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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道:“诸位江湖朋友同道们听了,此人乃是成昆,这些年隐匿于鞑子的王府之中,他同元狗勾结一处,意图消灭我江湖势力,屠尽武林同道,是以这些年一直意图挑起武林纷争为的便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

    数百江湖人士听得俞莲舟这字字掷地有声之言,“嗡”的一声瞬间哗然,一时间无数抽气之声伴随着将信将疑的窃窃私语,场面立时乱了起来。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阿弥陀佛”,却是少林空闻开口道:“路施主,老衲敢问,方才施主所说的少林圆真乃是何解?”

    路遥一手指着成昆道:“他易了容貌,大师难道看不出来么?他的另一重身份便是圆真,潜伏于少林寺伺机而动,只待一有机会便掀起江湖风浪。”

    空闻清修多年,闻得此言亦是无比诧异,高宣一声佛号,方道:“路施主说他是圆真,更说他勾结鞑子意欲屠我武林人士,这些可有证据?”

    路遥妙目一转,指着成昆笑嘻嘻道:“证据不就在此处?有什么能比他亲口承认自己身份更加有力?”

    路遥这话却引得好几人嗤笑出声,“小丫头,这些事便真是他所为,他自己又如何会承认?”何太冲道。

    路遥晃了晃脑袋,声音清越:“这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何掌门可曾听说过阿芙蓉?”

    何太冲并不直知晓阿芙蓉乃是何物,然则在场群雄却是有人知晓,听得路遥说起,知晓阿芙蓉的几人均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路遥继续道:“这阿芙蓉乃是一味药材,少量可以用于镇痛清热。而若是用得量大了,则会导致幻觉,令人飘飘欲仙,继而使人成瘾,不能自拔。时间一长,服用之人便难以离开此物,时时生活在幻觉之中,极难戒断。然而极少有人知道,阿芙蓉若是何其他一些药物混合,经过提炼可以成为一种药剂,服用之后使人全无自主之力,意识却是清楚的紧。别人问他什么,他都决计会答真话,丝毫不会隐瞒,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这剂古方,却是被我配了出来。”

    江湖群雄不知晓阿芙蓉,不通晓药理,但是路遥这段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听懂了。个个面面相觑,众人均是头一次听说竟然有这种药剂可以让人吐尽真言,一时间惊疑不定。

    “成前辈,我知道我们说你是圆真也好,勾结汝阳王府也好你定然都是不承认的。倒不如你吃一丸这药,到时当着这许多江湖群豪的面你若说出你确实与汝阳王府无关,便算我路遥冤枉于你,到时你要杀要剐我都听凭你就是了。”说着竟然还向成昆眨眨眼睛,一脸笑意。

    成昆冷笑道:“笑话,你若是在药里下毒,那老夫岂不是死的冤枉?更何况你这东西若是专门迷人心智,使得老夫说些子虚乌有之事,老夫不是白白屈死在你这个黄毛丫头手里?”

    路遥这时确实摇摇手指,脆声道:“晚辈自然不能对前辈如此不公。为了防止前辈所忧之事,我陪前辈一起吃。在场所有江湖人士均可作证,我这里一瓶药,悉数倒出来。便由空闻掌门指定吧,我和你各吃哪一粒。也算的我亏上一些,前辈如若将来死于中毒,尽可悉数算在我路遥头上,任何人来寻我为你报仇,我绝不还手。吃完以后,便让在场诸人随意盘问你我,我的身世经历我现在就可说得一清二楚,武当诸侠们也都清楚一些,到时候前后一对,不就知晓这药到底有无效果了么?如此前辈所说,方可取信于人。”说着她从腰际取出一直宝蓝色犹如琉璃的小瓶,举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扭头对成昆笑道:“这法子不错吧?我可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怎么,前辈来不来,若是来我可就给空闻大师让他挑药丸了啊!”

    成昆一张骇人面孔此时已然黑了下来,沉沉的目光盯向路遥,而路遥毫无惧色的抬起头回视他,不躲不闪。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成名之时你个小丫头还没离娘胎!今日老夫好心前来告与诸位谢逊之事,却被你这黄毛丫头一番胡搅,你可有将在场诸位前辈放在眼里?若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江湖之事岂不都成了儿戏?!”

    路遥无所谓的耸耸肩,听得一旁殷梨亭朗声道:“是不是胡搅儿戏,前辈吃了药一试便知。此事关系江湖武林命脉,家国大义。前辈若是执意不肯,我们便也可依循江湖规矩,以武定胜负。若是前辈胜了,我武当自当向江湖群雄与前辈赔礼道歉,任凭前辈处置。可若是侥幸胜的一招一式,前辈也需以路姑娘所说,让诸位武林同道求个心安才是。在场诸位可以为有所不妥?”

