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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下第8部分阅读

      朕本红妆下 作者:rouzhaiwu

    便就摇出个十八点通杀,轻松赢得赌局,大挫其威风,便更是在人群中振臂高呼:“秦少好样的!秦少好样的!”

    秦惊羽喜笑颜开,朝人群遥一抱拳:“多谢大家厚爱,等下我做东,大家到闻香楼喝酒去,见者有份!”回头见得轩辕祁难看的脸色,轻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手气好,挡都挡不住,每次都是刚好赢王爷一点,谢王爷承让。”说着一个眼色过去,周卓然颇具小弟意识,上前一步就去拿那装有金印的匣子。

    轩辕祁身为一国王侯,也是这赤天大陆叫得响字号的人,输了便得认输,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印落入他人手中,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再说了,之前他也是头脑发昏押上金印,这会清醒过来,却是心痛如割,满目失悔,要是让他皇兄知道金印没了,这王爷也便不必再做了。

    如此想着,身形一动,挡在周卓然面前:“慢着——”

    周卓然跳了起来,发声嚷嚷:“愿赌服输知道不?王爷既然输给秦少,这金印就易了主了,舍不得的话,以后向秦少借来观赏也行,是吧秦少?雷将军?”

    秦惊羽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长见识了,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牢牢站定阵营。

    轩辕祁吁一口气,正色道:“本王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只是有一事不解,想当面询问秦少,还望实话相告。”

    从秦小子改口为秦少,也是难为他了,秦惊羽笑道:“王爷请讲。”

    轩辕祁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道:“敢问秦少,这作为赌资的珠链是从哪里来的?”

    秦惊羽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不慌不忙答道:“别人送的。”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轩辕祁闻声冷笑,“这珠链,旁人不识,本王却熟悉得很,这是从我东阳国库中挑拣出的最好的东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颗,再配上这千载难遇的祖母绿宝石,乃是十年前我东阳国主赠与南越皇帝的国礼,此时应该在南越皇宫珍藏,却不知秦少是如何得到的?”

    这话明为说明珠链贵重,实际却是在暗指她得来不正,有盗窃之嫌!

    见之前辨识珠链的掌柜轻轻点头确认,又听得周围细微嘘声,秦惊羽微微蹙眉,她原本只道是轩辕敖送来追杀程十三的酬金,却没想到竟是南越皇室所有,难道之前的推测有误?既然是南越皇室之物,又怎么会落在自己手里,难道他们跟程十三有什么过节?

    轩辕祁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中其心事,哈哈笑道:“既然来路不明,这赌局便做不得数……”

    “谁说来路不明?”秦惊羽心中已经想好对策,含笑反问,“只不过事关女子清誉,王爷……确定要听?”

    轩辕祁不知是计,点头道:“既然这珠链与我东阳颇有渊源,自然要问个明白。”

    秦惊羽不慌不忙,清晰道出,声音正好让全场之人都能听到:“数月前皇太后寿诞,南越皇子萧冥携公主萧月前来祝贺,那月公主仰慕我秦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特地命人悄悄带我到她住所,恩爱缠绵,一夜风月,次日还恋恋不舍,送了我这串珠链……”毁人清誉坏人名节的事她一向顺口顺手,特别是那萧家之人,更是如此!

    没听她说完,轩辕祁忍不住跳起来:“你撒谎!”

    秦惊羽神色自若:“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南越找月公主问个明白。”

    对于这风流韵事,众人听得眉飞色舞,窃窃私语。

    “哦,一国公主,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秦少年少多金,又生得这样俊俏,也难怪那月公主起了心思投怀送抱,我若是女子,我也愿意和秦少一夜温柔……”

    “哈哈,那公主日后的夫婿真是个倒霉蛋,娶个破鞋进门,就算日后知晓,也不敢声张,我听说那南越皇子萧冥凶悍得很……”

    “你……”轩辕祁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不论是真是假,他都绝对不可能去当面质问一国公主。

    秦惊羽毫无畏惧看他:“不知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如若没有,我可要走啦,大家伙还等着去闻香楼喝酒呢——”环顾四周,朝周围人等笑道,“大家等急了没有?”

    众人早就看轩辕祁不顺眼,此时一听她问,高声齐答:“等急了!”

