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陆如萍第9部分阅读
重生陆如萍 作者:xyushuwu.us
心,有我陪着你。 ”
他们在后台商量对策的同时,陆振华也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也在反思,依萍走了这条路,他在其中也起了很大作用,他的儿女众多,自然不可能每一个都同样关注,还是相处久的亲近些。依萍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陆振华自认为对她还可以,只是前几次来时闹得不太愉快,父女俩的关系完全没到苦大愁深的地步。
两父女都做好了心里建设,终于碰了面,可是开始谈话时,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两人有着明显的理念不合。陆振华一直控制着没有当场发火,说了几句软话后,还是直接了当地说:“你在这每月开多少钱?我再加你一百块,收拾了东西,今天就去找老板辞职吧。”
依萍当然不肯了,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饭碗,不用再去陆家看脸色讨饭,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我要这份工作,也不会辞职,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接受你的施舍。你眼不见为净,我自力更生,这不是皆大欢喜呢?你为什么就不能笑着祝福我呢?”
陆振华被她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上,眼见她那里说不通,转而向何桓说,“你怎么也在大上海?和依萍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桓当然借机面前表明身份:“陆伯伯,我爱依萍,我们是男女朋友,正在交往。”
陆振华眉头一皱又松开,他们俩的关系虽然没有去他那里报备过,不过,桓是他难得欣赏的小子之一,能够和他女儿交往,他也不会反对:“好,既然你是依萍的男朋友,就承担起你的责任来,你能任由你的女朋友,天天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这样……卖弄风情,而不阻止她?”
依萍‘蹭’地一下站起来,“我哪样?我哪样你都看不惯!我靠着自己的本事赚钱,你有什么资格来羞辱我。这个大上海舞厅,你们能来,我自然也能来,而且我是来赚钱的,怎么看都你们高贵!”
陆振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你简直在强辞夺理,这个地方这么乱,哪是你一个女孩子能立足的地方,好女孩儿谁会到这里赚钱?前途名节你都不要了?我到是要去问问文佩,她是怎么教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每个月给你三百快,你给我回家里呆着去。”
谁也不能在依萍面前污辱她妈,特别是眼前这个造成她妈妈一生痛苦的父亲,依萍也火了:“你敢跟我提她,是谁把我扔给她一个人养,我能平安长大已经知足了,你去质问她之前,先思考一下有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吧!”
陆振华正要开口,一个不长眼睛的醉鬼正好撞了过来,他喝得多了,胆子也大,开口调戏起白玫瑰来,陆振华正好有火无处发,气都出在这个倒霉鬼身上,一拳把人打倒在地。何桓也火了,不管他是想祸水东引还是真的生气,也撸起袖子教训起这个自动送上门的人,这混乱的一幕惹得好多人看过来。
蒋修文四人也正好约在这里的包箱里谈事情,刚走进大门,不期然地看到了有人打架,而且还是熟人,赵旭推推他:“有什么好看的,舞厅里是总有人找碴打架,不过年纪这么大的到是少见,我们绕过去就好。”
蒋修文本来对这地方聚会就不满意,看到这意外的一幕脸色更臭了,如果他不认识当事人,也会认为这只是一场为了女人大打出手的桃色事件,可是他不能。又想起如萍曾经对着这里门口的海报若有所思,正好那个老板面色不善地带了一群保镖过去。蒋修文觉得还是不要袖手旁观的好。他说:“等等,那个穿长袍的老人是如萍的爸爸。”
“什么?!”其他几人也很惊讶,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赵旭说:“我去打电话通知如萍,你们过去看看,这里的秦老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让老人家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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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秦五爷早就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看到竟然越吵越激烈,还大打出手,不能再坐着了,他稳步走了过来:“陆先生是吧?我姓秦,这儿的老板,在你砸掉我的场子之前,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谈一谈。”
陆振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前这人,传说中的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的秦五爷,他眼中的漫不经心陆振华没有错认。现在,自己女儿的工作掌握在人家手里,陆振华不得不退,“秦五爷,久仰大名,我对你的成功你的事业都相当佩服,我想我们是该谈谈依萍的事儿。”
他们正要拐进秦五爷的办公室,旁边又走过来三个青年,秦五爷看清几人后,脸色马上一换,与对陆的态度明显不同,笑着说:“宋少爷于少爷你们来了,包箱早就准备好了,大上海最好的一间。我让侍者带你们上去吧。”
宋志诚摆摆手示意不用,他们跟着蒋修文一起走到陆振华面前。蒋修文对陆振华说说:“伯父,这么巧,有什么话,去我们订的包箱谈吧。”
陆振华挑眉:“修文,你怎么也在这里?”
