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萌妃-重生劫:倾城丑妃(完结+番外)第47部
旖旎萌妃重生劫:倾城丑妃(完结+番外) 作者:yuwangwen
她又赶紧换衣服去福海居,人虽然说是不要钱了,她去给送钱就是看不去人家,不过,礼是要回的,而且还要她亲自去。
换了身素净的衣服,简单的梳妆一下,她边咒骂着那个小气鬼司空希边往福海居去。
进了门,她笑着拱手,说自己是来拜见他们大老板的,谁知那个掌柜的还愣了愣,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道,“容小的跟大老板禀报一下!”
九媛郁闷,想她在扬州也算是个名门望族了,哪个见了不是要使劲的巴结的,还敢让她等通报,她倒要看看那个神秘的大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会儿,却听里面一个笑声传来,那爽朗的仿佛夏日里的清泉一般的声音,自远而近。
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头乌发在白玉冠下竖着,一身金边素锦衣,宽大的袖子灌着风,看起来他该是一个很爱笑的人,眼角有浅浅的笑纹,白嫩的肌肤让女人都会艳羡,丹凤眼,柳叶眉,整体看起来,真好像个……绝世小受……
她呆在那里片刻,听见他拱手道,“久闻潭老板大名,让潭老板在外面等着,是下面的人的疏忽,还请潭老板见谅了!”
九媛恍然醒过来,脸上也立即露出了笑容来,啧啧,美男啊,又一个美男降临扬州了,她能遇见又一个风暴即将爆发,又一轮茶余饭后又将拉开帷幕,她心里有点小激动,唉,年纪长了八卦的心就又会涨一分。
她笑着道,“客气了客气了,我是来感谢老板那一顿饭的……啧啧,真是羞愧,还打碎了东西……”
他笑着道,“在下孟衍,开个酒楼,不就是要迎天下之客,本也是好客之人,奈何总是不在扬州,这次回来听闻潭老板来捧场,怎么这一顿,也不能让潭老板花钱,只是那几个杯子不是为我们酒楼所有,所以才让潭老板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抬眼看他,多年的从商经验让她觉得,这个人,该也的精通经商的,不然断不会说话办事这样利落,说出的话又十分的得体,但是传言都说福海居多么多么的有势力,从他身上可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当着是他们的幕后老板?这个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嗯,回去该让方歌去调查一番才好……
跟孟衍客套了一番后,她在心里得了这样的结论,这个男人太精明,太狡猾,浅交可以,深交怕是会后悔。
回到了潭府,人说李休旬来了,等了她半天了。
她便进门去,见李休旬正在吃茶,成天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哀戚戚的,她摇了摇头,“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啊~”
他看见她进来了,也不起来,刚开始与他相识时,他真足足一个迂腐书生,客客气气的,见面互相行礼要行个几回合,九媛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了,便在心里厌烦他来,但是后来从慢慢的接触中,她渐渐了解到这个人真是从内心里是个好人,百姓的好官,有一次为了江南水患的治理,他在江南道巡抚的府门前跪了整整一天两夜,晕倒在了人大门前,九媛就此对他改观,迂腐是迂腐了点,好歹世上怕是在没有比他还要实在,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傻到一定程度的人了,只为别人不为自己,她那阵子每每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头顶上就是一特靓丽的光环,天使啊,天使……
莱由此,她决心要好好的修整这个迂腐书生,第一,就是逼他抛却了那些繁文缛节。
渐渐的在她不辞辛劳的感化下,他终于开了些窍,至少在她面前不用再拜来拜去拜半天了。
她大咧咧的坐下,他道,“怎么听说那件事就那么解决了,到底是谁处理的?”
失九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能是谁处理的,我呗!”
他摇了摇头,“不会是你……”他难得精明一次,“外面都说是你请了京城来的李公子帮忙……”
她呵呵干笑,外面传的是她勾引了京城李公子逼迫其帮忙。他还真是顾及她面子。
她也不答,只是突然一皱眉,支着脑袋看着他,“我说李兄,昨日我可听说,王老板,到处找人给晚秋做媒呢,很积极的要招女婿呢!”
