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全]第13部分阅读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的大总管秦力生。
秦大管事听说是桐露寻他有事,忙忙地赶了过来。
桐露见了他,便行了大礼道:“有件事,大夫人在世的时候,曾让我跟秦大管事说一声,讨个人情。”说着,桐露便把自己的卖身契给秦大管事看了看,又道:“大夫人早把这卖身契还了我,只是世子和临安乡君尚在府里,我不能丢下他们,自己出去。如今世子和乡君都回到了裴家,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望秦大管事行个方便,帮我这个忙,让我能顺利出府。”
桐露虽然得了卖身契,可是要除掉奴籍,还得宁远侯府去官府销了她的档子才行。不然她很可能背上一个逃奴之名。虽然夫人在世的时候,说过有事可以去找裴家人做主。倘若裴家人出面,宁远侯府必不会为了一个奴婢,跟裴家人撕破脸。可是桐露并不想裴家和宁远侯府的关系闹得更僵,况且夫人之死的真相,远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唯一能求的,也就是秦力生。
别人不晓得,桐露却是知道,秦力生刚刚二十五岁,就能当上宁远侯府的大管事,都是夫人裴舒凡在世的时候,仔细筹划过的。秦力生虽然是宁远侯的小厮,其实却一直是夫人裴舒凡安插在侯爷身边的人。
秦力生也知道桐露是夫人裴舒凡的心腹,如今见她拿出了身契,之前也亲耳听夫人说过,要放桐露出去,而且也帮她找好了人家,只等过完年就出嫁的。
只是夫人突然过世,现在年都过了一个月了,桐露的婚事还是没有着落。
秦力生低头看着桐露,轻声问道:“夫人给你找得人家,可还妥当?”
桐露飞快地抬起头,瞥了秦力生一眼,又低头垂眸道:“劳烦秦大管事惦记,那家人还好。前些日子,知道夫人过世,还过来拜祭过。”
“你们都说好了?”秦力生忍不住又问道。
桐点头,白皙的脸上有一丝红晕泛起,“他知道了……愿意等我……”声音轻若蚊蝇。
秦力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定了定神,道:“跟我来。”说完,转身出了二门。
桐露低垂着头,拿着包袱跟在他身后,也出了二门。
来到外院的管事房里,桐露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秦力生拿了个蓝布包袱出来,对桐露道:“今儿府里事多,我不能亲自送你出去,你一个姑娘家,要多加小心才是。”说着,又把蓝布包袱递给桐露,笑道:“你这一出去,马上就要嫁人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当作是给你的贺礼吧。”
桐露满心感激,哪里敢接秦大管事的大礼,忙推辞不迭。
秦力生不由分说地把包袱塞到桐露手里,又领着她出去,一边走,一边道:“在外面若是有什么烦难的事,不要见外,只管来找我。我若是不能帮的,还有侯爷和新夫人呢。”
桐露听了,心里一紧,忙快走几步,赶上秦力生,在他身旁悄声道:“秦大管事,桐露有一事相求。”
秦力生有些诧异地看了桐露一眼,疑惑地道:“有事尽管说。我和你不是外人。”
桐露忙道:“还请秦大管事,不要在新夫人面前提起桐露。”顿了顿,桐露又道:“若是新夫人以后问起桐露,秦大管事也最好当作不知道的好。”
秦力生停下脚步,飞快地又瞥了桐露一眼,见她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惊惶。
“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秦力生一向不是多话的人,此时也忍不住问道。
桐露又低下头,悄声道:“我有我的理由,大管事还是不知道得好。”
秦力生见桐露这样为难,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点点头道:“放心。自然与我无干。你又不是侯府的家生子,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
桐露见秦力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在门口对着秦力生盈盈下拜,道:“大管事好人必有好报。”说完,起身要走的时候,桐露忍不住又对秦力生道:“新夫人,同先前的夫人,性情大不一样。大管事只管跟着侯爷行事就是了,不用事事提及先夫人。”