    此话一出,上百江湖群雄面面相觑,竟然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今日所来大半人乃是为屠龙刀而来,却没想到武当派和路遥这一打岔,竟然为此事纠结起来。屠龙刀虽重,然则便如殷梨亭所言,如果路遥所说为真,那么确是关系到武林命脉各们各派生息的大事。更何况当此际者虽然江湖上纷争不休,然则提到元兵,无论何们何派皆是痛恨不已,是以一时间诸人倒是没了主意。

    便在此时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开口道:“咱今儿来是为了屠龙刀和谢逊,汝阳王府什劳子的又有甚关系?扯这许多又有什么意思?倒是让他说说正事要紧!”

    本来六大派各个掌门都在犹豫,不知如何表态,听了这话却是齐齐皱眉。还没等那人再开口,空闻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路施主所言之事确是要紧。我少林对此虽不知情,但也不敢大意。至于圆真师侄身份,老衲回寺自会详查。武当派和路施主今日愿意为我武林一探事由究竟,少林无从反对。”

    路遥闻言心中一跃,向殷梨亭眨眨眼:怎么样,我说的可没错吧?

    殷梨亭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微笑看她。

    少林这一开口,其余四派也便不再做声,显然是默认了。

    成昆方才听得有人开口便觉要遭,殊不知那人根本便是傅秋燃找来的一个托儿,为的就是在此时让出这么一句让各大派掌门皱眉的话,好促使其点头同意此事。成昆见得江湖群豪此时竟无一人出声,恨恨道:“怎么,武当七侠今日却要给这小丫头卖命么?”

    俞莲舟道:“这件事情也实非路姑娘或者武当一家之事,今日武当便揽下这桩事情也无不可。”

    成昆森然道:“老夫起会折在你们几个小辈手里?今日既然如此,你们便一齐上吧!老夫倒要看看武当七侠是否乃是徒有虚名!”

    俞莲舟此时却向成昆一拱手道:“我等以五敌一,于前辈实是不公。是以为求公平,晚辈们愿让前辈十招,只守不攻。”

    俞莲舟一言,于场中几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议论之声立起。成昆武功之高众人方才已然见识过,不出三招便将成名已久的殷野王打成重伤,其举重若轻的态势显然还未使出几成功力。高手相争胜败不过在一两招之间,俞莲舟如今一开口,便是让十招,纵有五人,但若是成昆力攻一点,莫说胜败,怕是要连性命都让了出去。

    成昆一声冷笑:“好个武当派,你们几个自己嫌命太长,老夫今日便成全你们!”话音刚落,在场诸人只见得灰影一闪,场上杀气暴涨,成昆迅如闪电一般一掌疾向路遥拍去。五人之中,他认定以路遥的功夫为最末,是以打算先一掌击毙路遥以刹五人锐气。

    路遥云晴双剑出鞘,右手云剑前指,左手晴剑横于身前,脚下却是急退。俞莲舟和殷梨亭在路遥两边,分别抢上。俞莲舟一招武当云手借力打力,不与成昆掌锋正面纠缠,而是将其往侧边带去,殷梨亭长剑斜引,虚虚实实并不刺出,却封住其上下三路后招。张松溪俞岱言则进步补住两人空位。如此一来,成昆一招攻势却是被五人分摊了去。原来诸人早就算准成昆必然上来疾攻路遥,是以将真武七截阵的阵法加以演化,取尽守势。如此一来,任他功夫再是高强,加诸于一人身上的也不过只剩两成。加上阵法中相互演化的效果,到把成昆的攻势化了个七七八八。

    成昆两招过后,才发现武当武功以虚化实的功夫实在太过厉害,自己第一式的攻势两次皆被俞莲舟带偏,而随即几人配合极是默契,将自己各类后招防得严密至极。然则毕竟论道精明狡诈,他也绝不是易相与之辈,此时已然看出五人所用阵法乃是主要为护住路遥,于是待得第三招过后,他一掌假意劈向路遥左肩,却在招式用到五成,带到几人步法已然转过之时,忽地回身一掌一腿悉数疾扫向身侧得张松溪。这几下兔起鹘落变招极快,眼见将及张松溪腰际,连旁观得江湖群雄也有人低呼出声,却见得五人阵势忽然一变,原本在另一侧的俞岱言却是转到正面,一手玄虚刀法封住成昆腿上路数,稍进半步便有被削断的危险。而俞莲舟和殷梨亭则是一左一右竟是同时用出同一招花开并蒂,将其掌上左右两路悉数封死。

