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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下第46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下 作者:rouzhaiwu

    沉道:“这是南越贵族府中才有的物事,绝非普通作坊能够制造。”换句话说,这深山猎户人家,不该出现这等器皿。

    秦惊羽闻言心头一动,这水罐虽不能直接证明那条穿山道路的存在,却在众人面前点燃了一丝希望之光,至少这捷径之说不是空|岤来风,遥不可及。

    沉吟片刻,她决然下令:“明日一早,朕与西烈皇帝陛下一同去探路,一舟与魅影随行。”

    雷牧歌剑眉一挑,首先站出来,问得直截了当:“为何没有我?”

    “你是副帅,当留下来与大王子一道镇守大营,稳定军心。”秦惊羽淡淡道。轩辕墨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拍着雷牧歌的肩膀道:“雷将军,你家陛下人选已定,就不要争了吧,与我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他只当这是围绕那断袖天子的感情之争,说话间不由得兴起几分戏谑意味。

    雷牧歌瞥他一眼,见得那碍眼的笑容,忽侧头低道:“那好,一舟你这一路可要把陛下照顿好了,贴身守护,不得有误。”那音量,刚好让旁边的轩辕墨听得一清二楚。

    “贴……贴身?”李一舟喃喃低语,不敢置信,这个霸道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了?

    轩辕墨脑子转得飞快,立时反对:“陛下,我觉的还是让一舟留下来比较好,万一你们那条路行不通,他也好及时研究出这破除瘴气之法。”

    雷牧歌恰到好处接上一句:大王子说的是,我见西烈皇帝陛下的亲卫伤得不轻,随行军医毕竟医术有限,有一丹在此看顾,那是再好不过。”

    银翼轻哼一声:“朕的人,不需你来关心。”

    秦惊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在他们眼中,这随行的差事真那么抢手吗?非要明争暗斗的,争个头破血流不成?

    银翼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就是天塌下来他该跟着还是会跟着;而魅影,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他在身边便是助力不小;至于李一舟,这里还真是需要他留守,毕竟那受伤的西烈亲卫,也是她以前的弟兄,另外,她也有心让这郎舅俩多多相处,搞好关系。

    既然李一舟留下,与轩辕墨共同主事,再加上西烈稳重如山的曲老将军,这样的组合还是让人放心的,谷中又是瘴气又是刀阵,易守难攻,萧冥精心布置那么久,自然不会轻易出来,那么,让雷牧歌顶上李—舟的位置,随她前往探路,倒也不算太过分。

    就算是她以权谋私,满足他一点小小心愿。

    “那好吧,一舟留下,与大王子一道在此坚守。”秦惊羽看向轩辕墨,肃然道,“大王子,这三国联军,,谷口重地,萧冥大军伺机反攻的屏障,朕就都托付给你了,我们以三日为期,若未能探到出路,三日后定当回返!”

    轩辕墨一改之前笑嘻嘻的神色,郑重点头:“陛下放心,我向你保证,此地绝不失守,只要那萧冥胆敢踏出一步,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翌日清晨,怀揣重新绘制的地图,各路人马备齐,改作便服,整装待发。

    除开她所点人员之外,银翼在亲卫中选出武功最好能力最强的三百名,加上魅影手下那二十来名黑龙帮弟子,还有那个十分可恶的少年于承祖,她交由魅影亲自看管,一行人骑着快马,依照地图所示方向,从大军后方悄然出发,踏破树林岩石,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蜿蜒南行。

    初时道路尚且宽阔,参天大树棵棵林立,林木苍翠,灌木密布,千里云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有此美景可看,倒不觉疲惫,一口气奔出好几十里路,眼前景致倏地一变,林木开始稀少,山岩愈发陡峭,内谷中满是碎石土坑,大大小小,突兀嶙峋,战马踏在石头上,不断打滑,或是陷入坑中,根本没法骑行。

    无奈之下,自然只好翻身下马,拉着僵绳牵行,如此一来,速度顿时放慢许多。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仍然是银翼的亲卫,她人在中央,雷牧歌与银翼一左一右守护在旁,身后隔着几名黑龙帮弟子,然后便是魁魅影那少年于承祖。

    不知魅影用了什么法子,这于承祖自出发以来整个人都是静悄悄的,全无之前的鼓噪。

    秦惊羽回头看了一眼,放心前行,忽听得银翼在侧哼道:“这个小子越看越讨厌,丢在风离城的大牢里多好,真搞不懂,你带上他做什么?”

