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笨丫头第40部分阅读
朕的笨丫头 作者:yuwangwen
哄好了,比亲自去讨好沙迦要有效的多。
果然,听完了介绍,北皇有心刁难,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这几样东西,的确是连皇宫里都找不到的天地至宝,也不知墨染从哪里得了来,件件趁了他的心意。
也一并间接证明了,蓝心选的驸马,果然不同凡响,比起京城里受家族荫蔽的贵族子弟,墨染的高明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对这个女婿,沙迦心里其实早就接受了。
只不过,面上还是不喜欢给他太多好脸色,免得小伙子尾巴要翘起来。
“六月里,有三个吉祥日子,朕叫人看了号,很不错,你和蓝儿选一个吧。”沙迦抽出一纸奏折,交给墨染,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忍耐不住要来提亲,所以早就做了准备。
墨染惊讶道,“那不就是下个月吗?”好仓促,比他预计的提前了小半年呢。
绝境逢生(八)
“怎么?你嫌早?六月不成亲,那就等到明年开春再说吧。”反正沙迦也不介意再多留蓝心几年。
就怕有人会反对。
“皇上,下个月刚刚好,微臣并无异议。”墨染从小就守着蓝心,这么多年了,日夜就盼着这一天呢,就算是明天就大婚,他也只会嫌时间太迟了。
沙迦心里微微得意。
墨染再强又怎样,还是强不过他的算计。
就此敲定日期,墨染只需要在等着做新郎官就可以了,自然会有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和蓝心婚后,还是会过着飘摇不定的生活,但会经常回到皇宫内看望皇上,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失去联络。
外边的天地自由自在,若非身兼天下,沙迦也很想像他们一样四处走走看看,过上一种安然淡定,闲云野鹤的生活,带着心爱的女人,看遍这壮丽河山。
北皇暂时做不到,却不介意女儿先享受一番,这道特别的旨意也算是史无前例,确保了蓝心婚后也可以过上想要的美好生活,不至于被繁缛的规矩捆住手脚。
具体的细节方面,有宫人会和墨染交代,沙迦叫人把礼单上的东西都收进了库房,单独带着那特别的三件,急冲冲的赶回了勤政殿。
亲手把可以延缓衰老的手链帮浅离戴上,并郑重其事的嘱咐她十年内不要摘下来,谨遵医嘱,免得效力不够,白白糟蹋了这件好东西。
当晚,帝后两人在勤政殿内放了一只小炉子,慢火细熬,煲着‘青龙肝’,像所有天下的普通父母一样,盼望着这东西真有那样神奇的功效,可以保护太子一生平安,百毒不侵。
绝境逢生(九)
翌日。
沙迦一道圣旨,震惊朝野。
北国长公主下嫁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墨染,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这也就罢了。
在圣旨最后,居然还特意提起,要把后宫里四十岁以上的宫妃,以及没有侍奉过皇上的妃子一并送出宫。
她们之中,有亲人的可以回家居住。
那些不想回家的,内务府会拨给一部分银两,妥善安置,并可以另行婚配。
公主成亲,大赦死囚也就罢了,还从不曾听说过,连后宫里的娘娘们也一并‘赦’了出去。
沙迦决定了的事,从来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还不等众臣察觉,他已然在金銮殿上宣布的同时,圣旨亦抄送各省、州、县,快马早已经出发,就算是有人觉得不妥,上书谏言皇上收回成命,也是来不及了。
。。。。。。。。。
北国的后宫,忽然间变得空荡荡。
今年的选秀无限期延后,至今皇上也没有再提的意思。
后宫的妃子,被送走了一多半,不需要那么多宫人服侍,于是今年清送宫娥和太监的时间提前了足足大半年。
勤政殿来来往往还是那么多人,被收回了权利的浅离,足不出户,居然一点都没发觉后宫内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第一波被排查掉的宫妃们离开了,多年之后,回首往事,她们无不庆幸。
最初还有些羡慕留下的娘娘,可以在后宫内享受荣华富贵,被宫廷奉养终身,不必像她们一样,又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绝境逢生(十)
可随即而来的铁血清洗,上至贵妃,下到心腹宫人,无一幸免。
北皇的疯狂、冷酷、狠辣、邪佞再一次震惊北国。
在短暂的和平中,渐渐忘却了血腥的人们,记忆复苏。
离开是幸运之极的事。
如果能够预知未来,现在宫妃们打破了头,也要争抢着出宫。
而不是沾沾自喜的庆幸未被驱逐。
