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过继千金第20部分阅读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眼珠子一转,忙笑道:“若是这样,那我可就谢谢大小姐了,我先去朝霞院看看了,大小姐也快些去大夫人那里吧,迟了这穿堂里的风又大了。”
“好。”绮罗笑道,带着一直看珠花的禄儿向大杨氏那里走去。
“小姐这发财的法子是什么?”禄儿疑惑道。
绮罗拍手道:“我唬她的,你也信?”
禄儿一笑,又问绮罗珠钗好不好看。
到了大杨氏屋子里,绮罗便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原来大杨氏竟燃了好几个火盆,将屋子里烤的热热的。
大杨氏问了几句,便又叫着没精神叫绮罗先回去。
绮罗应声是,便又出来了。心里不确定大杨氏是否有孩子,只是看那番做派是有了的。
回了朝霞院,见祉儿并莫散几个都得了珍珠发钗。
莫散又打趣禄儿脸皮厚,自己去抢,几人小声说了两句,莫散又进去照顾绫罗。
禄儿拍着胸口道:“万幸今儿个天冷,我跟莫散没出学堂逛,不然被捉到了,就惨了。”
绮罗笑道:“隔三差五还好,日日出去就不行了。”
进了自个屋子,里头何妈妈与春芽在说话。
见了绮罗两人止住话题,何妈妈说道:“看吧,我就说这个天学下跪不是折腾人嘛,二小姐果然病倒了,听说膝盖都肿了。老夫人吩咐下来了,今儿个到立夏,大小姐只学些轻巧的。”
“那就太好了。我饿了,先吃了饭再去葛先生那吧。”绮罗笑着说道。
祉儿去叫人送饭,一个小丫头送水进来,绮罗将手伸进水里,手上破开的一个水泡经热水一烫,又钻心的痛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春芽见绮罗整个人一颤似是疼的闭了眼,又去看她的手。
绮罗笑道:“没事。”
春芽拿了禄儿手中的帕子,说道:“何妈妈,禄儿歇着去吧,今儿个我来伺候小姐。”说完给绮罗擦手,见她手心里有几个水泡也不敢声张。
“这样最好,我正想回家一趟呐。”何妈妈笑道。
“我也要回家一趟。”禄儿说道,便于何妈妈一同出去了。
春芽叫丫头端水出去,问道:“大小姐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事,练琴磨的。”绮罗道。
春芽一听便知这不是真话,也不多问。拿了针过来,将针在烛火上烤过,又一个个挑了绮罗手掌上的水泡,见绮罗疼的咬牙却不叫出来,心知她是怕别人知道。
挑完了又将里面的水挤出来,春芽在绮罗手上撒上一层药,又将针线等都收起来。
初一十五送饭菜进来,绮罗叫春芽留下一同吃。
春芽拨了半碗米饭侧坐在一边,记挂着绮罗说的发财之法,问道:“大小姐说的法子是什么?”
“夏天的时候就有个京里的老太监来襄城,他要建房子,急需红松木,北边那木头便宜,你叫你家那口子私下里多弄些回来,留着到夏天时自己卖给那老太监,岂不是要发一笔大财?”绮罗说道,因手掌十分疼痛,拿着筷子也不方便。
春芽见她如此,便端了绮罗的碗慢慢喂给她,说道:“话虽如此,只是没有接头的人,到时候若叫人知道我们私下里做买卖……”
“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银子自有人替你们出头。再说又没偷没抢,谁还能管着你们想法子发财,等着你们发财了,爹爹娘亲只会对你们更好。”绮罗说道,又要喝汤。
春芽喂了她,心里却对老太监要来一事并无怀疑,她早知绮罗比旁人消息灵通些的。又在心里盘算一番,在绮罗身边多年,她也有些私房钱,若拿出来给她那口子做买卖,成了她以后就如同禄儿的爹娘一般,虽是下人,但大杨氏等人见了也不敢低看;若是不成,那几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左思右想后,春芽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就听小姐的。”
绮罗一笑,她早知春芽是不缺胆量的,又道:“你发了财,我也不要你的银子,只是你也知道我处境,该帮我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那是当然。”春芽笑道,又附在绮罗耳边道:“那大夫是我婆婆的妹妹送出府的,听她说见那大夫的脸色似乎拿不准大夫人究竟有了没有。”
绮罗细细嚼着嘴中的饭菜,笑道:“万事随缘呗。”如今,且叫大杨氏空欢喜一场,而且苏清远又要有儿子了,就叫大杨氏看着那孩子出生吧。
第二日一早,绮罗刚起了床,就见禄儿将一副羊皮手套丢在桌上,说道:“这是今儿个一早春芽姐姐送来的,也不知道她上赶着送这个东西做什么。房里的手炉就有好几个,哪里用得着这个。”
绮罗拿起来套在手上,见那手套上针脚很大,是匆忙间做好的,且又没有绣上花纹等,笑道:“别管做什么,总是她一份心。”
又想,过两日,春芽是定会再送来一副精致的过来。
52、似有若无
绮罗带着手套进了冬逸馆,楼七娘见了也没说什么,依旧是像昨日一般教她挥鞭子。
课间何觅之走来问绫罗的病况。
绮罗说了绫罗要修养一些时日才能过来,何觅之犹豫之后说道:“苏绮罗,你帮我带口信给绫罗,告诉她桃花开了,我等着她来看。”
绮罗应声好,见何觅之忧心忡忡的走回自己位置,而且他也没有心情与旁人一起玩乐,一瞬间,绮罗忽想到这般小,何觅之就那么喜欢绫罗了。
“做什么呐,傻样。”楼八娘敲了绮罗的头笑道。
“就是,傻不愣登的。”何美人附和道。
绮罗摇头一笑。
何美人刚才也听到了何觅之的话,笑道:“那小子上次见了苏绫罗的诗,就将她引为知己。苏绫罗在我家那会子,那小子是每日都要跑去报道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知己?”绮罗蹙眉道,看那何觅之生的娇弱,个头也不高,这么小竟也知道相思为知己?
