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29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不见了人影。
“桐月,侯爷去哪里了?”裴舒芬叫了自己的陪嫁丫鬟进来问道。
桐月刚才一直守在外面屋里,对屋里面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的翻云覆雨声早就麻木了。
听夫人问起来,桐月屈膝回道:“刚才方姨娘院子来了人,说是方姨娘身子有些不适,侯爷让人请大夫去了。”
“是侯爷让人请大夫,又不是侯爷去请大夫!——侯爷哪去了?”裴舒芬冷冰冰地问道。任谁刚同自己的男人亲热过,转个身就发现那男人去为别的女人奔走,心里都不会好受。
桐月恭恭敬敬地回道:“侯爷说不放心方姨娘,要过去亲眼看看。侯爷还留话……”看了裴舒芬一眼,不敢说。
裴舒芬觉得自己都要忍出内伤了,可是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坏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得来的好名声。
“说吧,侯爷留了什么话?”裴舒芬走到一旁的炕边,歪在大靠枕上,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桐月低眉垂目地答道:“侯爷说,让夫人别等着他了,自己先歇着吧。侯爷今儿,就歇在,歇在方姨娘那里了……”
裴舒芬手里紧紧抓着炕上大靠枕的一角,拧成了一团,手上的筋都爆起来了,口里却还是平静地吩咐道:“给我铺床吧,我要歇息了。”
桐月应了声是,过去将床上的东西撤了下来,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新的被褥铺上,回来对裴舒芬道:“夫人,都铺好了。”
裴舒芬“嗯”了一声,从炕上起身,去床上躺着去了。
桐月将一旁的桌灯捻暗了,移到墙脚。又回身抱了弄脏的被褥,倒退着出了裴舒芬的卧房。
裴舒芬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终于想起来侯爷这次去了方姨娘那里,却是方姨娘坏了规矩。头半个月,本是自己这个正妻的日子。这两年来,方姨娘行事滴水不漏,自己试探了几次,都抓不到她的把柄。自己好歹忍了这么久,终于将方姨娘惯的不知天高地厚,想来这一次,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她了。——自己不能拿侯爷怎样,难道还不能处置一个犯了规矩的妾室?!
第二天一大早,裴舒芬梳洗之后,便去向太夫人请安,却见楚华谨已经在太夫人那里坐着了,一幅神采奕奕的样子,跟中了大奖一样。
ps:提醒一下,宗人府是明朝朱元璋首创,清朝沿用了明制。大家别看见宗人府就想起辫子朝了。本文的朝堂背景主要是明朝,但是明朝的后宫制度实在太坑爹,所以俺就让《烟水寒》里面的小安出马,将大齐朝的后宫制度大刀阔斧改了一下。本文里的后宫制度是架空,朝堂是明制。另外罗嗦一句,《烟水寒》的架空背景是东汉末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定亲 上
裴舒芬笑着给太夫人放了碗箸,又伺候楚华谨早饭,才问道:“侯爷今日怎么这样高兴?”
楚华谨还未说话,太夫人已经笑眯眯地道:“我们家可算是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说来让媳妇也为娘高兴高兴!”裴舒芬忙凑趣道。
太夫人看了楚华谨一眼,笑着道:“我们老大又要做爹了,这可不是添丁的大喜事吗?”
