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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9部分阅读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是何寻之了。

    何寻之的脸,也是何家一贯的精致,只是那精致上又有些许玩世不恭,凤眼微眯,一边嘴角略歪,带着三分邪气的笑。脸上因饮了酒,又带了一股迷醉之气。连站姿都有些歪斜的不成体统。

    偏一应女子,连同初一等人在内,也只看他,将新郎官白泽云冷在那里。

    “看够了?”

    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绮罗一愣,回头就见着何羡之负手立在他身边。

    “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来我哥哥又要惹上许多风流债了。”何羡之眯着眼说道,语气却很是得意。

    绮罗瞄了他一眼,心想确实如此,差不多的相貌,何寻之斜着嘴角确实比何羡之有魅力的多。

    正想着,忽见到一身影,那身影在众人热闹欢笑之时,却冷清地斜倚着门,依旧是一身素净灰暗的男装,周身上下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只是比起当初,那眸子也有些晦暗了。

    “郡主怎会过来?”绮罗低声问道。

    “想过来自然就过来了。”何羡之漫不经心地回道。

    绮罗微微咬唇,细看清池郡主的神色,她虽也看着何寻之,只是眼神却不似爱慕,仿佛是没有旁的看头,只得盯着何寻之了。

    犹豫之后,绮罗低声问:“郡主可有意中人了?”

    何羡之奇怪的瞅了眼绮罗:“没有,郡主眼界极高,凡夫俗子她是看不上的。”

    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清池郡主的年龄,绮罗心想万幸无碍大师与楼八娘一同云游去了,依着这么看,能叫清池郡主癫狂的男子,也独有无碍大师一人了。想到此处,又与那上一世同样痴情的杨致之对比起来,绮罗心中更鄙视杨致之。

    “苏绫罗没来?觅之寻了她半日才肯回家休息。”何羡之说道,随后将一个卷轴递给绮罗,“这是他给苏绫罗画的像,你转交给苏绫罗吧。”

    绮罗一愣,却不去接,只道:“这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楼翼然给了你剑不算私相授受?”何羡之不屑道。

    “那是给睿轩的。”绮罗道,说完一愣,又想何羡之怎会知道那剑的事。

    何羡之不屑道:“你弟弟的偷偷拿了宝剑去学堂里两回,我见了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将卷轴塞到绮罗手中,又道:“给了苏绫罗,顺便叫她写个回信,过两日我家请了你去游船,你把信捎出来。”

    绮罗将卷轴推开,说道:“你别威胁我,我就不给你传东西。那宝剑就是给睿轩的,我一直都是用鞭子的,楼翼然如何不知道?”

    何羡之握着那卷轴,冷声道:“你当真不给苏绫罗捎回去?”

    “不给!”绮罗沉声道。

    何羡之微微眯了眼,随后走到院墙边,将那卷轴投掷出去。

    绮罗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发什么疯,上面是绫罗的画像……”

    “上面没写名字,谁知道是你还是苏绫罗?”何羡之冷笑道。

    绮罗闻言,忽然粲然一笑,道:“不熟悉的分不出来,熟悉的自然能知道是哪个。到时候人家寻上门,苏家只管说是绫罗的,指不定绫罗就此寻了个如意郎君也不一定。”

    “果然是个冷心冷肺的,苏绫罗在你心中这点分量也没有。”何羡之沉声道,见威胁绮罗不成,便拉了下绮罗,道:“快跟我去捡了。”

    “你扔的,我为何去捡?”绮罗甩开何羡之的手,在人群中寻了一番,只见初一等人还围着何寻之看,只有少数几人还记得“难为”白泽云之事。

    何羡之重又拉了绮罗出去,绕过众人到了外边,才又放手。

    绮罗拿了帕子擦手,何羡之冷哼一声,便向他扔画的墙边走去。

    因院子建的很高,墙下又是假山奇石,洞|岤繁多。

    绮罗踩在石头上,一个个地方看过了,只是寻不到,抬头见何羡之也在找,气愤道:“你方才是向这边扔的吗?”