楼八娘何美人扑哧一声笑了,楼八娘推着绮罗说道:“说你傻,你当真傻了。知己不过是个说法,谁没有个喜欢的玩伴,就如同咱们三人一样,也算是知己的。”
绮罗闻言一笑,两小无猜,凭日后何觅之与绫罗是什么关系,眼前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情谊。
放学后,绮罗刚要出春华馆便被杨致之拦住。
“绮罗。”杨致之叫道,一双温润的眼睛不时看向两边,似乎是在提防着不叫谁看见。
“有事?”绮罗扬眉问道,每次见了杨致之,她总没有多少耐心。
杨致之咬唇后问道:“表妹怎样了?她还好吗?”
绮罗笑道:“你若想知道她的情况为何不自己去苏府问问?奶奶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你去了,奶奶也高兴的。”
杨致之抿紧嘴唇,又巴巴的望向绮罗,说道:“绮罗,你不要难为我,就告诉我表妹到底怎样了……”
“我难为你?”绮罗扬眉说道。
“绮罗,我是真心着急要知道表妹的事,求求你就告诉我吧。”杨致之又哀求道。
绮罗收住脸上的笑,上下打量了杨致之一番,绕过他就要出春华馆。
杨致之张开手臂拦在绮罗面前,难过的说道:“绮罗,你不要再难为我了,管家一会就到,我没有时间再跟你耗了。”
“我就是不说,要知道你自己问去。”绮罗用力的推杨致之,但因小了两岁,又是女孩所以推不动他。
“绮罗,难道你真是像别人说的嫉妒绫罗?”杨致之凝眉道,抬高的声音里有些异样情绪。
绮罗一怔,放开了手,问:“谁说的?绫罗说的?”
杨致之不语,只是望向绮罗,眼神里有些失望。
见了杨致之眼中的失望之色,绮罗更加的郁闷,怒道:“你要是想知道便自己过去好了,自己外祖家也不敢过去。畏畏缩缩的,还有脸嫌我为难你!”
因声音太大,有几人扭头过来看,其中何觅之更是直接走过来,见绮罗怒容满面的盯着杨致之,杨致之则是满脸委屈无奈,便问道:“杨致之,苏绮罗这是怎么了?”
“我要知道绫罗的事,她难为我,不告诉我。”杨致之答道。
何觅之闻言,立刻义愤填膺道:“早听绫罗说你心机深,没事在你奶奶面前说她坏话。还嫌弃亲娘,不跟苏二夫人亲近,一心巴结苏大夫人。我看你果然不是好人。”
绮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了杨致之她脾气就很有些暴躁,此时再见了何觅之,听他这些话,她却忍不住觉得好笑,尤其是何觅之精致的面孔此时气愤的皱着眉头,一双粉嫩的小手握着拳头,声音又有几分奶声奶气,看着十分可爱有趣,她竟生不出厌恶的心,况且那些话她早听腻了,如今再听一遍也没什么。
仿佛又成了那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绮罗伸手掐了下何觅之晶莹的小脸,笑道:“你等着,我回去就跟绫罗说,明儿个告诉你绫罗的话,不知道她能不能拿得起笔给你写回信。”
何觅之一愣,说声多谢,脸上的气愤也是一滞。
杨致之看着两人,想到绮罗以前都是掐他的,如今换了人,又想绮罗见了何觅之便不生气了,还替他给绫罗捎话,心里又气愤起来,冲何觅之说道:“表妹那般善良,哪里会在背后说人家?就你会污蔑造谣!”