    “你呀,就是一根筋通到底!”秦惊羽轻叹一声,低声笑道,“我一来担心杨峥书生意气,看他不住,二来,他毕竟是于靖之子,那南越军队不看僧面看佛面,恙有些用处——”只是万万想不到,于靖竟是诈死,难怪这盗尸行径实施起来如此顺利,她过后派出无数人手,差点没把风离城翻过来,也未能找到所谓丢弃的尸骸!

    萧冥此举,无非是想利用这英雄情结来刺激大众,激化矛盾,但是他却想不到,她会将那少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矛盾的焦点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化成为己所用的棋子!

    “若嫌麻烦,一刀宰了便是。”魅影走到身边,听得两人些许对话,淡淡接上一句。

    那于承祖跟在他身后,并不知所言何事,却被他清冷的语气吓得瑟缩一下。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哪知道江湖中人刀口舔血六亲不认的冷酷与残忍!

    满意看到于承祖眼中—抹惧色,秦惊羽唇角上扬,目光投向前方,但见山高雾重,这雾却不是在谷中看到的灰黑瘴气,而是丝丝缕缕,飘飘渺渺的云雾,人在山中,四周光线时暗时明,竟有些辨不清方向。

    “我们现在该住哪里走?”雷牧歌沉声一问。

    眼前他们行走在大山深处,越走越偏僻,野草长得比人的脖子还要高,前方几乎没有通行的道路,战马每走几步就要回头张望。

    秦惊羽深吸一口气,取出地图来看,比对着上面的景物道:“我们现在刚经过第一座山。”现在已经进入地图所示位置,没办法,就算是错,都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前行,总不能抛开这仅有的线索,在深山中像只没头苍蝇乱窜,那样的话,根本没指望寻路出山,只怕这一生的光阴都要在这里耗尽!

    其实雷牧歌的担心不无道理,一个五岁的小孩,就算记性再好,也难免有错漏偏差之处,对事物的判断标准也与常人不同,所以这地图顶多相信一半,另一半,却要靠指挥者的直觉和运气!

    身为主帅,心头的焦急却不能当众表现出来,秦惊羽沉默着,跟在西烈亲卫身后缓慢行走,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下来。

    “等等!”她轻唤一声,众人都停步不前。

    山中虽有云雾遮挡视线,但她超常的耳力却无有阻碍;凝神听了一会,愈发确定,远处那细微声响,正是淙淙流水声。

    循声行去,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见一条清澈的小溪流倘向东,漫过脚下草地,将丛林冲刷成清浅的沟渠,水底是清晰可见的沙石,众人稍一放松,就见战马纷纷上前,伸长脖子,低头欢快饮水。

    这些娥马都是西烈最好的马匹,再加上她与雷牧歌等人所乘,绝非凡品,极通灵性,对于灾祸敌害有避退的本能,能主动上前饮水,说明这溪水安全可用。

    秦惊羽还是不放心,亲自过去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爽甘甜直入唇舌,沁人心脾。

    “真好,这是纯天然的山泉水,大家放心喝!”

    众人欢呼起来,在溪边喝足了水,又将空无的水囊装满,秦惊羽环顿四周,见只有于承祖孤零零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这边,暗自笑了笑,朝他哼道:“想喝水就自己过来,别端着一副大少爷的姿态,没人有闲心伺候你!”

    于承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秦惊羽只当他是矜持矫情,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能惯着你?”

    魅影走过来,朝他背心一按,淡淡道:“我之前点了他的哑|岤,省得他满嘴胡话,尽在放屁。”

    “你才是放……放屁!”于承祖忽觉嘴巴束缚顿解,愣了下,方才怒道。风离城破之前,他还是养尊处优的将军少爷,任谁见了都是讨好奉承,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岤道被点行动受制倒也罢了,还被人随意责骂,呼来喝去!

    魅影冷淡瞥他一眼,又一脚踢在他腰间,力道虽有些重,却恰好解了他的另一处|岤道,令得他手脚舒展,行动自如:“去喝水!”

    于承祖痛得咧嘴,想要一眼瞪回去,又畏惧那张可怕的鬼面,不情不愿爬起来,伏在溪边掬水而饮。

    秦惊羽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惊奇,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连她和银翼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对魅影心存畏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再看前方,仍是云雾弥漫,不知所处,这大半日时间都花在走走停停,进进退退的寻找出路上了,要是按照这地图所示一直走,就得在这雾气当中继续打转。

    想着与轩辕墨的三日之约,不行,再这么下去,等时间耗尽,他们只能折退回去,再次面对葫芦谷中的瘴气和刀阵了!