    开玩笑,在她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黑白颠倒雌雄对调那是她的拿手好戏……想跟她玩花样,没门!

    “既然大家都等急了,那就这样吧,王爷我们改日再聚。”秦惊羽抄起那匣子,大摇大摆就往外走,雷牧歌与李一舟紧贴左右,周卓然等人则是收拢桌上银票财物,满满当当抱着跟上。

    “你以为……拿着本王的金印,你能走出这赌场大门?”

    背后传来轩辕祁恨恨之声,秦惊羽不为所动,径直出门,朝庭院走去。

    忽闻脚步纷沓,大队官兵从院门冲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名玄服男子,衣色式样与轩辕祁身边的随侍一模一样。

    秦惊羽转眼明白过来,这轩辕祁倒也不傻,早早派人给自己留了后路。

    当下停步不动,双手怀抱胸前,好整以暇看着官兵奔上前来,又听得轩辕祁的声音响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在赌场蒙混拐骗,窃走本王的金印!”

    为首的官员扬声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作乱,来人,将他缉拿回衙门!”

    “谁敢动手!”雷牧歌厉声喝道,挡在秦惊羽身前。

    “啊,雷将军?!”那官员看清是雷牧歌,吓了一跳,“怎么是你?这……”

    这下可不好办了,一边是盟国贵宾,一边是本朝将军,孰是孰非先不必说,得罪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大事,难办啊难办……

    再看清雷牧歌身后之人的面容,更是震惊得险些昏倒,怎么是他……

    这岂止是难办,根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眼眶一红,脚下一软,立时拜倒在地:“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他这一跪,身后大队官兵跟着拜倒,齐声高呼:“见过太子殿下!”

    在场之人见着秦惊羽但笑不语的神态,慢慢回神过来,除了轩辕祁与她身边众人,其余人等也是跪倒磕头,声音喊得震天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祁面色惨白,指着她声音打颤:“你是……大夏皇太子……秦惊羽?”

    “本殿下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秦少,这样随和些。”秦惊羽笑颜如花,心底却对他恨得咬牙,自己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将那金印要去玩要几天再还,又没真的想要,谁知这个傻瓜王爷却引来官兵,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下完了,穿帮了,以后没地方装风流扮纨绔了……

    越想越气,心里打定主意,这金印归己所有,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不还了!

    当下也不管那轩辕祁,拉住周卓然道:“闻香楼的酒席照旧,你带大家去尽情享用,所有花销都记在我秦少账上,记住了没?”

    “记住了,三少。”周卓然木然答着,等人走远不见,才想起自己口中还叫他三少,天哪,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难怪自己从来赢不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笨,乃是因为那对手太强,哈哈,输给当朝太子殿下,不丢脸,一点不丢脸……

    面前一大堆人跪的跪,拜的拜,磕头的磕头,行礼的行礼,等到轩辕祁反应过来,秦惊羽一行已经步出院门,走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间已经是天色暗下,夜幕初降,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

    眼见天晚,杨峥那里不便再去,只得吩咐汝儿明日一早出宫,将银两尽数送去杨峥手中。

    马车上,依旧是雷牧歌与李一舟坐在对面,秦惊羽独坐一处,把玩着匣子里的金印,笑得见牙不见眼道:“今天赚翻了,连本带利,盆满钵满!”

    雷牧歌知道她的底细,见惯不惊,倒是李一舟瞅着她,疑惑开口,“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技艺好,怎么会每次都恰好赢他那么一点?”

    秦惊羽自得笑道:“我是两者都好。”这些年赌场去得不多,技艺却没落下,那掷骰子推牌九可以说只要她愿意,想要什么牌就拿什么牌,想要哪几点就是哪几点,原先只要小打小闹好玩,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赚钱工具,生财之道!

    说罢闭眼假寐,准备让脑袋歇息一会,养足精神回宫用晚膳。

    但听得车外马蹄声声,似乎还有着细微风声,秦惊羽略一蹙眉,耳朵动了下,忽然睁眼,低声道:“有人跟踪。”

    李一舟愕然望她:“哪有什么声音……”

    话没说完,雷牧歌也听出不对,把她飞速拉到自己身边,与此同时,前方院墙上跳下来数道黑色身影,将马车团团拦住。

    “汝儿,停车。”

    一,二,三,四,五,六,七……足有十二人!

