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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第5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 作者:yuwangshe

    甚指望,就好好守着焰殿下,等到回国之日,自绝谢罪……”

    发高烧,烧成了白痴?

    秦惊羽心头一颤,本能对着那泪飞如雨的少年伸出手去:“走吧,我听你弹琴去。 ”

    萧焰泪眼抬起,眼泪未收,笑容先起:“真的?你真的要听我弹琴?”

    秦惊羽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会弹些什么曲子?”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娘娘会着急的……”

    燕儿直觉阻拦,被她轻轻按住:“没事,我听一会就回去。”

    少年破涕为笑,琴声响起,弹得那么专注,那么满足。

    众人跪坐在案几前,听得杂音纷纷,高低起落,一如群魔乱舞,不堪入耳。

    燕儿皱起眉头,这哪里是弹琴,简直是摧残耳朵!

    瞥了一眼秦惊羽,见她神情悠闲自若,登时心生佩服,他却不知,这位主子根本就不懂音律,好坏都是不知所谓。

    秦惊羽漫不经心聆听着,暗生疑惑。

    这个萧焰,他真的是傻子?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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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欠债还钱

    仍是那间厢房,窗户半开,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慵懒欲睡。

    琴声铮铮,很有些深山野林,鬼哭狼嚎的味道。

    萧皇子双手不空,一下接一下,很卖力地表演琴技,面上一副殷勤讨好的笑容。

    坐他对面的秦惊羽浑然不觉,手指屈起,无意识地叩着案几,充当打击乐伴奏,心思已经神游天外。

    太后回宫之后,日子便不再那么悠闲自在了。

    每日一大早,都要先去慈云宫请安问候,至少耽误半个时辰训话,接着又马不停蹄奔向皇后所在的凤仪宫,重复一遍之后,才是匆匆忙忙赶去半日听课。

    起得比公鸡早,过得比老牛累,这就是她秦惊羽,大夏王朝三皇子的真实生活写照。

    值得欣慰的是,她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声名已经成功创建,课堂上除了继续和韩易吹胡子瞪眼干架之外,假借瞌睡梦醒,也开始悄悄听讲了。

    唉,生活,十分无趣……

    好在,韩易上课五日,便有一次歇课休息,正好便是次日。

    “燕儿,明日你陪我出宫玩玩。”

    语气淡然,却是不容置疑。

    燕儿微微一笑:“好。”

    正在弹琴的萧焰也停下动作,兴奋抬头:“我也要去!”

    秦惊羽毫不留情,一个暴栗敲在他的额际:“你是犯人,没出去的资格,先把牢底坐穿再说!”

    这萧皇子的故事,虽然回去也问过母妃,知道剧情与孟尧所说大致不差,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从天才到傻瓜,就一步之遥?

    没理会那揉着额头泫然若泣的萧皇子,斜眼瞟过一旁面色微沉的孟尧,这主仆俩就装吧,她就来扮演恶霸,日复一日把两人欺负个够,看他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露出来。

    说到出宫,除了玩之外,还有一项重要事由——追债。

    与雷牧歌的两日之约,她可没有忘记,只是心里有丝愤愤不平。

    他自己没机会进宫,可以差人把银子送来啊,为何非要自己出宫去找他拿呢,自行归还变为主动讨要,让她觉得自己掉价了。

    不过,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那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英俊少年,不得不承认,她根本扛不住的,原就是个俗人,没有高尚到对于财色不屑一顾的地步。

    所以,只是比原先约定之期晚上两日,并不是不去。

    翌日,天气晴好。

    秦惊羽请安完毕,换了一身便服,带着燕儿大摇大摆走出明华宫。

    这大夏皇宫,共有东西南北四道宫门,秦惊羽选择从相对僻静的锦绣门出行。

    马车是燕儿提前准备好的,四轮轻车,青黛色车厢,也不见奢华招摇,另一个小太监汝儿充当车夫,燕儿则在车厢里作陪解闷。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马车晃晃悠悠,还没走到锦绣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敢在宫中走马,车上是谁?”

    秦惊羽正靠在燕儿身上吃杏脯,听得这一声质问,不紧不慢起身,掀开车帘,一脸讨好,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皇兄,是我啦。”

    秦湛霆一见是她,皱起眉头,冷声道:“不呆在房里好好钻研功课,到处跑什么?”

