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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博穆博果尔第8部分阅读

      重生的博穆博果尔 作者:xiawa18

    那我就更没招了。 ”

    “连你也跟打马虎眼。”

    “皇兄,有些事情我确实搞不懂。我说点府里的事给您听吧。臣弟如今有一个妻子,三个侍妾。现在又有了儿子。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臣弟用了一招釜底抽薪,决定在嫡子五岁前,家中侍妾都不许生育。皇兄别笑臣弟荒唐就是了。”

    “荒唐?你小子确实荒唐,三妻四妾,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广延子嗣,怎么干下了这种傻事?贵太妃也不阻你?唉,不用提,贵太妃向来疼你逾命,如今又有了孙子,哪里还会在乎这个?你小子命好啊。”

    “皇兄说笑了。皇兄,这话您可千万不能告诉皇额娘,到时她可会说得比您狠多了。”

    顺治暗自沉吟,这也是一个妙招,不让人生子。后宫这么多蒙古女人,其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如果蒙妃生下一个儿子,那依皇太后的强硬态度,储位必然不会旁落,身为大清的皇帝,怎么可能再让蒙古女人把持后宫?

    “好了,我答应你,这话不外传。只是,博果尔,你也不要太宠福晋了,以免她侍宠生娇。”

    “是,我听皇兄的。”

    “博果尔,看样子你确实把兵书学到家了,都能活学活用了。我再问你件事:要是你看中别人家的一件珍宝,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熟人,直接开口要就是了。”

    “唉,才说你长进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直。别人的珍宝自然是不愿意相让的,还有别的招吗?”

    “我从没觉得什么珍宝有那么必不可少。多找几个去换。”

    “不行,还有呢?”

    “如果那珍宝不是他家的,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已经定了名份的,哦,不,是别人家的,就是他家的。”

    “要不,找个人偷出来?”

    “傻话,居然做上贼了。”

    “皇兄,这么麻烦我才不会想要呢?”

    “如果是我想要呢?”

    “那就只好硬抢了。不过皇兄到时可要恕我的罪啊。”

    “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了。”

    又说笑了几句,博果尔终于能跪安了。博果尔一边退出乾清宫,一边心里暗自冷笑,想让我给你支招,门,不,连窗户都没有,我才不干那生儿子没□的拉皮条的烂事了。不过,看样子,福临对乌云珠倒是真的动了心,一心想与她相守,这乌云珠确实厉害,这都病了快三月了,福临还念念不忘,高人啊。

    乌云珠手段再高,也已经与博果尔无关,博果尔自回他的贝勒府看儿子,自去他的督练营练兵,自去广洒请贴替儿子办一个热闹风光的满月宴。其热闹程度就不用一一说明,就连福临,在宫里呆得烦闷,也借这个机会出来溜达了一圈,还特意让人抱来了白胖的小晟睿逗弄了一番。博果尔对此深感自豪,我的儿子就是长得招人稀罕。

    就算顺治再有千般不乐意,他的第二任皇后照样入宫了。六月十六,立科尔沁镇国公绰尔济女博尔济锦氏为皇后。二十二日,大赦。

    吸取了前任皇后的教训,皇太后此次特意选择一位老实淳朴的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作为皇后,想以此来消除前任皇后留下的坏印象,解除福临的抵抗。结果过犹不极,皇后确实老实,老实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确实淳朴,汉字一字不识,汉话压根就听不懂,连满语都只能勉强听懂。贵太妃只见了新皇后一面,回到贝勒府后就忍不住发笑:“这回可真找了个老实人,老实的都快成傻子了。”

    傻人有傻福啊,博果尔暗想,这位皇后,虽从未受过顺治宠爱,也没理过什么事,可她有后福,顺治崩后她足足当了快六十年的皇太后,日子要多舒坦就多舒坦。康熙为了标榜孝道,对她很是尊敬,经常奉皇太后出游,她可比绝大多数后宫女人幸运到哪里去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即便是中宫又多了一位新主子,顺治的后宫依然以景仁宫的佟妃最受宠爱。当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中宫皇后不太机灵,可与皇后同进宫的恭妃淑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仗着皇太后的势,没少给佟妃添堵,还有来自阿霸垓的端妃也在贵太妃的支持下在旁边使劲敲边鼓。蒙妃在后宫越张扬,顺治就越看她们不顺眼,就越怜惜佟妃一些,然后蒙妃就更恨佟妃了,整个一恶性循环。

