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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7部分阅读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楼翼然叫道,眯着眼扫了眼堂上的众人。

    肖点翠心想她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能出来作诗,不能叫楼翼然扰了,便道:“如今这里归我管,你若是再这样就给我出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楼翼然方要脱口而出,见着肖点翠满脸不悦,终是不敢对她太过不敬,便哼唧了一声向外走去。

    “翼然,绮罗过一会就过来。”见着楼翼然这种神情,也算看着他长大的肖点翠心中不忍的又叫了一句。

    “爷爷才不管那死丫头。”楼翼然叫道。

    正在此时,堂上一女子掩面叫了起来,随后又有几个女子也跟着背过身叫起来,堂上的几个男子也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肖点翠看了众人一眼,方要顺着那几人的视线看地上,就见走进来的白泽云脸上一红,推着她叫她去别的地方。

    肖点翠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就见楼翼然脚下落下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男一女缠抱在一起。

    92、横生枝节

    肖点翠见了那荷包后,也羞红了脸躲到外边。

    白泽云捡了那荷包放在袖子里,又看了楼翼然一眼。

    楼翼然涨红脸道:“这不是我的。”

    白泽云微微摇头,只说:“你与我一同去见楼伯父吧。”

    “我不去,那玩意不是我的。”楼翼然叫道。

    白泽云回头看了眼肖点翠,说道:“你看着其他人吧,我领着楼翼然去见楼伯父。”

    “哎。”肖点翠低声应了一声,见几个年纪小的女孩懵懂的看向楼翼然,年纪稍大一些的已经哭了出来,忙道:“别哭了,没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来,我叫人拿点心给你们吃。”

    那几个女孩闻言依旧哭个不停。

    楼翼然心中烦躁,叫道:“哭什么哭!”

    “翼然,你快跟了白泽云走吧。”肖点翠叫道,又看了白泽云一眼。

    白泽云向她一点头,拉着楼翼然就走。

    “你们又想冤枉我,我不走!”楼翼然叫道,挣开白泽云的手,又要他拿出那荷包来跟堂上众人对质。

    “楼翼然!”白泽云沉声叫道,看着楼夫人带着人过来,心想果然有人嘴快,先一步去跟楼家人说了。

    楼夫人急匆匆的过来,脸上也是又羞又愧,说道:“你保证不闹事的,怎又这样?”

    “娘亲,那东西不是我的。”楼翼然叫道。

    楼夫人看了眼白泽云,又见堂上的女孩哭闹不已,便急道:“祖宗,你快跟娘亲走吧。”说完,去拉楼翼然。

    楼翼然推开楼夫人的手,向后退去,叫道:“不行,今日不弄清楚,爷爷不走。”

    “不走?难不成要你爹我来请你不成?”楼老爷大步流星的走来,微微握拳,心中失望不已。又想诸葛先生说的对,楼翼然这辈子就毁在“色”字上了。

    楼翼然见着楼老爷过来,伸手扯了楼老爷的袖子,指着白泽云的袖子委屈道:“爹爹,那东西真不是我的。”

    楼老爷看了眼堂上,问白泽云:“那东西,你看着是从翼然身上掉下来的?”

    “虽不太清楚,但应当不会错。”白泽云回道。

    楼老爷闻言,脸上又羞愧起来,拉着楼翼然就往外走。

    走到游廊上,楼翼然见着绮罗与诸葛子钰一同走过来,便又挣了两下,叫道:“那东西不是我的。”

    绮罗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听堂上有几个岁的女孩在哭,便又微微蹙起眉头。

    楼翼然见绮罗不理他,又叫道:“不是我的。”

    “行了,快走吧。”楼夫人催促道,也拉着楼翼然向外走。

    绮罗惊讶的看到楼夫人、楼老爷面上的怒气,见肖点翠站在一边,便走过去问:“肖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肖点翠忙道,又拉着绮罗说:“你帮我劝了她们几个吧。”

    “好。”绮罗应道。

    两人走后,白泽云摸了下自己的袖子,细想一下,又向楼家三口追了过去。

    待到追上后,白泽云将袖子里的东西递给楼老爷,便站在一边送他们走。

    楼老爷看也不看的接过那东西,用力的拉了下楼翼然,斥道:“平日里在家里闹就算了,出来还这个模样。”

    “爹,不是我的。”楼翼然拧着脖子说道。

    楼老爷伸手打了他一下,楼夫人看着旁边的人,用手掩了脸,忙道:“回家再说吧,这边人都看着呢。”

    楼老爷握拳将手放下,扯着楼翼然的手更加用力。

    出了何府回到楼家,楼老爷将楼翼然提到正房,进了屋子关了门后,又用力的推搡他一下,冲楼夫人叫道:“慈母多败儿,前几日还跟我说翼然大了,该有女人了,那脏东西指不定就是你给的。”说完,将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丢到楼夫人脸上。

    楼夫人一怔,接过那荷包,看了一眼,便将那荷包拍到桌上,怒道:“儿子大了,教他这些有何不对?难道要他成个二傻子不成?只是这荷包却不是我给他的,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指着我骂!”