    “当然。”何羡之头也不抬的说道,心中因寻不到画卷也有些不耐烦。

    绮罗向假山上看了一下,又转到院门,从院门那边的台阶下去,在院子下面找。

    只见院子下面也是四季常绿的香草藤蔓,那画卷在那香草丛中寻不到一丝影子。

    因心中着急,绮罗脸上便出了一层薄汗,话虽是如此,但若是有人将那画认作是她的,她也没法解释。画本就抽象,况且她与绫罗长的也有七八分相似,一般人看了画哪里能分出谁是谁。

    心中一急躁,绮罗又抬头瞪了眼在上面假山上找的何羡之,暗骂他没事找事乱抽风。

    何羡之恰在此时看她,见她脸上的气愤之色,也不耐烦再找,袖了手坐在假山上,学着何寻之的模样,邪笑道:“好心陪着你找,你还敢瞪我,既然如此,你便自己慢慢找吧。”

    说完,只坐着不动。

    绮罗一急,正要与他争吵,便见着又有人过来,随后院子里哄笑一声,再去看时,就见肖点翠已经被人迎了出来,一圈子男男女女欢笑着拥着肖点翠白泽云出了院子。

    “绮罗,快走。”一学堂里的女同窗拉着绮罗向肖点翠走去。

    绮罗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依旧没有见到画卷的影子,只得跟了同窗向肖点翠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回复不了,的菊花一直在转,但是积分先给了哈

    97、活色生香

    没寻到画卷又不得不随着众人离开,绮罗心中惴惴的,又怨毒的回头瞪了眼何羡之。

    此时,何羡之心中也急了,见着众人都走了,料想那画卷这么大一个,落在外面若是寻不到那只能是被人捡走了,因此便叫人问问肖府里的人,满府的寻摸一遍。

    等着送嫁的队伍走了,大杨氏却与昔日的姐妹说话正说的高兴,不愿立时离开。

    肖夫人见着绮罗在,怕她闷了,只叫她去肖家寻未走的姐妹玩。

    绮罗欢喜不迭的应了,出了前厅,便依旧向肖点翠的屋子走去。

    半路遇上脸色发青的何羡之,心里不禁一凉,心想定是没寻到了。

    “没有了?”绮罗问道。

    何羡之点了下头,因是自己扔出去的,脸上便有些难堪,只道:“回去后该如何向觅之交代。”

    这一句话,将绮罗心中的火气点了起来,骂道:“你只顾着你家的事,也不想想那画卷是绫罗的,我们家里岂不是更麻烦?”

    何羡之微微握拳,咬牙叫道:“你早应下这事,也不会横生这么多的枝节。”

    绮罗一噎,心想果然与这等人是说不通道理的,又想何羡之都寻不到,应当是真的不见了。只是心中尤不死心,因此便向肖点翠屋子走去。

    何羡之见绮罗走了,烦躁的踢了下石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叫出那句话时嗓子有多干涩,心里有多虚。因此负着手跟着绮罗一同走,一路上盘算着拿走画卷的会是谁,又想做什么。

    那边先走一步的绮罗,因心中有烦心事,便并未在意旁的。初一满头雾水的小跑跟着她,也不看两边的景色。待看到对面一蓝衣婢女一面跑一面向她摆手时,绮罗微一侧头,便见着身旁挂着帘子的亭子里传出男女喘息嘤咛之声,透过那微微卷起的一角帘子,便见何寻之、清池郡主衣衫不整的缠抱在一起,清池郡主背对着她露出雪白光滑的脊背,何寻之则露出了精壮的臂膀。

    血冲到脸上,绮罗张口结舌,只是走不动路说不出话。

    里面的何寻之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清清白白的眼中,依旧是玩世不恭,只是却不见方才那迷醉之色。

    反应过来,绮罗忙拉了初一,也不待那蓝衣女婢过来,便折回去,向何羡之跑去。

    何羡之正犹豫要不要跟绮罗说一声,只叫她放心,画卷就由他去找,便见着绮罗主仆两人跑了回来。

    “你回来认错?”何羡之挑眉道。

    绮罗涨红了脸,旁边的初一也是一脸羞涩,羞涩中又带着几分厌恶与嫉妒,似是某人做了极其叫她失望的事。

    “换条路走。”绮罗急促的说道。

    何羡之向前看了一眼,见清池郡主的丫头露了个头,猜到是什么事,便于绮罗一同折回去,从另一边的游廊绕回前厅。

    “没事,以后我会替你跟哥哥和郡主说一声。”何羡之见绮罗一脸窘迫担忧,便对她说了一句。

    绮罗低声道谢,心想这是什么事,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上这么一出。

    “何大公子是要跟郡主成亲的吗?”绮罗清了下嗓子问道。

    何羡之看了眼问的认真地绮罗,嗤笑一声,开口道:“娶妻当娶贤。清池郡主艳帜高张,花名满天下,不说入幕之宾,只说那娈童胡璇就养了十几个。我家怎会叫她进门?”

