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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陆如萍第19部分阅读

      重生陆如萍 作者:xyushuwu.us

    请动了军队里的人,至少他他是配着枪的。

    她打量起这个林队长,三十来岁的年纪,不怒自威,自有一身浩然正气,腰间的皮带子里是鼓的,她到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军人。过道里的另外几个军人,都是同样装扮。

    也许是这队人的出现起了威慑作用,原本喧闹的过道里,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而是小声私语起来。

    仿佛感觉到如萍正打量着他,林队长的犀利的目光顺着如萍的望过来,见只是个长相清丽的女学生,轻触一下就移开目光,在看到一旁的威廉时目光一顿,没想到同行的还有一个外国人。

    而且威廉一直跟在如萍身边,不声不响态度却十足恭敬,让人猜不出他们是什么来头。林队长当兵习惯了,就不自觉地分析人,不过他又忍不住向如萍看了一眼,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跑到前面探察的两个兵回来了,声音清亮地回报,“报告队长,驾驶室接到电台通知,前方不远处有车轨损毁,所以火车在这里及时停了下来,要想通过,要等待前面修好了才行。”

    林峰剑眉一皱:“什么时候修好?”

    那个兵停了一下才回答:“至少三天。”也说是说,他们非下车不可了,没有人会在这里等三天的。

    众人听了也忍不住小声惊呼出声,谁都知道,若车轨出问题,没有一辆疾速行驶过的列车能够完好无损,那时候再出了事故重则车毁人亡。所以能够及时得到电台通知停下,避免了悲剧也是一种幸运。

    唏嘘过后,人群又炸开了锅,不知道车停在这里他们要怎么办,这可是真正的野外啊。刚才还觉得这里风景不错的两人,也觉得那些美景衣旧,就变得有压力起来。

    没一会儿,有一位胖子列车员过来说明情况:“抱歉了各位,火车出了紧急事故必须停下,请各位旅下车。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站是在二十公里外,离这里最近的县城也有八公里,请各位想办法过去,不要在野外多逗留。”

    众人听了他的话,有的不甘不愿,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想懒在车上不走讨个说法。暗恨竟然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队长则和经教授商量起要怎么办,其实他接到的任务只是负责保护他们这一行的安全,没想到坏人没遇上,车子却先停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一切以这群老师学生的意志为准,商量过后他们一致认为先去最近的那个县城去,到时候就能雇到车,再去寻火车站进北平。

    车门打开之后,人们陆陆续续地下车。因为看到如萍他们这一队人竟然还有八人军人在,都时不时是瞄他们两眼,不远不近地和他们走在一起。这个世道不太平,随时可能会蹦出个敌人或土匪,跟着他们走,别人心里也能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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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昨晚下过雨,土地上还能看到一些坑洼,而土又都是极松软的,一脚踩下去,真是满脚是泥。几位大少爷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没几步,就尝到了苦头,他们平时走惯了油漆板路,也是几步的事,再多就要坐车,哪里遇过这等阵仗,在最初的兴奋新奇过后,就剩下累了。

    如萍本来提着自己的小皮箱子,不能用拉杆,不过里面东西不多,只有几件夏装并不费什么劲。

    威廉要接过去,如萍拒绝了:“这点东西我拿得动,你那个包已经很大了。”其他男同学看到了,也去接胡倩和经教授的箱子,林队长走在她右边,不由分说地先提了过去,扔给一个手下,自己则拎起经教授的行李。

    如萍一愣,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动作,不过,东西都到了别人手里,那人拿着也确实比她轻松,再拒绝就矫情了,她轻声地向林队长道了声谢谢,又向那个拿着她行李的军人笑着点点头,谁知那位入伍不久的军人却红了脸。

    林队长拿他那深沉的目光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如萍也不以为意,只觉得这个队长的目光真是时时透着审视。

    刚下了车时,正对着那片石榴花海,众人对于亲身身处这种美景很高兴,胡倩眼睛都不眨地把注意力全放在那上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甚至有人为博美人一笑,亲手去摘过来。

    经教授有些好笑,却不想太拘着他们,这帮孩子平时很少有机会走在野外,他摇了摇头,一会就有他们的苦头吃了。那花确实好睦,如萍也瞅了两眼,不过她却没有太大兴趣,还是先走出去是正事。八里路虽说不远,可是速度却快不起来。她之后就走在经教授旁边,以防他年纪大了不注意时,好能及时扶住。

