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笨丫头第73部分阅读
朕的笨丫头 作者:yuwangwen
就是不站起身。
“喂,你们都是太子府的内侍,要是一起消失了,别人不起疑心才怪。”
大婚之夜(七)
跑路,还得带三个累赘,拖累着,让北澈心烦。
“殿下,咱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早就发过了生死相随的誓言,现在您不要我们了,我们也没有脸面再活在世间。”不用皇上下旨责罚,他们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
北澈不理,“别动不动就拿生死来威胁,你们又不是美女要去殉情,可没人会为你们作诗流芳千古。”
内侍们哭笑不得。“殿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啦,刚刚都和你们说的很清楚明白,我必须得走,趁早跑的没影,叫谁都找不着,带了一大堆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就被父皇和二弟的人给追到,你们也晓得,被截回来的后果,就是要和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女成婚,你们的主子我不算太差吧?什么人不好,居然要为了联姻而联姻的迎娶个不会说话的女娃!!!”攸关他非常看重的人生转折,绝不可草率为之。
“殿下,您抗旨将意味着什么,一定要考虑清楚啊。”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的不住劝,希望太子能早点醒悟过来,千万不能因为冲动,而置大业于不顾。
“不就是放弃皇位嘛。”无所谓的耸耸肩,北澈小心翼翼的把包袱打了个结,拎起来掂乐掂,“当皇帝有什么好,早起晚归,忧国忧民,想做好不容易,做不好,就受万民唾骂。”
北澈不想做的事,总有一万条看似合理的理由,从小他就是这样,贴身的内侍们又有哪个不清楚他这个小习惯呢。
不敢反驳,只得顺从道。。
大婚之夜(八)
不敢反驳,只得顺从道,“太子殿下既然想的清楚,属下等愚钝,不敢再劝,还请您念在我三人多年跟随,早已经习惯了被您差遣的日子,若是您执意不要,我们唯有长跪不起。”
三人齐齐抬头,眼含泪意,叩首不止,“请殿下一路小心,属下等今后再无缘分服侍,万望保重。”
轮到北澈哭笑不得了,“这算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手了?”
三双眼睛,各自别开,不与北澈眼神相交,“主子不必计较,您要走尽管走,也无须关注奴才们的死活。”
他们个个都是说一不二的真男人,不像女子一般,只是单纯的说说吓唬人而已。
既然太子要丢弃他们,失去了尊严的侍卫,还不如就死了算了。
至于是跪死、绝食死,还是被皇上处罚而死,差别都不算太大了。
“真拿你们没办法。”北澈终究不是全然无情。“你们也清楚,出了这道宫门,我可能就不是太子了呦,也不会有人提携你们,权势地位终成过眼云烟。”
已听出太子口气稍微松动,侍卫们死灰落寂的眼扬起了一丝闪亮,“殿下,我们不在乎,只要能跟在您的身边,这一切都无所谓。”
他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灌输要终身保护北澈的信念,最终成为人生唯一的目标,世人所追逐的功利浮名,反而不那么放在心上。
“好啦,还不快点去收拾行李,嘴巴都管的严实点,不要再被更多人发觉了。”北澈郁闷的叹了口气,望着手下撒欢一般离去的背影,大摇其头。
大婚之夜(九)
拜托,他可是要去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耶,又不是出去玩,至于那么高兴吗?
