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下第31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下 作者:rouzhaiwu
经被轩辕国主得了去,留下个假图在那印匣之中,所以才会对其王弟如此放心?”
秦惊羽无精打采道:“也有可能。 ”说罢朝那边屋子瞟去一眼,想着那坚硬的花岗石,总觉得有几分古怪,以前因为自己这超常的五感,颇为自得,现在却只想换双透视眼,将这屋子各处看得真真切切,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总好过这扑朔迷离,心痒难耐,一群人耗在这里不上不下的,终归不是个事。
也是,人家世代相传的宝藏,再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让外人找到。
次日一大早,众人又将屋子里里外外搜查个遍,屋顶上的瓦片都掀开看了看,家具也都一一拆开了,还是没找到一丁点值钱的物事,更不用说是那所谓重宝了。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早点拿主意吧。”雷牧歌沉静开口。
秦惊羽嗯了一声,看着那些脸露倦色的侍卫,别说是他们,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打了退堂鼓,想了一夜,将自己得到藏宝图的前因后果又理了一遍,直觉那地图不应该是假的,那么这疑点最多的地方还是那花岗岩的地面,可是仅凭手里的刀剑,那是没法深入挖掘,必须回去召集更多人手,动用更实用的工具才行。
但是这么兴师动众前来,不惊动东阳高层才怪,如此一来,私下探宝变为公然抢夺,轩辕敖再是感恩戴德,也不至于甘心失去祖传重宝,最终结果极有可能就是撕毁盟约,反目成仇!
从长远来看,她宁愿将藏宝图献于轩辕敖,也不愿给大夏树敌,让南越在旁拍手称快,渔翁得利,背地里偷笑。
这寻宝之旅越想越是渺茫,秦惊羽大感失望,叹了口气道:“收拾下,将各处还原,打道回府。”心里大致有了主意,现时国主崩殂,全国哀悼,还须得尽快赶回沁城,自己在新叶已经消失了一日一夜,怕是再留不住了,虽然很是不舍宝藏,但是运气有限,也无可奈何,只能自认无缘。
她这一声令下,大伙都行动起来,上房入室,大肆收整,尽可能将一切还原,连同行走翻找的痕迹都尽数抹去,经雷牧歌检查无恙,即是整队往来处走。
眼见众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秦惊羽还站在屋前,呆呆凝望,雷牧歌知道她的心思,拥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道:“好了,你皇宫里的珠宝还少么,做人别那么贪心。”
秦惊羽咬下唇道:“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
雷牧歌笑道:“别气了,大不了等回去天京,我让我娘亲多备些珠宝作聘礼,就算是补偿你今日所失,如何?”
秦惊羽翻个白眼:“你做梦!”她知道他话里有话,这回答一不小心就会钻了他的套子,可她是谁,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哈哈,小女子,还是愚笨些好,这都不能骗到你”雷牧歌边笑边是扳过她的肩,一路轻推着朝前走。
秦惊羽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忽然低叫一声,抓住雷牧歌的胳膊:“等下!”
“怎么了?”雷牧歌心知有异,赶紧停下来,与她并肩而立,面对那静悄悄的房屋,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不禁侧头低问,“你看到什么了?”
秦惊羽盯着那雪白的墙体看了半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想我找到了,宝藏之处,原来竟在这里!”
雷牧歌听得错愕不已;“在哪里?”
秦惊羽上前几步,指着屋舍道:“你看,这么大一幢房子,你觉得长宽几许?占地几许?”
雷牧歌目测几下,估算道:“长足有十丈,宽当有五丈,占地”
他还在心算,秦惊羽胸有成竹,微笑又道:“你再想想,这几间房屋长宽几许?占地几许?”
雷牧歌闻言一愣,想了一会,随即面露喜色,叫道:“是了,整座房屋占地甚广,绝对不可能只修出这样几间房屋来!”
凭空不见了许多面积,那么,这消失的房间,就该是宝藏所在!
雷牧歌想通了这一道理,按下心头激动,当即唤回外间侍卫,众人重新回去大厅,穿过小厅,往走廊深处走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面前是一面光洁的墙壁,跟四周无异,秦惊羽先前也来敲打过,只查明不是夹墙,却打死也想不到隔墙还有天地。
“是这里吗?”雷牧歌问。
秦惊羽点点头:“看多出来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原本就是个破坏大王,这下心里有了底,也顾不得其他,朝雷牧歌点头示意,后者得令,轻啸一声,运足力道双掌平推出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粉尘四起,粉屑不住下落,墙体被击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众人往里一望,不由得齐声惊呼,那墙外竟是一层厚实的帷幔,真的还有间房间!