。。。。。。。。
蓝心的母亲不在了,出嫁前该准备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浅离的身上。
她们本就是要好的朋友,多忙活下其实也没什么。
问题是,这小妮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往勤政殿跑也就罢了,还一口一个父皇母后的叫。
父皇喊的是沙迦,一点问题都没有,骨血亲缘,天经地义。
可为什么要喊她母后啊。
两人明明就差不多大而已。
直接就帮浅离抬了一辈,把她架到长辈的高台上,挂了起来。
“母后,到底是谁嫁人嘛,你穿的这么漂亮,到那天,风头都给抢去了啦。”口上喊着敬语,可行动上却没有尊重的意思,两人还跟过去一样,吵吵闹闹个不停。
吵不过,就找沙迦来评理。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女儿,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做意气之争。
他帮哪边都不行。
到最后,沙迦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就也学了乖,每天回勤政殿前,都会派人问问,蓝心要是不在,他才肯回去。
蓝心是冲着浅离来的,沙迦不在,也并不影响她每日勤奋来回的好心情。
搅我大婚,找死(一)
当浅离因为被她一声声的呼唤母后,而涨红了脸时,蓝心总能理直气壮的抱起小太子道,“澈儿弟弟,咱们俩个可是亲姐弟呦,你的父皇就是我的父皇,你的母后自然也是我的母后咯,姐姐的娘亲死得早,你别那么小气,要分人家一点点呦。”
小小的太子哪里晓得蓝心在说什么,反正有人陪他说话陪他玩,便毫无心机的笑给她看。
得了鸡毛当令箭的公主大呼小叫道,“你同意了啊,太好了。”重重的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啵一记,“澈儿真是姐姐的乖弟弟,姐姐好喜欢好喜欢你呢。”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浅离有气无力的拄着下巴,另一只手在那儿摸隆起来的肚皮,郁闷不已。
“这件衣服该怎么改?”参加公主大婚之礼的裙子被批评的一无是处,浅离很是犯愁。
她不想在蓝心成婚的时候,让她不开心。
公主嘴皮子痒痒,爱挑毛病,真要让她提意见,立即退开老远,“母后自己决定,这么大的事儿,蓝儿可做不了主。”
浅离鄙视的瞪了她一眼。
“御用裁缝都说了,历朝帝后参加庆典仪式时,穿的都是这个颜色这个款式,是公主大人您提意见说太花哨了,我可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从上到下把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脸也被凤冠上的细碎珍珠挡住,若隐若现。
蓝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算了啦,不改也行,唉,反正怎么改都是那样。”出水芙蓉,掩不住绝代芳华,这种美由内而外,就算换一千件衣服,也是如此。
搅我大婚,找死(二)
浅离忍住翻白眼的欲望。
蓝心和墨染大婚前不能见面,小妮子闲得无聊,就来勤政殿内找茬。
说什么抢去风头,完全就是借口。
大家到时候抢着看新郎新娘都来不及,谁去把过多关注的目光,放在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怀孕女人身上。
一只小手在她想的出神时,伸了过来,“母后,人家出嫁了,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浅离没好气道,“不是有十牛车的嫁妆吗?还嫌不够啊!”
“那些都是太监们准备的,是按照祖宗的规矩,敷衍人家的!!”瞧吧,又在挑小理儿呢。
“要是有这么好的敷衍,我也想要。”呜呜呜,回想起她成婚的时候,嫁妆是别人准备,入了宫后就封存在库房内没动过,那可真算得上是一清二白呀。
“女儿出嫁,做母后的要是不拿出些好玩意来,会被笑耶。”蓝心打定主意赖上浅离了,不挖出点好东西,绝对不走。
“拜托,你不是我女儿。”呜呜呜,她哪有那个福气,不到十八岁,就生出个十七岁的公主啊。
“都差不多啦,你干嘛那么介意,你嫁给了父皇,不就是本公主名义上的继母吗?”蓝心笑啊笑,两腮酸疼酸疼,心情飞扬上了天。
尤其是浅离窘的没词儿应,更是让她得意万分。
这么多年来,蓝心可从来没在浅离这边占到什么便宜,这次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嘿嘿,她要大玩特玩,一次回本。
“继母。”喃喃重复,浅离欲哭无泪。
好可怕的词儿啊!
