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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实在是累了,纪晓芙的事情在她心里一直悬着。一半因为不想让殷梨亭伤心,一半因为她自己盼望着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如今事情解决了大半,心中总算微微松了口气。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委实做的不错,心中很是有成就感。

    殷梨亭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被路遥握住的手,起身道:“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睡一觉,等精神好些了再想其他事情。”

    路遥点了点头,看殷梨亭出了门,自己脱下外衣,用软软的丝被把自己一裹,瞬间就去梦周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范遥暂时搞定,下章两人可以出去折腾了……杭州呀……jq好地方……话说去年我一个人去杭州,咋就没弄出点jq来……

    留言回复了一部分,分也送了一部分,明天继续补,今儿太累了……

    路遥为什么告诉殷梨亭范遥的背景?她不想让殷梨亭因为救了范遥而自己心理挣扎。俺家闺女考虑的实在,表不表白就那么重要?偶觉得最重要的是,会开始从对方的角度为对方考虑……

    题外话:今日吐血三升……老板坚持认为2的-05次方是15……这让我咋往论文里写??靠……

    第五十四章 往昔何所止

    范遥受伤虽重,但是他功力深厚,加上路遥亲手调养,秋翎庄送来的一律都是最好的药材,是以病情很快稳定下来。其间范遥并未醒过,路遥却不担心,只说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此时傅秋燃北上未归,路遥和殷梨亭也不着急赶路,于是便在杭州停了下来。殷梨亭自是无所谓,路遥则是听了那日门外峨嵋派中人的说辞,觉得事情不对,是以打算范遥醒来以后好好问清楚事情经过。于是一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乞巧节,又称星期、兰夜。王勃的《七夕赋》中有云:“伫灵匹于星期,眷神姿于月夕。”年年此时,女子无论已婚未婚均于月下以五色丝线穿过针孔,乃是向传说是精工巧织的织女祈求心灵手巧之意。当然,对于大多数未婚少女,这个节日也是向织女祈求美满姻缘的好时机。至于已婚的妇女,则买回蜡质的婴儿玩偶浮于水面,是以“化生”之意,以求得子。七夕这日,路遥边听路边小摊上买五色丝线的大婶给她念叨,一边感叹这织女可还真是辛苦,又是娴熟巧工又是美满姻缘,还得管人家生孩子,玉皇大帝不给她一优秀下属可真是对她不起,而且一个人做三个人的工作,也不知道有没有三份薪俸可领。

    殷梨亭在她旁边听她嘀嘀咕咕的念叨,眉间嘴角皆是一副好笑模样。

    日前杭州的钱郁殷勤有加的告诉二人今夜杭州西子湖畔彻夜均有灯会花市,并且一劲怂恿二人前去。路遥本无所谓去与不去,但是听的今年头江南最有名的四季坊的点心师傅在花市上现场制作独家秘传的点心,于是便坐不住了,一早就拉了殷梨亭出来。谁承想到了花市,才知道那四季坊的点心师父今日要到晚上才出来做点心。路遥特意空着肚子出来,一听眼下没得吃,立时皱了脸,嘟嘟囔囔的。

    殷梨亭知道路遥只要条件允许,对吃的总是执着得很,但也是头一次看见路遥因为吃不到而发小孩子脾气。于是在一旁道:“我看这线挺漂亮的,要不要买些回去?”

    “买它?买它干嘛?”

    “今日乞巧,你不买些回去晚上好穿针用?”

    路遥皱皱鼻子,一脸无聊的模样:“这巧还用乞?我缝人皮的手艺织女大人定然比我差远了。这东西是练出来的,哪里是乞出来的?”

    殷梨亭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道:“小遥,这乞巧乞的是织工绣艺。”

    路遥更是不屑的撇撇嘴,“那有什么用?难道还让我在人皮上绣花不成?再说,六哥下回受伤需要我帮你缝针的时候,你想要用这花花绿绿的线缝?顺便绣个鸳鸯戏水什么的?”