蒋修文面色有些不自然,虽然不是他的主意,可是被长辈抓到他来这里,还是有些尴尬的,不由瞪了眼害他的的罪魁祸首,难得乖巧地回答:“只是和朋友们谈些事情,呆一会儿就走。”
宋志诚干咳一声,伸出手自我介绍:“陆伯伯,我是宋志诚,修文的朋友,也是如萍的好友,久仰大名。”于中浩也有样学样,不过他背过去好好用眼神嘲笑了蒋修文一番,这家伙也太背了吧?平时生活自律得像个苦行僧一样,头一次来歌舞厅,就碰见了准岳父。啧啧,这运气……
秦五爷对这种情况看得一愣,他之前有调查过,这陆家不过是个过气的军阀而已,怎么和这几个少爷还扯上了关系,他马上收起了刚开始的怠慢之心。也许,这个陆家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好拿捏。
幸好他还没说什么撕破脸的话,他扯起略带僵硬的微笑:“原来大家都是熟人,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那陆兄请吧,我们坐下来慢慢再谈。”一使眼色,让蔡经理亲自在前边带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移开去,保镖们清理了现场和那个醉酒的人,没一会儿,台上的歌舞继续,人们很快忘了刚才那一幕。
依萍还不明所以跟着上了顶楼的豪华包箱,为将要到的谈判想说辞,何桓脸色却变得不太一样,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让秦五爷前后有这么大的转变,好像明显在忌惮什么。
陆宅三楼,如萍在打包一些她不穿的衣服,整理起来给她的店员们送过去,她店里的每个人都几乎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生活上都缺衣少食,她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老板,力所能及之事能帮就帮。她的这些衣服好多只穿过一两次,有些在她来后从来就没动过,料子都不错,比外面买的要舒服,现在天气冷了,御寒最重要,他们是不会嫌弃的。
梦萍捧着一本乐谱在她的房间里一边温习一边和她聊天,看她忙得起劲,问起原因,如萍隐瞒了一半,说是学校组织的捐助活动。梦萍小姑娘也是个有爱心的人,‘噔噔噔’地跑回自己房间,也拎了一大堆衣服上来,说要支持她的工作。如萍笑笑地摸摸她的头,姐妹两一起整理起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如萍接起电话,一听到是赵旭的声音有些意外,听他说了重点,就暗道不好。忙叫老朱准备好车,她换上外套就要往外走,梦萍好奇地拦住她:“你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萍深吸口气,有些事过了今天就不再是秘密,她一边下楼一边说:“依萍去了一家歌舞厅唱歌赚钱。”“什么?!”梦萍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种消息对她来讲无疑是个大炸弹,把她整个人都炸得晕乎乎的。“爸和妈知不知道?”