秦力生点点头,目送着桐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又怔怔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了侯府里面。
此时因为是侯爷再娶的大婚之礼,宁远侯府里也是宾客盈门,比京城里一般大户人家的婚礼,还要热闹几分。来得客人里,一多半是想亲眼见见这热孝里面成婚,是个怎样的情形,好以后出去充作见过世面的谈资。
新娘子裴舒芬不知就里,只听自己的丫鬟说,今日来得人非常多,脸上的喜悦便压也压不下去。
桐月是裴舒芬的陪嫁丫鬟,比她大两岁,过了年就满十六岁了。这次裴家又陪了三个丫鬟过来,除了桐月以外,还有两个二等的丫鬟桐星和桐云。
拜堂之后,桐月一人在新房里陪着裴舒芬,帮她卸下钗环,又打了热水过来,让她洗脸沐浴。
裴舒芬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才从净房里出来。看见桐月一个人守在新房里面,便微笑着对她道:“行了,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桐月忙站起身来,对裴舒芬喃喃地道:“大少奶奶交待过,圆房之前,奴婢要一直陪着姑娘住……”
裴舒芬心里暗怪大嫂多管闲事,可是暂时又无计可施。——这也是礼数使然,她一个小胳膊,拧不过规矩这条大腿。
“那你晚上睡在哪里?冬日里天冷,打地铺可是不成的。”裴舒芬打趣道。
桐月勉强笑了一下,道:“奴婢就睡在姑娘床前的脚踏上就是了。”
新房里的千工拔步床极为精致奢华,整张床就同一间小房子一样,里面甚至还有个嵌入的梳妆台。
只可惜屋里处处都是素色,就连龙凤烛,都是一对白色的蜡烛。
换上烟色的素纱睡裙,裴舒芬坐在床对面的暖炕上,看着窗外期盼道:“侯爷今晚会不会过来交待一声……?”他们虽然不能圆房,可是他们正是新婚,总不能一句话没有,就把新娘子一个人撇在新房里吧?
桐月抿嘴一笑,起身到墙脚的茶龛里给裴舒芬倒了杯茶过来,放在她面前的炕桌上,“姑娘莫担心,侯爷应该会来的。”
正说着,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侯爷进来的通传声。
裴舒芬忙起身站起来,心里怦怦直跳。
桐月赶紧出去打开帘子,迎了侯爷进来。
“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说。”楚华谨穿着一身素色长衫,站在卧房的门口,淡淡地对着桐月吩咐道。
第五十九章 嫁妆 上(求粉红!)
桐月笑着屈膝应了,转身出到外面守门去了。
“侯爷……”裴舒芬红晕满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兴奋。
楚华谨叹了口气,进到屋里坐下,对裴舒芬道:“你也坐,别这么拘谨。”
裴舒芬羞答答地在他身旁坐下了,故意偏着头,露出个四十五度角的侧脸,极为娇俏可人的样子。
楚华谨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只是眼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低声对裴舒芬道:“委屈你了。”
裴舒芬心里一喜,忙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华谨道:“只要侯爷知道舒芬的委屈,舒芬就不委屈”
楚华谨听她说话曲里拐弯的,又有几分意思,便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杏眼桃腮,年岁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而她眼睛里那股热辣眷恋的神情,更是楚华谨在女人眼里经常见到的,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揽了她到怀里,轻声在她耳旁说起情话来。
一边说,一边有些情动,楚华谨便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裴舒芬的胸口揉捏起来。只是一抚之下,裴舒芬平平的胸前,如一盆凉水一样,泼在楚华谨身上。他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忙放开裴舒芬,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裴舒芬不是雏儿,楚华谨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侯爷可是嫌弃舒芬?”
