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陆如萍第8部分阅读
重生陆如萍 作者:xyushuwu.us
也都跟了来。台下坐无虚席,如萍还是给他们留了好位子。
如萍只匆匆和尔豪说了几句话,就去帮要上台的学生们做最后的心里建设。桓问道:“今天的节目,如萍会不会也演出啊?”
尔豪有想了想回答:“陆家的女儿从小学才艺,梦萍依萍她们都学音乐,如萍从小就性子静学画。你说这种晚会能有合适她出场的地方吗。”
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个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嘴角划起一个恶意的冷笑。
晚会很好看,台上的男女主持嗓音一个醇厚一个甜美。校领导的讲话虽然老生长谈,时间却不长。演员们都青春靓丽,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冲劲儿,爱国的歌曲和一首接着一首。其间穿插着加进了小品相声等不同的元素,节目疏密有秩,把观众们的胃口吊得刚刚好,整场汇演如预期般地收获了一波又一波掌声。校领导们笑得合不拢嘴,这样一场晚会的精彩程度比想像中好得多,他们脸上也有面子。
就在汇演接要结束的时候,女主持人忽然神秘一笑,说出了出人意表的话:“演出就要接近尾声了,我们的总策化陆如萍同学,要为大家献上一首原创歌曲,用来酬谢今晚所有参加演出的工作人员们,这真是个惊喜。”只有她自己知道惊喜两个字被她说得有多玩味。
她身边的男主持有一瞬间的错鄂,脸上的惊讶不容错辩,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一个节目事等着,现在不是应该说结束语吗,不过这可不是相互拆台的好时机,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台下大多数人在鼓掌,也有人小范围哗然,蒋修文和宋志诚几人坐在最前的贵宾席上,依他的性子是不会来什么演出,可是这台晚会如萍花了很多心血,他才想来看一看。
那个女人的话音一出,蒋修文就觉得事情不对,宋志诚手里有今晚的节目单,绝对没有这个加项,想到赵家晚宴那天,好像也是这个女人在搞鬼,所以马上意识到什么的几人,当即就要起身向后台去。却被那个真的出现的清丽身影而停住了脚步。
如萍整场都和另一个女生在舞台的交界处,为怯场的同学鼓劲加油,没想到何丹影会来这么一出。另一个女生也不明所以,以为真向何所说的那样,是如萍自己要求的一个惊喜,顺手递给她一个话筒,还笑着同样鼓励她说:“快去吧,要加油喔!”。
何桓和杜飞也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尔豪:“我没听错刚刚报出的名字吧?你不是说如萍不会唱歌吗?难道这不是她要唱压轴?”
杜飞刚刚一直都蔫哒哒的,一共拍照没超过五张,一见上台的是如萍,却不停地按着快门,他推了推眼镜:“她不是不会乐器?那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如萍镇定自若地走出帷幕,轻缓的步伐和唇边的从容微笑一点不像是刚刚被人陷害,而真的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两上主持人退回来时,正和如萍擦肩而过,她抱着一把古筝上台,没错过某人那错鄂的眼神。
不错,这个乐器是她刚跑去乐队那里借来的。刚刚何丹影说了,她是为了这场晚会的原创了一首歌。也就是说这辈子听到的派不上用场,乐队也派不上用场,好在她活了不只这一辈子。她能做的,只有自己靠自己,如萍微微冷笑,这种孤军奋战她轻车熟路,怕是有人要失望了。
今天不上课,她没有穿校服,而是一身浅紫玉花的旗袍配着高跟鞋,算不上正式,但也只得凑合了,应该庆幸她没为了省事直接穿校服来。她放好古筝,双臂张开,两肩下沉,兰花微翘,先随意轻拨了几下,渐渐找回熟悉的感觉。
这个过程让下面懂乐器的人微微皱眉,单听前面这几下,真像是好久没弹的滞涩,让人怀疑接下来的表演也许不会让人怎么舒服。不过,接下来像是云破月霁般,清明起来的绕梁音色,让人心灵一静: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 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 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
绕指柔破锦千万针 杜鹃啼血声
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
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
……
一曲唱完,整个礼堂却鸦雀无声,如萍再没有看台下一眼,而是轻轻起身,又抱着古筝离去。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台下众人才反映过来一般,如潮水的掌声经久不息。
台下经教授和校长陪着各校的代表坐在一起,那些人对这场演出大加赞赞誉,特别是这个收尾的小姑娘真是别出新裁,总结就两个字:好看呐好看。经教授嘴上谦虚地气,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选择的徒弟自然给他长脸。
如萍一路飙着低气压走到后台,遇到的想要向她祝贺的同学们却没有一个敢迎上去,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那表情明显不对,何丹影也正在后台等着,外面还没停的掌声更是让她脸色复杂又难看,她的手里还一直捏着个话筒,指关节已经发白。看到如萍过来,脸色‘唰’地白了起来。还是强装镇定地扬着头:“你想怎么样?”