    多亏火车停在了高处,他们走的全是下坡路。只有一条小路向前,并排只走得下两三个人。虽没有上山那么费劲,不过也要注意着脚下湿滑的土地,一不小心可能会跌倒,或踩进水坑里。如萍因为是出远门,穿着的是简便质柔的衣裤,脚下踩着一双短靴,走起泥地来到比别人方便一些。

    临近中午,别说胡倩这个女生,几个男生也是怨声载道,“还有多久啊?怎么一直见不到头,我走不动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打电话,然后叫车来接吧。”

    这些人在家中无不是身娇肉贵的小姐少爷,就算这里不是本土的地盘,生意或亲威朋友总会有,就算摇控指挥之下也能支使得动几辆车。几个男生看向林队长,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派个军人先走,肯定比他们脚程快,大家就在这里等车来。

    经教授嘴角一抽,中气十足地吼道:“这才走了几步路,我老人家都没说累,你们就要先扒下了。还是祖国的新一代呢,新一代就这种体力怎么行!起来,赶路!”

    这帮天真的孩子,别说这种路进不来车,就算进得来,人家林队长的兵也不是说支使就支使得动的,真以为这和他们家里的保镖一样呢,要对人言听计从。他们这一行无职无权,能得几人他们随行,已经是破了例了,小兔崽子们还想得寸近尺,经教授第一个不答应。

    如萍的体力不错,坚持不懈的锻炼已经初见成果,只是太阳在当中照着,越来越大,水份流失得也很严重,而她的水带得不多,得省着些喝。威廉看到她鼻尖的汗,打开随身的包裹翻出一瓶水来:“小姐,喝些水吧,出门前我带了不少。”

    如萍接过水,弯了弯嘴角:“让你跟着我受累了,好久没走过山路了吧,回去得好好补尝你。”

    威廉一付尽职管家的模样跟在如萍身边,对她以外的人都不拘言笑,别说以后如萍也会是他半个主人,就算没有蒋修文,她也是个值得人喜欢的姑娘,他到是一点怨言也没有,谁能料到路上会发生什么呢,他笑眯眯地说:“那就回去准备一桌好菜请我吃吧。不过,一会儿到了镇子上,我们得给少爷打个电话,他本以为今天下午就到北平的,一定是等着电话的。”

    如萍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被后面传来的尖叫打断,她们脚步一顿。

    胡倩吓得花容失色:“有蛇!”

    张威自从下了车就和她走在了一起,两人很有共同语言。这时离得最近,在遇到的危险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用腿一挡,胡倩被他拉了身后,他的腿却被蛇咬个正着。走在他们外侧的一个新兵见状,要提醒却也来不及了,忙上帮忙。

    他迅速地拿出匕首,向那条刺去,他刚参军不久,还没有这种突发经验,看到草绿色的蛇身和竖着瞳孔的黄|色眼睛,动作下意识地一顿。那蛇却飞速缠了上来,等他费了全力终于把它斩成两断,他的胳膊也被咬了一口。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快得让别人反映不及。

    林峰疾步走过去,看到草从上那个和翠草一个颜色,有着三角形脑袋的蛇身一眼,眉头一跳,是竹叶青,有毒!

    张威动手把自己的裤腿卷上来,人们清楚地看到那两个牙印,有人忍不住吸了口气,经教授的太阳|岤也开始痛了,这要是学生有个好歹,让他回去怎么交代?

    胡倩看着那湛血的伤口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那个受伤的新兵正是给如萍拿箱子那个,他有些懊恼地也露出胳膊上的伤口,想自己看看。

    “别动!”一男一女双重声音响了起来,林峰队长习惯性地眉头一凝,看到跟他同样出声的是如萍。

    如萍快步走过来先说:“你们俩不要动,这蛇有毒,随着你们移动,毒素会随血液流遍全身。”

    她又看向林峰问:“林队长,这伤你能处理吗?”