裴舒芬愕然地看着楚华谨。——这是从何说起?她五年内不能有身孕,这些妾室也该跟自己一样才是……
楚华谨有些赧然,道:“是方姨娘有了身孕。昨儿大夫刚诊过,已经快三个月了。”又掩不住喜色,道:“大夫说,这一胎,一定能一举得男!”说得好象他从来没有儿子似的。
裴舒芬含笑恭喜侯爷,又有些担忧道:“这样说来,我们用得避子汤,不甚有效用啊。”因为裴舒芬立誓五年之内不生孩子,所以宁远侯府的妾室,也都跟着一直在用避子汤。
楚华谨却摸摸鼻子,打了个哈哈,道:“方姨娘身子不好,大夫以前说,避子汤对她身子不利,所以……”
裴舒芬拧着帕子的双手瑟瑟发起抖来,口里还是轻柔地笑道:“恭喜侯爷!恭喜娘了!方姨娘给我们宁远侯府添丁进口,也是有功之臣呢……”
楚华谨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是他想着方姨娘跟了他这些年,一直无孕,对她十分怜惜,担心那避子汤对她身子不好,以后更难有孕,所以他特意让方姨娘不用喝避子汤的。——这样做,当然是让裴舒芬这个正室脸上不好看……
好在舒芬年岁虽小,还是识大体的,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满脸喜色。楚华谨在心底里对裴舒芬又多了三分歉意。
裴舒芬从太夫人的慈宁院回到自己的中澜院,脸上一直挂着的面具一样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
“桐月,在外面看着,就说我不舒服,别让人进来。”裴舒芬对外吩咐道,一个人闷闷地躺在了卧房的床上,默默地想起心事来。
过了一会儿,裴舒芬从里屋出来,对桐月吩咐道:“方姨娘有孕,按以前姨娘有孕的规矩送赏。另外,”裴舒芬沉吟半晌,道:“方姨娘不能再伺候侯爷了,把方姨娘的日子,给齐姨娘吧。”
齐姨娘从西北在待了两年,老了不少。楚华谨好在还念着旧情,每个月里,也去她屋里两天,每次也都会要水,并不像是在兰姨娘和桂姨娘屋里,每个月只去一天,去了也只点个卯就走。
桐月出去了一会儿,找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要了旧例过来,备了给方姨娘的赏。
裴舒芬看了一下,见桐月从库房里取了一匹古香缎,一个银笸箩,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刘嬷嬷说,这是先头夫人留下的规矩。前面兰姨娘、桂姨娘和齐姨娘有孕,都是这样打赏的。”桐月一边给裴舒芬查验,一边解释道。
裴舒芬想起方姨娘在楚华谨心里的地位,有心要卖个好,道:“再拿一匹古香缎,凑个双数。另外将银笸箩换成两个金笸箩,银票换成两百两一张的。拿红缎子包了,等会儿送过去。”
桐月屈膝应了,又去库房重新领了一遍。
裴舒芬让人在方姨娘的院子那边盯着,等侯爷一进了方姨娘的院子,裴舒芬便让桐月拿了包袱,也一径往方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来到方姨娘的院子,方姨娘一见侯爷前脚到,夫人后脚就来了,心知是为了何事,忙盈盈下拜,道:“见过夫人。”
裴舒芬上前几步,亲自扶了她起来,亲热地道:“方姨娘再不可如此了。你如今有孕在身,是我们如今宁远侯府里最贵重的人儿。以后你也不必去我房里晨昏定省,就是在外面见了我,也不必行礼如仪。——孩子要紧,别的以后再说。”一席话说得十分大度。
楚华谨在旁坐着,看见娇妻美妾一团和气,十分畅意,也对方姨娘道:“月眉,既然夫人发了话,你以后记得专心养胎就是。别的暂且先放下。”
方姨妈忙陪笑道:“夫人大度,妾身可不能太过托大。该行的礼,还得行。侯爷放心,昨儿大夫说,这胎稳得很,还交待过妾身,平日里多四处走动走动,身子健壮,以后生得时候,才不会受罪。”
楚华谨扬眉笑道:“好!好!好!——既然大夫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听大夫的。”又看了裴舒芬一眼,见她脸上微红,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便道:“舒芬,以后方姨娘的胎,就交给你照管了。怎么样?”
裴舒芬愣了一下,又展颜笑道:“多谢侯爷这样信赖妾身。只是妾身没有生产过,不晓得该如何照顾孕妇,方姨娘这胎又金贵,妾身实在是不敢当。”
方姨娘穿了一身银红色的衫子,亭亭玉立的立在当地,如一株含苞待放的新荷一样。闻言拿手里的团扇掩了唇,看着楚华谨笑道:“侯爷真是病急乱投医。妾身在这里住的好好的,自己也有两个好丫鬟,还有夫人专门派来的管事嬷嬷和婆子,走不了大褶儿的。——侯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很小心谨慎的。”
楚华谨见两个人都推脱,也不再坚持,只是想了想,对裴舒芬笑道:“舒芬,你是大的,就多包涵一些。月眉好不容易才有了这胎,我不放心,这阵子,我就住在月眉这里了。”又走到裴舒芬身边,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上半夜在你那里,下半夜再过来月眉这里,如何?”
裴舒芬脸上一僵,又赶紧忍了羞辱,细声细气地道:“我怎样都行。只是兰姨娘、桂姨娘和齐姨娘那里,侯爷也不能太忽略了。——都是侯爷的人,侯爷怎么忍心……”瞟着细长的眼眉,斜斜地飞了楚华谨一眼。
楚华谨的心霎时间漏跳了一拍。
裴舒芬见状笑了笑,叫过来桐月,道:“这是方姨娘有孕的赏例,正好侯爷在这里,就由侯爷亲自给方姨娘吧。”
桐月将红缎子包袱打开,让楚华谨和方姨娘都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楚华谨拿起一个金笸箩看了看,笑着对裴舒芬道:“夫人有心了。”叫了方姨娘过来,“月眉,还不赶紧谢谢夫人?”