    秦惊羽滑下车来,讪笑:“我就是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秦毅对几位皇子的成长比较放任,宫禁并不特别严格,进入宫门只是小事一桩,不足为过。

    哎,这位大皇兄,仗着自己是皇长子,又是皇后所出,优越过余,行事高调,动不动就摆架子显威风,比起那位二皇兄,真是差了一截。

    心里一番比较,又听得秦湛霆哼道:“别怪我这做皇兄的没提醒你,那日上课你照抄四皇弟卷子的事情,大皇姐都告诉皇祖母了,说不定连父皇都知晓了,你还不收敛自省……”

    呵呵,自己五感超常,她怎么会听不出来那告状之人的声音,不过,这几日请安受训,并不见太后神色有何异常,连句重话都没有,倒是有些奇怪了……

    秦湛霆又训斥了几句,见她规规矩矩站着,脑袋已经垂到胸前了,一副懊悔不已的可怜样,旁边两个小太监一起点头哈腰,不住行礼,这才硬声道:“算了,你去吧,记住不要惹事,好自为之!”

    “谢大皇兄教诲!”

    等到秦湛霆一走,秦惊羽吐吐舌头,赶紧招呼燕儿汝儿,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去,朝那守卫士兵亮出象征皇子身份的腰牌,宫门徐徐打开,马车急急而出。

    “殿下,我们往哪里走?”

    经过这么一闹腾,秦惊羽有些意兴阑珊,懒懒坐在车上,听到燕儿轻声询问,直接说出目的地:“南市,雷大将军的府邸。”

    燕儿眸光微闪,秀挺的眉毛慢慢蹙起:“殿下要去见雷公子?”

    秦惊羽闭上眼,轻轻点头:“嗯。”

    车内一片寂静,除开外间车马人流的声响之外,还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还有他的轻淡叹息。

    小骗子,还说没有不喜欢雷牧歌……

    秦惊羽睁眼,朝着他一笑:“燕儿你说,在这天京城里,一百两银子能够做些什么?”

    “一百两银子?”

    燕儿微怔一下,不答反问:“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等下我们会有一百两银子,早点想想该怎么挥霍——”

    秦惊羽看看眼前眼神无措面露困惑的少年,突然明白过来,生在平民百姓的家庭,也许一家人辛苦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财,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价值。

    想到这里,语气放柔,更多了几分怜惜,轻拍他的手背:“平日难得出宫一趟,今日我们去最好的酒楼,好吃好喝,玩个痛快!”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车外愈发嘈杂,应是到了市集。

    车帘微启,秦惊羽悄然抬眸,但见一路旗带飘飞,店铺林立,端的是人潮如织,繁华异常。

    除她是首次出宫之外,车上另外两人似乎也不是天京人士,马车在城里胡乱穿行,好在雷府是鼎鼎有名之所,一路磕磕碰碰询问过来,总算问得大致方向。

    行了一阵,就听得汝儿在车前吆喝勒马,立在车下禀报。

    “殿……公子,雷府到了。”

    这雷府,占地倒是宽敞,院落也是高大气派,只是不如她想象中的富丽堂皇,红花碧叶从灰墙一角探出头来,墙内人声隐约可闻。

    秦惊羽也懒得竖耳倾听,一个眼神过去,燕儿便是疾步走到大门处,声声叩响。

    大门打开,一名青衣仆人立在当前:“你们找谁?”

    燕儿的口气不算太好,神情也颇为倨傲:“我们找你家公子,雷牧歌。”

    那仆人皱眉,朝他上下打量:“你是谁?”

    燕儿淡淡答道:“你别管我是谁,只需把雷公子叫出来就行,别让我家主子等久了。”

    身为将军府的下人,素日也是见过些世面,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双手一拢,就要关门:“我家公子近日事务繁忙,闲人不见!”

    呃,能挡住她秦惊羽脚步的地方,这天底下还没建造出来呢。

    “慢着!”

    秦惊羽悠闲走上前去:“你回去告诉雷公子一声,就说——”

    眼珠一转,心思随之而动:“你记好了,就一句话,他保证出来见我。”

    那仆人手掌按在门板上,保持不动:“什么?”