果然,一提晚秋,他脸色立即一变,也顾不上质问她了,脸一阵青一阵红的,结结巴巴的道,“好啊,那多好,她是该快些结亲了……”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褂,起身道,“来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府上还有些事要解决……”
九媛看着他那窘样子,笑的前仰后合,他前面走,她就跟在后面叫着,“唉,你别走啊,咱们别一提到晚秋就走吗,她还有话让我带给你呢,你不听啊……”
他走的更匆忙,嘴里叫着,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九媛于是更笑了,这些天来许久没笑的这样欢快了。
但是俗话说,乐极生悲,估计就是这么回事,正调笑着,一出门却撞上了进来的人,她一愣,就看见司空希站在方歌后,看着她的狂笑的模样,若有所思。
这个阴魂不散的,怎么又来了……
她马上拉下了脸,而一边的李休旬,简直吓了一跳,愣在那里,半天,说了一句,“皇……皇……”
九媛一见,连忙道,“皇什么皇,是李公子!”
他眼睛一动,转过头来看九媛,一脸诧异。
九媛于是猛给他眼色,他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这位是?”
九媛轻笑,很职业化的介绍,“这位就是那位名传千里,掀起扬州又一轮风波的京城来的李公子!”
李休旬眼睛里转了转,然后用十分暧昧的神色瞧了她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的放着长调,“哦……”
然后他赶紧恭敬的行李,“臣……不是,小人……不是,在下李休旬,见过……李公子……”
见他这样,九媛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司空希黑着脸看着他,拱手道,“李大人多礼了!”
李休旬还特搞笑的摇头,“不多礼,不多礼,失礼了,失礼了……”
九媛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司空希的黑脸转向了九媛,李休旬亦用力的对她挤眼睛,九媛连忙闭了嘴,然后看着李休旬,故意对一边的方歌道,“晚秋不是说要来,怎么还没见?”
李休旬果然脸色一变,连忙道,“那个,在下就不打扰两位了,先行告辞了,李公子,不日定要上门拜访……”然后迅速的逃离了现场,她见他远远的还在摇头,一脸傻乎乎的,似乎脑袋半天还没转过来。
司空希见他走了,却低声道,“此子倒是可塑之才!”
九媛淡笑,“是啊,这样的好官是不多见了!”
他看她,“你是说我治国不严?”
她挑眉,“我可没这么说过!”
他也不理会她,白了她一眼,又问,“只是他怎么那么怕王家小姐?”
她于是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道,“唉,要怪就怪晚秋那个丫头,一开始就吓到了他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他侧头看着,却淡淡道,“他是幸福的……”
九媛愣了愣,听的出,这句话,是真诚的,他声音了有淡淡的落寞和哀伤,让人无法忽视,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在这时,听见身后的元厉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还险些被台阶绊倒了。
方歌马上斥道,“看看你什么样子!”
他也顾不上反驳了,直接对着九媛道,“主子,柳公子……柳公子又自杀了……”
九媛脸色马上一变,叫了声,“啊?”眼睛一转,回头说了一句,“抱歉了,后院出了点事!”然后一摆手,就跟着元厉向前走去。
却不知身后的人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竟然没走。
她也没时间管他了,只是快步走着,跟一边元厉道,“怎么回事?”
元厉道,“从外面回来就不知道怎么又想不开了,本来还好好的,这次是割了腕了,血流了一地,幸亏后院的狗闻到了腥味,就过去直叫唤,后院的丫头才发现了!”
九媛听着,不觉皱起了眉来,说起来,她后院的阵容,也该介绍一下了,方才说的那柳堰是其中特别的一个,除了他以外,还有十三位,精通各行,百业翘楚,又各个的国色天香,往那一占,从里到外,都是大胤的精英啊。
但是自然的,每个情况都有些特殊,才会被她钻了空子,揽进了大院里。
她进门的时候,见后院一干男人围了一圈,各种目光随着她进门,都看了过来,有惊异,有骇然,有深思。
身后司空希不做声,深沉的目光扫向了所有人,众男人也不是盖的,一个个很有气势的瞧回去,不得不说,男人间攀比起来,也十分的严重。
她一眼就望见了躺在床上,一脸虚弱,手腕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的柳堰,她走过去,立即绷起了脸,叉着腰,“怎么回事你,前几日不是说的好好的,再也不会想不开了,怎么这就有出事了?”