    绮罗在何羡之眼中看出了鄙夷,心知不该再问,只是依旧脱口道:“那如今现在是……”

    “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何羡之轻描淡写道。

    “逢场作戏。”绮罗跟着念叨,不独何寻之,清池郡主也不过是为了求得一时欢愉,并未当真。

    何羡之见她出神,又道:“京城中此事也是多见的。不光是郡主公主,便是那侯门夫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也多了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啊。”初一闻言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掩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只等着何羡之再说。

    何羡之果然不负众望,慢吞吞的向前走,说道:“清池郡主的母亲明公主嫁了三次,将驸马拘在家中,偏自己每日饮酒作乐,又寻了十几个岁的小子自幼养在府中调教,清池郡主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说完,斜眼看向绮罗与初一,又道:“那种日子,自是你们这等蠢钝夫人一辈子也想不出的。”

    “可是……”张嘴说出这两字,剩下的话,绮罗却不知该怎样说。难道要跟何羡之说清池郡主只痴心与无碍大师一人,不应当是眼前所看的模样?

    何羡之睨了双双犯傻的主仆一眼,又道:“只怕你这种人,这辈子也难见那胡璇一面,那胡人美男看着又与中土人士有很大不同。眼神深邃,相貌俊美,又会曲意奉承……”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人笑出声来,又有一人不屑地哼一声,随后便见着一高一矮两个公子哥从柱子后面走出,衣衫自是华贵非常,只是身边并未带着侍从。个子小的细看便能看出是一冰雪聪明、相貌俊俏的女子,身材高大的少年有两分眼熟,却辨不出是谁,额头上还有一铜钱大小的淤青。

    “何老三,竟然教坏人家的千金,勾引着人家去做那有违礼法之事。”那公子抱着手臂说道。

    “正是,公主郡主都是不好的,京城的夫人小姐也是品行不良的,唯独襄城的女子是好的,连男宠都没听过的。”话虽尖刻,只是那小个子男装女子说的不急不慢,且语气和缓,声音甜美,旁人听了,也只当她是在撒娇。

    只是这话说完,绮罗却觉不自在,总觉那女子话里自有一股酸气弥漫。

    “在下不过是随意一说,并无冒犯之意。”何羡之儒雅地说道,眉梢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中暗恨今日实在是流年不利,又想肖家算出的黄道吉日,应当只是宜婚嫁的,不宜出行,不宜多口舌。方才那话,不过是为了转移绮罗的注意,引着她不要去担忧方才所见之事,万没料到已经空下来的肖府里还有这两位在转悠。

    那女子娇哼一声,瞪了眼绮罗,便走到何羡之身边,身子微微侧向他,委屈道:“你那都是胡言乱语,就是因为你这话,旁人才都推脱不愿去娶公主郡主。你也不看看,公主里面也有贤惠的。”说完,一双眼睛直盯着何羡之看,若不是有旁人在,只怕要脱口说出她就是三从四德的典范。

    绮罗见着这般情景,哪里不知道那女子是心仪何羡之的,便也不想留在这里白叫人埋怨,说道:“既然何公子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看了眼初一,两人转身便走。

    那女子忽然回头冲绮罗叫一声:“你若是喜欢胡璇,我送你一个。”

    绮罗一愣,忙客气道:“不必了,我用不着。”说完,又是一礼,快步向远处走去。

    那女子哼一声,随后只管仰着脸看着何羡之发笑。

    何羡之礼貌的回之一笑,又转身向旁迈出一步。

    “你别怕我,若是你不喜,我求着父皇不建公主府好了。跟着你到襄城也行,反正五哥也在这里。”那女子说道,说完,见何羡之依旧客套疏离,便有些泄气。

    “浦阳。”与浦阳公主一同过来查看王府的五皇子,李思齐轻声叫道。

    浦阳公主微微皱了下鼻子,见李思齐似是要说话,便避到一边,竟是站在何羡之身后半步远的。

    “刚才那少女看着有几分眼熟。”李思齐开口道,一面用手指挠着下巴去回忆。

    何羡之笑道:“您前几年在广源寺的时候见过她。”

    “那倒不是。”李思齐微微摇头,忽然拍手道:“想起来了。”

    疑心李思齐是想起了当年被咬之事,见他依旧看着绮罗走的方向,何羡之微微挡住他的视线,望着他的额头担忧道:“殿下这额头是怎么了?谁敢伤着殿下?”

    李思齐冷哼一声,伸手摸了一下,随后吸了口冷气,呲牙咧嘴道:“若是叫我抓住那丫头,看我不拿石头砸她个稀巴烂!”