秦惊羽精神一振,挥剑斩裂布帷,从窟窿中钻了进去,雷牧歌不敢怠慢,也跟着钻进,其余人等则是紧跟而入。
屋内,没有想象中的精光璀璨,而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无。
有了之前的经历,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觉太过意外,秦惊羽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脚下。
踩了踩地面,仍是坚硬的花岗石,只在屋中央稍有松软,她蹲下去,用神剑小心刮去表层薄薄的泥土,果不其然,一方通体冷硬的石门出现在眼前,也是花岗岩的材质,那门上有一块凹进去的空处,看那大小正好就是玉钥放置的位置!
秦惊羽定了下神,从怀中掏出鸾凤玉钥,小心放在那石门凹进的空处,往里一按,只听得咔嚓一声,似有机括开启,雷牧歌在旁顺势一推,竟将那石门往里推开尺许!
刹那间,顿时有光芒从里射出,一旁侍卫训练有素,不等主子开口,先行站出一人,朝她抱拳道:“殿下稍等,由属下先去查探一二。”
雷牧歌甚是谨慎,怕有暗箭之类的埋伏,摇头道:“还是我去吧。”说着将石门推得更进去些,闪身而入。
秦惊羽顺手将玉钥取下,还没来得及放回怀中,忽觉地面一阵猛烈摇晃,众人皆是站立不稳,眼见雷牧歌已从门里进去,下意识伸手去抓他,不想地面又是剧烈晃动,竟令得她从那半开的门洞里跌了进去!
“殿下——”众人齐声惊叫。
那玉钥刚一取下,又是咔嚓一声,晃动停止,门外众人还没来反应过来,就见石门突然发力,重重关上!
变故陡生,离她最近的那名侍卫飞快伸手,也只抓住她一片撕裂的衣角!
门内是处倾斜隧道,雷牧歌刚落在实处,就听得背后声响,赶紧伸手去接,恰好将随之而来的秦惊羽用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石门轰然关闭!
而前方,宽敞明亮的石室,遍地都是金银珠宝,耀目圣光,什么珍珠美玉,玛瑙翡翠,真是应有尽有,角落里还有好几只大铁箱,箱盖半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元宝。
秦惊羽挣脱雷牧歌的手臂,径直奔过去,直看得目瞪口呆,片刻才回神过来,心花怒放,笑声不绝。
“哎,财迷,看把你给美得!还是想想如何把这些珠宝妥善运回大夏吧!”雷牧歌笑着叹气,从她手里抽去鸾凤玉钥,去往石门处准备开门,唤人进来帮忙。
他将玉钥放在石门凹进的空处,学着她的样子往里一按,那石门却没有丝毫动静,见此情形,雷牧歌不由得轻咦一声,赶紧唤她过来,两人仔细查看,却见那凹处竟比玉钥宽大许多,尺寸不符,难怪玉钥开启布不了!
“糟了!”秦惊羽一拍后脑,低叫。
不会吧,这门内的开启之钥与门外的竟不一样,鸾凤玉钥只能开门进来,却不能开门出去!
眼见这石门重逾数千斤,两人纵有神剑在身,也没法从石门而出,而玉钥在自己身上,外面的人想来救援,也进不来门!
朕本红妆 王者归来第二十一章密室之春
“让我来试试!”