    秦惊羽低唤,暗地默数人数,脑子也是转得飞快,轩辕祁应该没这样大的胆子,明知雷牧歌与自己同行,还敢来抢夺金印,是以可将其排除在外——

    不是轩辕祁,那又是谁,敢在皇城大道上拦住太子马车?

    当然也怪自己,在那赌场又是露财又是露人的,活该有此一劫,看来找个好保镖跟在身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正在思索,忽闻车外有人沉声唤道:“马车里坐的可是太子殿下?”

    声音陌生,之前从未听闻。

    秦惊羽轻笑开口:“正是,尔等是走投无路,打劫财物;还是拦车鸣冤,翻案上诉?”

    雷李二人皆是忍俊不禁,车外那人也是听得愣住,静默片刻才慢吞吞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殿下去个地方,见个人。”

    秦惊羽挑眉问道:“见谁啊?谁的面子这样大?”

    “去见我们二殿下,萧焰。”那人幽幽叹道,“若来得及,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王者归来 第七章 铁石心肠

    萧焰?要死了?

    秦惊羽觉得好笑,他要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萧冥派你们来的吧?”掀开车帘淡淡一瞥,她冷笑着摇头,萧冥啊萧冥,这样蹩脚的理由他怎么都想得出来,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是在天京的土地上,她的地盘,居然还想历史重演?

    “不是,我们是二殿下的人,跟大殿下没有关系。”那为首的黑衣人立时否认。

    秦惊羽耸了下肩,不以为然,萧焰的人和萧冥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谁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对方不过是些手下人,自己有雷牧歌和李一舟在身边,绝对不会吃亏。

    “我不认识你们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本殿下赢了钱心情好,也不想与你们为难,都退下去吧。”放下车帘,她扬声唤道,“汝儿,我们走。”

    那黑衣人闻言急了,刷的一声拔出剑来:“事情紧急,请太子殿下莫怪,今日我们就是绑也要绑殿下去南越!”

    那个绑字一出口,雷牧歌清啸一声,箭一般激射而出。

    “狂妄之徒,我大夏京都,岂是尔等肆意而为之处?!”每每想起她在南越所受的委屈,都是心痛难耐,怒火滔天,当初他是人在西北军营,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而如今就在近旁,哪里还按捺得住,往李一舟肩上一拍,飞身跃入场中,与数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这大夏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此时又是满腔怒意,下手毫不留情,没过一会就撂倒了好几名黑衣人,将包围圈击退到一丈之外。

    李一舟扣一把药粉在手,警戒望着车外,秦惊羽见雷牧歌在场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当下也不担心,靠坐车内,从腰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嗑着,闲闲看着热闹。

    “你吃不吃?”一人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地道,想了想,她又摸了一小把递给李一舟。

    李一舟摇头,好笑看她:“我可没你那份闲心,必须好好守着你,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就算雷不把我剁了,我自己也铁定饶不了自己。”

    秦惊羽哦了一声,也没勉强,自顾自吃着,时不时看看车外的战况。

    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却十分硬气,将受伤者拖到一边,其余人等又围合起来,刀剑齐发,努力朝雷牧歌身后的马车靠近。

    雷牧歌看得动了真怒,啪啪几掌甩开两名冲上来的黑衣人,拔高声音道:“尔等再不退下,别怪我雷某手下无情,不留活口了!”

    那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又有新的人手上来补住缺口,义无反顾,继续朝前冲。

    “这萧冥的走狗,倒是很执着。”秦惊羽打了个哈欠,见得天色不早,懒懒抬手,“我还要赶回宫去陪母妃用膳,李一舟你先送我回去,雷牧歌他一个顶百个不成问题。”

    “是,殿下。”李一舟答应得干脆,赶紧唤汝儿驾车绕行。

    汝儿掉转车头,赶着马车朝来路走,那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大叫一声,飞身扑上来,张臂拦住马车:“站住!”他率众千辛万苦潜入大夏,进得天京已经几日,好不容易在赌场得知这太子殿下的行踪,一路追寻到此,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离去?

    李一舟冷笑一声道:“我李一舟从不携带兵器,不等于我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说罢一把药粉撒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粉尘入眼,眼角立时渗出血来,十分骇人。

    “太子殿下明察,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殿下随我等走一遭……”那人不顾眼睛剧痛,边喊边扑过来,雷牧歌飞身赶上,一脚将他踢开,重重摔在地上,那人却不死心,挣扎着又站起,“殿下,看在我家主子为你做这么多事的份上,请跟我去南越见见他,再晚就来不及了!殿下求你!”