北澈摇摇头,甩去思绪万千,继续在书房里转悠,看看还有什么忘记带。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北澈基本上没合眼,时而上床休息,时而披着衣服,在房内走来走去。
天蒙蒙亮时,他竟有种冲动,去勤政殿看一看母后。
他那外表坚强,实则心肠柔软的亲娘,知晓他离去,必然数日难以安寝入眠。
可是,北澈自己也没办法呀,总不能真的娶了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小哑女,然后一生一世都留在这座巍峨的宫殿内,郁郁不得欢吧。
父皇,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按理说,就算是女方家世如何显赫,这种口不能言、心不能思的残缺之人,也不得入宫吧。
立为太子妃,将来就是属意要她做皇后的意思。
北澈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也疯了。
罢了,还是脚底抹油,先闪为妙。
等事情尘埃落定,难倒害怕没有法子回来看望母后吗?这会儿还是先想办法保全自己比较好。
天不亮,北澈最后一次检查行李,三名侍卫也来到了门前候着,等待太子下令出发。
“你们去宫门前候着吧,我稍后就去。”天还暗着,清冷的空气直往鼻子里窜,北澈混沌了一宿的脑袋,忽然清醒了许多。
周围那么静,往日里蹑手蹑脚在做准备工作的宫人们,也全不见了踪影。
他怕事前太过张扬,被人看出端倪,提早发现,所以一切保持原样,并未特别下令清空太子府。
大婚之夜(十)
每向前走一步,北澈的心都焦躁几分。
脚踩在地面,冰凉冰凉,透入骨髓。
三个侍卫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了,莫名压抑,贯穿全身。
脑海中警铃大震,一个声音怒吼着要他返回卧房。
不能出太子府,绝对不可以。
然而,一想起那个绝美却呆滞如木偶,连句话也不会说的哑女,他有一丝动摇的心立即又硬了起来。
虽说自己好说话,平素里也不太爱计较什么,可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心爱的人身体有残缺,北澈自问可以接受,既然喜欢她,自然是好的坏的全盘接纳。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啊。
不喜欢的话,再强迫也是无用。
想着,走着,心神游离,恍惚来到正门前。
一丝阳光,撕破了夜的黑,照亮东方。
被晨风吹得摇晃的灯笼,蜡烛早就熄灭,正悬在北澈头顶。
他的头微微抬高,似乎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两盏宫灯吸引住,就连身边何时被一整只御林军包围住也不知道。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宣殿下勤政殿见驾。”
来的好快,来的也好巧。
大清早的叫人来宣他,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偏偏还赶在了他想出宫的这一日,真是巧合到了令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有宫人接过北澈手里的包袱,并不敢打开,原封不动的手捧着,举过头顶。
“殿下,请吧,皇上还等着。”一名侍卫笑着催促,规规矩矩,恭恭敬敬,仿佛半点也没‘注意’到北澈的不对劲。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一)
比如,他是换了便装出行,这一套衣袍,在民间极为常见,满大街的男人,有一半都如此打扮,倒是在宫中,成了异类,扎眼的很——素气的叫人想装作无视都难。
还有北澈手中的包袱,以及先一步被御林军截获的用于出宫的马车,所有的东西都昭示着太子的图谋,明眼人一瞧就了然于心,可惜不敢明目张胆的拆穿。
那是太子和皇上只觉的事,这些当奴才的还是当个睁眼瞎,装作看不到的比较好。
“你们守在这儿大半夜,累坏了吧。”北澈叹了口气。
他最近真是糊涂,父皇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居然到了最后才发现。
“回太子的话,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不敢称累。”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也不是纯心来寻别扭,北澈要是不爽,尽管去找他的皇帝老子发火,可千万别拿小鱼小虾来撒火。
“行了,走吧。”出逃计划失败,他一脚踩进了父皇设计好的陷阱之中,事先连一丝征兆都没有发现。
姜是老的辣?
或许是吧。
。。。。。。。
勤政殿内,沙迦敛去笑容,冷冷的望着他。“澈儿,朕要你解释。”
北澈仍是像往常一般,痞痞的笑,“父皇,就如您看到的一样,儿臣想出宫。”
“大婚之日将到,你要去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连大婚都不顾了?”沙迦心里有数,可他还是要北澈亲自来解释。
坏小子,若非他早有预备,派兵在太子府门前守候,让北澈翘家成功的话,太子大婚,才真要成了一场闹剧。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二)
北澈摸摸鼻尖,嘟囔道,“太子大婚,不一定是要澈儿大婚。”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几个字就把北皇的脸气的白里透红,当然,这种白和红,可不是健康的那种,先惨白后黑红,气的!
“澈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铁拳铮铮,骨节泛白,沙迦的凶气,惊的躲在帷幔后听墙根的皇后娘娘几乎忍不住跳出来,生怕他一怒之下,伤到了心爱的儿子。
“儿臣自然知道。”话既然挑明了说,北澈反而浑身放松下来,他慢条斯理的坐下,端起茶盏,连喝说口,放下,显然已经暂时安定下来,组织好语言,据理力争,“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说!”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沙迦的眉毛和眼睛,燃烧着熊熊火焰。
“您别生气嘛,先冷静冷静,儿臣才敢继续往下说嘛。”北澈平时就有点痞,这会儿更是变本加厉的没正调,听起来有些刻意,仿佛也想皆由此来缓解心中负面情绪。
“朕很冷静。”沙迦唇畔,胡子被呼吸吹的一颤一颤,“要是不冷静,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儿,边喝茶吃点心,边气死你老子吗?”