    后宫的大混战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来的话题中心安郡王侧福晋董鄂氏悄悄地到庄子上休养的消息压根就没人去关注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博果尔。

    乌云珠毕竟是个聪慧女子,一个风寒从年后一直拖到初夏还不见好,她自然知道是有人对她下手了。她自幼受鄂硕宠爱,进安郡王府嫁妆也不少,虽然她平素不太喜黄白之物,但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黄白之物能帮她了。好歹,她塞够了银子,让太医开口让她出府养病,离了福晋那拉氏的手,她才能想其他的。到庄子上养病是步险棋,虽然她离了那拉氏的手可以慢慢把身子养好,但同时那拉氏对她下手也不用顾忌太多了,可以无声无息地让她病逝,这些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乌云珠想在庄子上打什么主意博果尔很难得到消息,他也不是很关心,他更关心的是,炎热的夏天来临,大人还好一些,可以用冰,可小晟睿连百天都未满,冰是万万用不得的。贵太妃毅然舍弃了紫禁城的好戏,正式拍板,到庄子上避暑去,于是趁着清晨凉爽,一家人搬到了庄子上。

    同样的庄子,去年的尼楚贺整天想的就是骑马玩耍,今年已为人母的尼楚贺更关心奶娘的饮食,天气炎热,奶娘可千万贪不得凉,别让孩子吃了奶后拉肚子,还有多安排几个人值班,轮流给孩子扇风,可千万别热坏了孩子。

    博果尔挺满意尼楚贺对儿子的细心照料,但他不满意的是尼楚贺眼里只有儿子没了他。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博果尔也不乐意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府里三个侍妾,此次也跟来了一个,博果尔三四天回一趟庄子,看看儿子后就到侍妾处歇下。

    尼楚贺开始并不在意,反正侍妾每回都要喝汤药的,又不会留什么后患,虽然心里也有点酸,但这本也寻常,目前还是儿子重要一些。可瓜尔佳氏特意给她的陪嫁嬷嬷孙嬷嬷却觉得事情不妙,这女人在后院立足,一是子嗣,二是宠爱,两者缺一不可。孙嬷嬷觉得贝勒爷确实做得挺好的,只是福晋这些天心思全在小阿哥身上,确实忽略了自己的丈夫。

    博果尔四天后回庄子时,发现尼楚贺对他关心多了,应该是受了人的点拔,吃完饭后不是急急的去看儿子,而是叫人把儿子抱过来,和博果尔一起逗小晟睿玩。而且对博果尔的饮食起居也重新开始亲力亲为,而不象这几个月来交由太监们打理了。

    博果尔很满意,这才是为□为人母的本分,像前段时间尼楚贺就只记得自己人母的身份,把□的身份抛到脑外了。

    贵太妃则在一旁忍笑看戏。说句实话,孙子毕竟隔了一层,她最疼爱的始终是博果尔,她对尼楚贺前段时间的作为心里也有不满,不过既然改了,她也就大人大量,放她一马算了,不看僧面,就看在小晟睿的面子上好了。背着尼楚贺,贵太妃狠狠点着博果尔的头,笑他居然与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博果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可爱夺走了妻子的全部注意力,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归根结底,只能怪儿子太招人喜欢了。

    ☆、二十五

    二十五

    中秋佳节,小晟睿快满四个月,已经长成一个小白胖团团,因为照顾得好,一个夏天过下来,反倒长了不少斤两。小身子舒坦,就开始四处活动了,当然,现在的他只能趴着抬头四处望,要不就练习一下翻身技能。当然,小晟睿更喜欢坐在大人怀里,抓着布老虎拨浪鼓之类的玩具玩。

    更让人高兴的是,小晟睿已经开始认人,他知道谁是玛玛,谁是阿玛,谁是额娘。只要他们一进门,就会啊啊地叫着表示欢迎,而且一定要跟他聊上一阵子天,当然,他还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有时也会发出惊奇的“咦”声。高兴了,他会毫不吝啬地送给你清脆悦耳的咯咯的笑声,不乐意了,他也会用嚎啕大哭会让你就范。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就多了数不清的欢乐与笑声。当然,也会有担心与焦虑。小孩子特别金贵,稍不留神就会拉肚子或是发烧,幸好小晟睿的情况算好的,这四个月里只拉过一次肚子,还是去庄子前一个奶娘贪凉吃了块西瓜。贵太妃岂容得人如此胡弄,当场把那奶娘打了四十板子,打发了出去,另换了老实的来伺候。自那以后,四个奶嬷嬷俱严守规矩,丝毫不敢懈怠。再加上府里三个主子时时过问,小晟睿自然就照顾得好。