    秦惊羽笑容挂在脸上,流光溢彩,j诈得不行。

    “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人钱财兮他必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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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秦家三少

    天京城最是繁华的朱雀大街。

    街道宽阔平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旁店铺大都开张营业,时有小商小贩夹杂其间,大声吆喝,甚是热闹。

    闻香楼,位于朱雀大街中心地段,是天京城最大最富丽的酒楼,以菜品别致,环境风雅著称,仗着地利人和,每日都是生意兴隆,客似云来。

    时近午时,一高一矮两名锦衣公子优哉游哉,漫步而来,直奔闻香楼。

    在他们身后,一名神色淡然的少年默默跟着,拎着个沉甸甸的布包,与前方两人保持着不出三尺的距离。

    “两位公子,请问有预定座位吗?”

    大门口的小二迎了上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哟,这是哪家的贵公子,一个比一个长得俊美!

    身着湖蓝衣衫的那位,剑眉朗目,挺鼻丹唇,五官明亮深邃,光芒耀目,腰带上还挂着块价值不菲的玉玦,身份不可小觑;而与他并肩而立的那位,虽然身高矮了半个头,却是面带春风,眉目如画,尤其那一身素白锦服,领口与衣袖布满精致的云蔓绣纹,泛着淡淡的金芒,映在那张绝美的小脸上,气质雍容,富贵逼人。

    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青衣家仆,都是生得温润如玉,俊秀至极,黯淡的服饰全然掩盖不住一身清朗风华。

    这是神仙集体下凡么?

    就在小二呆愣之际,白衣小公子朝门里望了一眼,侧头朝向身边之人,语调微嗔:“雷牧歌,你带我来的什么破地方,又不是公共食堂,吃个饭还需要排队?!”

    旁人听得一声赞,不仅人长得出色,连声音都是这般甜软悦耳,如若天籁!

    不过,雷牧歌,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像是雷大将军家的公子……

    没错,这三人,便是从雷府出来的雷牧歌,秦惊羽,以及燕儿。

    至于汝儿,则是被留在雷府看守马车,美其名曰职责需要,实际上是他那主子嫌他话多,不愿带他出来游逛……

    被无端抢白一番,雷牧歌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这是天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自然客人多些。不过楼上有雅室厢房,应有空闲,尤其是那间梦羽轩,布置极为优雅,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边说,一边手指临空比划,把中间那个羽字写了出来。

    “梦羽轩?”

    秦惊羽秀眉一扬,拍手笑道:“也有一个羽字,倒像是给我量身定制的一样,走吧,燕儿,我们就去这一间!”

    这一句声音清亮,音调不低,连同那柜台后方的掌柜都惊动了,急急奔出来,搓着手,连声道歉:“两位公子,实在对不起,今日梦羽轩已经被客人提前预定了,两位换一间如何?我们这里还有流风阁,紫竹苑,悠然居,寒烟筑……”

    秦惊羽瞟他一眼:“只是预定,人还没来?”

    掌柜不迭点头:“是啊,不过应该就快来了……”

    “不行,我偏要这一间,我说小雷同学,你要请我吃饭,就拿出点诚意来,想法搞定他——”秦惊羽说完,拉着燕儿就踏进门去,“先到先得,我们占位子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百两银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手,还有人当冤大头自愿请客吃饭,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噔噔数步就上了二楼。

    “哎,三……公子!”

    雷牧歌见她根本不理,无奈一笑,转向酒楼掌柜:“我多付些银子,算作赔偿,劳烦掌柜去请那客人换间厢房。”

    掌柜瞅着他不俗的衣着打扮,面露难色:“不成啊,那预定的客人,是当朝御史大夫周大人的三少爷,断不会相让的。”

    雷牧歌听得剑眉皱起:“周卓然?”

    掌柜垂头道:“正是。”

    所谓名如其人,在这位周少爷身上可是说不通的,别听这名字高雅大气,这位年方十七岁的公子爷,在天京城里那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所不好,走到哪里都是气焰高涨,不可一世。

    御史大夫周石大人做官倒算是清正严明,只是在教子方面弱了些,之前所生都是千金,老年才得此子,自然溺爱得紧,府中下人也很会掩饰,劣迹一般也传不到他耳朵里去。

    眼前这位公子虽说也是富家子弟,但是一听那周家三少的名号,定会识趣退让,请客吃饭原本是件高兴事,谁都会愿意去捻虎须触霉头呢……

    掌柜心里正打着小九九,却听得他一声低笑:“我倒是没什么,在哪里吃都行,但是我这位朋友,要他让位,估计有点悬……”

    雷牧歌自觉说的是大实话,别的不说,自己就亲眼见识他冷嘲热讽无赖逼债,将天子的老师弄得下不了台,这个在皇家狩猎场旁若无人玩泥巴的三殿下,他会怕那御史大夫的三少爷,周卓然?