尤其那个便宜女儿,跟她几乎一般大的时候,简直就是灾难。
搅我大婚,找死(三)
到最后,勤政殿差不多有一半的宫人都去送蓝心回宫了。
她打劫式的掳掠了浅离的库房,把积攒了许多年的‘私房钱’一股脑搬上了车,除了一些她用过的贴身物品不要外,跟个小强盗似地见啥拿啥。
美其名曰,是母后给的箱子底,到夫家能给她长脸用。
骗谁啊!她好歹也和墨染朝夕相处了四年,御医那个人,外欲少的可以,有饭吃有衣穿,清爽干净,也就满足,他对金银无爱,对权势无爱,而且墨家上下,就剩下他一个人啦,蓝心又没公婆小姑去挑理,她哪儿需要那么多‘箱子底儿’去壮底气啊。
即便是墨染父母健在,又有哪个敢欺负北皇的掌上明珠、当朝长公主。
说穿了,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借口。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烂理由。
目的,就是多从勤政殿里刮一点油水,让浅离窝火。
沙迦回来时,不见皇后。
招金忍住笑意,“娘娘在小库房。”
沙迦记得,那里是存放浅离最心爱的东西的秘密场所,平素里不让人进不让人碰,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
有次,他还悄悄尾随着溜了进去,只见里边存货虽然不算多,可件件都是她曾经看直了眼的小玩意,不一定贵重,却烙印了深深的独属于浅离的印记。
奇怪,今儿怎么想到要去那儿了。
等沙迦亲自过去接,一打开门,就惊讶的愣在原地。
他的皇后,坐在一张软榻上,目光放空。
原本摆放物件的架子、箱子、盒子、柜子,全部不翼而飞。
空空如也的库房内,忽然那么的空旷。
搅我大婚,找死(四)
“小东西,皇宫里,遭了贼了?”这间库房,原本就不大,现在把摆放的物件都移走了,几扇窗对流,小风冷飕飕的往里飙。
浅离仿佛才注意到沙迦到了跟前,抬眸,欲哭无泪道,“不是贼,是强盗。”
“蓝儿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虽是如此说,沙迦的脸上却挂着笑意。
两个小妮子感情向来要好,可有时候,也会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争执。
大多时候是浅离占据上峰,灰溜溜来告状的人总是蓝心。
这次,轮到他的小东西吃瘪了。
浅离急切的抱住沙迦的手臂,“皇上,蓝儿把臣妾的藏品都搬回去当压箱子底儿的嫁妆了。”她积攒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啊,一个时辰内,全都长翅膀飞走了。
“朕去帮你要回来??”这丫头真是没分寸,她不是在割浅离的心头肉吗?小东西怀着身孕,禁不得刺激,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她有多在意。
“算了,蓝心和墨染大婚,她高兴就好。”不管怎样,都是她亲口答应了要送,哪有再翻小肠往回要的道理。
可是,真的好心痛啊!
没有了私房钱,往后沙迦再欺负她,想离家出走都没有资本了。
胸口处空落落,莫名惆怅。
沙迦俯下身,扶着她站起来,“随朕回房,晚膳都准备好了,你不饿吗?”
摇头,“不饿。”现在就是把龙肉拿来,她也没胃口。
回到了勤政殿,郁郁寡欢的皇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塞东西,面前的小碗,高高堆满了小山状的饭菜。
搅我大婚,找死(五)
不饿,是真的不饿。
她的心痛肉痛全身痛,破了这么大一笔财,没个半月,很难过去。
只要一看见空荡荡的库房,她的眼泪呐,哗哗流。
沙迦叹息不已,哪会不懂她为了什么惆怅。
要是传言出去,北国的皇后因为‘私房钱’被长公主搜刮走,郁闷之极,害下病来,那才是个大笑话。
不就是一库房的珍宝吗?
