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麻雀变凤凰 作者:rourouwu

    可就是在这日子一天一天好过起来时，让人痛心的事发生了，大牛的姐姐大玉在地里干活时被她当家的族叔强犦了，出事的大玉躲在家里哭了两天，村里的谣言四起，都说是大玉不正经勾搭人，大牛家要告状，要去找他那族叔去拼命，可村长也是李家的大家长却出来劝他家不要闹了，让那人给大牛家赔偿，让那人提十斤肉一袋子米给大牛家，这事就算完了。

    那个强犦大玉的人把东西往大牛家一放，还满不在乎的说，这点东西换个黄花大闺女值，太值了，甚至他老婆还找上门来骂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平时就欺负惯了这一家人。

    大玉未来的婆家找上了门，叫嚷着要退亲，羞愤的大玉当天晚上就跳河死了，当时的大牛在镇上读初中，当他得到消息赶回来时，就看见姐姐冰冷的尸体躺在河床上，那欺负了他姐姐的人还在一旁看热闹，气愤的大牛疯了一样冲上去要打那个人，却被看热闹的村人拦住了，那人还叫骂不止。

    听了事情始末的大牛不再闹了，他安安静静的给姐姐办了丧事，那家人以为他不过是小孩子，能有多大的胆量，都没把他放在心上，给他姐姐过了头七，大牛给他妈和他卧床的奶奶磕了三个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大牛揣着刀冲进了那人家里，那个人正在喝着小酒，已有六七分醉意了，大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结果了那个人渣。

    大牛自然不会傻的等着那人的媳妇儿子们来教训自己，他一口气跑到了县公安局，投案自首了，就这样不到十五岁的大牛犯故意杀人罪，因为不够十八岁，又有自首行为，被判了十二年。

    星夜听后叹息，个人有个人的命运，这种悲剧尤其在偏远的农村并不少见，只是大牛把这件事升级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同样也搭上了自己最宝贵的十二年。

    “自从判刑后，先是少管所，十八岁后进了省立监狱，如今都快十年了，可是大牛从没见过他的家人，他很担心家里的情况。”辉夜皱眉说道。

    星夜点头，这样的事发生了，最难受的应该是大牛的母亲，失去女儿，儿子也坐牢了，估计她自己在村里也不会好过的。

    “他母亲一定很难的，不然也不会不来看他的。”星夜说道。

    辉夜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大牛有句话很让我震动，他说他很后悔。”

    “后悔？他后悔当时冲动杀人了。”

    辉夜摇头，“他说，当他在法庭上看见满脸青肿的母亲时，他后悔没有拼了这条命，多杀几个那家的人，把他们吓住，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他母亲，可是现在自己进来了，那些人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却会把怒气发泄在他母亲身上，早知道这样他也仍然要去杀了那个人，不过会连那些与他狼狈为j的人一起结果了。”

    星夜惊得睁大了眼睛，可是想想就能理解这个大牛的话了，不为姐姐报仇，他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所以他很有条理的安排好了一切，明知道结果可能是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可是他还是去做了，他理智的只杀了那个罪魁祸首，选择了自首，可是他算漏了人性中恶 的一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向他一样恩怨分明的，弱小的母亲成了那家人发泄仇恨的对象。

    这个大牛也不是简单的人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唉，星夜叹气，“去吧，我们去看看他母亲怎么样了，不然我的心也要不安了。”

    辉夜收拾了些随身的东西，两人一起出发。

    辉夜拿大牛给的地址打听了一下，要倒几班车的，尤其是去到村里的车一天就一班车，错过去了，就没有了。

    这样他们干脆找了一位熟悉路途的老司机，包了他的出租车，这样来回就方便了。

    出租车一直开到平县县城，连同司机一起吃了些午饭，司机师傅又特意打听了一下接下来的路，三人上车一路打听下午四点多才来到了李家村。

    村里的路并没有修，都是窄窄的土路，出租车停在了村外，星夜与辉夜步行进了村。

    “是这吗？”星夜看着几间新盖的瓦房疑惑的问道。

    辉夜看看房子旁边的两颗大桑树，同样疑惑道：“按大牛留下的地址，应该就是这了，他还特意交待说门口有两颗一人抱不过来的大桑树呢，你看，这不全对吗？”

