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二小姐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二小姐 作者:biquges.us
眉间鼻子一直看到嘴唇下巴,又继续往下游移去。林相思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只是被这种像看着碗里的肉的眼神惊得瑟缩了下。
北堂谧的这种眼神,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怎么觉得与平常的冰冷不同,琥珀色的眸子似乎转了点红,带上了点明亮的色彩?
林相思怎么知道,伯爵大人的这种目光,别说是认识没几个月的她了,就连即墨血闻人莫他们一起长大的,也不可能看到过!
被这样看的久了,林相思越发不自在,小声询问道,“你说,咱们能换个姿势么?”
北堂谧却皱了皱眉,捏了捏手所在的位置,毫不意外的捏到了骨头,有些不满的评价道,“太瘦。”
林相思眉梢一喜,得意洋洋的说,“长不胖。”
何况要是身材变样了,那有些工作做起来难度系数岂不是大了不少?
“多补补。”北堂谧面无表情,已经做了决定,“明天换菜。”
手里的力度也不减弱,又上下捏了捏,思忖着要把她养到怎样的地步才算合格,不然这样抱着,有点硌手。
瞅着北堂谧已经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对厨子都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林相思觉得自己的利益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侵犯,更何况那只还在她身上乱动的手。她一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冷声道,“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边说着,边一道眼刃扫过去,眼里又是那种狂傲的霸气,不容人侵犯!
北堂谧另一只手抬起,直接盖住她的眼,敛去她的光芒,平静冷冽的声音,却更令人抓狂。“你人都在我这。”
林相思瞬间焉了。
她欠他两个条件,一个正在进行中,一个未知,北堂谧的意思无非是,她现在是近乎于任他处置的,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
068】打屁股
林相思咬牙,转过身子,决定眼不见为净,却丝毫没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北堂谧只觉得她这个样子新奇,以前没在脸上出现过,想凑过去,身形一动,林相思就已经气恼的开口道,“看什么看,睡觉!”
北堂谧声音沉了几分,“你在跟谁说话?”
林相思闷头,“没谁!”
北堂谧一把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厚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眯眼,“再说一遍?”
我了个去!
这人压在身上这么沉的!
林相思气结,一拳挥了过去,毫无意外被他躲过,他的眸子冒出危险的气息,“胆大了?”
“就没小过!”
林相思又不是温顺乖巧的猫咪,趴在床上给人顺毛的,虽然在北堂谧眼里,她的这种程度就跟炸毛的猫没两样,徒劳的挥两下小爪子而已。
北堂谧离开林相思的身子,在林相思觉得大口的空气进来,呼吸顺畅之际,又是一翻转,将她身子整个转了过去,然后抬起手,拍在了她的——
挺翘的臀上……
林相思全身的血液上涌,面红耳赤,感受到了一点的羞愤与更多的怒气,他竟然,竟然敢抽她的屁股!
“北堂谧,你有病!”
林相思大吼,从床上跳了起来,拳头虎虎生威,个个往北堂谧脸上、身上招架去,同时,脚也没闲着,扫尾踢腿轮番上阵,誓不能让北堂谧小瞧了她!
不就是因为那两个条件委曲求全了下,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混蛋!
北堂谧抬手,手法迅速的挡住了林相思威猛凌厉的攻击,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床边后,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才一手各握住一个林相思的拳头,然后一手合抓住,一腿扫过,林相思身子迅速往后跌,重重的摔在了床上。虽然床垫很软,可是这样直直的跌下来,反弹削弱的也只有一点,摔得她背脊生疼,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丫的,就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么!
林相思的头脑里,竟然第一次冒出了“怜香惜玉”这词,而且对象还应该是她……
偏生北堂谧还要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打击性的再加上一句,“太弱。”
林相思也懒得跟他在争论这种问题,手伸到背后摸了摸自己受损的脊梁,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怎么就招惹上北堂谧这人了!不对,是北堂谧自己贴过来的!
林相思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北堂谧身上,脑里已经在盘算着,以后要怎么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北堂谧看着林相思吃痛的表情,蹙了蹙眉,问道,“很疼?”