    摇了摇头,径直朝楼上走,边走边嘱咐道:“你还是叫那周三少换间房吧,就说是将军府请客,临时占用。”

    将军府?

    掌柜立在原地,猛然想起先前听到那一声小雷,顿时傻了眼。

    难道是雷大将军的独子,被誉为大夏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雷牧歌?

    完了,一位是御史大夫的少爷,一位是大将军的公子,自己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啊,怎么办?

    雷牧歌走进梦羽轩的时候,秦惊羽正坐在里面拍桌子发脾气。

    一掌下去,大红圆桌上的碗筷杯碟四处翻滚,滴溜溜乱转。

    “我也不是吃白食赖账!我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今日我就是看中了这梦羽轩,怎样?”

    两名小二在一旁抹着冷汗赔笑:“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那可是周大人家的三少爷,每回都指定这间房的,周三少脾气不好,你大人大量,就别为难我们了,劳驾换一间吧?”

    这左一句三少,右一句三少,令得原本还抱着一丝玩笑意味的秦惊羽立时软硬皆不吃,一跳半尺高:“他是三少,我也是三少,凭什么该我让他?”

    古人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皇帝的儿子要是输给大臣的儿子,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这天京城里混?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外响起纷杂脚步声,有人气势汹汹冲了过来,劈头就问:“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吃了豹子胆,竟想霸占本少爷定下的房间?”

    燕儿一步过来,挡在她身前,面色冷冽:“大胆——”

    一只细若白瓷的小手扯下他的衣袖,面朝来人,嗓音清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家三少?”

    雷牧歌退至场外,双手抱在胸前,暗自好笑,听此口气,这顽皮小鬼,又要整人了么?

    “你……”周卓然被那突然呈现的翩翩美少年惊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蛮横道,“你是谁?”

    秦惊羽摇头晃脑,眨眼一笑:“我也是三少,我是……秦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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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武攻文斗

    “秦家三少?”

    周卓然转向身后的一干衣着鲜艳的少年男子,细眉微蹙:“这个什么秦家三少,你们听说过没?”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没有。”

    这个周卓然,衣锦着绸,一身华贵,长得虽然也算俊俏,却满面骄矜之气,摆明了就是一名纨绔子弟。

    秦惊羽瞅着他,淡淡一笑:“我叫秦惊羽。”

    原以为一报出名号,必然地动山摇,没想到……

    “秦惊羽?”周卓然重复念着,嗤之以鼻,“秦惊羽是个什么东西?”

    “放肆!”

    燕儿跳起来,眼看就要一掌挥过去,秦惊羽及时按住他,朝周卓然惊诧挑眉:“你没听过我的名字?”

    堂堂大夏王朝三皇子,当是声名远播,如雷贯耳啊!

    周卓然冷哼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也胆敢在本少爷面前造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她是无名小卒?

    雷牧歌凑过来,附耳低笑:“你太高估他了,你的名字要是说给他爹听,效果可能会好些。”这位三殿下自幼体弱多病,常年都居于深宫,从来不曾出来游玩,是以名字并不为世人所熟知。

    秦惊羽闻言垮下脸来,让她自己自报家门说出身份,远不如由别人嘴里蹦出,来得惊艳震撼。

    脸色微沉,语气强硬:“反正本少爷今日要定了这梦羽轩,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

    周卓然冷笑一声,锐声道:“你凭什么口出狂言?”

    秦惊羽一指身边的雷牧歌,轻飘飘吐出三个字:“就凭他。”

    接受到他颇不赞同的目光,立时凶狠反瞪回去,哼,想在一边袖手旁观看热闹,没门!