    林峰听她这样一问,知道她不可能无地放矢:“姑娘有办法?我只听说过这蛇,还从没遇过。”说完寻问地望向如萍。他只闯过刀枪剑雨,让他来处理也就是包扎了事。

    如萍点点头,“交给我吧。”随即安抚两个伤员说:“你们不要慌,竹叶青很常见,毒性不是特别强,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处理得当毒血全挤出去就不会有后遗症。”

    她辅了件外衣在草地上,让两个伤员靠着坐下,拉过正好落在一旁的她的箱子,翻出里面的医药箱,别人听说是毒着咬伤,心都跟着悬起来,看到她好似准备齐全,连医院箱都带了,心下稍安了些。

    如萍先取了绷带,把他们的伤口固定住局部,防止毒液扩散到心脏方向,再拿出几个黄药片分给两人吃下去,威廉适时地递上水。她又用剩下的水迅速清洗了外面的伤口,从包里翻出一把军用刀,头也不回地问:“谁有打火机?”

    一个男生从兜里拿出一个递到前面:“我有我有,还是进口的。”他紧张的脱口而出的话惹来其他几人的白眼,这时候谁还在乎是不是进口的,能用就行。

    如萍把军刀在火上烤了一会,然后握住受伤军人的胳膊,说了句‘不要动’,就面不改色地划了下去,整整齐齐的一个深入皮下的十字花切口,那人忍不住疼得闷‘哼’一声。

    她刀尖一转,还从里面挑出个东西,众人凝神一看,竟然是一颗小毒牙留在了里面,张威的腿也是一样干净利落地被划开,里面并没有残留的毒齿,他也没有那军人能忍,当下疼得干嚎一声,觉得丢人,又忙不迭地咬住唇,不过一直疼得直抽气。众人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本来想说什么的几个男生,都乖乖闭上嘴,瞄了瞄面不改色的如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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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蛇伤了人,走在他们前后的百姓们先炸开了锅,再也不顾得和他们走在一起确宝安全,这附近草丛茂盛,还有树林,谁知道还会不会钻出别的蛇或其他猛兽,这才是防不胜房,没看那当兵的也受了伤了嘛。

    而且一共也只有那么几人,若是真发生危险,哪有时间顾着他们。其他人见状纷纷快步向前逃去,速度之快让人哭笑不得。刚刚明明还一幅跟到底的架式,现在却纷纷跑了个没影。不大一会儿功夫,那条小道上,除了他们一行人停下,人都走光了。

    如萍对张威的伤口反复挤压出血水,一边用清水冲洗着,一边示意别人也对另一个伤患也这么做。林峰挤开想接手的手下,亲自动手。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三十分钟,如萍却没有一丝松懈,认认真真地做着,之后又用两个不大的水杯,对着伤口拨了火罐,也是为了起到吸出毒液的作用。其他人看她有条不紊地动作,也跟着安心。现在若是没有一个冷静地站出来,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等一切告一段落,如萍问受伤的两个人:“怎么样,还疼吗,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张威说:“……伤口有些疼,比刚刚那种灼烧的剧痛减轻了很多,现在只是有点口渴。”那个军人也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早有人把自己的水送过来,两人接过后还是先看了如萍一眼,见她点点头,才放心地喝起来。

    经教授听见有人受伤早就板起了脸,奈何他帮不上忙,也就不敢打挠她的动作,看总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这样就行了吗?还需不需要什么?”

    林峰也抬眸:“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如萍略一沉吟:“我已经尽力挤出毒液,也给他们吃了蛇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也不能确定污血是否全部清除了。这情况之下,还是不宜走动的,最好在原地待着,或被人抬着走,需要送去医院再诊治。”

    林峰想了想说:“前方不远就是大路,小张小王你们两去最近的村庄借一辆马车,伤员就在原地等着。”林队长又对经教授说:“我陪他们在这等,教授还是按照原计划向前走,我们在前面的镇上会合。”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经教授只得点头说好。

    两个略微有些不安的伤患,拿眼去看如萍,显然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如萍也毫不犹豫地说:“我也留下来,若有突发状况也能照一二。”

    其实,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毕竟不是多专业人士,只是她留下,能稍稍安这两个伤员的心而已,威廉一直是跟她一起的,自然也随她留下。

    本来想着这两人是因自己受伤,胡倩也想留下来照顾他们,被经教授瞪着眼睛训了一顿,只好委委屈屈地走了。原地只留下两个伤员并林队长威廉和如萍五人。

    接到命令的两个士兵飞快地离去,看那脚程那速度,比刚才快得多了。几个男生也看得出,这是人家特地放慢了配合他们的速度,有些脸红的同时也勾起了好胜心,接下去的路再没有一个人抱怨。