说话间,雷牧歌走过来,运起全身内力,双掌朝石门猛然拍去,只听得碰的一声,他自己被巨大的力道反弹回去,倒退好几大步,而石门却是纹丝不动,连点沙石都没能击落下来,自己倒被震得几乎手臂脱臼。
“你没事吧?”秦惊羽赶忙拉过他的手来,见得无恙,这才放心,上前在石门上摸了又摸,方才蹙眉道,“这门比地面好似还要坚硬些,不能使蛮力。”
说罢转身回去石室,在大堆的金银珠宝里翻找查看,每只大铁箱都打开细细检视,不是珍珠美玉,就是宝石金锭,没半点食物和清水,石室方方正正,四壁皆是花岗岩石,再无别的通道。
在室内走了一遭,秦惊羽纵然胆大,这时也觉得微微心凉,走回石门,她用力拍打石门,并试着使劲大叫几声,雷牧歌也跟着发声长啸,但是声音撞击石门,却又被反弹回来,自己听着真是震耳欲聋,要想传出门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对望一眼,在满室珠光宝气映照下,彼此脸色都有些泛白,心也是不住下沉。
“该死,被困住了。”雷牧歌在腰间摸索一阵,看着空空的双手,面露失望道,“没带吃的进来,水也没有。”
秦惊羽叹口气,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随身携带吃喝之物,而她
她将身上各处找遍,好不容易在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十来颗果脯,虽然是点小零食,但是总是有胜于无。
想起前世看过的生存极限知识,人不喝水,顶多能坚持七天,凭自己的体质,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而雷牧歌是习武之人,时限应该可以更长久一些。
七天,还不算太糟糕
将果脯小心装好,秦惊羽又掏出玉钥看了看,此时地处石室,被身后珠宝的光芒一照,那玉钥的光泽都暗淡了许多,或许只是心理作用,但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玉钥在里面却是打不开门,难道那东阳王室的祖先就没想过,寻宝的后人进了门还是须得出去吗?
百思不得其解,一抬眸,发现他正在攀在石门处,不知在捣鼓什么。
“发现什么了?”她走过去仰头低问,在这无粮无水的地方,连说话都得省着力气。
雷牧歌在门框四周细细摸索,半响才指着石门与岩石接缝处道:“这里的土石好像要稍微软些。”
秦惊羽上前一摸,果真如此,不由得心生兴奋,刷地拔出琅琊神剑递给他,雷牧歌接过神剑,运起内息,用力朝那接缝处刺去,慢慢地,灰尘四起,有碎石簌簌落下。
“你退后些!”雷牧歌叫道。
秦惊羽依言后退到石室,看他专注挖掘,石屑纷飞,泥土松动,地上洒落的沙石越来越多,又过了一阵,她突然低叫:“听,那是什么声音?”
雷牧歌停了手,秦惊羽侧耳倾听,但闻有细微的悉索之声传来,应该来自石门之外!
“真好,他们也在外面挖掘!”
听她这样一说,雷牧歌更是鼓足力气,以剑作凿,继续开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外间忽地有亮光透进来,有人在喊:“殿下,将军,你们都好吗?”
“我们没事,继续挖!”雷牧歌沉声回应,手上动作不停。
“是!”那边答应干脆,挖掘的声响大起来。
方才那缺口只是一处小小的孔道,仅够神剑直插,而外面的几人没有这样的利器,仅是凭普通刀剑开挖,没过多久就是兵器折损,只得停工作罢。
里外就只剩雷牧歌一人还在努力挖掘,好在他天生神力,虽是攀在斜壁上,倒不觉得十分劳累,秦惊羽赤手空拳,也帮不上忙,只能不时过去看看,鼓励两句,唤他下来擦擦汗,歇一口气,吃一颗果脯。
就这样挖挖停停,停停挖挖,大半日过去,总算是大功告成,挖出一条狭窄的孔道,而旁边都是坚固的花岗岩,再也挖不动了。
“能挖的地方都挖过了。”雷牧歌吁口气,手伸去试了试,连只手掌都进不去。
“你拉我一把,我来试试。”秦惊羽在底下叫道。
雷牧歌收剑跳下地来,双手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托了起来,秦惊羽小心伸出手来,去那孔道里试了试,居然能伸进大半去,她心念一动,赶紧缩手回来,掏出玉钥插了进去,那玉钥竟是刚好能从中通过!
只是那孔道比玉钥略长,她这边已经送到尽头,外间之人还没摸到一丁点。
雷牧歌见她送得吃力,转念一想,便将神剑倒转递了过去,秦惊羽一手扶住玉钥,一手握剑相抵,慢慢用剑尖将玉钥从孔道里一点点推出去。
“殿下,拿到了!”外间响起欢呼声。
秦惊羽一把额上的汗,由得雷牧歌将她放到地面,稍微喘息一下,便朝外间叫道:“将玉钥贴在那凹进之处,位置对准,平缓往里推门!”
外间有人应了一声,却是毫无动静,半响才回话道:“殿下,我们每人都试过了,打不开!”
打不开?
秦惊羽与雷牧歌对视一眼,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就是用这玉钥开门进来的,这会儿怎么会打不开了?