方姨娘又赶紧过来行了大礼。
裴舒芬受了这个大礼,对方姨娘说了几句客气话,才对楚华谨屈膝行礼道:“侯爷这里事忙,妾身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转身快步出了方姨娘的院子。
回到中澜院,裴舒芬觉得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便吩咐桐月道:“收拾东西,就说我要去看益儿和谦谦。”这是要回娘家了。
桐月踌躇了一会儿,劝道:“夫人,方姨娘刚有了孕,您就回娘家,让别人晓得,还不知要说些什么话呢。”
裴舒芬冷笑道:“我去看我们家的嫡长子,谁敢说闲话?”
桐月不敢再劝,收拾了几样东西,跟着裴舒芬出了门,回娘家去了。
因为楚谦益和楚谦谦一直住在外祖裴家,裴舒芬每隔两三天就去看他们一次。如今正好隔了三天,也不算太过扎眼,也不用给太夫人报备。
回到裴家,裴舒芬心情好了些。先去见过嫡母,又去见了楚谦益和楚谦谦。
这两个孩子大了些,懂事了些,不再像以前一眼,见到她就对她横眉冷对,但是越发地彬彬有礼起来。
裴舒芬也不以为忤,仍是笑着跟他们说,跟他们的||乳|娘询问他们的日常起居,十分尽责。
每次裴舒芬过来看孩子的时候,裴家的大嫂沈氏都在旁做陪,不让她单独跟两个孩子有接触的机会。
裴舒芬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宣之于口。
跟两个孩子说完话,裴舒芬对沈氏问道:“大嫂,我三姐最近都在做什么?”
沈氏看了裴舒芬一眼,见她始终言笑盈盈,不像以前一样,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你三姐最近忙着绣嫁妆呢。”沈氏想了想,打算先交个底给裴舒芬。
裴舒芬惊讶:“三姐定亲了?”
沈氏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来报,道:“二姑奶奶回来了。”二姑奶奶,便是裴家的老二裴舒兰,一年多前嫁给了内阁首辅赵之庆的庶长子赵振邦。并不常回家,倒是稀客。
“快请!”沈氏急忙吩咐道,接着便让丫鬟婆子领着,去了见客的堂屋里。
裴舒芬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二姐了,便跟着大嫂沈氏一起来到堂屋里,见到了二姐裴舒兰。
老二裴舒兰本来就生得貌美,如今嫁了人,又多了份妇人的韵味,更加耐看。
裴舒芬看见二姐穿着宝石蓝的缂丝交领襦衫,下系着湖蓝色八幅月华裙,湖蓝色中间夹杂着一条条玉白的绶带,行走间如蓝色天幕下的月华满地,风姿绰约,令人见之忘俗。
“二姐!”裴舒芬压抑住心头的艳羡之心,先上前给裴舒兰行了礼。
裴舒兰没成想还能见到四妹裴舒芬一面,也十分欣喜,还礼不迭,道:“今儿真是巧,能见到我们四姑奶奶。”
裴舒芬抿着嘴笑,几人在堂屋里寒暄一番,裴舒兰便一个人去了夏夫人的屋子,给夏夫人见礼问安。
裴舒芳听说二姐回来了,也忙忙地从自己的院子赶过来。
几个姐妹终于重聚,自然有一番话说。
沈氏便给她们叫了一桌客饭,送到老三裴舒芳的院子里去了,笑道:“你们姐妹说体己话,我就不打扰了。想什么吃的,什么喝的,别客气,跟厨房的人说一声,他们自然会置办起来的。”
三姐妹忙躬身谢了大嫂沈氏,才一起回到裴舒芳的院子里。
几人一进屋子,裴舒芬就忍不住问道:“三姐,你什么时候定的亲?我怎么都不知道?”
裴舒兰也很惊讶,问道:“三妹,你定亲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定亲 中
裴舒芳见姐姐妹妹都这样着急,忙请她们先坐下,又让丫鬟上了茶,戏噱道:“你们才嫁了多久,怎么都变成这样的急性子了?”
裴舒兰端了茶过来,浅尝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这好象是上好的大红袍,你这里如何有这样的好茶?”