楚华谨见裴舒芬两只杏眼里逐渐水汽朦胧起来,心下不忍,忙又走回来,抱了她的怀里,在她耳旁低声道:“刚才是我不好。你尚未及笈,我们不能圆房。”
裴舒芬微微一笑,从楚华谨怀里挣脱出来,坐直了身子,对楚华谨回眸一笑,道:“侯爷能为舒芬着想,乃是君子所为。舒芬能得侯爷为配,实在是三生有幸。”
楚华谨本来以为她年纪小,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哄得她听话。现在见她大度异常,完全不像十三岁的小姑娘,反而有几分她嫡姐裴舒凡的气韵,不由更高看她几分,便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又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自己安置吧。以后,我会住在方姨娘的院子里,有事你可以遣人去方姨娘院子里寻我。”
裴舒芬温婉地笑着,送了楚华谨出去。
桐月见姑娘一点小性子都没有,心下暗暗称奇。
两人今日也是劳累了一天一夜,便各自歇下了。
裴舒芬躺在床里面,听见睡在旁边脚踏上面的桐月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知道她睡着了。便在床里面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具青涩稚嫩的身体,刚刚满了十三岁。胸脯才开始发育,比个荷包蛋稍微强些而已。臀窄细弱,连葵水都是前几个月刚来的。这样的身体,就算能承欢,也是十分勉强,和裴舒芬前世那个妖娆起伏的胴体,更是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以裴舒芬对男人的了解来看,这具身体,除了恋童癖以外,不会有人感兴趣。
所以裴家人提出的,等她及笈之后再圆房,倒是正合她意。
再说自己现在这幅没胸又没屁股的身材,裴舒芬实在不愿意在男人面前袒露自己。——还是等自己长成之后再说吧。自己有琅缳洞天在手,里面有各种极品药材和方子,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改头换面。到时候……
裴舒芬一边想,一边窃窃地笑。
在她的前世,有位著名的女作家说过,通往女人心的捷径,便是通过她的阴|道。
同理可证,要抓住男人的心,在裴舒芬看来,并不是要抓住男人的胃,而是要抓住男人的命根子。
裴舒芬一直认为,柏拉图式的爱情就是自欺欺人。没有肉体的,爱情就不能茁壮成长。
在她看来,什么是爱情?不过是男女之间原始的互相吸引,不掺杂任何外在功利的算计。当然这种吸引,也是短暂的,不长久的。不过,谁也不能否认,就算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以后种种别样的情感,都会从这里生发开去。
裴舒芬非常有信心,两年后,她才会是最后的赢者。她不是楚华谨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她要做他最后一个女人
前世她败给了情人的老婆。这一世,她一定要完完整整,把这个同自己前世的情人长得一模一样、身居高位的男人牢牢地握在手里。让她和他,在这个异世,花好月圆,白头偕老……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她的孩子的。别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想和她争,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看自己配不配
虽然现在她暂时进不去她的琅缳洞天,可是以她的才智和运气,以后肯定能进去的。她不急,她还年轻,她有的是时间。
裴舒芬扶着左手腕上的梅花形胎记,笑着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桐月服侍她梳洗之后便去了上房的正屋,给太夫人敬茶,又让人领着,一一认亲。
宁远侯府里如今只有楚华谨和楚华诚两个嫡亲的兄弟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庶妹楚中玉,住在后花园里的临风馆。楚中玉很少见外人,这次为了新嫂嫂进门,才从临风馆来到中澜院里。
裴舒芬见她不过十四岁的样子,比自己大一岁,可是生得极为漂亮。依裴舒芬看来,她穿到这个世上,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便是这位楚二小姐。
认完亲,楚华谨又带着她回到新房的小院里,让妾室过来敬茶,庶子、庶女们也过来给继母问安。
楚华谨的妾室,裴舒芬早就见识过了,并不陌生。可是今日再看过去,却觉得每个人都同以前大不一样了。
兰姨娘和桂姨娘虽是丫鬟出身,以前的神色却倨傲得很。如今却一幅痛改前非的样子,在裴舒芬面前极为谦卑。——让她有心想挑错,都挑不出来。
齐姨娘还是同以前一样,落落大方,却又谨小慎微。跪下敬茶的时候,眼波流转,恰到好处地从坐在上首的楚华谨身上扫过。
楚华谨果然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转头对裴舒芬道:“快喝了茶,一会儿还要去娘那里用饭。”
裴舒芬嫣然一笑,从齐姨娘高举的托盘里接过茶,在嘴边略沾了沾唇,便让自己的丫鬟桐月放了一个素色荷包上去,含笑道:“一点意思,拿着给孩子玩吧。”
齐姨娘恭恭敬敬地收起托盘,站起身来,躬身道:“多谢夫人惠赐。”
接着,方姨娘和桐雪姨娘都过来敬了茶。
裴舒芬留神看去,见桐雪面目黄瘦,显见是失于调养的样子。她想起来桐雪本来应该是有了孕的,如今却肚腹平平,看来是孩子没有保住……
“桐雪,今儿天还冷,你快回去养着吧。身子要紧,不用天天到我这里来立规矩。”裴舒芬学着姐姐裴舒凡的样儿,大度地吩咐道。
桐雪木着脸,对裴舒芬行礼道:“桐雪谢过夫人体谅。”说着,便起身扶了自己的小丫鬟,回去躺着去了。她自从被侯爷一脚踹得流产之后,下红就一直不止,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她越发着急起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大夫。齐姨娘让人端来的药,她一口都不敢喝,都偷偷倒到屋里的富贵竹盆景里,如今不过是躺在床上挣命罢了。
方姨娘见桐星走了,便上前来敬茶。她穿着一袭莲青色对襟哆罗呢的褂子,虽然很宽松,却依然可见衣裳底下纤侬合度的身材。黑黢黢的头发上,只是挽了一个松松的堕马髻,斜斜地插着一支羊脂玉莲花簪。肤色雪白如玉,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同楚中玉的美,乃是春兰秋菊,各擅一边的样子。
裴舒芬顿时脑中警铃大响。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方姨娘生得这样的美?