    “原来是位小姐丢了,只是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况且对着殿下这张脸,她如何下得了手?”何羡之笑问,看了眼,也觉十分滑稽。原本贵气十足的脸,如今多了一点淤青,看起来也有了人味。

    浦阳公主立刻回道:“五哥准备了百八十个荷包准备扔给楼下的女子的,谁知今日刚扔了头一个,就叫人扔了回来。荷包里本带了银锭的,那女子使坏又装了石头进去。又生了好大的雾气,看不清是哪个人扔的。怪不得五哥说襄城女子彪悍凶猛,果不其然。”

    何羡之听浦阳公主打压襄城女子,笑道:“怕是冷不丁的被吓到了吧。只是殿下还是去上了药的好。”

    “不必了。留着疤,等着见了那女子,我也要砸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李思齐狠狠地说道。

    “对,我也替五哥砸。”浦阳公主笑道,因见自己不小心越过了何羡之,又向后退了一步,依旧只盯着他看。

    见着自己妹妹如此小心模样,偏何羡之又无动于衷,李思齐皱着眉头,招手道:“浦阳,过来。”

    浦阳公主听到李思齐召唤,忙道:“五哥,我不烦你,我只跟着三郎就好。”

    何羡之心知李思齐所恼之事,退后一步,越发恭敬的站在两人面前。

    如此不卑不吭模样,叫李思齐更恼,叫浦阳更心酸。

    只听着浦阳幽幽地唤了一声“三郎”,便没了下话。

    何羡之正要请两人回何家,便听到何寻之吊儿郎当地道:“哟,两位可是稀客啊,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你们过来。”

    “我们来过,太吵,隔着院子听你唱了一曲就走了。”浦阳撅着嘴说道,对何寻之却不如对何羡之那般客气。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是殿下若是隔着院子与我和上一曲,那定会成为一时美谈。”何寻之说道,懒懒地倚在何羡之身上。

    浦阳公主顿脚道:“谁要与你成为一时美谈!”

    何寻之痞痞地一笑,扫了浦阳公主一眼,似是要穿透她那三层春装,触摸到下面的雪白肌肤一般,道:“殿下终于长大了,叫在下好等啊。”

    “呸,下流!”浦阳公主顿脚道,一双眼睛红了眼圈,不去看李思齐,水汪汪的眼睛只望着何羡之,一心要何羡之为她讨个公道。

    何羡之扶了下何寻之,歉意道:“家兄醉了,两位殿下请便,在下先带家兄回去了。”

    李思齐点头,“你们兄弟只管去吧,晚间我们再去何家。”

    “那家父家母就备下酒菜等着几位殿下了。”何羡之说完,扶了何寻之便向院门外走去。

    浦阳公主欲要跟着何羡之走,只是听她哥哥哼了一声,不敢再动,跺跺脚,冲李思齐叫道:“五哥,何寻之这样放肆,你怎不为我做主,训斥他一番。”

    浦阳此时的骄纵,恰叫李思齐心中更气,恨其不争道:“何寻之摆明是维护自家弟弟,你上赶着去叫人轻薄,此时倒向我发起脾气来了。何家不愿做驸马郡马,你还是死了心吧。”

    浦阳公主叫道:“五哥不愿帮我就算了,大不了这公主我不做了。”说完,见李思齐一副不管她死活模样,立刻委屈的落下泪,只管走过去扯着李思齐的袖子撒娇。

    李思齐挥开她的手,浦阳公主便又扯上。心中不耐烦,李思齐便将浦阳推到一边。

    正推搡着,清池郡主便扶着婢女走了过来。

    见着清池郡主那浑身无力的模样,李思齐冷笑道:“你想与何羡之在一起?也行,学着清池便好。”

    浦阳闻言,哑然的看向清池郡主,跺了下脚,转身不理李思齐,依旧向何羡之那边追去。

    那边,大杨氏终于与人说的痛快了,这也难怪,与身份、教养学识相似的夫人们说话,自然是要比与丫头婆子说话要合得来。

    说完了话,大杨氏便带着绮罗一同出了门,到了门房那里,就听到何寻之的高歌声。

    初一十五连同金枝玉叶忙扭头去看,大杨氏瞪了她们一眼,四个丫头忙收回视线。

    因方才的事,绮罗不敢去看,只纳闷听这声音何寻之是醉的,难道方才又饮了酒不成?

    大杨氏看不上何寻之这般放荡的,催促一声,便快步领着绮罗出去了。

    后面何寻之见了绮罗,认出了她,低声在何羡之耳边道:“这丫头是个有福的。”

    何羡之一愣,正要问何寻之他何时学会了看相,便听何寻之低声闷笑道:“你哥哥我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今日亲自为她上演活春宫,端的是活色生香,可不是福气吗?”

