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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陆如萍第25部分阅读

      重生陆如萍 作者:xyushuwu.us

    ,我看那陆家兴许真来头不小。”何父今天看到那电报之后,又多了一层顾忌。

    一向温和的何母动了真怒:“我不管她是什么来头,这个女孩的行为相当不妥!她已经把桓吃得死死的,你见过儿子那个样子吗?简直一点理智都没有了,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我怎么能不着急!还有,我看这姑娘不像个好人,你看看她用的那个手段,明显是在婷婷面前把人勾走的,还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桓就只能围着她转了。我们何家世代官宦人家,怎么能有这样品行不端的儿媳妇,以后在内宅的交往中,她能让人笑话死我何家。”

    何父不知道陆家到底有什么门路,他现在想到的是,汪展鹏上个月才提了副部长,成了他的直属上司。本来一切都很好,他们还互相说了些儿女们的事情。没想到,还没过三天,这个联姻就要黄了!

    以老汪那个心胸,怕是这事要记恨他了,从此也许他在部里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朝三暮四左右摇摆的是他亲生儿子,人家汪家姑娘回去后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受着,这个祸是桓闯下的,他这个当爸的,就得担着。

    方瑜出门之后没有看到人,她就去文佩那里等依萍回家,她见到依萍一个从宴会跑了出去后,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接到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方瑜跟着文佩一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医生也等着傅文佩来签字,没想到傅文佩一来就冲进了依萍的病房里,抱住依萍还昏睡着的身体,说:“不不,我们不要住院,我要带依萍回家!”

    众人都对这种情况都愣住了,方瑜劝道:“伯母,医生说依萍急需治疗,她现在可不能回家,你还是签了字,好让医生给她用药吧。”

    傅文佩去哭道:“不行,当年的心萍就是这样,我把她送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失去了一个,不能再把依萍留在冷冰冰的医院里了!”

    何桓急得都快哭了,他和方瑜好说歹说,都不管用。能劝得动文佩的,就剩下陆振华了,方瑜想着,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去宴会上劫人了。虽然对如萍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人命关天呐。

    何父何母看着也跟着着急,何母看到文佩这样更加不喜:“你看看,这是什么样的母亲!简直无知,愚昧!”

    后来还是医生说,这人再不治可就要快要断气了,文佩才勉强答应签了字。她又在依萍床前哭个不住,何桓是最能理解她心情的人了,两人一人一边,守着依萍,等她醒过来。

    何父何母看了两眼,回了酒店,由方瑜送他们回去,正好她也要回酒店把这件事情告诉尔豪。

    尔豪听了事情的经过,说:“还是先不要告诉我爸,今天如萍订婚,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就算他去医院里守着,依萍也不会马上好转。”

    方瑜甩手说道:“你的妹妹可不只一个,依萍也是你妹妹,怎么你只顾如萍订婚而不顾依萍的生死呢?她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而你们却在这儿欢快的庆祝,哪个情况更危急,还用我来说明吗?”

    尔豪把她拉到一旁说:“有些事你不明白的,今天若是我爸走了,我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家就要翻天覆地了。我们再等等,要不我和你先去医院,看着那边的情况,若是真的危急了,我们再告诉我爸。”

    方瑜气道:“你是说,等医生真的下了病危通知,再让你爸去见最后一面?”尔豪被洞悉了这个不厚想法,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其实觉得依萍的命硬得很,说什么营养不良就能危及到生命的鬼话,他觉得方瑜在夸大其辞。

    第102章

    华灯初上之时,小小的宴会也接近尾声,来宾们都玩得很尽兴,特别是那些亲自下场弹唱的朋友们,他们的歌声和乐声真挚又热烈,这种酣畅是在别的宴会中没有的,人们不论是精神还是胃都满载而归。

    等人都散场了,如萍和修文最后才走,她回休息室换回了一身方便些的衣服,这件华美的晚礼服的命运,就是从此要装进她的衣柜里被束之高阁了,不过它今天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陆家人驾车先离开了,修文也让他的司机回去,夏日的夜晚是凉爽的,太阳落下山顺便带走了一天的暑热,绷了一天的情绪放松了下来,他们手牵着手,吹着微风在街道上漫步。

    天上繁星点点,现在的空气污染还不严重,星空还是很明净的。蒋修文想起以前,说:“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我常一个人跑到楼顶去看星星,害得佣人们四处找不到人,每次等他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我再出来。”

    如萍很有兴趣说起他童年的事:“看不出你也有调皮的时候,那时的你都在想着些什么?”