    可是这么气派的新房，会是大牛母亲盖的吗？好像不太可能。

    “要不我去问问吧？”星夜见一个小女孩正背着书包过来，看样子是放学了要回家的。

    辉夜点头，还是星夜适合去问话，自己现在的样子，虽说不会吓着小孩，可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小妹妹，你能帮姐姐个忙吗？”星夜对那小女孩微笑着说道。

    那孩子不大也就刚上学前班，六七岁的样子，看星夜笑的亲切虽然有些怕生，可还是点点头。

    星夜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些，问道：“这是李志明的家吗？”

    小女孩看星夜指的大门，摇摇头，“姐姐，那是我家。”

    “你家？”星夜一愣，又问道：“那你知道李志明家在哪住吗？对了他小名叫大牛的。”

    小女孩再次摇头，星夜想想大概是这孩子年纪小，李家出事都十年了，那时她还没出生呢，很可能不认识的。

    “谢谢你，这个给你，”星夜看小女孩还在望着自己，把口袋里的口香糖掏出来给了小女孩，叮嘱道：“跟泡泡糖一样，不能咽到肚子里去的。”

    小女孩刚想接糖，门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二丫，你干什么呢？说过多少回了，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你不怕拐子把你拐了去。”

    一个挺了大肚子的妇女走了出来，满脸怀疑的打量着星夜，星夜有些尴尬，这自己哪长的象人贩子了？

    “你找谁呀？”那女人口气不善的问道。

    “呀，大嫂，跟你打听个人，李志明你认识吗？小名叫大牛的。”星夜连忙问道。

    “不认识，根本没这个人，二丫走，跟我回家。”那女人转身就要走。

    “哎，大嫂，他们家以前就住在你家这块的，他家十年前出了事的。”星夜看她要走连忙说道。

    那女人回身，满脸疑惑的问道：“你要找的是那个小杀人犯的家，你是谁？你找他们什么事？”

    “我们是李志明的朋友，来看看他母亲的。”星夜回答，看来是没找错地方。

    “朋友？”那女人上下打量星夜，又看看站在旁边的辉夜，气呼呼的说“他们家人都死光了，还找什么找呀！”

    说完，不等星夜再问，就回院子关上了门。

    星夜看向辉夜，一时不知该怎么好了。

    “看她说话的那态度，说的未必是实话。”辉夜说道。

    星夜点头，也同意他的说法，“还是再找个人问问吧！”

    正说着，就听到有人叫，“喂，那姑娘，你们是要找大牛家吗？”

    星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旁边胡同口有个老太太探出半个身子来，招手让星夜过去。

    星夜看看辉夜，两人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穷的不用锁门

    老太太看他们过来了，人又退回到胡同里，才站住了跟他们说话，“我刚听你们打听大牛家是吗？”

    “是呀，大妈，你认识李志明？哦，也就是大牛。”辉夜问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我与他们家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他和他姐姐可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太太说道，忽然又疑惑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呀？没听说大牛家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呀？”

    “大妈，我是”

    “大妈，我们是大牛服刑监狱的辅导员，多年没有看见有人探望他，来他家走访一下”辉夜话没说完，星夜就抢着说道。

    辉夜一愣随即明白星夜的意思，平常人的认识中，坐牢的那就没什么好人，对刑满释放的人多少都会带些有色眼光来看的，自己要说是大牛的狱友，这老太太的心里肯定会有芥蒂的。

    “是啊”辉夜接着星夜的话说道，“李志明在监狱表现很好，很快就要出来了。”

    老太太啊了一声，“你们都是政府的人？大牛要回来了？”

    星夜点头，不想让老太太在他们身份上多纠缠，忙又问道：“那刚才不是大牛家吗？”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那本来是大牛他们家，可是自从他们家出了那么档子事，大玉没了，大牛也坐牢了，剩下他妈和他奶奶，他奶奶还生病了，实在没钱看病，就把那房子卖了，如今换了人家把房子也重新翻盖了。”