“你试试?”虽然这点小痛算不上什么,可是不知怎么,她就是想抱怨一下,让北堂谧心里自责一会。可是北堂谧会为这点小事内疚?林相思突然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最近里面装了些什么,才会愚蠢的想到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从而更愚蠢的做出这种不符合她往常作风的行为!
可是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北堂谧居然也顺着抚了抚她的后背,动作之轻柔,与他那次不知轻重帮她上药的举措隔了个天和地,着实都让她受宠若惊了!
可是最神奇的还在后面,他一下下的抚着,接着淡然开口道,“以后不会了。”
林相思瞪大了眼,觉得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颤着声问道,“你中邪了?”
在她心里,心高气傲的伯爵突然这么……姑且称之为“温柔”吧,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哪怕她不信什么鬼邪之说,可是这么突然的转变,太令人不能接受了。
北堂谧还是“轻柔”的帮她抚摸着受损的背,其实就一下撞击,痛也不会持续太久,这会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扫了眼林相思,淡漠道,“断骨头,抱着麻烦。”
敢情还是为了他自己?
林相思握拳,奇耻大辱,势要奋斗!
“那你凭什么……”林相思顿了顿,声音低了个八度,语气不变,“打那里!”
“给你长记性。”北堂谧说着,又作势拍了她翘臀一记,然后手重新帮她揉着背,一脸坦然神态自若的说着,“那里肉还好。”
……林相思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不想看到北堂谧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万年冰山的脸,气焰消了道,“得了得了,我好了,真好了,您休息吧,成么?”
话音刚落,北堂谧就撤回自己的手,对于自己帮人揉背,那人还语带嫌弃的表示感到很不满意,脸上表情尽消,眼带冰霜,“滚里面去。”
林相思自发挪动,她还不想靠他那么近呢!
谁知北堂谧又压了过来,半个身子都赖在了她的身上,好几十公斤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就差没像上次那样直接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进气不了了。
她忍不住用还可以活动的脚踢了下,“你这是要间接夺命?”
北堂谧闻言退了点,抱着自己的暖枕,越发觉得骨头太多,不悦的蹙了蹙眉,想着明天就要开始换餐了。
他灭了灯,黑暗中揽着暖呼呼的人,莫名觉得安心。林相思本来下午睡了会,晚上会睡不着,结果给他这么一折腾,打了一架后力气消了个大半,这下也觉得乏了,又想了会明天的行程安排,也就准备养精蓄锐明天好办事的让自己陷入睡眠。
北堂谧同样是等着她睡着后,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才要入眠。
脑海中乍隐乍现的是她下午在他腿上熟睡的容颜,长而浓密的睫毛扑扇着,挑起了阳光照射进来显现的空气中的尘埃,小嘴偶尔会微微的张开,嫣红粉嫩的像是早晨刚摘的樱桃。
他揽着她,觉得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什么东西都想不起的安然,很舒心。
伯爵大人也睡着了,而楼下的人还在面面相觑,旁边房内的人也不淡定了。
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
林相思说北堂谧有病?
然后传来了打斗声?
然后呢然后呢?怎么就停了!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引起了林相思的暴怒?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引起了北堂谧的安静?
要是在以前,有人敢这么说伯爵的,何止是拖出来直接从楼上丢下去啊,会是先把脖子给扭了再拿去给下面的人分解,做完实验最后才去喂鲨鱼的呀!
这回就这么息事宁人不了了之了?
即墨血心声:林相思这女人,不简单!好好干!他看好了!不过……
他捏了捏下巴,不解,谧究竟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些什么啊?引得这么大动干戈的,引人深思啊……
陈玄和罗肃然对望一眼,眯眼:老大(小姐)要是就这么给人平白欺负了,一定要讨回来!
北堂醉绕着小手指纠结:如果哥哥和姐姐真的干起来了,她应该帮谁呢?两个人都不帮呢?会不会都不要她?好惆怅啊……
唯独叶青羽两眼发亮:哎呀呀,难道终于霸王硬上弓了?好样的!没辜负姐姐的期望!