“不要急,慢慢来。”秦惊羽平复下心神,将开启石门的方法又仔细讲诉一遍。
外间侍卫按她说的摆弄一阵,又传话进来:“殿下,还是不行!”
秦惊羽急得头上直冒汗,有没有搞错,这什么鬼玉钥,怎么一会儿能开,一会儿又不能开了!
“把玉钥再送下来!”雷牧歌在旁沉声道。
只见孔道处亮光微闪,玉钥从中滑下,雷牧歌长臂一伸,轻巧捞在手中,稍作端详,忽然叫道:“你看,这玉钥怎么变色了?”
秦惊羽心头一沉,想起之前就觉得色泽微暗,赶紧凑过去看,只见那玉钥比起先前所见又暗了几分,本是通体莹白的玉石,此刻却已成了灰白!
“我方才也看到了,原以为是光线原因,没想到真是变了色!”奇怪,自己拿到这玉钥也就数日时间,都是软布小心包裹,又不曾贴身佩戴,怎么会突然变色呢?
看了看石门,又看看手中的玉钥,忽然一个念头袭来,秦惊羽抬头望向雷牧歌,张了张嘴,迟疑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用它开启了石门,引起变色,甚至是变质?”
雷牧歌眼露疑惑:“变质?什么意思?”
秦惊羽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只是凭着心头的直觉,缓缓理清思绪,揣测道:“我在想,这玉钥不能再次开启石门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东阳王室的先祖在设计建造这间密室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就只打算让它开启一次,唯一的一次。”
这个秘密,只掌握在东阳王室的后人手中,一旦那印匣中的地图不慎为外人知悉,那寻宝之人又正好寻来此处,找到消失的房间,那么,面对石室中的金银珠宝,难免不心生贪念,哪里还记得石门开关之事,自然同他俩一样,空守着一堆宝物,被困地底,与世隔绝。
想到这里,秦惊羽不禁抚额苦笑:“这就是贪心者的下场,实在对不住,把你也拉下水来了。”
雷牧歌摇摇头,握住她的手道:“跟我还说这些,我倒是很庆幸,这回终于没让你一人涉险,而是有我陪在你身边。”
被他宽厚的手掌握住,掌心温暖,心里亦如是,秦惊羽笑了笑,反手相握,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那么惨,虽然承认失败不是件光彩的事,但是跟性命比起来,却又算得了什么。”
雷牧歌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宝藏就留在东阳,以后的事还难说得很,这未必就是最后的结果。”
秦惊羽咬咬唇,似是下了决心,朝外间叫道:“传我命令,留下一个人在这里,其余人等立时返回沁城,就说我与雷将军被困地下密室,请求轩辕国主出动人力物力援救!”这里四壁坚固,非普通铁器能开,必须调动大批人手,动用重型工具,挖土凿石,另外掘出一条地下隧道来,这样巨大的工程,又是在王室的祖屋进行,除了轩辕敖本人,谁都没有这样大的权利!
她向轩辕敖求救,也就意味着放弃这笔价值连城的宝藏!
重宝就在眼前,却只能是擦肩而过,为人作嫁,真是不甘心!
但除此之外,要想脱困,却也无别的办法可行。
她一说完,雷牧歌又接着叮嘱:“去往沁城的人等注意,外面的石笋林乃是一个十分玄妙的阵法,走错一步都足以致命,殿下与我的性命都掌握在你们手上,保险起见,宁愿舍近求远,从屋外翻山越岭,绕道而行!”这样虽然耗费时日多些,但能够保证顺利回到沁城,成功求援。
“是,属下记住了!请殿下和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外间侍卫得令,迅速分工完毕,留下一名武功最好的,其余人等则是大步出门。
“殿下与将军要喝水么?我这里还有半袋。”那留下的侍卫名叫游密,说话间摸了只水囊出来,无奈孔道太小太窄,水囊递不下来。
“稍等!”雷牧歌回到石室,从那堆金银珠宝里翻找一阵,找了只鎏金的圆钵出来,对着孔道叫道,“行了,你只管把水往孔里倾倒就成!”