    等马车的空档,如萍找出她仅剩的一只面包和两个香肠,递给两个伤员补充体力,让他们靠着一颗树干歇着。她翻出一块手绢,把沾了泥水的行李箱子擦拭干净,林峰看着她的动作出神,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处事冷静不说,又淡定大气有个好心地,从来不会主动搭理人的林大队长,竟然主动对如萍说起话来:“姑娘是学医的?”他知道这行人中除了学生就是老师,看如萍的年龄自然不会猜成老师。

    如萍把干净了的箱子贴着另一个树根放下,笑道:“只是前些日子学了些护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处理蛇伤她还是第一次,好在她的记忆力不错,当时学到的步骤就分毫不差地记在脑子里。外人看她似冷静从容,她的心里也是忐忑的,其实已经在脑子里把那些注意事项和步骤默默重复了好几遍,这种关系到别人健的事,最好没有一丝疏漏。

    林峰棱角分明的脸带出淡淡的笑意:“多亏了你的急救,不然他要有苦头吃了。”他指的是他带的这个新兵,素质还好,就是有些毛燥,这不,才出任务没多久,就遭了蛇咬了。

    如萍看了看闭目养神的两个伤员,他们的脸色还很苍白,正闭目休息,如萍轻声说:“林队长不必气,大家同路又相互扶持,若真要道谢的话,我不是还得谢你们的护送之恩。”

    林峰一想这话也对,同路人相互照应再说谢就矫情了,便不再说什么。

    他再次打量如萍,越看越觉得面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按说这样的相貌,就是对人长相不上心的林峰,也应该印像深刻才对。他略一沉吟,然后说:“冒昧问一句,小姐姓什么?”

    如萍这才想到,相处了有一会儿,却还没互通姓名,当下笑盈盈地说:“我叫陆如萍,是圣约翰财经系的学生,林队长叫我名字就好。”

    林队长也礼尚往来,伸出手:“林峰,飞虎连的连长。”

    如萍恍然笑了:“原来是林连长,久仰大名!就算我这个不通时局的女子,也听说过飞虎连的英勇事迹,经常在报纸上出现,是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人,让人很是敬佩啊!”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是看起来硬汉形象的林大队长,也爱听好话,笑道:“过奖了,陆小姐的这份冷静才让林某佩服。”

    刚刚那几个男生遇到突发状况也是手忙脚乱,他看如萍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到是有将门子女的风范。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念一动,“陆小姐也姓陆,以前有位有名的将军也姓陆,叫陆振华,不知小姐有没有听说过。”

    “呃,林队长认识家父?”难道遇到了故人?

    林峰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惊讶道:“你难道是陆司令的女儿?”得到如萍的点头肯定后,他不禁再细细打量她,怪不得觉得这女孩长相熟悉,原来真的早就见过。陆家的小姐少爷虽多,却每一个都长得水灵好看,只是时隔太久,她又长大了,他才一时认不出来。

    他有些唏嘘地说:“是啊,十几年前我刚参军时,就投到了你父亲麾下,一晃眼都过了这么多年,陆司令现在还好吗?”

    如萍笑道:“有劳你挂念了,我爸爸一切都好,现在过得很安逸,时常约三二旧友相聚,有时想起以前的峥嵘日子,也会去马场跑几圈散散心。”

    林峰和如萍说了一会儿陆司令当年的事迹,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出他想问的话:“不知道心萍小姐过得怎么样?”他的脸色黝黑正好挡住微微泛起的红晕。

    如萍被他突然的发问愣住,好一会儿才在记忆的角落里,翻出那个叫心萍的女孩子。她记得心萍是傅姨太的大女儿,生得很美,也很得陆振华喜欢,他几乎走到哪都带着她,让其他孩子们很嫉妒,小时候的如萍也有过不甘。可是天不怜惜,心萍小小年纪就夭折了没活过十五岁。

    如萍看看那眼中含着淡淡期待的军人,既然问起她也不能瞒着,不管他意欲为何,都注定要失望了,不知不觉声音里带上一丝晦涩:“那时我们还在东北,突然的一场疾病,她没什么痛苦就去了。都说相见不如怀念,林队长若是她的故人,也请节哀吧。”