“您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儿臣再不孝,也没胆子气死父皇呐。”一脸冤枉,北澈可怜兮兮,看表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惜,他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失去了二儿子,对这个还在身边的长子,北皇珍惜若命,亲自带着,寸步不离,北澈的每一个表情,当父亲的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哪代表了什么含义。
沙迦会信,才怪!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三)
“太子,朕耐心有限。”沙迦再次提醒,要是北澈再生废话,他不介意先采取点措施。
“您别恼嘛。”北澈一脸无奈,“父皇,您和母后一共有三个儿子,都是母后所生,也谈不上更偏爱哪个。这太子之位最后落到我头上,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比两个弟弟提前出生了几年,对吧?”
沙迦没有接茬,不过,他的沉默也算是变相的肯定了北鸿的说法。
“储君乃是未来的天子,关乎北国,本就该谨慎再三,您当初立个嘛事儿不懂的我当太子,没有多加考虑,更没想过后来可能会出现比我更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两道冷芒,缠的北澈头皮往外冒凉风,依他的个性,既然说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绝不会半路停止,“现在二弟回来了,一百二十分的优秀,文武全才,您别看鸿儿不太说话,可心劲儿怕是比儿臣要足的多,他文可治国,武可平天下,正是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儿臣琢磨许久,最后才下定的决心,万望父皇成全。”
他的话不无道理,沙迦也并非没有考虑。
可是北澈做太子的这些年,处处尽心尽责,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算是北鸿再优秀,也没有因此就废了太子,改立弟弟的道理。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
北澈一向聪明谨慎,怎么就扭不过来这个弯呢。
难不成是自己和皇后有时候表现的太过喜爱鸿儿,而让太子生出了什么想法不成。
想到此,沙迦一腔怒气,渐渐消散。
清了清嗓子,他决定与太子深谈一次。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四)
把可能存在的误会都一股脑的说清楚。
就连执意让他去迎娶一个哑女作为太子妃的原因,也一并坦诚相告,但愿知道真相后,能让北澈体谅父母的好意,而不至于曲解误会。
“澈儿。。。”
“父皇,儿臣也有话说。”一记冰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北皇即将出口的解释。
竟是北鸿,大踏步从另一边的侧殿走出,也不知他是何时躲在那儿,把父子俩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
沙迦眉心胀痛,忍不住用两根手指捏了捏,“鸿儿,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让人通禀。”
“刚刚。”事实上,北鸿是尾随着拦截北澈的御林军而至,至于为什么他大清早的不睡觉,也去太子府门前守着,话说起来就长了。
发现北澈不对劲的人,不止北皇一个。
之前的一番浅谈,虽然北澈没将话挑明,敏感的北鸿却早已经听出了离别之意。
大哥想走,想用储君大位来弥补他多年不在父母身畔的残缺,这是一个爱护弟弟的哥哥所选择的方式。
以北鸿的个性,怎会容许这种情形的发生。
他一直派人注意着太子府的动静。
今天就算是父皇没有叫人过去,北澈也走不了。
“你来做什么?”沙迦沉声问。
面前这两个面容肖像,一冷一热,并肩而立的孩子是他的骄傲。
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他的礼物,无论哪个都不能失去。
“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北鸿打起了哑谜。
冷冷的目光,对上北鸿时,让他忍不住跟着心神一颤。
“三日之后,乃大婚之期,澈,祝你幸福。”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五)
北澈一愣,听见北鸿的祝福之词,下意识就觉得奇怪。
他家二弟,可不是个会温情脉脉的说出这番话的人。
温言细语,听在耳中,更多的是惊悚。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他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倒炸着,警告他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注意。
“父皇,桃桃是儿臣唯一想娶的女人,也必然要娶回来当妻子。”北鸿唇瓣浅浅一笑,在沙迦还没有回应,而北澈想逃却还来不及逃之前,以诡异的速度飙到太子面前,连点他身上十三处大|岤。
北澈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不见了,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鸿儿,你封我|岤道做什么。”
北鸿笑容扩大,这让沙迦和北澈都惊奇的发现,原来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和皇后浅离那样的相像,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恶作剧得逞之后,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不封,你会跑,你跑,大婚会推延。”而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大婚之礼,因故不能如期进行。