    萧焰,为她做事?

    秦惊羽听得皱眉,冷声道:“真是一派胡言!你们听着,我不认识你家主子,你们若是再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

    呼喝声,厮杀声,打斗声在静寂的街头巷口格外刺耳,忽听得蹄声得得,大队缇骑循声而来,手持弓箭,护在马车前方,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来得正好!”雷牧歌收回拳头,指着黑衣人道,“这群南越j细混进天京,企图劫持太子殿下,不知死活的东西,传我命令——放箭!”

    一声令下,缇骑卫士尽数拉弓上弦,数百支羽箭对准黑衣人等,齐齐发出。

    嗖嗖嗖,破空之声响起,黑衣人一边挥动刀剑击落羽箭,一边仍是奋不顾身往前冲,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面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想到萧冥手下还有这等死士为他卖命……”秦惊羽吃完瓜子,拍落手中碎屑,冲雷牧歌清淡开口,“留几个活口,其余格杀勿论。”心里正想着如何找萧冥报仇,这些人就傻傻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血债血偿。

    那队缇骑本是羽林郎精锐,身着青铜护甲,平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时又是人多势众,羽箭离弦,钢刀立时出鞘,将黑衣人逼得死伤不断,节节后退。

    “队长,还是撤吧?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有人急声询问。

    黑衣首领苍白着一张脸,重重咬牙:“撤——”

    口令发出,剩余的黑衣人登时变幻队型,收编紧缩,朝不远处的院墙突围。

    “我大夏京城重地,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雷牧歌冷哼一声,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数支羽箭,手臂一挥,羽箭飞出,只听得噗噗几声,几名已经跃上墙头的黑衣人重重跌落下来。

    眼见逃脱无望,缇骑卫士步步逼近,黑衣首领面如死灰,看看身边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暗叹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得远处脚步声急促,夜幕中似有一人急冲过来,嘶声大叫:“住手!”竟是女子嗓音。

    “喊话,一入五十步之内,立即覆射!”

    雷牧歌话声刚落,就听得秦惊羽出声阻止:“等下,别动手,让她过来。”

    短短一句,她已经听清那人声音,正是元熙的||乳|母。

    雷牧歌不明所以,却也不说什么,高声道:“放她过来!”

    缇骑卫士依言放下弓箭,策马让出一条通道来,那||乳|母身着黑衣,打扮与之前来袭的黑衣人相似,下巴尖细,嘴唇紧抿,比在南越时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她从通道一步步过来,在马车前站定,一瞬不眨盯着秦惊羽,眼眸里渐渐蓄满泪水,轻声道:“二殿下为你做这么多事,你为何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姿态,比起黑衣人更多了一分幽怨,秦惊羽被质问得有些发蒙,揉着额头想了许久,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成了她口中忘恩负义的人,不由笑道:“我不认识你们那个二殿下……”

    ||乳|母怔了下,目光变得冷淡,叹息道:“他都要死了,太医说他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念,不论是皇后还是皇子妃,任谁都唤不醒……”

    秦惊羽微诧道:“你是说萧焰?他真要死了?”这一个二个地,都发神经了么,偏要指鹿为马,非得说她跟这个南越二皇子交情匪浅,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乳|母点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大夏,就是请你随我们去见他一面,或许能有转机,说不定能活回来。”

    秦惊羽听得云里雾里,瞥见雷牧歌铁青着脸立在一旁,于是附耳低问:“我以前认识萧焰?跟他很熟?”

    雷牧歌张了张嘴,沉吟道:“算是见过吧,应该不熟。”

    李一舟在一旁急声补充:“就是,雷说的,我可以证明。”

    两人很有默契对望一眼,眼神飘忽,一闪而过。

    秦惊羽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认定他们的说法,愈发觉得这群人来得蹊跷,默了一会,对||乳|母平声道:“罢了,我们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让我去南越见萧焰?”

    ||乳|母急急点头:“是的,二殿下这口气不知还能撑到几时,再不去恐怕来不及了!”