    俞莲舟等人同门学艺,默契程度绝非一般。如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加上武当功夫历来最是绵密,以真武七截阵一心防住成昆攻势,也并非难事。路遥则同殷梨亭学了大半个月的阵法与剑术。她内力不济,不过悟性很高,需要的是慢慢理解,一旦弄的明白,却比别人更是应用自如。恰好殷梨亭最多的便是耐心,阵法每一步变化都与她讲解的极是仔细,路遥每有想不透的地方,更是换着不同种的解释方法向她说明,然后静待一旁任她自己琢磨透,半月下来,这一套阵法路遥倒是学得明白透彻。故而如今她功力虽为最弱,但在阵法中位置变换最为频繁,更有殷梨亭贴身相护,成昆一时拿他也是无法。是以转眼间八招过去,诸人倒是未损分毫。

    直到此时,成昆已然渐渐明白此阵法厉害之处,其不停流动变换的位置,五人之间相护呼应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风吹不入水泼不进,任你再是厉害,攻势却被化去了八成多,实无无用武之处。眼见十招将近,成昆心中混合愠怒惊疑,但是其阵法太过精妙,环环相扣丝毫不落,一时竟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当下咬牙心中一横运气十成功力逼得张松溪进势一缓,随即以极是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身,掠过本来看上去应该劈向俞莲舟的一掌,出其不意的一记七伤拳直直击向路遥。这一招出拳的角度路数全然不按常理,委实大出诸人意料。若是这一记对上俞莲舟,以其内力勉励可以化解,但是路遥的内力自是远远不足与其与其硬碰。此时路遥身边只有不曾离她身侧的殷梨亭,其他人纵要补救却终是略慢半拍。电光石火之间,路遥与他短短对视一眼,心意便悉数相同,瞬时定计。

    第七十八章 万代不关身

    成昆这一记七伤拳,路遥自己是决计接不下来的,殷梨亭也只能避其锋芒而后徐徐图之。场边江湖群豪都已感到成昆的强烈杀气和拳锋,心中禁不住一提。只见得路遥云剑忽而骤起,用出的竟是一招武当的太乙剑法,将上盘三路封得严密。这下连成昆心中也是微愣。路遥自一开始用得便是桃花岛的功夫,如今忽然出了这一招颇是艰深的武当剑法。便是这一愣,五人阵势骤然变幻,殷梨亭路遥已然抢得先机。然则成昆江湖经验丰富,拳势些微下压便立时击向路遥下盘,按照路遥原来剑势,这一记委实避无可避,眼见其便要伤在成昆七伤拳下,却见得她手上晴剑忽而一挂,压住自己云剑去路,紧接着双剑同出,方向各异,竟是桃花岛的一招“陌上花开”,两剑交叉之处,正是成昆拳势所向,这一招变招速度之快几乎令人乍舌。成昆见得自己若是不收拳,眼看着就要将整条小臂送入路遥剑下,当下只得缓了去势,却见得殷梨亭长剑如白虹贯日一般由云晴双剑之中刺入,缠向成昆手臂。三柄长剑无论在时间,力道还是角度上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丝丝入扣,极其凌厉迅捷。殷梨亭的武当功夫以慢打快,路遥这两招桃花岛的剑法却是剑剑直抢先机,竟是配合的毫无破绽。成昆节奏一下被带的乱了,心中一惊,被逼的只得全力扯手,而他这一招本是极狠,如今其拳上内力不及化去,竟有五分全然贯到了自己身上。这一下周围几乎是轰得一下起了叫好之声。而这时俞莲舟几人早已趁着成昆这一顿,转到了自己的位置。

    成昆身受了自己这五成功力的一击,一口血险些呕了出来,强自运气压下,手上却是不停,一横心拼着内息耗尽的危险,毫不停顿的继续急攻路遥中路。路遥只觉得对面迎面而来的一指阴寒之气几乎瞬时袭遍她全身,连呼吸之间似乎都能吸进寒气直透脏腑。然而几乎在同一时候,她只觉得腰上一紧,却是斜后面殷梨亭揽住她腰际,运起武当借力打力的心法将其急速向前的去势卷向一侧,随即抱紧她接连侧向转了十多圈以化解劲力。俞莲舟、俞岱言同张松溪此时却是抢入路遥原来的位置,三人近乎同时掌封住成昆指力,手上不停,同样是借力打力,却是将成昆的掌力几乎一分为三,各自化去一成,剩余却是半分不剩的被推了回去。四周江湖群豪只见得四人极快的接了一招,随即竟各自后退了十余步方自停住。俞莲舟等人虽多退数步,待得停下却各自站定。而成昆这厢却是面色青白中带着几分死灰,端地骇人。

    这一战结果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五人阵法和招式上开阔者有之,雄浑者有之,灵动者亦有之,配合的天衣无缝宛如一人,实是令人惊叹。虽然这十招无一招进攻招式,却是分力借力,生生让成昆伤在自己的内力之下。

    殷梨亭和路遥此时却没管这许多,两人急忙抢上,殷梨亭急道:“二哥三哥四哥怎么样?可有伤到?”

