮,是要前程,还是要爱妾。
虽然简士芸想得很简单,觉得只要长兴侯陈亮给她正室应有的位置,她不打算跟那贵妾谢氏过不去。当时简老夫人也派人去问过,不过只是让长兴侯处置了妾室,不要再妾室当家就是。
而贺宁馨却知道,如果简士芸真的想回去重掌长兴侯府,谢氏就一定不能留。只因这谢氏,不是一般的妾室,而是在长兴侯府主持了十年的中馈,人都称谢二夫人的二房太太。简士芸能够因为镇国公府的缘故,被陈家冷落在农庄十年,可知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简士芸要重新回去掌权,一定要先拿人立威。而最好的靶子,便是那位谢二夫人。再说这位谢二夫人,也没少在长兴侯跟前给简士芸下袢子。不然为何简家都复了爵,长兴侯都没有立时将简士芸从农庄里接了回来?更别说陈宜岚这位嫡长女从小定亲的未婚夫,还被这位谢二夫人所出的庶长女夺了去。——这样鸠占雀巢的人不处置了,简士芸别想在长兴侯府站稳脚跟。
简士芸也曾经觉得不妥,跟贺宁馨说过,那位谢氏,生有长兴侯唯一的儿子。若是将她处置了,以后她的儿子接了位做了长兴侯,她这位嫡母不会有好果子吃。
贺宁馨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给简士芸出主意,让她回长兴侯府之后,立时给长兴侯纳几个通房,生了儿子,抱在自己名下养活,岂不是比那位已经成年的庶长子强?而且这孩子有了嫡子的名分,长兴侯的爵位就是这孩子的。而那位庶长子,贺宁馨已经命人跟长兴侯说过,要在简士芸回府之前分出去,不能留在府里给简士芸添堵。
长兴侯虽然有些不忍,可是自个儿的前程到底比女人重要。且谢氏也是半老徐娘,这么些年来,自己也没有亏待过她。因此长兴侯便将纳妾纸还给了谢氏,又在官府下了档子,当作是解除了同谢氏的妾室关系,又将她安置在外宅,当作外室养了起来。
贺宁馨人在京城,当然不能面面俱到,对此事一无所知。此是后话不提。
岚贵人听说自己的爹爹会亲自过来接了娘回去,且那位手段高明的谢二夫人也被打发出去了,才放下心来,对贺宁馨起身郑重行了大礼,道:“表嫂所为,深得我心。若是日后有了福缘,自当回报表嫂的一片苦心孤诣。”
贺宁馨忙不迭地还礼道:“使不得!使不得!——岚贵人如此大礼,真是折杀臣妇了。”
两人闲话完毕,岚贵人亲自送了贺宁馨出关雎宫,又在贺宁馨耳旁轻声道:“表嫂的话,我理会得。表嫂放心,第一个有孕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贺宁馨点点头,又行了礼,笑着告辞道:“还要去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处,就不打搅岚贵人了。”
岚贵人笑着目送她跟着常内侍远去。
贺宁馨跟着常内侍来到皇后娘娘的凤翔宫门前,却被告知皇后娘娘去了长公主的永和宫。
常内侍人很机灵,闻言马上对贺宁馨道:“这是皇后娘娘体恤镇国公夫人,让夫人一道手都见了。——也免得跑来跑去的。”
贺宁馨微笑着点头称是,一点都没有怨言地跟着常内侍又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以前是隆庆帝的宠妃庞贵妃刚入宫时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家私都十分奢华贵重。
长公主和自己的生母,那位婕妤太妃娘娘从冷宫里出来之后,便得了宏宣帝的特殊关照,一起住在了这里。
太妃没享几天福,便病死了。此处诺大的宫殿,就只有长公主一个主子住在这里。
贺宁馨目不斜视地跟着常内侍进了永和宫,来到长公主养病的宫室外面等着宣召。
常内侍不得进去,只能在外殿等着。
贺宁馨低眉垂目地在门外等了一柱香的时辰,里面才有宫女满面堆笑地迎出来,对贺宁馨屈膝赔礼道:“让镇国公夫人久等了。长公主刚刚在换药,一时不得进去打扰通传。——都是奴婢的不是,还望镇国公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同奴婢计较。”
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也是有品级的。此时在贺宁馨面前自称奴婢,姿态也是放得低低的,似乎先前将她晾在门口,真的是不得已而已。
贺宁馨一点都不在乎她们是真的不得已,还是有意为之,只是笑着也屈膝还了一礼,道:“长公主身边的姐姐们,臣妇怎敢受此大礼?”