其实如萍现在最想做的是,用这把筝直接扔到这人脸上,可惜她不能,这就是她们俩个本质的区别,小女孩可以任性妄为,她却不可以。
如萍在她身前站定,勾唇轻笑:“我想怎么样?这话问错人了吧?难道有疑问的不该是我吗?”她看着她收起了唇边的笑,认真无比:“你那莫明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那些隐秘的小心思,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这种不分场合的任性胡闹该到此为止了。”
后台里有的在卸妆有的来找人,正是最多人的时候,听到今天两个女主角好似在发生口角,都光明正大地看热闹。何丹影在围观的压力下目光有些闪烁,外强中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要以为出了风头就可以跑来胡说。”再说,节目单一直握在她手里,她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她本来是想让不懂音乐的陆如萍下不来台。没想到她还真的什么都会,那这就更说得通了,节目就是她自己要求加的。
如萍轻轻一笑,冰冷的话自然而然地吐出:“我不会是忘了告诉你,节目单不只你们主持人手里有,学生会还要了备份的。”
何丹影脸色一变,还想要分辩,如萍却没给她那个机会,“我原以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小姑娘任性起来,杀伤力也是很足的,为了你那莫明其妙的敌意,今天就敢在学校的汇演上捅搂子,这样拎不清楚状况的人,明天,是不是就敢在买国当汉j了?
今天若是我真开了天窗,什么都不会,你觉得这么个趣味性强的收尾,丢脸的只是我一个人?那你就错了!全校都等着陪我丢人吧!这么多人这么多天的忙碌,都在你的任性下打水漂吗?!”
后台里的人,把两人的对话听着,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关节,脸色也跟着精彩起来,他们看向何丹影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听着如萍神色自如地教训人,又被她的气势震住,没有一个人敢为何求情不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何丹影从来没被这么指着鼻子教训过,眼眶通红地站起来:“你这是诽谤!”今天的事如果被张扬出去,她还怎么在学校作人,她咬住了不能承认,可是她必竟也不是什么大j大恶的人,平时做的坏事经验少,自然会心虚。周围又都是心思透亮的人,只能说她注定要杯具。
宋志诚等舞台一落幕,就和迫不急待地跟蒋修文来后台找人,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谁在心虚一目了然,怒斥:“简直荒唐!何丹影先停职停课,我会向学校反映你这次的过失。”
蒋修文眼里从来就没有别人,自然地拉过如萍,轻声问:“累么?”如萍任他拉着,信赖地摇摇头,完全不复刚刚的那种女王般的气场。尔豪几人也来后台找如萍,却被她与平时截然相反的一面震住,现在才找回他的声音:“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后台怎样乱成一团,看过这场汇演的人,印象最深刻的无疑都是最后一个节目,不只是她的顺序,也是因为演唱的那个人那首歌。如萍的扮相只是普通,让人惊艳的是她这个人,她只是坐在那,信手而弹,就有种中国传统美人的端庄优雅,让人见之难忘。
有人记忆力好,拼拼凑凑把歌词复制了出来,才惊讶地发现,这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是有原因的,一首歌词中,包含了至少十五首古诗词名句,而给这些诗词做了一场外科手术的人,无疑地蕙质兰心。
第34章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随着时间的临近,学生们个个如临大敌,半数的学生们都患上了考试焦虑症,如萍也不例外,她最近有些精神紧张,因为只有成绩排在前三名,下学期她才有资格申请交换生名额。
不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而是这些财经系的内容,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对于自己不熟的领域,下意识地都有一种不安。现在能考上大学都不容易,学生们都很用功读,对考试也很重视,她可以保证自己也是优秀的一个,却不能保证在众多优秀的人当中能够脱颖而出。
蒋修文每天和她一起泡图馆,对她的情况比她自己都了解,当如萍再次拿了一本打算硬啃掉的时候,他压住了她翻页的动作,扳着脸说:“你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今天,不要再了。”
如萍有些诧异:“不那要做什么?”