    又是一年团圆家宴,小晟睿也第一次进宫了。

    如今顺治也有了二子二女,除了玄烨是佟妃所出外,其余生母位份都只是庶妃。皇次子福全已满了一岁,皇三子玄烨不到五个月,皇二女与皇三女只相差几天,都是九个月大。

    小晟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小孩子,十分兴奋。他冲着孩子的方向呀呀直叫,不停地蠕动着小身体。抱着他的奶嬷嬷满头大汗,几乎想求小主子安分一些。

    正与贵太妃叙话的皇太后见状笑着开口:“把小阿哥抱过去和他两个哥哥玩吧。”

    贵太妃盯了奶嬷嬷一眼,见她并没有马上就动身,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的指示,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小心照料。”

    尼楚贺连忙起身禀道:“皇额娘,孩儿还没见过两位阿哥和两位公主,不知可否同去?”自有了小晟睿,尼楚贺全面认同了当初贵太妃的作法,自己的孩子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皇太后哪有不答应之理,又指了下坐的佟妃说道:“佟妃,你也去看看吧。”

    宫中规矩,皇子皇女出世时俱养于阿哥所,生母不能随意探望,佟妃也有多日未见自己的孩子了,今日虽知孩子就在旁边,却也只能依着规矩坐于一旁陪太后说笑,不敢擅自接近孩子。佟妃起身感恩道:“臣妾多谢皇太后恩典。”

    小晟睿可不管这许多,当奶嬷嬷把他轻放于榻上,欠腰用双手护住他时,他就开始热情的咿咿呀呀地跟哥哥姐姐们打招呼。皇家的孩子照顾得也很好,只是相比活泼的小晟睿,他们虽大不了多少,却好似稳重许多。连仅比小晟睿大二十多天的玄烨都安安静静地玩着玩具,更别说一岁多一个月的福全更是坐得稳稳的,相当的规矩。

    小晟睿对于这种安静很不满意,他开始啊啊大叫,意思就是:你们再不理我,我就要发脾气了。尼楚贺一看就知道这小祖宗脾气又上来了,连忙伸手抱起他,开始拍哄道:“小晟睿,额娘的小晟睿,这是怎么了啊。”

    小晟睿很气愤地指着两个哥哥,啊啊叫。

    “哦,哥哥不理我们小晟睿啊。这样,我们玩拨浪鼓好不好?”

    奶嬷嬷连忙掏出拨浪鼓,开始“咚咚”地摇晃起来。小晟睿盯着看了一阵,笑了出来,又伸手啊啊叫。尼楚贺伸手接过拨浪鼓,塞进小晟睿的小手里,然后大手握小手,两母子一起摇动拨浪鼓,小晟睿终于满意了,“咯咯”笑个不停。

    佟妃站在一旁羡慕地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到三阿哥身上,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头,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开口问玄烨的奶嬷嬷最近玄烨的饮食起居。

    玩了半晌,小晟睿终于累了,打了个哈欠。尼楚贺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把孩子递给奶嬷嬷:“小阿哥要睡了,先喂饱再让他睡,小心照顾,记得进宫前太妃说过的话。”

    “是,福晋。”

    尼楚贺转身笑道:“佟妃娘娘,只怕要开宴了,我们过去吧。”

    佟妃不舍地再看了玄烨几眼,也只得起身,她可不能错了规矩,要不她见玄烨就会更难了。

    回府后,伺候博果尔更衣时,尼楚贺还聊起此事,“想不到宫里规矩竟如此严,佟妃竟恨不能把眼珠子粘在三阿哥身上,瞧起来怪可怜的。”

    “这也没办法,宫里规矩大。不过皇太后如今的规矩确实比以前严一些,我可是一直跟着额娘长大的,就是皇上,当初也是在永福宫长到登基才与太后分开。”

    “还是我们府里好,我只要一想到不能亲近小晟睿,就浑身发冷,也不知佟妃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既进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受所带来的苦。”

    “爷,要是当初佟妃进了贝勒府,那会怎么样?”