她一脸怒气的对他吼,谁知,他睁开了眼睛,那蓄满了泪水的双眼,配上那我见犹怜的哀戚神色,苍白虚弱的脸色,和有些委屈的,微微颤抖的唇,立即让她心里的火气沉了下去。
他看着她,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他成亲了……”
九媛愣了愣,马上明了过来,他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九媛便缓了下来,连忙过去,搂住了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了,咱不哭……”她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脖颈里,然后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又拍着他的后背,他就靠在她身上边颤抖着边哭着。
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个万年小受,其实,他也确实是个万年小受……
从遇见他,他就一直在寻死,一年来,死了又七八次了,都是因为一件事,一个人,那就是,他爱上的那个男人,不爱他!
她真从没见过那个男人像他这么痴情的,好像这一辈子就为那个人活的一样,每次去见他,都会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然后,身子养好了,就又忍不住去见,这样来来回回的多少次了,他还是这样坚持。
她叹了声,温柔的在他耳边安抚着他,这在大家眼里是十分常见的了,所有人神色如常,只是哀叹着摇头。
唯有一个人,他看着这一幕,肺都要气炸了,阴沉的脸好像北极冰山一样,放在一侧的双手,紧紧的握了拳头。
哦,忘了说了,这位柳相公也算是生民在外了,可是与事实有违,外面因着他几次自杀,竟然都把罪责推到了九媛身上,说她逼良为娼,硬要将他扣在院子里做男宠,柳相公不愿屈服,自杀明志,可是,她竟然这都不放过人家。
九媛也不能将事实说出来,想想也无所谓,反正扬州城里什么事都传,传了一阵子就不见踪影了,她早就淡然了。安抚了一会儿,让他睡下了,然后然人看着点,就带着众人出来。
她不是没注意司空希司空希跟来了,也并不是没发现他脸色异常,但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见识一下她庞大的后院。
她偷眼瞧了他一眼,然后回身拉起了一个男人的手,道,“原儿,柳儿这伤着了,今晚,只能你来陪我了……”她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瞧着他,男人嘴角抽搐,却还是没说什么,想要往外抽手也抽不回来,就道,“主子……你先放开我,有外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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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新出来的男人有是干嘛的?透露一下,跟昱儿受伤有关
有人说,怎么这么虐?
别急昂,咱们希是越挫越勇型,看他怎么在气愤又伤心中追妻了……
有人问,今天还加更不?加,死也加~
九媛瞥了司空希一眼,果然放开了他,却用力的一拍他屁股,“行了,这么久了还害羞呢,去去,今晚我再等你了!”
他黑着脸走了,九媛便又拉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手,“钱儿,怎么你瘦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那人道,“主子,你是多久没见着我了,人都说我胖了!”
她恍然大悟的拍额头,然后不客气的一捏他脸,“哎呦,别这么哀怨吗,最近我不是忙吗,明日,明日空下了,就去看你!”
莱男人于是又黑了脸,甩了她的手就走了。
九媛还笑着对一边的人说,“看看,钱儿脾气就是大,不就是几日没起看他吗,唉……”
司空希终于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哼了声,甩袖就走!
失九媛还在后面叫着,“唉,唉,李公子啊,你怎么走了,我还没给你介绍一下呢!”