如萍已经一路下了楼,推开了大门,说:“爸爸现在就在那里,所以我得赶过去看看。”
梦萍亦步亦趋:“我也去。”
如萍停住脚,对她说:“我不是去吵架的,只是把爸爸接回来,你知道依萍的脾气有多暴躁,很可能把爸气得不轻,你再去了若是跟她吵起来,爸不是更难过,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她径自上了车,对着司机说:“开车。”
梦萍对着扬长而去的汽车跺跺脚,跑回家里去尔豪房间堵人,尔豪一定也知道什么。她这对哥姐只把她当小孩子,有什么秘密都会共享,却从不告诉她。
如萍到了大上海,直接奔着赵旭说的包箱而去,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陆振华的脸色和精神状况,他正在喝一杯花茶,和蒋修文坐在一起,眉头轻皱着,脸色有些红润,如萍也分不清她这是因为这屋子暖和还是被气的,不过看到了陪在他身边的人,她就知道没什么大事。
屋子里还有很多其他人,除了身后跟着保镖的秦五爷外,何桓和依萍两个也占据了一张沙发。这与其说是个包箱,其实已经是豪华套房,赵旭三人见可能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好多打扰,就躲在里面的房间去打牌了。
陆振华看到进来的是如萍,脸色稍缓,向秦五爷介绍道:“这是我另一个女儿。”
如萍向秦五爷打了声招呼,换来套的回应,她觉得这个情况,还是在她意料之外的,秦五爷应该是不会把他们家放在眼里,如果有什么分歧相信也会直截了当地解决和否决,怎么会和他们在这喝起了功夫茶,装起了套呢。
何桓见如萍也来了,眼睛一直跟着她转,而如萍连个眼神都没献给他,这让他有种失落感,依萍发现他的心不在焉,心里有气,她可没忘了这个男朋友是怎么来的。她口气很冲地说:“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不如一次把话全说开。省得你们动不动来打扰我。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还要赚钱养家交房租,不可能每次来接待你们。”
陆振华茶碗往桌子上一搁,沉声道:“好,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依萍,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你来拿钱时让你受委屈。秦五爷,依萍欠了大上海多少钱,我都会如数奉还,只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我想把我出走的女儿带回家,请你高抬贵手,让依萍跟我回去。”
秦五爷脸上露出淡淡的为难,他说:“陆兄,不是我不卖你面子,白玫瑰在我们这儿唱了三个月,她很受欢迎,已经成了我大上海的台柱,离了她的大上海损失可不只是一笔小数目。
再说,我和她是签了合同的,我是生意人,最讲的是信用,我尊重合同人的意见,白玫瑰,你怎么说?”他把球踢回去才是明智的作法,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他只是个生意人。他算是看清了,这陆家的人脉不小,那几个少爷虽说都避了开去,却独留一个少年人陪着陆振华,这无疑是在盯着他的意思,还有对陆振华表现出的尊重。
他还不想因为一个歌星而得罪了那几家的少爷们,虽然他们还没掌权,但这也只是迟早的事,上海下一代的政商界领军人物,就在他这个包箱里,他一个黑道洗白的生意人,没道理会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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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依萍坚持而据傲:“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的家也没有我能回的地方,我和我妈早就被你排除在外了。我不是你的部下,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我长大了,能够选择自己的生活。”
蒋修文一愣,虽然猜到了他们家可能有复杂的事情,没想到会就这样听到,他没有一起避开,一是陪陆伯父说话,二是也想了解如萍更多,但是话说到这份上,算得上了吧,他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现在避开来不来得及。
陆振华听了秦五爷的话,本来已经有了定心丸,却没想到自家女儿还在拆台,他挑眉:“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是你爸爸?父母养育子女理所应当,你才十九岁,就想去自立!你若是嫁了人或者找个普通工作我也不会管你。可你现在的工作像什么样子?!”
依萍冷笑:“所以你今天来只是因为我的工作给你丢脸罢了,才不是真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难道我不想考大学念大学,去年,我就考上了音乐学院,可是我没有钱念。哪里像如萍她们那么好命,想念什么就念什么。再说,我不觉得现在的工作有什么低贱,我靠我的实力在打这片江山,和你当年在战场上一样拼命。”
陆振华双目如炬,上下审视她一番:“荒谬!你用你的堕落和我的战争相提并论,你简直拎不清楚状况!”
如萍有种抚额的冲动,依萍的个性当真是不管不顾,不在乎有别人在场看热闹,她却不能再让他么这么肆无忌惮地说下去,也许吵到天黑都出不了结果。她给老爷子顺了顺气,和颜悦色地说:“好了好了,依萍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吧,何必非惹爸爸生气呢,我们坐在这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制造问题的。”
依萍的目光盯到如萍身上,冷笑:“哼,你又来假好心,你们一家子根本就巴不得看我的热闹,被打时你们全家都在嘲笑,雪姨在笑,梦萍尔杰在笑,尔豪还更可恶的递鞭子。我到是奇怪那天,当我最落魄的时候,你这个最‘好心’的如萍躲在哪呢?从门缝里偷偷地看吗?”