蒋修文直接拉了人向外走。如萍有些傻眼,她还有一堆东西没弄完,而且,下午还有一节课啊,“喂,你不是纵容我再次翘课吧?我不想再给经老头干活了啊”!
路过的人对这拉扯中的两人指指点点地看笑话,如果说如萍以前是小有名气的话,经过汇演那晚,现在她在圣约翰已经红得发紫了,就算你去问看门的大爷,他会笑眯眯地说:“喔,你在说唱最后一首歌的小姑娘啊,人长得挺俊俏,歌唱得也好,人合合气气的,听说发起脾气来,也少有人能招架得住啊。”
如萍被带到体育馆里,随着考试日子的临近,体育课也被征用,来运动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数场地都空着,一楼只有一伙人在打蓝球。蒋修文让她选个项目,如萍平日里很少来这里玩,课余时间大部份贡献给图馆了,就选了个最大众化的羽毛球。
两个人选好拍子打了一会儿,果然运动能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现在已经把早上跑步的时间也征用了,晚睡早起,就为了多熟悉一个案例或背下一条理论。也许真的像他说的,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了,需要适当放松。
不久于中浩和宋志诚两个也找了过来,看来他们经常在这里相聚。四个人一起玩了会儿双打,还是两个男生的组合体力好些。
蒋修文拉着宋志诚说悄悄话,宋志诚就趁着休息的时间一脸笑眯眯地来到如萍身边,一副知心好哥哥的样子,要给她辅导功课,串讲起她课本上的知识点,说得头头是道,深入浅出,让如萍受益颇多。
她怎么忘了,宋志诚也是学财经的,还是有名的高材生呢,马上就要学成毕业了。如果这时如萍还没看懂蒋修文做了什么,她就太迟钝了,正好他看过来,如萍送上个感激的微笑。以后的两星期,她也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考试时发挥正常。
当她捧着系第一名的成绩单傻乐时,经教授看她的目光除了欣慰又纵容,他看好的徒弟,若是连个期末考试都搞不定,就太丢他的脸了。
日子很快一天天地过去,当天空飘起薄雪,她盼望的寒假也如期到来。这个寒假她很忙,蛋糕店的收入一直很稳定,她手中也有了足够的存款,因此打算开几家分店。当初开店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目的依然没变,所以扩大生产自然是她的下一步计划。
面临最大的问题就店面和蛋糕师的问题。有蒋修文这个免费苦力自告奋勇地陪她一起去找店面,威廉管家还帮忙介绍了两个可靠的外籍保姆给她,她们都是上海早期刚开商埠时随着主人家移民过来,做蛋糕点心的手艺都不错,正好可以成为她的蛋糕师。这样只要简单地统一一下蛋糕的款式口味,就可以直接上岗。
新的店面都选在租界里,不仅是因为租界有消费群体,还因为治安相对安全,只是租金要比普通地段高出一倍。一家选在公租界的商业街,一家在法租界的住宅区,最后这家离陆家也不远,可以就近照看。她习惯了当甩手掌柜,也不怕被熟人撞见。
店员也按照计划招聘好了,都是手脚利落的小伙子和清纯的小姑娘们,穿上统一的制服,看起来飒爽又干净,让顾见了不由得心生好感。这次开业没有像上次开始时那么冷清了,人们打听出这是那家小有名气蛋糕店的分店,附近的民纷纷表示很期待,第一天开业就迎来个开门红。
如梦令蛋糕店的两家分店顺利地开了起来,店内的业务除了各种蛋糕点心之外,还增加了饮品,冬日有热乎的咖啡奶茶,夏日有凉爽的冰淇淋果汁刨冰,还在依照人的建议开发各种不同的口味,很受贵妇和大学生们的欢迎,似云来,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天,如萍刚一迈进店门,就被一个奔过来的小姑娘扑住,如萍一愣,看清是谁之后,没有躲开,脸上的错鄂也转为怜惜。她摸摸小姑娘的头:“安妮,谁欺负你了?”