    “呵呵,你们大殿下萧冥的智商也就这点吗?昔日用诡计诱我被掳,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伎俩也太逊了些,同一个坑,我秦惊羽还不至于会跌倒两次。”秦惊羽淡淡一笑,挥手道,“好吧,念在你对元熙有恩,好心送他归国,我也不为难你们,速速离去吧。”

    ||乳|母大惊,朝前迈出一大步:“太子殿下!”

    秦惊羽冷淡看着她道:“你当日潜伏在我大夏皇宫,协助萧冥掳走元熙,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而后在那翠庭,又对元熙照拂有加,最后良心发现将元熙平安送回,这功过相抵,我也就不再追究,今日你带他们离去,这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下次若是让我见到,定是兵戎相见……你且去吧!”

    说罢,朝缇骑卫士微一抬手,高声道:“让他们走!”

    ||乳|母拼命摇头:“我不走!求求你殿下,去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

    秦惊羽语气淡然:“趁我还没后悔,还不快走?”

    “算了,我们走,就当是主子救错了人……”黑衣首领长叹一声,将||乳|母一把扯过去,招呼手下退走,一行人跃上墙头,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中,只听得那||乳|母的唤声伴着哭音,一句句传来——

    “你跳崖,他也跟着跳了,你平安无事,他却为你搭上一条命……”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做的啊……”

    “你怎么能这样冷血,这样无情?!”

    王者归来 第八章 一亲芳泽

    夜色已深,留下缇骑在现场收拾善后,马车缓缓朝皇宫方向驶去。

    秦惊羽坐在车上,捧着脸颊想着||乳|母的话,即便是额头揉痛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无端被人责骂怨恨一番,又惹出一摊子血腥,心情也不太好,只能归功于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悻悻然摸出把瓜子来嗑,刚喂到嘴边,就被李一舟伸手拦住:“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多了上火知道不?”

    “我就爱吃了,你管我呢。”秦惊羽挡开他的手,瞥了眼身边的雷牧歌,没好气道,“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个萧焰以前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雷牧歌坦然摇头:“没有关系。”

    秦惊羽疑惑道:“那他那些手下,干嘛要死要活绑我去南越见他?”

    雷牧歌淡淡道:“萧冥那人心思诡异,多半是他想出的苦肉计,诱你上当,你不必理会便是。”

    秦惊羽瞅瞅他,又瞅瞅李一舟:“真的?你们确定没瞒我什么事情?”

    那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很难得异口同声:“绝对没有。”

    看来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东西实在不现实,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不过萧家兄弟爱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她不上当就行。

    秦惊羽也懒得再问,打了个哈欠道:“那好,我们回宫去。”

    “累了?”雷牧歌温言问道,算是岔开话题。

    “嗯,有点。”秦惊羽点头,从布袋里套出那只装有金印的匣子,随意把玩着。

    李一舟从她手里接过去掂了掂,呵呵笑道:“是纯金的呢,殿下你可发财了!”

    雷牧歌听得剑眉一轩道:“你还真打算留下这印章?”

    秦惊羽撇嘴道:“留啊,怎么不留,一不偷二不抢,那是我光明磊落赢回来的,我还怕了他不成?!他东阳来结盟,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这印章,就算是见面礼了!”要论胡搅蛮缠的本事,没人敌得过她。谁叫轩辕祁自己背后出损招的,她又一贯是吃软不吃硬,所以三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此时已经入夜,按照惯例,李一舟不能随行进宫,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牧歌依仗之前的侍郎身份,陪着她一路行去。

    夜色静寂,宫墙上薪火高悬,远处高高低低的楼阙影影绰绰,明暗难辨,四周安静得出奇。

    “小心脚下,跟着我。”雷牧歌递手过来牵她。

    “没事,我能看见。”她虽然没有武功,眼力却并不比他差,甚至在他之上。

    雷牧歌站着没动,眼光灼灼,手上执着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见他如此,秦惊羽也不好再抗拒,只得伸出手,任由他握着大步朝前走,没一会就将汝儿远远抛在身后,不见踪影。

    他的手掌很宽很厚,掌心布满粗糙的茧子,那是常年累月握持刀剑磨出来的厚茧,被他这样握着,时而指腹抚过手背,轻轻摩挲一下,感觉很温暖,也有丝恍惚,这场景无端眼熟,却又似是而非。

    以前他握着她的手,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呢?