“方姨娘昨夜可是没有歇息好?我瞧你眼下有些发青的样子。”裴舒芬笑吟吟地问道。
方姨娘晕生双颊,垂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多谢夫人关心。妾身身子骣弱,近来睡得不甚安稳,都让夫人看出来了。”
裴舒芬便侧过身子,对站在她背后的桐月道:“去把我亲手做得安神茶拿一包过来,给方姨娘送过去。”又回过头来,看着方姨娘笑道:“这茶我在娘家时亲手做得。家里的嫡母、姐姐们,也都是经常饮的,对睡眠有奇效。”
方姨娘屈膝谢了裴舒芬,便站到一旁,神色如常地入起定来。
楚华谨忍不住多看了方姨娘几眼,才转头对裴舒芬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娘那里了。让她们回去歇着吧,这一阵子,大家都累坏了。”
裴舒芬含笑点头,道:“我听侯爷的,你们都散了吧。”
几个姨娘便带着自己的孩子各自下去了。
裴舒芬跟着楚华谨去了太夫人的慈宁院吃午饭,又回屋去打点自己的行装,要从新婚的小院子,搬到正院中澜院去。
桐月叫了桐星和桐云一起,把细软都收拾了,又服侍着裴舒芬上了小轿,往中澜院去了。
来到中澜院上房里,裴舒芬站在正屋门口,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不由呆住了。
这屋子里,以前是满满登登五间大屋子的黄花梨木家私,现在却一件都没有了。
“桐月,去叫赵妈妈过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裴舒芬沉下脸吩咐道。
赵妈妈和宁妈妈是大姐裴舒凡带来的陪房,在中澜院里是管事婆子。
赵妈妈听了桐月的传话,忙赶着过来,对裴舒芬陪笑道:“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裴舒芬站在门口,下巴颌往屋里扬了扬,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空荡荡,以前那些家私到哪里去了?”
赵妈妈探头往屋里看了看,又盯了桐月一眼,看见对方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退,心里头暗骂桐月滑头,嘴上却赶紧道:“回夫人的话:这正房里的家私,是先头夫人的陪嫁。昨儿裴家的大舅奶奶过来,亲自看着让人都搬到库里去了。”
裴舒芬听了赵妈话,大怒道:“胡说八道昨儿是我大婚的日子,大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皮痒了是不是?”
赵妈妈吓得两腿发软,一下子跪在裴舒芬面前磕头道:“夫人饶命饶命啊!……”
裴舒芬还要发作
楚华谨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听见赵妈妈哭喊的声音,眉头微皱,几步走上台阶,看着端立在正房门口的裴舒芬问道:“这是怎么啦?”
第六十章 嫁妆 中 (求粉求订)
裴舒芬留神看楚华谨的神色,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忙放软声音道:“侯爷回来了。”走上去挽住了楚华谨的胳膊,一幅很亲热的样子,又瞥了一眼跪在她脚边,不断磕头的赵妈妈,轻描淡写地道:“这个老货仗着年头足,给我脸子瞧呢。” 她现在是正房太太了,当然要杀鸡骇猴,收拾收拾大姐留下的这些下人们。
光天化日之下,裴舒芬上前主动挽住了楚华谨的胳膊,就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这样的举动,也实在太过出格了一些。
楚华谨笑着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往前走了几步道:“赵妈妈一直是你大姐的得力之人,怎么会这样没有眼色?”
裴舒芬撇撇嘴,也不追上去,只站在门边,对着屋里指了指,道:“侯爷您看,屋里的家私,都被这老货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这不是看我年轻,又是庶女,比不上姐姐,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赵妈妈听了,更加惶恐的磕起头来,连声道:“老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动夫人房里的东西——侯爷最清楚,这些家私,确实是裴家的大少奶奶昨日亲自过来收捡到库里去的。夫人要是不信,三朝回门的时候,一问便知。这事怎么可能做假?”