要别的,沙迦不一定有。
可是被蓝心卷走的东西,想再寻回来类似的替代品,还是很容易的事。
“安福,朕刚刚吩咐你取的东西,拿来了吗?”
安福端了个托盘,笑呵呵的过来,“回禀皇上,都在这儿了。”
“这是什么?”浅离好奇的望着那一只落了锁的漆红檀木箱,雕刻精致,小巧玲珑。
“回娘娘话,里边装的是内务府库房的钥匙,共一百零九把。”
那不就是。。。皇上存‘私房钱’的地方吗?
“小东西,收着吧,等闲下来了,想要什么自己去找。”本来沙迦也想把内务府也一并交给浅离,不过想起了她的那种个性,便也就罢了。
只是将库房的钥匙送了过来,以更多的珍奇宝贝来补偿她首创的心。
浅离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那不就是传说中藏宝库的钥匙吗?
现在,都归她了?
真是不敢相信啊。
“这补偿太重了,臣妾真不好意思。”虽是如此说,她的眼神却直勾勾的锁住小箱子,心思飘啊飞啊,真想立即去看看,沙迦藏了多少好东西在里边。
不一定非要搬回来占为己有啊,光是看一看也好。
搅我大婚,找死(六)
“拿着吧!你是朕的皇后,不给你,给谁呢?”原本就准备好了,要交给浅离,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于是,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他要是知道,这能让小东西眉飞色舞的高兴,早几个月就双手奉上了。
欢呼一声,浅离不顾大腹便便,扑进了皇上的怀抱,“您真好,皇上,臣妾好爱好爱您哦。”
北皇沙迦,那个看淡了生死的冷酷君王,在此刻,实实在在的愣住了。
惯于平静的心脏,剧烈起伏跳动,那种陌生的情绪激荡,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颤抖,“小东西,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他好想听她再重复一次。
“皇上,您真好。”肚子上挂了一颗快要成熟的‘西瓜’,浅离总觉得不能完全贴住沙迦的身子,她最后索性整个人都爬进了他的怀抱,笑眯眯的把上凸的肚子当成小桌,把沉甸甸的红木箱放上去。。。
北皇心惊肉跳的赶紧接过,双臂从后环抱住浅离,双手托住,放在她眼前,“你也不怕会压到孩子。”
“他不舒服自然就会踢人了嘛。”不踢,就代表没事。
“已经会动了吗?”腾出一只空手,摸了摸,毫无反应。
“偶尔啦,下次他动,我喊您。”浅离着急看钥匙,心不在焉的敷衍。
“不行!”按住箱盖,不让她打开,沙迦固执的瞪眼,“你还没有听朕的话,好好重复一次呢。”
想就这么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人家说了呀,皇上,您真好、太好、非常好。”卖力的重复一次,免得再被沙迦挑小理。
搅我大婚,找死(七)
“朕是想听后边的那一句。”可惜浅离东拉西扯,就是不说。
“哪一句嘛。”脑海中灵光闪现,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吃吃坏笑,“皇上,那句话很难为情耶,而且,您都没有先和臣妾说那个字,而臣妾刚刚却主动说了两次,您可不能还还不满足,要人家再多说。”
俊脸微赧,“谁说朕没说过,你生澈儿的时候,朕说了很多次呢。”
虽然都是含在嗓子眼里小声呢喃,也不确定浅离真的有听到,可毕竟他还是说过了。
“没有吧!!!”今天在蓝心那里吃了个大亏,浅离才不想又被沙迦吃的死死。
“小东西,你先好好的和朕说一次,等下,朕在你耳边重复一千字,怎么样?”低声诱惑不停,目的总归是要她先遂了自己的意。
“皇上先说,臣妾再说。”她讨价还价。
“这是圣旨,你敢违背。”一计不成,便端起了皇帝架子耍威风。
浅离只是笑,抱着钥匙箱子站起来,挑个距离沙迦很远的地方坐下,专心的研究。
至于北皇的气势,在很久以前她就免疫了。
在外边,不管沙迦怎样,回到了这间勤政殿,他就是她的夫君,孩子的父亲。
仅此而已。
“小东西,你有没有听见朕讲话啊?小财迷,能不能先把钥匙放一放,金山银海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绕了一圈桌子,他追上来。