游密打开水囊,将半袋清水尽数倒入孔中,雷牧歌眼疾手快,如壁虎般在斜壁上下左右游走,接了个滴水不漏,满满当当。
有了这生命通道,也安心了许多,秦惊羽看着他一步过来,将盛满水的圆钵送到自己面前,满眼关爱:“口渴了不,快喝吧。”
水有些凉,还有些许泥沙,喝进嘴里却觉无比甘甜,秦惊羽喝了一小半,又将圆钵推了回去:“你也喝。”
雷牧歌也不拒绝,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大笑道:“从来没觉得,区区半碗浊水,竟比琼浆玉液还要甘醇!”
秦惊羽从他手中接过那圆钵,轻敲几下,摸着那钵面镶嵌的璀璨宝石也是笑道:“用这样珍贵的器具来盛,就算是水,也堪比美酒佳肴了!”
雷牧歌盯着她的如花笑靥,忽然吟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诗,你还记得么?”
秦惊羽随意点点头:“记得啊,当年我给你践行来着,还请你喝了我从御酒窖里偷出来的葡萄春,后来被父皇知道了,还关了我三天禁闭呢!”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雷牧歌拖长了语调,大手伸出,抚上她柔滑细腻的面颊,嘴唇凑去她耳边,语音低如呢喃,“在西北军营里,我没回想你想得不行,就大声念这首诗,全营的士兵都能倒背如流了。”
“呃,我那时候是男子啊”这样近距离与美男接触,鼻端满是浓烈的阳刚之气,秦惊羽觉得自己头有点晕,脸有点热,昏昏沉沉,未醉已熏。
“男子,我也喜欢嗯”雷牧歌含糊嘟囔一句,手臂收紧,丹唇在她额上轻轻一触,忽又侧过头去,朝外间扬声唤道:“小游,你出去找点食物,再打点清水回来!”
“是,将军!”游密得令,赶紧离开。
听得上方脚步声远去,秦惊羽哑然失笑:“好可恶,你故意把人家支走。”
“这叫非礼勿视。”雷牧歌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抵额相对,轻柔磨蹭,“竟然说我可恶,哼哼,那我就可恶一回给你看看!”
话音刚落,秦惊羽就觉腰间一紧,唇瓣上亦有温热之物贴了上来。
“殿下羽儿”温香软玉在怀,雷牧歌难抑激|情,循着那股幽香本能探索,撬开她的红唇,温柔深入,热情吮吻,“别怕我会轻轻的羽儿我的羽儿”
被他健壮有力的手臂拥在怀中,秦惊羽只觉得周身无力,仿若已化作一汪春水,心理有浅浅的甜蜜,或者自己也是喜欢他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策马奔来掀开面具的那一刹,又或许更早,在明华宫,在百花阁,在闻香楼不,不是,不是!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无数的片段碎片重合在一起,无休止地闪耀,晃动,跳跃。
混沌之中,似有一双狭长而清润的眼定定望着自己,那眼里的目光好像是一泓深潭,又像是海面上细碎的星光,那般美好,却又那般幽深,且绝望。
“怎么,不舒服?”雷牧歌感觉到她的僵硬,松开一些,低喃询问,“是不是又弄痛你了”没办法,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忍耐了太久,如今天赐良机,哪里还控制得住,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绝美佳人,什么理智,什么礼节,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唇瓣微微有些肿痛,不过还能承受,秦惊羽回神过来,倚在他的胸前,低低喘气。
最近忙起来也没空听清心咒,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又有些发作了,身躯相贴,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勃发的情欲,不免有些歉疚,出声低喃:“我没有那么娇贵。”
这样的话,听在他的耳中,便是最隐晦的鼓励,雷牧歌没有说话,拥紧她又低头吻了下来,秦惊羽双手攀在他的肩上,回应着他的热情,感觉他由生涩转为熟练,逐渐默契。
也不知吻了多久,雷牧歌终于恋恋不舍放开她,变为轻拥在怀,低叹道:“羽儿,我是在做梦吗?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咬你一口,你就知道答案了。”秦惊羽轻笑。
没想到他还真伸只手掌过来,,凑到她的唇边:“咬吧。”
“那我真咬了哦。”秦惊羽握住他的手腕,张开嘴,一口咬住,银牙还没用力,就已松开,见他维持原样,不躲不闪,不由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厚脸皮,非要手伸去给别人咬,要是你被手下的士兵见到,绝对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我不给别人咬,我只给你咬。”
“哼,甜言蜜语!”