    回头见得雷牧歌站在身后,她突然道:“牧歌,你还记得当年你在御花园中跟我讲过的天下局势么?”

    雷牧器剑眉一轩:“你想到了什么?”

    “你说南越水草丰美,风景灵秀,河流湖泊众多,所以我在想——”秦惊羽指着那溪流道,“要是我们随着这溪流往上追溯源头,就算不能到达南越内陆,至少也该找到更大的水源地。”说不定,就有一丝机会发现出山的道路。

    雷牧歌知她向来有洞悉世情的惊人直觉,并不反对,两人略一商议,便是下令改变行军路线,数百将士调转马头,循溪流而上。

    刚开始还是沙石之地,到了后来,渐渐地,杂草丛生,淤泥堆积,这都是以前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其艰辛坎坷可想而知。不时有人马陷进淤泥,低呼声此起彼伏,众人齐心协力救助,在山林里艰难前行。

    林中雾气始终不散,又是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溪水行走,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还得忍受蚊蚁的攻击,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红点密布,奇痒无比,让人不由得感叹,这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如此行走了一日一夜,那溪流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静静流淌,看不到边际。

    秦惊羽抿着唇,心里似有一把火烧起来,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半,再寻不到出路,就该打道回府了!

    谷口那边怎么样了,萧冥有没有派人出谷袭击,是否已经开战,如今都是一无所知,这种与世隔绝不能掌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难道,那横贯南北的捷径,就当真只是个传说?

    “有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名西烈亲卫突然低叫一声。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刀剑横举,银翼与雷牧歌反应极性,一五一右站在她身旁,而魅影也是十指如铁,将那于承祖紧紧抓在手中。

    “是什么人?”秦惊羽扬声问道。

    先锋队伍中有凡一溜小跑回来,面露惊喜:“禀陛下,是名灰衣老者!

    在这走投无路的绝境,没有什么比这话更让人为之精神振奋的了!

    银翼比个手势,便有大半人手隐入附近树林。

    秦惊羽定了定神,问道:“除他之外,还有何人?”

    那人禀道:“只他一人!”

    说话间,但见林中走出一道清瘦的身影,租布长衫,须发皆白,风采卓然,走起路来也是步伐轻盈,全无老年人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他肩上担着的两只木桶,大得出奇,桶里更是装满了水,怕有数百斤之重!

    他并不看众人,只是蹙着眉,自言白话道:“把我酿酒的溪水都踩脏了,这可怎么了得!”

    秦惊羽听得眼睛一亮,上前拱手问道:“在下秦三,请问老丈的名号,可是唤作不醉翁?”

    老人点头奇道:“你怎么知道?”

    啊?真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惊羽按捺住雀跃的心情,笑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前来寻访老丈,酬谢早年救命之恩。”

    那不醉翁眯起老眼问道:“受何人之托?”

    秦惊羽回想着那女子的名字,正色道:“文卿娘,她现在是我嫂子,十三年前,她随父路经此地,幸得老丈指路,才椎顺利走出大山……”那影士比自己年长,他的妻眷称为嫂子,再是恰当不过。

    不醉翁想了一会,点头:“她如今还好吗?她父亲呢?”

    秦惊羽假意抹了一把泪:“我那亲家爹爹几年前就过世了,嫂子一个人过得辛苦,年前嫁给了我大哥,现在有孕在身,但一直念叼着要回来见见老丈,我大哥爱妻心切,知道我仁湖上朋友多,便叫我前来寻访,我们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又饿又困,要是老丈再不出现,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醉翁见众人都是一副疲惫模样,倒也信了,轻叹道:“这小女子,怎么如此执拗……我独居在此,清净惯了,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你们见也见了,这就顺着原路回去吧。”

    秦惊羽急道:“这怎么行,我嫂子还让我带了礼物来的,这一路也走得累了,我们还想找地方歇歇,顺便向老丈讨碗粥喝……”

    不醉翁并不理会她这厚脸皮的言论,却被那礼物一词挑起几分兴趣:“什么礼物?可是有美酒?”

    秦惊羽愣了下,当即重重点头:“有的有的,我带来了好几坛好酒!”不着痕迹甩开雷牧歌轻扯她衣袖的手掌,不就是几坛酒吗,此时没有,将来肯定有!