    一走神,脚下被一级浅阶稍微绊了下,踉跄之际,不由得伸手去揽他的胳膊。

    雷牧歌双臂一展,及时将她扶住,颇感震动地低头下来:“羽儿……”

    鼻端充斥着他浓烈阳刚的男子气息,令人昏昏欲醉,秦惊羽勉力一推,却没能将他推离,于是抬眸:“我没事,谢谢。”因为背光,一时也看不清他的面色神情,但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瞳直直望下来,定格在她的衣领位置,一动不动。

    “你在看什么?”她垂眸梭巡,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

    雷牧歌手指抚着她衣领上的祥云绣纹,低沉启口:“那条珠链,我以前从未见你戴过。”

    原来是因为轩辕祁的话,他对这珠链起了疑心。

    秦惊羽笑了笑,将链子从领中扯了出来,翻给他看:“我以前闯荡江湖时无意中得来的宝贝,昨日琥珀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就随手戴着好玩,原想拿出去典当换成银两,没想到这样值钱,倒是舍不得了……你看我戴着好看不?”

    宫灯映照下,那珍珠圆润透亮,宝石更是晶莹璀璨,耀目生光。

    雷牧歌怔怔看着珠链,半晌才勉强笑道:“确实比我那簪子珍贵……”

    秦惊羽想起密云岛上那枚鲍鱼贝打磨的发簪,心头一暖,柔声道:“不是说了吗,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再是值钱,也比不上你亲手送给我的东西好。”

    雷牧歌听得喜笑颜开,见四下无人,再是按捺不住,俯首在她脸颊亲吻一下:“还算你有点良心!”

    这登徒子,得寸进尺了!

    秦惊羽笑容一僵,呸他一口,举起衣袖使劲擦脸:“雷牧歌你疯了,我脑袋里还有蛊虫呢!”

    “就是时时念着这个,我才没怎么你,你还看不出么,我都要克制得快撑不住了。”雷牧歌敛去笑意,改为半拥着她的肩,微微叹气,“你知道吗,我真盼着幽朵儿将那解毒之法参透得快些,我也不必等得这样辛苦。”

    秦惊羽张了张嘴,很不习惯他这样正经又深情的告白,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你也不必等的,虽然大皇姐嫁人了,但是天京城里还有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也老大不小了,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我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会在乎这短短几年吗?”雷牧歌皱着眉头看她。

    秦惊羽想想又道:“话是如此,可是就算我日后好了,这太子身份始终存在的,还是没法跟你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以后会辜负你?”

    “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雷牧歌看出她脸上一抹不确定,拉她到得回廊阴暗处,大手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不迭追问,“你说,你是不是想耍赖?是不是想要赖?”

    秦惊羽抬头望了下天,她很想点头的,就是不太敢,实在怕他发作起来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不留点碎屑。

    也怪她自己,明知这家伙执着守信,当初就不该答应他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下可好,自己挖了个巨坑把自己给埋了。

    愧疚心虚的滋味,不好受啊不好受,还有,跟他好,好像也不是件很难受的事。

    “你会信守承诺,不会食言吧?”雷牧歌抚摸着她的发鬓,闷着声音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再不把握机会,乘胜追击,他就是个傻子!

    “嗯。”一声低应出口,听得他爽朗大笑,她才惊觉,那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算是应允了他的说法罢,反正也就是个口头协议,时间还早,夜长梦多,往后的变故谁能说得清楚?

    听他笑得欢畅,她随意甩手:“好啦,你心里快活了,该回去了吧,我也要回寝宫了。”也不知母妃睡下没有,若是被他送到寝宫门口,消息传得快,少不得又有一番盘问,到此为止那是最好。

    雷牧歌一把拉回她来:“我心里只快活了一半,还不能放你走。”

    秦惊羽瞪着他:“什么意思?”