楚华谨听见是这件事,满不在乎地笑了,抬脚走进屋里,四处看了看,回头对外面吩咐道:“出去跟秦大管事说一声,让他去府里的库房里,挑一套红木家私过来,摆在中澜院的上房里。”又哄着裴舒芬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是新妇,当然用新的家私更好些。”
裴舒芬转头看着外面的婆子出去传话,连忙快走几步,进到屋里面,站在楚华谨身边,有些惊讶地问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便宜这些奴婢不成?”
楚华谨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对裴舒芬道:“不是她们的错。确是大舅奶奶昨日过来,把你大姐的陪嫁都收到库里去了。”想起三朝回门的时候,裴家人还要清点裴舒凡当年陪嫁的田庄和店铺,又对裴舒芬道:“你大姐还有一些陪嫁的田庄和店铺,大舅奶奶一时没有时间料理,嘱咐我们回门的时候,一起带回去,交给她。”
裴舒芬听了,心里如针扎一样。她本来以为,她做了姐夫的填房,那么姐姐的一切,都是她的。不仅是面前这个男人,还包括姐姐所有的财产、身家和地位……
“既然是姐姐的陪嫁,不就是侯府的财产,怎么能让裴家人拿回去呢?”裴舒芬忍不住抱怨道。
地下跪着的赵妈妈和楚华谨闻言都挑高了眉毛,一起看着裴舒芬。
“难道不是吗?”裴舒芬心里又打起鼓来。
楚华谨看她一脸迷糊懵懂的样子,舍不得责怪她,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而已,便耐心地提点她道:“这话有些过了。女人的嫁妆,是女人的私产,都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女儿的。如今益儿和谦谦还小,裴家是娘家,由他们看着,更妥当一些。”
“你就不担心,以后裴家人会把这些财产昧了过去?”裴舒芬以己度人,根本不相信裴家的人会为了两个孩子真心打算。
裴家人会贪自己女儿的嫁妆?——楚华谨想着这话,脸上露出一股古怪的笑。
裴舒芬见大家都对自己的话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觉得特别憋屈。只是自己如今还是新娘子,不能显得眼皮子太浅,此事当从长谋划,徐徐图之的为好。
过了一会儿,外院管事派了小厮进来,陆续给上房重新布置好了红木家私。
裴舒芬也就罢了,到了晚上,一门心思地看起裴舒凡留下的田庄和店铺的帐册,预备三朝回门的时候,给裴家大嫂报帐。
“我嫁人,只有两个小田庄,一个店铺都没有。大姐出嫁的时候却有八个田庄和八处店铺,现在已经各翻了一番,真是同人不同命。只可惜我没有托生在母亲肚子里。”裴舒芬一边翻看着帐册,一边对自己身边的丫鬟桐月感慨道。
桐月跟裴舒芬情分不同一般,听了她抱怨的话,赶紧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夫人这话,在奴婢面前说说就是了,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起。”
裴舒芬笑道:“我还用你提醒?”
桐月目光闪烁的笑了笑,起身挑了挑灯花,意有所指地道:“夫人,先夫人之前的嫁妆,其实多半都是老夫人自己的嫁妆给的。做娘的把自己的嫁妆传给自己的女儿,也是常事。再说夫人您有这样的嫁妆,在这如今的京城也算是头一份了。——好多原配也没有夫人这样的嫁妆。”
桐月还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在她看来,光那一万两银子的压箱钱,就够让很多勋贵府上的嫡女眼馋了。四小姐不过是庶女,生母不过留下几件首饰,还想跟大小姐比嫁妆?