她这话说者无心,却让正在从门缝偷偷看的三个人摸了摸鼻子。
如萍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她在乎的人不多。依萍偏偏是个嘴上犀利的,两句话把她家里人通通数落个遍,“我知道你有委屈,可是你句句都在批判别人的不是,难道你做的就全是对的吗?只说大学的问题。没有人拦着你,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依萍再次尖声强调:“我考上了音乐学院,可是没有钱念,我去你们家拿钱,还要处处受着雪姨的脸色。”
如萍淡淡一笑,在依萍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轻蔑:“所以你就知难而退了,以你的前程为代价?你们的情况是从六年前就开始的,遇到的脸色不只那一次两次吧,怎么在这种前程的大事你反而退缩了?
你能说你不是故意的让爸爸愧疚吗,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考什么见鬼的烧钱的音乐系,考个普通的专业不能念吗?现在上大学有多少都是免费的,收学费的也只是象征性的一点。除了音乐就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国民政府却真正实现了免费义务教育,像西南联大的大学生不仅免学杂费,而且还免每天的午餐费,如果学生上学仍然有困难还可以申请助学救济金。政府对教师的社会待遇和薪金待遇更是前所谓有的高。
音乐系,每年的学费比一般专业高出几倍不说,还要花费大量的乐器费,维护费,条件允许的话还要每周去听著名的音乐家们的演秦。每一张门票都价格不菲,会选择这种专业的学生们家庭非富即贵不说,读完后,若是没有实力机遇一举成名,只能半高不低地掉着,跟本没什么实际意义,当然,这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社会中毕竟有钱人还是少数。
依萍却不能苟同:“凭什么?同是陆家的女儿,凭什么你可以念喜欢的中文系,梦萍可以继续学喜欢的东西,你们都坚持着你们的喜好和梦想,我却不能吗?”
如萍冷笑:“所以,你所谓的音乐系就是大上海舞厅吗?口口声声说和我们不一样,说你不屑做陆家的女儿,为什么你的所谓的理想,又和陆家或者说爸爸的金钱支持息息相关。梦萍是和你不一样,她就算生活在这个富裕的家里,可她上有出色的兄长,下有受宠的幺弟,她本身常常被父母忽视。
你呢,有个一心一意为你的妈妈,就算爸不在身边,她给你的,比我们所有人得到的父母爱护都多,爸爸嘴上不说,也总是惦记着你们,时时让尔豪送钱过去,是否被你拒之门外先不说。你对爸爸的态度,从来没有一个女儿该有的尊重,今天他低声下气地来劝你,你却把他的关心再扔回他脸上!
如果能选择,谁不想要十全十美,不过那只是一个理想状态罢了。你就是这样,总是觊觎别人拥有的东西,却从不去盘点一下自己的,这样不知珍惜,到了最后,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穷光蛋,一无所有也说不定。”
如用淡淡的语气说完,依萍震惊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说“好啊,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们全家都来欺负我,以前有雪姨和尔豪还不够,现在连你也撕破伪善的面具了。说什么当我是你亲姐姐,你跟本和你那个妈一样,根本从来没有看得起我。”
如萍淡淡瞥过她的动作,轻笑:“依萍,也许你觉得今天这席话是我有意要给你难堪,我却从没想过和你针锋相对,你有再深的仇怨不甘,我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平白去害你的道理,你扪心自问,这些是不是戳中你的要害呢?”以至于恼羞成怒?
陆振华一直冷眼听着她们说话,冷哼一声:“依萍,我再问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辞职,接授我的钱?”