    雷牧歌笑吟吟指着自己的唇道:“亲我一下,另一半也就圆满了。”

    错了,他不止是得寸进尺,还精虫进脑,秦惊羽忍无可忍低叫:“雷牧歌你别太过分——”

    “叫我牧歌。”他俯下头来,眼睛里满是笑意,“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上回你可是把我的舌头都咬破了,凶悍的小东西……”

    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也没讨到好,被他亲得嘴唇红肿不说,那亲密接触的滋味也并不觉咋样。

    晃眼见着他凑近过来的唇瓣,散发着玉石一般的微光,秦惊羽下意识后仰躲闪,口中低嚷:“打住打住,你别忘了,我可是中了蛊毒……”

    “不怕的,我问过穆老爷子,他说有清心咒控制着,小打小闹点到即止的亲热不算什么。”雷牧歌说得心中暗叹,按照穆青的言下之意,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就是个勉勉强强,实在不担心他会引得她蛊毒发作,所以还须再接再厉。

    “我外公真这样说?”秦惊羽微沉了脸色,母妃如此,父皇如此,外公也是如此,他们是要联合把她卖了不成?知道他们是一番美意,可是总得尊重下她的意见不是?

    “是啊,穆老爷子都说没事,自然就真的没事,羽儿,别怕我……”他喑声喃着,嘴唇擦过她的唇角,继而贴上她柔润的唇瓣,辗转缠绵。

    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很软,也很暖,带着十二分的热情,义无反顾,不容拒绝。

    秦惊羽闭着唇,直觉有些抗拒,可又说不上是因为家人的态度,还是因为这对象是他。

    好像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呢……

    念及她的身体状况,雷牧歌一阵轻吮之后也没再深入,而是轻轻放开,看着她蹙眉眯眼的娇憨模样着实好笑:“还好,总算没再咬人了。”

    虽然没回应,但是也没拒绝,比上回那可是大大的进步!

    “我又不是属狗的,成天胡乱咬人。”秦惊羽捏了捏衣袖,好不容易控制住想用手背去蹭嘴唇的动作,刚亲热完毕,也不好沉着脸赶人,只讪讪笑道,“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府,路上小心些。”

    不想她的好心在他眼中却成了恋恋不舍的表现,当下环住她的腰,拥得更紧些:“让我再抱会,我这几晚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

    秦惊羽偏了偏头:“你肉不肉麻啊?”

    “不肉麻,这是真话,羽儿,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我就像是在做梦……”

    “那要不要我掐你一把,帮你清醒清醒?”

    雷牧歌笑着抓住她伸出的禄山之爪,按在自己的胸前,换上一副正经颜色,目光深沉而悠远:“羽儿,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掌下是他坚实纠结的胸肌,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说一点不感动那是骗人的,秦惊羽垂下眼眸,小手慢慢环上他的腰。

    心底仿佛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不远处响起细微声,秦惊羽挣了下,没挣开他的怀抱,想着两人身在暗处,也就任他抱着没动,极其难得的温顺。

    抱着那柔软的娇躯,嗅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着她慵懒如风的气息,纯真而媚人,层层束缚下的平板之身已经这样满蕴诱惑,若是全然释放,当是何种风姿?!

    雷牧歌心中欢喜,热血奔涌,忍不住又要低头去吻,正当此时,却听得有人在不远处一声轻咳。

    “时候不早了,羽儿该回寝宫歇息了。”声音苍迈,是她的外公穆青。

    雷牧歌面上一热,赶紧松手退开,秦惊羽嘻嘻一笑,拉着他不放:“不是舍不得么,再抱啊……”

    早听出外公的脚步声,她故意不予点破,就想着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

    “你这小坏蛋!回去早些歇下,明日习武不准打瞌睡,知道么?”

    “知道啦,雷婆婆。”

    雷牧歌宠溺勾了勾她的俏鼻,整理下衣冠,这才从暗处站出来,过去与穆青见礼。

    趁着两人寒暄,秦惊羽一溜小跑抄近道奔回明华宫,刚进门,就撞上琥珀扶着穆云风出来,望着她欣慰地笑。

    “这就对了,羽儿,你父皇和我真是好生欢喜。”

    宫柱后方一片衣角闪过,不用说也知道是先一步回来报告的汝儿,这个多嘴的家伙!

    狠狠瞪他一眼,秦惊羽过去行了礼,代替琥珀搀扶穆云风漫步回殿。

    穆云风眼疾尚未痊愈,是以走得极慢,两人边走边闲闲叙话。

    “这样晚了,母妃怎么还不睡?”