    “不是你,他还能从哪里拿到这东西?我这几日跟着白弟出去,将翼然交给了你,看看你都教了他什么!”楼老爷顿脚道。

    楼夫人闻言,咬牙道:“定是他这几日瞎胡闹,去了那下流的地方弄来的。”说完,瞪向楼翼然。

    楼翼然听着他爹娘吵闹,叫道:“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白泽云跟你无冤无仇,他为何说是从你身上掉的?平白无故他还能冤枉了你不成?”楼老爷拍桌子道。

    楼翼然闻言,伸脚踹向那桌子,梗着脖子道:“我不知他为何那样说,反正那玩意绝对不是我的。”

    “你!”楼老爷叫道,因楼翼然踹的那一脚,桌上的茶碗翻到,茶水泼了出来,险些流到他身上。

    楼翼然倔强的瞪着楼老爷。

    楼老爷一怒,卷了袖子便将楼翼然压在桌子上打。

    楼夫人一见,忙道:“老爷,你说他两句就好,别打坏了!”

    “打坏了?这么多年他在外面挨了这么多揍都没打坏,他爹打他两下能打坏了?”楼老爷剑眉竖了起来,手上越发用力。

    楼夫人听着那啪啪的声音,忙摸着楼翼然的头劝道:“翼然,快跟你爹赔个不是,就说下次不敢了。”

    “不是我的东西!”楼翼然扭头对楼夫人叫道。

    楼夫人急道:“你先应下了。”

    “我不应。”楼翼然又扭过脸去。

    楼老爷冷笑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还当他真的不喊着看美人了,原来是偷偷摸摸的去做那勾当去了。”说完,又抽了手边的宝剑,将剑丢在地上,拿着剑鞘向楼翼然身上打去。

    “别打了!”楼夫人喊了一句,见楼老爷不听,便趴在楼翼然身上替他挡着。

    楼老爷打到了楼夫人,心疼了一下,又怒她太过宠溺楼翼然,伸手将她拉到一边,又用力的抽下去。

    楼夫人见楼翼然咬牙不吭声,心中更疼,想也不想的捡了楼老爷丢在地上的剑就去挑楼老爷手上的剑鞘。

    楼老爷见此,心中更气楼夫人,便拿着剑鞘与楼夫人打了起来。

    楼翼然站起来,摸了下胸口的水迹,不顾屁股上疼,只坐到地上,冷眼看楼夫人与楼老爷对打。

    将屋子里的一应摆设都踢打到地上,楼老爷心想楼夫人竟然为了楼翼然对他动手,一时红了眼,便拿着剑鞘用力的向楼夫人手上砸去。

    手上一疼,剑脱了手,楼夫人愣住,看了眼楼老爷。

    楼老爷张嘴想问楼夫人手疼不疼,就见楼夫人拿着帕子掩面哭了起来。

    “阿意,我不是有意的。”楼老爷叫道,丢了剑鞘就去拉楼夫人的手。

    楼夫人将楼老爷推到一边,又走到楼翼然身边,搂着他哭道:“我的儿,跟娘亲到京城去,娘亲就不信离了楼家咱们活不下去。”

    “阿意。”楼老爷警告的叫了声楼夫人。

    楼夫人闻言哭的更凶。

    楼翼然冷眼看着楼夫人哭闹,心想楼夫人虽然护着他,但也是不信那东西不是他的,如此一想,又委屈的流下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楼老爷斥道,随后叹息一声坐到椅子上。

    “他都这样了,你还凶他做什么?”楼夫人饮泣道,半响,又对楼老爷说道:“你去一下何家吧,何老夫人生日,不去不好。”

    “出了这样的事,我哪还有脸过去?”楼老爷说完,又怒其不争的看了眼楼翼然。

    “不是……”楼翼然又要否认,楼夫人忙掩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边劝道:“乖,别倔了。”

    楼翼然伸手推开楼夫人,一圈一拐的就要向外面走。

    “你还要去呢?”楼老爷怒道。

    “去问那玩意到底是谁的。”楼翼然说道。

    “快拦住他!”楼老爷叫道,楼夫人忙上前抱住楼翼然,劝道:“今日那边欢欢喜喜的,你就不要再去滋事了。”