秦惊羽别过脸,却被他双手一捧,又给扳正回来,四目相对,眼神变融,听得他一字一顿道:不是甜言蜜语,这是我的真心话,这么多年,我的心从来都没变过,只有一个你,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小手被他拉了去,贴在他的心口,那里,沉稳有力,砰砰作响。
“羽儿,你答应我,等我们平安脱险,回去大夏,我们就定下婚事,好不好?”
朕本红妆 王者归来第二十二章救星降临
这算什么,求婚?
秦惊羽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微红的脸色,啐道:“胡说什么,谁要嫁给你了?”
雷牧歌哈哈笑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秦惊羽甩开他的手,哼道:“反正我不嫁你,不嫁,就是不嫁。”
“羽儿!”雷牧歌急了,长臂一捞,把她抓了回来,固定在自己胸前,“你不喜欢我吗?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为何不愿嫁我?你是不是心里还念着羽儿,你说话啊!”
秦惊羽被他一连串的质问轰炸得有点头晕,瞪他一眼道:“说什么啊?我现在还是大夏皇太子,怎么嫁人!你难道想当我的后宫男宠?”
雷牧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秦惊羽挑了挑眉。
“没什么。”雷牧歌见她盯着那边的珠光宝气,不由问道,“在看什么?”
秦惊羽转过头来,看向他英武俊朗的面容,这样优秀的男子,确是人中龙凤,无与伦比,对自己又是一往情深,做她未来的夫婿倒也够条件,最关键的,父皇母妃甚至是外公都对他另眼相待,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欲迎还拒,忸怩作态?
如此想来,低笑道:“如果你现在能变出一枝玫瑰花,一枚钻戒,我或许可以考虑。”
“钻戒?那是什么东西?”雷牧歌愕然道。
“就是镶了宝石的戒指。”秦惊羽也懒得解释,随口应道。
“玫瑰花宝石戒指玫瑰花宝石戒指”雷牧歌低念着,转身进了石室。
秦惊羽靠着石壁坐下,好整以暇看他在那堆珠宝里翻来找去,她可不认为他能从那珠宝当中找出朵玫瑰花来!
看了一会,似乎有了一丝倦意,她闭上眼,神思恍惚间,忽觉风声微起,接着唇上一暖,攸然睁眼,却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呈现在眼前,正含笑望着自己。
“你偷袭我”秦惊羽揉了揉眼,嘟着嘴,不满低道,“都亲肿了呢,叫我出去之后怎么见人哪!”
“没办法,谁叫你生得那么美,连睡着了都自动勾引我!”雷牧歌低头在她唇角又亲一记,方才作罢,笑吟吟道,“你方才说的话,还作数不?”
秦惊羽睁大了眼:“不会吧,你真找到了玫瑰花?”笑得贼兮兮的,铁定有问题!
雷牧歌微笑点头,一直背在背后的手伸了过来,手掌摊开,左手掌心是玫瑰花形的玉钗,乃是用上等的翡翠雕刻而成,做工精巧,玉色纯美;而右手掌心则是一枚猫眼石的戒指,金中透绿,圆润晶莹。
“好美”秦惊羽赞叹一声,伸手接过,翻来覆去,看得爱不释手。
这石室中的珠宝,随便一样都是稀世之珍,价值连城,倘若这笔富可敌国的财富顺利运回大夏,招募人马,训练军队,储备粮草辎重,积累后续补给什么都够了!
忽觉左手中指一紧,原来是雷牧歌趁她不注意,将那猫眼石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不大不小,正好适合。”他左右端详,大肆赞叹一番,继而笑道,“收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人了!”
秦惊羽听得咂嘴:“好不害臊,什么叫你的东西?明明就是轩辕家老祖宗的好不好!”
雷牧歌大笑道:“我辛苦找到的,自然就是我的。”见她狠狠瞪眼,赶紧又改口道,“不是我的,是你的,这一屋子的所有物事都是你的,包括我,也是。
”
“这还差不多。”秦惊羽低头看那猫眼石戒指,但见眼线细窄,变幻瑰丽,越看越是喜欢,便任它留在手指上,只将那玉钗递给他,“放回去吧。”
雷牧歌不解望向她,目光落在她的发髻:“那支鲍鱼贝的钗子,已经旧了,这个正好换上。”当初这发钗被她用作传讯的信物,经那队西烈商旅送去大夏军营,他拿到的时候已经被磕破了一丁点,找工匠小心磨制修复了下,才送回她手里,不影响使用,但是外观总是有了一点瑕疵,他也早想着要换一换了。
秦惊羽摸了摸发髻笑道:“不用换啊,这个我戴习惯了,挺好的,在那古城里还救过我的命,兴许也有几分灵性,若是琅琊神剑不在,还能保护我呢!”