    不醉翁大喜过望,拈着那飘渺云雾中露出一角的山峰道:“歇脚喝粥是没有问题,但我那石屋地方窄小简陋,也容不下这样多人——”

    “没事没事,只我们几人前去就成!”秦惊羽赶紧应下,不等她眼色过来,雷牧歌就大步上前,接下老人肩上的水桶,毫不吃力担在自己身上。

    “呵呵,我这朋友,力大无穷,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秦惊羽跟在老人身侧,笑着解释。

    不醉翁朝雷牧歌瞟过一眼,并不言语,只捋了下胡须,脸上淡淡笑着,那笑容却似乎别有深意。

    一行人穿过树林,随之前行,但见一路峰壁林立,石笋横插,这老人口中的石屋,竟是在如此险要之地,不能不让人心生敬畏。

    走了一阵,不醉翁停下脚步,一指前方石壁上的洞口道:“到了。”

    秦惊羽定晴一看,乖乖,当真是石屋——以石为屋。

    外间藤蔓披挂,野草杂乱,洞口方正宽大,里面有着丝丝亮光,那是石桌上点着的一盏油灯,在这一片石桌石凳石柱石架当中,倒是最为先进之物。

    屋中除开一个窄小的门厅之外,还有三间石室,其中最靠里的一间却有一扇木门,关得严严实实,一进洞口,秦惊羽就听得一丝异声,似有人粗重喘气,只一霎而过。

    那不醉翁见她眼光投向那紧闭的木门,面色一变,沉声告诫:“这里面是我一位老友,他身体不太好,在我这里静养,你们在此歇息,千万不要去惊扰他。”

    秦惊羽点头应道:“那是当然。”

    不醉翁笑了笑,忽然向她伸出手来:“你们送我的酒呢,是什么名字,拿出来吧!”

    卷七 凤舞九天第十四章 醉生梦死

    听得这声问话,众人想到谎话即将被拆穿,都是噤声不语,只秦惊羽不慌不忙,自嘲笑道:“实在不巧的很,这酒坛子本是挂在马鞍上的,先前在那溪边没稳住,给摔碎了,唉,酒都流进水里去了。”

    不醉翁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小子,没酒送给老夫也就是了,还编出这一番谎话来骗我,敢情是来我这里骗吃喝的?”

    秦惊羽嘻嘻笑道:“在下怎敢,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那酒是真的摔了!”

    说话间她随手一指银翼,后者板着脸道:“没错,真是摔了。”

    不醉翁狐疑看了银翼一眼,冷笑道:“你们是一伙的,他自然帮着你说话。”说罢走去门边,却有逐客之意,“老夫这里还有友人要招呼,若是没酒孝敬,诸位就请自便吧。”

    “我说老丈,俗话说,来的都是客,凭着我嫂子当年与老丈的缘分,这人困马饥的,怎么着也让我们歇歇脚再走吧?”秦惊羽大言不惭,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下,忽而吸了吸鼻子,奇道,“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不醉翁眨巴着眼睛,略有惊奇:“你嗅到什么了?”

    “唔,好香,纯正的女儿红,至少是十八年的陈酿!”秦惊羽闭眼,深深一嗅,不由朝他笑道,“老丈朕是过分,明明白己藏着这样的好酒,却还向我要酒喝!”

    不醉翁闻言大惊,指着她道:“你……你竟然能闻到……这是什么鼻子,这样灵光?!”

    秦惊羽呵呵笑道:“在下天生就是个酒鬼,一闻到好酒的香味,就失魂落魄,走不动路了。”

    不醉翁显然不信,心道这藏在地窖深处,封得严丝合缝的美酒,自己浸滛酒水数十年,都嗅之不出,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道出天机?只是胡乱蒙的,巧合罢了!

    谁知秦惊羽深吸一口气,又蹙眉道:“呃,还不止女儿红一种,老丈这层子里好酒不少呢,足有一,二,三,四,五……”她掰着手指,连一数出,一直数到五十五,方才停下,“五十五,不,加上那女儿红,一共是五十六种珍品美酒!”

    不醉翁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秦惊羽见他神态模样,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自得笑道:“在下生平爱酒,嗜酒如命,这闻香识酒而已,并不算什么。”她知道这不醉翁爱酒如痴,白诩酒中仙人,索性抬高白己,言话相激,走曲线救国的道路。

    那不醉翁顿时生出谈兴,不服气道:“不过是鼻子生得好些罢了,须知爱酒还需会饮,品尝才是关键!”

