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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狂沙 作者:陈予玲
“啊!”的叫起来,闭眼躲过一道刺眼的闪电后,他举起手愣愣的指着前方。外婆他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十几个裹着头巾的黑衣人,骑在高高的黑马上,犹如林中鬼魅的守卫,矗立十米开外。
小护士从嘴角挤出几个字:“土匪哇?”
中间那个人身形高大,半边脸上爬满密密麻麻的伤疤,鼻子眼睛辨不清楚,似乎在地狱的油锅里烫过,另一半脸又棱骨分明,剑眉星眼,似乎在天堂的圣水里涤过。他用手里的弯刀尖尖剔了剔牙,“呸”一声吐掉渣物,那队人马就耍刀扬鞭的朝外婆他们冲过来。
外婆抱住受伤的小孩,紧紧闭上眼睛,耳朵边上塞满了尖叫和刀砍的声音,刺鼻的血腥味儿在潮湿的空气中喷发出来。外婆觉得那屠杀的时间特别长,好像是在惊吓和绝望的情绪里困了一整天。
短暂的寂静之后,她睁开眼睛,看见同行的医护们都已经身首异处,自己的已经跪在温热的血泊里。土匪们只留下了她和那个孩子。
那半脸伤疤的首领一个蹬腿跳下马,用剔过牙的刀尖轻轻杵在外婆肩膀上,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确定,是她吗?”他声音非常沙哑,即使简单五个字都很费力才得听清。
“是她!吉辣辣那个死瘸子,这几天就跟她来往最密。她还带着一个女婴娃。”一个瘦高的小伙答道。
外婆偷瞄一眼,恍然大悟。那个瘦高小伙就是前几天自己救治的一个伤民,谎称称自己是从北边牧区而来,全家都被土匪杀光。
半脸伤疤露出一排牙齿,满意的笑着:“那就对了,托身母体不是她,就是她的女婴。吉老头子恐怕是打死也不会说,这女的就不一样了。”
他身边一个娘娘腔的土匪,翘起兰花指在天上划了划,说起话来跟唱戏一样妖娆拖沓:“啊哈......吉老头子有给你什么东西吗?啊哈?那颗海螺!”
“什么海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外婆心里已经又多了十万个是什么。吉辣辣要借她孩子的一滴血,这些土匪在逼问海螺的下落,托生母体又是什么?
半脸伤疤挑起弯刀就刺进她的肩胛,像剔牙一样从骨头上剔下一块肉来,比切割烤羊肉的手法还要自然。外婆疼的哇哇叫。
娘娘腔用他柔美的手指搭到了外婆肩膀上:“不说就再挑断你的头骨吧。”外婆感觉到他尖锐的指甲慢慢深入自己的皮肤中。
“小兔崽子!”忽然传来吉辣辣的声音,啪啪两声,外围几个土匪倒地。娘娘腔身后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吉辣辣。他们迅速转过头,操起长刀匕首的,把吉辣辣团团包围,像一群野狗准备围攻一只年迈的老狮子。
吉辣辣“哼呼”一声,举起半人粗的大木棍子,在他的肩肘之间快速旋转,瞬间变身为戏台上的孙猴子。但吉辣辣手底的力量并不是唱戏比划那么含糊,有六七个土匪几圈就被撂倒在地。吉辣辣又瞄准一列人的下巴,用脚踢起木棍一端顶过去,像跷跷板一样把他们掀飞,挂到四处的树丫上。
“哎哟哟,”半脸伤疤捂嘴笑起来,用沙哑的嗓子说:“废物哟。”
他要出手了,但是不能让普通人看到忘界的法术。于是他学起吉辣辣的棍棒杂耍,把自己的弯刀甩成圈圈儿,一脱手尖刀就像飞碟弹出去,飞了一大转。刀光闪烁,那几个倒地上的挂树上的土匪,全被他割断了喉咙。
接着他动真格的了,用刀尖在自己胸口啪啪扎两下,发出:“哼哈”的认真声音。鲜血顺着血槽送入刀柄。他手里的弯刀像被岩浆融化了,软塌塌的扭动起来,散开成一团黄沙,缠绕在他手指间。而他头巾退去,一头棕色长发泄下,他的半脸伤疤快速愈合,眼睛随之转色,变成一个英俊威猛的高鼻梁男人。
“冰崖护法?”半脸伤疤说话的声音也不沙哑了,变得清晰明亮。
他一边说话一边收紧自己的五指,手里的黄沙被搅成锐利的三角,它们拖着长长的黄沙尾巴,像无数个小虫子叽哩哇啦叫着,朝吉辣辣冲过去,傻头傻脑撞进他的身体里。吉辣辣大爷来不及躲闪,身上手上瞬间被穿过数不清的血孔。吉辣辣显然不是半脸伤疤的对手,一招就败。
“你不是正经血统的护法,难怪连这沙里头来的都打不过。”一个冷脆的声音从脖子后面传来。外婆扭头看见那晚见到的破衣男子,呆痴痴的站在树丛背后。要说他神情里的那丝呆痴,估计就是那双深邃但死寂的眼睛造成的。外婆点点头,想给他起个外号“死鱼眼”。
死鱼眼手里抱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婴孩。外婆瞅见那婴孩身上的裹布,吓得差点晕过去,那就是她自己的孩子呀!
死鱼眼缓慢的展展手臂,好像随意伸了个懒腰。半脸伤疤手腕上那些跳跃的黄沙忽然像被催眠,在空气里慢慢的浪,转个头就朝四面飘游走了。
“你们流沙族的祭司又研究出新的邪法啦?”死鱼眼话里带着好奇,他抓住一条浪游的黄沙看了看,却嫌弃的扔到地上:“什么玩意儿。”
娘娘腔拽起半脸伤疤的袖子,拉着他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