    修文轻声道:“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不过,当时应该是有希望他们找到我吧,特别是父亲或者母亲他们会亲自来找。可是他们常常忙到深夜才回,我多数时间已经睡着了。”所以他还是很喜欢青阳那小子的,虽说时不时地会和他抢如萍让人不爽,到是和他小时候很像。

    如萍想像着小小的修文,为了见到他们一面,撑着可爱的小脸打着瞌睡,那个样子一定超可爱的,“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修文淡淡地摇了下头,如萍竟然也跟着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为那个没能达成小愿望的男孩难过着。

    如萍每次看着夜空,都会有很多连想,在这样浩瀚壮丽的宇宙面前,人类都变得渺小了,人那更细微的喜怒哀乐更可以忽略不记。

    她拉着他的手说:“以后别玩这种寻人游戏了,我们一起看星星啊。以后在家里的庭院里摆上几张摇椅,每到夏日的傍晚,就一人一把椅子地摇着,把冰在井里的西瓜拿出来吃,一起数星星。再在角落里养上一棵臭椿树,谁犯了错就要去罚站,屋后再种几丛竹子,下过雨之后,直接挖来鲜嫩的笋子吃……”

    修文被她的描述吸引了过去,跟她争起是罚站一个小时还是站两个小时的问题,两个一边走着一边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俨然就是一对对日后的生活充满甜蜜幻想的幸福小情侣。

    一个穿着浆洗得发白短衫的小女孩,捧着一捧鲜花在向过路的人们推销,不过多不成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他们面前,有些怯怯地说:“哥哥,给漂亮姐姐买只花吧。”

    蒋修文和如萍看了看拦在面前的小女孩,对视一眼,如萍弯□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天黑了,为什么不回家去?你家大人呢?”

    上海晚上的治安可不怎么好,越是繁华城市的夜晚就越复杂。放着这么个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大街上,那家长可实在不明智,而且这个区流浪儿是进不来的。

    那小女孩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眼神却亮亮的,脆生生地答道:“姐姐,我叫小鱼,大人是说院长妈妈吗?她就在前一个街口。”说着,指了指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条街。

    如萍一听明白了,看来这是孤儿院的孩子。她对孤儿院的情况了解不多,不过前几次来学校里,教他们护理的修女,都是孤儿院的嬷嬷们。现在四处都在打仗,流离失所的孩童也在增加。

    据一修女说,因为孩子越来越多,他们收到的捐款却有限,现在孤儿院也有些支应不开了呢。只是没想到,情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连只比陆青阳大一点的孩子都在沿街叫卖了,那些更大一点的孩子,不会已经入工厂开始做起童工了吧。

    小女孩还在眨着大眼睛等着,修文已经在掏出皮夹了,他也是个心细的人,对个这么大的小姑娘,他不会给太多再叫别人盯上。不过那个面额还是让小姑娘惊讶地睁大了眼,她单纯仰起头:“哥哥,我没有零钱找给你。”

    这花是很普通的野花,她在野外采来的,本来只望只卖几个铜板也好,没想到,这位大哥哥拿来的钱是整块的,一看就好大一张钞票的样子。

    修文不善长与这种小孩子打交道,冷淡地说:“不用。”

    如萍温和地解释道:“哥哥是说不用找了,要你拿好。”说着,如萍帮她把这张纸钞放好。拍拍她的衣袋说:“小妹妹,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来卖花吗?”上海法令还算健全,完全仿照西方。

    这种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叫卖的行为,若是被举报,怕那个所谓的院长妈妈要受到处罚,一般没人会为了这不多的钱,来冒这种险吧。

    女孩儿得到了钱很珍惜,她欢快地说:“院长妈妈说,如果我们卖掉了花,就有钱给小雪看病了。”

    如萍看到女孩的衣领上有个圣心的字样,那正是给她们上课的修女所在的孤儿院,她会找个时间过去看看。拍拍小女孩的头:“小鱼,去找你的院长妈妈吧。”