    “那大牛他妈人呢？刚才那大嫂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星夜连忙问道。

    老太太先冲着外边呸了一声，才说道：“听那娘们胡说，大牛他奶奶前些日子刚走了，哎，见不到大牛出来了，临死前一直还念叨着大牛呢！真是可怜啊！大牛他妈身子骨还行，这些年的变故也快把她拖垮了。大牛奶奶生病时要用钱，实在没办法把这房卖了，自己一个人就在村边以前的破仓房住着呢，日子过的苦呀！”

    “那刚才那大嫂怎么说都死光了？”星夜疑惑的问道。

    “她就是当年欺负大玉的那畜生的儿媳妇，自然不会告诉你们了，一家子都不是东西，仗着兄弟姊妹多净欺负人了，谁要是看着大牛妈可怜，想帮帮忙，他们就上人家里闹去，弄得村里谁也不敢理大牛妈了，”老太太恨声道，“就这房子简直就是抢的，他们不让卖给别人，放话说谁敢买他就敢去点谁家的房子，没人敢买了，逼着大牛他妈只能卖给他家，不但钱少，还要去求他家。”

    星夜与辉夜面面相窥，这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惨。

    星夜两人顺着老太太告诉的路找到了村中的旧仓房，就看见一排四五间土坯房，已有三间的顶都塌了，只有西边两间看着还完整些，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前面用树枝插了一圈很矮的篱笆圈出了一个小院，院中凉晒着几件带着补丁的衣服。

    辉夜率先走进院中，木制的房门上漆皮脱落，那门根本变形关不上了，就那么虚掩着，让人一眼望进屋里。

    “人不在？”星夜目光四下打量。

    “门都没锁，人应该远不了。”辉夜看看虚掩的房门，伸手轻轻一推，那门应手而开。

    房间不大里面黑洞洞的，星夜站在门口往里看，一张支在墙角的木板床，床上叠了两套旧被褥，一张旧方桌上面摆放着香炉与照片，照片上是一位清瘦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大牛的奶奶了，一条长板凳放在桌边，屋子一角的地上铺着一块木板儿，木板儿上放着几个袋子，里央放的应该是粮食之类的，此外房中别无它物。

    回身看另一间房，连门也没有，屋顶中央已经露了天，里面放着简单的厨具，星夜进去转了一圈，就在灶旁看到了半碗黑乎乎的咸菜，连点青菜叶子都没有看见。

    星夜叹气，对辉夜说道：“这样的家，就是不锁门也没什么可丢的了。”

    知道人不可能去远处，辉夜在院中找到两个木墩子，擦干净与星夜两人坐下，边聊天边等大牛的母亲。

    辉夜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心中不忍，“好在大牛也快要出来了，出来就好了，让他妈也有个依靠。”

    星夜摇头，哪里有这么简单，“大牛要是回到这来，可真是一无所有呀！哦，可能还有几亩地，可是光靠这些他们哪年才能盖上新房过上好日子呀？你也看到那家人的嚣张了，就怕大牛知道他妈这些年受的气，脾气上来了，就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呢！就算大牛忍下了这口气，安心过日子，可对方会让他好过吗？那可是杀父之仇呀！哪里就这么容易忘记了。”

    辉夜听星夜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对大牛自己是了解的，真要是逼急了，他还会犯大错的。

    “星夜，你身上带了多少钱？”辉夜突然问道。

    星夜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给大牛妈留下点钱是吗？”

    辉夜点头，“我们现在也不安稳，但是能帮就帮些吧！”

    星夜在包里数出了五百块钱递给辉夜，“钱我还有，怕多了大牛妈反而不要，这些先给她，应该够他几个月的生活的，等我们有机会再来看她。”

    辉夜笑道：“还是你们女孩子心细，想的周到。”

    星夜却从包里又拿出一个信封来，“哥，你身上没钱也不方便，这个你先拿着。”

    辉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两千块现金，还有一张建行的储蓄卡。

    这是星夜特意准备的，为这也费了一番脑筋，现金多了辉夜不会要的，给他弄张银行卡，自己可以随时往卡上打钱的，“现金你留着零用，卡上还有些钱你取着用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辉夜默默的把现金装到口袋里，储蓄卡却不肯要，“这钱我留着，可是这卡我用不上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星夜把卡直接放到辉夜的衣兜里，摁住了辉夜的手，“哥，咱兄妹俩不用说什么见外的话了，我的就是你的，放在谁那都一样的，这些是给你预备救急的，你要想让我安心就收下。”