    “娘亲,我……”

    “乖,别去啊。”楼夫人又拉着楼翼然,伸手摸了下他的后背,眼泪又落了下来,开口道:“乖,娘亲去给你上药去。”

    “我没用力。”楼老爷见楼夫人伤心忙开口道。

    楼夫人哼了一声,拉着楼翼然便向外边走,见着有几个丫头看着,斥道:“你们都没有旁的事做了?”说完,抬头挺胸的拉着楼翼然向楼翼然的院子走。

    等着给楼翼然上了药,楼夫人生怕楼翼然再跑出去,便叫人锁了他的门,转身见着楼老爷负手在一边站着,叹息一声,走过去说道:“你说如今该怎样才好?往日打了人还好去赔不是,如今……”话未说完,又叹了口气。

    “送他去京城吧。”楼老爷说道。

    楼夫人闻言,忙道:“老爷,我是一时糊涂才说的那话,你怎就当真了?”

    楼老爷叹道:“如今叫他去京城,等着过几年,这事过去了再叫他回来吧。”

    楼夫人咬牙道:“谁敢看不上翼然?今日的事,我便是一家家去给她们道歉,也要将这事掩过去。”

    楼老爷顿脚道:“你怎就不听我的话?这两年你我都不敢宠着他,眼看着他好些了,你怎么又犯了老毛病?”

    楼夫人一愣,低声道:“不如,我去京城陪着他吧,他没离开过我,若是孤身一人在外……”

    “明珠一个女子都能在外边,他不过是去外祖家,有何不可?”楼老爷斥道。

    楼夫人闻言,心知楼老爷心意已决,再多说什么他也不会理会,便又说道:“过两年便将他接回来?”

    “嗯。”楼老爷应了一声,拉着楼夫人去了书房。

    那边厢楼翼然在自己房中越想越气,最气的是他连谁将荷包放在他身上的都不知道。

    走到门边踹了一脚,见那门锁的结实,只能又回床上躺着。

    另一边,绮罗也在何家听肖点翠闪闪烁烁的说了那荷包的事。

    “楼老九还是不长进,我当他改好了呢。”肖点翠叹息一声说道。

    绮罗一愣,伸手将头上的牡丹摘下,放在手中揉着,说道:“或许那荷包真不是楼翼然的呢?他这几日想必是和以前一样到处人是生非的,既然是这样,再多一个罪名,他也是不怕的,何必又叫着不认?”

    “或许吧。”肖点翠叹道,心想楼八娘、何美人在时她怎么看她们两人都觉不顺眼,如今她们不在了,反倒有些想她们了,因想到楼翼然今日生气的事,问道:“你最近可是有楼老九吵架了?我看他今日提到你就生气。”

    绮罗迟疑一番,低声道:“不算是吵架,只是我看着我和他都大了,想要避嫌来着。”

    肖点翠闻言一愣,说道:“我原先以为你……”说完,顿住,又言:“你说的对,即便是君子之交,也该要疏远一些才好。”

    绮罗闻言点头,见着苏睿轩过来了,忙招手叫他见过肖点翠。

    肖点翠看了眼苏睿轩,问道:“老爷们此时可是在行酒令?”

    苏睿轩摇头。

    绮罗见他的神色,心想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问道:“可是爹爹他先走了?”

    “还没走,只是姐姐,爹爹叫我以后不要跟楼翼然一起玩了。”苏睿轩说道。

    绮罗心想果然是那荷包的事传到苏清远耳中了,忙笑道:“你就听爹爹的吧,若是跟爹爹拗着,那以后学堂你也去不成了。”

    苏睿轩闻言皱起眉头,嘟嚷道:“什么荷包能叫爹爹这样生气?”

    “这不是你该管的。”绮罗斥道,随后想此时苏清远只是点到为止的说苏睿轩两句,回去之后应当会大动肝火吧。

    因出了这事,一心要热热闹闹给老夫人做生日的何家,也有些不悦。

    之后的生日宴便有些草草结束的意思,夫人们先领着自家女儿回去了,只留下老爷们继续吃酒。

    苏清远回到苏家,果不其然的将绮罗与苏睿轩叫过去恨恨训斥一通。

    “往日我只说你是懂事的,也放心将睿轩交给你,你竟放任他与楼翼然一起胡闹。”苏清远呵斥道。

    苏睿轩忙回护绮罗,说道:“爹爹,我与师父在一起不过是学武练剑,并没有胡闹。”

    绮罗看了眼苏清远的神色,低声道:“爹爹放心,睿轩只是与楼翼然一同学武,此事周先生也知道的。”