看着他气愤的颤抖着的肩膀,九媛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是一边的男人都诧异的望着她,“主子,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往常她也会每日调戏他们一番,本来他们每一个来的,起先都会十分抗拒,想着是靠这个女人,成了她后院里的男人,男人的自尊心也是不允许的,后来却见她对人以礼相待,又十分真诚,进来的,只要自己愿意,她都会帮忙去外面找些干事,善经商的,就派去了外面帮她打理外面的事务,向往仕途的,她也都会尽力推荐,想要游弋学术的,她财力物力的供给着,毫不吝啬,于是他们也渐渐的明白了,这个女人,其实是个大大咧咧,不谙世俗,多管闲事的老好人……
可是外面传闻再怎么传,都是外面瞎猜的,她可从没在外人面前对他们动过手脚。
哦……众人暧昧的目光望过去。
这个李公子,莫非,有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心情不能说不好,司空希几日都没出现,九媛在忙碌中有序的生活着,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学院的师傅有一个告老还乡了,她忙着找师傅,后院柳儿心情不好,她没事陪他出去遛弯,江南第三季的茶出来了,她忙着去跟茶农联络,晚上还要看着昱儿学习,虽然昱儿总是觉得她很多余,但是她还是坚持,她觉得,那是一个可以增进母子感情的好时机。
然后值得一提的是,福海居的老板,她去还礼后,他又来还礼,这是一个预兆,就是他想要结交潭家,俗话说这种还礼是要子子孙孙无穷尽的,一直还下去,慢慢就会熟悉起来。
九媛本不太愿意跟他有联系的,可是那一日,她送他出门,就正好被“路过”门口的梁诗诗看见了,她眼睛一蹬,随即就调笑了起来,说“潭老板啊,什么时候后院又多了一位,藏的真是紧啊!”
孟衍还不知道后院的什么意思,九媛干咳了两声,笑着道,“别误会了,这位是福海居的孟老板!”
于是梁诗诗又是一惊,随即立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笑的脸上跟个盛开的菊花似的,“原来是孟老板啊,失敬失敬,福海居我们也总去的,可没见着过老板,哎呦实在失礼了,方才我真误会了,您怎么会是那后院的呢,您还不知道后院是什么?哎呦你可别打听了,其实后院没什么的,什么都不是……”
九媛脑子一涨,恶狠狠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这么说不是故意要引起人的好奇心,让人去打听吗?
九媛冷笑着看着她,“梁小姐还不知道,孟老板跟伍老板也很熟识呢!”
果不其然,她赶紧闭嘴了,挤着眼睛讪讪的笑着,“是吗?是吗?呵呵,我没听人说过呢……”然后又客套几句,赶紧溜了。
孟衍奇怪的看着她,不明所以,九媛笑笑,“没事,她脑袋有点问题!”
其实梁诗诗最近又勾-搭上了做文房四宝的伍家,九媛就是故意的那么一说,旨在让她闭嘴,其实孟衍跟人认识不认识,还真不知道。
然而她忘了,得罪梁诗诗的结果就是,第二日,全扬州城都知道了,九媛在勾-搭福海居那位神秘的孟老板!
九媛气愤的捏碎了面前的纸,一边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外面听到的传闻的方歌愣了愣,道,“总之梁小姐就一口咬定亲眼看见你们在巷子里……”
九媛哼了一声,又淡然的起了身,“好好,我很无所谓……”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让你查一查那孟老板是什么来头,还没结果吗?”
方歌直接道,“没结果……”
九媛皱眉,“什么意思?”
方歌道,“就是没结果的意思,他没身份,没背景,没过去,全然不知是哪冒出来的!”
九媛点了点头,看向外面,淡淡道,“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才是最可怕的。”然后她嘴角又浮现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没关系,他接近我或许是有他的目的的,但是,我接近他,也是有我的目的的,我们就看看最后谁能沉得住气,沉得住气的那一个,才是赢家!”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晚秋的声音响了起来,“怜爱,怜爱!”
她脑袋又是一阵疼,直觉里不会是好事。
果然,晚秋跑进来,脸上红扑扑的,喘了口气,道,“你快去看看,李公子,跟福海居的孟老板打起来了!”
九媛眼前一黑,她真想晕过去算了。
可惜她身子一向很好,她扶着桌子站直了,无力的挥手,“在哪?带我去看……”
出了门,秋瑾也一脸担忧的跟了上来,三个女人带着四大子弟直奔福海居。
福海居宽大的大堂中,原本摆在中间的桌椅都被挪走了,空出大片来,周围站着几个人,李休旬竟然在他们中间。
而两个男主人公各自站在松木的桌子后,孟衍身上是淡黄带白边的褂子,一派和气,手中拿着的墨笔潇洒的转了一圈,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司空希,司空希是一身白衣,绣着祥云的锦缎,墨缎般的长发松散的在头顶挽了个髻,白玉的簪子串着,很是雅观,他面前亦是摆放整齐的笔墨。
他们这哪里是在打架啊。
九媛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司空希沉着的目光看着她,带着势在必得的霸道掠夺,孟衍不过爽朗一笑。
九媛走到了李休旬身边,起卦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休旬也是一脸的尴尬,低头低声道,“我也不太清楚,突然找了我来,让我做个见证,说是要比一比,谁输了,就要离开扬州!”