    辉夜注视着星夜的眼睛，星夜满脸的认真，她知道辉夜的心中正在挣扎，可是自己不能松手，这一刻软下来，后面就更困难了，终于辉夜的手松开了。

    “好，我收下”

    星夜欣慰的笑了，辉夜心道，就是为了你安心的笑容我也要收下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背了一筐野菜进院来，看见了坐在院子中的星夜二人，把筐放下，哑声问道：“你们找谁？”

    辉夜二人连忙起身，问道：“您是李志明的母亲吗？”

    那妇人有些茫然的愣在那里，仿佛是正在努力回想着李志明到底是谁。

    辉夜与星夜对望，这大妈不会连儿子都忘了叫什么了吧？

    辉夜又说道：“就是大牛，李志明的小名就叫大牛的，你认识吗？”

    呆愣的老人突然有了反应，浑浊的眼睛留下了眼泪，泣声道“大牛？李志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是我儿子呀！我苦命的儿子呀！”

    “大妈你选这边坐吧！”辉夜看老人心情激动，连忙搀老人坐下，才又说道：“大妈，我们是大牛的朋友，他让我们来看看你的。”

    “大牛，我的大牛，他好吗？他还好吗？”老人紧紧抓住了辉夜的胳膊。

    “大妈，他很好，已经减刑了，年前就能出来了，你就快能见到儿子了。”辉夜大声说道。

    “我的大牛过年就能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老人不敢相信的扯着辉夜问道。

    辉夜笑道：“不是做梦，大妈是真的。”

    “真的？好，真的，好呀！”她松开了辉夜，拿袖子去擦又流下来的眼泪，仿佛才意识到，辉夜他们的存在一般，看看辉夜又看看星夜，小心的问道，“你们是大牛的朋友，他在里面怎么能有你们这样体面的朋友的？”

    辉夜有些尴尬，低声说道：“大妈，也不瞒你，我和大牛一个牢房中住了三年半，今天我才出来，这是我妹妹，我答应了大牛来看你，所以没回家就上您这来了。”

    显然大牛妈没想到穿戴一新，人也精神的辉夜竟然也是刚出狱，又想到人家是连家也没回就替大牛来看自己了，这份情谊可不轻呀！

    “谢谢你们能来看我，更谢谢你们对大牛的照顾。”大牛妈站起来，“你们等都会，我去烧水，家里连口热水都没有，怎么招待客人。”

    辉夜忙拦住了她，“大妈不用麻烦了，说起来大牛就象我的哥哥一样，这几年来都是他照顾我多些，你就把我当做侄子对待就行了。”

    大牛妈更不好意思了，“我去借几个鸡蛋，给你们做饭，只是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要不”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油滑轻佻的男人声音传来，“李老实家的，我听我媳妇说，你家来了个大姑娘，比当年的大玉还要水灵，出来让我们看看吧，你家哪的亲戚呀！不知道你家出了杀人犯呀，还敢来。”

    大牛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辉夜皱眉，缓缓站起身来，就看见篱笆外不远处，站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光着膀子，披着衬衣，抱肩站在那里，嘴里说着怪话。

    星夜站了起来，“应该是那孕妇的丈夫，逼死大玉的那人的儿子。”

    大牛妈也站了起来，“就是那混蛋。”

    第一百零八章 星夜的谎话

    听外面那人也不靠近，就是嘴里有的没有的直念叨。

    “我去看看他要干什么？”辉夜说着就想出去。

    大牛妈连忙拦着，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理化，他就是个二流子，说几句没人理他也就走了。”

    星夜轻拉辉夜的衣服，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让他不要鲁莽了，生起什么事端来，自己两人走了，给大牛妈又添麻烦。

    “就这样听他胡说八道吗？”辉夜理解星夜的做法，可是心里却不是愿意就这样忍着。

    “这种人你越是跟他说理，他越觉得你不敢惹他，越觉得你好欺负。”星夜说道。

    “那你干嘛不让我去找他，这样他更要猖狂了。”辉夜听星夜这么说，不解的问。

    星夜笑笑，对大牛妈说道：“大妈，他们常常这样欺负你吗？”