    殷梨亭看见过她给俞岱岩和梅寒兮缝合伤口,用的是||乳|白色的羊肠线。一想如果有一日自己身上用这花花绿绿的彩色丝线缝起来,立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来的明智一些。

    一旁的大婶听闻路遥一口一个人皮,只觉得自己摊子前这一对男女端的清秀漂亮,可怎么都是满口疯话,于是不耐道:“你们若不买就起开,疯疯癫癫的耽误了老娘生意!”说着赶苍蝇一般的挥手便轰两人离开。路遥和殷梨亭看着她如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满脸凶悍的样子,各自摸摸鼻子,一起开溜了。

    两人颇有些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路跑一路笑,似乎都笑上了瘾,舍不得停下步子,一直出了市集,到了白堤附近才停了下来。殷梨亭脸不红气不喘,路遥一阵飞奔,却是气息微乱。她拉着殷梨亭,气息还没调匀便挑眉笑看殷梨亭,“武当少侠被一老妇骂道落荒而逃,不知道传出去张真人会不会感叹师门不幸?”和路遥待久了,温和厚道的殷梨亭嘴上功夫也多少有些长进,微笑道:“秋翎庄的大小姐在江南地界上被一老妇骂到飞奔数里,傅庄主知道了会不会感叹家门不幸?”

    “哼,当年秋燃和我可是一路的,什么人见怕鬼见愁,那家伙比我挨得骂可多了去了!小时候在学堂往夫子的包里放青蛙和蜥蜴,吓得那夫子差点当场晕过去哈,今天这个和我们当年可不能比!”说着得意的晃晃脑袋。

    殷梨亭如今很是同情顾若长年纪尚幼时便要照顾着这两个活宝,想来定然辛苦的紧。他抬手拍了拍路遥,笑道:“好啦,眼下快晌午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再转吧,省得待会又被哪家摊主轰出来才是。”路遥口腹之欲不得满足,怕是一张嘴便要得罪人的。

    路遥一拍手:“那就楼外楼吧!”

    殷梨亭道:“又是楼外楼?前两天不是去过了么?”

    “他家的西湖醋鱼和油焖春笋哪里吃的够?何况……”路遥贼兮兮的看着殷梨亭,“这不是带着你么!”

    路遥非常喜欢吃醋鱼,但是最是怕麻烦,觉得一根根挑刺实在是令人烦恼的活计,全然忘了自己在做手术的时候往往比挑刺还要精细麻烦。所以每每路过杭州,肖想了几回这道菜却又都作罢。不过殷梨亭耐性却是极好,那次两人去楼外楼,殷梨亭点了一道西湖醋鱼。路遥本来没打算吃那道菜,谁承想菜一上来,殷梨亭几下子便把鱼刺挑了个干净,剩下一块块均匀白皙的鲜嫩鱼肉裹着浓郁爽口的醋汁。这下路遥乐坏了,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边吃边赞殷梨亭挑鱼刺的手艺。殷梨亭笑道他和张翠山、莫声谷小时候在武当后山寒潭里抓鱼烤来吃,那两个人也都是懒得挑刺的,于是每次都时张翠山抓鱼,莫声谷烤鱼,而他专门负责挑干净鱼刺鱼骨。一来二去,就练了这么门手艺。路遥当时边听边是感叹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当年他们师兄弟的游戏,如今受惠的可是她。

    如今殷梨亭见路遥一脸贼笑打量着他,便立时知道她打得主意,道:“走吧,离开杭州前让你把西湖醋鱼吃个够本才好。”

    楼外楼位于西湖边上,背靠孤山面向西湖,二楼上四面开窗,湖光山色一览无余,此时阳光晴好,映的湖面波光粼粼犹如玉碎一般。两人捡了靠湖面的位置坐下,点了菜,小二很快便麻利的把四个菜上齐了:西湖醋鱼、油焖春笋、蜜汁火方和西湖莼菜汤。路遥满眼钦佩的看着殷梨亭一手拿了一只筷子,微运内力于筷尖,将那软软的鱼肉中大大小小的刺飞快的挑出来,整个过程极是赏心悦目。路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得叹气,回味良久方才睁开眼睛,眼中盛满笑意道:“六哥,我要是以后游历四方行医济世的时候把你也带上,那人生就太美好啦!”

    殷梨亭听得此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立刻殷红无比,仿若喝醉了酒一般,但是心下涌上来的喜悦一瞬间比陈年佳酿还要浓的散发着醇厚的味道。一句“那我便陪你游历四方行医济世一辈子好了”几乎便要脱口而出。而路遥此时刚刚明白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只是对别人的说三道四无动于衷,而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可都是她自己说出口的,立时便觉得似乎实在是暧昧,当下也有些微窘。不过路遥不是殷梨亭,后者害羞腼腆的时候从来都是低了头脸红不语,而以路遥的性子,此时则选择了——装傻。于是乎,路遥使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始不停的往殷梨亭碗里夹菜,外加顾左右而言他。殷梨亭看着路遥模样,反到脸也不红了,仿如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悄悄打量一个人不停说话自问自答的路遥。这一顿饭,除了路遥的第一口鱼,两人吃得都是心不在焉。