雷牧歌见她执意如此,只得将那玫瑰玉钗放回原处,看着她头上的发钗笑叹道:“你说一舟那玉镯是地摊上的便宜货,其实这个才是呢!”
秦惊羽瞥他一眼道:“我念旧不成么?”
雷牧歌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说这媳妇好养活。”
“谁是你媳妇啊?再胡说,小心本殿下治你的罪!”
秦惊羽一指戳去,雷牧歌趁机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笑道:“你舍得么?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婿哪!”
“未婚夫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秦惊羽翻了个白眼道。
雷牧歌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慢慢滑倒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上:“你自己说的,有了玫瑰和戒指,就可以考虑嫁我。”
秦惊羽扑哧一声笑道:“我只说考虑,又没说具体时限,这终身大事须得深思熟虑,想他个一年两年也是应该的。”
雷牧歌早知她不会轻易松口。原本只是说笑,也没抱甚希望,但听得她随口胡侃,却没直言拒绝,心里已是乐开了花,不由得暗自感谢这修建地底石室的轩辕王室先祖,若非如此,两人关系岂能迅速发展,更进一大步?!
见她笑颜嫣然,一个没忍住,又搂过来热情亲吻,秦惊羽听的顶上声响,赶紧推开他,低道:“别闹,游密回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游密的声音从孔道里传来:“殿下,将军,我回来了!”
雷牧歌眼神晶亮,脸上潮红未退,清了清嗓子道:“回来就好,辛苦了。”说罢却凑到她耳边低喃,“下回得限令他,没半日时间不得折返。”
秦惊羽掩嘴忍住笑,朝着上方问道:“找到吃的喝的没有?”
那游密如实答道:“回殿下,属下在林子里猎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还采了些蘑菇,拾够了柴火,水囊也给灌满了。”
秦惊羽刚嗯了一声,就听得雷牧歌沉声命令道:“大家都饿了。你这就去屋外生火弄吃食吧,另外我看那院子里有只大水缸,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所以你得去清洗干净,将水缸满上。以备不时之需。”
“是,属下遵命!”游密提起打来的野物,急急出门去了。
“还叫人家清洗水缸你这叫假公济私!”秦惊羽在他腰间轻拧一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动作,做起来很是顺手,“亏得我母妃还天天赞你诚恳踏实,其实心里坏主意多极了!”
“我这是换个方式练兵,不能在军营里操练,就只能让他多干些活,时刻保持状态,否则会闲出问题来的。”雷牧歌面色一整,说得振振有词,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大手扣住她的纤腰道,“好了,清场完毕,我们继续吧?”
“继续你个头啊!”秦惊羽身子一扭,从他怀中滑出去,雷牧歌笑着去追,两人在不甚宽阔的地底追来追去,从隧道一路追到石室里。
两人在珠宝堆里嬉戏笑闹,宛若孩童,直到玩得累了,方才停手。
秦惊羽头枕在他大腿上,长发解开,青丝如瀑布散落,由得他以指作梳,在耳畔温柔言语:“困了吧,你靠着我睡会,等下游密弄好吃的我就叫醒你。”
“好。”秦惊羽闭上眼,但觉满室珠光宝气,璀璨耀目,如此明亮的环境,又怎么睡得着?
雷牧歌见她眉头微蹙,环顾四周,不禁心有所悟,笑了笑,将自己外袍脱下来,盖住她的眼。
眼前微黑,秦惊羽打了个哈欠,满意而笑:“不错,把本爷伺候好了,爷等下打赏你!”
“赏什么?”雷牧歌问。
秦惊羽还在想,他已经自己含笑接上:“提前洞房,如何?”他在朝廷军营那是少年老成,严肃惯了的,如今佳人在怀,春风得意,骨子里那份轻狂便是再忍不住逆发而出。
“色胚!”秦惊羽脱口笑骂,忽然想起程十三来,当初他也不像这般嬉皮笑脸,屡屡轻薄?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一口气,笑容收敛,不再言语。
雷牧歌不知她心思,只道是自己亲热太过,也没再出言纠缠,两人靠在一起,不知不觉就都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惊羽先醒,嗅到外间有股焦臭之味,其中又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赶紧去推身边之人:“牧歌,醒醒,快醒醒!”