    林峰听了这话,眸子里带上了一丝失落的遗憾,到是没有多大悲痛,他苦笑着摇摇头:“心萍小姐并不认识我,却是我救命恩人。”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使然,他有种倾吐往事的:“当年,我刚入伍,还是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不懂军令如山。和其他几个同僚宵禁后去喝酒,还闹了事。司令知道后非常生气,要把我们军法处置,大家都有为活不成了,却不久后得到赦免的消息。

    听说是当时的心萍小姐,一句无心的求情救了我们的命。所以心里就一直存着这件事,总想若有机缘遇到小姐,向她说一声谢,没想到……”红颜薄命就这么去了。

    其实当时他们些当小兵的根本没机会接近司令的女儿,只有偶尔她们结伴走过时才能远远地见上一眼。他那时也是执着,想见见救命恩人的样子,见到一堆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子,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所以每一个都看得很认真,所以才会觉得如萍眼熟,因为她当时也是其中之一。而过不久,他就被调到南方战场,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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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个小时,去寻马车的人就带了一辆双轮马车回来,还有一个熟悉路况的车夫。几人合力把伤员抬上车,因镇上没有像样的医院,车夫建议直接走小路,把车赶到县城里医院里。到达之后,挂了急诊请医生检察,说幸好处理得及时又正确,两人的毒素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留院观察两天吊些盐水就好了。

    这时两位学长和胡倩找了过来,说经教授他们已经到了火车站,今晚就有北上的火车,已经订了票,他们是来接如萍过去的。

    胡倩这次却说什么都不走了,非要亲自照顾张威不可,想想也不能真把两个伤员这么扔下,只好留下她,林队长也留下了另一个兵,等情况稳定下来,再来追上他们。好在胡倩和张威两个分到的工作普通,可以让找别人顶上。

    等这一行人真正到达北平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因为是临时买票的关系,他们只能坐了一晚上的硬座,到达的时候都累及了。此时所有人包括经教授都在庆幸他们出发得够早,和北平学校约定的时间是在一天后。才能让他们能找一家干净质优的酒店好好地休息一天。

    林队长则带着几个兵先走了,接到的任务是逗留期间他们不用负责,只要回程再送一程就好。不过他临走时,还是给如萍留下了联系方式,让她如果有紧急事件可以直接联系他。

    在睡了一个上午之后,如萍的精神恢复得不错。中午下楼,在酒店的餐厅喝了些汤,用了些清淡的饭菜后,状态基本上回归正常人的行列。

    其实在长途旅拔涉过后,她更想喝些清香的小米粥,可惜这家高档酒店的菜单中没有这个选项,她也不好说出来为难人。而同路的其他人,跟本就没有起来吃饭的,正在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

    如萍收拾好后,开始把要用到的材料准备好,这次她顶替的是宋志诚的位置,是学生总代表。有三所大学的几场演讲要亲自上场,还加上这次行程的整体统筹安排。

    说白了,这次交流活动,主要是一场学生间的互动,经教授这次这个带队老师,只是个吉祥物而已。什么都要她们来做。好在,不论是演讲稿,还是策划的单子,宋师兄都准备得很齐全。她猜想,应该不是觉得压榨得太彻底而不好意思,而是怕这次用得狠了,她下次直接跑路拒绝吧。

    有这样便利的资源,如萍也乐得清闲,把材米看两遍,都记在脑中,日后再临场发挥就好。

    之后的行程也如预期的顺利,三天之后,掉队的张威胡倩也赶来找到他们。只是看两人对视后的神色,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别扭,想来是英雄救美产生效果了。

    如萍每场演讲,下面不仅有各个名校的师生,有时主办学校也会请一些名流政要,或者学术界名人来撑场面。如萍被磨练得惯了,不论下面坐着的是谁,就算是总统亲临,她也能面不改色了。

    最后一场结束后,她被经教授拉着认识着各位先生和前辈们。能得经教授介绍的,必然也都是宗师级的人物,她知道教授一片好意,也认真结交起来,。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优雅得体,恭敬有礼。

    那些人显然多半是经教授的老友,他们对经国明显摆爱徒的行为有的羡慕嫉妒,有的也恨得牙痒痒。不过,都不可否认,人家孩子确实优秀,如萍的几场演讲,他们都在下面听着,已经深觉满意了,本来这种相互结识讨论的场面,会一直持续到散场,然后如萍就能功成身退了。