裴舒芳脸上微红,低了头不说话,手里拿着个帕子绞来绞去。
裴舒芬看见三姐这个样子,定是跟她的亲事有关了,不由酸溜溜地道:“三姐,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谁都知道,圣上开始选秀,如三姐这样的,正是上上之选,三姐又何必要急着找一般人家嫁出去?”就算有大红袍又怎样?进了宫,大红袍泡得水可以拿来洗澡。
裴舒芳听了裴舒芬的话,但笑不语。嫡母和父亲为了她的亲事,前一阵子也操碎了心。她的生母虽然不在了,嫡母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她,给她的待遇,同大姐裴舒凡在家是一样的。除了她没有同大姐一样去学堂跟着大哥们一起念书,在吃穿用度上,跟大姐没有任何不同。而且就算没有去学堂跟着先生正经地念经史子集,嫡母也给她们请了女先生,识字做诗看帐盘点,都是教了又教的。——况且大姐学得一身男儿的本事又怎样?就是嫡母也是后悔当初把大姐当男儿教养的。
再说了,自己进宫,对裴家又有什么好处?自己的大哥裴书仁,眼看要入文渊阁的人,若是自己入宫,大哥肯定再也别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而自己没有了强势的娘家,在宫里又怎么能熬出头?!
“四妹,你虽然比我早嫁几天,我还是当你是妹妹。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母亲和父亲,都给我打算好了。”裴舒芳笑着对裴舒芬道。
裴舒兰有些着急了,过来推着裴舒芳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哪一家的?”
裴舒芬也有些好奇:能让自己的嫡母和父亲放弃入宫的荣耀,给三姐择的亲事,一定不同凡响……
裴舒芳脸又红了一红,抬头看看姐姐和妹妹期待的眼光,终于低声道:“是皇商罗家的嫡长子……”
裴舒芬有些失望,一只手在桌上无意识地敲打着,拧着眉头道:“三姐,你就算是庶出,也是三朝首辅的亲生女儿。我们裴家,是大齐朝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父子两状元,一门四进士,哪一家都比不上的。——母亲怎么别人不好找,偏要给你找一户商户人家?!”
大齐朝的商家虽然不是贱籍,可是社会地位当然比不上仕子官家,就连比耕读传家的农户也要差上一篾片……
裴舒兰倒是笑了,对裴舒芬道:“四妹,你是怎么做宁远侯府的当家人的?你竟然连我们大齐朝最大的皇商罗家都不晓得?”又看着裴舒芳笑:“三妹,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大觉寺的菩萨面前求得签?——可不就应了今天?”
那时她们三姐妹陪着夏夫人上京探望嫡姐裴舒凡,先去了大觉寺点长明灯,她们三人顺便求了签。记得当时三姑娘裴舒芳求得签是“一春万事苦忧煎,夏里营求始帖然;更遇秋成冬至后,恰如骑鹤与腰缠。”当时夏夫人还打趣,说他们家还会出一个女陶朱不成?!
陶朱陶朱,可不就是商家里的老大?!
裴舒芳也想起了夏夫人的话,心里更是添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桩婚事,想也是菩萨早就定好的。
“最大的皇商?”裴舒芬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了。不过她还是撇撇嘴,不屑地道:“就算是最大的皇商,也是商家。怎么母亲和父亲就找不到一家像样的官家公子,来给我们三姐提亲?”
裴舒兰和裴舒芳有些尴尬。她们三人都是庶女,一般官家的嫡子,当然不会求娶庶女,除非是寻填房。可是裴老爷和夏夫人对自己家出了个填房,已经很恼怒了,扬言就算留着裴舒芳不嫁,也不想她再步裴舒芬的后尘。
裴舒芳见四妹裴舒芬似乎怪在嫡母头上,脸色微沉,不再言语。
裴舒芳的大丫鬟桐雁见主子不好开口为自己的未婚夫说好话,忙笑着过来行了礼,才道:“敢叫二姑奶奶和四姑奶奶知晓,夫人给我们姑娘说得这门亲事,乃是皇商罗家的嫡长子,也是进士,还是大少爷的同年,如今听说在吏部做给事中。”吏部给事中,七品衔,品级虽低,却是不折不扣的实权官儿,而且是有直达上意、上朝听政的权力,就连吏部侍郎和尚书,也不能小看了他这个给事中。
裴舒芬如今也对大齐朝的官位品级有所了解,听说这皇商嫡长子居然会念书,还中了进士,成了官身,便闭了嘴。——更别说还坐在给事中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上。这门姻亲,说实话,比入宫为妃还要强些。
裴舒兰越听越欢喜,拉着裴舒芳的手,打趣道:“难怪说不出口。——这样好的人,怎么就被你拣着了?!”