    “饮酒嘛,自然不在话下,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秦惊羽信口吟出。

    不醉翁瞅着她,上下打量:“小子莫要夸大,自吹自抬,难不成你打在娘胎里就学会了饮酒?”

    秦惊羽挺了挺胸,趾高气昂道:“年,甘称后辈;酒,不让先生!”

    不醉翁被她自大的言论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声道:“好,好,老夫也许鼻子不如你,但论品酒饮酒,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敌手!不信,我们就来比试比试!”

    “比就比!”秦惊羽指着其他人,笑道,“都愣着做什么,坐啊,我今日与老丈拼酒,你们就做个见证!”

    雷牧歌被她反客为主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想到她当日在军营将一干五大三粗的男人统统放倒之事,倒不担心,依言坐下,而银翼与魅影都是见过她甩手狂饮的情景,也面色无虞,只有于承祖,冲她撇撇嘴,低声嘀咕:“吹牛皮!”

    此话被不醉翁听在耳中,更觉这少年是在自大吹嘘,笑了笑道:“也好,我就去请我那老友也做个见证。”边说边是走去最靠里那间房,敲了敲门,门从里开了,他闪身进去,房门复又关上。

    银翼哼了一声道:“这老头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多半不是好人。”

    秦惊羽笑道:“都说了人家不善交际,上了年岁的人,又是常年独居,自然会有些怪癖。”

    那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无说话声传出,秦惊羽听得讶然,难道房中之人是个聋哑人士,两人靠打手势沟通交流?

    过了一会,就见那不醉翁从房中走出,关上房门,举步过来,面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瞅了瞅秦惊羽,他拈须笑道,“我那老友性子孤僻,不喜人多,还是不要出来了。”

    秦惊羽听得好笑,原来是没劝动呢,也罢,她对见个糟老头也不成兴趣,当下也不说穿,只道:“都是我的朋友来做见证,老丈要是输了,到时候莫要说闲话才是。”

    不醉翁哼道:“老夫当年曾得江湖朋友贴金雅号,酒圣是也,赢得光彩,输得情愿!”

    秦惊羽嘿嘿笑道:“在下昔日打遍天下无敌手,才得了个酒鬼的称号。酒圣么,呵呵,老丈可真是不谦虚!”

    不醉翁闻言怒道:“我就不信,以老夫藏酒品酒的本事,难道连个酒圣之名都担当不起?”

    秦惊羽兴起卖弄之心,摇了摇头,正色道:“释家崇者佛也,世人推者圣也,若论酒品,上品、中品、下品是也,也就是酒圣、酒仙、酒贤,在下自认担当不起以上三者,只好当个酒鬼了!”

    不醉翁被她一番言论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那你说,何人可堪担当?”

    秦惊羽笑道:“夫上品者,乃酒圣也,甚位尊矣,非亘古无双之士不可当。在下好读史书,相传早年有个皇帝名叫大禹,一心为民为天下,为治洪水曾数过家门而不入,世人推崇备至。”

    不醉翁悻悻然哼道:“多半是他夫妻感情不睦。”

    这老头,想象力真是丰富!

    秦惊羽忍俊不禁,轻咳两声道:“禹一生劳顿,他的儿子仪狄感其辛苦,造了酒来抚慰他。禹饮过之后,呈觉甘美,却下令停止造酒,说是恐日后有因此而亡国之君,所以须得禁止。而后世贪念酒色而亡国的皇帝,难道还少了吗,大禹其言精准,睿智无加,他不当酒圣,谁能当得?”

    不醉翁被说得哑口无言,默了一会,才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那,酒仙与酒贤呢?”

    秦惊羽摇头晃脑道:“至于酒仙,古代有个叫做李太白的文人,生性嗜酒,常是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后人有诗云,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白称臣是酒中仙。当朝有唤,且不从命,如此心志,难道还称不上是仙者吗?”说罢斜睨他一眼,笑道,“如若那南越皇帝有旨来宣,老丈也敢如此不成?”

    不醉翁面上微赧,眼神不自觉瞟向旁处,不知想到什么,许久才叹道:“老夫……确实不如。”

    秦惊羽接又说道:“再有便是酒贤——”见他专注倾听,有心将他一军,不觉笑道,“此人乃是一代名士,其自取之名号倒与老丈有些缘分。”

    不醉翁奇道:“是何名号?”

    秦惊羽拍手笑道:“老丈自称不醉翁,他却匀称醉翁,还特地写下一篇醉翁游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山水之间也。酒贤者,醉而不越度,意在物外而不忘形,熏熏然而不失君子之风,此项名号,醉翁可当之无愧也。以上,便是酒圣,酒仙,酒贤,老丈以为如何?”