    这小鬼,总想拉自己下水。雷牧歌无奈笑了笑,举步走上前去,朝周卓然抱拳道:“周三少,看在雷某薄面,今日就请换一间房吧——”

    周卓然尚未表态,就见背后窜出个人来,扯了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三少,那是雷大将军府上的公子,还是算了,别伤了和气,我们换地方吃去。”

    那酒楼掌柜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挤到面前,连连躬身打圆场:“小的准备了三少最爱的女儿红,还有几道新菜式,隔壁的悠然居已经准备好了,请三少移步就座吧。”

    雷牧歌亦含笑补上一句:“今日悠然居所有开销,都算在我雷某头上,以谢周三少礼让之谊。”

    话说到这份上,饶是周卓然再大的火气,也是生生压下去几分,稍作犹疑,就有小二在前方招呼带路,人群也是围拢过来,簇拥着往外走。

    一场纷争,终于化干戈为玉帛。

    掌柜抹一把额上的冷汗,一句谢天谢地正要在心里念出,可惜,连他在内的众人都低估了秦惊羽的破坏力……

    “缩头乌龟。”

    简简单单四个字,从那张粉润的朱唇中飘出来,嗓音不大,却是让门里门外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卓然身形一僵,骤然回转过来,瞪着她,怒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缩头乌龟,哈哈——”

    秦惊羽朝他扮个鬼脸,再不理会,转头对着雷牧歌,悠然道:“你要是觉得自己钱多,改日再请我一回便是,犯不着去做善事施舍旁人吧?”

    雷牧歌哭笑不得,只是摇头,这个三殿下,真是捣蛋功夫一流,唯恐天下不乱!

    战火重燃,周卓然大步过来,咬牙切齿:“姓雷的,你爹是大将军,我爹是御史大夫,官职相当,你如此做法,摆明了是欺辱我周家……”

    秦惊羽瞟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们就是欺辱你,怎样?”

    “你找死!”周卓然大怒,五指张开,伸手就去抓她的领口。

    眼看手指就要触及那一团淡金色的云蔓绣纹,蓝光一闪,立时被横过来的强壮手臂格住,稍一用力,杀猪一般的嚎叫哇哇响起。

    “疼,疼啊!放手,快放手……”

    秦惊羽拍手大笑:“好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草包动手就挨揍!”

    雷牧歌的身手连她父皇都赞许有加,对付个浪荡子,那是绰绰有余。

    正值开心,却见门边有人踏出一步,轻哼道:“倚强凌弱,胜之不武!”

    秦惊羽见来人约莫十六七岁,衣着素淡,气质斯文,挑眉道:“你是谁?”

    那人没吭声,倒是雷牧歌松了手,周卓然一个踉跄扑过去,幸而两名随从扶住,刚一站稳,就转身过来,指着出声的少年冲秦惊羽道:“这是本少爷新结识的朋友,被誉为天京第一才子的杨铮杨公子!”

    “原来是杨公子,久仰久仰!”秦惊羽一边拱手一边侧头低问,“杨峥,他是哪根葱?”

    雷牧歌小声言道:“这位杨峥,自幼刻苦学习,饱读诗文,且一向洁身自爱,虽出身寒门,但在天京城里名气也是不小,就不知今日怎么和这周三少走到一起了……”

    秦惊羽点头:“这叫物以类聚……”

    两人自顾自低声说笑,那杨峥上前一步,沉声道:“雷公子声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在杨某看来,这行事确有偏差……”

    雷牧歌好笑看着他:“杨公子请赐教。”

    杨峥声音拔高,义正词严:“其一,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既然是周少爷先定下的房间,雷公子就不该横行霸道,鸠占鹊巢;其二,雷公子武功超群,而周少爷却是文弱致此,以武力取胜,不是大丈夫所为;其三,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周少爷已经息事宁人,这位秦少爷也不该穷追不舍,咄咄逼人……”

    秦惊羽听得直揉额头,妈呀,哪里来的穷酸书生,说话文绉绉,急死个人!

    周卓然见有人帮腔,趁势大声道:“杨兄说得好,我们是读书人,力气不如你,才学不比你差!有胆子,跟我们比比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胜者才有资格坐进这梦羽轩!”

    开玩笑,穿越人士,最不担心就是这个!