女孩一身工作装,也是她的店员之一,泪汪汪地摇头,眼睛里却有一丝委屈:“小姐,我姐姐回俱乐部了。”
如萍轻‘啊’了一声,拂顺她的头发,轻问:“她临走时说了什么?”
还蹭在她身上的安妮说:“姐姐说,她不属于这里,让我好好跟着小姐。”
如萍点点她的小鼻头,心里轻轻叹一口气:“既然她这样说,你就听话吧,好好的在店里呆着。她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保护好自己。”
她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善意的谎言,不过安妮明显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没有刚才那么不安了,乖巧地点点头。
安娜如果真能保护好自己,也不会遇到如萍了。那天如萍在几个日本人手里救下安娜和安妮姐妹,她们当时的情况相当危急了。如萍虽然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处世,可也不能在那种情情况下无动于衷,放任几个小日本欺负同胞,特别是那群豺狼的猎物中,还有一个没长开的小女孩的情况下。
安家这对姐妹是北方人,为了躲避家乡的战乱仓皇南下,却在途中失散了所有亲人,安娜为了生计去玫瑰俱乐部工作,那的老板人还不错,同意她妹妹也住在那里,并分给她们姐妹一间房。
安妮今年才十三岁,瘦得干巴巴,不过看脸蛋也是个小美人坯子,在那种灯红酒绿的环境呆久了毕竟不好,谁知道那个老板存没存别的心思。安娜听说如萍这里也在招人做店员,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干脆把妹妹留在这里,她是清楚自己的,已经过惯了那种生活,很难安定下来,所以毅然地又回去了,这种乱世,她多攒点钱,以后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辛苦。
如萍刚听到安娜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她确定不认识这个人,也为安妮确实乖巧勤快,就让她留下,店里的其他人看她年幼也照顾有加。
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停在陆家的后门口,雪琴东瞧西看的,见没有人看见,迅速地整理了头发上了车,一脸柔情密意地看着后座上坐着的人,惊喜地说:“光雄,你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说好让阿明接我吗?”
魏光雄心情明显不太愉快,板着一张脸说:“哼,我若是不亲自来,谁有本事把你接走。你到是说说,这个月你回绝了阿明多少次?”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把前几章够字数的积分都送出去了,有收到的‘吱’一声啊,不知道那个到底好不好使。好像只有在登陆状态下才能送,好几个亲写了很长的评,却没有‘赠送积分’这个按钮,我这个揪心呐!
第35章
王雪琴凑过去讨好地笑着,“你知道我不能出来的太频繁,老爷子要起了疑心怎么办?再说,我这不是来了嘛。”
魏光雄冷笑一声:“他起不起疑心我才不会在乎,他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黑豹子?现在都是什么年号了,又是在上海,早就没他立足的地方了!”
雪琴笑着给他顺气:“真不知道你吃哪门子的飞醋,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这么多年都等过来,我们呀还年轻,来日方长。”
魏光雄不耐了:“以前我等,是因为我是个身无分文的人,现在,以我的势力,你给我一个,还要我等下去的理由,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离开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雪琴听他越说越不像,也来了脾气,她哪是能低声下气的人,只不过是真心喜欢魏光雄,才在他面前难免气短,可是她王雪琴也不是吃素的,当下甩手道:“你还真生气呀?左右逢源的日子又不是你在过,你委屈什么!我才该委屈呢!难得见一面,你还朝我发脾气,这是是什么意思?不待见我,你良心被狗吃了?那我下车好了。司机,停车!”
魏光雄一见她真的怒了,当下也没了脾气,反而搂住她的肩膀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下车做什么,好久没见了,又是二人世界,难道你不想我吗?”他对司机说:“开你的车!”