    不醉翁哼了几哼道:“你说得都是传说中人,老夫不曾亲见,从未听说,自不能作数。”

    秦惊羽笑道:“人生不过百年,也谈千裁世事,那历史上的名人传记,虽不能亲见亲闻,却也代代流传,老丈这是强词夺理了。”

    不辞翁长眉一挑道:“那他们可有我这么多珍稀藏酒,绝世佳酿?”

    秦惊羽学他之前语气:“在下须得亲眼得见,才敢评判。”

    “那好,你们就跟上来,今日老夫便教小子们开开眼界!”不醉翁说完,气呼呼朝前走。

    秦惊羽比个手势,一行人赶紧跟上,雷牧歌乘机凑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道:“你那些酒圣酒仙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敢说老师从没讲过史上有这样的人物!”

    “我胡编的,行不?”秦惊羽偷偷朝他扮个鬼脸,这算什么,她还有更稀奇的段子没亮出来呢!

    众人跟着不醉翁穿过长长的甬道,一直走到门厅的角落,但见他在石板地上摸索一阵,继而一推,下方顿时露出个黑漆漆的门洞来。

    “这就是老夫的酒窖。”不醉翁得意详详指着那地窖,不由得又朝秦惊羽看了一眼,仍做不解,想不通白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地窖,怎么就能被人嗅出气味来!

    当下垂梯而下,众人在上面又递又接的,片刻之后,厅内宽大的石桌上则是摆满了酒坛,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十六坛。

    “这就是老夫的全部家当,如今都亮出来了,今日我们就来拼上一拼,看我是否当得上个酒中之名!“不醉翁找出些酒杯酒碗,在桌上摆好。

    “如何个拼法?”秦惊羽满不在乎问道。

    不醉翁想了想道:“这里有五十六种名酒,不论是闻是尝,你若能说出所有的酒名来,老夫便当众认输,从此再不饮酒,但凡你有一种答错,也是同样处罚。”

    秦惊羽摇头笑道:“这样的赌注未免太不近人情,从此不能饮酒,那人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这样,要是老丈输了,就给我们指点下去往南越内陆的穿山捷径,让我兄弟几个也椎过去找点活计,发点小财;要是我输了,除了这五十六种名酒,我再给老丈送上二十坛与之不同的极品好酒来!”

    此言一出,不醉翁登时眉开眼笑:“好,一言为定!”

    秦惊羽随他笑道:“一言为定!”

    “小子,你输定了!”不醉翁冲她眨眨眼。

    秦惊羽自得一笑,招呼众人围着石桌坐下,朝那堆酒坛的方向嗅得一嗅,从中抓出只坛子来,拍去泥封,倒在碗里,仰头饮下一大口,继而又再抿一小口,回味之佘,微微笑道:“甜、酸、苦、辛、鲜、涩,醇厚甘美,六味俱全,这十八年的女儿红,乃是我喝过的最好的女儿红!”

    不醉翁眼露赞许,笑道:“老夫所藏,自然都非凡品,小子倒也识货!”

    “不过,”秦惊羽话锋一转,看着桌上的碗盏,面露不屑道,“酒是好掴,—酒具却是太马虎了!要知道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什么酒,便用什么酒杯,二者互为依托,才能相得益彰!”

    不醉翁生平爱酒,却未听过这样言论,不由问道:“那你说,这女儿红应当配什么样的酒杯?”

    秦惊羽想了一想道:“老丈请看,这女儿红透明澄澈,纯净可爱,故又称琥珀酒,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这女儿红么,自然该由玉碗玉杯来配,方能增光添彩。”

    说罢又开了另一坛,大口饮下,又道:“这坛葡萄春,须得用夜光杯……”

    不待她说完,雷牧歌在旁朗声接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秦惊羽微怔一下,立时想起当年在明华宫为他从军践行,两人曾说过这个话题,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还记得,不由转头朝他轻轻一笑,续道:“要知葡萄春作绯艳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而此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岂不壮找!”

    不醉翁听得兴起,但见这少年又拍开一坛酒,饮得一口,笑道:“还记得我方才所说酒圣的故事吗,这坛高梁醇,就是当年仪狄所造大禹所饮之酒,也是史上最古老的酒,是以当用青铜酒樽,才能彰显其古意。”

    秦惊羽边饮边说,侃侃而谈:“嗯,这坛上好的梨花白,当用翡翠杯,古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们想想,如诗中所言,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似的青旗,映得那酒水分外精神,饮这梨花白,自然也当是翡翠杯,端的是青碧相映,流光溢彩!”