还不等靠近,浅离抱着小箱子就跑。
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像个挺着肚子,怀胎几月的小孕妇。
倒是跟在身后的沙迦,心惊肉跳的呼喊,“你慢着点,看着路,别跑,朕不追。”
搅我大婚,找死(八)
不追是不追,追上了就没好果子吃。
浅离精明的很呢。
夜还长,正好用来消磨时间。
至于最后谁赢了谁,先说出那个让人脸红心跳身子软的字,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
六月里,百花齐放,北国京城,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
皇帝要嫁公主,而且是北国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
十里长街,比过年还热闹,高高的戏台子搭了起来,轮番上演,都是些吉祥喜庆的剧目。
这番公演要一直进行到公主大婚的前一日,才算是告一段落。
成了婚,便不好再住在宫里边,于是北皇下令,把京郊的一座皇庄赐给公主作为府邸。
今年才刚翻修过,最适宜做新房使用。
宫里边派了些宫娥太监过去,布置一番,于是蓝心和墨染的新家便完成了。
三书六礼,一样不落,墨染规规矩矩的按照程序来,礼数十足。
沙迦也不刁难,事事布置妥当,如此又过了数日,终于迎来了举行典礼的日子。
婚前一夜,拗不过蓝心的死缠烂打,她终于成功的把沙迦和浅离请回了公主寝宫,陪着她睡了一晚。
才刚过了四更,宫人们便来准备。
焚香祷告,沐浴更衣,蓝心虽然不必亲自动手,可还得坐在那里,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隔壁睡着的浅离一觉醒过来,听见动静,慌忙想爬起来过去帮忙。
沙迦猿臂伸展,把她揽回怀抱,用被子裹紧,“继续睡。”
“可是。。。”蓝心喊他们过来,不就是想让人陪吗?
搅我大婚,找死(九)
沙迦睡意浓浓,打了个哈欠,往浅离胸前拱了拱,满足的将脸贴在她香喷喷的身子上,迷迷糊糊道,“她成亲,咱们也代替不了,一会等着参加就是了,乖,再睡会,朕还身子还乏。”
“那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睡?”真的好奇怪哦,她还以为沙迦答应了公主的要求,就是间接同意让她来全程陪伴呢。
“蓝儿只要朕和皇后住在公主寝宫,可没说要你陪。”
浅离目瞪口呆。
因为没说,所以就假装无法领会她潜藏的意思,而单纯按照字面上的要求去满足她吗?
好厉害。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蓝心只遗传到了沙迦的腹黑,他的老辣,却半点还没学会。
小狐狸怎么跟老狐狸斗呦。
浅离决定乖乖听话,迷迷糊糊就又睡过去。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远远传来某位公主的咆哮声,她大概也被不胜其烦的规矩限制的想抓狂,本以为有浅离在场,她讨饶几句,就多拉一个人过来助威。
好歹她是北国的皇后,宫里边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然而,等到了天明,帝后都没有出现。
蓝心欲哭无泪。
身上套着厚重的新娘嫁衣,光是鬓发间佩戴的纯金饰品,就有几斤重,她费力的撑住脖子,浑身难受。
刚刚定好的妆容,不能吃东西。
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宫人们才拿来一些不必嚼便可以直接下咽的点心,喂她吃了几颗。
第一丝阳光,自东方冉冉浮现,撕破了夜的黑。
宫里的灯笼一盏一盏的熄灭,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难得好天气。
搅我大婚,找死(十)
蓝心被两个宫娥扶出了房门,上花轿前,才看到相依相偎站在一块,望着她笑不停的沙迦和浅离。
禁不住撅起了小嘴,嘲讽道,“父皇,母后,昨晚上睡的可好?”