    大牛妈叹了口气没说话，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了。

    “那等会儿那人过来，你们不要乱说话，哥，你配合我一下，”星夜看辉夜不解，低声笑道：“就象刚才跟那个给我们指路的老太太说的一样。”

    辉夜有几分会意的点点头。

    那人叫嚷了半天，看星夜三人都没动静，说话声音也小了，不觉的又靠近了些，一直来到篱笆外面。

    “哎，我说你们都还喘着气吗？我这说了半天了都没人搭声呀！不是说泥人还有个土性了吗？你们这算哪一门子呀？”那人不满的说道。

    星夜对着他微笑的走过去，“你是二丫的爸爸吧？正好等会我们也想去你们家呢！这样你也进来说吧！”

    那人一愣，没想到人家不但不生气着急，还对自己笑脸相迎，还要找自己家，这反常了，本来挺自信的他到有些犹豫了，又仔细看看辉夜与星夜，看穿衣打扮都挺好的，人也精神，往那一站看着就不简单，倒有些后悔了，自己回家一听媳妇说，有两个年轻人来打听大牛家的事，他想也不想的就来了，想想应该把兄弟侄子们多叫上几个。

    想归想，那人一向在村里横行惯了，看星夜他们就两人，想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不然让他们都出不去村，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他就大步进了小院，嘴里还说道：“哎呀，原来是城里的大姑娘呀，就是比我们这土旮旯的女人俊俏，老婆子你家什么时候攀上这样的亲戚了。”

    “我们可不是李家的亲戚”星夜不急不恼的说道：“我们是代表监狱来看望李志明的母亲的。”

    “啥？”那人听了耻笑一声，“政府的人会来看这杀人犯的老娘，听着都新鲜，我说大姑娘不带这么唬人的。”

    星夜没说话，只是看看辉夜，辉夜会意，接着说道：“李志明在狱中表现出色，已经获得了减刑，马上就要出狱了。”

    “啥玩意？”那人一听就跳了起来，吼道“李大牛要出来了，凭什么？他可是杀人犯，不抢毙他都是便宜他了，就应该关他一辈子。”

    星夜摇头，敢情这就是一法盲，根本没想过大牛会回来。

    辉夜却接着说道：“李志明当时判了十二年，减刑两年，这都是有法律依据的。”

    “什么依据？我只知道他杀了人了，杀人偿命，这是天理。”那人梗着脖子说道。

    “他已经为他的犯罪行为付出代价了。”

    “我不管那些，他要是回来，我们兄弟也不会放过他的。”那人神情激动的说道。

    大牛妈身子一阵轻颤，星夜机警的扶助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忙扶着她坐下来，显然大牛妈被那人的话给吓住了。

    “栓子，你叫嚷什么？离老远都能听到了。”说话间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星夜抬头看，不光这一位老人，连那个大了肚子的女人也在，看来是她去找的人来，再往外看，隐隐约约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老敊，他们说大牛就要回来了，这怎么让我们兄弟咽的下这口气。”那男人大叫道。

    “什么？那小子要回来？哥，真的。”

    “咋回事？”

    老人同来的两个年轻男人先叫了起来。

    “吵吵啥，都给我一边呆着去。”老人很有威严的说道，果然那两个人就不敢再大声叫嚷了，只是嘴里仍然小声嘀咕着。

    老人看了看星夜与辉夜没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大牛母亲身上“大牛他妈，你家大牛真的快出来了？”

    大牛母亲望向星夜，星夜肯定的点点头，她才对着老人点头，“村长是真的，这两位就是替大牛来看我的。”

    “好哇，”老人说道：“毕竟咱们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都是同族同根，以后大牛出来你就领着他老实过日子吧！”

    “老叔，您说啥呢！我可是你侄子，他们家那小子杀的可是你亲堂兄呀！”那个栓子叫道。

    “你叫啥呀，我知道这些，要不是你爹当初造的孽能有今天，”老头不客气的叫道，“你嚷嚷着不放过人家，你到不怕人家不放过你呢！走，领着你媳妇回家去，以后不许到人家来闹了。”

    老人推拉着那栓子要走，那栓子耍愣不肯走，嘴里嘟嚷着，不肯善罢甘休。

    果然是人老成精，星夜心中暗道，想这栓子一伙，光知道喊打喊杀的，就是一蠢人，而那老头子心思弯弯多了，这十来年都不替大牛家出头说话，一味的纵着侄子欺负大牛家，现在一听说大牛要出来了，两家都闹不到好去，才马上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还管着不让栓子找麻烦。