而在房内的闻人莫捏紧了拳,目光狠绝,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仍旧一夜好眠。
天已大亮,北堂谧醒来的时候,林相思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径直下床穿鞋,往门口走去,准备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洗漱。
虽然是暂时住在这里,有些生活用品也搬了过来,但是日常行为,她还是习惯在自己的房间内进行。不然的话,跟北堂谧两人站在一起,一起捏着个牙刷对着面镜子刷牙,这种画面,想着都觉得诡异。
“要出去?”
“恩。”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林相思含糊应了声,脚下的动作没停。
“正好。”北堂谧起了身,扫她一眼,“一起。”
林相思诧异了,他也要出去?
貌似这么多天来,还真没见他出去过,除了黑道大会那一次,也是被她逼过去的。不过她也没时时刻刻守在帮里,北堂谧有没有出去她也不清楚。毕竟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一遭,是轻而易举的事。
“哦。”林相思应下,扭动门把手,出了房间。反正到时候在楼下见就是了。
凌晨六点半,如往常一般沉寂的大厅,林相思和北堂谧相对而坐。因为他们提早的作息时间,厨子也会特意起个大早为他们准备早点。林相思面前还是那些样式,可是量却多了不少。
她望着堆了整盘的糕点,额上黑线划过,看向对面的人,将叉子一摆,“你这是想撑死我?”
北堂谧看也不看她,优雅的吃着自己碟中的东西,气质尊贵的就像个真正的贵族。
林相思自发将自己盘里的东西扫除一半,解决了,就起身准备走人。
“坐下。”命令的口吻,北堂谧冷声开口,琥珀色的双眸聚在她身上,其中的怒色显而易见。
林相思泱泱停住,如他所愿的坐下,闷声继续吃着碟里的东西。
“哟,玄子你起来了啊?”
林相思余光一扫,看到人影从楼上下来,自发主动的抬头挥手打了个招呼,一边迅速的将手里的面包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陈玄没看清她的动作,走进了却看着她盘里还满满当当的食物,诧异的挑了挑眉,打量了一番林相思问道,“老大,你长身体了,食量这么好?”
林相思皮笑肉不笑,“我觉得你也应该长身体了。”
陈玄没觉得这是威胁,嘴角一撇,不屑道,“这些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林相思继续微笑,仔细看了就能看到其中的冷光,她摇了摇食指,轻吐,“十倍。”
“呃……那还是不用了。”陈玄讪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着脸道,“如果全塞进去,我就成肉球了。”
林相思偏头,不甚在意道,“没事,正好可以当球踢。”
陈玄现在可以肯定,老大一定是昨晚在北堂谧那里受了气,所以今天先在他身上消消火散散气了!
“那我帮你吃掉剩下的?”
陈玄自以为找到了让老大更消气的方法,看她这副明显吃饱了还在强塞的样子,就知道老大肯定是吃不完又觉得浪费,所以在坚持着。就准备把林相思面前的东西拿到自己这边来,反正老大吃剩的东西他也不会嫌弃。
可是,陈玄怎么会忘了,林相思也是个大手大脚的主,会在乎这点东西
更何况,她清楚自己的食量,也不会点这么多的分量!
林相思看到有人帮她解决,自然是高兴,但是更知道,陈玄的插手,对面的那家伙,一定会更不乐意了!
果然,陈玄才把手伸出去,北堂谧已经双眸微眯,泛起寒光,全身发出凛然的强迫气息,那种气势太强烈,硬生生的将陈玄定在了原地,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狐疑的抖了抖身子,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北堂谧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已经认输的看他脸色了?
他的老大又不是他!
陈玄一哼,手又继续往前伸了过去,然后,北堂谧指尖一动,手中的叉子“锵”的一声,已经牢牢的嵌入桌里,稳稳的立在了桌上!距离陈玄的手只隔零点一厘米!只要稍微一偏,以这样的力度,刺穿的,便是他的手心!
陈玄看着心里一惊,身上已沁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林相思却在脑里迅速计算着,如果刚才对准的真是玄子的手,她拦开的几率能有多少?