依萍已经被如萍一番话说得脸色青白了,还是强撑着她的倔强,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辞职,也不会再要你的钱,从此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秦五爷适时地说:“陆兄你也看到了,是白玫瑰在坚持,既然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我也无能为力呀。”
陆振华站起来,接过蒋修文递过的手杖,又看了眼依萍,“你好自为之。”对着蒋和如萍说:“我们走吧。”
如萍今天这翻话,不知道有没有点醒依萍让她变得现实点,陆振华却深有感触,平时他是对儿女们忽视太多了,连长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都了解不多,他已经失去了一群儿女,怎么可能再明知故犯呢。
老朱正好就等在门口,见老爷小姐出来,下来打开车门,陆振华先一步坐进了里面,如萍和蒋修文对视一眼,他看到她眸光中淡淡的疲惫,不自觉地露出担忧的神色,如萍淡淡一笑,不再是在大上海时的那样没有温度:“放心吧,我没事,谢谢你照顾我爸。”
蒋修文也勾起了嘴角,“不要跟我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包箱里人都走光了,于中浩抹抹头上的汗,干笑:“那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话说,修文和如萍不会知道我们有偷听吧?”
宋志诚淡淡瞥他一眼:“你说呢?”
赵旭摸了摸下巴,“如萍认真起来的气势还是很摄人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了,”有种别人都被她无形中压制的感觉。这样气场强大的女孩子还真的很少见,怪不得他奶奶念念不望。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呀。修文摆明了如萍就是他家的。让他总是被奶奶和伯母们骂没用。
第40章
冬日的风,清洌澄澈,天空却碧蓝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如梦令蛋糕开在街角,行人来来往往,有时不经意间抬头,就能看到擦得透明的玻璃窗里面的景色,会忍不住贪恋那份温暖近去坐坐。
如萍和蒋修文此时也正坐在店里,分享着下午茶。如萍拿起她的红茶小酌,唇边满意地挑起了一抹浅浅的梨涡:“上海再也找不到这么地道的红茶了,帮我谢谢威廉管家。”威廉真是个不错的好老头,上次她不过随口一提,他就放在了心上,特意给她找来。
蒋修文见她满意,心里也高兴,不枉他拜托威廉到处找东西,脸上的细条也柔和了几分,他放下咖啡杯,说起了一件事:“昨天我得到消息,上次你撞见的那几个日本人,在中国的医治不起什么作用,还是一直僵着瘫着,已经被遣送回国了。”
如萍表情不变,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浓:“是吗?也许是水土不服吧,看来他们还是比较适合呆在自己的地盘。”她挑眉看向蒋修文:“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蒋修文不答反问:“你打算告诉我了?”
如萍无奈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看他那自在的样子,她一点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成就感呢?
蒋修文见她难得堵气的样子,唇角弯了弯,一点也没有捉弄人的自觉:“你要告诉我什么,我洗耳恭听。”
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让他们从此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从他专业的眼光看,那就是中风的症状,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他也会以为那几人只是巧合性地集体中风。身为一个学医的人,他对这种现象相当好奇,不过个性使然,即使是好奇也比别人表现得平淡,以至让如萍失望,他只能说声抱歉了。
两人的话题转移到了人体|岤位分布上,蒋修文听得两眼放光中医从来都自成一个体系,医学都是相通的,他早就有兴趣,决定一会儿买一副标注|岤位的骨架回去研究。看来如萍对这些也懂一些,正好还能以此为借口增加相处时间,一举两得。
时间在两人教学相长的讨论中过得很快,店员已经过来给他们续第三杯茶了,对于两人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官方定论,但是店里的人都心照不喧,早把蒋修文当姑爷对待了。
如萍忽然问:“修文念医科,所以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吗?”
蒋修文默想了片刻,开口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当初学医也征求了父母的意见,在美国医生收入稳定,社会地位也不错,还可以照顾身边人的健康,很适合我。”
他看着她,也很是认真地问:“你呢?有什么理想?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萍想了想,淡笑道:“你知道现在内陆不太平,我到是没有天下大同世界和平的奢望,只想让我在乎的人,我的家人们能够免受战火洗礼。我自身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有一份时间自由的工作,有三五好友偶尔相聚,偶尔看场电影听场歌剧,闲时可以去市立的图馆呆上一整天,或者自己开辟一片田,想吃什么种点什么,如果有鱼塘和牧场就更好了,可以夏天钓鱼,秋天漫步,过这样平淡安然的日子。是不是很没有追求?”
蒋修文也对她描述的那种生活图卷心生向往,一脸认真地说道:“不错的理想,我们一起来实现好不好?”