    饭后,两人会了帐,又都不想回去,于是便就近往孤山上去了。此时的孤山之上草木浓密,流水潺潺,极是清凉舒爽,鸟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还都在琢磨刚才的事情,是以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直到山路上一个转弯,面前赫然一片空地,空地中草木蔓生的丛中却是一座墓碑,碑侧则是几株梅花。墓碑颇有些年代,映衬着晴翠之色,显得古意盎然。路遥心中微微一动,走上前去细细观看那墓碑上文字,虽然年代破旧岁月侵蚀,但是那上面的字倒也还看得清楚:“林和靖处士之墓”,字迹锋锐内敛中带有三分清逸出尘。一旁的殷梨亭由衷赞道:“好字!”

    路遥不懂得书法,但是林和靖其人她却是知道的,此时此地,见到他的坟冢,颇是有些感慨道:“前面苏白二堤人来人往,东坡与乐天身后大大风光,远胜生前。唯有林和靖倒是守着这一方清净天地,生前身后,同样不过是几株梅花相伴。”

    殷梨亭道:“东坡与乐天虽然宦海浮沉,但是却也惠及于民,这外面的苏白二堤疏浚湖底淤泥以清水源,开渠通水以防水患,且不提政绩,单说此二事便惠及杭州左近多少百姓。”

    路遥微微点头却是叹息:“如此说来,却也有道理。或许东坡与乐天执着与出仕,便是官场无常也不觉得苦,而林和靖独爱山居一人梅妻鹤子,也不会觉得寂寞。人人心中都有自己最想过的生活,很多时候不是外人可以明白的。”说着忽然看向殷梨亭,笑道:“话说六哥,你最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殷梨亭听得路遥问他,也是稍稍一愣,片刻思量,道:“若说行侠仗义,大哥二哥自是当得,我却是不敢当的。我家原本是河北一殷实商家,在我三岁那年,被元兵抢掠洗劫,家中亲人尽数蒙难,唯有我被母亲藏在后院水缸之中逃过一劫。那年我才三岁,还不懂得这许多事,待到从缸中出来,家中已被一把火悉数烧为灰烬。有幸的事我流落街头不到两天,便遇到了师父,之后被师父带上武当收为弟子。直到十岁那年,师父派大哥二哥两人一同带我回河北老家探查当年之事,才弄清楚这许多的来龙去脉。原是当时那元兵官吏贪图我家钱财,所以才……自明了这些以后,于我来说,仗义行侠快意江湖并非所愿,若能护得当护之人,便是心愿了。”

    路遥没有想到殷梨亭幼年竟也有这一番曲折故事,不禁轻轻拍了拍和她身高一般齐的肩膀,安慰小孩子一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六哥,你不要再难过啊……”

    殷梨亭见路遥如同摸小动物的毛一般摸着自己的头发,莞尔中带着几分感动,微笑道:“如今想来也没什么难过的。就如小遥你一样,虽然是孤儿,但是因此因缘际会有了顾若长和傅秋燃两个亲密无间的生死之交,我同样因缘际会得师父收入门中,抚养我长大教导我武艺,如父如母,师兄们自小照顾疼宠于我便如亲生兄长,这不是因祸得福么?”言罢他心中一动,自己提起了顾若长,怕她想起来伤心,于是随即岔开话题问道:“倒是路遥你曾提过你想要游历四方悬壶济世,想来如此生活是你所愿?”

    谁知听闻这话,路遥同样沉默了下来,时间却要比殷梨亭久的多得多。他见她神色迷离游弋,平日里光芒万千得眸子里此时却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把她整个人似乎都在渐渐得隔开,离他越来越远。他心中无名一惊,抬手握住了路遥的小臂,唤道:“小遥?小遥?”

    这一声唤回了路遥得思绪,见得殷梨亭急切的神情,路遥涩涩一笑,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说着携着殷梨亭的手坐在了捡了处石台坐下,轻轻的道:“其实我最开始学医的原因和六哥你也差不多。你知道我也是孤儿,父母在一场地动中去世的。六哥可知道地动?”