    “哼,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叫你弟弟跟着一个……”苏清远看了眼绮罗,将嘴中的话咽下,随后道:“虽说是睿轩与楼翼然学武,你在一旁看着,但若是不知道的还当你与楼翼然时常在一起。只是凡事都要有始有终,你如今直接从学堂里回来也不好,在学堂里剩下的半年,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不要再与他们胡闹在一起。”

    “是。”绮罗应道。

    “都回去吧。”苏清远叹道。

    绮罗应了一声,便与苏睿轩同路回去。

    第二日去了学堂,绮罗欲要问楼翼然那事,却不见他来,便连楼燕然也不在。

    仿佛养了多年的孩子不见了,绮罗心里空落落的,人也没有多少精神。

    何羡之瞄了一眼绮罗,轻笑一声说道:“怎么,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

    绮罗瞪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可知楼翼然怎样了?”

    何羡之哼了一声,随后道:“你们姐妹果然都是多情。”说完,拿出一条丝帕放在绮罗面前。

    “这是?”绮罗蹙起眉头,看这丝帕有几分眼熟,却记不起是谁的了。隐约闻到那帕子上的香气,想起是绫罗的,又疑惑的看向何羡之。

    “苏绫罗掉在楼燕然面前的,只是楼燕然恰好知晓楼翼然的事赶着回家,于是这帕子就被我捡到了。”何羡之说道,见绮罗要拿回那帕子,又用手指压住,低声道:“觅之现在可忙着给苏绫罗作画呢,你叫苏绫罗小心些,若是刺激到了觅之,叫他有个三长两短,何家有的是法子处置她。”

    绮罗听到何羡之的威胁,用力的将那帕子收回来,说道:“何觅之若是一厢情愿,那也怪不了旁人。”

    “我可不管这些,我只知觅之喜欢苏绫罗。”何羡之懒懒地说道。

    绮罗将绫罗的帕子收在袖子里,心想绫罗是真喜欢楼燕然了,只是不知今生的她是否如上一世一般走运,不管怎样山重水复,最后都能柳暗花明。

    回家之后,绮罗不想面对绫罗,便叫初一将帕子还给绫罗。

    想着何美人当初痛苦流涕的模样,又觉绫罗此时应当也是伤心无比的。

    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绮罗苦笑一声,或许今生,她都不能体会到何美人、绫罗的那种少女情怀。

    她的心已经老了。

    过了两日,绮罗在去学堂的路上,忽然听到一声呼唤,掀开车窗,就见楼翼然喘着气骑着马在一旁,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楼翼然,你……”绮罗开口叫道,想问他这几日的事却不知怎样开口。

    楼翼然看了绮罗一眼,忽然将自己的宝剑掷了进来。

    听着宝剑撞到车壁,然后咣当一声落下,绮罗与禄儿都吓了一跳。

    “师父——”苏睿轩叫道。

    “我走了。”楼翼然急促的说完,一甩鞭子,快速的向前跑去。

    绮罗见他行色匆匆,将头探出马车去看,只见早晨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的一匹马在奔驰。

    “走吧。”禄儿说道,叫车夫继续赶着马车。

    “姐姐。”苏睿轩叫道,将手中的宝剑递给绮罗看。

    绮罗抽出那宝剑,只见泛着冷光的剑身上刻着八个字。

    “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苏睿轩念道,随后嘀咕道:“还当师父会写武林至尊什么呢。”

    绮罗看了这几个字,心中也不解其意,又想应当是楼翼然刻上去自我激励的。

    正想着前面又传来马蹄声,掀了车帘看过去,就见楼老爷一阵风一般带着人向街道那边跑去。

    “这是追师父的?”苏睿轩疑惑道。

    “兴许是吧。”绮罗说道,将剑放回鞘中,心中猜不出楼翼然这是又玩了哪一出。

    到了学堂,楼燕然也依旧不在。

    何羡之见了绮罗,笑道:“楼翼然要去京城了,怕是你们再见,又是要‘隔年期’了。”

    绮罗闻言,忽想到楼翼然定然不会乖乖的去京城,那他今日这是要偷跑去哪里?