    “又说傻话。这没影的事怎么可以乱说。”

    关于当初贵太妃看中佟腊月作媳妇的消息并没有瞒得密不透风,尼楚贺在府里一年多,慢慢地也收到了风,女人心理总会计较一番,免不了拿出来试探一番。博果尔自然不知道妻子的微妙心理,只是就事论事跟尼楚贺闲聊一通。尼楚贺见博果尔对如今的佟妃态度极淡,就算说起一个陌生人一样,心里彻底放下了这件事,开始有心思开起玩笑了。

    正当两口子正在就皇子和他们的小晟睿进行一番比较,然后一致认为还是自己的儿子惹人喜欢之际,孙嬷嬷面色难看地进来了。

    博果尔素来不理内院事务,见状只对着行礼的李嬷嬷挥挥手,自去厢房看儿子去了。

    “福晋,乌雅氏有了四个月的身子。”

    尼楚贺大吃一惊:“怎么会,每次不是都喝了药吗?”

    “福晋放心,奴婢每次都是亲自盯着她们喝了药一刻钟后才出来的,必不会有失。”

    “你的意思是说:乌雅氏起了外心。”

    “也不象,乌雅氏口口声声说肚子里是贝勒爷的骨肉,还赌咒发誓。”

    “这就奇怪了,她这肚子从哪里来的?”

    “福晋,现在不是追究肚子的来源,而是怎么弄掉这个肚子?”

    “弄掉?李嬷嬷,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乌雅氏太狡诈了,都四个月了轻易也不能弄掉,再说今天是中伙佳节,贵太妃和贝勒爷都不会愿意见血的。况且她大声嚷嚷,这会儿只怕贵太妃已经知道了。那乌雅氏毕竟是贵太妃给的。”

    “是啊。这可难办了。”

    “福晋要不把这事告诉贝勒爷吧?”

    “不好吧,万一贝勒爷真上了心,岂不得不偿失?要不让她生了算了,反正我已经生了嫡长子了。”

    “格格,你可千万不能让她轻易过关。这第一个不刹住,后面可还有两个虎视眈眈了。这喝药的规矩是贝勒爷定的,贝勒爷只怕也会很气的。”

    “好吧,我这就告诉爷去。”

    博果尔闻讯大为恼火,当年贵太妃给了他两个通房,他因着吴氏更风情一些更会讨好卖乖一些反倒更提高了警惕,而本分老实的乌雅氏给他留下的印象更好一些。这些年,乌雅氏也确实老实,从不跳出来献媚,因着这个,她伺候的次数还多一些。不过,这几个月来乌雅氏一直称病,他因着尼楚贺已经身体调养好了,就更加不在意后院的三个侍妾,就也没有理会。没想到乌雅氏居然给他送了一份如此之大的节礼。

    博果尔的第一反应就是绿云罩顶,这真正让他怒火滔天,他问都不想问了,直接叫人把乌雅氏拖出去,打死了事。

    乌雅氏本还抱着奢望,全府谁不知道贝勒爷最疼小阿哥了,她肚子里也有了孩子,大概也会让贝勒爷高看两眼,没想到贝勒爷直接叫人拖她走。她吓坏了,忙大叫:“贝勒爷,奴婢肚子里确实是你的骨肉,您不记得呢?小阿哥洗三那天在书房。”

    博果尔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那场春梦,难道是真的?他招手让人把乌雅氏又拖回来,冷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乌雅氏也顾不得羞了,忽然把实情倒出来:“贝勒爷,您那天喝醉了,奴婢打水给你擦身子换衣服,不想您……您拉着奴婢上了炕,后来奴婢帮你洗换好,就出来了。”

    “那你为何不找嬷嬷领药喝?”

    “奴婢……奴婢一时忘了。”

    “忘了?来人啊,敲她二十大板让她记一记,看看她想不想得起来?”

    “贝勒爷饶命啊。奴婢是存了私心,想有个孩子傍身。求贝勒爷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饶了你?我说过的话你不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来人啊,熬碗药来,先落了胎,再把她打死,我看谁再敢在我面前作祟?”

    尼楚贺在一旁听了也心惊,她本以为顶多罚乌雅氏禁闭几月,还是会让她生下孩子,别想到博果尔生起气来竟后果如果严重。两条人命,尼楚贺虽知博果尔的决定对她最有利,但良心驱使她开口了:“爷,这乌雅氏是额娘给你的,还是不要急于处置,先问问额娘吧。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辜,毕竟也是爷的骨血。”

    站在后面的李嬷嬷咬牙暗叹,这福晋的性子也太良善了,依着贝勒爷,一举除了后患,又给其他人敲了警钟,都是对福晋有利的,她怎么反倒说起情来了?