碰到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五,能挡开的几率减到百分之五十五,而偏离的角度大于三十度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让她和陈玄都完全安全的几率,不高于百分之十!
实力的差距,还是这么大啊。
林相思暗叹了一口气,陈玄却表情肃然,这样下来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老大面前的餐点,是北堂谧要她吃下去的了。
虽然不知道北堂谧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对老大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如果自己再逞强下去,最后不好做的只会是老大。而他们现在的处境,一开始就没有火拼,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再来开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他们不利,毕竟暗帮现在近似于插在他们的地盘上了。
陈玄经过了几件事,心思已经成熟起来,当下转了几转,觉得自己现在抽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也就摸着自己空瘪的肚子,对林相思打着哈哈道,“哎哟,老大,我饿的快不行了,等不及厨子端上来,直接去厨房找吃的好了!你长身体,多吃点,以后就没得这种机会了,我就先走了啊……”
一边说一边后退,林相思跟他招手,在与他对话的过程中,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面前的食物给转移了大半,而现在口里也在慢条斯理的嚼着,障眼法的让人觉得都是她自己给吞下去了。
其实北堂谧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的小动作,只是觉得她今天吃的比平常多了不少,表现也算让他满意,才没有再追究下去。
两人吃完后,林相思一脚把自己脚边的垃圾桶给踢了个老远,才整整衣服,跟北堂谧一同站起了身。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纷纷下来了。
一般来说,都是北堂谧和林相思起得最早,等他们解决了早饭,那群人就会陆陆续续的下来,但都不会晚于七点。不过陈玄最近也早了不少,确实是发奋了。
虽然夭庄内部人的心理,只是单纯的不想跟北堂谧和林相思一起吃早饭,那种姿势实在是太令人受刺激了。而和北堂谧相处多年的即墨血和闻人莫,早饭时不与北堂谧同桌已经是他们的习惯,尽管以前中餐和晚餐谧都是独自一人,到了这里已经算破了例,然而该注意的地方,他们还是会注意。
北堂谧冲着走来的即墨血和闻人莫微微颔首,林相思也朝着罗肃然和叶青羽点点头,两人俱是几个眼神传递过去,就并行的出了门。
几人的视线则是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眼见他们出了门,再也看不到才收了回来。虽然心里都知道自家的主子是去干什么了,可是眼瞅着他们一同出行,还是忍不住心思想歪了下。
主要是谧竟然同意让人跟他并行,主要是林相思也没有异议。想着他们分开去开自己的车……这次,不会又出现车坏了的情况吧?
不过,那样也好。
即墨血歪歪了下,摸着下巴狡猾的笑了笑,却见闻人莫的眸光深深,眼皮忍不住的跳了几跳。
那厢,叶青羽咬着罗肃然为她切好的水果,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惹得北堂醉的小脸上一阵嫌弃。
和谐的生活啊。
林相思下了车,一人走在路上。
两旁的树木森森,有早起锻炼的人倒退着疾步在她面前走过,小鸟在枝头鸣叫,晨雾泼洒着,泄露出和煦的暖阳。
林相思走了一段路,唇角逐渐的向上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凤眼中捎上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身后有人,她感觉到了。
气息时有时无,时断时续,似前似后,似左似右,看来,是个高手呢。
069】暗杀
还在车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会下了车,气息虽然掩饰着,却比先前浓了不少。那人隐藏的很好,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定然感觉不到,但是林相思风里来雨里去的,跟死神打交道的人,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不然,她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越往里走人迹越罕至起来,林相思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就快要出来了
当她踏上往上的延绵的阶梯时,风里传来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林相思一个侧身,人影嗖的从她耳旁刮过,只荡漾起一阵风吹过她的面颊,她又往回一转,两个后空翻,人已到了两旁花坛的台上,而那人影却从她刚刚立着的地方又是迅速闪过!
好快的速度!
如果她晚了零点一秒,怕就已经葬身于他的手下了!
林相思从他闪身而过的时候看到了一道亮光,是金属反光的光芒,虽然面积小却耀眼,想是他的手掌下藏着把匕首了。
这个人适合近身搏斗,速度快,反应迅速,出手狠绝,追踪暗杀不在话下!
s市里在这方面这么强的人……
林相思眸光闪了闪,在他又是飞身过来的时候,身子向下,脚一蹬,借着冲力跃出,径直的迎了上去!