仅仅是封住北澈的武功,还是下手轻的呢。
“鸿儿,别闹了,快帮我解开。”他还忙着,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北鸿朝着沙迦深施一礼,又往母后浅离藏身的方向,躬身行礼,而后,静静退出。
“你不帮忙,自然有侍卫给我解。”五指握拳,北澈扬了扬,不敢的朝着北澈的背影吼道。
“独门手法,舍我其谁。”这点自信,北鸿还是有的。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六)
“他说的不是真的吧?”北澈可怜兮兮的望向父皇。
后者则无所谓的耸耸肩,存心想给儿子一个教训,“朕不知,不过既然是鸿儿说的,大概如此吧。”
谈话到此为止。
终于了解太子真正想法的沙迦,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料到北澈竟然萌生退意,想要出走,顺理成章的把储君之位让给北鸿。
这件事,猝不及防。
就连他也必须想一想,该怎样处置,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于是,可怜的逃家未成功的太子殿下,就被独自留在勤政殿内,浑身毫无力气,走几步路就要气喘吁吁。
“能解掉|岤道吗?”他问站在一旁的大内侍卫,这个人是一顶一的高手,与太子私交甚笃。
“殿下,属下无能,二皇子用的是独家手法。”仔细检查后,侍卫一脸歉意。
北澈摆摆手,也并不觉得意外。
北鸿那是什么人呐,从小天赋异禀,学武功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他身上要没有点拿手绝活,谁信。
只可惜一直以来无缘得见,好不容易他施展一次吧,还是用在了他身上。
北澈咬了咬牙,挥开想要来扶住他的宫人们,“这么想困将之术就想把我拦下?哼。”
他要走,说什么都得走。
锲而不舍,坚持不懈,直到达成所愿为止。
没有武功,最多麻烦点,不影响太多了。
北澈本来就是准备坐着马车闪人,又没准备劳驾这两条腿。
想到这儿,先前的郁闷消散许多,他一定要沉得住气,不动声色,今晚上悄悄的再试一次,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七)
内务府送来了太子大婚的吉服。
就摆放在太子寝宫最显眼的位置。
每当北澈不经意的看见,都觉得那红的刺目的颜色,扎的眼球干涩疼痛。
越不想看,那团火焰反而就在眼前晃。
不行,今晚上必须走。
北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下定决心。
。。。。。
这一次,北澈决定天色擦黑就行动。
距离大婚,满打满算二十四个时辰。
他必须分秒必争,把握有限的时间,从皇宫内成功的脱逃出去。
外边布置的都是父皇的人,平素里接触的多了,北澈对他们的监视方式很是了解,其实想要避开,并非是不可能。
只不过他现在的武功,都被北鸿的独门秘法封住了,若不然。。。
真是苦恼啊。
幸好,他还有一颗可以随意应变的脑袋,再加上对皇宫的地形无比熟悉,或许,还有机会一试。
太阳西斜,北澈和往常一样用过了晚膳,托词太累,把宫人们都撵了出去,反锁上门,开始收拾细软。
包袱精简再精简,到最后,也只戴了一些银票。
有这些傍身,其他东西都可以再买来,不必担心。
正门反锁,小心把后窗打开,观察许久,确定上上下下都没有人后,北澈费尽力气,爬出一人多高的窗台,落地瞬间,脚跟震的麻酥酥——唉,没有了武功,真是不方便呀。
不容多想,北澈迅速的往墙根靠,借着角落阴暗,飘摇的宫灯昏暗不明,掩去了身形。
再往前走,就是防守严密的地点,各路人马云集,目的就是要看住他这个不情不愿的准新郎。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八)
真的能看住吗?
没到最后关头,北澈绝不认输。
他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屈从于命运的人呐。
既然早已经想好了,就必然勇往直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还有两天呢,操作得当,运气再好点的话,足够他远远逃离,让这场根本就不该存在闹剧,湮灭于无形。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了太子府的正门。
北澈停住脚步,弓着身子,从低矮的花盆之间,向右侧的偏殿悄然行去,那里有个小小的暗门,通向另一座宫殿,当年北国皇宫里还有许多嫔妃的时候,那儿曾经是位宠妃的寝宫。
后来,北皇独宠皇后,后宫名存实亡,这座宫殿最靠近太子府,便理所当然的被北澈索要来,大多数时间里还是空着,他命人在两座宫舍之间开了个小小的门,平素里锁着,钥匙只有他才有。
这处存在,最初只是出于狡兔三窟的考虑,哪想到几年没派上用场,倒是在他要离开皇宫的时候,给了北澈一个方向。
终于平安到达,没有惊动任何人。
北澈笑的得意洋洋,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谁说没有武功,就寸步难行的。
很快,他的笑容僵硬的停滞在脸上,保持可笑的弧度。
而昏暗中,一双清亮的眸子,泛着淡淡紫蓝,看起来更平添几分冷意。
“你怎么会在这儿?”问的有点呆,可是却是北澈此时心中所想,他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他真的猜不透北鸿怎么就会出现在这里。
“你去哪里?”没有回答,北鸿反问出声。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九)
北澈仰眸望月,坚定道,“夜游。”
没错,他就是在夜游,在自己的太子府走来走去,北鸿管天管地,不会连这个也要过问吧。
“喔。”不可置否,北鸿站起身。
这回轮到北澈理直气壮道,“鸿儿,你还没回答大哥,这么晚了,你不陪着桃桃,却来太子府作甚?”