    秦惊羽一口答应,语气狂妄得不行:“比就比,谁怕谁!划出道来,我们三个,对你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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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三局两胜

    室内,茶香袅绕,点心松软。

    苇席上设有一方主席位,其下是两张宽大的案几相对放置,众人各就各位,才学比试即将开始。

    按照商量好的比试规则,双方分别出三道题目,由对方当场作答,以答对数量多者为胜。

    因为临时起意,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裁判,秦惊羽提议由酒楼掌柜担当,那掌柜胆小怕事,连连摆手拒绝,不过还好,他推荐了一位酒楼常客胡老板。

    这位胡老板年过花甲,据说是从外地来京经商的财主,长眉短须,隆鼻阔唇,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和蔼友善,他原本正在二楼用餐,听说天京城的富家子弟在此比试,没费什么功夫就答应过来观战见证。

    胡老板随行还有两人,一人清矍瘦削,下巴上一撇山羊胡子,自称姓向,是其账房先生;另一人则是高大雄伟,长相粗犷,整一个铁塔壮汉,不用说,定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胡某宣布,比试顺序由双方抽签决定,签长者先行出题,签短者稍候。两位,请吧。”

    秦惊羽看着托盘中被绸布盖住半截的竹签,侧头唤道:“燕儿,你去取一支回来。”

    话声刚落,就见周卓然一步抢上前去,毫不客气抓了其中一支。

    燕儿低头取了剩下的一支,递回给她。

    两支竹签比对而知,周卓然抽到一支长签,燕儿的则是一支短签。

    周卓然看着抽签结果,抓了抓头,望向一旁的杨峥:“杨兄,你来出题吧。”

    杨峥此时显然已成为周卓然的代言人,当即起身道:“四书五经为儒家学子必读课目,我这第一个题目便是当场背诵四书的任意两本,你们哪位来背?”

    “这还不简单——”秦惊羽侧了侧身,朝雷牧歌努努嘴,“你上。”

    “咳,咳,我怎么觉得我上了贼船……”

    雷牧歌无奈一笑,慢慢站起身来,换上一副严肃神情,张口就来:“那就先背大学吧,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那两片厚薄适中的唇瓣就这样一开一合,字正腔圆,毫无停滞,秦惊羽一开始还不觉什么,等他背了一会,就与屋中众人一样,微微张嘴,肃然起敬。

    乖乖,这家伙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如此生猛厉害!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诗曰:德遒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花了小半个时辰,雷牧歌才背完最后一个字,刚一坐下,秦惊羽就双手奉上茶水,满目崇敬:“来,辛苦了,喝茶喝茶。”

    雷牧歌接过茶杯灌下一大口,低声笑道,“我不辛苦,这些都是蒙学童子平日熟记的,并不稀奇,我八岁就会背了。”

    秦惊羽嘻嘻笑着,塞了一大块点心在他嘴里:“有你在,我可是什么都不怕了。”

    主席上啪嗒一声响,屋中安静下来,就见杨峥朝主席上微微点头,胡老板会意,大声道:“雷公子所诵大学中庸两篇,无一错漏,判定为胜,请杨公子再次出题。”

    经过这第一场答题,杨峥的面色愈发凝重,知道遇到了劲敌,沉吟下,道出第二个题目:“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呃,算术题都出来了?

    秦惊羽双手放在膝上不住比划,设个方程式求解,过程应该不太难,可是,就算自己会做,也只能闷在心里……

    “鸡有二十三只,兔有一十二只。”雷牧歌的声音适时响起。

    杨峥面色微变,胡老板一挥手,那名姓向的账房先生从腰带上摘下个小巧的算盘来,放在桌上噼里啪啦一阵拨拉,良久,才停手禀道:“不错,这位雷公子答案无误。”

    胡老板哈哈笑道:“我这位向先生算术也是一流,没想到雷公子心算能力更是放眼天下,无人能及。这第二局,依旧判定为胜。”

    屋中称赞惊叹声此起彼伏,秦惊羽假意喝茶,俯身靠近:“你算得好快。”

    雷牧歌压低声音,气息吹拂在她脸上:“我说实话,你可不能笑。”

    “什么?”

    “这题目原是老师出的,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杨峥没改数字,而我……记得答案。”

    秦惊羽端起茶杯正喝,一听此话,立时笑喷,好歹侧头得快,茶水尽数喷在地上,一时闷咳不止。

    背上,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帮她揉按顺气,力度不轻不重,十分舒服:“主子,好些了不?”

    “嗯,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燕儿停手,朝她清淡一笑,又躬身退后。

    秦惊羽轻扫他一眼,这个燕儿,今日安静老实得出奇……

    来不及多想,杨峥又自作声,出得最后一题:“临渊照水,风华绝代。请以此为题,作画一幅,二位谁来执笔?”