    还没等几人摇头,路遥便已然搭上几人脉息,探得三人脉象虽急,但是中正有力并无内伤之像。俞岱言当先道:“我们并无大碍,正事要紧,小路。”张松溪此时也向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放心。两人方自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成昆。

    此时成昆受伤不轻,周身更是一股寒气侵袭自身脉息。他恨恨得瞪向路遥目光如剑,路遥却是不为所动的走上近前,噙着笑意,大眼睛转了又转,开口道:“成昆成前辈,这回可是心服口服?”

    成昆恨极咬牙道:“尔等小辈如此胡闹,老夫岂能任由你等折辱,图加些莫须有的罪名?!今日……”

    话未说完却被路遥一个响指打断,“行了行了,后面不用说了。我便猜到像前辈这等老狐狸,哪会轻易认输。所以嘛,自然早就防着前辈此举。今日这么多人,看也看的累了,我便省些事情。前辈眼下可以按压一下天突|岤,看看是不是眼前泛白?耳际有依稀乐声传来?”说着更是眨眨眼,一脸莫测表情。成昆见了,心中一凛,禁不住一压天突|岤,竟果然见得眼前瞬时似有强光闪过,一片雪白,更加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似是依稀乐声飘于耳际。尚未回过神,便听得路遥的声音似乎是由远及近道:“方才倒是忘了告诉前辈,这药不仅有丸剂,晚辈闲来无聊,还多做了一副散剂,吸入便可,效力到比丸剂还好上些许。刚才前辈攻势太猛,晚辈一紧张倒是洒出来不少。如今前辈这症状,可是这药起效了。待得过一会前辈眼前白光色彩变得花俏鲜艳些,咱们便可好好问问前辈这些年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说的清楚了,也省的徒惹人怀疑不是?”

    成昆蓦然瞪大双眼,明知其乃是故意而为,却是无可奈何:“好!好!好得很!老夫纵横半世,今日竟然着了你个黄毛丫头的道!”

    路遥耸耸肩,眼中却是笑得狡诈,“哪里哪里,前辈谬赞了。路遥不过是个大夫,一点点微末道行比不上前辈老j巨猾,便是武艺也是不及的。不过今日在场如此之多的武林前辈,待到前辈好好说说陈年旧事以后,这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自见分晓。而且彼时倒也用不到路遥动手啦,自有这许多高手亲自来。”说着转身拉了身侧的殷梨亭的手,笑道:“六哥,你说是也不是?”

    江湖群雄众目睽睽之下,路遥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这么一握让殷梨亭心中砰然一动,随即情绪雀跃起来,“是非对错,自有江湖公论,小遥如今你也无需太操心。”两句话前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后一句却是温柔无限。话语未毕,便见得路遥眼波盈盈流转冲自己眨了眨眼。

    “成前辈,如何,眼前这光可有艳丽漂亮些?”

    成昆此时心下既是一片冰凉,亦是恨极,便刻间便见得眼前光芒果然如路遥所说鲜艳起来,就连意识也开始微微变得模糊,耳边话语时而清晰时而含混。此时场上六大门派掌门宿老皆在此处,更有天鹰教数位高手,成昆功夫便是再强,也绝敌不过这些人联手。成昆心中清楚若是自己被路遥套出实话,怕是在场诸位高手均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怕是要当场毙命于诸人连手之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比谁都更清楚,是以当下把心一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足下运足轻功,手上一掌击向挡在身前的路遥和殷梨亭,盼得抢出一条出路。

    谁承想路遥和殷梨亭根本不欲拦截于他,武当诸人等得便是成昆这一逃。殷梨亭拉住路遥向后一跃躲开成昆掌锋,任其几步跃起夺路而出。成昆功力深厚,重伤之下仍旧一跃便踏上最近的一棵树的树梢,展开身法便要逃离。这一下子,路遥所说是真是假便再全不用追问,显然若非心虚,又何必重伤之下如此急于逃离此地。