    小女孩收了这钱,以他的算数是算不出应该给他们多少支花才对的,所以干脆整把放到了如萍怀里,乐颠颠地向远处的大人跑过去。他们看着那个穿着修女服的女人牵住了手,才放心离去。

    两人继续向前走,如萍手里多了一捧花,修文看到她很爱惜的样子在把玩着,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她是个很奇妙的女子,满宴会的各种名贵花篮花束不能让她多看一眼,这种随处可见的乡间野花她到是能让她欢喜。

    穿着这样一双高足有十公分的鞋子走了一个下午,如萍脚很酸了,只是还舍不得这样清凉如水的夜景,她不禁停下来揉揉脚踝再继续走,修文看到她的动作,目光一顿,说真的,他很佩服穿着这么高的鞋子还能如走平地的她,他在她前面半蹲□,扭头道:“上来,我背你。”

    如萍一愣,看到天色已黑,街头的行人不多,应该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他们吧,她确实要走不动了,便不跟他客气。她踢掉了鞋子,拎在手上,被解放的脚终于有了知觉,从善如流地扒到他的背上。青年的背宽阔结实,虽然硬邦邦的,却很有安全感,如萍单手环住他的肩。

    女孩柔软的身体贴到他背上的那一刻,修文全身的肌肉都僵了一下。若是他们面对着,如萍一定会看到他瞬间红透的脸。他手托着她,轻轻说了句:“走了。”就站起身,稳当当地继续前行。其实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如萍能看到他红红的耳根。

    超负荷的脚用了一天,她顿时轻松很多,对于主动提供这等福利修文,轻声问:“我会不会很重啊?”

    蒋修文沉默了片刻,就在如萍想着这有什么不好说出口时,修文说道:“中国有句话叫千金小姐……定是轻不了的。”

    如萍微恼,“你真的嫌我重啊!”她问一声不过是客气,女人的体重一向是心头大事之一,超过百斤的人,每每都忙着把多余的体重折腾掉,他却说她重如千金!简直可恶啊!

    修文在陆家大门前放下她,脸不红气喘的样子,他的体力很好,没有辜负每日坚持的锻炼。经常一个手术要做十几个小时,要求医生有过人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状态,这么一大段路负重走下来,也轻松自如的样子。

    修文终于眼看着人走进了大门,他深深地感觉到,若是两人能一起回同一个家该是多么美妙的事。蒋家的父母已经和陆父母通过电话商量过了,等到如萍毕业就结婚。当时觉得也不会很长,只是现在想到还有三年时间,就后悔起来。

    如萍告别的修文,用钥匙开了门,室内亮着温暖的灯光,一家人都坐在大厅里说着话,陆振华神态舒展慈祥可亲,王雪琴也眉梢含笑,梦萍正逗着两个孩子不知道在说笑什么,银铃般的笑声清亮悦耳,如萍对着这温馨的场景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开口说:“我回来了。”

    尔杰和青阳扭过头,两个小家伙见她回来,不约而同地冲过来。一人抱腰,一人抱腿,软软捏捏地扭了起来,尔杰说道:“如萍姐好坏,为什么把我们留在家里,我要吃好多层的大蛋糕!”

    青阳则整个小身子都扒在了如萍的腿上,说什么也不撒手,学了尔杰的台词,‘姑姑好坏,好想姑姑’地委屈地嘀咕起来。自从他到了上海之后,如萍还没离开他一整天过,把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小孩也宠出了小脾气。

    如萍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她看了眼看热闹的三人人,明显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且说不定是怕两个小的难缠,所以合伙把把责任全推到了她身上了。如萍无奈地开始哄孩子的行动。

    她轻轻白了梦萍一眼,一定是这丫头说了什么,才惹得家里两个小的眼馋,家里各种口味的蛋糕从来就没断过,好多层和一层在味道上也没多大区别吧,只有小孩才会计较这些:“你们今天在家乖不乖啊?有没有给阿兰和张嫂惹麻烦?”

    今天两个小的被留在了家里,因为大人们都要招呼来宾,没有空照看小孩子。酒会上又不适合小孩子玩闹。她把两孩子领回沙发边,如萍把自己也埋在软软的沙发里,回家休息的感觉真好。

    两个小的口气竟然一模一样:“才没有!”