何觅之一僵,反驳道:“原本就是事实,绫罗也没有造谣。”
“绫罗没有造谣,那就是你造谣了?你这样离间绮罗和表妹,你居心不良。”杨致之指着何觅之骂道。
何觅之握着拳头说道:“这不是造谣,我没有要离间她们。”
绮罗微微摇头,从何觅之旁边走过,一个老实的想不到其他辩解的话,一个各种污水都能往别人身上泼出去,何觅之哪里能吵得过杨致之。
出了春华馆,见周先生向这里走来,绮罗忙站住向周先生行礼。
“先生。”
“嗯。”周先生眯着眼看了一会,想到绫罗不在,那这个便是绮罗了,便问道:“苏绮罗,我听着杨致之跟何觅之吵起来了,你可知他们因何吵起来的?”
“先生,我也不清楚。”绮罗抬头道。
周先生听里面的声音更大了,便对绮罗说了声去吧,又大步向春华馆里走去,听着苏绫罗什么的,又想杨致之为了苏绫罗与楼翼然打架,如今又为了苏绫罗与何觅之吵起嘴来了。
绮罗回头一笑,又向大门走去,在二门外,远远见着楼翼然又被楼七娘拉上了马,两人一起离去。
“楼小姐对弟弟真好。”禄儿赞叹道。
绮罗一笑,说道:“姐姐当然对弟弟好。今日你一个人来,可孤单?”
“没呐,莫散没来,不是还有其他人嘛。还有好几家的丫头也在那间屋子里,我们今儿个一起烤了地瓜吃了。”
“你们倒是悠闲。”绮罗笑道。
上了马车,禄儿又拿出一个用纸包着的地瓜,说道:“给小姐留了一个,你最近老是喊饿,先吃了吧。”
“好。”绮罗应道,接过来,那地瓜还是烫的,揭了皮,便吃了起来。因练鞭子,动的多了,肚子也饿的快。
回到苏家,绮罗与禄儿走过穿堂的时候就见穿堂里贴着许多符,黄纸上用朱笔画着看不懂的图像。
抓了个老妈子来问,才知道这是大杨氏找了上次的那个尼姑给画的,是保佑肚子里的孩子用的。
先是见过苏老夫人,苏老夫人正看着苏睿轩练字,随后又去见大杨氏,大杨氏那里贴的符更多,大杨氏依旧懒懒的躺着,动也不动的问了几声,便叫绮罗回去。
绮罗刚出了门,便闻到一股鱼汤味,又见锦屏端着鱼汤过来。
“娘亲什么时候喜欢喝鱼汤了?”绮罗问道。
锦屏端着鱼汤,时时刻刻注意着脚下,唯恐又滑了,说道:“夫人听说喝鱼汤对孩子好,这才要喝的。”
“快端进去吧,别凉了。”绮罗说道。
锦屏应声是,便端了鱼汤进去。
大杨氏见了鱼汤又吐了起来,随后捏着鼻子将鱼汤灌下,喝几口吐出来,又接着再喝,之后又漱了口,吃下两颗梅子才好些。
虽然吐的辛苦,但大杨氏心里却是欢喜骄傲的,尤其想到昨日苏清远应承今晚也要过来,脸上更是容光焕发。
绮罗回了朝霞院,见自己屋子外,祉儿等站在那里聊天,莫散斜靠着绫罗屋子的门,与她们隔了十几步说话,另有绢罗屋子里的两个丫头也站在外面说话。
见绮罗回来了,祉儿等人围了上来。
祉儿笑道:“大小姐还饿不?今儿个奴婢早早的便催她们摆饭了,您一进屋就能吃。”
“多谢了,只是我吃了禄儿给的红薯,吃不下了。你跟禄儿几个先吃吧。”绮罗说道。
禄儿也拍着肚子道:“我也吃不下了,你们都去吃了吧,冷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唉,我有心要献殷勤,你也不给我个机会。”祉儿啐道,拧了下禄儿,又道:“给大小姐换了衣服,咱们再吃吧。”
说完众人拥着绮罗换衣服。
绮罗换了衣服,因身上出汗,又叫人拿热水进来擦了一下,随后催着祉儿等人吃饭,也不叫禄儿跟着便独自去了绫罗屋子里。
绫罗依旧躺着不动,烧退去,脸色就有些发白,嘴唇也干裂了皮。
绮罗坐在她床边的矮凳上,说道:“今日何觅之问了你的情况,叫我跟你说他等着你一起看桃花一起写诗。另有杨致之也问了你,只是他不敢过来看你。”
绫罗嘴唇动动,声音嘶哑道:“替我谢谢他们了。”
“还有其他话吗?”绮罗又问,示意莫散给绫罗喝水。
莫散抱着绫罗坐起来,给她抿了两口水。
绫罗说道:“跟他们说,我很快就能回去。”
“那就好,你……”绮罗望了眼绫罗,终是找不到其他话说,她与绫罗,这辈子也不会有话可说了。
莫散放下绫罗,又给绫罗掖了被子。
绮罗见绫罗没有其他话说,便转身走了出去。
绫罗病了一个多月,又休养了一个月。