    “楼伯父他,他怎么会叫楼翼然去京城?楼伯母定然舍不得。”绮罗说道。

    “舍不得也没办法,过几年楼家的世子就要定下来了。楼翼然如今与楼燕然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若叫他袭了爵位,实在是难以服众。”何羡之摇头说道。

    绮罗愣愣的坐下,看了眼楼翼然的位置,心想过几年,等着楼翼然成了世子成了侯爷,等着她嫁了人,再回想以前楼翼然听她话的日子,那时应当是连自己也不信曾经有一段那样的岁月吧。

    93、看朱成碧

    本当楼翼然是随楼老爷一同去的京城,过了两日,楼夫人叫人来问她是否见过楼依然的时候,绮罗才知道楼翼然那日是私自跑出府的,且楼老爷追了一路也没有找到他。

    绮罗一边暗骂楼翼然鲁莽,一边又为他担心。

    直到两个月后,才从楼燕然那里知道楼翼然的下落。

    那时,夏花管中的花朵,都已经有了盛极将衰的征兆,繁花之下,是枯萎泛黄的花瓣。

    教室里,绮罗站在楼翼然空着的位置前听楼燕然说话。

    “他能一个人跑这么远?”绮罗目瞪口呆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楼翼然已经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楼燕然浅笑道:“爹爹娘亲他们也不信,只是五叔来了信,说大哥去了他那里。”

    “鹿鸣关在哪里?”绮罗又问,她知道的地方也不过是襄城京城等大家常提起的地方,又问:“那里可是风沙很大?连饭都吃不上的?”

    何羡之嗤笑一声,斜睨向绮罗,讽刺道:“先前一口一句长大了,不能再管他了,如今又问的这样细致。”

    绮罗闻言一怔,闭上了嘴,听着外面的蝉鸣。

    那蝉叫的越欢,越像是悲鸣。

    想到快秋天了,关外应当更冷,绮罗又蹙起眉头,心想怕是过不了几日,楼翼然受不了外面的苦,就会自己回来。

    “那里都是草原,风沙倒是没有。”楼燕然浅笑道,见绮罗忧心,又道:“五叔在那边,定不会叫大哥受苦。至于吃饭,应当与咱们这差不了多少。年前五叔送了一对大雕过来,听说大哥那时就说要去鹿鸣关的。”

    绮罗心知楼燕然在安慰她,感激的向楼燕然一笑。又想倘若那时能劝说他一句,叫他不要这样莽撞的出走就好了。

    何羡之正要再讽刺绮罗两句,就听一声鸟鸣声后,两只白头翁飞了进来,直接落在了楼燕然的桌面上,落下后,又扑棱着翅膀去啄楼燕然的手。

    楼燕然拿出一个布袋,倒出一点栗米放在桌上,叫那两只小鸟啄着吃。

    “燕然,你到了学堂里也不忘给这两只鸟喂食。”何羡之伸手摸向一只白头翁。

    那只白头翁回头啄了他一下,扭头跳到楼燕然肩上盯着何羡之看。

    绮罗心想果然这小鸟都是有灵性,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

    “楼燕然,借我玩玩吧。”教室里一学童见了那小鸟也凑过来。

    “它们不喜生人。”楼燕然笑着回绝,一挥手,让那两只白头翁又飞出教室。

    绮罗看着那小鸟飞走,笑道:“楼翼然当初还怕你把小鸟丢了,如今看来你也很喜欢它们。”

    “总是两条生命,送不回去了,自然要好好养着。”楼燕然垂下眼睛说道。

    绮罗看着楼燕然又似乎在伤感一样,心想楼燕然此时是否与她一样有些后悔。若是再多想想,也不至于叫楼翼然孤身一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听到上课的钟声,绮罗与何羡之回到自己的座位。

    何羡之瞄了一眼绮罗,说道:“不难受?”

    “什么?”绮罗边拿书便疑惑的看他。

    何羡之笑道:“楼翼然都不在了,你还绑着?”

    绮罗一怔,随后脸上一红,侧过身去,看了眼楼燕然身边的位置,心想若是坐到那边倒也不错。

    “你到那边坐,苏绫罗听说了,定会疑心你觊觎她的心上人。”何羡之一手支脸的低声说道。

    绮罗收回视线,问道:“你该不会是妖精吧?怎么这么会猜别人的心思?”

    何羡之一笑,说道:“多智近妖,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绮罗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却是一句“慧极必伤”。

    下午放学后,绮罗回到苏家,见过苏老夫人后,却不想立刻吃饭。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着已经长大了许多的紫藤花,又叫祉儿拿了鱼食过来喂院子里的两缸鱼。

    恰在此时,听着禄儿叫了声“三小姐”,一抬头,就看到绢罗过来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绮罗此时看绢罗正有此感,只觉得两个多月不见,绢罗与以往有些不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打眼看过去,仿佛绢罗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妹妹。

    “大姐。”绢罗叫了一声。

    “今天刚回来的吗?也没有人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过去看你了。”绮罗说道,将鱼食递给青青,另接过祉儿手中的帕子擦了手。

    绢罗微微一笑,说道:“只有我来看姐姐的,哪有姐姐去看我的道理。”说完,又抬头看了眼绮罗,示意她叫祉儿等人回避。

    绮罗看了眼祉儿,祉儿便带了青青等人出去了。

    “大姐,我有事要请教你。”绢罗低声说道。

    “什么事?”