    陆振华抽着烟袋问:“修文送你回来的?”

    如萍点点头。

    “怎么不请他进来来坐坐?”王雪琴说:“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订了婚就算是家里人,以后让他不要见外,常过来吃饭才好。”

    如萍抱过紧挨着了蹭的小青阳,放到自己腿上和他面对面坐好,说:“今天挺晚了,明天他还要上班呢。”小孩子都想欢和人亲近,喜欢人的体温。之前小青阳的父母太忙,所以现在逮到了肯时不时亲亲他抱抱的如萍,最爱蹭在身边。有时如萍翻本书,他也爱窝在她怀里,不吵不闹的,就是个小小的人形小抱枕。

    王雪琴说:“我听今天来的黄太太说,修文的医术很高明,在他们医院里也是有名的医生了,真是年轻有为,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的工资有多少?”

    如萍一愣,这个到真没提起过:“这个工作是学校出面安排的实习,算学分的,其他应该没什么计较吧。”现在两人谈恋爱其间,平时都是用到的花销都是各自出一点,因为毕竟还不是一家人,财政分清一点好,但若是送对方礼物什么的,就看自己心意了。

    修文在美国长大,家里的情况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想法。对她的想法很尊重,也不会冒着让她不舒服的危险,展现什么风度。两人就这么很默契下来了。

    陆振华弹了弹烟灰,瞅了王雪琴一眼:“孩子们的事自有他们的想法,你问修文的工资是什么意思?”

    王雪琴说:“我又不是为了算计那一点小钱,以后就是我的女婿了,问问他赚钱养家的能力有什么不妥的?”

    两人又为这点子小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了起来,这若是放在从前,他们一有吵架的瞄头,梦萍都要吓得不敢吱声了,现在却习以为常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振华的脾气变得好了许多,以前他和家里的人,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他下一个命令,都说一是一,别人得照办不能有异议。

    现在不同了,王雪琴的心结不见了,陆振华又觉得对她失去孩子的事要负上主要责任,心里有愧疚,两人虽然还时不时要扮嘴闹分歧,感情像是更近了一步。

    梦萍走过来到如萍身边,笑嘻嘻地说:“如萍,你要什么时候拆礼物啊?”她没上楼等在这里,打的就是今天收到的那些礼物的主意。外面都用彩色的缎带和漂亮金纸包着,不打开跟本看不到,让人着实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尔杰凑过来讨好地说:“梦萍姐姐说,要等如萍姐回来才能拆,我也想拆。”

    今天的事儿太多,如萍险些把那些礼物的事给忘了解。对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小孩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来拆礼物。”

    梦萍和尔杰听到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去客房,把那小山一样的礼物堆推了出来。你开一个我开一个,对盒子时不时蹦出的东西大惊不怪,连本来不敢兴趣的小青阳,也看着眼睛发亮,费了老大的劲儿拆了两个。

    王雪琴笑得合不扰嘴:“如萍,你们这些朋友同学可真大方,都是好东西呀!”盒子里各色东西都有,而且都价值不菲。有珠宝首饰,有送香水书籍,还有人夸张地送了一件高级皮草,那毛色和顺滑度可是罕见的。

    如萍对着那见黄玉色的皮草抽了抽嘴角,现在的气温至少得零上30多度吧,这准是为了省事儿从自家店里拿的吧。

    这么一堆若是堆在自己屋里也是碍事,皮草给了爱不释手把玩着的雪琴,几件首饰和精致的摆设给了梦萍,陆振华自是看不上她这些小玩意儿的,至于那两个小的,自然是看上了就什么拿什么。对于没人看上眼的那几本线装书籍,才是她的最爱。

    小青阳好像对那些亮亮的包装纸更赶兴趣一些。如萍就帮他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纸整理出来。眼见时间不早了,小孩们被打发到楼上去睡觉。陆振华和王雪琴又说了会儿话也上去休息。