这两个多月内,绮罗在学堂里依旧同楼七娘学鞭子。经了上次的事,杨致之与何觅之也疏远了。周先生更加严格的管教杨致之,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举动。
绮罗帮何觅之捎了几回话,对杨致之却敬而远之,比起以往的横眉冷对,如今是恨不得绕着他走。
杨府里,杨晔的丫头又生了一个小姐,虽是小姐,但因有阮姨娘教坏小杨氏的例子,杨老太爷还是要石氏将那小姐也接过来一起养着。因石氏要同时教养三个孩子,杨老太爷体谅石氏的辛苦,对她更是敬重。
苏府里,小杨氏终于能下床了,被苏清和搀扶着去看了绫罗,隔着纱帐见了绫罗消瘦的小脸,小杨氏内心忍不住辛酸起来,又叫苏清和扶着她回去。
两个多月之中,无人告诉绫罗小杨氏病了,绫罗见小杨氏只是看她一眼就走,心里渐渐怨恨起小杨氏与苏清和。
何府的桃花开了又败,绫罗无缘见那桃花林,却也得了几枝桃花,何觅之,楼燕然,肖点翠各送了一枝桃花,便是楼八娘、何美人见几人都送了,也叫人剪了一枝送过来。
绮罗等着杨致之送桃花给绫罗,毕竟绫罗说要看桃花的事整个春华馆的人都是知道的。但等到各处的桃花都谢掉,杨致之依旧没想到要送绫罗桃花。
绮罗见杨致之如此,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到杨致之就是用这样的“痴情”毁了她的一生,比起以往,心里对杨致之的厌恶更多上几分。又想指不定杨致之私下里种棵桃树,想着等日后杨老太爷不反对了,再与绫罗一同看桃花。
嘲讽完小杨氏体弱保不住胎的大杨氏,在春风吹醒大地,满园迎春花绽放之时,扶着丫头出门了。
再次出门的大杨氏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孕相,扶着丫头步履缓慢的走着,看着喜欢的花便叫丫头剪了回去插瓶。
因学堂休息一日,绮罗便早早的去苏老夫人那里坐着。
苏老夫人看着苏睿轩砸核桃吃,笑道:“叫你奶娘给你弄,仔细砸了自己的手。”
“奶奶,来吃。”苏睿轩捡了核桃仁给苏老夫人吃,苏老夫人乐的眯眼吃了。
苏智轩爬在榻上,手中拿了一枚核桃,也将核桃往苏老夫人嘴里塞。
绡罗跟着智轩做,但因人小,动作慢了些,又趴倒在苏老夫人腿上。
苏老夫人忙护住绡罗不叫她掉下去,又怕苏睿轩压到苏智轩,忙叫孙妈妈分开三人。苏老夫人脸上笑的十分畅快,见孙子孙女环绕在膝下,心中开春以来的阴霾终于散去,又吩咐红翠等将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
绮罗拉了绢罗问她在学堂里的情况,问了十几句,绢罗才回一句,绮罗便又说了学堂里的趣事,说了半日,绢罗依旧坐着,似是对外头的学堂没有多大兴趣。
“绮罗、绢罗也过来尝尝,这是外头进上来的,我尝着味道有些怪,你们小姑娘家的应当喜欢吃。”苏老夫人笑道,指着孙妈妈手中的盘子。
孙妈妈等苏睿轩、绡罗拿了,便给绮罗、绢罗两人。
因怕智轩不消化,便没有给他。
苏老夫人看苏智轩不高兴,便又叫红襟拿了个白玉如意给他玩。
绮罗尝了下那点心,甘甜之中又带着一点辛辣,说道:“这个好吃,只是吃不出来是什么做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实在是吃不习惯。”苏老夫人说道,拿了一枚给苏智轩尝一口,见他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又不停伸舌头,模样十分憨态可掬。苏老夫人又拍着手笑了起来。
正笑着,便听人说大杨氏进来了,苏老夫人的笑脸一顿,又道:“请大夫人进来吧。”
绮罗等忙站起来,偷眼看向苏老夫人,心想苏老夫人既盼着大杨氏生子,又怕大杨氏害苏睿轩;既怕大杨氏累到伤了孩子,又埋怨大杨氏万事不管,将事情都交给她……如此婆媳,也只有苏家才会有。
大杨氏扶着金枝、玉叶进来,侧着身子向苏老夫人行了手打礼。
“快起来吧,快坐下。”苏老夫人说道,打量过去,见大杨氏的肚子显出一点的肚子,又道:“听说昨儿个大夫又给你把过脉了?还是脉象不显吗?”