    绢罗颔首想了一下,须臾说道:“姑姑到底是怎么去的?听着石外祖母她说话,只觉得很别扭,每次她只说一半,就不说了。将我吊在那边,心里怕怕的。”

    绮罗一怔,心想石氏这是要给绢罗下马威,叫她知难而退了。

    “姨娘她先前是怎样跟你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既然奶奶她们说是病死的,那就是了。”绮罗说道,低头看着缸里的鱼,游来游去,看似自在,游的也不过是那方寸之地。

    绢罗见绮罗如此回答,又说:“姨娘也不知道,只说姑姑是病了许多年才去的。还有石姐姐她叫我给你问好,说她如今陪着表哥守孝,是不能再来与你一同吟诗作对了。”

    “哦,这是应该的,她不需再与我说此事。”绮罗应道,心想石妍初的意思是用不着她了,问道:“外祖见了你怎么说?他还喜欢你?”

    “我见了外祖几次,多是跟外祖母一同给祖父煎药喂药。”绢罗说道。

    绮罗心想这是石氏防着绢罗呢。

    绢罗偷眼看了眼绮罗,又问:“大姐姐,我与石姐姐是不是相差很多?任谁都喜欢石姐姐的吧?”

    绮罗愣住,见多了绢罗的不动声色,万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问她,抬头看了眼绢罗,见她脸上窘迫的红了一片,笑道:“各有各的好,你也不需与她比。”

    绢罗闻言依旧不甘心,又道:“只是我日日与她在一处,处处比不上她。旁人都说我木讷呆板。”

    绮罗笑道:“旁人?旁人是谁?杨家的丫头婆子?还是石外祖母的丫头婆子?”

    “……是我一时糊涂了。”绢罗松了口气,随后见绮罗笑着看她,脸上又红了起来。

    “你只管做你的就好,外祖他年纪大了,最喜沉静知书识礼的女子,你凡事做的稳稳当当,外祖自然喜欢你。”绮罗伸手摸了下绢罗,杨老太爷自从经历了小杨氏的事,自然是喜欢那老实持重的女子,至于诗词等物,杨老太爷定是不在意的。

    “多谢姐姐教诲,我知道了。”绢罗应道。

    “我并没有教你什么。”绮罗说道,见到绢罗又恢复了以往那老实持重的模样,便问:“可吃过了?没有的话便与我一同吃吧。”

    “多谢姐姐了,我刚好没吃。”绢罗回道。

    绮罗一笑,拉着她进屋吃饭。

    饭后,等着绢罗走了,绮罗便进屋换衣服,将那几层布帛解下,方觉能大口呼吸。

    “小姐,来将汤喝了。”何妈妈在外间叫道。

    绮罗听了,正要将布帛卷起的手一顿,闻着那汤,心想怕不是因为那汤,才会长成……想到这,又不愿再喝那汤,叫道:“辛苦妈妈了,只是我吃的很饱,就不用了。”

    “哪能不要,小姐现在连点反应都没了。一个时候出生的,哪能差这么远?”何妈妈说完,进了里间,见绮罗拿着那布,又道:“便是不去那学堂,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这喘不过来气该多难受。”

    “没事的妈妈,还有几日我便回来了。”绮罗笑道,说完,又有些伤感,楼八娘、何美人她们都走了,回家后,也难得有机会再出去了。

    “出来喝汤吧。”何妈妈又催促道。

    “妈妈,我真的饱了。”绮罗说道。

    “就喝两口,那汤我炖了一日了。”何妈妈说完,又去外间将汤端过来。

    绮罗喝了两口,便叫何妈妈端下去,随后梳洗了一番,就躺在床上。

    翻了个身,忽然又坐了起来,心想绢罗今日不是来问她事求安慰的,应当是莫姨娘叫她过来投诚来的。

    将自己难为情的一面叫她看到,日后有事了便顺理成章的再来找她。

    见绮罗坐起来,禄儿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不怎么。”绮罗回道,忽然笑道:“今日可见到了你娘亲说的那人?可还满意?”

    禄儿脸上一红,嘟囔道:“就是我爹他们麻烦,就叫我迟几年出去又怎样?”