    “好香!这百花酿,酒气芬芳,令人未饮先醉,唯有无味无息的白瓷杯方能与之相配,甘当绿叶,不争不夺,却令其气味悠长!”

    她一口气饮下十余种美酒,每一种都能详细解说,再配以相应器皿,只听得不醉翁连连点头,如痴如醉,再看众人,也是眼露惊奇,兴趣盎然,不由得暗自得意。

    心头忽地升起一个念头,但不知那由天地日月之灵气而生的摩纳族圣水,却是该装在什么样的杯中?

    好似有丝丝缕缕的灵感飘荡而过,却又如斯模糊,抓之不住。

    “好小子,竟懂得这么多,老夫问你,你师承何处?”

    不醉翁蓦然发问,拉回她发散的思绪。

    秦惊羽哈哈笑道:“我老师是个老顽固,几乎是滴酒不沾,我这些都是看闲书看的。”

    不醉翁追问道:“什么书,是何人所著?”

    还能是谁,金庸大师的《笑傲江湖》呗!秦惊羽自然不敢这样说,只轻描淡写道:“早年看的,隔太久,书名和作者都不记得了。”

    不醉翁哦了一声,拍手比个手势,示意她继续。

    秦惊羽开了一坛又一坛,什么“金浆醪”,什么“玉露酒”,什么“醉珍珠”,什么“荔枝绿”,什么“桑落酒”,什么“涤香泉”,什么“状元郎”,饮一小口即是道出酒名,配以相衬的酒具,并引经据典,吟诗作对,直说得口如悬河,舌灿莲花。

    解说之人说得兴起,倾听之人也听得入神。

    时间流淌,不知不觉,石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坛。

    泥封一开,酒音清淡溢出,绕梁不绝,秦惊羽嗅了几袖,有世傻眼,这酒的气味,闻着竟是全然陌生!

    当年她为了与周卓然比试,曾经偷进宫中的御酒窖,将里面珍藏的各国美酒喝了个遍;再有就是之后假意认那风如岳做干爹,凭此缘分又畅饮北凉美酒;后来被囚南越皇宫,那萧冥每日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的酒水;再后来,又去了西烈和东阳,被奉为座上客,盛情款待;再加上那段深入密云与蛮荒的经历……可以说,这五国二岛,凡是有点名气的美酒,她都如数家珍,不在话下——

    但这坛酒的气味,之前绝对没有闻过!

    带着如此疑感,她抬眸,迎上不醉翁似笑非笑的眼神,听得他呵呵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小子就算见多识广,但老夫可以肯定,这酒你绝对不知其名!”

    秦惊羽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酒香初时清淡,渐渐地,却逐渐变浓,时如米酒般甜香,又时如女儿红般甘醇,到后来,却是种淡淡的苦涩,与深深的辛酸。

    若说女儿红尝起来是混合着各种滋味,那这酒则是更胜一筹,就连闻起来都是气味各异,堪称名品中的名品!

    这到底,是什么酒?

    不由自主地,她倒出一碗,凑到唇边浅尝一口。

    一如所嗅之味,初时甜蜜,中段芳醇,过后却是微苦带涩,竟让人忍不住要落泪。

    “尝不出来吧?”不醉翁轻笑,笑声中有着抑制不住的骄傲自得,“这可是老夫的压箱至宝,为了这场比试,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也罢,你可以叫你朋友们都尝尝,只要有人说出酒名,老夫都认!”

    雷牧歌见她蹙眉不语,伸手过接:“给我尝尝。”

    一口入喉,感觉味道奇怪,竟有些欲罢不能,由不得又多尝了几口。

    在他之后,银翼、魅影,甚至是那于承祖也都端起酒碗来尝,跟雷牧歌一样,边饮边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一口来我一口,那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见客人面露颓然,不醉翁哈哈大笑:“果真是压轴戏,保住了老夫一世英名,不至于在个小子手里认栽!也罢,老夫纵然当不得酒圣酒仙酒贤,至少一个酒痴之名,可以称得上吧?”