九媛皱眉,这两个人怎么看着都挺成熟的人了,怎么做出来的事却又这么幼稚啊。
秋瑾凑过来,笑道,“看来是打翻醋坛子了呢!”说着一推九媛,抬了下巴,向司空希示意过去。
九媛回头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道,“都是梁诗诗那个女人惹出来的,找个机会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比起来,好热闹的晚秋却兴高采烈的,过来道,“你说,他们谁会赢?”
九媛问,“这是比什么呢?”
晚秋道,“说是三大样,第一比画,第二比诗,第三比对子,三局下来谁输了谁就要马上离开扬州!”晚秋拍着手,“哎呀,我看定是李公子胜了,一看李公子也是个博学之人啊,那孟老板一个做生意的,怎么也敌不过的!”
李休旬却插嘴道,“非也非也,孟公子一看就知,定是深藏不露之人,况且临危不惧的,比起来,倒是李公子,有些紧张了!”
九媛心想,司空希的文采该是有目共睹的,从他十六岁,随笔写下的诗句便传遍天下,从小博览全书,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只是,身为皇帝,他从登基后,将精力都放在了国事上,这些也就都放下了。今日他许是会有些紧张,但是紧张的原因并不是他没把我,而是因为他太在乎了,比起来,孟衍与她根本就没有关系,接受了司空希的挑战,也只是因为好斗。不在乎输赢的人,往往更容易赢得胜利,所以李休旬的判断也是对的。
晚秋听了李休旬的话,瞪了他一眼,“你收了人什么好了,怎么就那么帮人家说话,难不成,你想要李公子离开扬州?”她又转向九媛,“你也不想李公子走的哈,李公子可是帮过你那么大的一个忙呢!放心,怜爱,李公子一定能赢得!”说着还挑衅的白了眼李休旬。
九媛一脸黑线,心里明白晚秋那就是在跟李休旬对着干,李休旬反驳了她的话,她就定要反驳回去,不过她一说,李休旬也皱眉烦恼了起来,正直如他,心里在反复的思量,若是皇上赢了倒好,若是皇上真输了他这个评判可怎么办?他老实评判皇上输了,皇上非废了他,若是撒谎,又实在违背他的原则。
李休旬正在那里烦恼,九媛想了想走上了前去,“两位,请听在下一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乃是大雅之物,闲事互相切磋,亦无伤大雅,但若是切磋变成了斗法,就实在是玷污了诗词之圣,书画之呀,依我看,你们的赌注也太严重了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是你们可以决定进出的,我看,赌注,不如换一个!”
孟衍有趣的看着她,“不知潭老板想要换成什么?”
司空希亦看着她,一张扑克脸看不出喜怒。
九媛眼睛一转,拉过了晚秋,笑道,“你们看,晚秋小姐,年过双十,虽上门求亲者无数,却因眼界太高……”瞥了眼李休旬,淡笑道,“至今尚没有人家,你们两个,不如谁赢了,就得意将晚秋小姐娶回家!”
莱晚秋一反应过来,脸上腾的红了,然后就扯回了自己的手,小碎拳打在九媛身上,“你这个死丫头,拿我开味,去去,要嫁你去嫁,我才不要做赌注!”
九媛拉过晚秋,在她耳边道,“唉,你别这么急啊,你看,李休旬一听赌注是你,脸都吓的绿了,可见,他不是心里没你,是你平时也没用对方法,这一次我是要帮你逼他一逼啊,你就看好!”
晚秋一脸怀疑的看着九媛,怎么也不相信她目的那么单纯。
失自然九媛也是一时情急想到的,不过这么一看,李休旬脸色确实瞬间就暗了下去,呆在那里,不说话,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样子,她又捅了捅晚秋,让她看去,她扭捏的看了一眼,脸上一羞,也不说话了。
两个男人却面面相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九媛于是笑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认了啊,来,来,开始!”