裴舒芳脸色更红。那皇商嫡长子名叫罗开源,上门的时候,嫡母夏夫人让她屏风后见了一面,生得出奇的好,特别是一双眼睛明澈淡然,让她一见就生了好感。——有这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的人,不会是个糊涂人。
裴舒芬见三姐确实有了好去处,也不再相劝。抬眼看了一旁的大丫鬟桐雁几眼,笑道:“好丫鬟,你们姑娘有了好去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以后陪嫁过去,跟你们姑娘共侍一夫,也全了你们主仆的一番情意。”
桐雁不妨四姑奶奶老着脸,在未出阁的三姑娘面前说这种话,可又不甘心被冤了去,咬了咬牙,跪下道:“四姑奶奶惯会说笑。我们姑娘出了阁,奴婢还指着姑娘给寻一门好亲事呢。——我们哪是那牌面上的人,哪有脸共……共……”“共侍一夫”这四个字,连桐雁都说不出口。
裴舒芳见四妹裴舒芬越发放肆,也沉了脸,正色道:“四妹妹,你再这样说话,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裴舒芳外表和善,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一声恼了,说话也是硬得能在地上砸个坑的主儿。
夏夫人和裴老爷深知裴舒芳这个性子,又因为选秀之事迫在眉睫,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皇商罗家既然是大齐朝最大的皇商,家里肯定不比什么伯爵侯府要差,也是一大家子人。没有几分气性和手段,断是做不了那种家族里的主母的。
裴舒芬这两年在侯府里做当家人,也养了几分脾气。听了三姐裴舒芳的话,脸上过不去,涨红着脸起了身,道:“告辞了。”说着,扶了自己丫鬟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裴舒芳的院子,回宁远侯府去了。
裴舒兰见裴舒芬一行人走远了,才对裴舒芳叹气道:“你又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她年岁小,要说如今也比先在家的时候好了许多了,不过还是有些着三不着两。我们做姐姐的,多让让她就是了。”
裴舒芳正色道:“我倒觉得,我们就是太让着她了,才让她养成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二姐你不知道,她在侯府……”说着,裴舒芳将自己在家里听说的四妹裴舒芬在侯府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裴舒芬答应五年之内不要孩子的时候,裴舒兰也倒抽一口气,道:“她怎么敢这样托大?!”
“不是她托大,是她不得不……”裴舒芳到底在家里,知道的事情,比出嫁的裴舒兰多一些。
裴舒兰再叹一口气,道:“四妹当初也不知怎么啦,死活要给人做填房。现在吃到苦头,说话行事总有几分酸劲,也不奇怪。”
裴舒芳不想再提裴舒芬,笑着让丫鬟桐雁去做两样点心端过来,又吩咐道:“对厨房的人说一声,就说四妹已经回去了,让他们别做多了饭菜,就按着平日里我和二姐姐喜爱吃得几样做了送过来就行了。”大嫂沈氏吩咐了厨房做一桌客房,给裴舒芳的院子里送过来。如今裴舒芬已经提前回去了,也不用做一大桌子菜白瞎了。
桐雁领命而去,裴舒兰也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出去歇息,屋里只留下姐妹俩说体己话,外面留了两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守门。
裴舒芳见人都走了,才问起裴舒兰的近况,道:“你如今过得怎样?”
裴舒兰嫁得是首辅赵之庆的庶长子赵振邦。当时嫁过去之前,就知道赵振邦跟自己的贴身丫鬟生了个儿子出来了。裴舒芳问得,当然是这件事。
裴舒兰也心知肚明三妹问得是什么事,抿着嘴笑道:“我进门之后,那生了儿子的丫鬟就被赵家打发了。”
“那孩子呢?”裴舒芳问道。这算是留子去母?——若是让裴舒兰养着孩子,岂不是更麻烦?