    何羡之揽着何寻之的手一顿,瞄了眼他醉眼朦胧的模样,回道:“怕是回去就要做噩梦了。”

    “春梦也不一定,你哥哥我可是万千女儿的梦中伴侣。”何寻之得意地说道,又抱着何羡之的脖子唱他那不成调的闺怨诗。

    98、心胸狭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何况是看到了这么血脉喷张的情景,绮罗当晚回去后果然做了一个梦,只是是噩梦还是美梦连她也分不清。

    那日因心里担忧的事多,躺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才合眼。恍恍惚惚的似是被人掀了盖头,挑起盖头那人的脸却叫绮罗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很是清醒的细想一下,才想出掀她盖头的不就是杨致之嘛,如此想着那人果然变成了杨致之。心里厌恶的又想,若是诸葛子钰就好了,那人的脸一下子果真变成了诸葛子钰。两人浓情蜜意的彼此对视着,只听诸葛子钰羞羞怯怯地说了句“该安置了”,她便轻轻点头。

    两人躺下后,诸葛子钰就不动了,扭头一看,他竟然是睡过去了。

    于是心里一边害羞,一边急躁,想要诸葛子钰醒过来,却不知该如何唤他。只觉身上越来越热,脸上烫烫的,刚要伸手推他,便听新房的门砰一声被人踹开。

    绮罗吓了一跳,人立刻坐了起来,整个人清醒过来。

    “小姐,没事,是青青睡觉不老实掉下来了。”初一见她坐起来,忙开口道。

    外间果然传来青青的呼痛声。

    “让她……”本想说叫青青不必守夜了,回去睡,就觉腹部一痛,又有东西流了出来,忙问:“何妈妈在吗?叫她给我收拾一下。”

    初一看着她的脸色,一时晕头晕脑的没明白,随后见着绮罗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隐约想到什么事,忙去叫何妈妈过来。

    何妈妈闻言,果然立刻便过来了,将不能碰冷水等事又交代了一通,又叫十五去小厨房里炖汤端过来。

    闹腾了两个时辰,绮罗歪在床上才又模模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苏老夫人也知道了,只叫绮罗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好了再出来。

    此事原本是应该的,只是过两日苏家便收到了何府的帖子。

    拿了帖子的苏老夫人,一面欣慰,心想楼何两家有事还是能想到她们家的,一面又有些遗憾,绮罗的月事若是能迟上那么几日再来,也就不会错过这次出门的机会了。

    正犹豫着,那边苏清远兴冲冲地过来了,见着红袖孙妈妈等人,也是笑脸相迎。

    苏老夫人见着他兴致极佳,便也笑眯眯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娘亲英明,一猜就中。”苏清远既是恭维,又是卖弄的说道,只不将遇到了什么好事说出来。

    锦绣趴在苏老夫人身上去玩那帖子,苏老夫人见此,便将帖子给了她,另叫人将她抱出去。

    见锦绣走了,苏清远才略微收敛起脸上的笑,说道:“娘亲可知道谁到了襄城?”

    “我素日不出门的,怎会知道谁来了?”苏老夫人撇嘴道,随后又半躺在榻上,只道:“莫不是何家来的那几位贵客?”

    “娘亲果然是足不出户也知天下事。那公子可不是旁人,正是魏王殿下。钮太监说殿下求了陛下,亲自来襄城看王府了。”苏清远含笑道。

    “陛下果然宠爱殿下。”苏老夫人叹道。

    “正是,只是如今殿下是微服过来的,不好当面跪拜,钮太监是熟人,才得以面见……”苏清远遗憾地说道,说完只盯着苏老夫人看,等着她出主意。

    苏老夫人沉吟一番,想到那帖子,忙道:“红袖,将那帖子拿回来,别叫锦绣给啃了。”

    “是。”红袖应了一声,见苏老夫人面上着急,忙匆匆转去里间拿帖子。

    “娘亲,是什么帖子?”苏清远疑惑道。

    捻着手中的佛珠,苏老夫人说道:“是何家给的帖子,叫绮罗去游船的。”

    “那便叫她去好了,柜上正进来许多新鲜的首饰,都是旁人家未必见过的,叫她挑了好的再过去吧。”苏清远说道,脸上有些窃喜。魏王殿下等人都在何家,若是游船,怎能不请魏王过去。

    “绮罗不方便。”苏老夫人说道,见着苏清远闻言,面色有些阴郁,也不再说旁的,只拿了那帖子又看一眼,见上面粘着些口水,便自己拿了帕子擦了,随后递给苏清远,说道:“叫绫罗去吧,总归她们姐妹谁去都是一样的。”

    苏清远接过帖子看了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也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叫人送了首饰布匹过来,叫绫罗自己挑一挑。另外绮罗、绢罗也顺便添些首饰吧,免得叫人说厚此薄彼。”

    “也是,你只管吩咐人送东西过来吧。”苏老夫人笑道,又叫人跟绫罗说了此事。

    苏清远见着苏老夫人吩咐下去,却仍旧不走,半响说道:“娘亲,此时是与魏王殿下亲近的好时机,只是柜上府库里搜摸了一遍,虽也有好东西,但只怕与何家、楼家的东西比起来,不出彩……”

    知子莫若母,这样隐晦的一句,苏老夫人一听便明白了,笑道:“你缺了什么?”