    此时诸派掌门离得场子尚远,眼见成昆便要夺路而去,路遥和殷梨亭竟是毫不着急,甚至都不再看向成昆,而是对望一眼,同时松了口气。路遥感受到手上殷梨亭握得紧了些,笑得极是甜美,殷梨亭此时看着安然无恙,盈盈笑语的路遥,心中也终是放下了高悬已久的大石。倒是灭绝以及宗维侠两人瞬时跃起,急追而去,奈何相距本远,成昆又是逃命之下拼尽全力,一时之间竟然差了甚远。便在两人人怒极直追之际,但见得成昆去路之上忽然从不知何处闪出一白一灰两道身影,身法迅捷如电迎着成昆急速而来。成昆此时眼前模糊不清,只能判断出来人方位,却看不出来人样貌,但是其浓重戾气却是隔着三丈都感受的到。成昆先是重伤在真武七截阵之下,继而又强自运功,早已是强弩之末。是以当迎面两人一左一右各一掌击在其身上之时,他已然无力闪避。这忽然出现得二人却乃是杨逍与范遥,傅秋燃和路遥全盘设计今日之事得时候,便料到这一步,早便托了二人于此。早先相斗之时不必出面,唯在此时出手,只为取成昆性命。再者二人觉得此事终是因明教而起,终结在明教左右使者手里也是应当。杨逍已然从范遥和傅秋燃两人口中分别听说了成昆的事情,当下一掌运起全身功力拍将出去。范遥几回和成昆动手,便是为了取其性命,当下更是毫不留情。二人但求速战速决,招式极快,几乎是同时分别击中成昆胸腹要害。成昆受这一击,心脉受创极重,立时即断。

    此时灭绝和宗维侠三人已然赶到,却唯有宗维侠一掌正中成昆后心。而灭绝见得一身白衣的杨逍,忽而收了倚天剑,死死的瞪着杨逍面容,片刻间二话不说,倚天剑剑势一转,直直向杨逍刺去。杨逍双目微微一眯,嘴角竟挑出三分笑容,一身白色粗布长袍袍袖一挥,斜斜带开一招,全然不与灭绝缠斗,开口道:“范兄弟,走了。”言罢脚下轻功不停,翩然而去。灭绝急追上去,奈何轻功终是差了一节,不到片刻便被杨逍甩了下来,却是契而不舍的一味追赶,“杨逍,你这小贼休走!且与老尼斗上三百回合!”。

    一旁范遥正欲看热闹,听得杨逍一唤,也便不再停留,目光扫过全场,看到殷梨亭同路遥二人并肩而立,含笑冲二人极快的眨了眨眼,随即在江湖群雄越发响亮的议论声中转身而去,片刻消失在山道上。

    二人从来至去不过片刻时分,如惊鸿掠影,在场几乎无人认出来,直到听得灭绝怒喝,这才有人约略猜出二人身份。

    路遥和殷梨亭见得二人远去,也无暇顾及其他,连忙上前查看成昆尸身。路遥细探之下,再三确认成昆心脉已断,呼吸全无,已然死去,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劳心劳力,加上今日这一场恶斗,委实费尽她太多心力。此时万事尘埃落定,终是长出了一口气。至于殷梨亭,中秋当日路遥和傅秋燃告知武当诸人今日计划之时,一颗心便被悬了起来,唯恐诸人激斗之时路遥会被伤到。更何况路遥几次须得直面成昆言语相激,他更怕成昆忽然暴起伤人,是以今日自从路遥直面成昆开始,几乎便未曾松开按住长剑的手。眼下两人总算放下心中担忧之事,并肩而立,衣袖之下两只手五指交缠,无需言语便得心意相通,一时间在这江湖群雄聚会之地竟然生出几分云淡风轻的温柔情愫。

    这一番变故,却是委实大大出乎其余各派意料,待到如今,有人恍然大悟,有人面面相觑,有人无限唏嘘,更有人关心屠龙刀的去向多些。成昆死前的一逃,确是等于默认了路遥的话,然则尚有不少事情诸人仍旧并不十分清楚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悉数望向武当诸人。然则路遥此即好容易放松下来,又是一番激斗体力消耗甚巨,此时哪里顾得上这许多在她眼里毫不相干的人,握了殷梨亭的手一句话都不想说。俞莲舟等人见状,当即上前同各派解释成昆勾结汝阳王府,意图削弱江湖势力之事。武当诸侠自然熟悉江湖礼节规矩,此类事情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倒是放了路遥殷梨亭二人在后面躲清闲。

    殷梨亭取出怀中手绢,到了些水囊里的水,将其侵得湿了递给路遥,“若是累了先擦擦脸,能得舒服一些。我们很快便可回去了。”