裴舒兰摇摇头,像是在否认裴舒芳没有问出来的话,道:“那孩子过继给他们赵家族里一家无子的远房亲戚那里去了。”
裴舒芳松了一口气,道:“这倒还好。这孩子好歹得了个出身,也算是正经的嗣子。”
裴舒兰性子绵软良善,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狠心人,也点头道:“我跟夫君说了,这孩子就算过继,也是他的亲生子,以后能照料的,也都照应一番,别给了人就撒手不管了。——也算是给自己结个善缘。”
两姐妹说完知心话,各自心满意足,相约等裴舒芳出嫁的时候再见。
裴舒兰离开娘家回赵家府上的时候,已经几乎到了掌灯时分。
夜幕降临,京城南面一座小小的三进宅院里,也鳞次栉比地燃起了一盏盏方方正正地玻璃风灯。
桐露坐在自己屋里,手里不断拨着算盘,盘点自家海货铺子里一月来的帐目。
罗开潮掀开帘子进到屋里,看见桐露端端正正地坐在炕上,纤手如玉,在黑曜石做得算盘珠上翻飞,一时看呆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定亲 下
桐露突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见罗开潮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忙下了炕,过去服侍罗开潮将外面的皮袄脱了下来,道:“这屋里升着炉子,又有暖炕,你从外面进来,先是冷,再是热,冷热不均,反倒抗不住的。”
罗开潮笑嘻嘻地任桐露帮他把皮袄脱下来,又趁人不备,在桐露左颊上啪地一声亲了一口。
桐露忙推开罗开潮,嗔怪道:“你做什么呢?一会儿广儿进来看见,看你哪还有脸?!”罗岩广是桐露和罗开潮的嫡长子,如今才一岁半。
罗开潮笑着在炕上坐下,随便翻了翻炕桌上的帐本,道:“这些帐两三个月盘一次就够了。我们家铺子小,又不像我二叔家,光京城里就有数十个铺子,每个月光盘帐的帐房先生就要二三十人。”
罗开潮口里的二叔,其实是他远房的族叔。罗开潮自小父母双亡,这位族叔看他可怜,便领了他回去,让他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念书进学。后来见他对书本不感兴趣,便带了他在身边教他做生意。等他成年后,又带了他去远洋跑船,让他亲手挣下现在的一片家业。
罗开潮对这位族叔奉若生身父母,对他十分尊敬。逢年过节,罗开潮都带了桐露和嫡长子罗岩广一起族叔家磕头问安。
桐露亲自过去从茶龛里倒了热茶过来,放到罗开潮面前,从他手里又拿过帐本,继续坐下盘帐,嘴里道:“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做法。我横竖每天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罗开潮忙道:“你喜欢做就做。我不过是怕你累着了。”
桐露抬起头,对着罗开潮嫣然一笑,像是领了他的情,又低头继续拨着算盘。
罗开潮默默地看着桐露姣好的侧影,突然道:“我二叔的嫡长子,刚跟裴家的三姑娘定了亲,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办喜事了。”
桐露拨着算盘珠子的手乍然停了下来,整个人跟静止了一样,呆立了半晌。
罗开潮坐到桐露身旁,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裴家是你的旧主家,可是你现在已经脱了籍,是正正当当的良人,不用害怕。——我二叔不是那等人,就是我大堂弟,虽然做了官,人还是十分和气。”
桐露一愣。她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见到旧主家会抬不起头的问题。她是想起了她伺候多年的大姑奶奶裴舒凡……
本来以为嫁给小商家,和以前的那些人就不会再有来往,可是兜兜转转,她似乎还是在同一个圈子里打转。
罗开潮看见桐露呆怔的样子,更是担心,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别吓唬我。”
桐露回过神来,看了罗开潮一眼,忙笑道:“没事,没事。我是突然想起了先夫人,有些怔忡而已。”
罗开潮见过裴舒凡几面,对这个一手撮合他们的媒人也很感激。可惜她去得早,他们也只有早晚三炷香,祈祷裴舒凡能早日投个好人家,重新来过。
“没事就好。——我饿了,今儿晚上我们吃什么?”罗开潮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起身去门口张望了一下。
屋旁的耳房里跑出来一个小丫鬟,笑着问道:“大爷可有什么吩咐?”
罗开潮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天不早了,让厨房的人摆饭吧。今儿天冷,把饭摆到夫人房里吧。”
小丫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厨房传话。
东厢房里广儿刚刚小睡醒来,正窝在奶娘怀里醒瞌睡。听见爹爹的声音,便从奶娘怀里挣了下来,往屋门外跑去。
奶娘赶紧跟着追出来,却见小少爷已经大叫着“爹爹”,扑到罗开潮的怀里。
奶娘过来给罗开潮行了礼,道:“大爷回来了。”
罗开潮抱着广儿点点头,问奶娘:“广儿晚上吃了没有?”