那大宫女见贺宁馨不卑不亢,也难以再施展下去,便笑着点头道:“镇国公夫人稍等,等我进去通传一声。”已经恢复了大宫女矜持的样子,不再自称“奴婢”了。
贺宁馨微笑着又等了片刻,才跟着另一个宫女进去。
只见这个宫室十分宽敞,大概有贺宁馨在镇国公府致远阁里面四个内室那样大,里面的陈设更是描龙绣凤,镏金异彩,说不尽的皇家气派。
贺宁馨却目不斜视地走进去。
当先便看见一座紫檀木螺钿嵌玳瑁,三面立式靠背,绘着唐大家春日游园图的长榻,榻上铺着两层鹅黄|色锦缎褥子,一边放着几个鸦青色的大靠枕。
皇后娘娘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榻上,旁边还站着宁远侯夫人裴舒芬。
贺宁馨恭恭敬敬地给坐在榻上的皇后娘娘行了大礼。
镇国公夫人贺宁馨过来行大礼,站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宁远侯夫人裴舒芬理当避让。只是见了贺宁馨,裴舒芬就有些压抑不住的厌恶之感,因此一动不动地站在皇后娘娘身旁,受了贺宁馨的大礼。
第三十四章驸马准则中
贺宁馨行完大礼,抬头一看,宁远侯现任填房夫人,自己以前的庶妹裴舒芬,依然站在皇后娘娘身旁,受了自己这一拜。
看见贺宁馨抬头看向自己,裴舒芬嘴角微翘,面上露出一丝得色。
贺宁馨也微微一笑,当没有看见裴舒芬的失礼一样,视线移向皇后娘娘,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想着长公主欲下嫁一事,已经得罪镇国公夫人了,就不再在小事上纠缠了,便不再为难贺宁馨,和声道:“辛苦镇国公夫人了。起来吧。”
贺宁馨谢过皇后娘娘,又转身对半靠在一旁填漆架子床上的长公主行了大礼。
长公主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两眼微微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头上随随便便挽了个髻,只插着一支羊脂玉簪固定在头顶。面上粉白中透着润泽,双唇更是红艳欲滴,衬着身上的靓蓝色翟鸟争春缂丝常服,花团锦簇一般,八分颜色又多了两分,是个十足的美人。
看见贺宁馨行了大礼,长公主嘴角微翘,柔声道:“快扶这位夫人起来。——本宫病着,请恕本宫放肆,只有歪着见客了。”
贺宁馨不待人来扶她,自己缓缓地起身,对长公主笑着道:“长公主言重了。臣妇只是沾了外子的光,忝列一品国夫人而已。长公主天潢贵胄,身份自是不同一般,这屋里所有的人,都不如长公主位份高。长公主莫说是歪着,就算是躺着,这屋里也没人能说长公主一个‘不’字。”
长公主听了这话,分外熨贴,就没有看见一旁的皇后娘娘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对贺宁馨点头道:“本宫听飞扬提起过。说你是个知礼识大体的人。虽说一直圈在内宅,可是十分温柔顺从,以夫为天。——今日见了你,才知飞扬所言不虚。这样本宫就放心了。”
说得跟简飞扬是她男人似地,亲密之意溢于言表。莫说贺宁馨心里啼笑皆非,就连善于在人家老婆面前装模作样的裴舒芬听了,都觉得有几分不妥,暗忖这长公主太猴急了,也不等一等,等圣旨下了再惺惺作态也不迟。
“长公主,说了这半天话,可要歇一歇,喝杯茶,润润嗓子?”裴舒芬轻轻提了一句,打断了长公主的话,免得长公主说得太多,把自己的底牌提前掀开了。
长公主愕然地看了裴舒芬一眼,正好看见裴舒芬对她使眼色,让她看看皇后的脸色。
长公主跟着瞥了皇后一眼,看见皇后一脸不虞的样子,在心里转了几转,猛然想起刚才贺宁馨的话,似乎是把皇后娘娘都摆到长公主后面去了。
虽然长公主对贺宁馨的话十分赞同,可是她也晓得,皇后在宫里说一不二惯了。自己以往也要看她三分脸色。如今大事未成,又要求着皇后,还是低调一些好。
“宁远侯夫人说得有理。——就劳烦宁远侯夫人帮本宫倒杯茶过来吧。”长公主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又对贺宁馨笑着道:“这位夫人,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妥,本宫要罚你。”
贺宁馨做出惊讶的样子,正色道:“长公主可否明说?若是真的冒犯了长公主,臣妇情愿去刑部领罚。”说着,还故意瞥了一眼端着茶杯进来的裴舒芬。
裴舒芬脚下一顿,脸上浮起两团红云,忍住了不去看贺宁馨的脸色,自端了茶给长公主送过去。
长公主摆手让裴舒芬站到一旁,继续对贺宁馨亲昵地道:“倒是没有本宫的事儿。本宫只是为皇后不平。——这宫里除了皇兄,就是皇嫂,怎么你刚才说这屋里没人比得上本宫?”