    如萍看了眼大门的方向,尔豪还没有回来,而且电话一直也没有响,看来医院里依萍的情况应该还算稳定的。

    尔豪走之前悄悄跟她说,依萍跳河自杀正,在医院里抢救。她记得是有这么一段剧情的,依萍当然不会死,还因这一次跟何书桓破镜重圆。想到这儿,如萍不禁唏嘘,如果不是她代替了如萍,今天跟着依萍跑出去的就是她的未婚夫,那这个陆家还会有这种平静吗?如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依萍却沿用着以前的走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十一点时,大门处传来声响,尔豪拎着钥匙进门,就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如萍正坐在沙发上出神,他神态轻松地问:“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第103章

    如萍看看他的脸色,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也说不准,按照他和依萍以往的那些不愉快碰撞来说,也许真出了事,尔豪的脸色会好看一点吧。她开口问:“医院那里怎么样了?”

    尔豪把钥匙扔到茶几上,松了松领带,坐下来说:“她命大着呢,我就说祸害遗千年,方瑜偏不信,非要把咱爸也找去,我拦着,差点还跟我急了。”

    如萍给他到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她没事就好,省得又大半夜地把老爷子折腾醒。你这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可不短了,我记得以前的记录,没有超过半年的。这么说这次是真的认真了,要不要也定下来?”

    尔豪之前的女朋友也是环肥燕瘦,她没见过真人,但是都见过照片。方瑜不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至少她就比不上可云。有时如萍会怀疑他之所以这么久了还没有分的迹象,是不是因为开始时依萍总是拦着,才让他起了逆反心里。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越是说不好,就会偏偏越喜欢。你越说对方不好,他偏他们当成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尔豪拿起水杯一口气喝下半杯,看了眼楼上的方向,轻声道:“他们都睡了吧?我跟你不一样,男人要先立业再成家。我现在一事无成,于国无建树,于家无孝道,拿什么取方瑜,难道真要什么都指着爸爸。”

    如萍瞅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这个说辞并不说破,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是什么又让他改变了想法,不过那并不重要。如萍在意的还有一件事:“今天你见了可云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尔豪闻言,神色复杂起来,低头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件事自始至终,没给我一点表达想法的余地,不是吗?”

    当初他和可云两小无猜,却不想忽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雪琴告诉他,说可云找了婆家嫁人了,他伤心失望过。六年之后,却有人告诉他,他犯了大错,害了可云六年,不仅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人也变得疯疯傻傻的。

    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想去弥补,可是所有人连让他见一面可云都不被同意,他曾悄悄地去过疗养院几次,远远地看着她,看她有时一个人出神发呆,有时和另一个人说说笑笑,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润,他认得那种光彩,可云是心仪那个医生了,他更不可能出现,灰溜溜地回来。

    再次相见时,她从记忆中的那个甜美的女孩,长成了一个成熟美丽的女子,同时也要马上嫁给别人。他对于这一切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就是接授罢了。

    尔豪是爱着方瑜的,可是却和方瑜三番两次地产生分歧,而分歧的源头几乎每次都源自依萍。说真的尔豪对依萍不存在什么兄妹亲情,就算以前有,也被她变着花样地消耗没了。

    特别是她来捅出可云的事之后,尔豪和方瑜之间就像多出了一根长刺卡在那,忽视无效。尔豪不是个傻的,如萍也先知道那件事,她费尽全力要掩盖平息,依萍却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想送他去地狱。谁对他好,谁又想毁了他,简直再明显不过。他和依彼此间若真的还有一种感情,那也只剩下恶意了。

    所以连带的,他也厌烦了方瑜一次次向着依萍说话。方瑜就要从美专毕业了,她暗示过他几次,他们的未来也许该先定下来。尔豪却回避了她的话题。也许,这让她对他更加不满了。

    刚刚离开医院时,他们还大吵了一架,尔豪知道今天不只是依萍的事,还有他单独见了可云,让方瑜对他的不满堆积到暴发。也许他这样让方瑜很没有安全感,可是尔豪真的不想说出和可云见面的过程。

    两个人就算再相爱也要给彼此留一些私人的小角落吧,装那些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人。热恋期过了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发现,在他心目中那个充满智慧和艺术气息的美好的方瑜,也不过如此。

    如萍对他这自暴自弃的说法,心下微凛:“你不会是对可云旧情难忘,看她有了对象,便吃醋后悔了吧?”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得到后又无心失去的,更舍不得就这么轻易地给别人了。