“你这边有蚊子。”浅离憋住笑。
“是啊,咬了朕好几口。”沙迦接茬。
夫唱妇随,仿佛真的把蓝心当成了要‘泼出去的水’般对待。
“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耶,你们居然迟到。”也顾不得上花轿了,她掐着腰,站在那儿准备和两个没义气的亲人对抗到底。
“没吃到啊,母后和你父皇在花轿跟前等了你很久了呢。”这是浅离第一次自称母后,当她瞧见蓝心被噎的愣神的表情,心里爽翻了天。
其实,有个这么大的乖女儿也不错呀。
既然蓝心喜欢叫,她又是长辈,何乐而不为呢。
“在花轿跟前等有什么用,人家想要你们陪着嘛。”说着说着,眼泪居然流了出来。
宫娥们怕她哭花了脸上扑的粉,连忙掏出小手绢蘸啊蘸
“哭什么?你不是很久以前就想嫁给墨染了吗?今天总算遂了意,该笑才是。”沙迦心里也不大好受。
蓝心是他心尖上的肉,在澈儿还没出生的岁月里,是他唯一的安慰。
现在,小丫头长大了,也要离开父亲的庇护,从此成为别人的妻子,将来也会是孩子的母亲,他一边欢喜,一边酸楚。
眼瞅着父女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悲喜的情绪中,浅离习惯性的抱住肚子,无奈道,“拜托,嫁了人,蓝心也有随时都可以进宫的腰牌,她要不来,臣妾陪您去探望,免得她嫁给墨染,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苗疆圣域?又怎样(一)
“墨染哥哥才不会欺负我。”蓝心立即握拳反驳,生怕浅离的话,会破坏自家夫君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和缓些,现在还脆弱的很呢,经不起风雨,必须好好呵护。
“还没拜堂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一想起私藏的珍品被小妮子霸道夺去当了嫁妆,浅离还是会有想吐血的冲动。
现在,更是毫不客气的大玩‘落井下石’,蓝心担心什么,她就非得往上边引。
蓝心又羞又急,使劲跺脚,不依道,“父皇,管管您的皇后嘛,她。。。她。。。”
“该叫母后!!”笑眯眯的插嘴提醒,浅离才不怕她告状呢。
“好啦好啦,别吵啦。”被浅离一搅和,沙迦也从短暂的伤神之中回过味来。
今天是蓝心大喜的日子啊,的确不该在她面前露出伤感的表情。
她该欢欢喜喜、快快乐乐的出嫁,走向她的新生活。
“上花轿吧,父皇祝你一生幸福,还有,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朕的乖女儿。”粗粝的指尖,拭去蓝心眼角的泪花,“你真的要长大了,朕很欣慰。”
吉时已到。
新娘子恋恋不舍的坐上了花轿,被人簇拥在中央,出了公主寝宫。
稍后沙迦会和浅离微服出宫,以最普通的父母身份,去参加蓝心的大婚之仪。
不过到时候,基本上也没有机会再像刚刚,父女俩近距离的话别。
宫门一出前缘尽,叩首父母恩,殇别离。
。。。。。。。。。
彼处,穿着大红色新郎吉服的墨染单脚点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晨风中,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苗疆圣域?又怎样(二)
他的面前,是三名狼狈的女子,衣衫破碎,丰满的胴体在初升的太阳下,夺魂摄魄的美。
墨染视而不见。
此刻,他身边布满了强大的气场,一种巨大的恐怖不动声色便罩住了面前单膝跪倒的三人。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唇瓣一张一合,用最平静的语调,诉说大家都知道的事,然而,这丝毫不能降低他的危险,正相反,那妖冶的浅笑,简直就是无数锋利的刀刃,在空中乱舞,光是卷起的气流,便能将人嚼碎一般。
这个拥有着金银双色瞳孔的男人究竟是谁??
难倒,真的如传言所说,他便仅仅是北皇手下,小小御医一枚吗?