奶娘回道:“下午小睡前吃过一顿奶,现下刚醒了,没胃口,还没有吃。”
罗开潮一边抱着广儿往屋里走,一边道:“让小厨房把广儿晚上的夜食一起送到夫人房里,我来喂就是了。”
罗开潮对广儿十分疼爱,除了不能给广儿喂奶,别的事情,他几乎都亲手做过。从换尿布,到给广儿洗澡、哄睡觉,抱着四处溜达,甚至从他二叔那里要了本儿童启蒙读本,见天给广儿念。
等广儿能吃一些好克化的食物之后,罗开潮又亲自给他喂食,都是奶娘看熟了的。因此奶娘只是笑着应了,去小厨房给广儿取晚上的夜食。
罗家人少,本来一个厨房足够。只是生了广儿之后,罗开潮担心大人吃的东西,会跟幼儿吃得弄混了,便给广儿单独开了个小厨房,单找了两个会做小儿和妇人药膳的厨娘在里面伺候着。平日里只给小少爷罗岩广和夫人桐露开小灶。
罗开潮抱了广儿进到屋里,广儿一见娘坐在灯下,立刻欢呼起来,连爹也不要了,往桐露那边扑过去。
桐露赶紧将帐本收起来,才起身抱了广儿在怀里,和罗开潮一起逗弄起孩子来。
外面的婆子拎了食盒进来,在桐露外间房里的大圆桌上,摆上了今晚的饭菜。
罗开潮虽然明面上只是小商家,可是家底着实殷实。罗家晚餐桌上,满满地摆了十六个菜,光蔬菜就有七八个。
冬日里蔬菜实在难得,桐露看了看饭桌,将广儿放到高椅上坐好,一边绑上带子,一边道:“我们就三口人,不用每日做这么多菜吧?”
罗开潮一手将广儿的小木碗拿过来,将奶娘送过来的小厨房里给广儿专门备得汽水蒸肉轻轻吹凉了,舀到小木碗里,当没听见桐露的抱怨,自顾自地说:“这汽水蒸肉够细嫩,可是不够鲜美。要是榨些蔬菜汁和在里面,会更好些。”
桐露见罗开潮一说到吃的东西,就不肯妥协,也由他去了。皆因罗开潮小时候在被他二叔接过去之前,很是过过一阵苦日子,虽然年纪小,可是那种饥饿的滋味儿,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所以罗家虽然人少,做得菜多,罗开潮一个人都能将所有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从来没有剩下一滴汤,一粒米。
桐露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也坐过来吃饭。她从罗开潮手里接过广儿的小勺子,道:“我来喂吧。你先去吃点东西垫一垫。”
罗开潮拦着桐露的手,道:“我来就行。你去吃吧。你的胃不好,不能饿着。”
夫妻两人一个端着小木碗,一个拿着一把小木勺,互相推来挡去。可怜的广儿每次木勺送到自己附近的时候,都以为是要喂给自己的了,便张大了小嘴,可惜一咬一个空。如此几次之后,广儿终于受不了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个无良爹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桐露和罗开潮听见广儿的哭声,忍不住笑了。
桐露忙放开手,道:“赶紧喂吧。小祖宗已经恼了。”
罗开潮笑着哄了哄广儿,将木勺推了一满勺的汽水蒸肉,送到了广儿大张的嘴边。
广儿奇迹般地止了哭声,大口将勺子含了进去,吧唧吧唧地吃起来。胖胖的两腮上,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
桐露拿了自己的细棉布帕子出来,给广儿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
广儿对着桐露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赶紧又转过头去,小手指着饭桌,开始点菜。
桐露和罗开潮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吃完晚饭,桐露抱着广儿在屋里慢慢走动消食。广儿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眉眼耷拉,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罗开潮泡了一壶铁观音过来,一边喝茶,一边想起一事,对桐露道:“你的那个好姐妹,在我们庄子上住着养病的,最近让人带信过来,说她病好了,想到城里头来谢谢你。”
“你说桐叶?”桐露一手拍着广儿,一边坐到罗开潮身边。
罗开潮点点头,道:“她让人捎了口信到店里去了。我正好去看铺子,就碰上了。”
桐露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怀里白嫩可爱的广儿,道:“总得让个信得过的大夫再去瞧一瞧,我才放心。”
原来桐叶上次来投奔桐露的时候,说是银子包袱被抢了,只披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拾来的破布袋,结果到了桐露家不久,全身就生了疥疮。
桐露虽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可是家里有小孩子,大意不得。便赶紧寻了辆车,将桐叶送到他们在京城外的小庄子上,找了个积年的婆子专门看护她,免得传染给更多的人。
桐叶被紧急送走后,罗家的院子也大大地打扫了一通,四处洒了石灰消毒。桐叶住过一个晚上的西厢房,被罗开潮找人完全给拆了,重新造了三间厢房。若不是桐露拦着,罗开潮能把整个院子卖了,再去另盖一所房子去,就为了他的宝贝儿子,生怕给不干净的东西传染上了。