    博果尔暗暗瞟了瞟李嬷嬷,好象她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这尼梦贺是真善良呢?还是装门面?仔细观察了一下,眼神真挚,语气真诚,倒看不出虚假来。也罢,就当她是真的善良吧,那样他的防备心也可以消一些了。

    “既福晋说了情,那带上这个奴才,我们一起去额娘那里吧。”

    贵太妃的意见很明了,博果尔的血脉还是要保的,虽然这奴才肚子里的孩子也金贵不到哪里去,但还是要尽量保的。当然这万万不能跟小晟睿相提并论,小晟睿可是嫡长孙,最金贵不过了。

    “媳妇你的意思呢?”

    “额娘,我想着这乌雅氏虽犯了大错,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况且爷如今也只有一个儿子,能给小晟睿添个兄弟也是好的。”

    贵太妃很满意媳妇的表态,她也是这个意思,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至于这乌雅氏吗,也绝不能放过。

    博果尔还是那个意思,他既然明确说过嫡子五岁侍妾才能生子,乌雅氏这是明知故犯,更应罪加一等,至于那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也心痛,但有这样一个生母,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件事如不严加处置,那日后他说的话岂不要被当成耳边风了。

    对于这一点,贵太妃也极其不满,本来她还挺看重乌雅氏的,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妄为。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来人,将乌雅氏关入偏院,任何人不得与她说话,但吃穿不能亏了她,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进行处置。另外,将乌雅氏的父母家人通通赶到盛京的庄子上去种田,做最下等的活计,我看以后谁还敢顶风作案,这就是下场。”

    乌雅氏都快晕过去了,怎么会这样,她居然连累了家人,自己真的能靠肚子里的孩子翻身吗?一定能,一定能的,只有忍几个月,等生下儿子,她一定会被抬为侧室的。

    “额娘,这也太便宜她了,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岂不让她胆子越来越大?”

    “傻孩子,我供着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她?”贵太妃口气冷了下来,“她好好呆着,还能活到生孩子那一天。再敢蹦达,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乌雅氏果然不死心,一会儿说肚子疼要看大夫,一会说饭里下了药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会儿说房里太冷有人要冻死孩子。

    尼楚贺知道乌雅氏死期已定,自然不会与她较劲,只交待人不缺她吃穿,叫个大夫隔个十天来号个脉,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就行,其他的,随她的便。李嬷嬷倒有点愤愤,她认为还是要动手把那肚子里的胎儿弄掉才能永绝后患。尼楚贺暗自摇头,乌雅氏的目的明显就是想借孩子上位,她不知道生下孩子之时就是她的未日,如今的她就是被拿来骇猴的那只鸡,只要她的下场一出来,后院这些人自然就会老实消停,毕竟花了心思生了孩子也保不住命,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图个眼前的富贵。

    为母则强,或许以前的尼楚贺心中确实没什么盘算,但自从有了小晟睿,她就要为他打算。小晟睿以后绝对会有庶弟的,与其图个痛快喊打喊杀,但不如贤惠地养个没了生母的庶子,养好了也是小晟睿的帮手,子以母贵,以这个未出世孩子那卑贱的犯了大错引得贝勒爷厌弃的生母身份,即便是个儿子,也影响不了小晟睿的地位。这么说吧,除非贝勒爷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才有可能继承爵位,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是个女儿,那就更好了,女儿的用处可大了,养大了结亲就可以给小晟睿带来一份助力,何乐而不为?

    乌雅氏不死心地闹了两个多月,也没人理她,后来博果尔回家后听说此事,极其不耐烦,让人准备了一碗堕胎药,端去给乌雅氏,告诉她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把药给她灌下去,别给脸不要脸,没人稀罕她的肚子。乌雅氏这才死了心,安静了下来。

    让博果尔烦躁的当然不会是乌雅氏,他正满心气恼,他准备了快两年的针对郑成功的对策泡汤了,济度出征了,而他却被留在了京城。

    ☆、二十六

    二十六

    郑成功,前明秀才,其父郑芝龙海盗出身,其母为日本人田川氏。郑芝龙于顺治三年降清,郑成功与其父背道而驰,更因其生母于战乱中自缢身亡,起兵抗清,是南明最主要的抗清势力,以金门、厦门等地为根据地,连年出击粤、江、浙等地。

    顺治多次遣将伐郑成功,均无建树,更于顺治九年和十年连遭大败,只能遣使与郑成功议和,但数次均被郑成功拒绝。

    顺治十一年九月,清军漳州协守刘国轩向郑成功投降,引郑军进入漳州府城;漳州总镇张世耀见大势已去,与以下官员尽皆向郑军投降。十二月,郑军分兵进击,拿下同安、南安、惠安、安溪、永春、德化诸县,军队进入兴化地方。