如萍一愣,耳朵渐渐红了,他是什么意思呢?就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啊!若是她会错了意,会闹出大笑话吧?!正在她想着要说点什么时,老天难得听到了好的祈祷,一个男声响起:“是如萍,真巧啊!”如萍两人闻声望去,何桓和依萍手拉手走了进来。她悄悄地松了口气,蒋修文却黑了脸。
何桓却有感受到男主人不欢迎的自觉,他拉着依萍走过来。他们俩曾为了依萍对待陆父的心态问题吵过一架,刚刚才和好,依萍接受了他的建议,同意去找陆父好好说通。两人正想来个浪漫温馨点的约会,不想这么巧就遇到了如萍。
如萍对着过来的两人迅速调整好对外的气表情,“你们好,是很巧,来买蛋糕吗?”
何桓难得偶遇如萍,认为这是她们姐妹俩私下解除隔阂的好机会,笑笑着说:“是啊,相请不如偶遇,不介意我们也坐下来吧?”
如萍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依萍被何桓拉着有些不情愿地坐下,何桓看向蒋修文,“这位是你的朋友?上次就见过面了,却还没说过话,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如萍简单介绍道:“我同学。这是我姐姐和她男朋友。”
依萍在她说到‘姐姐’这个词儿的时候面色好了一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何桓补充道:“我在申报当记者,依萍你上次就看到了,她是大上海的歌星。”
蒋修文对于别人的热情一向不怎么回应,看在如萍的亲戚面上,气地点了下头,在别人看来,算得上冷淡了。桓也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他马上调整过来,尽力活跃气氛。“我和依萍刚刚还在说什么时候方便去拜访陆伯伯。”
如萍说:“爸爸一直在家里,你们想去随时可以去。只是,他老人家最近修身养性,医生说他受不得太大刺激,还是心境平和点好。”言外之意,只要你们不折腾她爸爸,想怎么样到是随便,只是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依萍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开口了:“你放心,我不是去吵架的,只要没有人为难我,我从来不主动进攻。”她面对如萍时,感觉有点微妙了,如萍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曾经觉得如萍是陆宅里她唯一还算看顺眼的一个。可是自从她决定抢了何桓这后,再看如萍真的没有从前那么顺眼了,还有上次在包箱里,如萍第一次那么强势地和她呛声,依萍觉得,她们的关系也早就破裂了。
如萍扯出个淡笑:“我在此谢谢你的体谅。”
店员看到新加入的两人,拿着菜单过来,桓趁机说:“我听说这家的冰淇淋不错,不如我们尝尝。”依萍看了明显兴奋的何桓一眼,“大冷天吃什么冰淇淋啊!我不要!”何桓好脾气地摸摸鼻子,把单递过去:“那,你自己选。”
前来接待的店员名叫小海,是个很机灵的人,他看出这桌上的气氛不太对,马上介绍道:“先生小姐,我们店今日主打的口味是香蕉蛋糕和椰子奶茶,用过之后,保证您像春天般温暖,不会觉得冷了。”
依萍放下菜单,看到如萍眼前摆的那半杯红茶色泽不错,问道:“这位小姐的茶给我来两位,还有你说的香蕉蛋糕。”
小海有些为难了,这不是出售的品种啊,这是蒋先生今天特地给小姐带的。
如萍却笑笑着催促:“就她说的这些,去准备吧。”听在依萍两人耳里,这是不再要其他东西,听在小海耳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他答应一声去后面忙。蒋修文的脸又黑了。
何桓问:“你们还要不要点些什么?我请。”
蒋修文说:“不用,先前的还没有用完。”
接下来的何桓努力地充当亲善大使,奈何别外三个人都不太配合。如萍有些好笑地听着何桓的独角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后来轻瞥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蒋修文立刻会意,适时地开口:“累了吗?我们出来已经好久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
如萍从善如流,拿了外套穿上,有些抱歉地说:“你们慢用,恕我失陪了。”
依萍的止光一直跟着他们开门关门,玻璃窗被擦得明亮,能清楚地看到街面。在门口时,蒋修文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捂到如萍身上。依萍搅动了一下红茶:“你相信他们真的只是同学?”