    语毕,众人目光齐刷刷过来,直接望向雷牧歌。

    先前那两题过后,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秦家三少实际上就是个摆设,青衣少年也就是个下人,这三人当中雷公子才是唯一的战斗力——

    而这个绘画题目,顾名思义就是一幅工笔美人图,让大将军府的公子当众画美人,多少有些讽刺意味,就算画得精致华美,顺利过关,传出去雷府的面子也不好过。

    看来,杨峥这回是绞尽脑汁,意欲扳回一城。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纨绔子弟周卓然此时也突然开了窍,与几名少年略一推搡,手臂一挥,那刚研磨好的墨汁正好倾在铺开的白纸上,正中一大团浓墨,更衬出纸张如雪。

    “哎哟!”

    周卓然盯着那团墨黑,捂住嘴,故作惊恐:“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这丫的,找死!

    秦惊羽腾的站起,却被雷牧歌轻轻按住:“没事,换张纸就好。”

    “我方才的题目要求还没说完——”杨峥看两人一眼,语气淡然,风云暗藏,“雷公子,就请在这滴墨的纸上做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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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鬼灵精怪

    杨峥一言既出,秦惊羽更是怒火中烧。

    那张大白纸的正中,又浓又黑,乌糟一团,还能画什么美人图,摆明了是要让他们当场出丑。

    不过,弃权认输对她秦惊羽来说,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偏过头去看雷牧歌,只见他也是剑眉紧蹙,不禁低声道:“我们三局胜了两局,也是不错了,至于那幅画嘛,将就下,随便画个乌鸦上去交差了事。”

    至于己方要出的三个题目,她早已胸有成竹,保证让那杨峥气得吐血。

    呵呵,已经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乌鸦?”

    雷牧歌低喃一声,突然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好羽儿,我知道要怎么画了。”

    身后的青衣少年垂下头,人所不见的黑眸里已是怒焰冲天,秦惊羽浑然不觉,只怔怔看着雷牧歌去到那边书案前端直坐下,凝神片刻,即是提起笔来,在墨团处细细勾勒。

    咦,他在画什么?

    不仅是她,屋中所有的人都屏住了一口气,看着他在纸上不住描画,雏形慢慢展现出来。竟是一只墨色凰鸟!

    凰落江畔,展翅欲翔,那一瞬,似是见得水中倒影,起了揽镜顾盼之意,刹那间,舒展艳羽,光照天地。

    雷牧歌噙着一丝微笑,将各色颜料放入砚台中调合,然后开始着色。

    虽是墨色,羽毛却不是单一的黑,而是一种油亮泛光的墨黑与碧绿夹杂着一起,似墨非墨,似绿非绿,反而显出无与伦比的高贵与华美来。

    云行高天,波光潋滟,水中的倒影随风荡漾,碎金点点,美不胜收。

    画作空白处,龙飞凤舞,大字跃然纸上:帝凰。

    一时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写完最后一笔,雷牧歌长长吁一口气,把笔随手一扔,抬眼看着秦惊羽,笑意入眼,灿若星辰。

    “你信不信,这是我有生之年画得最好的一幅。”

    “信……”

    这家伙灵感爆发啦,她不过是提示了个乌鸦,他居然能想到凤凰,还画得这么美!

    “不算不算,杨兄明明出题是让画美人,你……”

    周卓然后面的话,被杨峥沉声打断:“雷公子独具匠心,画技出众,杨某心服口服。”

    凰鸟贵为神灵,堪称绝代风华,比起一幅美人图,自然是高雅得多了,也只有周卓然那样的草包,才会说偏题。

    对于杨峥而言,长这么大,极少有低声下气的时候,偏偏秦惊羽就是得理不饶人。

    “杨公子,别着急告饶,我们还有三个题目呢……”

    “你——”杨峥瞪她一眼,看着那幅没有半点瑕疵的帝凰图,叹气不语。

    主席上,胡老板点头道:“既然雷公子已经答题完毕,就请向周少爷一方出题吧。”

    “好!”秦惊羽高叫一声,挺身而出,“这一回合我来出题,各位可听仔细了。”

    众人吃了一惊,让这稚龄少年出题,那不是摆明了要打个平手,握手言和?

    雷牧歌亦好笑看她:“你终于要出马了?”很期待,这个小鬼灵精,会出些什么刁钻古怪的题目,让对方铩羽而归。

    秦惊羽抿唇一笑,正经道:“周少,我的题目很简单,分别是认字、评画和读诗。”

    周卓然一听乐了,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也出不了什么高深题目,这回杨兄就歇一下,让我来!”