    “还不是等你呢,你父皇方才来明华宫与我商量事情,也是前脚才走,他让你明日一早去御书房见他,你可记住了。”

    秦惊羽听得好奇道:“母妃可知是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穆云风停步叹一口气,似喜似嗔道,“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

    王者归来 第九章 礼尚往来

    适逢夏季,天也亮得早。

    辰时还未到,秦惊羽已经是规规矩矩候在御书房,等着父皇秦毅训话,这一等就是小半日,直到日上三竿,秦毅这才负手踏进门来。

    这还是她从南越回返,父女俩第一次单独会面,一开始,气氛有丝尴尬,屏退了内侍宫女之后,她伏在地上,秦毅坐在御案前,两人都是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秦毅从穆云风口中已经得知她的性别真相,从先前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倒是没花太多功夫,毕竟那个时候救人要紧,不论是儿是女,那都是心尖尖上的肉,耽误不得,如今风波已过,一切都平稳过渡,确实该坐下来好生谈谈了。

    沉默半晌,秦毅先行开口:“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秦惊羽知道他问的是储君之位,当下垂眼应道:“儿臣曾想过还给二皇兄,只是他却拒之不受。”

    秦毅点头道:“这个朕知道,原本朕也有此想法,但是澜儿始终拔不出琅琊神剑来,此是天意,无法违背。”

    秦惊羽抿了下唇,又道:“至于大皇兄,儿臣也打听过,他还是老样子,也不适合担此重任。”大皇兄秦湛霆,自从断臂之后就去了京郊行宫,闭门不出,再无当初意气风发的英武模样。一念及此,忍不住微叹一口气,“而元熙还小,身子也弱,也难看出以后的造化,所以这储君之位,还是由儿臣继续担当下去,父皇以为如何?”

    秦毅皱眉:“但你毕竟是女子……”

    秦惊羽笑了笑道:“有句话说的好,谁说女子不如男,当初父皇不知儿臣性别真相,不是一样放放心心将太子之位传给我?”

    秦毅叹气道:“那时是不知道,现在一切明了,朕怎舍得你让你受苦受累……”

    秦惊羽诚恳拜倒:“父皇别这样说,先前是儿臣不懂事,才会百般推辞,老师说得对,神剑之意,天命受之,儿臣身为大夏子孙,确是应当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即便她是女子,琅琊神剑也还是选她为继,这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推脱不得。

    秦毅伸手扶她起来,见她华服玉冠,长身挺立,俊脸上神色坚毅,风采绽放,潦黑的眼瞳熠熠生辉,全无半点女子的娇柔之气,却颇具少年男子勃勃英姿,明朗的笑容如宝石般弥足珍贵,不由得心生安慰,在她肩上轻拍道:“你是个聪明勇敢的好孩子,朕盼着你光耀大夏皇室,朕将以你为荣。”

    两人隔着御案面对面坐下,室内有些闷热,见秦毅额上微微渗出汗意,秦惊羽体贴取了把羽肩,替他轻缓扇风。

    秦毅瞥她一眼笑道:“听说你最近与牧歌相处得不错,连同这性子都变得温顺了不少。”

    “就那样吧。”秦惊羽扁嘴,轻描淡写答应着,“他也算是儿臣的师博,所谓尊师重教,不对他好些不行。”

    秦毅呵呵一笑:“当真如此?朕可还听说李一舟近来也是与你常来常往,把明华宫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秦惊羽住了手,面露警觉:“父皇,你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一个个尽在背后嚼舌头!”

    秦毅淡淡笑道:“这个你先不管,单说说你对他们二人的印象,究竟跟谁在一起感觉好些?”

    秦惊羽听得挑眉,原来父皇也没把宝全部押在雷牧歌身上,而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不由轻松一笑:“儿臣还以为父皇跟母妃一样的心思,没想到……”

    “你母妃一直中意牧歌,这个朕是知道的,不过朕看着李一舟也不错,虽然比不上牧歌那般超凡出众,却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秦毅侧头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程十三,当初他千辛万苦前来报讯,又千里迢迢奔赴南越协助援救,看得出也是对你情意深厚,朕听说一直没找到他……”

    听到程十三的名字,秦惊羽黯了眼色,点头道:“程十三他为了救我,受伤滚落山崖,至今不见踪影。”还在南越的时候,雷牧歌就派人去找过了,后来回了大夏,又陆陆续续派出人手打听,都没有回音传来,她心里也清楚,他身中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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