如萍喜欢的不应该是桓吗?难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她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堵了口气的感觉,总之,看到如萍刚刚那高贵静雅,无忧地品着茶的样子,她心情就不太爽快。
第41章
何桓面色有些僵硬:“她说是同学,应该就只是同学吧。”不过两人的样子明显很熟稔,围围巾的动作也有些过于亲近了。他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依萍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家店里的环境又真的不错,温暖干净,空气中还透一丝甜味,非常适合约会,依萍两人又呆了好一会儿才打算离开。何桓叫来店员要付帐。过来的小海一愣,这两人刚刚是和小姐一起的吧,他们刚才还在巴台后面猜他们和小姐的关系来着。
何桓以为他走神儿,又问了一遍:“刚走的那两人也算上,一共多少钱?”
小海反映过来,看来他们不是小姐什么人,连这家店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脸上堆起气的笑容:“之前的那位小姐已经结过帐了,这桌是免单的。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何桓打开的钱包又放下,和依萍对视一眼,心中升起同一个疑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结的账?
如萍和修文从店里出来,天气虽晴,冷风却一点不含糊地吹着,蒋修文见她冷的缩了一下脖子,就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围巾上还有着淡淡的体温,如萍有些不自在,却又温暖得不想拒绝。
正要告辞,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他们面前,威廉一脸笑意地下了车:“少爷,夫人寄的新年包裹到了,有一件指名是给如萍小姐的,还有很多上次小姐说好吃的那种巧克力,我猜你们可能在这,就找了过来。”
如萍一听,竟还有她的份儿,受宠若惊:“真的?蒋夫人怎么会知道我?”她看看蒋修文,换来一脸无辜。威廉笑得一脑门子的抬头纹,外国人显老,其实今年他还没过五十,头上的褶子却比陆振华都多:“夫人当然知道你,她还说很感谢你在少爷生病时来照顾。要不要去看看礼物?”
如萍本来要直接回家的路线,变成了先去蒋宅拆礼物再拐回家。从蒋修文不多的描述中,她知道那位夫人应该是个天性浪漫却很独立的女士,把自己的事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兼顾家庭,是一个很成功的现代女性。要知道就算在女权比较开放的西方国家,真正的权力还是被男人们所把持,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的女人不多并值得人敬佩。
当如萍手里拿着个大盒子回到自家时候,正看到院子里站着三个人在对峙,依萍站在一边捂着脸,何桓抓着梦萍的手,话语严厉地说着什么。
如萍当下寒了脸:“这是怎么回事?何先生不久才承诺过,不会来我家找麻烦,现在你们是要在我家里教训我妹妹?”
三人看到从大门口进来的如萍表情都是一变,何桓闻言放开梦萍的手腕。他想到今天的会面又是不欢而散,有些尴尬:“如萍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是梦萍先动手的,我只是阻止她。”
如萍把盒子交到梦萍怀里,梦萍见到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信任,捧着盒子站在如萍身边。尔豪在屋内听到争吵的动静也推门出来。
如萍扫了眼对面两人,轻轻皱眉,语气也有些不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并没有达到事先想要的效果,不过过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我没看错,你们是要告辞的吧,那就请吧。”
尔豪说:“你带着依萍快走吧。”他一把拉过梦萍就往屋里走,直接上楼。梦萍被他拉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尔豪你抓疼我了!”
尔豪把她甩在沙发上,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面已经够乱了,你跑去打依萍干什么,还嫌结的梁子不够深吗?你没听他们说今天来是讲和的,这个耳光下去,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善意全都打跑了。”
梦萍一脸不可思议:“尔豪你真的好奇怪,你不是一向讨厌依萍吗?她处处针对你,还在你的女朋友面前说你坏话,你为什么要向着她说话!她对爸爸不恭敬,又敢骂妈妈,你看她那个样子,对我们有一点善意吗?我就是要教训她怎么了!”
尔豪气道:“小小年纪,你打人还有理了,怎么变得这么泼辣!”