    殷梨亭听闻“地动”二字,微微一震,轻轻点了点头。

    路遥续道:“你三岁没了父母,还不懂事。而我遇到地动那年可比你大得多啦。那时我和父母被埋在一片瓦砾之下,期盼着有人能来救我们。我的父母那时都受了重伤,唯有我个子小,只受了点皮外伤。我等了很久,眼看着我父母一点点不行。那时候若是有大夫,或许我父母便能撑过来。但是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次次的昏迷过去,却只能大哭。到最后我娘抱着我,一直告诉我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再也没有醒来。之后很久我才被赶来救援的人一点点挖出来的。我学医,其实是不希望将来有我所在乎的人再那样一点点的死在我面前,至少,我想有能力做些什么,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若说我所愿的生活,其实我羡慕林和靖那样平淡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遇到事情我若是不做些什么,便总觉得不安心,定然要亲眼看亲手做才得安心。我知道自己遇到事情反应常常容易过头,我一开始还不愿承认,可是后来……可是后来……”路遥说到这里,昔年往事尽数一一现与眼前,情绪忽然强烈了起来,“后来我觉得过头便过头吧,如果能够保护我所爱的人,过头又怎么样呢?可是尽管如此……尽管如此……到头来不过发现那些你最想救得人,常常都救不了!”

    殷梨亭只见路遥眼睛里泛着些许红丝,心中一紧,发现她似乎陷入了如泉州那晚的情绪里不能自拔,顾不得路遥话中之意,转到路遥身前,两手搭住路遥双肩,“小遥?没事了,不要想了。那些旧事都过去了,如今你是最好的大夫,从今以后不会在有那样的事了。”

    路遥有些混乱的眼睛看向殷梨亭,“不会有?真不会有吗?我刚刚成为大夫的时候,也已为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可是不行。再后来我经验越来越多,可是还不行……该离去的人还是会离去,谁都挽留不了……”

    殷梨亭抚着路遥的头发,柔声道:“不会有的,小遥你想得太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往后的事情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小遥,四哥说你极是聪慧,非寻常人可及。可你总是爱一个人考虑事情,有时候越是思虑便越易偏颇,越是偏颇便越易置疑。以后你若想不出所以然,不妨说出来。很多话和事情一旦说出来,不用别人点拨,你自己便能平静下来,重新看待过去的事情。”

    路遥有些茫然,“说出来?”

    殷梨亭微笑的捋了捋她的头发道:“是啊,说出来。我小时候有了不开心,就和师兄们说。一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过不了几天,不开心的事情就都忘记了。有了想不明白的招数,师父便让我把不明白的地方详详细细的说一便,有时候我正一点点说着,自己就忽然想明白啦!师父便会笑而不语。”

    路遥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每每不开心便总是会跑去顾若长身边,一股脑的把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倒出来。顾若长那时便如这般看着她,安静的听着她孩子般的发脾气,而她跳脚生气的时候便会在一旁笑着哄她逗她。曾几何时,这样的场景一去不返,唯有她和傅秋燃二人相对无言,只留默默的相互扶持。

    看着眼前静静的正冲自己笑得和暖柔软的殷梨亭,路遥情不自禁的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腰。殷梨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背,他不知道路遥是否想起了顾若长才会如此难过,也没有精力在乎,只希望她能感到好受一些,不会如刚才一般陷入那些并不美好的旧事里。一时之间草色烟光的孤山一侧,两个身影相偎在一起,连清脆的鸟鸣都显得温柔下来,微风掠过吹起两人衣角,无声之处,淡淡的情愫缱绻于夏日的湖光山色之中。

    路遥感受着殷梨亭的体温,缓慢平稳的呼吸,以及身上淡淡的清新皂香味道,方才混乱激动的思绪一点点的平复下来,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似乎也随着他的呼吸一点点得慢了下来,慢的让人感到心安。良久,她脸仍旧蒙在殷梨亭胸下,闷闷得道:“六哥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殷梨亭拍着她的头,轻柔出声道:“无论是什么,都不要想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路遥抬起头,看着殷梨亭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似是要确定一般的用力点点头,“对,肯定不会再有了。”

    “再往前走,想来便是放鹤亭。我曾听以前曾听四哥说过,这放鹤亭向东北便可远眺保叔塔。有道是西湖二塔,雷峰如老僧保叔如美人,小遥若是只看雷峰不看美人,岂不是可惜?”