    “儿子细想了一下,魏王殿下此次微服出巡,还是不要与他太亲近,惹他不悦。且钮太监说了魏王过两日要亲自到府中去巡视。因此儿子想,倘若娘亲这有十分出彩的屏风琉璃障且借了儿子,叫儿子摆在魏王府中。”苏清远说道,因要问苏老夫人要东西,面上便有些忐忑。

    苏老夫人笑道:“你为满府筹谋,老婆子我还能舍不得那点东西,你随了孙妈妈过去,见到了什么,只管拿去就好。”

    “是,叫娘亲拿出东西,实在是儿子不孝。”苏清远惭愧道。

    苏老夫人笑道:“等着日后你见到更好的,再孝敬给我就是。”

    苏清远又谢了苏老夫人几次,便跟着孙妈妈去了苏老夫人的私库。

    那边红襟也忙将去游船并做衣裳首饰的事一并告诉了绫罗。

    绫罗闻言,轻声谢了红襟,便坐在一边依旧。

    明月见此,拉住红襟,一脸娇憨道:“红襟姐姐,不知那衣裳是只有我们小姐有,还是大小姐她们都有?”

    红襟闻言便知她话里的意思,只说:“都有的,这次不光是为了二小姐出门才做的衣裳,是大老爷有意给小姐们都添上的。”

    明月笑道:“可了不得了,前两日才做过,如今又要做了。”

    “小姐们大了,再说最近大老爷心情好,便是今日做了,明日再做也是有的。”红襟见着绫罗似乎对她们说话不闻不问的模样,又对明月道:“你要随着二小姐出门的,不知你的衣裳可还有?要是没有,我问问孙妈妈,看你们能不能也做一身。”

    明月闻言,忍不住欢喜道:“那就多谢红襟姐姐了,我年后新做了两身,却不知能不能穿出去。”

    “你等下拿来我看,不行的话,就另做吧。”红襟说道,说完,又对绫罗欠了欠身,随后才退了出去。

    等着红襟出去,绫罗将书丢下,闭着眼却不知在想什么。

    “二小姐,大小姐她们又不出门,凭什么要给她们也做了新衣裳?”明月为绫罗鸣不平道。

    “怕叫人说厚此薄彼。”绫罗勾着嘴角说道。

    “若说厚此薄彼,整个苏家就老夫人与大小姐有小厨房,老爷那都没有的,这还不算厚此薄彼?这两日一大早便能闻到她们院子里的香味。”明月撇嘴道,见绫罗不吭声,又道:“难怪二夫人说她是长辈,每日还要吃冷饭冷菜,大小姐一个晚辈,整日却是热汤热饭的吃着。”

    “住嘴。”绫罗斥道,心知这是小杨氏见缝插针的又寻了明月说话,“出去吧。”

    “是。”明月应道,见着绫罗耷拉着眼睛,也看不出脸色,便退了出去。

    门外,清风站在廊下,见她出来瞄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明月传达小杨氏的话,本意是要向绫罗表明她是与她一条战线的,不想绫罗不领情,因此面上就有些讪讪的,在清风身边站了一会,低声道:“你瞧,那边又冒烟了。”

    清风瞟了眼春晖园,说道:“那是老夫人那边的灶台坏了,红袖拿到大小姐那边炖的汤。”

    明月闻言,悻悻的皱下鼻子,又去寻了其他的小丫头对着春晖院指指点点。

    苏清远传了话叫人弄了衣裳首饰过来,当天下午,便有人过来给绮罗等人量体裁衣,首饰头面等也一一送到各人房中。

    绮罗收到了东西,只叫人去谢了苏老夫人与苏清远,另坐在屋子里不出去。

    何妈妈念叨着:“若说去游船,大小姐也是能去的,怎偏老夫人问的时候说不能去?”

