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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狂沙 作者:陈予玲
。“举锇锤”是忘界人在宴席间常有的比赛,锇锤上都刻着每场胜利者的姓名和持锤时间,锇锤上的记录总是被不断刷新,锇锤上胜利者的名字也刻的密密麻麻。雨童身后那个锇锤,比部族正厅里摆放的平常锇锤要大很多倍,上面有贴边的雕花,留下很少的刻名,都是同一个名字,“隐诺者”。
雨童的怒气被掀起,她手下的黄沙顺着气流快速旋转。几秒之后,他们旋转一根长绳。雨童挥起手臂,把长绳甩到锇锤上。然后她使劲一拉,黄沙绳把锇锤带起来,力竭散落到地上。锇锤就顺势飞了出去。它重重砸进水里,从铁笼子身上擦过去,然后转向砸向池壁,半个锤头嵌在池壁里。锇锤擦身铁笼的力量巨大,把铁笼往下撞了两米。
而且巨大的冲力让铁笼剧烈的摇晃,把余连沙和肖云震开,他们在水里顶不住四方的乱力,被搅动的浑水束缚着旋转,找不到方向。池水波涛涌动,连带池底的灵壑浆也躁动不安,像一锅开水欢快的跳跃翻滚。陈予玲的身躯是浑水里镇静不动的中心,她还是像雕像一样,飘在铁爪中央。
但是锇锤撞击引起的波动猛烈,切断了陈予玲与灵壑浆的所有纽带。灵壑浆调皮失控,纷纷从陈予玲的脚尖上逃走,去参与和泉水的沸腾舞蹈。最后一段游丝从她脚尖溜走,她像刚出生的婴儿从安睡中惊醒,强烈的抽搐起来。
陈予玲感到寒冷和炽烈交替击打自己的脉搏。她忽然醒了过来,听见耳边水流像在焖锅里咕噜咕噜响。她使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水下的笼子里。走神儿泉水把她的身体塞得满满的,一冷一热,特别难受。她条件反射的收紧肚子和胸脯,把体内所有的池水挤压出去。虽然灵壑浆在身体里游走,已经让她力量充沛,但没有灵壑浆的持续摄入,她很快又有窒息感。
陈予玲只能抓紧时间。她往四周看了看,瞟见铁笼子上挂着一个铁链在水里晃荡。她脚板稍微一蹬,往上浮一点,伸手绕过铁爪,抓住铁笼的链子。然后她把体内仅剩的灵壑浆都赶到胸口处。她的上身憋得通红,脸上的血管一起一伏的跳动,双臂一使劲就鼓起微弱的肌肉,像两根紫红色的莲藕。她左手抓住铁链,右手一圈圈把铁链绕到走左手腕上,绕满之后,她又换只手。铁链承受着整个铁笼的重量,把她的皮肤磨得血痕淋淋。但她终于一点点把铁笼抬出了泉池。
她把链子打个结,铁笼就扎扎实实挂在空中。这时候她精力耗尽,疲累的跳落到笼底。她浑身湿透,轻透的白纱像打湿的卫生纸黏在她身上。她的身体一览无余。她冷得咬紧后牙,又像只可怜的小猫蜷缩成一团,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她的眼神仍然像一只猎豹,警惕的看着雨童。
雨童抬头也望着陈予玲,她一点也没惧怕和逃避陈予玲的目光。看着看着,她忽然眉眼弯起来,露出欣喜的笑颜,她桃红色的脸颊和莹润饱满的双唇在笑容里变成了美艳的花朵。
“呵呵,呵呵,”雨童撩开黄色纱裙,露出纤长的美腿。她左脚单立,转转右脚踝,张开五个脚趾,探到走神儿泉里搅了搅:“我终于知道了,原来秘密就在这里。你的永生大法,是靠吸取别人的生命完成的呀,哈哈哈。”
“是靠吸取别人的生命完成的呀,哈哈哈。”雨童这句话在神殿里回响,敲得神庙穹顶呜呜作响。陈予玲觉得真是刺耳。
她也没想到,永生的秘密居然是这样。湿透的白纱让她赤裸裸的展现人前,但真正扒光她衣服的,是雨童的嘲笑。她身体里窜入大量灵壑浆,它们主动找到她,不仅带给她力量,还带来许多让她恶心的景象。她曾被绑在石柱上任人切割,她曾被蓝色的火焰吞噬,曾有长矛穿刺她的心脏,还有那么多妙语连珠的谎话。这些景象好像是记忆的的残端,开始慢慢贴回脑神经,带回来充满血腥的受害感,让她恶心的想吐。
陈予玲打了几个干呕,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眼泪,眼睛有点酸胀。她翘起一根小指头,搓了搓眼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究竟是得到了永生,还是被绑死在无法解脱的生存里?难怪大师兄可怜她,希望帮她从毁身的轮回里解脱。原来这是件让人无比绝望和恶心的事情。
陈予玲跪起身来,抓住铁栏,朝雨童骂道:“妈蛋!凭什么?”她虚弱的几乎没有发出声音,随后昏倒,一头栽到铁栏上,撞得铁笼叮铃哐啷响。
“祭司,放了她。你想要的答案都已经得到了。”余连沙从池水里爬起来。
“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你正正经经叫我一声祭司。”雨童眼角的睫毛朝余连沙飞扬,但她语气有点激动,胳肢窝下面又被汗水浸湿:“对的,你应该知道,我始终是你们的祭司。我很喜欢你,但别尝试惹怒我。”
“祭司,你私自动了普多重生,扬漫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唔哼......那你就告诉他吧。顺便告诉他,你才是个叛徒,跟在这个女人身边护着她,什么信息都不往回送。”雨童耸耸肩,捻起两根指头,从腰上夹出一串小小的流星链子,哗啦抛到余连沙脚边:“去救她吧!余家少爷,爱舔族长屁股的余家族。扬漫,我可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