北鸿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可以穿透人心的力量,他略带嘲讽的唇瓣向上撇,弯曲处一条类似笑容的弧度,“有件事没有做,于是就来了。”
“喔?”北澈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惜,没有武功的他,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想要逃,只能靠双腿。
北鸿既然来了,就算是他手脚并用,也万不容他逃脱。
几个呼吸之后,北澈被定在了原地,手脚均保持着努力向前跑的姿势,单脚点地,看上去有几分可笑。
幸好,他还能说话,北鸿并没有连哑|岤一块点住。
“鸿,你又想做什么,快点帮我把|岤道解开。”北澈气急败坏,也顾不得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嘶吼不止。
几个侍卫从暗中现出身来,见着太子和二皇子,便又垂首立于一旁,主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过问。
“把太子送回去,叫人好好伺候。”昨晚了这一切,北鸿转身往回走,长夜漫漫,还是陪在心爱的女人身边,更加令人心情愉悦。
“鸿,你没有话要对大哥说吗?快回来,别走呀。”
北澈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北鸿连头都没回。
仿佛他赶过来,就为了点住太子的|岤道而已,多余的废话,全都没有。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十)
命中注定的跑不掉(十)
“不会又是独家手法吧?”北澈的声音,几分哀戚。
侍卫们忍住笑,极力保持面容平静,“殿下,您猜对了,二爷的点|岤法,属下无力可解。”
“那怎么办?”不能解也得想办法,总不能就让他摆出这个可笑的姿势,在宫人们面前出大丑吧。
“除非二爷亲自来解。”两个侍卫小心的帮北澈摆正姿势,左右托住他僵硬的身子,往寝宫而去。
可怜的太子,郁闷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北鸿既然赶过来做了这件事,他就一定不肯轻易的放过他。
他可不是那种会点了又来解开的无聊人。
换句话说,北澈的自由,彻底被控制了。
天呐,难倒真的要他不情不愿的与那个只见过几面,连句话都没说过的哑女成婚吗??
谁来救救他!!
。。。。。。。。。。
北鸿回来时,浑身上下,裹着冰凉凉的冷风。
殷桃桃探了探头,见此情景,又自觉地把脑袋缩回去。
“把你的东西收拾好。”耳畔,她听见北鸿这样说。
“我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呀。”桃桃一摊手,“那些重要的东西,还放在鲁国,来的时候,我晕倒了。”
那些侍卫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带走什么。
现在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来自北国皇宫的供给。
“嗯,大婚之后,我们就离开。”北鸿摸摸她的头发。
“真的吗?”桃桃紧张的扯住他的袖子,“去哪里?”