那人身子一扭,手臂扣在胸前,扬起手中的小刀,利落一挥!
林相思抬腿,一脚踩在他的腿上,虽然力劲十足,可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样的一脚只是稍微将他的轨道偏了偏,不至于直接的踹到了地上。而他举臂,指尖几转,手中的小刀在掌心,化割为刺,一推掌,小刀就这样直直的朝林相思飞了过来!
笔直的轨道,对准着她的太阳|岤!
林相思一转头,便见小刀正对着她的面门,向她的眉心而来!
她唇边勾起个讽刺的弧度,身子已下落碰着了那边花坛的台子边缘,一个借力,弹跃而起,比小刀还要快的速度,然后收腿,一踹——
小刀以一个抛物线,拐进了旁边的树丛,掉落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相思稳住身形,轻飘飘落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你没有武器了。”
说的就好像替那人多惋惜一样,说的就好像那把小刀对准的不是她一般
那人没有答话,而林相思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林相思撇撇嘴,站在台阶上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瞳孔大张,还未来得及闪开就被身后那人勒住了脖颈!
他的手臂并不粗壮,却很结实有力,反手拐住了她的脖子,渐渐收紧的力气让她眉间染上了怒意。
手肘向后一撞,被那人侧身躲过,她向上抬起自己笔直修长的腿,在脚要碰到他头顶而他往后反射性一缩的时候,看准了时机!尽管勒住她的手臂上的力气没有松懈,可是注意力分散了一点在其他地方,也足以让她两手抓住横在面前的精壮筋理分明的手臂,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欺负她没拿武器?
不就个破刀子么?姐用牙咬,比你的刀还强得多!
林相思的一口银牙着实不弱,这一咬下去,那人的手臂上不仅多了个鲜明崭新清晰明了的牙印,还多了两排的血痕,仍旧往外冒着血珠!
一声痛哼都没有,倒吸气的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如常,仿佛自己完全没受到伤害,感觉不到痛楚。
那人平静的连手都没有抽回,还是笔直的勾在她脖子上,力度因为突发情况的那一瞬减弱了点,林相思已然寻了这个空挡,身子往下一蹲,又是一滚,就脱离了男子的辖制区!
幸好每隔一段长长的台阶,就会有个缓冲的过程,平坦的地上,才能让林相思不至于往下滚去。
而同时,他挥舞的左手下,有几根发丝轻飘飘的从刀口上掉落,近乎于没有的重量,能够看到发丝在空中荡着旋,如同泛舟湖上的一叶扁舟。
还有把刀?
能有多少把?
林相思心里暗暗估算了下,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来一把破一把就是了,只是凭她的感觉,不会有太多,也就不会太麻烦。
在不影响自身行动的情况下,多带些武器总不是坏的事,成功几率更高,危险系数越小。只是这人对疼痛的感知,和对当前情况的分析后做出最快最适合的反应程度,实在令她也赞叹了一把。
林相思本就起了兴趣,这会兴致更高,两人同处平地,又有台阶作陪,与个强手干场架一定很爽。
不远处的人,脸上覆盖着半边银质面具,简单的勾勒云纹,看上去神秘又冰冷,遗世独立的漠然和冷酷。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谁都没有动手,谁都在等对方先出手。
连其余的动作都没有,微风吹过,拂起他们的衣角。太阳越升越高,视野越来越亮,温度逐渐的上升,蒙罩在周身的阳光发着热,丝丝的微风已经不能降下血液沸腾的热度。
林相思忽然两手交绕,活动活动了手指,向上举起,伸了个懒腰。又手放在嘴边,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状似懒洋洋却又身姿敏捷的躲过了闪来的人影。
在那人出现在她刚才所站的地方的时候,她同样立在了他先前所处的位置。
“诶,你说咱能先歇会么,然后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女子凤眼一扬,慵懒狡黠中又有着促狭笑意,“你说呢?应影。”
被点破身份的某人也不觉得尴尬,泰然自若独立于地,神情未有一丝变化,全身上下都找不到有在林相思揭晓他身份后,出现的其他的表现。仿佛林相思说的不是他,而应影这个人他压根不认识一般。
这副样子,就跟上次在黑道大会上见到他时没两样。
对什么都漠然,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没见过任何东西能激起他情绪的变化,至少在目前是这样。