    “小十六,是你吗!”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身侧不远处响起,里面的惊讶和激动来不及掩饰。这惊讶的话没有掩饰起音量,本来在交谈的人们也看过去。如萍也不能避免这种做出扭头的反应。对面的是一身深色西装裤的挺拔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一双桃花眼瑰丽深遂,而他正在看的正是……自己?如萍表情微变。

    如萍嘴唇动了动,‘小十六’这个称呼可实在耳熟,她差点以为自己再一次穿越了时空。虽然到达北平后,她努力地忙碌起来,让自己没空想那些前尘往事,可是总有那么一个契机,会撕裂你以为完美的面具,这个称呼就是如此。

    可是看到这人的一刹那,如萍又困惑了,这人不是她以为的任何一个人,那还有谁会叫自己小十六?如萍愣神的几秒之间,那男子已经走到她近前,能看得更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饶是如萍心思还在转着,也不得不赞一句,这人真生得好相貌,一双桃花眼简直勾魂摄魄,看着你时会有一种被他深爱的错觉。又有一种成熟男子的气势风韵,走到大街上不定会收到无数芳心。

    那人见如萍看他还是一脸的迷惑神色,忍不住出声提醒到:“十六,我是尔卓啊,陆尔卓。”

    如萍惊讶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七哥?!”没错,她想起来了,陆家如萍也是排行十六。而这人也是正宗陆家出品,陆振华第三房姨太太所生的孩子,她的七哥。

    她记得尔卓自小心思灵活会讨人欢心,陆振华很喜欢这个儿子,只是后来送出去念,陆家子女又多,三姨太又病逝得早,他就很少再回陆家,他们从东北搬到上海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陆尔卓今天是被承办方邀请的嘉宾之一。原本这种事情,他是能推则推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却忽然想过来母校走走。没想到真让他遇到了惊喜,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妹!如萍上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眼熟,等她报了名字,开始有条不紊地演讲之后,陆尔卓更是确定时她,他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直等到她下台,终于忍不住找过来。

    如萍惊讶的可爱样子,还是有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的影子,陆尔卓温和地调笑道:“几年不见,十六也长成大姑娘了,再也不是那个抱着我裤腿撒娇的小孩子了。”

    他用这种语气抱怨似地一说,仿佛他们的时间,还停留在以前那种所有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人多时算不上多和谐,也有好多趣事发生。如萍也觉得和他拉近了不少,笑嗔道:“七哥又取笑我,这个毛病得改改!”

    陆尔卓宠溺溺地一笑,环顾四周,看到不少等着看热闹的熟人,他带着如萍,先向几位众人道了失陪,拉起女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如萍很赞同,她也不想在这被人围观,虽然这里多是大师级的人物。可是她有预感,他们八卦的能力也是大师级的。她装没看到经教授那灼灼的眼神,跟着尔卓出去。

    演讲设在校园里,出门不远处就有不错的咖啡厅。两人找了宁静的靠窗位置坐下,简单点了两杯饮品后,才仔细地打量起对方来。

    如萍的记忆里,尔卓是个叛逆少年,少年人有的傲气任性他都有,骄傲又有主见,也敢于顶撞父亲。他同时又很有分寸,从不触及陆振华的底线,所以一直是深得陆振华喜欢的儿子。

    自从三姨娘去逝后,父子感情就像冷却一样渐渐淡了下来,直到他去外地读就不常回家。如萍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是他一次假期回来,却在房里和陆振华争吵起来,他红着脸走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一直到现在见面。

    尔卓与那时相比,变得温雅内敛了很多,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那种锋芒毕露,经过岁月沉淀之后别有一番风华。

    如萍在陆尔卓眼里也有着惊人的改变,这还是以前那个常躲在兄姐们身后那个闷不吭声的小如萍吗,记忆中她是个沉静的温柔的小姑娘。有时他觉得,她的性格,一点也没遗传到雪姨的厉害。没想到这次见面,会是她在台上挥洒自如,自信飞扬的样子。那时的她就像一块璞玉一般整个人都发着光,莹润、尊贵,有生命,有灵性。

    他刚才在台下差点看呆了,要不是听到她报出名字,还有和小时候别无二致的精致脸蛋。他都要以为这是别人,不是他那个容易害羞的妹妹,坐下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过得怎么?最近好吗?爸爸好吗?其他人呢?”