    顺治得此军情,勃然大怒,十二月十六日,以济度为定远大将军,率三万大军伐郑成功。

    满腔热血的博果尔却被阻在了出发的行伍之外,原因很简单,他还未满十三岁,按满州规矩,十六岁当兵,即便算上虚岁,他也不过十四,还须再等两年。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原因。身为贵太妃的儿子,皇太后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有机会建功立业的。别说他了,就拿十二月初五刚刚过世的和硕承泽亲王硕塞来说吧,五哥也不过虚岁二十七岁,正是当打之年,除大清入关初时曾带过兵外,一直居于京师再未领兵,其原因也不过是他乃太宗亲子。五哥硕塞出生不久,其生母当时的侧妃叶赫那拉氏就被太宗赐与大臣为妻,就这样一个无所倚仗只凭军功出身的先皇之子也被压制住了,想他博果尔只怕也会壮志难酬吧。

    强颜欢笑送走了出征的济度后,博果尔回府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要仔细考虑以后的出路。

    前世博果尔自杀时还是个不满十五岁的憨直莽撞冲动的少年,如今的他也不过刚满十三岁,虽说中间他曾在紫禁城里游荡了整整三百年,可那三百年里他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紫禁城里的尔虞我诈是是非非,后宫的算计与前朝的纷争对他来说都是排解无聊的一幕幕戏剧罢了,他只是一名观众。其实真正算起来,他加起来也不过真正活了二十六年,就算今生的他心里多了几分成算,但骨子里还是存了几分天真。

    是的,天真。博果尔抚脸惨笑,他自重生以来,认真习武,苦练兵法,为的不过是自前世就有的一个沙场建功立业的抱负罢了。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如父辈一般,凭自己的战功封爵,让额娘为他骄傲。他居然忘了,如果上面不给他用武之地,他武功再好,智谋再高,也只能做一介闲散宗室,逍遥度日罢了。就象这次济度出征,济度是百般愿意博果尔与他同行,这些年来两人甚是相得,尤其是这一年多更是配合默契,有这样一个帮手他是极其乐意的。可惜博果尔的自荐与济度的推荐,都被打了回票。这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博果尔。

    自六岁开始,博果尔几乎与福临日日相伴,他小心地扮着傻,仔细观察着福临。人都是矛盾的,像福临,一方面敏感多疑,自卑懦弱,冷酷而暴躁;另一方面又天真爽朗,聪明好学,善良而多情。像他自己,一方面因着前世的遭遇对福临怀着极强的戒心,一方面又因为这些年来福临对他的好而放松了心神。博果尔知道,通过这些年的努力,他已经牢牢地在福临心里树立起来虽不太聪明但勤奋忠实的形象,他一直相信,对这样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弟弟,福临还是乐意让他出去闯荡一番的。博果尔居然忘了,福临不是一个平常的兄长,他是皇兄。身为一个皇帝,顺治是不会让人有机会来动摇他的统治的,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对贵太妃母子怀有戒备之心的皇太后在后面,身为皇帝的多疑打败了作为兄长对幼弟的爱护之心。不单单是对他,太宗的其他儿子们也同样是闲散宗室。

    太宗一脉,长子豪格已逝,其四子富绶袭爵改号为显亲王,也未担实职,唯一担了实职参加议政的硕塞也过世了,只能由年仅六岁的博果铎袭爵。除顺治与博果尔外,其余诸子均为庶妃所出,三子幼殇,余下四子爵位最高也不过镇国公,远远称不上威胁。也难怪皇太后会把出身高贵已封和硕贝勒的博果尔盯得死死的,清初王公大臣莫不以军功为要,皇太后与顺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博果尔这个机会的。

    他该何去何从?

    是继续苦练,等待一个飘渺的机会?还是就此罢手,当一名轻松度日的闲散宗室?

    不,绝不能就此颓废。他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够浑浑噩噩度日?他的这一生来之不易,是额娘为他赎了三百年的罪才换来这次机会,他不求青史留名,但亦得轰轰烈烈做点什么,他实不愿当这一生完结之时,自己说不出此生曾做过什么,那样就太辜负了重生的意义。

    但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继续在督练营呆下去,也不过练习骑射,消磨时光,大不了每年陪着顺治游猎,他不寻求改变,难道要将辛苦练习的武艺仅用来捕猎不成?