哪怕在大会上将所有人都吸引过去的马蚤动,他也只是冷冷清清瞟过来一眼,就重新陷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深蓝色双眸空洞的让所有人的影子都过滤了开去,这点让林相思记忆深刻,所以在看了他的身手后,又见到了对面而立的那人同样如冰川的眼,就知道绝对是他无误了。
应影还是没有开口,林相思决定这次主动出击,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再次现身,这次轮到她在应影的身后,而应影早有防备,一个转身,手中小刀直击她面门!而林相思嘴角诡异的一笑,在应影动作前,一记手刀,先落在了应影的脖颈处。
应影的小刀停在了半空,没有了动作。
见状,林相思眼眸中染上了更深的笑意,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这般亲密的动作,像是情人的呢喃,却带着嗜血的杀意和粘稠的凉意。
“如果我有刀,你早已经血溅当场。”
应影定住,抬眸望向她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虽然还是像北极的冰川刺骨冰寒没有人气,然而深蓝色的眼眸再不像往日般留不下半点人影,有了点暗夜玛瑙般圆润的色泽,哪怕只是一点。
这样的表情,似乎更多的是迷茫。
林相思收手,掸了掸自己肩膀上的灰,垂了眼眸,“你走吧。”
她想告诉他的是,哪怕他是魁主帮的应影,他也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她想,随时可以了结了他的性命,尽管对比其他人来说,难度系数大了不少,但并不是代表就做不到,可是她没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放过他。而且她能笃定,应影从这看出自己是她的手下败将,她还放了一马后,认清了自己任务失败的事实,不可能还会再继续刺杀下去。
如她所想,应影神情颇有些复杂的又望了她一眼,手中的刀往旁边一甩,另一把刀又掉进了花丛,然后他收回手,转身,走了。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林相思刚开始问他的问题也没有回答。
当然,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从他这里得到答案,问出口也只是为了表示她对于这起暗杀,不是毫不知情。
见了应影已经没了踪影,林相思眼里的笑意已然被一抹刻骨的寒意所替代,脸上的表情阴鸷渗人。
转回身,又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和头发,重新回到原来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向上踏着台阶,宛如闲庭漫步。
上回婚礼上的刺杀,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魁主帮动的手。那一击被她躲过的绝杀,只有魁主帮才有这样的能耐,而正是因为他们上回失了手,按照他们从无败绩的情况来看,为了挽回名誉,一定还会继续对她下手。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还是由帮主亲自出动来进行这一次暗杀。看来那雇了他们出这趟任务的人,一定花了不少的钱,更下了不少的苦心,真是用心良苦啊。
她怎么能辜负呢?
这不,就立马赶上门来探望了么?
长长的台阶终于走完,林相思看着不远处陆家的牌子,微微眯了眯眼。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天气正好。
070】陆家讨债
陆家。
林相思才站在门边,按下了门铃,便出来了仆人恭顺的将她领进了门。
接待的仆人客客气气的领她到沙发上坐下,弯腰,带着笑脸礼貌有加的说道,“林小姐,您先坐,先生马上就下来。”
林相思颔首,也不多话,两腿一并,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一双眼虽然没有到处乱瞟,却也在暗暗的打量着四周。
大气典雅的设计,棕褐色厚重的窗帘为其增加了些隐晦和疏离。大厅两旁,隔一段距离便分布着及胸高的上好乔木制的柱台,四侧镂空状窗棱花纹,繁丽古典。台上摆放着各色瓷器,纹饰色彩或艳丽或素雅,还有木竹刻器之类的古董,为这大厅增了不少古色古韵之感。又和着因深色窗帘阻挡而略有些昏暗的室内,更让人觉得如同进了古物馆。
倒看不出,陆维辰还有着这种收集古董的癖好?