“离开北国,去找师傅。”他就知道,她会开心。
这丫头,在皇宫内住的小心翼翼,并没有麻雀变凤凰的欣喜。
看谁跑的快(一)
她始终处于一种很不安的状态之中。
“太好了,太好了。”她欢呼,一蹦三丈高。
北鸿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一杯清茶,袅袅飘香,沁人心腑。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了颜色。
比大婚的红袍淡一些,也没那么刺目,暖进了心窝。
他恍然明白,那是桃红色的幸福颜色。
。。。。。。。。。。
大婚之日,锣鼓喧名。
太子和二皇子同时娶妻,皇宫内张灯结彩,处处喜庆。
这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
太子坐在马背上,身影僵直,他下半身的|岤道已解,可以用双腿夹紧马肚子,上半身却还无法控制。
北鸿与他并驾齐驱,虽然也穿戴着喜庆的新郎服饰,脸上却没有因此而露出和缓的表情。
迎亲的这一路,北澈始终在耳边喋喋不休,诉苦、哀求,好言相劝,搬出兄长的威严,最后连小时候互亲互爱都拿出来了,就是想让北鸿放他一马,别逼着他成亲。
快到宫门前,迎亲的两队要分开来,一直以沉默对待的北鸿忽然道,“我不想做皇帝。”
“嘎?”北澈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大哥要成婚,继承皇位。”这就是北鸿的最终定论,言尽于此,背后的含义,叫北澈自己去琢磨去。
“喂,鸿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走,把话说清楚。。。”北澈大吼,也顾不得这种场合,喧哗的太大声的话,会被人笑。
北鸿留下来的,也只是个冷然的背影。
多年后,已经登基为帝的北澈每每想起这一幕,依旧会咬牙切齿,怨声载道。
看谁跑的快(二)
大婚之夜,最后一次努力的尝试。
北鸿这会儿,定然是陪在新娘子身边,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就算知道北澈必然不会放弃,也万不可能丢下桃桃,来守太子的墙根。
为了‘洞房’方便,北鸿还解开了太子的|岤道,在迎来了新娘子后,他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然而在北澈眼中,这却是最后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姗姗来迟,总算到了他面前。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把握好,先做出顺从安排的模样,等所有人都松懈下来时,他就可以。。。哼哼。
尽管心里想的激动,表面上还不能露出声色。
风萧萧兮易水寒,北澈一去兮不复返。
这种哀戚的姿态,还是得装出来给大家看。
一拜天地时,北澈想,就这么拜下去的话,即使心中不情愿,哑女也将成了他的妻。
二拜父母时,北澈又想,入得宫门,终身独处,幸好哑女除了不会说话之外,还不懂得人世间的悲苦。
夫妻交拜了,北澈想逃,可还不等他将此付诸于行动,膝盖处忽然酸软,他踉跄栽倒,刚好与新娘子面对面跪下,行了最后一礼。
北澈的武功虽然还被北鸿制住,但最起码的反应能力并没有消失,他顺着刚刚石子飙来的方向,气愤望过去,刚好看到自家二弟浅笑的脸,几分顽皮,竟然从未见过。
他一愣,就又被宫人簇拥着,与新娘一起,送入了洞房。
。。。。。。。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在皇族之内,尤其以第三喜为最。
看谁跑的快(三)
看谁跑的快(三)
皇城内,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热闹了。
这一日,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十里长街,戏台高筑,轮番上演的都是耳熟能详的老戏码,据说还要演七日,恭祝北皇的两个儿子大婚之喜。
太子府内,迎进了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除了太子本人之外,宫女、太监、守门的侍卫,以及太子的手下、幕僚,无不为自家主子高兴。
当然,和新娘子一起被关进新房内的太子殿下,却还有些心情惆怅。
他走到窗前,伸出手来推了推,竟然纹丝不动。
一个婆子,就站在窗根下,恭恭敬敬道,“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为了防止宵小破坏,洞房内门窗封死,等明早天一亮,自然会有奴才伺候您和太子妃梳洗。”
几条黑线,爬上了北澈的额头。
被亲人们联手摆了一道,彻彻底底的封死了退路。
难倒他就必须遂了他们的心愿,和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行那人世间最亲密的鱼水之欢吗?
莫名打了个冷战。
北澈使劲摇头,努力甩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恐怖念头。
大不了挨一夜,等到明早,再想办法。
反正事情都已经如此了,还能怎样呢。
他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大红缎子面的喜床上的太子妃,素手扬起,掀高了头上的红盖头,一双惯然呆滞的杏核圆眼,比刚剥皮儿的紫葡萄更加黑亮,定定的望着北澈的背影。
原本木讷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慧黠精灵。
看谁跑的快(四)
这一夜,必然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只不过,那已经是另外一段故事。
。。。。。。。。。
皇宫之外,两队马车,在巷子口对上。
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怒目而视。
“鸿儿,洞房花烛夜,正是好时候,你要带着朕的儿媳妇儿去哪里?”
沙迦吹胡子瞪眼的气愤并没有吓到北鸿。
他那张与父亲相似,却更为年轻俊朗的脸孔,挂了嘲笑,“父皇,您换了便装,又要往哪里去?”
沙迦语塞,“朕的事,你不必管。”
抬头望天,北鸿云淡风轻的回嘴,“父皇不找儿臣的麻烦,鸿儿自然也没心情去管父皇的闲事。”
不就是逃家嘛,反正大家都想赶着太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烂摊子扔过去,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严格来算,他们还是一伙的呢。
“一言为定!”着急离开,沙迦又钻回马车内,抱紧皇后浅离,安慰道,“没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