    尔豪好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知道我和可云是不可能了,时间早就改变了一切。还有我带给她那么多伤害,我只是想尽量弥补,不过她好像不想再根我有过多的牵扯了。”

    如萍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因此才失落。尔豪在男女关系方面一向弄得乱七八糟,若是再早生十年,到是一房接着一房地娶回来。可是现在不行了,女孩子们对待三妻四妾已经开始抵触,他若是真不能做到一心一意,遭罪受苦的只能是他自己。

    如萍对他说:“很晚了,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酒店房间里,何母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客厅里烟雾缭绕,何父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一堆烟蒂了。何母先去开窗户通风,带了点埋怨说:“上次体检医生就说你肺不好,让你远烟草,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抽上了呢!”

    何父把刚点起的烟又掐灭,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何母轻轻叹了口气,几十年夫妻,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非是他部里的那些事儿,老何一向是对待工作比对待家里还来得上心。而且前些日子他有个对外交涉策略要做调整,他筹划了一年多,才争取下来。其中不乏汪司长的支持,两家已经默认要结成连盟。

    可是现在到好,看他们儿子对待人家女儿的态度,再合作怕是不能了,不反目成仇就阿弥陀佛了,这事搁谁身上都要心烦了。书桓也忒掉链子,他们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一说和汪娉婷结婚的好处,他就弄出这么多事儿来。

    何父低沉的声音响起:“明天一早回南京的票,我已经让人订好了,一会儿就会送来。”何父的工作让他不能长时间走开,最多在上海停留三天,他们本以为这两天时间,书桓总会去找到他们把事情解释清楚,平时就呆在酒店里不出门,连到处逛逛的念头都打消了,可现在都是最后一晚了,竟然还是一点音信也没有。

    何母轻轻叹口气,“这一次上海之行闹的,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听广播了。以前钱夫人她们总跟我抱怨,说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我还说我们家书桓绝对不会,没想到,他连多陪我们一会儿都不愿意,真让人心凉。”

    何父说:“就不该让那小子当什么见鬼的记者,见识没长,到是把性子给弄偏了。没有前途不说,他还能跑到战场上去报导战争,我看他真是嫌命长。现在好了,找了个跟他一样热血的,爱玩自杀的小姐,以后我们家就要热闹了。”他们何家可就这一根独苗,这次二老来,也是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瞒着没告诉他们。

    何母用毛巾擦着头发,眼皮轻抬道:“说什么以后,谈这些还早,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若是不同意,他还能强娶回来不成。”

    这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何父母定的房间是顶层的套间,没有传唤,酒店的服务人员不会上来,以为是送车票来的。

    何母起身去开门,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看到儿子那张憔脆得满是胡碴子,且眼窝深陷的脸,立马就心疼了。何书桓摆出一付讨好的笑脸,“妈,我回来了。”

    何母看到他牵着的依萍,溢满的母爱快速地冷却了下来,轻‘嗯’了一声。

    “妈!这是依萍!”何书桓看到母亲很高兴,嘴都要咧到耳根了,离家有半年了,他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叙叙旧呢。

    依萍刚从医院出院,脸上还有一分苍白,也笑着向何母打招呼:“伯母您好!”

    何母的目光掠过依萍,轻点了下头,客气又疏离地挂上微笑,“你好。”

    何母的目光又定到何书桓身上,嗔道:“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有我这个妈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她把两人让到屋里,轻声数落着自家儿子,何书桓为了哄母亲开心也配合地讨饶。几人进到房间里坐定,见过了何父,夫妻两个有志一同,对依萍的态度都不咸不淡。

    何母只拉着何书桓说话,何父到是打量了依萍几眼,不过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依萍觉得如坐针毡。他们的话题依萍总是插不上口,一家人竟当就像依萍不存在一般,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何母是知道她是儿子这么憔脆的罪魁祸首。这个事实让何母心酸极了,对依萍就更不待见了。

    依萍堆起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满怀希望地想来见一见书桓的父母,不过,何母好像很不喜欢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惹得何母不高兴了。

    何书桓先跟父母述了会儿话,然后拉过依萍说:“今天医生才许依萍出院,听说你们明天要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来见见你们。依萍是我女朋友,上次过年回家我就提起过的确良。”

    在何书桓看来,依萍这种带病还要看望他爸妈的行为,充份说明了依萍在意他的程度。这对刚合好的小情侣,也算是给他一颗定心丸。

    可何父何母却不像他想得单纯,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猜测他们此行的目的。何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何书桓,她这傻儿子果然是没什么心眼儿:“喔?我记得三天前,也是同一个房间,你还信誓旦旦地说婷婷是你的女朋友,现在怎么又变成了陆小姐?书桓,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你一次性给爸妈介绍完可好?”