    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只有那一条路可解他如今的困境?不,绝不可行。

    不行,一定要找出一条路出来,一定会有的。

    博果尔终于打开了书房门,走了出去。

    尼楚贺见关在书房里两天两夜的博果尔终于出来了,急忙亲自伺候博果尔洗浴,又赶紧叫厨房送上一桌美食。博果尔确实饿了,他暂且抛开满头的愁绪,大吃了一顿,方恢复了一点精神。贵太妃也赶过来看他,见他食量未减,稍微放下心来,她本有意与博果尔长谈一次,不过见博果尔脸色不佳,显是两天未眠,遂咽下话头,让博果尔先好好睡一觉。

    贵太妃哪有不知博果尔的想法,她了解博果尔,知道他想堂堂正正的沙场建功,可她与皇太后博弈多年,知她甚深,皇太后绝对不会让博果尔有这个机会的。贵太妃一直不说,也是看着儿子练得那么刻苦,不忍打破他的梦想罢了。这次博果尔碰了个这么大的钉子,贵太妃也心绪难平。一方面,儿行千里母担忧,更别提战场杀敌更是生死难测,博果尔没能成行,她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她更多的是为儿子感到不平,她本应坐在龙椅上的博果尔,现在居然连一个副将之位都得不到,只在缩在京里动弹不得。不行,她得活动起来,她得为博果尔争他该得的。

    足足睡了七个时辰,博果尔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一些,他照样在寅时起床,练武一时辰。不管日后走哪一条路,这武功总不能丢下,即便不能保家卫国,锻炼身体总是要的。

    如平常一般,夫妻俩陪着贵太妃用过早膳后,贵太妃就打发尼楚贺去看孩子,这媳妇是不错,但有些话她却不能听。

    “额娘,儿子让您担心了。”

    “你是我的儿子,为你操心我乐意。博果尔,你想通了吗?”

    “额娘的意思是……”

    “你想靠自己的努力当亲王,可现在这条路被堵死了。我曾经问过你,你想当皇帝吗,你现在的答案依然不改吗?”

    “额娘,没有可能的。其实这两日我真的仔细考虑过,我也知道,只要皇太后在一日,她就会压着我,不仅仅是我,几个哥哥们都一样。可是情况已经不象入关时,如今的福临已经牢牢掌握了朝政,轻易撼动不得。我现在只是一个闲散宗室,手中既无权又无兵,怎么可能夺位成功?”

    “博果尔,有些意外是可以制造的。”

    “额娘,经过了多尔衮的教训,没人会同意兄终弟及的。更不用说宫里已有两个皇子,以皇太后的强悍,再扶一幼主也是可行的。即便宫里没有皇子,皇太后也可在宗室里择一嗣子,您觉得她会选择我吗?”

    “到时可由不得她了。”

    “额娘,那样的话朝廷上下就会动荡不安,即使让我上位了,也会人心不稳,如今南明还在顽抗,郑成功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民间反清复明势力也蠢蠢欲动,如果大清皇室再内乱起来,到时我们就极有可能退居关外,断乱了辛苦打下的大清江山,那样我们又怎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我皇阿玛?”

    “儿子,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只能这样忍吗?”

    “忍?怎么可能?皇太后是皇太后,皇上是皇上,这中间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既然他们阻了我立功的路子,那我就要在朝廷中争一席之地。”

    “儿子,你真的长大了,有些事额娘来做,比你方便一些。”

    “额娘,不急,慢慢来,先慢慢地在宫里安插人手,尤其是那些还没有主位的宫殿。”

    “博果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额娘,那董鄂氏您还记得吗?如今宫里佟妃一支独秀,您说皇太后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宫里还会进人的,而有些人是福临特别想要的。”

    “要不要额娘帮他们一把?”

    “不,我们不要插手,那样太露痕迹。我们只要先布置好人手,然后等着看戏就是了。”

    是的,博果尔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策,他一向喜兵事,不喜政事,但既然已被逼上梁山,他也不怕,那三百年有些事看都看熟了,在朝堂上他照样可以有所作为。

    ☆、二十七

    二十七

    说到底,博果尔虽高估了福临的兄弟之情,但也不能否认福临确实对他很好,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动物。对博果尔食言的顺治皇帝福临此时就对博果尔充满着愧疚。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曾在多尔衮手底下挣扎求生的皇帝,福临打从骨子里对他的兄弟们及宗室王爷们充满着警惕,所以他一力阻止了博果尔的建功之路。可同时,作为一个兄长,作为一个看着博果尔长大的兄长,作为一个知道博果尔多年来唯一志愿的兄长,他对自己的这一决定深感不安。博果尔自小陪伴他在冰冷的皇宫长大,甚至还为他挡过灾,一直以来博果尔在他面前都忠厚老实从不说假话,不懂讨好卖乖却让人放心,这样一个弟弟,因着他的私心而不能实现心愿,他真心地想补偿博果尔。

    年前,福临召博果尔进宫叙话。博果尔知道,他人生重要时刻来了,成败就在此一举。

    “博果尔,心情好点了没?”