    “我身子不舒服。”绮罗又捂着肚子叫唤,虽然不是很痛,但一想到游船的时候指不定又要见到何家那三个难缠的少爷,便巴不得远远地避开。

    何妈妈当了真,坐到她背后又被她揉起了肚子,一边揉一边道:“白便宜了二小姐,听青青说,那边还说是咱们沾了二小姐的光,不然一件衣裳也没的。”

    “随她们爱怎么说吧,若是妈妈生气,我就替你都撵了她们出去好了。”绮罗笑道,伸手将一颗玛瑙珠子串到打了一半的络子上。

    “得饶人处且饶人,哪能出手这样狠。”何妈妈唯恐绮罗是说真的,又岔开话题,捡着她家的趣事说了两件。

    春风一来,不过两日,树叶花芽便都冒了出来。

    那风吹在脸上暖暖的,绫罗只戴了一个花冠,并未插上花钿等物,清清爽爽的便出了门。

    带着绫罗出门的大杨氏,因先前得了苏清远的提点,又立意要借此事,重新得了苏清远的信任,便将绫罗前后看了遍,下了狠心拿了自己珍藏许久的珍珠项圈给她戴上。

    到了春分湖边,只见渡头那边停着三四艘游船,渡头边,车马云集,下了马车,便能闻到一股香风弥漫,另有不时少女莺啼一般欢笑不已。

    见此,大杨氏的精明又上来了,并不叫绫罗混在旁人中,只叫人将帖子送给楼夫人,另叫绫罗留在马车中。

    “夫人,您这是要?”玉叶问道。

    大杨氏低头抚平膝上的皱褶,说道:“绮罗不是楼家关系很好,且还在楼家住过些时日么?何家的事楼家定是也在的,就看看她是不是真与他们两家那么好。”

    正说着,那边何家人的一个婆子连同楼家的冯妈妈一同过来了,到了车前,只说道:“是苏家大夫人,大小姐吗?”

    大杨氏得意地觑了眼玉叶,待玉叶掀了帘子后便出来了,见着两人,又亲切的说:“是冯妈妈,桂妈妈啊?怎么你们两位出来了?我们到了这里看着这么多人,一时也不知该按着什么章程办事,因此便将帖子先送进去了。”

    桂妈妈笑道:“乱糟糟的,是我们招待不周。大夫人去前边那船吧,至于大小姐,见过了几位夫人,便请大夫人叫她跟年轻人一起去玩吧。”

    大杨氏脸色慌乱一下,只叫道:“这可怎么好,绮罗身子不舒服,怕失了礼,我就叫我们家老二过来了。只怕何夫人她们见了,会不喜。”

    冯妈妈一愣,忙道:“贵府的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百里挑一的。夫人哪会不喜,还请大夫人,二小姐跟了奴婢们上船吧。”

    “那有劳了。”大杨氏笑道,先下了马车,随后又叫人请了绫罗下来。

    之后由桂妈妈冯妈妈开路,大杨氏带着绫罗从人群中走过,先一步上了船,至于明月等人,便留在了岸上。

    绫罗面上虽不动,但见着旁人隐约的羡慕模样,心中也有两分飘飘然。

    虽来的不是正主,但楼夫人等人也不好说什么,略说了两句,便叫人领着绫罗去了另一艘船。

    绫罗刚上了船,额头上便一疼,刚要伸手去捂,便觉手中接住了一枚小小的银锞子,抬头去看,便见船上二楼,一人掂着手中的银锞子眯着眼看她。

    因不知那人是谁,绫罗不敢乱叫,随后见着楼燕然从船那边拐出,要叫住他,又觉有旁人在,且不知额头上有没有伤。

    楼燕然见着绫罗,只向她一笑,却不走近。

    “楼燕然。”绫罗叫道,春风吹在脸上,绒绒的短发拂过眼前,又向前走了两步,正要开口,却听何觅之惊喜道:“绫罗,是你,我还当是苏绮罗呢。”

    绫罗一顿,笑道:“是我。”

    何觅之见着绫罗额头上的淤血,心疼道:“你怎地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绫罗闻言,将手中的银锞子给何觅之看,方要说是被一个陌生人砸的,便听一声放肆的笑声,原来是方才那人下了楼,手中依旧掂着银锞子。

    “殿下!”见着一样的梅花样银锞子,何觅之自然猜到是怎么回事。

    李思齐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说道:“砸错人了,我当是另一个呢。”说完,指指自己头上的伤,那伤过了这么几日,已然成了土青色。

    绫罗望了眼李思齐,心中并未去愤慨那句“砸错了”,只是“殿下”两个字在心中翻滚,虽然大杨氏暗示了几句,但因她心中对大杨氏抵触,并未去细听,此时听到这两字,只觉震撼,旁的一应没有想到。

    “既然砸错了,我请你吃烤鱼如何?我做的烤鱼比起烤鸡更要美上几分。”李思齐眯着眼笑道。若不是听了身边的人提醒,他差点忘了当年与这对双生子的过往。

    绫罗的胃一下子痛了起来,空气中也仿佛弥漫起呕吐的味道,更有那胃液从喉咙里流过的火辣辣的感觉。

    “绫罗,我去钓鱼给你。”何觅之讨好地说道。

    “不用了。”绫罗冷声道。

    因她的疾言厉色,何觅之脸上的笑一僵,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想吃鱼?”