    何书桓面上一阵尴尬,“妈!”他没想到何母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把汪娉婷也给扯了进来,

    何母却笑着说:“怎么,害羞了?我们也不是老古板的父母,年轻人多有风流韵事,这并不稀奇。”

    何书桓看看依萍,眼中有浓浓的抱歉,他承认这件事他还没处理好,至少汪娉婷那里,就还没说清楚,不过,这几天他一心都扑在了依萍身上,心里哪还有别的女人。亲爹亲妈都差点忘到脑后去,要不是今天和依萍提起,他都忘了明日他们要回南京的事。他保证地说:“我会去找娉婷说清清楚的。”

    依萍却脸色一白,何母的话,无异于在打她的脸,什么叫风流韵事,说得她好像是何书桓众多个红粉知已之一,一点也不重要一样。她平时伶牙俐齿,对着何书桓的父母时,气势却觉得矮了一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特别是他们对她不太满意的情况下。依萍向来都是高傲的,能让她主动示好的人还真没几个,她连亲爹陆振华的帐都不买。但是现在对着书桓的长辈们,她还想留下好印象。若换了别人,她早就摔门走人了。

    何书桓温柔地执起依萍的手,笑了一下,说:“爸妈,今天是有一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何父何母一幅恍然的神色,对视一眼。何父打断何书桓,他站起身走向卧室的方向“你等等,在说你的事情之前,我也有事跟你说,跟我进来。”

    依萍有些紧张地跟着站起来,何书桓拍拍她的手表示稍安勿燥。他看向何母,眼中带了些祈求:“妈,那你们先聊。”何母嗔了他一眼:“我还能吃人不成,放心进去吧。”父子两个进了卧室关上门,让客厅里的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何母露出一个轻缓的笑容,儿子是他们的,有几斤几两他们自然是清楚无比。他的弱点当然也比别人拿捏得准。

    何母一改先前淡淡的样子,开始和和依萍说起书桓从小到大的事,从小到大受到的赞赏和所获的各个奖项,提起他们家那间专用的小书房——专门摆书桓的奖杯和奖品的。她像任何一个母亲一样,不吝啬地展示她的儿子有多优秀。

    何母把装着水果的果盘向依萍那边推了推,依萍受宠若惊,何母笑道:“陆小姐吃点水果吧,这还是前几天书桓和婷婷买来的。书桓一直就眼光就高,听说陆小姐今年有二十岁,不知道是在哪个学校念书?”

    依萍一咽,婷婷和陆小姐,远近分得可真清楚。她强撑着微笑说:“伯母叫我依萍吧,我没在念书了,要工作养家。”

    何母这下真的些惊讶了,上下打量她:“不知在哪里高就?”何母是书香世家出身,对新思想也在不断的接受。不过身边却很少有夫人小姐出去工作,那天老何还和她说这个陆小姐的父亲怕是还大有来头,那怎么会叫这么大的女儿去工作呢!

    又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碰到的文佩,不禁也迷惑了,她的气度举止不像是个贵妇人,到像是个老妈子。对依萍这个人就不满,所以干脆也不去考虑她的家世,可是今天依萍一开口,何母就发现了可能跟他们想像的还是有不同的。

    依萍若是对着别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宣布她在用自己的努力唱歌赚钱,不过,对上何母平静的目光,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出口了。她想留给何母一个好印象,便先有了三分忐忑,若是何母再对她的工作不满意,不知道今天还谈不谈得成。