王雪琴可不是好相与的,轻哼一声:“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又不能天天看着,我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你身边到底有什么女人,却反而先咬我一口,”她点着他的胸口质问:“我却为你生儿子谋前途,你说说,你还有良心吗?”
魏光雄陪笑道:“你真会开玩笑,你对我还不放心嘛。阿明天天跟我在一起,对我的行踪最了解,不信一会儿你问问他,我有没有背着你乱来过。”又说了好多讨好卖乖的好话,才把王雪琴的气儿哄顺了,服服帖帖地跟他去公寓。
王雪琴刚春风得意地回了陆宅,还好心情地带了蛋糕,见到楼下只有尔杰在和老爷子在玩儿,整理了一下衣裳笑着说:“今天打牌手气好,赢了几个小钱,老爷子,我给你买了南洋进口的烟丝,一会儿就给你装上。”
又扬声呼唤楼上的儿女们:“尔豪如萍梦萍,快下楼吃蛋糕了。”
几人纷纷下楼,尔杰早就凑过去领了奶油最多的一块,‘啊唔’一口下去,自己成了小猫脸。雪琴对于这次把儿子留家里,自己去会情郎有些抱歉,不过,有尔杰在,他们想亲热也得摭摭掩掩的,她怕小孩子无心乱说再捅出娄子,期待地问他:“味道怎么样?”
尔杰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恩,没有如萍姐做的好吃。”
如萍拿手绢给他擦了下嘴,看一眼那熟悉的蛋糕盒子,说:“少吃点奶油,不然小男子汉没长大,就要先变成小肥猪了。”
梦萍也看到了盒子上的字:“唉?妈你去如梦令买的蛋糕啊!我听同学说这家店的蛋糕做得很好吃。这店的名字还和我和如萍重了,真有缘份唉。”
如萍装没听到自家妹子的话,低头去啃蛋糕。
雪琴从那栋公寓出来不久,魏光雄就整整领带再次要出门,这次让他的亲信阿明当司机:“去玫瑰俱乐部。”阿明心照不喧地一笑:“魏先生是去捧安娜的场吧。”
尔豪新交了个女朋友,据说两人感情很好,所以早出晚归,家里人也习惯了他的天天不着家。他的这个女朋友叫方瑜,他和梦萍如萍都提起过,却没敢在雪琴面前说,因为每次雪琴关注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女孩的家世。
这个方瑜家世普通,尔豪这次有些认真了,所以他不打算先去雪琴那里碰钉子,想要相处一阵子看看,可是他的情路也不太顺利,方瑜是依萍的好朋友,依萍自然是不待见陆家的人,与尔豪的间隙更是由来已久。
有她从中作梗,方瑜对尔豪实在没什么信心,这些天一个追一个躲的,感情反而越发深了。尔豪被打击得狠了,还去大上海闹过依萍的场子,结果与何桓他们不欢而散,搞得同事关系也僵了很多。杜飞最近又失恋,对什么都蔫蔫的,又要当两人的和事佬,当真一个头两个大。所以申报那有名的三剑变得问题多多起来。
家里的气氛到是不错,如萍放寒假有时间管着弟妹,梦萍最近也乖乖的,在如萍的眼皮底下,不敢和那些小混混似的叛逆朋友们出去。
尔杰更是听话,作业早早作完了不说,还每天早上跟如萍在院子里练练呼吸吐纳,后来陆振华也忍不住加入,指点他们一些拳脚功夫,做师傅的教得认真,学生们也争气,陆家孩子天资都不错,尔杰每天学得也像模像样。与以前有些娇弱跋扈的男孩子相比,变得初具小男子汉气概了。
新年要到了,上海因为有很多外国人的入住,文化的冲击,以及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改行的阳历历法,年味没有京城那么浓,不过农历新年这种传统的节日,已经深入中国人的骨髓,必然不会被取缔,只是为了和阳历新年区分开,改个名字叫春节了。
逛街买东西是女人的最爱,腊月二十三开始,雪琴就带着梦萍开始扫荡年货,她们虽然不会做,但是很会吃,家里也有很多要添置更换的床单沙发什么的,司机老朱只得跟在小姐太太后面一箱箱地往家里搬东西。
如萍也没闲着,她出门去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店里集体放十天假,从二十六到初五,这段时间开门生意会很火,可是不能因此让他们不能家人团聚。所有员工,包括李副官夫妇在内,每人都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李副官家也难得热闹了一次,他们把可云接回了家,因为她恢复得很好,已经不会再动不动就发作伤人,医院的医生答应她放几天假。能够一家团聚像个正常家庭那样过年,李家人都很高兴。这半年下来,他们家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生活改善了很多不说。可云的病情越来越好,就是最值得高兴的大事。