    路遥接过来,微嗔道:“唉,你们江湖上件件事情都是体力活。这折腾了一早上,到比我看一早上的诊还要累上许多。”语虽如此,脸上笑意却是不减。

    殷梨亭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得一个森冷声音忽道:“路姑娘可是好本事!这能将人逼得吐尽真言的药倒是神奇的紧。”

    路遥和殷梨亭同时转头,见得正是一身黑色缁衣宽袍的灭绝。此时她冷冷的盯着路遥,“路姑娘有了这药,我等江湖人可都是要畏惧三分啊。”

    两句话四周群雄听得一凛。方才路遥对成昆言及此药效力之时,便有不少人听得些许冷汗。毕竟人人都有不欲为他人所知之事,听得此药药效,无不暗自庆幸路遥对付的是成昆而不是自己。

    “路姑娘这药,若是落到有心之人手里,怕是我等江湖中人均要受制于人了。到时候,岂不又是另一个成昆?”灭绝师太此语却是说给周边的江湖群雄听的,意在为难路遥。她认定路遥同杨逍范遥两人必有联系,加上方才欲同杨逍一斗不果,如今倒是想起了路遥。

    路遥此时心情上佳,闻言竟也不恼,微微一笑道,“不瞒师太,这药路遥如今也是头一回听说。”

    四周江湖群雄无不一愣,只听得她继续道:“其实此事本就是我诈成昆的,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药啊?我用的不过是些略微改过方子的蒙汗|药,加了些阿芙蓉的碎末而已。能让人眼前发白,耳中隐约有些幻音是真。不过过得一会儿便过去了。至于后面什么的,都是我用来骗成昆实话的而已。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当先撑不住想要逃走,这才证明了我的话不假。”

    各派掌门弟子,江湖群雄这次的议论之声几乎是轰得一下立时响起。路遥更是无辜的冲灭绝师太耸了耸肩,“师太,所谓兵不厌诈,对付成昆这种老狐狸,不用点手段怎么行?否则这江湖又要有多少人因为死于非命?”

    一番话说得不仅灭绝师太哑口无言,便连江湖各派群雄听了,也险些把眼睛掉出来。路遥语罢,明明白白的摆出一副万分疲惫不欲多说的模样,这到让诸人视线同时向殷梨亭望去。今日从始至终,路遥和殷梨亭不曾相离片刻,期间眼波流转偶尔低声笑谈,更加二人之间无形的默契,颇有不少人看出些什么,更加武当七侠平日声望极高,众人倒是有志一同的待他确认。殷梨亭微微点头道:“此事确是如小遥所言,乃是我等设计于成昆,只为套出真话。”随即看了看路遥,向诸人一拱手道:“诸位前辈若有何不解,过后当可相寻于我武当派。小遥今日一番激斗,精神不济,当得早些歇息,望诸位莫要留难。”

    诸人听得殷梨亭点头承认路遥所说,虽然讶异,却也不得不信。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一时间不知要何去何从。各派掌门此时倒是均对路遥起了疑问,均欲知道这许多江湖辛密她是如何知晓的。然而方才殷梨亭之语显然是不欲诸人再问,各派掌门亦是自重身份不便同路遥为难。加之如今成昆身份被揭穿,其声称所知的屠龙刀与谢逊的消息也便难以取信于众人,于是不到片刻间,海沙三江等小帮派人少灵便,即便作鸟兽散。至于其余几大派掌门,踌躇半晌,虽然对屠龙刀与谢逊一事心有不甘,但也终究无法表露太过明显,终是带了各派弟子先后离去。唯有少林派弟子收了成昆尸首,那易容手法颇是奇妙,竟然一时分辨不出真伪,于是只得先抬回去,以便之后核对圆真身份。

    这厢路遥看着下山的江湖群豪,长长的出了口气,心知虽然诸派对于自己如何知道这许多辛密暗存疑惑,但终究这并非他们所关心之事,只盼得过些时候也便被遗忘在各种江湖纷纷扰扰的传言中。

    约莫半刻中,偌大的场子上,便只剩得武当诸人。筹划许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师兄弟几人如今忆起方才成昆所施展的功夫,幸得真武七截阵之功,否则若是单打独斗,当真是凶险异常。如今诸人安然无恙,相视而笑,其间同门手足情谊自是无需多言。俞莲舟此时却是到得路遥面前,“小路和傅庄主这些日子为成昆一事费尽心思,更是为五弟一事劳神苦思许久,一翻激斗亦是凶险。今日亏得这一番妙计揭穿此人,否则贻害无限穷。这前前后后诸般事由,我武当无以言谢,此番情义,铭记于心。”俞莲舟历来为人严肃沉默寡言,然则眼见这大半年来路遥数度为张翠山一事尽心竭力谋划,今日更是被卷入江湖纷争,于是这一番话发自肺腑,字字句句端地令人动容。

    路遥见得俞莲舟如此,吓了一跳,立马站了起来,连连摇手道:“俞二哥如此岂非见外?路遥当诸位是朋友,略微花些心思亦是应当的。”说着摸了摸鼻子,笑道:“更何况若非几位的真武七截阵,咱这点微末功夫也只能看着成昆那厮咬咬牙根,动手是断然不敢的。这下倒有一回在群雄面前露露功夫的机会,端地难得呀!”