    路遥知晓殷梨亭在想要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六哥……”

    “来,走吧!”殷梨亭不待她说话,笑着牵了她,往放鹤亭走去。

    两人出了孤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西湖畔的七夕花灯夜市方自刚刚开始,湖边市集的摊子已然一个挨着一个纷纷开了张。殷梨亭知晓最能让路遥开心的便是各种江南小吃细点,于是两人从市集的这一头一家一家的开始逛起,一个摊子只吃上那么一点儿,却很每一个摊子悉数不落,酒酿圆子、水晶梅子糕、南||乳|花生、桂花香酥等等等等,这一趟下来,路遥果然心情立时好了许多。待到逛到江南四季坊的点心,路遥眼角眉梢笑意闪现,连殷梨亭这种一向不贪嘴的人都对那江南细点的样子与味道不可抗拒。于是乎两人几乎摊子上的每一样点心都要了不少,包了一个大包让殷梨亭一手拎了,而路遥这边走边吃,四处张望着这难得看到一次的七夕夜市花灯。

    七夕夜市,不仅有小吃摊子,更多的则是一些精美漂亮的绣品首饰,胭脂水粉,甚至字画古董。这些东西两人倒是都不感兴趣,可是还有一样东西却是有志一同不由自主的去看——浮水花灯。杭州每年七夕,皆有这花灯夜市。夜市自然不用说,这花灯可也是颇有看头。每逢七夕当晚,女子们无论婚否,都会去买一盏彩纸扎成的荷花灯,将花灯中的灯芯点燃,把写了自己心愿的纸放入花灯之中,任其虽水漂走。传说如此,这心愿便可实现。且不论这千百心愿是否都实现了,单说这朗朗夜色中西湖水面之上,浮着千百盏造型各异、浅粉轻紫的荷花灯,映着湖边月色里的如烟垂柳,灯影流离与天上星光交相辉映,便已然让人如置身浮光幻梦一般。

    此时月色初上,夜市上人来人往,远处丝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在一个最热闹的荷灯摊子前,殷梨亭和路遥两人看着那颇是抢眼的荷花灯。

    “小遥?你喜欢哪个?我送你好不好?”殷梨亭笑道。

    路遥看了看殷梨亭,她本来一向不信这些的,历来觉得如果有愿望就要去自己实现,九天神女也好太上老君也罢哪有闲工夫来管你?不过忽然想起晌午之时的事情,她心中一动,目光轻轻掠过那一架子一架子的荷花灯,停在了角落里迫是别致的一盏上面。这一盏灯不若别的荷花灯大而鲜艳,小小的荷花一白一紫连在一起,下面居然加了个翠绿色的荷叶造型,看起来迫是清雅。殷梨亭看见路遥的目光停留在那盏灯上,轻轻的把那盏灯取了过来递在路遥手里。“这个?”

    一旁的小二连忙过了来,道:“公子好眼光,这盏灯今年这花灯夜市上可是独一份,绝无二家。”

    路遥将那灯拿在手里,也觉得迫是别致可爱,笑意莹然。

    殷梨亭见了路遥神情,便知这灯极合她心意,于是当场付了钱,拿起摊子一边供顾客使用的纸笔递给她。“入乡随俗,你也写个心愿好啦。”路遥接过来,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细细叠了放在花灯灯芯下面的暗格里,笑道:“这还真的是我都已此做许愿这种事情呢,也不知灵是不灵。”

    殷梨亭道:“定是能灵的,否则又怎有这许多人来七夕放灯?”

    路遥皱皱鼻子,笑道:“好吧,姑且信一次。难得信一回,若是不灵,就太不给我面子了。”说着和殷梨亭一同往湖边而去。此时月色佳好,湖中已经有了无数盏浮水荷灯,随着湖水轻轻摇摆浮动,映的湖水亦是波光粼粼。开阔的西湖水面上,一片一片的荷灯闪着粉红浅紫的光芒,和天上群星交相辉映,犹如缀空碎玉落入湖面,使得整个湖面便如另一片灿烂夜空。

    路遥轻轻将那荷灯点燃放在水面上,看着它一点点的随水飘走,有些摇摇晃晃的缓缓离去。她忽然有些奇妙的感觉,好像从孤山开始心中就一直绷着的一处忽然松了下来,说不出的莫名清爽,于是不经意间,一丝笑容在唇角随着荷灯推开的水波悄悄绽放开来。殷梨亭站在她身边,她一点点清亮的笑容被他悉数看见。那笑容幅度很小,可是其中的意味让殷梨亭心中轻轻悸动,靠在路遥身侧的右手轻轻动了好几次,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路遥有些微凉的左手。他只觉得那手比自己的小上不少,肌肤触手滑腻柔软,不禁用自己的指腹轻轻的划过。目光迷离在湖面远处星星灯火的路遥感到手上一暖,心中微微一怔。那种暖不炽热,不激烈,却轻轻柔柔的包裹着她的手,和缓的体温仿佛一点点的渗透入身体,熨帖着肌肤甚至气息。路遥迟疑片刻,终究舍不得放开那种温暖的让人叹息的感觉,几乎在脑中反应过来之前,左手便回握住殷梨亭,感受着他因为常年练剑掌心所起的厚茧,近乎虔诚的摩挲着自己的掌缘。一瞬间,路遥的心思仿佛也随着灯火渐渐模糊,沉溺在笼罩在周身淡淡的缱绻气氛中。两人并肩而立,谁也不想动,也没人开口,就那么看着湖中的花灯越来越多,一任两旁人们来来往往的穿梭如流。曾经无数次,两人也相互牵着对方的手,但这一次,路遥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悸动悄悄的慑住她心神,让她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月上中天,夜风渐起,殷梨亭方想起路遥今日穿了件极薄的藕色细麻的衣衫,此时夜色渐凉,湖边风大,方才轻声道:“小遥,我们回去吧,你小心着凉。”