    “别得了便宜卖乖,我们想着早些出去的还不能呢。”岸芷嬉笑道。

    “既然你想早出去,我就告诉你爹,叫他早早的给你找个人家。”禄儿说道。

    岸芷跺了一下脚,啐道:“即是这样,你就早去说,咱们能一起出去才好。”说完,转身出去了。

    绮罗看着岸芷出去,心里盘算了一下,再过几年,这几个大丫鬟就该都出去了,还是早早的叫青青她们管事才好,这样整日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办法。

    禄儿看着绮罗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摸了一下,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那人是做什么的?”绮罗问道。

    禄儿脸上一红,回道:“是古董店掌柜的儿子,就看了一眼,也没好意思看他长什么模样。”

    绮罗闻言笑道:“这可好了,日后也能常收到你送的礼了。只是青青她们几个虽跟你们学了这么久,至今也没上手过,就叫她们管事试试。另外祉儿也是奶奶许了自己找人家的,岸芷几人年纪也到了,也不怕她们说抢了她们的活。”

    “谁还怕她们抢,巴不得都叫她们做了才轻快。只是如今却不能直接放手。听岸芷说今儿个因厨房里的一道菜,二少爷的小丫头就跟青青闹上了。”禄儿鄙夷道。

    绮罗仰头躺下,心想果然是难得清净,便道:“咱们这与奶奶那住的近,她们若闹,就将她们引到奶奶那里。叫孙妈妈去分辨谁对谁错。若是青青她错了,我也不护着她;若是她没错,便是二婶她成心找麻烦,我不得不忍了,只是忍了后,也要将旁人知道我是在忍她。得了个虚名,也比忍气吞声又遭人埋怨的强。”

    “大小姐说的是,青青她们就是这样做的。只是初一说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鱼儿与二夫人那边走的很近。因大小姐先前教训过初一,是以初一对这事很在意,平日便注意院子里小丫头的一举一动。她说看着这几日,鱼儿与二夫人院子里的佳期见过几次。”禄儿悄声道。

    绮罗垂眸,又多了一件烦心事,随后说道:“随她吧,以后寻了她的错处将她赶出去就是。”

    “哎。”禄儿应道,给绮罗放下帐子便走了出去。

    楼翼然不在,那冬逸馆便也被锁了。

    没了练鞭子的地方,也没有可以教训的人,绮罗在学堂里的日子便有些无聊无趣。连何羡之都仿佛忘了当初要查真相的事,每次问他,都只说尚不知道。

    唯一的好处,便是总算见到了诸葛先生,看着诸葛衣着虽与当初不同,但气质还是未有大变,绮罗心中更是下定决心要进入诸葛家。

    诸葛子钰起先不喜与绮罗说话,过了几日,慢慢的也习惯了,虽然绮罗问十句,他才回一两句,但能有此进展,绮罗已经很满足了。

    在廊下的燕子飞走很久之后,绮罗离开学堂的日子也到了。

    看了眼学堂,见着何羡之他们进去秋实馆,若说不嫉妒,那才是假的。

    在梅花盛开之际,整日抱怨头疼的杨晔,拜了人生的第二次堂。

    在热闹喧哗中,杨晔抬头看了眼坐在堂上的苏老夫人,只觉得苏老夫人的眼神像是要剜掉他的肉一般。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杨晔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快步引着苏清雅向卧房走去。

    绮罗看着杨晔如此,心想怕是再过几年,杨晔就会忘了苏清词是他的元配。

    如此想着,绮罗更是下定决心要进诸葛家。

    苏老夫人与石氏彼此牵着手向后堂走去,绮罗也忙跟着过去。

    那边厢,在前院的热闹中,杨致之独自站在苏清词最后停放的院子,叹息一声,也不知他是要怀念苏清词,还是只想避开那热闹的礼堂。

    “表哥,你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石妍初站在杨致之身后说道。

    杨致之腻烦的闭上眼睛,他怎能对石妍初说出他一点都不想念苏清词这样不孝的话,须臾,只得回头对石妍初说道:“表妹放心,我很好。”

    石妍初觉察到杨致之对他的疏远,犹豫之后说道:“老太爷说你这些时日没有去学堂,怕你荒废了学业,叫你多看些正经的书,将那诗……”

    “将那诗先放一边?”杨致之挑眉问道。

    “是。”石妍初回道,见杨致之面上不耐,又道:“表哥,我是知道你的,我知道你喜欢那诗胜过生命,只是……”

    “你去帮奶奶吧,叫我静一下。”杨致之说道。

    “是。”石妍初说道,看了杨致之一眼,转身走出了院子。

    杨致之回头看了眼石妍初,叹息道:“好好的女子,怎么就俗了?”