大杨氏侧着身子坐下,因苏老夫人的一句脉象不显,脸上的得意就有些淡了,说道:“那个庸医,连脉都把不准,还说什么似有若无。”
绮罗偷眼看过去,心里也拿不准大杨氏究竟是有了还是没有。
大杨氏见了孙妈妈手中的点心,也捏了一枚来吃,咬了一口道:“若是放上些酸梅就好了。”
“酸儿辣女,大夫人不喜吃辣的。”孙妈妈笑道,又递上茶水。
大杨氏抚着肚子笑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天魔星,就是来折腾我的。”
“看夫人说的,静安大师可是说夫人这是天上的文曲星,因文曲星尚在天上,所以脉象不显呐。”玉叶说道。
大杨氏伸手打了下玉叶,啐道:“这种话你也说,不怕娘亲嫌我张扬。”
苏老夫人闻言笑道:“我嫌你做什么,那可是我的宝贝孙子,我巴不得是位文曲星呐。”
绮罗等闻言皆看向大杨氏的肚子。
大杨氏伸直腰,得意的坐了一会,又说累了,便又扶着金枝玉叶离去。
绮罗望着大杨氏离去的背影,疑惑她这样来了又走到底是做什么,一回听苏老夫人吩咐人送东西给大杨氏,绮罗才了然,原来大杨氏这般,也是如春芽常送东西给朝霞院的人一样,是在提醒苏老夫人别忘了她。
53、心比天高
大杨氏走后,苏老夫人又跟绮罗等人聚了一会,叫人喊了苏慕轩过来,又叫孙妈妈拿出几个风筝,一一给了绮罗她们。
绮罗本已经有了春芽、禄儿、莫散及朝霞院里的婆子等人给的风筝,只是见苏老夫人亲自吩咐人拿给她,也不好推辞,便接了。
绮罗看过去,见苏睿轩的是一只极威风的老虎,苏慕轩是一只奔腾的骏马,苏智轩的是一只展翅的老鹰,她与绢罗的,则是一对的蝴蝶,另有一个美人的风筝,苏老夫人叫红袖给绫罗送过去。
苏老夫人叫孙妈妈看着苏智轩,玩一会便送他回来,又叫禄儿等看好了,便放他们出去玩。
绮罗带着几人出去,花园里放起了风筝,不一会几人的风筝皆飞上了天。
春风吹来,闻着花香,看着天上蓝天白云,心情也爽快了许多。
绮罗看了眼太阳,打了个喷嚏,再抬头就见天上有一只蜻蜓从别人家的院子里飞出来,绞到自己的风筝上。急忙收线,因动作太快线断了,那蝴蝶便随着蜻蜓飞走了。
“小姐,要再拿一个风筝过来吗?”禄儿问道。
绮罗将手中的线轴递给禄儿,笑道:“你们也放放风筝去去晦气吧,叫她们不当值的都出来松散一下,若是没有风筝的,便拿了春芽姐姐等人给的,等下我再跟春芽姐姐她们解释。”
禄儿笑道:“这可就太好了。”左右看看,自觉不能走开,便招手叫个小丫头去叫祉儿她们。
一会祉儿、初一、十五来了,绫罗房里的莫散也带着苏老夫人给绫罗的美人风筝过来了。
绮罗问莫散:“你怎么出来了?不用你伺候绫罗了?”