    路遥甚至还有些迷离在方才那种飘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中,似乎没听见殷梨亭说了什么,有些茫然的看他。

    路遥一点点难得迷糊的神色让殷梨亭心中莞尔,不禁轻笑,松了握住路遥的手,脱下自己浅蓝色外层纱衫披在路遥身上。路遥手上微微一凉,旋即又复暖了起来,却是殷梨亭又牵了起了她,两人往秋翎庄的分号而去。一路上路遥安安静静的任殷梨亭牵着,一大一小两只手交握,这段路却是这许多时候以来,两人之间同行过的最为安静的一段路程。只因两人都在细细体会着心跳与血脉似乎由两只手相接处渐渐的相合起来。殷梨亭心中盼着这路能再长一些,而路遥也任由心思与精力在这一刻如夏夜青草的味道一般四溢在空气里。

    就这样,不长的一段路不知被两个人走了多久,待两人站在路遥卧室的房门外时,月亮已经西沉。路遥站在台阶上,看着殷梨亭,月光洒在他清隽尔雅的面庞上,不知是月色柔和了他的表情,还是他的笑容融入了月色。

    “明日你还要给范先生行针,赶快休息吧。”殷梨亭道。

    路遥点点头,终于轻轻松开了他,转身推开门。然而却又在此时回过身来,看殷梨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关门的手忽然就关不上去了。就这么站了半天,她眼睛眨了眨,“六哥,我去啦……”

    殷梨亭点头,轻声道:“我回了,你好好休息。”看着路遥掩了门,他才慢慢转过身出了院子。不愿回房,于是便站在院子覆满青藤的月洞门外,中宵独立流连不去。

    这边路遥心不在焉的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映的屋内一片朦胧微白。路遥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西湖水面上的灯火与缱绻温柔的夜色,心中暗暗思量着为何在殷梨亭的手松开自己时,那片刻的凉会让当时的自己似乎有一丝失落?而当他再次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那种温暖为让她心中微微的一跃?朦胧的微光趁着模糊的思绪,良久路遥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第五十五章 明朝何所还

    许是费了太多心思,路遥一觉起来,已经快到第二日晌午了。杨光明晃晃的照进屋内,外面蝉鸣之声不绝。路遥连忙坐起身,麻利的穿衣洗漱,接过侍女送进来的不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东西草草填了两口,就连忙去了范遥的房间。刚一进院子,就见殷梨亭正从对面过来。

    “六哥。”路遥笑嘻嘻的打招呼。

    经过昨夜一晚,殷梨亭本来有些紧张,今早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路遥。谁承想路遥便似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大大方方的笑着打招呼。殷梨亭稍稍一顿,随即笑开,眼前这人若是执着于那一夕的小儿女情态,便不是他认识的路遥了。

    殷梨亭同她一起进了范遥院子,正想说话,却见一个丫鬟正急急的跑了出来,险些一头撞在两人身上。

    路遥一手扶住那丫鬟,笑道:“可小心些。”

    那丫鬟一见是路遥,连道:“大小姐,奴婢正要去找您,您快跟奴婢来。”

    路遥平时为人嘻嘻哈哈常与仆人门聊天谈笑,是以这些人都不怕她,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路遥立时问道:“可是范先生醒了?”

    那丫鬟忙着点头,“正是,范先生方才醒了,总管吩咐奴婢去请大小姐您来呢!”