司空希冷着脸走过来,“你想干什么!”
她扬起头来,“我什么都没干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我们就怡怡情吗!”
他低声威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九媛凑过去,在他耳边道,“哎呀,你看李大人,平日里都是晚秋追着李大人,追了这么些年了,两个人明明有情,却就是开得了花结不得果,今日赶上了,你们就帮帮忙啊,反正你们两个大男人没事赌什么,能促成一对有情人也算是一桩美事不是?”
他眯着精明的眼睛,看了看李休旬,后者抿着嘴,一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眼睛里犹豫一闪一闪的,往常挺睿智一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却比女人还要犹豫了。
他于是不做声了。
九媛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李大人你就做评判,可不要偏袒啊,我们晚秋的终身大事,可就系在你身上了!”
李休旬瘪了半天,终于抬头道,“此事太不合礼仪了,王老板也不在,既然是终身大事,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就,这么唐突呢……”
九媛歪着头道,“怎么就唐突了,你看,两位公子那位配不上晚秋了,王老板定会满意的,再说我们晚秋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找个婆家就是大事,如今好男人不好找啊,好不容易两位都是人中龙凤,自然不能放过,你说是不是,晚秋?”
晚秋只是红着脸不说话,于是九媛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两位开始!”
李休旬一急,开口叫道,“我不同意!”
晚秋脸上一喜,深情的目光看向了李休旬,李休旬立即低下了头,九媛睥睨着他,“你既不是父母,又不是媒妁,晚秋的婚事,与你无关?”
“可是……可是……”李休旬可是了半天,终于一甩手,气愤的道,“好,开始!”
晚秋一愣,马上急了,跳着脚拉九媛的衣袖,九媛抬手止住了她,又看向了孟衍,孟衍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了过来,道,“我看若是这么说,李大人比我更适合此赌,不如李大人来代替在下?”
李休旬急急的摆手,“不行不行……”
九媛斜着眼睛威胁,“哎呀,孟老板李大人不愿意,还是你来,你看,晚秋小姐貌美无双,你难道就不动心吗?”
他笑道,“动心是自然的,只是怕夺人之美……”
九媛想了一下,移到了李休旬边上,道,“其实此事李大人去也没关系,不然,李大人去试一试?”
李休旬瞪了她一眼,道,“不妥,不妥的……”
九媛便马上冷下了脸,低声道,“那你就看着晚秋嫁给别人!不瞒一说,李公子可是一来就看中了晚秋了,若不然晚秋怎么能帮我们牵线,让李公子来帮我解决了汴州那么大的事呢?”她哼了一声,“孟老板也尚无妻女,这么一看,真真是天作之合!”
他一惊,拉起了九媛,“你说什么?李……”他凑在九媛耳边,“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吗,他怎么会看上晚秋……”
九媛挑眉,“晚秋本来性子就很好,又活泼,又可爱,又洒脱,这样的女子,谁人不爱?宫里如此沉闷,娶进去热闹一番也不错,皇帝三宫六院的,不是常事吗!”满意的看着他脸色更加暗淡,九媛马上挥手道,“好了,开始,开始!”
这时一双颤抖的手紧紧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我……我去……”
九媛一喜,马上道,“你可想好了?”
他抬起头来,苍白的唇,溢出一句话,“我不能看着她……她不是当娘娘的人……”
九媛嗤笑,也不戳穿他,只抬头道,“孟老板,李大人可不让了啊,他觉得他也可以插上一手呢!”
孟衍求之不得,拱手道,“那我好让贤了!”
于是李休旬被硬推了上去。
他看着司空希,司空希平白被人利用了一把,心里本就不爽利,看着他,马上白了一眼,李休旬一见,心里马上想道,哎呀,皇上生气呢,看来她说的没错啊,皇上果然是相中了晚秋,自己来抢,他生气了啊……
九媛于是道,“方才说是让李大人来做评判,现在可让谁做评判好呢?”