裴舒芬倒是不知道大姐的嫁妆,原来多半来自夏夫人。
“那几位哥哥、嫂嫂没有争一争?”裴舒芬好奇地问道。
既然是嫡母的嫁妆,那嫡母生的孩子该是个个都有份吧?总不成把儿子抛下,全都陪送了女儿?须知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只有儿子才是能给自己养老送终的。这个观念,就算是跨越了时空,穿越了千年,在裴舒芬生活过的号称现代发达的前世,也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裴舒芬前世家里有个弟弟,调儿郎当不学好。裴舒芬的父母都是从她这个做姐姐的那里刮钱去贴补她弟弟。
桐月听了裴舒芬的问话,只是捂着嘴笑:“大概是没有吧。那时候我也小,还是听我娘说过,裴家的三位少爷,极疼我们大小姐。当年出嫁时仓促,他们生怕她委屈,变着法子让老爷和夫人给大小姐多多陪送,恨不得把家里搬空了才是。就连大舅奶奶当年,也偷偷给了大小姐五千两银子的添箱钱。——一般人家的小姐,全部嫁妆加起来,也不到五千两银子。”桐月是裴家的家生子,对裴家的旧事,比裴舒芬这个外来户还要明白些。
裴舒芬大吃一惊,忙抓住桐月细细地问道:“大嫂这么大方?她娘家是做什么的?”裴舒芬对裴家的人都生疏得很,特别是这个几乎没有住在一起过的长嫂。
桐月歪着头想了想,才道:“奴婢只知道大舅奶奶的娘家是隆庆朝的刑部尚书,同我们大少爷,是正正好好的门当户对。”刑部尚书的嫡长女,嫁给首辅的嫡长子,确实是极好的一门亲事。
裴舒芬心里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这就难怪了。下面的人喂都喂饱了。”又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出嫁,她可一个铜子儿都没有掏。”
桐月不好接口,却实在觉得四小姐太吹毛求疵了些。大少爷和大小姐是一个娘生的,四小姐怎么好意思跟大小姐比呢?又想起跟着四小姐陪嫁来的前夜,娘跟自己说了一宿的话,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做人啊,就是要认命,不要贪心,更不要去指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里,桐月飞快地瞥了裴舒芬一眼,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知道自己作为陪嫁丫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是姑爷的通房丫鬟。可是姑爷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妾室姨娘,就连通房,目前屋里还有桐叶在跟前。——自己这条路,还走得通吗?
两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呆坐半晌,桐月起身到外间看了看时辰,回来道:“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歇着吧。”
裴舒芬揉了揉眼睛,这个异世,没有电灯,就算是看看书,也实在是太伤眼睛了。——所以她从来不去主动学针线活。
做针线活更是伤眼,听到他们府里教针线活的师傅说过,很多绣娘不到三十岁眼睛就半瞎了。想完全靠针线活养活全家,实在只是弱质女子的一个美好的梦想罢了。
况且这里既没有眼镜,又没有美瞳,更没有sik,她是吃饱了撑得才为了个绣活,就把自己明媚的双眼弄得佝偻起来。
裴舒芬打了呵欠,把帐册契纸放到一边收起来,然后拢着被子歪倒了床上,睡眼朦胧起来,又忍不住问道:“侯爷今晚可是歇在方姨娘屋里?”
桐月一边把被子褥子抱过来,铺在裴舒芬拔步床里面的脚踏板上,一边头也不抬地道:“侯爷走得时候,是这样吩咐的。”
裴舒芬不说话了,翻了个身,沉入了梦乡。
方姨娘的院子里,此时却春情正浓。
裴舒凡过世前就嘱咐楚华谨多去方姨娘的院子,又把自己每个月的十五天,都给了方姨娘。
楚华谨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只是听了裴舒凡的话,日日去方姨娘屋里歇着。
两人正值青春年少,免不了经常要行那事。
楚华谨自十五岁开了荤,就没有少过女人,本来也不是那样急色。可是方姨娘不知怎地,一日比一日娇媚,在床上同他也越来越配合默契。
这阵子事情多,自打裴舒凡死后,楚华谨在外面经常碰壁。回到家里,更是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不免愁闷了许多,就把一腔子憋屈,都发泄在方姨娘年轻柔嫩的身子上了。
“月眉,过来,给爷含下雀子……”楚华谨刚刚过后,觉得十分畅快,歪在大迎枕上,还有些意犹未尽。方姨娘闺名月眉,名同其人,同她的人一样妩媚。
方姨娘却皱了皱眉,慢慢挪过去,腻声道:“侯爷,您昨儿一直做到天亮,妾身一晚上没有睡觉,早上都让夫人敲打过了。”
楚华谨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头按在身下,闭上眼,一边享受着她越来越娴熟的儿,一边手里慢慢把玩着她越来越大的丰||乳|,沉醉道:“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哪里懂这些?——你想太多……哦……了……”
方姨娘的头不断在他胯间起伏,很快就让他快受不了了,连忙拔了出来,喷在方姨娘白嫩的胸脯上。
楚华谨倒头就睡,方姨娘起身去了净房,又洗了澡,才出来睡在楚华谨脚边。
第二日醒来,楚华谨又伏在她身上,正抽送得痛快。
“侯爷……您轻点儿……疼……”方姨娘眉头轻蹙,姣好的脸上既清纯又艳丽,矛盾却和谐地统一在一起。
“疼?哪里疼?是不是这里?让爷给你好好顶一顶……”楚华谨调笑着,越发动得快了。
……
方姨娘的冬丁院里,楚华谨吃完早饭便去外院了。方姨娘一个人坐下吃了点粥,对自己的丫鬟青翠问道:“那药熬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给我端过来。”
青翠见屋里没人,忙把那药从汤盒里端出来,又轻声劝道:“姨娘,那药吃多了,对身子不好。——再说,夫人在世的时候,又没有拦着姨娘们不让有孕,姨娘又何必这样谨慎?”