    秦惊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合适的酒名来,只得拱手一拜,低低喟叹:“老丈藏酒之丰,无与伦比,秦某甘拜下风,还请明示……”

    不醉翁眨眼笑道:“其实答案也简单,这酒乃是老夫自酿而成,老夫给起了个俗名,叫做桃花错,我那老友嫌这名不够直白,又另起一名,叫做醉生梦死。”

    秦惊羽闭一下眼,酒意微涌,视线有丝模糊,总觉得那老人眼神中似有光芒闪过,隐含深意,揉了下额,她摇头一叹:“原来如此,老丈这酒实在厉害,在下竟有些醉了。”

    那二十坛美酒的赌往倒不算什么,但横贯大山的捷径,该怎么办?

    不醉翁笑了笑道:“年轻人毕竟不胜酒力,那边有醒酒茶,要不要喝一点?

    “多谢老丈,我歇歇就好。”秦惊羽站起来,只觉得头愈发昏沉,额间溢汗,似醉似醺,脚下一个不稳,便是朝后靠去。

    三只手几乎同时伸出来,将她扶住。

    “呵呵,还真是醉了呢,我这里还有间客房,要不进去躺躺?”不醉翁指着居中的房间道,“这酒后劲大,各人反应不同,实在不好说,你们几个都进去歇会吧。”

    “不用了,我这兄弟娇气,睡着了翻腾得厉害,我们可不想被他踢打,就在这厅里坐会就好……”

    听着是雷牧歌的声音,感觉是他扶着自己进了屋,放倒在榻上,并喂下微苦的茶水,可是意识越来越迷糊,跟以往醉酒的情景截然不同。

    榻边有着脚步声和说话声,低低的,轻轻的,过得一阵,就是一片静寂。

    许久,许久,她才昏昏睁眼。

    好热!

    眼前似是跳跃着一层粉色,心底被点燃了一把火,烧得她口干舌燥,浑身香汗淋漓,这不醉翁酒酿得不错,醒酒茶却是泡得不咋样!

    费力扯开衣领,在榻上磨蹭翻滚,真盼着来点清凉之物来去火退热。

    天遂人愿,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黑影踱了进来。

    “牧歌?”她努力睁大眼,不知为何,视线里却是朦朦胧胧,总是看不清晰,似是而非。

    看那高度,应该是雷牧歌吧?但他一路行来,默然无声,难道是魅影……程十三?

    秦惊羽伸出手,正好抚上那人凑过来的面颊,那光洁冰冷的触感,令她神智微明,不是魅影,那么,是……银翼!

    忽然间,身体由热转烫,血液都似被烤得滋滋作响,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渴望。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抖索索搂住他的颈项,火热的粉颊贴在他坚韧的胸前,努力去感受那份冷冽之气。

    “银翼,我好热,帮我凉凉,就一会儿……”

    那人依然沉默不语,似有些迟疑,最终却如她所愿,慢吞吞伸手,将她搂住了。

    卷七 凤舞九天第十五章 暗黑之魅

    天,似乎是黑了。

    否则她的眼前怎么会模模糊糊,看不清景物!

    又或许是因为那酒太过诡异,多年未尝酒醉滋味的她,破天荒地的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意识浑浑浊浊的,看不清人影,听不清声音,就连嗅觉也失灵了,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只觉得好闻,却辨不分明。

    怎么这般古怪,不过醉酒而已,竟让她超常的五感丧失了大半,只怕连寻常人都不如!

    还好,触觉还在,至少她还能感觉得到,她手掌下那泛着凉气的肌肤,光洁,细致,手感极好,发烫的脸庞在上面蹭了蹭,找了个自以为舒适的位置靠上去,当滚热贴上清凉,火气立时消减不少!

    “银翼……”她定了定神,轻轻叫了一声,“外面情形怎么样了?”

    他抿着唇,没有作声,或者他说了句,但她耳朵里嘤嘤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这酒,真是古怪!

    秦惊羽在心里低咒一句,没办法,只好等酒醒再说。

    神智昏昏,忽然想到一件事,除她之外,他们几个也都喝了酒,难道只她一人醉倒?

    对了,她之前还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每坛只是那么一两口,但是这五十来种酒夹杀在一起,难说不会相互影响。

    都是拼酒惹的祸!

    周围静了下来。

    他搂着她,她攀着他,热烫的小脸就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蹭着,那润洁清琼的触感,仿若无暇的玉石,虽不能解除这该死的醉意,却能缓解她的燥热与不安。

    渐渐地,她不知足起来。

    毕竟那颈项处露出的肌肤有限,而她,想要更多。

    “别怕,我只是想凉快下……”秦惊羽舔了舔唇,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