    “老伯，你是村长吧？能留步聊两句吗？”星夜突然出口说道。

    老人回头看看星夜，说道：“有啥事呀？姑娘，你们是警察吗？看着可不象呀！”

    星夜笑了，就知道这老人家精明，别人都没想到自己与辉夜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就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大伯，我们不是警察，您不妨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几句，还有这位先生也可以听一下的。”

    “嗯，好，我听听你想说什么？”老者当先在院子里的树墩上坐了下来。

    星夜又看向那怀孕的妇女，笑道：“大嫂子身子重，也坐下歇会吧，这都有七八个月了吧？”

    那女人全没了星夜他们问路时的泼辣劲，听星夜这么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丈夫，他丈夫栓子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坐你就坐，怕啥，别累着我儿子了。”

    见那女人也坐下了，星夜笑道：“刚见了你女儿二丫了，这肚子里怀的是老三吧？想生个儿子呀？”

    那女人有些尴尬的笑笑没说话，倒是他丈夫先叫了起来，“是老三了，你管的着吗，我就是要生儿子了，咋地？我还告诉你，这一胎我都查好了就是儿子了，罚款再多我认了，别说你不是警察，就算你是警察你管的着吗！我老叔早把名额要下来了，走到哪我也不怕”

    “咳”老头故意咳嗽一声，打断了栓子的话，说道：“栓子你给我闭嘴，没事别胡说八道的，听人家同志要说什么。”

    星夜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看辉夜，辉夜虽然不明白妹妹要说什么，但仍然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笑容，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大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星夜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不是狱警，但是我们是义工，我们大学与省监狱建立了一个帮扶组织，专门帮助在押的犯人们心理疏导，与他们交朋友，帮他们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重新走入社会的，是非盈利性质的公益组织。”

    “啊，知道，知道”老村长点点头。

    星夜心中偷笑，那老头根本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自己说这么多名词，也就是为了让他听个稀里糊涂的。

    “城里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那栓子说道，被他老叔扫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星夜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向了老人时神情庄重的说道，“你大概不明白这么多犯人，为什么我们不去别人家里，特意来李志明家吧？”

    “反正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老头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a市前不久发生了灭门惨案吧，一家五口，夫妻两人一对儿女，还有一个住在他家的小侄子，都被人砍死在家里了，那三个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刚刚一岁半呀，都是身中数刀，血流满屋呀。”星夜慢慢讲到。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老人问道，“这到没听过，不过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星夜说道：“有关系的，你老慢慢听我说，这案子很快就破案了，杀人的就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不到一个月的人。”

    老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栓子却是当故事在听，还叫嚷道，“就不该放那些孙子们出来。”

    “其实这样相似的案子，这短时间出了好几件了，原因都是，这刑满释放人员出来后发现自己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了，而他当年的仇人却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着小日子，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抱着我不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的想法，要与他恨的人同归于尽，这才酿成了这灭门惨案。”

    星夜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几个人，那栓子刚刚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却皱紧了眉头，而他妻子更是满脸的恐惧，倒还是那老村长镇定，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变化。

    “这一系列案子的发生，公安部门很重视，就要求各监狱做好刑满释放人员的心理工作，减少这样的惨案的发生，尤其是象大牛这样的，有故意杀人案底，手中沾过血的，又是容易冲动的年纪，是我们重点的帮助对象，这次我们来也是要看看他出狱后的生活环境怎么样，再就是与各位做好思想工作，不要让怨恨延续下去。”

    栓子咽了口唾沫说道：“你是说，大牛出狱后，会找我们报复，那你们干吗还放他出来。”

    星夜正色道：“李志明的表现还是很好的，但是人要是走投无路了，就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傻事来，就像你刚才说的，你们兄弟不会放过他，这样的情绪是最让我们担心的，如果你们这样做了，很可能会让他升起更大的仇恨之心，到时候就会不受控制了。”