    秦惊羽取了纸笔来,笑嘻嘻道:“我写一个字你认,你要是念错的话,就算输了。”

    周卓然不知是计,心道就算对方写个自己不识的生僻字,身后那么多人,还有杨峥这位大才子,总有一人认识吧,于是一口答应:“没问题。”

    此话正中下怀,秦惊羽暗自偷笑,刚一提笔,忽然愣住了。

    这个字,燕儿还没教过。

    “呵呵,我的字迹天下无双,怕把你吓到了,我让我家僮儿来写。”

    不用她唤,燕儿已经大步过来,秦惊羽附耳过去,嘀咕一句。

    燕儿点点头,在纸上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写了个字,写完即是退至她身后。

    “字写好了,周少,请吧。”

    “让我看看,是个什么字?”周卓然一把扯过去,定睛一看,不由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个字,我老早就认得了!”

    秦惊羽哇的一声,娇笑道:“周少好厉害,快告诉我,这个字到底念什么啊?”

    “你听好了,这个字念……念……”周卓然瞪着那白纸黑字,呐呐无声,半天合不上嘴。

    “怎么?”

    杨峥见得情形不对,凑近过来,一看那字,也是愣住了。

    但见纸页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错”字。

    念与不念,都是错……

    杨峥瞅着那字,无奈叹气:“这道题目我们输了,秦少,请出下一题吧。”

    天京第一才子认输,全场一片哗然,有几名好事者将那纸页抢过去一看,怔愣半晌,皆是摇头,纸页一直传到主席上,胡老板好奇一看,与那账房先生相视而笑。

    这位秦家三少,真够鬼的!

    秦惊羽轻咳两声,又道:“这第二个题目嘛,我最近得了两幅传世佳作,请各位评点一二,思想独到者为胜。”

    说罢勾下手指,刚才趁着众人传阅纸页的时候,已经叫燕儿做了一番准备,此时正好奉上。

    周卓然一看,率先叫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姓秦的,你耍我们?”

    桌上,两幅所谓画作,一幅点墨不染,一片空白;一幅则是满篇漆黑,再无他色。

    秦惊羽眨巴着一双大眼,甚是无辜:“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佳作吗?”

    周卓然不知这少年搞什么鬼,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求助的眼光投向杨峥。

    杨峥皱眉看着那画作,半晌也没看出玄机来,只得拱手道:“杨某愚钝,或许用水浸火烤之法,能显出影像来?”

    “非也,非也。”

    见众人一副全神贯注冥思苦想的神情,秦惊羽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朝雷牧歌扯下唇角,低声道:“等下配合我。”

    雷牧歌先前将她与燕儿的一整套名画制作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忍住笑意,微微点头。

    又等了半柱香时辰,秦惊羽逐渐不耐:“杨公子,可以作答了吗?”

    杨峥惭愧摇头:“杨某不才,愿听秦少高见。”

    “唉,这样布景绝妙色彩准确意韵非凡的名画,怎么就没人看明白呢?”秦惊羽长声一叹,大摇其头,指着其中那幅空白页,惋惜与遗憾全写在小脸上,“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幅雪天白马图,实在美得冒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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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再下战书

    雪天白马图?

    屋内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雷公子,你不是还为这画题了词吗?念出来听听啊!”

    雷牧歌大致明白过来,被她手肘轻撞,微顿一下,即是朗声吟出:“瑞雪罩莽原,白马啸西风。”

    呃,勉强过关!

    秦惊羽嘻嘻笑着,手指点向另一幅画作:“至于这一幅,叫做黑夜乌鸦图……”

    雷牧歌已经是彻底领悟,不等她说完,直接吟道:“夜深人未静,乌啼不成眠。”

    好小子,一点就通,还懂得举一反三!

    “杨公子,你怎么脸红了啊,是不是太喜欢了?没事,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我这两幅绝世名画,等下忍痛割爱送你一幅,可好?”

    秦惊羽暗自好笑,故意忽视杨峥那红白不定的面色,不过,估计他此刻连撞墙后再跳楼的心都有了。

    周卓然饶是不济,也看出是自己一方再输一场,不由恨声道:“杨兄不必难过,还有一个题目,看这臭小子还要耍什么花招!”

    杨峥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