正想着,身着一件灰色条纹衫的男子从楼上缓步下来,与往日的西装革履不同,随意的打扮让人感觉亲近许多。没了公事公办的雷厉风行,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愉悦开口,“林小姐来此,真是稀客。”
人未至,声先行。
林相思随即站起了身,往旁边拉开了些距离,带着客套的微笑道,“今日叨扰陆总了。”
这种见面的场合不是在生意场上,不需要握手示好,那是在外面做给人看的,既然都到了家里,就可以省去这一步,况且林相思也不想碰他。
“怎么能说是叨扰?”陆维辰淡淡一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却目光如炬,“林小姐来,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呵,求之不得?”林相思一声轻笑,着重道,“陆维辰家有娇妻,怎么能让其他女人随意进了陆家的门?”
“宛歌是大度的女人,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何况那些女人只是生意场上的客户,我们清清白白,毫无干系。”陆维辰还是紧盯着她,“更何况,林小姐也不是外人,不是么?”
林相思蹙眉,从中听出了不对劲。
陆维辰好像是在解释着其他女人和他的关系,撇清着那些绯闻,可是为什么要对着她说?这些话不是应该向着简宛歌解释的吗?而且,简宛歌为什么还不下来?
她耸耸肩,“那可真是抱歉,我没觉得跟你有什么联系,今日上门,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她懒得再跟陆维辰打太极,这样客套来客套去拖延时间又引她烦躁的事,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哦?什么事?”陆维辰语调一扬,眉一抬,状似来了兴趣,“林小姐如此神通广大,都还能有什么麻烦事自己解决不了,需要我帮忙的?”
“陆总夸赞了。”林相思淡淡一笑,心里却对他这样明着褒奖暗里讽刺,总是针对着什么事情的口气恨到不行,“这件事,还必须得陆总插手才行
陆维辰抱臂而立,等着林相思继续说下去,星眸里讳莫如深。
林相思也不恼,继续道,“就看陆总帮不帮忙了。”
“我能有什么好处?”不愧是商人,最先考虑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
“陆总先帮了我,再谈好处也不迟。”林相思拨了拨自己的长发,漫不经心又是谈公事的严谨口吻,“陆总也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决不食言。你帮了我,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如若把事情办好后再来谈利益,我安了心,你也有了筹码,何乐而不为呢?”
“冲着林小姐这话,我还真是不答应都不行了。”陆维辰语气悠悠,一掌拍了拍自己的左胸膛,“正中了我商人的要处。”
如果林相思没记错的话,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自己是个商人。其中的用意何在?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只在乎利益么?
今日登门拜访的目的不是在这个方面,林相思回到自己最初的来意,“我想要陆总帮忙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环在你的娇妻身上。既然陆总已经答应,烦请将新婚燕尔的妻子给请下楼来,我有些问题,需要当面问清楚。”
陆维辰脸上转瞬带上了歉意,“这可真是抱歉了,宛歌身子不适,还在楼上休息,不方便下来见客。”
哎哟,昨天才欢天喜地活蹦乱跳的结了婚,今天就病了?
林相思也不揭穿,即刻反问道,“难道陆总的诚意就这么点?”
陆维辰却将话题抛回给了她,“这是两个方面。一个是我的事业,一个是我的生活。依照林小姐的想法,究竟是事业重要,还是生活重要?”
林相思眼珠一转,魅惑一笑,重新回问道,“陆总以为呢?”
陆维辰将两手插进口袋,斜斜一站,“只是我还真是好奇,林小姐今日亲自上门,又点名要见宛歌,究竟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刚才还客套有礼的男子话语间转瞬间变了个样,翻脸速度之快,让林相思也自叹不如。
如果陆维辰不是从事商业的话,在影视方面,他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几年之内必然能席卷国内外市场,将各大奖项拥入囊中。单凭他在这么多女人中周旋,还能让人觉得是个体贴的好老公,这点,估计让人遥不可及。
陆维辰啊陆维辰,你这样时不时的装装二十四孝老公,究竟有意思么?