    俞岱岩闻言却是大笑道:“二哥,小路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她又不是外人,何必说得这些?”言罢一双眼睛在并肩而立的路遥和殷梨亭身上含笑打量,“六弟,你说是也不是?”

    如此直接暗带许婚的一句话让殷梨亭刷的红了脸,低下了头呐呐不语,一双眼睛悄悄撇向路遥,袖子低下的手却握的更发紧了。

    路遥感到手上热度骤增,咬了咬嘴唇正打算用老办法顾左右而言他,却见得一旁的张松溪双目微弯,眼中闪过几丝光芒,笑道:“小路方才那一招太乙剑法用得可是颇得我武当功夫之精髓!六弟可是没白教。”

    路遥听闻他岔开了话题,也顾不得具体说了什么,急忙符合道:“是呀,六哥这几招剑法讲的极是仔细,每一势都是陪我一次次喂招练习,辛苦的紧。”

    张松溪此时却笑开,眼中几丝精光闪过,缓缓开口道:“太乙剑法乃是武当剑法中记得我门中精髓的一路功夫,按江湖规矩可是不能传外人的。小路学的如此熟练,六弟若是就这么回得山去,怕是要受罚了,这关上三五个月的黑房估计是免不了的。”

    历来不太通晓江湖规矩的路遥蓦然瞪大眼睛:“啊?!”

    第七十九章 莫如云易散

    福林会馆的厅堂里,殷梨亭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讲坛上一身素裙,面对上百大夫医士从容自得侃侃而谈的路遥,面上忍不住笑得异常温暖。尤其每当路遥时不时不经意间看向自己随即眼中闪过几丝光芒的时候,更是禁不住心中每每一跃。

    那日清凉山一战之后紧接着便是普济医会,路遥忙得可说每日连坐下来喝水得时间都不多。每日里辰时两刻到午时两刻,过午未时两刻到酉时两刻,四个时辰里,各地的大夫均是齐聚一堂,各有专精不同的大夫在讲坛上讲述各自所长。到得晚膳过后,更有傅秋燃在金陵风景上佳处备好的茶会酒会,大夫们任意来往谈笑,或交换些医务心得,亦或只是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待到今日已经是普济医会的第三日上。事实上路遥已然在前一日做过一次讲述,内容并非泉州时疫,而是以俞岱岩断肢为医案病例的外科骨病杂论。那些所谓‘牵引’‘复位’等种种术语殷梨亭是听不懂的,但是却极是爱看路遥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模样。而待到今日,本来当讲述泉州时疫用药及施针技法的苏笑竟是未到,路遥不得不上去救场。

    在殷梨亭看来苏笑到与不到倒是没有所谓的,不过能多看路遥在讲坛上眼神明亮时不时向自己微笑一会,内心隐隐觉得苏笑不来倒也颇是不错。

    “如上所述,来春回暖之时,恶核仍旧有可能在江西沿海一路复发。其时有效的药方与针法或与前相同,那自然是最好。更或可能与前相异。诸位皆知后者往往更为常见。然则防止疫情传播仍是最要紧之事。绝灭鼠、蚤一事应当早于天气回暖之时。否则一旦复发,其后果不堪设想。诸位回去以后,可以多备百部等药材,以防患于未然之际。”路遥语罢,环视全场,微微一笑道:“诸位前辈同行若有任何不解或建议,尽可发问。”

    此时下面几乎立时有数人同时站起身,最先一人是名年约三旬的大夫,开口问道:“路大夫,方才你说以金针抑制藏红花对于出血恶核病患的呕血之症。但若是患者已然有妊,却又如何处理?”