孟衍拍着手里的折扇,道,“我看,方才说三局两胜,实在是太过繁琐,我们不如来的轻松些的。”
九媛问,“孟老板怎么想?”
他道,“听闻潭老板经商男子不能比,美貌女子不能比,不仅如此,还有一手琴艺,羡煞旁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听到?”
九媛一愣,低头讪讪道,“孟大人说笑了,我那一手,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孟衍却挑眉道,“潭老板太谦虚了,咱们就不要见外了,我是这样想的,请潭老板弹一首曲子来,两位通过曲子来挥笔,最后由潭老板来判定,哪位的画是符合了曲意的,这样,不禁考研了音律,又考研了画技,岂不是一举两得,又不浪费时间!”
要不说这个男人真是个聪明人啊,这个主意好啊,关键的,他晓得九媛的最终想法,让九媛来做评判,最后定是要评判给李休旬啊,这样李休旬定要赢了,他想狡辩也不成,反正九媛到底想的是什么,别人也没法知道。
九媛想了一下,立即道,“好,就这么办了!”
然后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司空希,他并无异议,九媛看都不用去看李休旬,他有什么意见,忽略。
一会儿就有人搬上了琴来,九媛坐到了琴后,扫了一眼,孟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晚秋握着小拳头,有些紧张,有些羞涩,秋瑾看着九媛,带着浅笑,司空希深沉的目光带着刺,李休旬一脸为难,一脸无奈,似乎还在为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这个赌约而犹豫。
九媛一笑,稍微想了一下,一曲已经流了出来,简单的曲子,清浅的乐章,就如同现在那桌上的一张白纸,等待着执笔人挥笔而就,就如同清流直下,冲刷的十分光滑的石头,她微眯着眼睛,乐声渐渐高扬,她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仿佛闲适的游鱼,自由欢畅。
而同时,司空希站在那里静静听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微光,照的他的侧脸,他站在哪里,都是光芒四射的焦点,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就那样静静想着,仿佛已然融入到乐曲中去,待睁开眼时,他眼里已经有了光彩,栗色的瞳仿佛黑夜里璀璨的宝石,放射着迷离的神秘光环。他拿起笔来,胸有成竹。
另一边的李休旬在晚秋炙热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但是想了想,他也动笔了,房间里其他人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那悠扬的音乐,伴随着两个人执笔,一会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司空希放下了笔,李休旬也完成了,挽起了袖子将笔放下,抬起头来看自信满满的司空希,无声的叹了声。
九媛亦站起了身来,见李休旬是一副高山流水,她浅笑,不语,然后又去看司空希,他纸上的密水月夜,让她一震,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抬起头来,见他迷离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情意,她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赶紧别过了头去。
他听懂了她的音乐,听懂了她的琴声。
或许正是心有灵犀,又或许三年来,两人其实是同样的心境……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原本平静的心,在他那潋滟的目光中,顿起涟漪,她拢了拢头发,感觉心跳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这时,孟衍上前道,“怎么样潭老板,是谁更得潭老板心意?”
九媛恍然醒悟,回过头,道,“啊?啊……哦。”晚秋那火热的目光望着她,她静静道,“我弹的是,高山流水,觅知音……”
李休旬在那里似乎松了口气,可是又绷起了脸来,看见了晚秋那欣喜的目光,顿时有种落入了圈套的感觉……
莱九媛收拾起了凌乱的心,回头笑道,“李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去王府上门提亲啊?”
他一愣,方才一时的冲动,赶鸭子上架,上去了,现在才想起了还要面对冲动的结果。看着一边晚秋羞涩与欣喜并存的脸,他也红了脸,低头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斜眼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呢,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失他后退着,“方才……方才不过一时情急……”
九媛还没来得及发飙,那边晚秋就冲了上来,“你说什么?”她撅着嘴,红扑扑的脸充满了生机,就那么气势汹汹的质问着,叉着腰丝毫没有淑女风范,啧啧,亏九媛方才还夸的她跟仙女似的,其实啊,自从她开始疯狂倒追李休旬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气的王老板天天的往外推销自己的女儿,推销了一年无果……
李休旬一见她这样脑袋就痛,连忙后退,道,“晚秋小姐……我……我是为了你好……”
晚秋不依不饶,“那就在为我好点啊,你娶了我,以后就都可以为我好了!”