“二小姐去老夫人那了,叫我替她放放风筝去去病气。”莫散说道,又叫禄儿帮她举着风筝。
无奈放了几次也飞不起来,禄儿祉儿围过来,研究这风筝是怎么了。
苏睿轩、苏慕轩因比谁的风筝飞的高,两人将线放尽,风筝收不会来,也叫丫头拿了剪刀剪了线。
因没了风筝,两人瞧着美人风筝好看,便也挤了过来。
“把那风筝的尾巴去掉一些。”绮罗说道。
苏睿轩听绮罗如此说,便要动手去撕,苏慕轩拦住他,说道:“大哥,还是用剪刀吧。”
苏睿轩悻悻的放手。
“睿轩,这个给你玩。”绮罗指着初一手中的凤凰风筝说道。
苏睿轩见那凤凰风筝看着也有趣,便接了风筝举起来。
初一待风筝飞起来,便将线轴给了苏睿轩。
孙妈妈见苏智轩有些累了,又叫苏智轩的奶娘抱了苏智轩回苏老夫人那里。
绮罗带着绢罗坐一边看着,不时叫人给苏睿轩、苏慕轩喝茶。
过了半个时辰,又见红袖、红襟两人远远走来。
听红袖说请他们回去,绮罗笑着应了,叫众人收了线,心中却很是狐疑,想着便是苏老夫人叫他们过去,也不必叫两个丫头一起来。
苏睿轩等皆把风筝线绞断放了出去,唯有绢罗不舍那风筝,凭谁劝说都要把风筝留下。
夏木只能慢慢的收回线,将风筝扯了下来,因其他人都绞了风筝,唯独她要收线,夏木的脸上便有些不悦。
绮罗看了祉儿,祉儿会意,扯了下夏木,夏木想到红袖红襟在,便将脸上的不悦收了起来。
绮罗几人又回了苏老夫人那里,听着红翠用比以往更高的声音报了她的名,进去后又见苏老夫人的其他几个丫头对自己更加恭谨,绮罗一时摸不到头脑,便将疑惑丢开,见绫罗安静的立在一边,问道:“你身子好了?是不是还不能吹风?”
绫罗点了头,见绮罗坐下,才又坐到原先的位子。
“看咱们大小姐,就是有长姐风范。”孙妈妈堆着笑脸赞道。
绮罗洗手的动作一滞,随后说道:“看孙妈妈说的,我不过是问了一句。”
孙妈妈笑道:“越是这不经意的一句,越能看出一个人的风范。”
“就是,我看着大小姐越发大气了,跟大夫人年轻那会子更像了。”红翠说道。
苏老夫人啐道:“她一个小孩子家的,别捧着她。”
绮罗微微一笑,心知苏家里头夸人长得像大杨氏才是夸奖,原因便是世人皆知年轻那会,大杨氏与苏老夫人长的相像,夸大杨氏便是在夸苏老夫人。
绫罗低着头,扭着手中的帕子,耳朵里听着众人吹捧绮罗,心里越发不甘起来。不过是一句闲话,就得那么多人夸奖。她做的再好,众人也不过说一句便罢了。
绮罗云里雾里的被众人吹捧许久,忽见绫罗手中的帕子已经要绞烂了,心里也猜到苏老夫人这是要借她打压绫罗,也乐得装憨卖傻,便嘴中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将笑容放的大大的。
见她如此,果然孙妈妈等人夸人的话说的更凶,绫罗脸上的表情更是矛盾复杂。
“今儿个听说你屋子里的丫头都去放风筝了?她们也都有风筝的?”苏老夫人问道。
绮罗猜到苏老夫人这是要诱着她说出谁送的风筝,便眯着眼笑道:“是,我看今儿个天气好,就叫她们出来玩。风筝拿的我屋里的,都是别人送的,孙妈妈送了一个,春芽送了一个,禄儿送了一个,看院子的桂婶子还有冯妈妈送了一个……零零碎碎堆在那,看着白占了地方。”
苏老夫人笑道:“这样的东西,原是每年都有人给的,你留着堆着也没用,白糟蹋了东西,叫她们拿去玩了也好。”说完,偷眼看向绫罗,果然绫罗听闻有这么多人给绮罗送风筝,脸上的表情更复杂,想着自己不过每年得两个,绮罗却有这么多,几乎压抑不住要喊出不公平来。
苏老夫人见差不多了,便叫她们都回去休息。
绮罗带着禄儿祉儿出来,侧头见绫罗低着头脸上是压不住的气愤。
三人进了屋子,因初一十五还在花园玩,屋子里只有外头留着几个丫头伺候着。
“孙妈妈这是怎么了?嘴里一个劲冒好话。”禄儿低声说道。
祉儿也蹙眉道:“不独她,便是红袖几个嘴上也抹了蜜一般。
绮罗叫祉儿给她换了衣裳,忽然低声吩咐道:“这几日你们都小心些,叫何妈妈也少回家。另外绢罗、绡罗身边的,有你们的好姐妹就提醒她们小心些。比如夏木,今日那不愿的表情就不该做。”
禄儿、祉儿一惊,祉儿站在屋外看人,禄儿凑过来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绮罗说道:“今日奶奶这是叫人抬举我呐,少不得过两日也要抬着绢罗、绡罗,此时犯了混,那就是再无翻身机会了。”
禄儿凝眉想了半日也不想不明白,祉儿急道:“榆木脑袋,看今日这情况,是要整二小姐的,不然这么多风筝,偏给了她一个美人的,又怎地只有她的要绞去一段。”