    栓子是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冷，自己刚还想着不能让他日子好过了，那也不过是揍他两顿，自己还没有杀人的那个胆量，况且自己刚盖了房子，儿子也要有了，日子过得舒心着呢，自己哪能跟大牛那样的亡命徒拼了呢，他是一无所有，自己可是有太多牵挂了，看看大着肚子的妻子，再想想家里活泼可爱的女儿，自己怎么刚没想到呢，逼急了大牛那小子，他就是不找自己拼命，那要自己老婆孩子的命还不是简单吗！

    “他爸”栓子媳妇也是越想越怕。

    “其实呢，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的，”星夜看吓唬的话说的差不多了，又安慰他们说道：“李志明的表现很好，按他现在的情形应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我们也是要预防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也请你们自身多注意一下。”

    “行了，我们知道了。”老村长发话了，“栓子，以后不要再提什么杀父之仇了，不要让上辈的仇恨，给小辈们带来伤害了。”

    老人回头又看看大牛他妈，说道：“大牛他妈这房子太破了，这雨季一到还不得倒了，明天村委会出面，找人给收拾收拾。”

    老头不再说什么，背着手走了，栓子两口子也没精打采的跟着走了，众人看没什么热闹了，也就散了。

    “姑娘，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大牛妈颤声问道。

    星夜只想吓吓那家人，可不想吓坏大牛妈，忙小声笑道：“大妈，根本没有的事，我骗他们的，省得他们再上门欺负你了，大牛可好着呢，还说等出来就去市里赚钱，接你老出去享福呢。”

    大牛妈这才放心。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了。”辉夜笑道。

    星夜歪歪头道：“那些人，看你老实就会狠命的欺负你，遇到比他们狠的，他们就缩起来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辉夜点头，不得不承认星夜说的有道理，这样起码以后他们再欺负大牛妈的时候就要多想一想了。

    第一百零九章 归家

    辉夜两人把准备好的钱给了大牛妈，星夜估计的很对，大牛妈能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经历了这样的打击还能屹立不倒，她实在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一个伟大的母亲，她说什么也不肯要，直到辉夜说：“大妈全当是借给你的路费，大牛非常想你，有机会去看看他吧。”

    听到这话大牛的母亲不再争执了，她可以吃糠咽菜不觉得苦，可是她抵挡不住对儿子的思念，以前有瘫痪在床的婆婆要照顾，没有办法去看儿子，婆婆去世后的这几个月她都在攒钱，只要够去的车票钱，她就会义无反顾的去看儿子，哪怕回来的时候没钱坐车一路要饭。

    辉夜和星夜与大牛妈告别，大牛妈一直送他们兄妹俩坐上出租车，离开村子很远了，星夜还能看见大牛妈那模糊的身影。

    车子颠颠簸簸终于开上了省道，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两人这时候都不好受，心中有一种对现实生活的无力感。

    回到省城他们住宿的宾馆，已经晚上8点多了，在宾馆休息了一夜，兄妹二人坐火车回到了县城，在县城两个人买了些东西，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罗家寨。

    罗家寨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青山环绕，安静伫立在山脚下。

    午后的小街上人很少，星夜与辉夜携手来到自家的房子前，房子还在可是人却已然换了。

    星夜已经跟辉夜说过自家前面的门脸房已经被租了出去，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家小小的超市，或者叫它杂货店更合适些。

    “进去吧”两人站在门外良久，还是辉夜先说道。

    两人进屋惊动了店主庆良从后院出来，看见站在店里的两个人，没认出星夜来，看两人带着行李，疑惑问道“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吗？”

    “庆良大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罗星夜，我和我哥哥回来了。”星夜连忙说道。

    “啊，”庆良不过和星夜见过两面，这仔细看才认出来，可不是人家房主回来了吗，忙招呼道：“真是罗家妹子，你看就跟变了个人似地，我都没认出来，这是你哥吧？回来了，好呀。”

    “我们要回房间去看看。”星夜笑道。

    “应该应该，快进去吧，一切都没动，你走时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庆良说道，看着星夜与辉夜进了后院，心中暗想，这租期还没到呢，人家就回来了，可别是自己的生意要做不成了。

    辉夜穿过院子，来到正房，真的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就连他自己的房间也和三年前自己入狱时一样，只是一年多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

    星夜放下行李就想打扫，被辉夜拉住了，“我想先去看爸爸妈妈。”