    86

    这一日午后,阳光娇艳明媚,照得人暖洋洋的。多亏现在不是古时候,女子一点的肌肤都不能露,新兴的短衣洋装辅子是最多人的。

    自从咸丰朝北京条约签订以后,外国使节和基督教传教士得到特许允进北京,在城内各处兴建教堂,欧洲各国的移民也有很多,街头巷尾也出现了好多法式英式的小楼建筑,这个时期,北京尽管不再具有首都的地位,但在经济和文化教育方面,仍然有关键的优势,被人称为“中国的波士顿”。

    如萍她们走的这条街就很繁华,主要由新式建筑构成,店铺林立,有珠宝玉器行,皮草公司,洋装店,都是高消费的行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肤色的人都有,却无一例外的依冠楚楚,非富即贵。

    如萍和胡倩穿着短袖的纱裙走在街上,又凉爽宜人,也为这街头增添了一抹亮色的风景。几个自告奋勇跟来的护花使者,也都是长相俊秀,身材挺拔的小公子们。这样一群男女走在一起,让人觉得朝气蓬勃,不自觉地要多看两眼。

    谁说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男生们也很有潜力,他们对于这座不同于上海的古城充满了好奇。东瞅瞅西看看,能维持住风度不大惊小怪就已经很费力,看什么都新奇,特别是老北京独有的那些小玩意儿,就有两个男生对着一个吹糖的摊子,一看就快半个小时,若不是如萍回头来找,差点把他们丢失大街上。

    如萍本是不爱逛街的人,可是就像胡倩说的,难得来一次,不出来看看实在可惜了。胡倩那姑娘话是对着如萍说的,眼角却时不时地去瞄男生那边,不过张威那个有些呆愣的性子,硬是没发现什么。

    如萍怎么会看不出,这姑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反正她也要选些礼物,不如跟他们逛一狂。不是选给家人的,而是给尔卓的小儿子。

    若不是如萍坚定拒绝,尔卓想当场就把她带回家的,如萍说,你这样直接把我带回去,怕是要吓七嫂一跳,还是改天吧,至少让人有个心里准备。

    他们的谈话中,多数是尔卓在问陆家人的近况。看得出来,虽然他不说,他对陆振华还是很在意的,只是谁也不知他们父子有什么心结,让最后尔卓将近一年都没有回家。

    现在的尔卓已经娶妻生子了,儿子今年也满四岁,据他自己夸口,他儿子是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小娃娃。两人昨天在咖啡店里说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相约今晚去拜访。

    第一次登哥哥的家门,礼物还是要准备的,她这个做姑姑的,只准备侄子那份就好。至于兄嫂那里,怎么也轮不到她先出头。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个还在念的黄毛丫头罢了,太周到了反而会喧宾夺主。

    几个少男少女们路过一家珠宝首饰行,被橱窗里展示的样品吸引,进店去看。这家店内的装修很素雅,没有珠宝店的富丽堂皇,到是有一种古雅内敛的美。伙记看到有上门,迎上前来:“各位先生小姐,想选什么样的物件?”

    胡倩说,不拘什么,先要四处看看。她左挑右选,拿着一对珍珠耳了坠试了试,装作不经意地问一直跟着她的张威:“我戴这个好不好看?”圆润的珍珠趁着少女的脸庞更加骄艳。

    张威看得一怔,脸有些不自在地侧了过去,明明是实话实说,却不知为何有些结巴:“很……很好看。”

    如萍看了眼这对情逗初开的小男女笑了笑,沿着柜台走开去,给他们留些空间。这时在柜台里的掌柜的看完了帐,看到落单的如萍,笑眯眯地问:“小姐想选什么,用不用帮忙?”

    如萍大略已经看过了一遍,没有很合心意的东西,就对掌柜的说:“有没有适合男孩子佩戴的玉石?”