禄儿茅塞顿开,拍着胸口道:“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甭管她们闹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叫夏木都小心些。”绮罗开口说道,并不是她滥做好人,只是几年下来,夏木等也帮了她许多,虽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让她避开了许多是非。此时弃她们不顾,只独善其身保住自己房里的人,那日后就没了人主动帮她。
禄儿祉儿想了下,心知这么急赶着跟夏木等人说更惹眼,便将这事放下,等着天黑了再偷偷说给她们听。
果然如绮罗所料,没过两日,绮罗屋外一个平日见不到的丫头便因着小错被赶了出去,绢罗屋子里的夏芝也因对绢罗说话有些不耐烦被罚了银子调出院子,绡罗屋子里的两个洒扫丫头,因被人捉住咒绡罗也被赶了出去。
自此夏木等人便与祉儿、禄儿更亲密起来,看似一屋人一般。
万事俱备,在绫罗受不住,身子又沉重的要病倒之时,苏老夫人便叫孙妈妈将绫罗叫了过去。
苏老夫人坐在东房榻上,又叫绫罗坐在她脚下的矮凳上,居高临下望着绫罗。
“以后要注意些,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胡来。”苏老夫人说道。
绫罗低头应声是。
苏老夫人见她低头,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又说道:“抬起头来,你自小心气就高,样样都想要比绮罗强。”
“奶奶!”绫罗抬头叫道,咬着唇又低下头。
苏老夫人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不对。你要比她强也没什么,只是强错了地方。”
绫罗一怔,张嘴欲言又止。
“孙妈妈也说了,绮罗比你就强在命上。你要跟她比,也不该跟命过不去。是不是你母亲教你学问、规矩样样都要比绮罗强才好?她要你处处辖制绮罗?踩着绮罗?”苏老夫人抚着绫罗的头说道。
绫罗一怔,又低下头,见苏老夫人不语,方点了头。
苏老夫人笑道:“要论学问规矩,你伯母哪样不是要高出你母亲许多,你可见她拿这些压制你母亲了?”
绫罗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从未见过大杨氏摆弄过笔墨,绮罗睿轩等人,又是到了清风馆才启蒙的,她一心以为大杨氏只是略识几个字而已。
苏老夫人拍了下绫罗,见她吃惊,说道:“傻丫头,你当有了学问,会了规矩便高人一等了?规矩学问也是要看人的,比如学问规矩对你伯母而言是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对你母亲便成了救命稻草,这就是命。”
绫罗听闻苏老夫人之言,不禁心中一凉,掩着嘴又咳嗽了几声。这几日看的东西全印在她心中。绮罗无才便可得众人夸奖,她出众众人却视而不见。果然锦上之花与救命稻草,便是天壤之别,怎么补也补不上的。
“我知道你心思重,如今我这便是给你以毒攻毒,你七岁了,我看你早知晓这些了。不说旁的,只说嫁妆,你的嫁妆就不能够与绮罗的一样,况且因你爹娘做下的事,如今连你外祖都嫌弃你了,你还能怎样?你看绢罗绡罗,她们是姨娘生的,你是夫人生的,你又过的比她们好上多少?”苏老夫人慢慢说道,又仔细看着绫罗的神色变化。
绫罗先是咬牙切齿,随后又悲伤绝望起来,想着她因小杨氏夫妇受苦,小杨氏却对她捎过去的信不闻不问,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哭了一会,又觉眼前一黑,绫罗扶着矮凳喘了一会气,猛的跪下说道:“求奶奶救我。”
苏老夫人早等着绫罗求她,抹着眼泪将绫罗扶起来,又搀着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你小小年纪,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只是如今也没得办法,你总是不信我。那日见了你外祖,你也当明了自己的处境,该知道我是为你好。”
“绫罗知道了。”绫罗忍泣说道,想到杨致之未有一言半语传来,连点头之交的楼燕然也不如,更是伤心无比。
苏老夫人抚着绫罗的背,说道:“你也怨不得你外祖,他也是气你母亲。你母亲是被个姨娘养坏了的,你可不能走她的老路。再者,我是你祖母,怎么也不看着你往歪路上走。”
“绫罗日后都听奶奶的。”绫罗拿了帕子颜面道。