贺宁馨做出恍然的样子,掩袖笑道:“哦,臣妇还当真的得罪了长公主殿下。——原来不是,臣妇就放心了。”说着,又对皇后娘娘裣衽一礼,道:“皇后娘娘莫怪。实是大齐律有云,嫡长公主之位,高于皇后。长公主受封夷陵长公主,乃是嫡长公主的衔,于律上来说,是比皇后的位份要高一些。但是律法不外人情,如今长公主有意奉皇后娘娘为尊,乃是长公主谦和大度,不与人争锋。实是我们大齐之福。”
皇后对于大齐律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同圣上十年夫妻,做得是平民夫妻。如今进得宫里来,对宫规律法,懂得还不如皇贵妃多。说起这些,自然不是贺宁馨的对手。
裴舒芬看见皇后对自己白了一眼,似乎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提醒她,心里有几分委屈,面上却不好带出来,赶紧又将茶托送了过来,对长公主道:“长公主请用茶。”
长公主心里更是高兴,笑着亲自接过了茶杯,低头抿了一口,就放了回去,又笑着道:“哟,倒是我们的不是,那就不罚了吧。看你倒是伶俐得很,口齿比那女先儿还要利索些。——要不就在这宫里陪着本宫,闲时给本宫说说话,解解闷如何?”
贺宁馨微微躬了躬身,道:“长公主谬赞了。臣妇是外命妇,无诏不得入宫。今儿是奉了圣旨,才得见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天颜。——若是长公主想要臣妇入宫相伴,请向圣上和皇后娘娘请旨,臣妇莫敢不从?”又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长公主的嘴角慢慢平复了下来,看着贺宁馨低垂的头颈,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是不愿意了?”
贺宁馨没有抬头,语气平缓地回道:“愿不愿意,没有臣妇说话的份儿。”
裴舒芬在一旁见了,暗暗着急,招手让长公主的大宫女过来,将那茶托接了出去,才打起哈哈来:“长公主别生气啊。镇国公夫人是第一次进宫,又循规蹈矩惯了的,长公主是太着急了。”
长公主怒瞪着贺宁馨半晌,此时才忍了下来,轻哼一声,道:“坐吧。”又仰头看着自己的蹙金绣百鸟朝凤帐顶子,像是自言自语地道:“飞扬说这一去,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也不知道这一去,会不会有危险。本宫倒是担心得很。”
裴舒芬心领神会,在一旁掩袖笑道:“长公主莫要太担心了。镇国公临走的时候,专门过来长公主这里道别,说了那半天的话,长公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看在长公主份上,圣上也不会让镇国公有难的。”又故意看向贺宁馨,道:“镇国公夫人,镇国公临走的时候,可回镇国公府跟夫人道别了没有?”
没有等贺宁馨说话,裴舒芬又捂了嘴,似乎说错了话的样子,轻轻叫了一声道:“啊,是臣妇错了。——镇国公明明过家门而不入?哪里能跟自己的夫人道别呢?”
贺宁馨冷眼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视自己为无物。而皇后娘娘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贺宁馨在心底不由为宁远侯府叹息一声。
可是也不能让长公主同裴舒芬这样继续说下去。——她们可以不要脸,别人可是要脸。
贺宁馨此时依然不想与长公主为敌,便出言点醒她,对着裴舒芬意有所指地道:“宁远侯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长公主乃云英未嫁之身,又是我们大齐朝唯一的嫡长公主衔,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宁远侯夫人,你以为长公主同你一样,是个不守妇道之人?”