    掌柜的目光往其中一个柜台扫去,看如萍正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明白了她是没有看上眼的东西。由此便知道这位是个挑剔的顾,不过挑剔的好,他开门做生意,就怕顾不挑剔,他说了句:“您稍等。”就径自上楼去取下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整排的玉石,他解释道:“这批货刚进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摆上,小姐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锦盒里的这些,成色品质明显比大厅里摆得要好。如萍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件用银链子串着的翡翠玉片上,透澈的宝石绿色很是晶莹好看,甚至带著柔软的水光,让人以为里面的物质是流动的,触手上去冰凉润滑。

    如萍评估了一下,这玉颜色剔透、绿色又分布均匀,是块小极品。

    掌柜的没有漏看如萍眼中的满意,他笑着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我跟玉石打交道有半辈子,这种成色也是难得一见,都说玉能养成|人,极具灵气,给孩子佩载在身上冬暖夏凉,是极好的。”

    如萍对这块翡翠很满意,拿在手里沁凉沁凉的,仿佛这炎热的暑气也跟着消去不少,她嘴角含笑地问道:“这个玉片多少钱?”

    掌柜的笑道:“看得出小姐也是个爱玉懂玉的人,我给您最低价,只收您300块。请以后多走动走动,或带朋友来光顾小店,都给您优惠价。”

    300块不算少,足够上海工薪阶层全家一年的花用,能抵上以前如萍一年的零用钱。现在的300块,还不够她一间蛋糕一天的收益,如萍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对侄子可吝啬不得。所以她果断地付了钱,掌柜看到这个大方的主顾,更是眉开眼笑地帮她把东西包好。

    胡倩他们也走了过来,看到她拿出的钞票都替她肉疼,胡倩嘀咕道:“你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小侄子可真够大方的。”

    他们都知道了如萍遇到了亲哥的事,实在是尔卓的样子太显眼了,让人注意不到都难。要不是张威先入为主地救了她,胡倩现在一定会和如萍打听她这个七哥,不过可惜啊,人家连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逛到所有人都满意,已经是傍晚时分,几个同学一起搭车回去。路上有人提议,反正正事也办完了,行程却还剩好几天,其实这时间是学校故意多算出来的,好让他们师生几人顺便旅行轻松一下,北平还是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

    如萍没有什么异议,她感觉得到,这些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不知是不是惯性使然,在交流会结束之后,有事情也会先争求她的意见。

    当选择旅行的地点时,如萍到是给出了很多意见。由几人热烈地讨论过后,地点一致通过,定在西郊有名的潋翠山。

    如萍听到这个地名心念一动,没再说什么,就这么定了下来。胡倩等人回去就联系山上的酒店和向导。

    如萍则换了一身衣服出门,陆尔卓已经停好车子,等在外面了。见到她出来,他笑得明朗异常,惹得路过的少女大妈们频频回头。他显然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如萍则对素未蒙面的嫂子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有自信嫁给这样一个妖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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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卓家在一幢新式的公寓楼里,地理位置不错,周边环境和规化得也很好。看得出他过得还不错。短短几年时间,他凭借着自己奋斗,白手成家,有房、有车、有妻、有子。他对自己的工作谈得不多,只说是在市政府工作,具体内容他没有说,如萍就没再多问。

    其实猜也猜得出来,现在这种党派林立,政见不统一的年代,跟政府挂勾的工作多半要保密,如萍不会给自己和对方找不自在地,问出让人不好回答的问题。

    当看到她的七嫂时,如萍也不得不羡慕起尔卓的好运气来。这真是个难得的美人,不只是容貌上的,此姝姿容美艳,却不咄咄逼人,自有一番亲切娴静。

    她见到和尔卓回来的如萍,眼里眉梢都是浓郁的笑意:“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亲切地拉过如萍的手说:“这就是如萍吧,尔卓常挂在嘴上的小十六,可真是个精致的玉人儿!我就是你嫂子慕华,嫁给你哥这么年,可算是见着婆家人了。”

    如萍对这个爽利的女子很有好感,笑着叫了声‘七嫂’,惹来慕华笑得花枝乱颤。

    一旁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圆嘟嘟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闪着星光好奇地看着家里多出的陌生的她。漂亮的小家伙却身穿着一身很正式的小西服,懵懂又庄重的可爱模样,让人很想掐一掐。如萍心道,这孩子的脸,手感一定还相当好。

    尔卓把外套交给佣人,走过来对着小人说道:“阳阳,爸爸是怎么教你的,这是你十六姑,你忘了叫人吧?”

    那孩子看看尔卓再看看如萍,乖乖巧巧地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