李副官有了多余的收入,就想着以前多靠八夫人文佩的接济,他们才能走到今天,便拿了大半钱财打算给傅文佩送去。临走时玉真再次嘱咐他:“以前我们家受了八夫人很多恩惠,日子过得好了,当然要知恩图报。可是你也听我说一句中肯的话,我们如今的情况,还是别说和如萍小姐有关的好。如萍小姐也对我们有恩,我们答应帮忙保密,可不能言而无信,早先听你说依萍小姐就和陆家大宅里的人不合,无论如何别给她们添麻烦。”
李正德正色说:“这我当然知道,放心吧,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说。”
到了傅文佩那里,他只说是做小本生意赚了点小钱,就来还给八夫人,李副官一向是老实人,文佩深信不疑。依萍这次也见到李傅官,问起儿时的伙伴可云时,文佩面有难色。
没想到李副官却不像以前一样愁眉苦脸,他不想瞒着八夫人,可也不想让她们见到可云,再给她的治疗之路添负担,就撒谎说可云随亲戚去了乡下。他送完了钱,没有多呆,就急着回家陪女儿。
依萍看着李副官还回来的一百元钱,才知道她们以前的生活费为什么用得那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哟,要评论鼓励
第36章
最后一天,蛋糕店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如萍却迎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安娜裹了裹身上火红的披肩,来到她面前,直截了当地说:“我有个人是帮会的小头目,名字叫魏光雄,我想你可能有兴趣知道。”如萍眉头一跳,把安娜带进了内室,两人单独聊了很久,并且达成了一项双赢的协议。
其实,就算如萍什么都不许诺,安娜也会尽全力帮忙。有句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她虽然没什么侠义之心,却懂得什么是知恩图报,那天如果没有人救下她们,她都不敢想像和妹妹会面临怎样的恶梦,落到了那群人手里,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安娜决定再回俱乐部,也有一个原因是想一个人面去对日本人的报复,如果有人要查,那天他们的行踪并不是秘密,查到她是早晚的事。她不能再把妹妹折近去。她一直等了很久,却一直风平浪静,这才敢回头来找如萍。在上海没人会无条件地帮她,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如萍出手善后了,能本事不动生色地阻止那群日本人,这种能力,是她可遇不可求的,安娜除了报恩,也不想错过这棵大树。
如萍已经充份了解了魏光雄是个什么样的人渣,也想到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这其中就看安娜的尽情发挥了。至于安娜怎么会知道雪琴的,她一点也不怀疑,她妈在别的问题上都很精明,唯独在魏光雄身上,败得太过糊涂,连李副官都知道她们的事,还能指望瞒住多久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萍没有打算过把雪琴让出去,她是陆家孩子的妈,就只能一辈子做陆家孩子的妈,和陆振华相扶到老的老婆。
如萍给几人的礼物也都是些穿的用的,给陆振华是一柄紫玉烟斗,雪琴的是一件外国货的披肩,尔豪是一块性能很好的手表,和她现在手腕上带的同一牌子。给梦萍的是一整套经典的唱片,尔杰是一套会动的火车模型。有付出也有收获,包括陆父陆母每人给他们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这个年过得温馨又平淡,厨娘张嫂张罗了丰盛的年夜饭,得了空闲的如萍也帮了些小忙。这种热闹让陆振华也想起文佩母女,以前还没闹僵时,依萍在过年之前会来家里看看,虽然不会哄他开心,坐一下就走,但是人是在那里的。今年却没有,陆家本来在这就没什么亲眷,唯一会来家里拜年的人又没到,陆振华的脸色不太绷得住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儿的倔强而且记愁,跟他教上了劲,心里总有个淡淡的疙瘩。他同时也在好奇,依萍一个女孩子,到底找了什么样的工作,能解决近二百块的欠债,还能维持日常的生活费。他没有以前的野心了,就希望家庭能能和和美美的,可是这也成了奢望。他已经决定,等年后,派尔豪再过去看看她们母女。
大年初三,陆宅用餐时间,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用餐,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阿兰急步走过去接起来,对着餐桌说:“如萍小姐,你的电话。”
如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接过来,“喂?”