方姨娘一口气喝完了药,又含了个蜜饯去口里的苦味,才对着青翠幽幽地叹道:“现在不是有孕的时候……”
第六十一章 嫁妆 下 (求粉求订)
喝完药,方姨娘洗漱一番,就去了正房给夫人请安。
裴舒芬也刚吃完了早饭,正打发了兰姨娘和桂姨娘,等着齐姨娘和方姨娘过来。
看见方姨娘雪白细腻的脸上红晕天成,行动如弱柳扶风,腰肢款摆,满头满脸都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刚承欢……承欢……承欢……”
“方姨娘真是劳累了。侯爷房里这么多人,只劳烦方姨娘一个人,实在是不妥。”裴舒芬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醋意。
方姨娘微笑着给裴舒芬屈膝行礼道:“夫人过誉了。伺候侯爷,是妾身的福分。——不敢叫累。”
裴舒芬冷眼看着方姨娘的一颦一笑,越看越觉得心里咯应,捧着手炉沉思道:“我看你眼底还是发青,睡眠很差。我昨儿给你的安神茶,可喝了没有?”
方姨娘柔顺地答道:“还未喝过。夫人既然说了,妾身回去马上就喝。”
裴舒芬对身旁的桐月吩咐道:“去给方姨娘冲一杯安神茶过来。”又看着方姨娘道:“就在我这里喝吧。”
方姨娘低头应了,等着桐月端了白瓷茶杯过来,一仰头就喝光了茶,“妾身谢过夫人赐茶。”
裴舒芬满意地笑了,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侯爷现在紧着你,你也该好好劝劝侯爷,让他也去去别的姨娘屋里。”又捂了嘴咯咯笑道:“你们都是好姐妹,不分彼此,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此言一出,方姨娘诧异地抬头看了裴舒芬一眼,屋里的丫鬟也个个都脸上通红:夫人可是尚未及笈的小姑娘,又未圆房,怎么懂得这些房中事?还能老着脸在众人面前说出口来?
裴舒芬看着屋里的人神色大变,自以为得趣,端了茶道:“行了,你下去吧。”
方姨娘低着头倒退着出去,一回到自己院子里,便用手扣了嗓子,撕心挖肺地大吐起来。
青翠忙去净房端了水盆和帕子过来,等着给姨娘洗漱。
“姨娘辛苦了。”青翠有些心疼方姨娘。
方姨娘是济阳侯府侯夫人的外甥女,父母双亡,自幼依附嫡亲姨母而居。济阳侯是她的姨父,却不是个正经人。眼看她越大出落得越好,便起了没人伦的混帐主意,几次三番想y她做那事。
方姨娘不敢明着跟济阳侯作对,只好偷偷跟姨母说了,希望姨母能给她做主。没想到姨母也因此厌了她,到底把她送给宁远侯做了妾。
幸亏宁远侯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材,还是公侯外戚,当家的主母裴舒凡又是个难得的好主母。方姨娘认命之余,也有几分庆幸。
只是好人不长命,如今这个新的主母,年纪虽小,却不是个能容人的。方姨娘冰雪聪明,一看裴舒芬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容得下自己。
“辛苦些没什么。我现在,要的不过是活下去,其次才是体体面面地活下去。”方姨娘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收起眉宇间那股柔弱无依的样子,显露出刚强的一面。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青翠和青莲虽是她从济阳侯府带过来的,却是他们方家的世仆,并不是济阳侯府的人。她们主仆三人从小相依为命,从济阳侯府到宁远侯府,也生了几分同舟共济的情意。
青莲从外面端了漱口茶进来,服侍方姨娘喝了茶,又拿盂盆过来接着,让她吐在盂盆里。
吐完刚刚喝得安神茶,方姨娘在炕上坐着沉思了一会儿,垂眸道:“青莲,你去找赵妈妈,给我要些药丸过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喝了新夫人的茶,起不来床了……”侯府里的规矩,一般的下人生了病,都去赵妈妈管着的药房那里要些药丸吃吃。只有药丸吃不好的,才去请大夫。
交待完这些,方姨娘便去床上躺着去了。
她虽然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还是借机在侯爷那里打个底才好……
裴舒芬自然不知道冬丁院里的暗潮汹涌。她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打算要将心腹大患桐露给处置了,却满府里找不到桐露的踪影——虽然她已经顺利地嫁了过来,可是裴舒芬素来谨慎。若是桐露把当初大姐身死时候的事儿抖出来,指不定裴家人会逼着侯爷休了自己……