那未免也太过吓人了些。
三岁小儿都知道,这个危险的男人,比最凶恶的豺狼虎豹还要可怕,刚刚,就在几个呼吸间,他便赤手空拳的将她们姐妹三个从暗处揪出来,甩上了屋顶,完全压制住。
“为了这一日,我等了十三年。”弯曲上翘的黑睫扇了扇,“谁横在面前,谁就是墨染的敌人。”
而通常被他列为敌人的家伙,下场都不大好。
天生就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若是不得他心,无论男女,在墨染眼中均没有两样。
“你们可有听的明白?”他步伐迟缓,踏前一步。
三女同时现出惊骇,“你不要过来。”
好笑,先是她们鬼鬼祟祟的藏在暗处,意图不轨,被他发觉,现在又命令他不要过去。
“你们从苗疆而来,是哪个大图伦的手下?”一口流利的苗疆土话,顺畅的从墨染口中吐出。
苗疆圣域?又怎样(三)
苗疆虽不大,却是派系林立,暗潮汹涌。
每一个村寨的原著民都只听从本部首领的号召。
在苗疆土语里,大图伦相当于村长的意思,地位极高,个人就可以号令全族人的生死。
村寨之间,各自为据,偶尔会结盟,但大都时候,都处于一种原始落后的资源争夺之中。
圣域,是苗疆的绝对统治者,各个村寨,都要听命之,它最强大,最神秘,最残酷,也是最冷血。
若有违背,便是灭寨之难。
墨染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三名女子不是来自于圣域。
她们的身上,还沾着人味。
不像那几只老妖婆,早就修去了人身,变的不神不鬼。
“你管我们的图伦是谁,劝你还是别追问的太多,免得引来无妄之灾。”虽然落入墨染的手中,她们在震惊异常,却并不很害怕,“速速让开一条去路,让我们离去,否则,后果不是。。。”
说话的女子昏倒。
墨染冷冷的抿住唇。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视线转向另外一个女人。
“你把她怎么了??”同伴在身边倒下,两名女子连忙蹲下扶起她。
面如银纸,呼吸微弱,竟然像是中毒的症状。
这个男人,居然有本事在她们面前,无声无息的下毒成功,未免也太过骇人了些。
“虽然我的耐心很好,但是今天赶时间,没工夫陪你们耗着。”墨染竖起一根巴掌,淡定的开始倒数计时,“考虑好了吗?说,还是不说?”
严格来说,他没有在威胁。
今天是他和蓝心大喜的日子,一切都会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苗疆圣域?又怎样(四)
“既然你到过苗疆,居然还敢冲我们下毒,难倒你就不怕苗疆圣域吗?”仿佛此刻才读懂了墨染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中,雾雾蒙蒙,毫无情绪。
那种平淡的眼神,偏偏让人莫名惊悚。
她们明明是不速之客,还选了他成婚之日到来,墨染不怒、不吼、不咆哮,就连追问,也显得漫不经心。
仿佛她们答或是不答,他都无所谓。
“苗疆圣域?”玩味的咀嚼重复,模样竟然还有心情笑了出来,一口钢牙,白的耀眼,“那又怎样?”
“你不怕?”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人在知晓苗疆圣域后,还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
他是故意装出来的吗?
看样子,不大像。
“怕?也许!可你废话也太多了。”震天喧嚣的锣鼓声从皇宫方向响起,吹吹打打的声音传出老远。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碌,没太多时间在房顶上和这三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耗。
噗通,紧随着同伴,她也倒下了。
尽管有所防备,却毫无作用。
墨染的动作也太快了些。
甚至还没看清楚他出手,就已然身染剧毒。
“就剩下你了,要讲吗?”妖异的双色瞳孔,锁住了最后一枚还站住的女子。
“我。。。”
“算了,我没时间听。”墨染打断的声音才落,便轻飘飘的跃下房。
先一步来公主府布置防卫的禁军统领从暗处现出身来。
墨染一翻手,奉上一只小小的玉瓶,精巧可爱,“解药在此,那三人就送给统领做见面礼了。”
苗疆圣域?又怎样(五)
“她们是谁?”禁军统领一头雾水。
不过,还是把小瓶子接了过来。
“皇上最想要的人。”身形远去,翩若惊鸿,“苗疆圣域的事,或许在能从她们身上挖出线索。”
和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非常舒服。
禁军统领最近正为这事儿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