想起那时候的手忙脚乱,桐露笑着道:“你也是,不过是疥疮,你就要卖房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罗开潮看着广儿呵呵地笑,也不反驳。
两人便商议好,去药堂寻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出双倍的银子请他去庄子上给桐叶再瞧一瞧。若是完全好了,也可以接回来。
“你打算怎么安置桐叶姑娘?”罗开潮忍不住问道。桐叶跟他们家非亲非故,老在他们家住着,也不象话。
桐露笑着道:“等她回来了,我问一问她。若是想嫁人,你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或者去寻前面街上的王媒婆,让她做主就成。”
桐露和桐叶的情分,其实在宁远侯府里的那几年,已经都快耗尽了。只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旧友一条道走到黑,总得帮她一把,自己心里才过得去。
罗开潮知道她厚道,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将广儿送到他屋里睡下来,自己也回来歇息不提。
镇国公简家的府里,这一阵子也十分热闹。
圣上的选秀令一出,往简家给简二少爷说亲的人也多了起来,多是勋贵人家不想女儿入宫候选,都急着给女儿定亲的。
大姑娘简飞怡看见娘成天忙着给二哥相看未来嫂子,却不管自己,很是不虞。她想参选,可是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一次,就连娘都同两个哥哥意见一致,都反对她入宫参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高? 上
简飞怡以前对安郡王还有那么点儿小心思,可是圣上的选秀令一出,安郡王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只一门心思打算入宫为妃。
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简老夫人这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对简飞怡的要求严辞拒绝。
简飞怡哭过闹过,简老夫人只是不断劝她,跟她说内宫森严,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在里面活得下去的。
简飞怡曾经和简老夫人大闹,争辩道:“我知道在宫里得宠,要娘家在外面得力才行。我们家,大哥是一等镇国公,战功赫赫,如今也是正一品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样的娘家,圣上怎么会冷落我?!”
简老夫人被简飞怡闹了几天,也有些乏了,坐在一旁冷冷地道:“就冲你这句话,你要进了宫,我们全家人就要给你陪葬!——你自己要死,没人拦着你。可是要拖着大家一起下水,休怪我们见死不救!”说完这话,简老夫人拂袖而去。又留话让简飞怡在自己院子里禁足三天,不许出来随意走动。
简飞怡到了京城才不过两年的功夫,简老夫人又向来疼宠她,像这样动了真章修理她,还是头一次。
简飞怡性子里本就有些欺软怕硬。之前仗着家里人都疼她,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发现没人搭理她,便怏怏地蔫了下去,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呆了三天。
好容易熬过了禁足的日子,简飞怡带着自己的丫鬟,来到简老夫人住的平章院,却没有看见简老夫人的人影。
“娘去哪里了?”简飞怡在平章院的上房里问道。
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笑着给简飞怡行了礼,回道:“老夫人去承平伯府上去了。承平伯夫人请了相熟的几家夫人喝茶搓麻将。”
这样的场合,当然不适合简飞怡这个未嫁的姑娘,再加上简飞怡本在禁足,简老夫人有心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所以没有带简飞怡一起去。
简飞怡轻哼一声,坐到平章院正屋堂上的圈椅上,道:“二哥如今到成了抢手的饽饽了,真是炙手可热啊。”
简飞振虽然是国公府的嫡子,却是嫡次子,袭爵没有他的份,因此简飞振已经打算走文官这条路,如今已经中了秀才,还未中举。只是这条路,也不太好走。到如今也没有寻到一门好亲事。
简老夫人看着心疼,又不想二儿子太辛苦。正好赶上圣上选秀,到有一些家世好,家里人不愿她们入宫的嫡女们,正四处寻定亲的人选。
简老夫人便一心盘算着,要给二儿子结一门好亲,能借上岳家的力,以后的路更好走些。可惜如今相与的都是武将勋贵,还没有文官的嫡女找上门来,简老夫人不是不感叹的。又加上要给简飞怡相看未婚夫,也是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家都不想简飞怡入宫参选,便只有在半年内跟她定一门亲事才行。
承平伯府上,今日请了三家的夫人,有镇国公府上的简老夫人,宁远侯夫人,还有张伯爵夫人。当然,宁远侯夫人和张伯爵夫人都是陪客,今日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