    一句话说的星夜眼泪没掉下来，“嗯，我们一起去看爸妈去。”

    辉夜从家里拿着一把铁锹，担着十几挂鞭炮和一大兜水果，星夜提着香烛，纸钱等物品一起去了罗家祖坟。辉夜强忍着泪水将父母的坟地清理了一下，星夜将水果摆好，香烛点燃，兄妹跪了下来。

    “爸！妈！儿子回来了，儿子对不起你们啊！”辉夜说着头碰着地大声的哭号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泉下有知，哥哥来看你们了！”星夜也止不住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兄妹俩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爸爸妈妈，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辉夜坚定的说道。

    星夜看看一脸认真的辉夜，心中默默的祈祷着“爸爸妈妈，我也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请你们保佑我们吧！”

    这时候，罗家三叔、三婶闻讯赶来，还有罗家阿婆等老邻居都过来了。

    “辉夜回来了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家三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辉夜带来的鞭炮和纸钱。

    “三叔”

    “三婶”

    “阿婆”

    辉夜俩人和大家打着招呼，眼睛止不住的又红了起来。

    三叔帮着把辉夜带来的鞭炮点燃，三婶和星夜将纸钱散开烧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与在山间回音交互纠缠，仿佛在欢迎游子归来。

    三婶拍了拍辉夜的肩膀，怜惜的拉着星夜的手，眼睛湿润了。“孩子们，回家吧！我和你三叔都准备好了。”

    在三叔家，三叔和辉夜讲了辉夜出事后发生的一切。

    辉夜越听心情越沉重，不时的看看星夜，星夜从没有和自己详细的说起这些，母亲病重，星夜辍学，父亲发生意外死亡，还没有得到什么赔偿，是星夜据理力争要来了补偿款，伺候病危的母亲归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星夜一肩担起来的，突然一下子担负那么多，也许就是这些使星夜一下子长大成熟起来了的真正原因吧。

    看着星夜瘦弱的身躯，辉夜更加坚定了不让妹妹再受一点气的决心。

    另一边三婶拉着星夜的手，抹着眼泪问道，“你这孩子走也不知会一声，我们去你家时，就没了你的人影，这一年多你去哪了？过的好不好？也不来个信，让大家替你担心。”

    星夜连忙道歉，把自己现在的生活说了一些，听的大家点头说星夜妈一看就是个有来历的，难为她在小镇上的这些年了。

    “辉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要回镇上吗？”三叔问道，他看星夜现在好像在外面生活的不错，毕竟只是个继女回不回来问题不大，可是辉夜才是老罗家的正根呀，总要有个章程的。

    “三叔，具体去哪里，我也没有想好，只是有个初步的打算，我还没有和星夜商量”辉夜说道，“不过我想先不回镇上了，趁着年轻去外面闯几年，也许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呢！”

    三叔点点头，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镇里的年轻人还都往外面跑，争着去打工呢，更何况开了眼界的辉夜。

    几人说着话，那边罗阿婆家的两个儿媳妇带着新娶的孙媳妇已经帮他们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并搬来了新被褥，毕竟星夜他们家的被褥这么长时间没用了，那要用的话必须先拆洗晾晒了，肯定是来不及了。

    “行了，让他们兄妹俩先休息吧，”罗阿婆发话了，罗家寨还真没几个敢不听的，“晚饭不用准备了，就去我那吃，或者我给你们送过去好了。”

    星夜道谢，母亲病重那些时候，可是没少吃阿婆家的饭菜。

    两人回家，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不由感慨，小镇上也许生活并不富裕，可是这股浓浓的人情味，却是喧嚣的都市所欠缺的。

    两人拒绝了大家的晚饭邀请，准备就在自己家里吃点，这样好像各家今天的伙食都很好一样，都给他们端来了饭菜，凑在一起鸡鸭鱼肉俱全了，星夜与辉夜相视而笑，多么淳朴可爱的乡邻呀！

    晚饭后，星夜去见了阿婆，把阿婆单独拉到房间，星夜才把自己捎带的锦盒拿出来。

    盒子里就是秀秀送给星夜的那对小瓷鸳鸯，知道自己要回罗家寨星夜就把它也带上了，去年星夜离家的时候，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