    在病房时,书桓向当时还很虚弱的她保证,要娶她,今生今世再不分离了。所以她才在听说何家二老还在上海后,迫不及待地让书桓带着她来见家长。她哪里知道,当天那气势逼人的纵身一跃,刚好被何父何母看见了。人家还看见自家儿子是怎么样为她奋不顾身地发狂。再好脾气的父母,也会留下心结,何况本就先认识了汪娉婷的何家夫妇。

    何母见到她犹豫的样子,轻笑道:“怎么了?不方便对我讲吗?”。

    依萍摇摇头,坚定地说: “当然不,我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在舞厅里唱歌。”不知道为何声音却越说越小。

    歌女!何母瞳孔猛地一缩,用尽了她的教养才维持住风度没做出惊讶的表情。她用手抚平旗袍上不存在的褶皱,再抬眼时已经掩饰住自己的失态,何母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对待最普通不过的人:“这样了,工作辛苦吗?”

    依萍见她如此反应,松了口气,陪她闲聊起来。依萍见何母没提过一句她和书桓日后如何,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伯母,我和书桓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希望得到您和伯父的祝福,你若是觉得我哪处做得不好,请多担待,你指出来,我也会努力改进的,为了书桓,我愿意改变。”

    何母抬眼,轻笑道:“你是想问我的意见吗?”

    依萍用力地点点头。

    何母开口道:“年轻人谈恋爱,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过多干涉。可是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书桓的结婚对象,不仅要能胜任当一个好妻子,还要教养何家的下一代,所以我们会慎重挑选……”

    卧室的门响了,何书桓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小坐了一会儿便同父母告辞,本来他想明日送站,何家父母推辞了,让他养足了精神就去上班,他们有专车来接。

    一直到走出了酒店,依萍也还是没听到何母的哪句话是对她的真实想法,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她还在出神地想着何母说的话,何书桓突然停下脚步对她说:“对不起,依萍,我现在还不能娶你。”

    第104章

    依萍惊讶地张大嘴:“什么?!”

    何书桓一脸歉意地说:“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总之,现在不是我们结婚的好时机。”

    依萍急了:“你在医院里是怎么承诺我的?还没过24个小时,你的信用就过期啦!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娶我,你又后悔了是不是?”

    何书桓就怕她这样,忙哄道:“婷婷的父亲和我爸是同事,因为我俩的事,他们怕是会产生一些误解。我若是现在结婚娶了你,汪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会给我爸爸惹出很多麻烦,你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那样吧。”

    何书桓从小责任心就强,该是他的责任一向不会推卸,不是他的,他还会争着往身上揽。另外有一种说法就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何父何母就抓住了这一点,何父略微暗示了几句,就能让他乖乖地闭口不提结婚的事。

    不说婷婷还好,一说起来依萍就想到何母屋里摆着的那整盘子的大苹果。依萍真后悔这次冒然前来,虽然何父何母待她还算客气,她还是感觉得到,他们对她的排斥。

    不过不管依萍如何闹,何书桓是认准了就不松口,只说他们的婚是迟早要结的,不过不是现在。

    两人在大马路上正不可开胶,两辆黑色的汽车贴着他们停到了路旁。一群身着黑衣的保镖走下车,到了依萍面前齐刷刷地停住,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看。

    为首的那人摘下墨镜,客气却生硬地说:“白玫瑰小姐,秦五爷有命令,若是您身体养好了,还请早点回去上班,五爷让我提醒你,我们是有合同的,就要按合同办事。”说完他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依萍拿着皮包的手下一紧,去看书桓。

    何书桓不明所以:“他们是大上海的人,依萍,你又到那去唱歌了?”

    何书桓和依萍一起上了车后座,前排两个保镖一言不发地装雕塑,但是若依萍不配合,他们就不会这么无害了。

    何书桓平时去大上海泡吧,比上班还积极。他随行依萍也没想太多。她都习惯了,她在台上唱歌,他就坐在台下听,她的每一首歌他都很熟悉了。

    何书桓拉过依萍的手问:“你今天可以上台吗?医生虽然放你出院了,还是嘱咐你要多休息。若是不能唱的话,我们就跟秦五爷说一声,他一向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的。”

    依萍挤出一个笑容,不过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我没关系,总是旷工的话,会影响舞厅的生意。”她现在可和舞厅系得紧紧的。

    何书桓把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