    路遥和殷梨亭对视一眼,展开轻功一路去了范遥房间。

    进了范遥屋中,见得钱郁和两名心腹主管都在。他三人见了路遥和殷梨亭,忙让了开。路遥几步跑到床前,看到范遥已然转醒,见了她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小丫头,你不是找死不救的么?”话一出口,着实让跟在后面的殷梨亭一愣,只觉得这声音颇是耳熟。

    路遥也不理他,直接坐在床沿切脉。半晌,两手的脉都切完了,路遥检查了他胸口剑伤的恢复程度,坐在桌边略略沉吟,抬手写了一剂方子,交给在一旁的钱郁,道:“按这个房子抓药内服,原来外敷的方子不变。”

    钱郁收了方子,“大小姐放心便是。”说罢带着两名管家去了。他本来正在正厅招集所有管事行每半月一次的例会,听得仆役来报说是范遥醒了,便匆匆赶了过来。前些日子经历峨眉一事,他知道范遥身份须得小心保密,于是倍加小心。吩咐了仆役丫鬟一律不可靠近这里,方便他们说话,这才回了前厅。

    这厢范遥看路遥绷着脸不说话,忍不住逗她道:“小丫头几个月不见,怎么安静这许多,也不说话?”路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要不是我这个小丫头,你现在倒是可以好好和阎王爷说说话!”

    范遥道:“阎王爷定然很烦你每次都跟他抢人。”

    路遥听得他转着弯的赞她医术,却是毫不买账,挑挑眉毛道:“你谢我没用,你就这么晕在客栈后门,我可听不见,要不是六哥听见了,你早跟阎王爷聊天去了。而且那日峨眉的人找上门来,也是他挡回去的。你要谢可得谢他。”此时此地并无外人,是以路遥也不担心这二人身份门派的问题,直接坦言。

    范遥看见路遥身侧的殷梨亭,身子挣了两下便要起身,路遥眼睛一瞪,一把按住他,连殷梨亭也上来压住他的肩。“你要是想多在床上多躺两个月,你就尽管动!”路遥凶道。

    范遥无奈,只得双手抱了拳,对殷梨亭道:“殷六侠,大恩不言谢。范遥的命这次是你救的,无论你认不认我,范遥便是认了你这个朋友的。今后但有所托,我范遥绝无推脱。”

    殷梨亭闻言,忽地瞪大了眼睛,道:“泉州城外那夜是你?”他听的范遥叫他“殷六侠”的声音语调正是那夜和二师兄俞莲舟对了一掌,而且与自己过了两招的蒙面人。

    范遥点点头,道:“那夜我打算离开泉州,又听说小丫头之前遇袭的事情,是以试探一下殷六侠身手,确定可以将她的安慰交托给你。多有冒犯,还望莫要见怪。”

    路遥早在殷梨亭当时问她营地里是否还有其他江湖人士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和范遥怕是打过照面,甚至动过手了,所以此时并不惊讶,只是眨眼看看范遥。见他又道:“怎么,难道殷六侠不屑于与我这明教之人交往?”

    殷梨亭听得他问,想起路遥曾因为他先是帮助寻药,于是破例将范遥潜入汝阳王府监视王府动向的举动与他说得一清二楚。当时他颇有些惊讶路遥居然会将她历来严守得病人得身份告诉于他,如今却是明白了路遥用意:希望他不必太纠结于江湖上的正邪之分。目光真诚,继而坦言道:“不瞒范兄,刚开始得知你身份,在下着实颇久。但是小遥坚持病人便是病人,江湖恩怨一律待到伤好后再算,在下也深以为然。不过后来他同我说了范兄所为,在下倒是觉得范兄所为,才是我辈习武之人所为得侠义事。虽然我不能保证将来武当是否会和魔教,呃,贵教起冲突,但是我殷六却是愿意认范兄这个朋友的。”

    范遥闻言,大笑道:“武当张真人坐下的弟子,却是不同俗流,委实不凡!难怪连我们一向对任何男人都不加辞色的小丫头都对你另眼相看!”

    殷梨亭听闻范遥说的如此直白,立时血液窜上脸颊,殷红欲滴。毕竟两人之间有着无形张力和如此被人调侃可是两回事。前者令他沉溺流连不愿惊醒,而后者却迫是令他害羞窘迫。路遥看着殷梨亭瞬间殷红的脸,皱了皱鼻子瞪了范遥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咬牙道:“我跟他说你的事情,是因为给你用的一味要紧的药,是他助我去找的。我总需要让他知道他救得是什么人才行!”

    范遥此时却哈哈大笑:“小丫头你解释什么?你自己以前不是说节食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暗示的么?我说你另眼相看他的武艺而已,你莫要想歪了啊!”