    路遥侧头凝思片刻,开口道:“周兄此问甚好。此等情况幸得此次泉州并未遇上。但若路遥接诊此例,会以犀角代替藏红花,辅以升麻为使,以调和其寒性。”

    那人点点头,正要坐下,便又有人站起来继续发问。路遥一一与之讨论,跟多则重在商量以后若再有恶核复发的对策。

    殷梨亭看得路遥与众人一来一往有问有答、脸上神情均是全然投入,更是对医道有着真心喜爱。想起昔日傅秋燃所言,微微低头,思及路遥这些年四处行医虽然背负极多过往,但是亦不乏喜爱之情,他心中微微释然。过得些许时候,一直坐在殷梨亭一侧的一名大夫忽然探过头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殷梨亭思绪被打断,不仅一愣,抬头见得一位颇是年轻的大夫正看着自己,拱手道:“在下姓殷,草字梨亭。”

    “原来是殷兄,在下姓孙名润之,平阳人士。小弟初来这普济医会,人生地不熟,还仰仗诸位兄台多多引荐。”

    殷梨亭一愣,听得他误会自己也是大夫,好笑道:“殷某也是头一次来这普济医会,而且……”

    “哦?竟然如此?那倒是缘分。”孙润之听得头一句话,禁不住打断殷梨亭,随即颇是兴奋的问道:“不知殷兄觉得这路大夫关于泉州时疫讲得如何?”

    殷梨亭忍不住微笑,正要说自己并非医者,却听孙润之也不等他说话,即便开口道:“小弟倒是钦慕的紧。这几年来路苏谭欧阳几位年轻大夫均是成名于普济医会,让年轻大夫们着实有了个崭露头角的契机。尤其这路大夫,一介女子却是于医道上颇有见地,极精外科,以前家师数度提及,在下可是久仰其名,这次得见实是难得。小弟今年初来,也盼得三五年后,能得路大夫之成。”

    殷梨亭听得他直言不讳称赞路遥,仿佛比自己得了称赞还要高兴上三分,抱拳道:“那殷某先预祝孙兄早日达成所愿。”

    两人一来一往说得两句,却听见一个清脆声音道:“六哥。”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得路遥正一路走了过来,原来她已然替苏笑讲完了这一场,收拾了医稿走了下来。到得殷梨亭身边,脆声道:“六哥可听得烦了?”

    殷梨亭笑着接过她手中一摞医稿,笑道:“哪会?你那些‘牵引’‘复位’之类的,我到也听得有趣。你讲了一个时辰外加半刻中,口渴了吧?先用些茶吧。”说着将案边备好的茶水递给路遥。

    路遥接过一口气喝完,撂下茶碗看得对面一个青年正颇是惊讶的打量自己和殷梨亭,禁不住奇怪,“这位是?”

    孙润之没想到路遥竟会忽然过了来,先是颇为诧异,随即心下一喜,“在、在下姓孙,名润之。见过路大夫。”说着一揖为礼。

    路遥一拍额头,“哦,我听秋燃提过,孙兄可是叶老前辈同门师弟梁大夫门下?《和义方考》便是孙兄批注得吧?”事实上她却想到前两日阿瑜曾对她说过一个被朋友强拉来满庭芳华听曲儿的‘呆子’,便是孙润之。据阿瑜说此人进的欢馆颇是有些尴尬,却在一见到阿瑜之时,立时惊为天人,几乎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呆呆的看了能有两盏茶时间动都未动,见得阿瑜冲他妩媚而笑,立时结巴的连话都说不清,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他朋友见得如此,更是百般调笑。结果到得临走之时,这人却发现自己被强拉而来,身上竟连半点银子都没带。一急之下,竟问阿瑜借银子付账,差点没将阿瑜笑得半死。

    孙润之听得路遥竟是识得自己,颇是惊讶:“确是,路大夫竟是识得孙某,实是荣幸之至。”

    路遥强压住笑,道:“哪里哪里,便是方才我讲过的一个方子,还是《和义方考》上的一个方子化来的呢!孙兄的批注有意思得很。不过,咦?你们两个方才倒是再说什么?那么高兴?”

    孙润之见得佳人在前,方才那番话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连连扯谎道:“殷兄和在下正在讨论些医事。”

    路遥莫名其妙的看向殷梨亭,“医事?六哥你和孙大夫谈医事?哈哈,六哥,难不成近朱者赤,你同我待久了,也打算不去仗剑行侠,打算开始悬壶济世了?”

    殷梨亭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裙角,又给她倒了杯茶,才微笑道:“孙兄方才和我说些对于普济医会的看法,可算是医事吧?”

    “哦,原来是这样。”路遥微微点头。孙润之却被路遥方才的话弄得糊涂,不明所以的看着殷梨亭,听他道:“殷某对不住孙兄,方才未有机会解释,殷某非是大夫,这普济医会乃是陪小遥同来。”

    孙润之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见殷梨亭替他掩饰过去方才颇有些唐突之语,心下感激,却听得殷梨亭问路遥道:“可要去用些晚饭?昨日秋燃兄同我说城北新开了间面馆,做得不错。”

    “耶?你怎么知道我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