她嘴角勾起浅笑:“是你啊。”
蒋修文那边听到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心里一暖:“是我。”
“最近好吗,在南京呆得习惯不?”
蒋修文的声音淡淡的,不过如果熟悉他的人,能看出这已经是难得的好心情,“亲戚们都拜访过,也给老人扫了墓。”
“他们待你还好吧,南京是个很有历史沉淀的城市,你应该好好逛逛。”
蒋修文说出重点:“我初五回上海。”
“怎么这么快?寒假还有一个多月才完。”本以为他难得回一次老家,和亲戚们见面相聚相处就要花好长时间的。
蒋修文沉默了一下,“……想早点回去,你那时候有没有空?”
如萍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拿着话筒:“你知道我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要做什么?。”这个假期她最重要的事就是开分店,什么事都没有搂钱重要,钱真是个好东西,家里老头有钱,可是她得自力更生。现在几家店面都步上了正轨,她只要当甩手掌柜,每月去结帐就好。
蒋修文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一直是上翘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出门穿厚一点。”
“知道了,你也路上小心。”、挂了电话,如萍发现一桌子人没再交谈,而是在有意无意地看她,轻声笑了笑:“我吃好了,大家慢用。”说完脚步轻快地回房间了。
尔豪捅了捅梦萍:“奇怪,你有没发现,如萍接了电话之后好像心情很好,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对我她都没那么温柔过。”
梦萍翻了个白眼,“你们俩个一向无所不谈,就是不告诉我,如萍现在做事也神秘兮兮的,连你都不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年初六,蒋修文提着南京特地带因来的年礼来拜访陆家了,雪琴让阿兰接过他带的礼物,亲切热情,像是对着极其相熟的晚辈,笑着说:“修文不必这么气,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
这个冷俊青年,高大挺拔,一身严肃的气势,一出现就吸引了陆家全部的眼球。如萍也没想到他会来,陆父陆母都是见过他的,又介绍他和尔豪梦萍给他认识,尔杰很喜欢他,惹得尔豪有些吃醋,报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是他亲哥哥。”
蒋修文不像何桓能够左右逢源,事实上他的话一点也不多。只是坐在那,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在,有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陆振华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有种军人般的气势。他也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种孩子。难得遇到投缘的人,老陆干脆把人带到房里说话去了。留下如萍应对盘问的母子几人。
“你们不用乱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过年来相互拜访一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朋友,现在谁问她都是这个答案,而且他确实是个靠得住的朋友,如萍总和他的相处中寻到乐趣,跟他呆在一起时,有种心照不暄的安心。
其实她也不是太迟钝,只是两人现在的距离刚刚好,有点友情刚过恋人未满的感觉,她也喜欢这种如水般温和的相处方式,不想急着改变什么。
雪琴却觉得‘朋友’这个词真的很微妙,可攻可守,发展的空间也大,再近一步可以是亲情爱情知己,退一步就成了没有关系的陌生人。看来两个孩子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雪琴心里透亮,在厅那么一会儿功夫,蒋修文虽然在认真地跟他们说话,注意力却大半都放在如萍身上,单看这一点,关系更近一步是迟早的事。她也乐见其成。
雪琴心里暗笑,这个傻女儿,真当人家是只是好朋友处呢,只是修文那孩子不仅稳重也是个精明的,来这儿第一天的时候,就亲口对老爷子说过,他在追如萍了。
过年之后,相熟的人家都要相互走动走动拜年,陆家的根基不在上海,这些年来深简出,结交的朋友也屈指可数,只有陆振华的几个老朋友还常往来。交友最广的王雪琴和各家太太也不过是牌桌上的情份,所以陆家的交际算得上很轻松。
今年,如萍也上了大学,雪琴看没什么重要事,也开始末传授如萍管家应对,年礼都是让如萍准备的。只是存折把得很紧,如萍一直没看到上面的具体数目。正是她的这种摭掩行为,让如萍猜测,她可能已经在背着家里在挪用钱财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数目。