林相思心中鄙视更甚,口气也变得不好起来,嘴角一拉,毫不掩饰的带着怒气与鄙夷道,“我现在才知道陆总是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人,对此,我很怀疑晨光集团的信誉指数能有几分?那么,不知道你昨天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吗?”
陆维辰顿了顿,“昨天的婚礼……”
他眼里的光掩饰的很好,可是哪怕再微弱也逃不过林相思的眼睛。
林相思已经没有耐心对于他的明知故问再周旋下去,她不相信陆维辰不知道她今天来为的究竟是件什么事。刚开始还觉得在他的地盘上,好歹给他留几分面子,可是这样的再绕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陆维辰再来个什么招,她都一一戳破,不可能再留半分情面。
“陆总昨天在婚礼的宴席可是跟在座所有的人表明,一定会给我个交代。今日我亲自上门来要个真相,怎么陆总就是这样的态度?”
陆维辰耸耸肩,撇清关系,“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清楚,你是为了这件事而到陆家来,不然……”他话里有话的道,“为了宛歌自己,我一定会让她带着病也要下楼来。”
很好,终于算是说出来些实际的东西了。
林相思又拨了拨自己黑亮的直发,带着审视道,“我只是想看看陆总在其中的态度是什么。”
按理说,陆维辰是商业大户,林相思这样说他也应该会觉得被人玩弄了般心里不舒坦,可是他却神情未变,带着玩味问道,“那你满意了吗?”
林相思摇头,直话直说,不留情面,“不,我很不满意。”
“看来我们的交易不会成功了。”陆维辰两手在裤袋,棕眸一扫,“但我答应你的事必然会做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那也不必这么麻烦,我喜欢亲力亲为。”林相思直直看着陆维辰,似笑非笑,语气笃定,“而我今日不会空手而归。”
她往楼上瞟了眼,脚下有要迈出去的趋势,“既然陆夫人身体不适,那我便亲自上去探望好了。”
她强调了陆夫人三字,陆维辰也没有要阻拦,反而还先行她一步的上了楼,“林小姐这么有心,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她看着身前人宽阔的肩膀,高大健壮的身材,又因为比她多上了几级台阶,更显得高了不少。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扇桃木门前,门是虚掩的,陆维辰推门而入,房内悄声无息,没有人应答。昏暗的光线,只余了刚才开门的吱扭声。如果不是知道的话,还真以为里面没有人。
可是这样的布置,如果说是陆维辰和简宛歌的婚房的话……那也太不符合气氛了。
“宛歌?”陆维辰走到床边,坐在床边放置的木椅上,隔着被子抚了抚蒙在里面的人,温声道,“有人来看你了。”
细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不见。”
“陆夫人。”林相思开口,“是我。”
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下,声音蓦然变得尖细,“你走开!”
“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林相思直接切入正题,再不浪费一分一秒,“当然,说得更准确一点的话,我是来——讨债的。”
简宛歌只有重复的喊叫着,“你走开你走开!”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亲自上门,上了楼,进了你的房,站在你的床边,你还要蒙在被子里不肯见我?”她有些好笑的笑了两声,又慢悠悠的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呢,简、小、姐……”
声音变得平静,又换了个说法。“我以前不认识你。”
林相思道,“真巧,我也不认识。”
“所以你可以走了。”
林相思一步步走了过来,“那是以前,现在,我们的渊源可是大了。”
陆维辰遵循着在某些场合和某些的时刻的待客之道与良好的演员操守,维护道,“抱歉,宛歌生了病,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言语方面冒犯了林小姐,我替她道个歉。”
“那倒不必。”林相思自认为自己的语气有够友善,闲闲看了看自己圆润的指甲,“只需要把欠我的还给我就行了。”
简宛歌默不作声,捂在被子里的身躯却指甲嵌入皮肤,抠出深深的印痕
陆维辰语气幽深,“林小姐,你张口闭口讨债,我不想传出去谣言,说我们陆家真欠了你什么。有这个说法,就要解释清楚,你认为呢?”
林相思也不看他,对着藏在被子里的人继续道,“你要我用上次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