苏老夫人替绫罗擦了眼泪,说道:“快别哭了。女人这辈子,没了身份名声,那重要的便不是学识,不是规矩,是见识。你母亲也是聪明人,坏就坏在见识上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个正经的夫人做着姨娘都不会做的事,可不是叫人笑话。没了见识,空有心计也没用,你可不能学了她。”
“是。”绫罗哽咽着应道。
苏老夫人又说了些小杨氏的不是,最后总结道:“往后我教着你,你比绮罗聪明,悟性高,总会学的比她好。只是那些不该比的,以后就不要比了。我自会叫你以后过的比她好。”
“是,绫罗以后都听奶奶的,再不听娘亲的胡言乱语。”绫罗眼中含泪的笑道。
苏老夫人当下对绫罗更加满意,识时务,光这一样便比旁人好上许多。
“快别哭了,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奶奶要叫看不起你的人都吓一跳。”苏老夫人说道。
绫罗擦了眼泪,微笑了一下,又安静的坐在一边。
“如今我叫葛先生先可着劲教你,绮罗迟钝了些,反正也不急着,便将她在葛先生那里的功课先停下来。”苏老夫人说道。
绫罗点头应了,眼红了绮罗几日,此时听着苏老夫人的吩咐,又自觉受到苏老夫人重视,面上有些光了,整个人也有了些精神。
苏老夫人又说道:“学堂里的功课依旧要上,不然叫人乱猜你辍学的原因,反倒不好。”
“是。”绫罗点头应道,又想苏老夫人这大抵是真的为她着想吧。
苏老夫人又嘱咐了几句叫绫罗不要拿自己跟绮罗对比,又给了她两个丫头,将她身边小杨氏留下的最后两个丫头换了去。
绫罗见了那两个丫头,听她们报了自己原名,又请苏老夫人给她们起新名字。
苏老夫人说道:“往日我便觉得你身边的丫头莫散莫失,名字有些轻浮直白,只是因是你起的,我也就没有多说。如今既然你要我取,那我就将她们的名字一并改了,你看如何?”
绫罗忙回道:“那是我看了书一时胡闹起的,还请奶奶把她们的名字改了吧。”
苏老夫人一笑,说道:“既是如此,莫散改为岸芷,莫失改为汀兰。至于这两个丫头那便一个蕙兰,一个蘅芷。”
绫罗赞道:“还是奶奶起的名字好,听着也雅致。”
苏老夫人摇头道:“你这又是在唬我,我这名字是雅俗共赏,既叫人听了这名字就想着你是个如兰之人,又叫人不把你看的太高,孤立了你。”
绫罗站起来说道:“孙女今日又受教了。”
“你还小,往后我会教你更多。比如绮罗起的名字,禄儿祉儿初一十五,一听便是简单,不动多少脑筋的,十分的俗气,但俗气的又不叫人讨厌,听了丫头的名字,再想绮罗就知她是个中平之人。绢罗的丫头,绢罗一个也不亲自取名字,夏木夏柳的顺着绮罗以前的丫头春芽春苗叫着,这又是万事不做主的意思,性子和软着呐。不过是个名字,也能看出许多,不能马虎了。”苏老夫人说叫道。
绫罗忽想到学堂这几日,莫散恐怕早与其他几家的丫头混熟了,“莫散”之名也传开了,仿佛听到众人背后的嘲弄一般,绫罗又羞又愧道:“奶奶,不能再叫莫散,不,岸芷过去了,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了。”
“越是如此,才更该叫她去。改过了就好,咱们大大方方的,别人还能说什么?你今儿个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先跟葛先生学习,后日再去学堂。”苏老夫人笑道,又叫蘅芷、蕙兰拿了许多东西回去。
绫罗谢过苏老夫人,带着两个新丫头回朝霞院,进了院子瞥了眼绮罗的屋子,想着以后一定要比绮罗有出息。
54、化茧为蝶
摆正绫罗的心态,叫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与绮罗攀比后,苏老夫人又闻得家中一件喜讯。
“恭喜老夫人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孙妈妈笑道,又打量着前来报喜的金枝。
苏老夫人眯着眼笑道:“我看莫姨娘平日就是个锯嘴葫芦,如今有了这等好事还瞒这么久,足足三个月了也不叫人发现。快叫大夫人停了她的差事,叫她安心养胎。”
孙妈妈笑道:“老夫人今年要添两个孙子,您就不再多给点什么?”
“瞧你说的,拿两匹布给莫姨娘做衣裳,另外我的菜分一盘子给她,叫她补补身子。”苏老夫人转着手中的佛珠说道,又叫孙妈妈给金枝赏钱,然后就进了佛堂给菩萨上香谢恩。
大杨氏因自己的肚子天生就比别人高贵,因此不将莫姨娘的肚子放在眼中,依旧安心在房中养胎。
待又过三个月,事情有些诡异起来。
莫姨娘的肚子已经挺的老高了,大杨氏的肚子依旧是只有三四个月那般大。
大杨氏急着四处寻名医来瞧,苏老夫人也每日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