长公主听见贺宁馨僭越的话,心里一喜,面上却勃然大怒,尖声道:“大胆!掌嘴!”
说着,不容贺宁馨分说,如同预备好了的一样,从后面上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女,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了贺宁馨的胳膊。另外一个四十多岁,面容瘦削寡淡的老宫女模样的人从帐帘后转了出来,手指缝里银针一闪,就要往贺宁馨脸上扇去。
贺宁馨急中生智,大声道:“私刑殴打一品国夫人,罪当凌迟!——你担当得起吗?!”
那老宫女愣了一下,一只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长公主。
皇后娘娘这时好象醒过神来,看见贺宁馨被人抓住,就要动手的样子,笑着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啦?”
长公主脸色一沉,暗忖自己今日若不能将贺宁馨拿下,此仇难报。不过打脸毕竟太明显了,不如,给她灌几碗红花?——横竖自己因了她相公,这辈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也要让她尝尝这个滋味儿!
再说,就算自己嫁不到镇国公府,也要让简飞扬今生绝后!想她以长公主之尊,对简飞扬委曲求全了这么久,这个莽汉居然对自己依然不假辞色,扬言除了贺宁馨,他这辈子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什么东西!本宫倒是要看看,若是你老婆不能生孩子,你还会不会这样信誓旦旦!
“来人,给本宫端两碗万寿汤来。”长公主笑道,又对贺宁馨道:“只要这位夫人喝了万寿汤,今儿的事,咱们就一笔揭过。”
贺宁馨对宫里的事儿知道得不少,情知万寿汤是红花的别名,心里既惊且怒,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长公主,要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就算是为了简飞扬,大不了让简飞扬休妻就是,何至于要让自己断子绝孙?!
想到此,贺宁馨也不再给她绕圈子,将自己的胳膊从两旁的宫女那里挣脱出来,看着长公主大声道:“臣妇是从圣上那里直接过来的,也是圣上命臣妇过来给皇后娘娘和长公主请安。一会儿臣妇还要回去向圣上复命。——长公主今日要对臣妇动私刑,臣妇斗胆,请问臣妇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声音十分响亮,整个内室几乎都有了几分回音。
长公主冷笑道:“你说本宫不守妇道,还不是诋毁天家名誉?”
贺宁馨叹息道:“长公主误会了。臣妇说得是‘宁远侯夫人不守妇道’,哪一句说得长公主?”
裴舒芬脸上涨得通红,上前就啐了贺宁馨一口,怒道:“我哪里不守妇道了?——长公主说你砌词狡辩,你还敢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该死!”
贺宁馨拿袖子在脸上拭了一下,对裴舒芬厉声道:“你姐姐未死,你就同你姐夫有了私情。——这是不是不守妇道?”
裴舒芬吓了一大跳。
贺宁馨板着脸说话的样子,居然有几分裴舒凡的神色,让裴舒芬如同见了鬼一样,心里一颤,居然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当年楚华谨求皇后娘娘赐婚的时候,也说过跟裴舒芬有了情意,皇后娘娘有些尴尬,以为这事已经尽人皆知了,忙打起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过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皇后想起来简飞扬其实对长公主仍然不假辞色,所以她们才估摸着从贺宁馨这边下手。谁知这也是个软硬不吃的货。若是将他夫人得罪很了,而长公主又嫁不进去,自己这边岂不是左右落空?
想起这些,皇后娘娘便对长公主正色道:“长公主病着,不宜大动干戈。镇国公夫人今日也乏了,以后的事,等镇国公回来再说吧。”又看了贺宁馨一眼,皇后对长公主道:“其实镇国公夫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愿不愿意,不是镇国公夫人说了算的。”暗示长公主,还是去求得圣旨赐婚再说。
长公主却有说不出的苦衷。她派了自己的心腹大宫女,对圣上暗示了几次,圣上都没有回应。而且从行宫到大内,圣上就没有亲自过来看过她一次,也让她有些心惊胆战,迫不得已之下,才使出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本来想着只要拿住了贺宁馨,再让简飞扬去请旨,也是一样的。谁知简飞扬又被圣上派了出去,让她想使力,都无从使起。
可是大好的机会要白白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长公主正暗自盘算来去,外面却急急忙忙进来一个宫女,低着头道:“启禀长公主殿下,皇贵妃娘娘过来探望长公主了。”
长公主愣了一下。皇贵妃从来对自己都不假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