    洞房花烛夜,原本踌躇满志的苏清雅看着半天没有反映的杨晔,开始后悔了,见着杨晔羞恼的将龙凤蜡烛扫落,更是隐隐预感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94、襄城大事

    不说苏清雅那边如何谋划自己的一生,只说石妍初也是敏感之人,日觉杨致之对她的疏远,又不免伤感了几日。

    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奶娘见了,劝道:“小姐与其独自愁苦,不如就同老夫人说说吧,老夫人是见多识广的,定会为你拿了主意。”

    石妍初闻言,权衡一番,终是听了奶娘的话,在石氏面前将脸拉下来,哭诉了一番这些日子的遭遇。

    “姑奶奶,表哥不喜我劝他读书,只是老太爷见了我几次,就跟我说几次叫我劝表哥读书。我看着老太爷是不喜我与表哥一同吟诗作对的。”石妍初将自己的两难境遇告诉了石氏。

    石氏斜倚在美人榻上,觑了眼石妍初,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不已。一笑杨致之与杨晔一般虚伪,那功名利禄他未必不喜,只是却不喜别人将他往那个路子上赶;二笑杨老太爷,不将话说明白,就白将石妍初当做孙子媳妇使唤了。怎么说石妍初与杨致之都未定下,这样及早的使唤上人,也太乱了规矩。

    “姑奶奶,你说我该如何?若是不劝表哥,老太爷见了又不喜。”石妍初说完,忍不住落下几点泪,暗想自己命苦。本以为就要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却是望梅止渴一般,叫她累死渴死,却还不得与人诉苦。

    “你只管跟从前一样吧,至于老太爷那里,你与致之打过招呼,他自然要替你遮拦一下,如此老太爷也不会怪罪了你。”石氏轻声说道。

    “多谢奶奶,只是老太爷他……”石妍初欲言又止道,她也不是初来乍到的了,心知石氏虽能劝着杨老太爷,但大主意,却是一点也能动摇杨老太爷的。

    “我会劝着他些。”石氏说道。

    石妍初欲要道谢,便听外边有人叫:“老夫人,三舅老爷去了。”

    石氏闻言一愣,随后道:“谁来报信的?叫她进来。”说完,看了眼石妍初,道:“如今你舅爷去了,我也不及管你的事,你且去寻了致之一同读书吧。”

    石妍初闻言,心知自己与那三舅老爷并不相熟,在这里也是耽误石氏办事,便应了退了下去。

    石家三舅老爷是石氏的堂兄,算是石家最顶尖的人物,在襄城也算有些脸面。

    因此不光石氏,便是苏家楼家等也要去祭奠一番。

    因此在石家三舅老爷的葬礼上,苏清远自然是与楼老爷、何老爷等人又见了面,诸家的几位当家人聚在一起,略说些闲话后,便又开始说一件算是在襄城顶大的事。

    苏清远听说那事后,葬礼一结束,便急忙忙的赶回家。

    回到家中,半路遇着绢罗,问了两句知晓她是要去大杨氏那边的,问道:“你母亲可好?”

    “回爹爹,母亲很好,昨日又写了两张大字。”绢罗回道。

    苏清远闻言,略点了下头,随后笑道:“如此也好,你且去随她一同写字吧。”说完,又向后头去。

    绢罗垂手送苏清远,心想苏清远素日是不过问大杨氏的事,今日问了这一句,往后未必不会再过问。想完,觉发觉得对大杨氏不能怠慢了。

    苏清远大步进了苏老夫人院子,恰好见着绮罗拿着一枝梅花从后门进来。远远看过去,只见她身上穿着一身石榴红裙,裙上绣着百鸟,越发显得身姿细长且妖娆,细长中又不显骨瘦如柴,丰腴中又不叫人觉得痴肥蠢顿。且面容有光,极有精神,与绢罗等人都不同。再三看去,回想起绫罗应当比绮罗要矮上半头,苏清远又得意起来,只觉得一样的女儿,养在他名下的定比养在苏清和名下的要优秀。

    “见过爹爹。”绮罗唤道,这个时辰见着苏清远过来,她也有些意外。

    苏清远捋着稀疏的几根胡子,笑道:“这是给你奶奶送的?”

    “是,见着后院的梅花好,就剪了一枝过来。”绮罗回道。

    “一起进去吧。”苏清远说道,又进了苏老夫人院子。

    绮罗忙跟上去,心想苏清远今日应当是去石家的,从那么个地方回来怎会心情这样好?

    进了屋子后,就听着东间有欢喜声。

    苏清远先进了东间,绮罗将梅花给了红袖,叫她插在花瓶里养着,便也紧跟了进去。

    东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