裴舒芬无法放心,想派人满府里去搜一搜,又担心是侯爷暗地里处置了,自己去画蛇添足,反而坏了侯爷的事。
可是又没有听侯爷提起过。
裴舒芬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含含糊糊地了事。——对桐露,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桐星,你去把桐叶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找她。”裴舒芬打算先问问桐叶。她和桐露是一起跟着大姐进府的,应该对桐露的事了如指掌。
桐叶听说裴舒芬找她有事,忙忙地进来,给裴舒芬行了礼问道:“夫人唤奴婢,可是有事?”
裴舒芬斜坐在暖阁里面的炕上,一边拿着小银剪子给炕桌上的一盆兰花剪着枝,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想要桐露给益儿和谦谦送些东西过去,可是到处找不到桐露的人,你可知道她去哪里当差去了?”
桐叶陪笑道:“婢子这阵子一直在屋里做针线,外面的事儿,实是不晓得。”看了看裴舒芬迥然变色的神情,桐叶眼珠一转,又陪笑道:“不过桐露是先夫人的心腹,想是遣她去了什么要紧的去处也未可知。”
裴舒芬听了桐叶的话,手里的剪刀一歪,将一支刚抽出嫩箭的兰花生生折断了。
“下去吧。”裴舒芬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挥手让桐叶下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见到楚华谨,裴舒芬忙拣了个没人的空当,悄悄问了一声桐露的下落。
楚华谨皱了眉头有些不解:“一个丫头,也值得你惦记到现在?”
裴舒芬心头暗怒,忍了气道:“侯爷,她是姐姐的心腹。侯爷就一点都不担心……?”
楚华谨拂袖而去:“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真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裴舒芬气得脸色发白,却无计可施,只好闷闷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又找了赵妈妈,将屋里下人的名册拿来看,发现桐露的名字已经被划去了。
“给我找大管事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舒芬吩咐自己的大丫鬟桐月道。
桐月匆匆去了二门上,求见秦大管事。等了一刻钟的功夫,秦大管事才姗姗来迟。
听说是问桐露的事儿,秦力生立刻警醒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秦力生对桐月道:“桐露是先夫人带来的陪嫁。先夫人过世之前,曾经放了一批人出府,桐露好象就在这些人里面。”
桐月听了,马上回去给裴舒芬报信。
裴舒芬大吃一惊,又赶紧去让桐月问问秦大管事,桐露到底去了哪里。
秦大管事声称,桐露不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被府里放出去后,就除了奴籍,此后都是良民了。他们侯府的规矩,下人放了出去,就要同侯府彻底斩断关联,所以侯府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裴舒芬虽然不大相信秦大管事的话,可是自己现在刚刚嫁到宁远侯府,立足未稳,只好将就听着。好在桐露已走,只要确定她没有回裴家,裴舒芬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明天他们就要三朝回门了,到时候自然知道桐露有没有去裴家……
桐露的事闹出来,裴舒芬一时心浮气躁,就没有注意到侯爷晚上都没有过来她这里坐一坐,而是直接去了方姨娘的冬丁院里。
楚华谨这边一进门,便看见方姨娘一幅弱不胜衣的样子歪在床上,让他极为心疼,忙问她怎么啦。方姨娘怎么也不肯说。逼急了些,她的丫鬟才说是今儿在夫人屋里,被夫人逼着喝了杯什么茶……
楚华谨不好说自己新妇的不是,便和稀泥一样安慰她道:“哪有这么巧,你多虑了。夫人也是个心好的,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