而挪给的人,无疑就是那个姓魏的,如萍更加觉得那人不靠谱,一个靠着有夫之妇起家并养着的男人,根本就是个小白脸嘛,还出去花天酒地,这人不仅对雪琴不重视,品性也不好,跟着这种人以后能有什么幸福可言。更坚定了如萍要解决他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所有留言的亲们,今天20点有二更……也可能有三更
第37章
前文说陆振华也是有几个老朋友的,平时不太相聚,每到年节到是要见一见,这次他们难得约的地点不是马场,而是也赶了一把时髦,约在一家舞厅见面。
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陆振华年轻时也是常,现在养尊处优,反到觉得烟酒气太重,不太能适应,想到如果让如萍知道他来这种地方,说不定要唠叨他几句。现在如萍看他看得紧,从饮食到运动,无一不管,陆振华抱怨的同时,其实也是乐在其中的。
他出门比较早,到的时候其他两个友人还没到,他在侍者的带领下,随意找了个较安静的角落。
在大上海唱歌,成为台柱,出入有保镖保护,受到老板的青睐重视,这都是陆依萍一步步,凭着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不过,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尽如人意,比如说,一些难缠的人,秦五爷告诉她工作原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能随便得罪人。
他是开门做生意的,可以容忍歌星有些自己的小脾气小特色,但如果人都被得罪光了,要去哪里赚钱。白玫瑰有自己选歌的权力,但这里毕竟是舞厅,不是交响乐团,情情爱爱的歌屡见不鲜,有些歌词也很边缘,当人指名了要点歌时,依萍为了舞厅的利益,不得已也得偶尔唱上一两首。
依萍就今天很倒霉,她唱她不喜欢的歌时,本来心情就会不好,无意中又与一双愤怒漆黑的眼睛相撞,依萍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在舞台上失态。
陆振华的眼里都快喷出火了,当他看清舞台上那个眼熟的人是谁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不可置信地晃了晃,他已经不年轻了,能接受的刺激有限,相信任何一个父亲突然在这种地方突然看到女儿,心里都不会多畅快。
他压下震惊,深吸一口气,招来侍者问:“台上唱歌的那人是谁?”侍者对这种问题早就轻车熟路,以为又多了个歌迷,回答说:“您说白玫瑰小姐,她是我们这儿的歌星,登台三个月以来很受欢迎。先生如果想送花蓝,我们舞厅左边就有提供。”
陆振华眉头一皱,白玫瑰!他黑豹子怎么会生出个白玫瑰来!脸色更难看了,他怎么会想送依萍花蓝,如果真的有,他也只想把那玩意儿直接扔到她脸上。给了侍者几块钱小费,让他送张纸条过去,就一言不发地等待,有山山雨欲来之势。
回到后台的依萍很慌很乱,何桓每晚都在大上海,趁着这个空档,照例进来温存加祝贺,却看到依萍惨白着一张脸,心疼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依萍力持镇定地摇摇头,咬了咬嘴唇说:“我看到我爸爸了,他刚刚就坐在台下面看着我,我就知道,尔豪他是早晚都要出卖我的。”陆父那愤怒的眼神似乎可以将她烧成灰烬,依萍虽然中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将要面对的时候,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桓连忙安抚她的紧张:“怎么会呢?尔豪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答应了我们应该会做到,你不要没弄清楚就怪在他头上。至于陆伯伯是怎么来的,我想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会儿你要怎么面对他,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说,不要口气生硬没礼貌,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上次在陆家,他亲眼见识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剑拨弩张,这些天的深入相处,他也了解依萍的细腻和脆弱,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依萍,也珍惜这样的依萍,他已经对她不可自拨了。他们父女间的事,他不想评论谁对谁错,却也不想看他们闹得越来越生份。他话音刚落,正好侍者带着的纸条到了。
依萍深吸一口气起身,何桓在一边加油打气:“别担心,有我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