    “不,不是……”因走神对何觅之凶了起来,绫罗暗恨自己的大意,又向何觅之抚慰一笑。

    “觅之,哥哥叫你。”何羡之靠在栏杆上说道。

    何觅之犹豫了一下,只看着绫罗不动。

    “哥哥说他寻到了。”何羡之又道。

    何觅之听了这话,笑着对绫罗道:“你等着,我拿了东西就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去寻何寻之要回他的画。

    何觅之刚下船,李思齐便叫道:“开船吧。”

    “郡主还有公主两位殿下还未上船。”何羡之回道。

    “不等了。”李思齐不耐烦到,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鱼竿,却径直将那鱼竿顶端的细细的部分折去。

    见着何丽人上了船,何羡之轻轻拍了她的头,叫人拿了鱼竿给她玩,又对李思齐道:“另外若是要击鼓传花等,还是要等着人多一些才好。”

    李思齐站在船头,看了眼下马的莺莺燕燕,皱了下鼻子,说道:“那些庸脂俗粉,叫她们上来做什么?另有一只船,叫她们自己玩去吧。”

    何羡之垂眸一笑,便叫人开船。

    船慢慢向湖中游去,本该有几十人的游船,只载着他们几个就走了。

    远远的见着浦阳踩到马车顶上向她挥手,何羡之没有看到一般,转过身去,走到何丽人身边教她钓鱼。

    一直不敢言语的绫罗见着船上的侍从,将炭火刀叉等拿了上来,红红的火苗不时从炭火里窜了出来,绫罗咬着牙瞪了眼李思齐。

    见李思齐回头,忙又将愤恨的目光收回,只低眉敛目的立在那里。

    “你等着,一会就好。”李思齐笑道。

    楼燕然看着几人的举动,抬头望了眼远处,招手对绫罗道:“坐下吧,我烹茶给你喝。”说完,当真叫人拿了炉子过来,用蒲扇轻轻扇着火,仿佛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青山绿水之中。

    绫罗顺从的坐下,偷眼看向楼燕然,见他嘴角一抹笑,神情悠然。正琢磨着该与他说些什么话题,却听楼燕然问道:“苏绮罗可还好?”

    “还好。”绫罗嗓子干涩的说道。

    “那她为何没来?”楼燕然又问。

    绫罗湿润了下嘴唇,嘴上的胭脂尝在口中苦苦的,半响道:“她不乐意出门。”

    “这样啊。”楼燕然应了一声。

    忽然一样红红的东西,带着血水蹦到她面前,绫罗吓了一跳,花容失色地从矮凳上倒下,见那是一条足有一尺长的大红鲤鱼。

    “殿下果然好运气,好身手,能将这鲤鱼弄上来。”何羡之笑道。

    何丽人凑过来,见那鱼还张着嘴,忙道:“叫人拿了水养着,肯定还能活的。”说完,见着那鱼一翻身,一个血洞出现在背脊上,立时哑了嗓子。原来那鱼是被李思齐用鱼竿叉上来的。

    “早说了很快的。来,我烤鱼给你吃。”李思齐笑道,另叫人去将那鱼收拾了。

    绫罗依旧坐在楼燕然的茶炉前不动,李思齐不满道:“还要我去请你不成?”

    “殿下请你吃,你便去吃吧。”何羡之说道,随后见何丽人盯着那鲤鱼不动,又道:“丽人妹妹再去钓两只上来吧。”

    “好。”何丽人应道,依旧坐到一边去钓鱼。

    绫罗隐忍的坐到那炭火边,不一时那鱼收拾好了,

    李思齐细致的在鱼身上涂上佐料,忽然笑道:“也算是缘分,上一次人家替你挨打,如今你算是还回来了。”

    “殿下的意思是,您额头上的伤是绮罗砸的。”绫罗小心翼翼地问,心想绮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没看到,但问了旁人,应当是她没错。”李思齐说道,将鱼叉好了,放在炭火上烤。

    那火烤的绫罗有些热,她面上平静,心里却害怕起来,生怕李思齐再像上次那般逼着她吃东西。

    见着那鱼慢慢的熟了,散发出香味,绫罗的心更提了起来。

    李思齐又涂了一层佐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