雷牧歌迷蒙睁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道:“怎么了?”
秦惊羽吸了吸鼻子,怔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糊掉了不对啊,我们睡了多久?”
雷牧歌放开她,起身去往那孔道处,拔高声音唤道:“小游!小游!游密!游密”连唤了十来声,外间都是毫无动静。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自己方才在地下沉睡之际,外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游密不是在烹烤食物吗,怎么会不知去向?
他们却不知,这游密本是天京人氏,家境小康,自入伍之后就去了西北军营,在黄土戈壁待了四年,才被雷牧歌调回京师,武功还是不错,对这东阳山林野物却不熟识,在采摘蘑菇的时候竟不慎拾了两只毒蘑菇,混在一锅煮了,还沾沾自喜,浑然不知。
那边野味还架在火上翻烤,这边汤已经煮好,毒蘑菇闻有异香,熬汤之后更是鲜香扑鼻,他一时没忍住,先尝了口,这才盛在瓦罐之中,正放地上凉一凉,忽觉一阵晕眩,当场昏厥过去。
此时若有人帮他催吐,或是服下解毒药丸,抑或银针施救,也许还能救得过来,只可惜身边无人,雷牧歌与秦惊羽又是被困地下,一无所知,那蘑菇是剧毒之物,毒性强大,渐渐地,就见黑血从他口鼻之中涌出。
恍惚间似听得房中有人呼唤,游密勉强睁眼,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积聚最后一点力气朝房间爬去,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将军蘑菇有毒”墙上的窟窿近在咫尺,他却力气用尽,张开嘴,他以为自己已经大声在喊,实际却是悄声无息。
还好,幸而自己这贪嘴的毛病,先尝了一口
他满足闭上眼,一动不动了。
“嘘,别吵。”秦惊羽比个嘘声的手势,阻止雷牧歌高声呼唤,“我好像听见游密在说话”
雷牧歌停了片刻,又急道:“他说什么?”
秦惊羽侧耳听了半响,摇头道:“方才还似是在叫你,这会又没声音了。”想起那股焦臭味,还有那奇异的鲜香,赶紧上前一步,靠近孔道用力吸气,隐隐嗅得有血腥之气传来,顿时心头一沉,回头望向雷牧歌。
从彼此暗沉的眼神中,立时读懂对方的心思,游密,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山鸡野兔蘑菇蘑菇?!”雷牧歌喃喃念着,忽然僵直不动,“难道是蘑菇有毒?”
秦惊羽脑子里轰然一声响,自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饮食都是有人准备,也从不担忧过问,竟压根没想到会出现这等祸事!
“都怪我一时大意,忘了提醒他!”雷牧歌俊脸扭曲,碰的一拳捶在石壁上,自己平时做事谨慎,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怪我,全怪我,都是我的错”
“别这样,牧歌,你别这样!”秦惊羽握住他的手,见得那手掌处已经是鲜血淋漓,心痛如绞,泪如雨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硬要拉你们来新叶寻宝”边说边是撕下衣摆来给他裹伤。
“不关你的事”雷牧歌声音沙哑,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仰天长叹。“军人,服从命令乃是天职所在,怎么没有流血牺牲,但就算要死,都应当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是死得这般窝囊!这是我的错,我的失职,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的。”秦惊羽点头,仅仅抱住他,黯然流泪。
在荒蛮密云两岛,在被掳去南越的路上,在暗夜门的总部山庄,她也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弟兄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那种痛彻心扉而又无力回天的感觉,她是感同身受!
两人沉默相拥一阵,都是心意惨淡,勉强打起精神互相安慰,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开始商量对策。
按照最初的想法,留下游密的目的也是为了有人传送吃喝,使得两人能够坚持到救兵到来,但现在游密已遭遇不测,无人再做此事,便须得重新打算。
自从被困地下,仅是一人喝了半钵清水,并未进食,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又因为知道有人照顾饮食,她身上的那点果脯已经吃了大半,余下也就是那么七八颗,而室内一点水都没有了。
秦惊羽看着掌中的果脯,分作两份,苦笑道:“我们半日吃一颗,能够吃两天。”
雷牧歌看也不看,只抚着她的脸颊道:“我不饿的,你都吃了吧。”
“说什么呢,这个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若不吃,那我也不吃。”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