如萍不明所以地抚额:“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你们先不要窝里斗好不好?尔豪,依萍和我们家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梦萍打都打了,就算是道歉关系也不见得会缓和。你这样说她她心里会不好受哎。”
雪琴从走廊里过来,显然几人开着门说话,让她听到了,人未到声先至,“打得好!”向梦萍露出个笑脸:“打的好,真没白疼你。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梦萍有些得意地笑笑。
雪琴不满地向尔豪和如萍说:“你个两个没用的东西,刚才依萍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们都去哪了?一个一声不吭装木头人,一个就跑得不见人影,要不是梦萍给我出了一口气,我这个当妈的里子面子都交代了!尔豪你现在摆出哥哥的谱有什么用,只会窝里横吗?我是你们的妈,难道我活该被人欺负?”
尔豪头疼地说:“妈,那你也不能鼓励梦萍打人啊,她还这么小,你就教她这些!以后让她怎么和平跟人相处?”
雪琴余怒未消:“你给我闭嘴!我算是看清楚了,养儿子还没有养女儿有用。还有那个何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围着咱家如萍转吗?怎么一转眼就跟依萍好上了?我原以为他是个懂事儿的,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和依萍那小崽子一个鼻孔出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是说说!”
如萍淡淡地说:“妈,你当自己女儿是仙女啊?还能谁都围着我转。何桓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爸已经知道了。”
王雪琴一听就火了:“什么?!依萍果然不安好心,她跟她那个妈一样,就会抢别人家的男人。”
尔豪听不下去了:“妈,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桓又不是如萍的男朋友,如萍早就说过没看上他。他只是常来我们家做而已,他和依萍凑成一对,也算是各得其所,你不能因为桓不站在你这边,就把他归类为坏人吧。”
雪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懂什么?你们就是从小被我保护得太好了,我跟着屁/股后面给收拾烂摊子,就你这种单纯的脑子能想到什么阴谋诡计?依萍那个丫头可不一样,穷山恶水出刁民,她有算计着呢!你们一个个都斗不过她。她今天敢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挑拨我和你爸爸的关系,明天她就更敢得寸进近尺。”
其实她今天是被依萍说得恼羞成怒,她的那些事,做得都很隐蔽,甚至到现在,她都很少公开和魏光雄走在一起,多数在小公寓里约会,莫非被那个依萍知道了什么?那可就大麻烦了。不过也非常有可能是她在乱攀咬。
尔豪被她抢白得说不出话,拿眼去看如萍寻求支持。如萍却假装看不见,他呼出一口气:“好,我争不过你们,你们全都是一国的,我是汉j行了吧,我出去走走,晚饭不回来吃了。”
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方瑜是个重情义的,认定了依萍是朋友,就想要把他们的关系调节好,从中花了不少心思,可是哪有那么尽如人意的事。看吧,他不去添油加醋,他们也有本事把一件小事发动成一场战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不要管了,出门找方瑜约会去。
尔豪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梦萍和雪琴在原地干瞪眼。如萍拿出刚得的大半巧克力,才让小姑娘笑逐颜开。雪琴自有减压的办法,不知道又找谁打牌去了。
如萍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些习惯了,每次依萍过来,都会在她们家产生这种台风过境的效果,她真的想早点摆脱她。可是那边确实是她爸欠的债,做女儿的不好评说长辈,只能在合理范围内接受忍耐。
如萍端了参茶,决定去房听老爷子吐吐苦水,免得他把自己憋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求鼓励
第42章
陆振华见她进来,只是抬抬眼皮,一幅没有精神的样子。
如萍放下茶来到他身后,认真地给她爹揉起了肩膀,陆振华开始还是僵硬着,后来也慢慢的放松下来,闭着眼睛享受女儿贴心的服务。
过了好一会儿,陆父先开口了,不知本意是对如萍说还是自言自语:“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很失败?这些儿女离得远的鞭长莫及,离得近的又管不住,这是不是我杀戮太多的报应?”
他这一生的大半精力都给了他的战争,大半感情给了那个年少时的憧憬。愧对的人很多很多,老婆孩子们就是最大的债主。当年正逢他失势,东北也迅速沦陷,能力有限,只带得上常在身边的两房老婆和李副官一家,其余的妻儿也只是给了钱让他们自去安置,如今除了到上海的,其他亲人都下落不明,想起这些,总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