    “好多了。皇兄,等过两年,我十六了,就可以去打仗了吧?”

    “博果尔,如果我让你不去打仗,在京里当官,怎么样?”

    “皇兄,我真的很想去打仗。真的不行吗?”

    “不行。”

    博果尔脸上浮现出委屈的神情,但还是回答:“我听皇兄的。”

    福临不禁回忆起了当年博果尔也是这样,总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果然博果尔依然是那个老实听话的弟弟。

    “年后到兵部去当差吧,先从你最熟悉的地方学起。好好干。”

    “谢皇兄恩典。”

    福临也是全盘考虑过的,和硕承泽亲王硕塞生前掌管兵部,刚出征的简郡王济度协理兵部,如今两者皆出空,总得安一宗室进去。好在兵部只管武职选授、处分及兵籍、军械、关禁、驿站等事,不涉兵权,博果尔生性憨直,倒也出不了什么大纰漏,协理一下总是可以的,兵部具体事宜自有兵部尚书带着下属打理。还有博果尔的爵位也该升一升,索性年后就升成郡王算了,其实早在博果尔成亲之时他就想封博果尔为郡王,只是被皇太后以博果尔年纪尚幼身无寸功给阻止了,太宗之子皇帝亲弟封个郡王太正常了,至于皇太后那边,他也有说词应付,兄友弟恭,就算只为颜面着想,尚存世的兄弟中也得有一个出来办差的,要不也太难看了。

    博果尔对此结果也很满意,以兵部作为开始,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有了这个平台,他终于可以结交外臣了,要不,一顶宗室结交外臣图谋不轨的大帽子扣上来,可就不好应付了。他要一步步来,下一个目标就是议政。

    顺治十二年正月十六,顺治下旨,封博穆博果尔为襄郡王,协理兵部事宜。

    为当好差,博果尔特意去请教了郑亲王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处事极为精明和审慎,为人低调。他身为努尔哈齐第六子,努尔哈赤之侄,在父兄反叛的情况下,依然深得努尔哈赤与皇太极信任看重。在多尔衮摄政期间,他避其锋芒,甘居下风,甚至不惜阿谀奉承,竭力维护皇室内部的团结。多尔衮死后,他审时度势,联合诸王参劾多尔衮一党,将大权归于顺治帝。福临亲政后,更是选择了功成身退,辅佐顺治亲政,放弃了炙手可热的权利。福临对这位伯父则非常尊敬,凡他的上疏、建议,福临都认真对待,积极采纳。

    博果尔觉得,这样一位叔王是值得他敬仰学习的,尤其是他在逆境中的隐忍与韧劲,更是现在的博果尔正需要的东西。

    济尔哈朗还是挺喜欢博果尔的,起初他是因着与贵太妃的旧情而出手点拔一下,后来接触久了,渐渐发现博果尔并不如传闻那般呆傻,以他的见多识广,转瞬就知道原因,皇太后与顺治对太宗诸子的打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愿多事,故作不知罢了。不过,既然博果尔上门求教,他也不会惜言,毕竟博果尔与济度要好,也是个上进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他当然也有私心,他如今虽主持着议政王大臣会议,深受皇上尊敬,但济度与皇上的关系却十分的僵。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旦他不在了,那皇上必会对济度动手,把博果尔扶持上去,一是可以转移一下皇上的视线,二来济度也能多个助力,何乐而不为?

    与济尔哈朗长谈一番后,博果尔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行事风格:低调认真,他要努力给顺治这样一种印象:能力固然有限,但办起事来一向兢兢业业。

    心中有数的博果尔进入兵部后,并没有仗势指手画脚,而是放下身段,虚心学习。两世为人,他确实没有经验,很多事都要从头学起。他不插手武官调派与兵马钱粮核算,他关注的是战事资料。进了兵部,他就可以方便查询相关图书,看战区的山川险要道里远近,观如何出谋划策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