噗,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见过逼婚的,没见过这么逼婚的,更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逼婚的……
李休旬也偷眼看着四周的人,脸更红了,嘴里念着,“婚姻大事怎可儿戏……”然后就要逃跑,可是王晚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了他自己丢面子?她今日是势在必得了!
“若是儿戏怎么我就跟你说了几年了?”她跺着脚,拉着他的衣服就不放了。
一番拉扯后,李休旬总算放弃了,一脸尴尬的看着四周的人,众人赶紧各做个的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推她的手,“晚秋小姐……不是早就跟你说过……”
她鼓着腮帮子,“早是说过了,可是不是又过了这么久了么,早你说我们不合适,现在没准就合适了,你说是不是?”
他一副无语望苍天的表情,她就拉着他的衣袖,九媛想了一下,也走上了前,“休旬,咱们朋友多少年,她就追了你多少年,你看,她都二十岁了,你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追下去了……”
九媛第一次与他这样认真的说,他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九媛道,“点个头哪有那么难的,是不是?”
晚秋也唧唧的掉下了眼泪,“是啊,你看,你害的人家现在也嫁不出去了,谁谁知道我的,都马上拒绝了,除了你,是没人会娶我了,你要是也不要我,你让我孤独终老去啊?那我不如出家去当姑子算了……”
“这……这……”他一闭眼,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晚秋马上跳了起来,笑着看着九媛,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然后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就那么绕着,好像今生再也不愿放开了一般。
李休旬立即愣在了那里,眼睛瞪的好像青蛙一样,看着前面,呆愣的样子,十分好笑。
可是九媛没有笑,她退了两步,远远的看着,嘴上带着微笑。
最美丽的,就是幸福的时刻。
最伤人的,也是幸福的时刻。
尤其当你只能看着别人幸福时。
九媛常会想,天使给人们带来幸福,可是天使的幸福,又由谁去管呢?
李休旬终于反应了过来,皱着眉红着脸推开了狂笑的晚秋,低头边整理着衣服边道,“你……你看看……你怎么就……”他一面对晚秋的疯狂,就说不出话来,往常那侃侃而谈的锐气,也消失殆尽,唉,上帝造了一个人后,定要给这个人造个天敌啊~
九媛那样看着,不知不觉的,脸上便流出了艳羡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司空希静静望着她,低头顿了一下,上前轻轻揽过了她的肩膀,示意她,该把地方留给这对幸福的人了!
她想了一下,点头,悄然的离开了。
慢慢的踱步在后面园子里,福海居后面那闲适的园子大理的很好,夏日里,高大的榕树,落下的阴影十分凉爽,她边拍打着树干,边轻轻的道,“我眼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从一开始,晚秋就追着他,我当初本以为她也就是小孩子气,越是追不到的,越是想追,过阵子,就会放弃了呢,可是她一追就是三年,到后来,我都为她心疼,挺好的女孩,李休旬那个家伙就是想不开,他总想找个贤妻良母,觉得晚秋太闹了,其实啊,他就是被那些礼教束缚着,不愿意承认罢了,我想,他的心也着早已被晚秋感动了,毕竟,人心又不是石头,总会捂热了的!”她侧头看着他,因为刚刚见证了那来之不易的幸福,她心情很好,虽然今天两个幼稚的男人做出的事是在让她恼火,不过现在意外的发展成了这样,也算是件好事。她确实也很意外,本来想用别人来化解了这两个男人的斗争的,结果就阴差阳错的……没准一切就都是天意呢?
这样想着,她不觉的又笑了起来。
司空希负手走在一边,就那样看着她的笑容,他脸上淡淡的,阳光透过榕树叶子,参差不齐的透下来,他眯起了眼睛,“我该向她学习!”
九媛不明白,转头看他。
他却道,“她能追三年,我也能,别说是三年,十年,三十年,我都能追!”
她心里不禁一动,却低下了头,道,“别开玩笑了……”然后别过脸去,看中间清澈见底的小池子里,几只鸳鸯在游来游去。
他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她面前,“有时候真希望你快点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