    “我哪里想歪了?我是怕六哥他救了你这么个连阎王爷都厌烦的人会后悔而已!好了,现在我们来算算你的医药费。姑娘我一天的诊费是纹银二十两,针对你这种自己找死的加倍,找死一次翻一番,当年凉州一次,泉州一次,如今杭州又一次,也就是说这次姑娘我一天的诊费是一百六十两一天,这里外十三天,便是两千零八十两。加上一水上好药材,里外少不得二百两,外加我和六哥跑了一趟黄山,花费二十两,寻药费二百两。还有你住在这杭州分号的住宿费与佣人的看护费总计一百两。合起来两千六百两银子,看在咱两熟识的份上,给你个折扣,两千五百两好了。你是现在付还是之后让人送来?”路遥如流水一般的报价让殷梨亭和范遥都有点傻眼,直到最后,殷梨亭笑意满面,范遥无奈道:“小丫头,你还真是秋翎庄的大小姐的出身啊!我没见过比你赚钱再快的大夫了!”

    路遥扬了扬下巴道:“这算不错的,若是秋燃来,你可要欠上半辈子的债。说吧,你什么时候付?”

    范遥道:“我现在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就一样值钱的东西。”说着将挂在脖子里的一个精巧的铁牌取了下来,递给路遥,“小丫头拿着这个,将来总有一天用得到,这东西可不止值两千五百两,别弄丢了。尤其如今追杀你的那群人还不知是哪里的人物。”

    路遥接过那牌子看了看,见那铁牌做成一火焰形状,背面刻着“范遥”二字。她并不认识此物,询问的看向他,听得范遥道:“这是我明教的铁焰令。光明左右使各有一块儿,你且收着,将来若有需要,尤其是再有人劫杀于你,只需将它示人,便由明教教众全力相助。”

    路遥看着手里的东西皱了眉,这东西范遥曾经要给过她一次,她觉得没什么用也就没要。这次范遥旧事重提,到令她有些不解,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顿了一顿,开口道:“好吧,即然这样我先收了,省得因为救了你,在惹上不该惹的人。不过,你这回到底和谁动了手?伤成这个样子?可是成昆?”

    范遥知道她定然能猜得出来,也不隐瞒,叹道:“这厮当真厉害,我本以为这些年以我修为当可与之一拼,谁承想仍旧败在他手下。小丫头记得拿着我令牌,将来若有一日成昆找你麻烦,千万能躲就躲。莫要纠缠。”

    殷梨亭疑惑道:“这成昆可就是小遥你说的想借汝阳王府之力对付明教和反元义部的人?”他见识过范遥的功力,便是师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二师兄俞莲舟也只能勉强和他战成平手,这个成昆居然能重伤他至此,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范遥点头道:“便是他,他是本教教主夫人的师兄。”

    路遥在一旁耸了耸肩,插道:“还是金毛狮王谢逊的师父。”

    两人的话把殷梨亭弄得有点糊涂了,疑惑道:“这成昆既然与贵教有着如此渊源,为何还要唆使汝阳王府对付贵教?”

    范遥苦笑道:“这也是我疑惑之处,这许多年来也并未查出个所以然来。尤其近一两年,我连成昆行踪都很难查到,即便赶去也已人去楼空了,更何谈这些陈年的旧事?”

    “这到不是重点,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对付明教了。现在重点是这家伙这次到底想要干什么……”路遥一根手指点着脸颊,侧头苦思。

    “这次?”范遥出声道。

    殷梨亭也是一点就透的人,外加联系上那日峨眉派之人所说,便理清了事情的大概起末,解释与他道:“小遥为范兄医病那日,曾有峨眉派的人找上门来,说是在城门口打下来一只信鸽,上面有封信,以范兄的口吻所写,是向贵教分舵求救的。”

    范遥闻言,眉头皱紧道:“这不可能,我可没写过这什么劳子的信。”

    路遥撇了撇嘴,“当然知道不是你写的,你既然知道我在杭州城落脚,哪里会笨到写这封信?这信就那么恰好被峨眉派的截下,六哥和我都认为这是成昆故意放的,想要借刀杀人,借峨眉派了结重伤的你。这么说来……你那日可有伤到他?”

    范遥点头:“虽然咱被他重伤,但是也一刀砍中他右肩,他受伤也不轻,可惜是皮外伤而已。”

    “当时他若是想杀你,可还有力气?”

    范遥思索片刻:“那时我虽受伤,但是他若想杀我,说不得要花费一番功夫,而且自己也怕是要重伤在我手下。”

    路遥摸着下巴,脑袋晃来晃去,“如此说来,这家伙就算他受了伤,也比你的轻。想要来动手杀你自己来便可,何必借刀峨眉派?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