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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纪事(完结)第51部分阅读

      种田纪事(完结) 作者:

    绿三盏河灯在水面上飘飘荡荡,岳行文紧了紧她的手,“为何不替自己许一个?”

    青篱笑着指向那河面中的河灯,“这些又何尝不是替我自己许的?”

    岳行文接过火折子,也照着她的样子,依次放了红绿黄三盏河灯。

    青篱好奇的问,“先生,你许了什么愿?”

    岳行文摇头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青篱不满的撇撇嘴,转身又继续放起了河灯,放着放着,无端的又想了一个人,再放一盏大红的河灯,在心中道:四愿你的伤势早日康复!

    河灯漂在小船的周边,象是一朵朵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水波反映着五彩的光,一时间,如置身在童话世界一般。

    如梦如幻。

    周围很静,两人也没有再说话,那人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无比的心安。

    良久,青篱望着河面上逐渐四散的河灯,问:“先生,你买了多少盏灯?”

    “九十九盏!”

    顿了顿又道:“九仍长久之意。”

    青篱轻笑,“我知道!”

    岳行文又道:“若不是怕累着你,为师本想买九百九十九盏,或者九千九百九十九盏,又或九万九千……”

    青篱笑着打断他的话,“先生若是真买了,怕是明天便有买不到河灯的姑娘小伙子将衙门给围个严实……”

    河灯漂得更远,星星点点布满整个水面。

    青篱附身撩水,想把仍然依偎在小船两侧的花灯赶走,不想用力太过,前胸轻碰上船弦,这些日子她的胸部总是刺痛难忍,知道是发育的征兆,平时动作便小心了不少,这猛然一碰触,疼得她“啊呀”一声。

    岳行文一把将她拉起,“可是撞到了?”

    青篱不防他动作那么快,捂着痛处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回,已让那人看了个正着。

    她囧得直想撞墙,忙撤了手,忍着痛,胡乱的摇头摆手:“没事,不碍的……”

    岳行文看了她半晌,起身摇船,“现在回去,正好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

    青篱连忙点头表示认同,心中直叹自己在他面前出不完的洋相。

    回去时,岳行文划船的速度快了许多。

    半夏仍然在小渡口候着,见岳行文来了,连忙上前,看面色似乎是有事。

    不过青篱只顾懊恼,并没有瞧见。

    岳行文不动声色的停了船,将青篱从船上引了下来,借着交待半夏的空档,问:“何事?”

    半夏悄声道:“方才小乐来找过小姐,说小侯爷在别院大发脾气,叫小姐半个时辰内去内见他,否则,他就自己过来找。”

    岳行文黑眸微闪,“还真不消停。……你去一趟别院,让他好好睡一觉罢。”

    半夏目光一动,“那用公子新配制的半日醉,怎么样?”

    岳行文微一摆手,向岸上走去。

    半夏这才敢露惊讶的神色,自家公子虽然精致医药,也配制之类的东西,可,这还是第一次用罢。

    想罢,摇摇头,这半日醉配制后还未试过药,今日正好让这小候爷试试药。

    第二十四章 压水井出水了

    第二十四章 压水井出水了

    沿着河岸小路上了主街,天色全黑,灯火璀璨,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个花灯摊儿,青篱停下脚步,将一只小兔子灯拿在手中,岳行文眉头一挑,却是没说话,径直付了钱。

    青篱朝他一笑,“谢先生。”

    岳行文轻笑,“就那么想念青阳么?”

    青篱点头,扬了扬手中的花灯,“是啊,也不知青阳所思所想的那人会不会在今夜买一盏小兔子灯,我便买一盏,希望青阳不会觉得孤单。”

    岳行文目光一闪,“流风是有心结未解,待他解了,便好了。”

    青篱奇道:“胡公子有何心结?”

    岳行文伸手弹了她的额头,“改日再告诉你。今日不准提别的男子。”

    青篱揉着额头失笑,“先生是不是觉得凡间的老陈醋很合胃口,执意要多喝几壶?”

    岳行文轻笑,抬腿向前走去。

    行了不远,前面有一处闹哄哄的,围着许多人,青篱掂脚看了几眼,不明所已,看向那人,岳行文轻笑,“那是求姻缘签的,你可要去求?”

    青篱不服输的反击:“先生若认为我该去求,我便去求,如何?”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笑意盈盈,带着一抹挑衅意味。岳行文摇头,“为师输了。你不须去求。”

    青篱得意一笑。

    “岳大人?!”一个柔美的女声响起。

    青篱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子高高的妙龄女子,旁边立着一个青衫男子,一脸温和的笑意,正是沈墨非。

    看到他,青篱便猜出这女子的身份,沈府四小姐沈碧莲,若是再加一句的话,就是岳行文的爱慕者。

    对这沈碧莲,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却不由发出一声赞叹,柔和的女子她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样一位柔到骨了里的女子。

    她柔柔的立在沈墨非身侧,目光温和,笑意盈目,嘴角轻扬,双手合在身前,身势随意,却又透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韵。

    岳行文点点头,并不出声。

    沈碧莲纤腰轻摆,上前一步,含笑道:“方才与哥哥还打赌,猜究竟是不是岳大人。现在看来是我输了。”

    沈墨非也上前一步,笑道:“岳大人好雅兴。”

    岳行文颔首,转向青篱,轻笑,“沈公子你是认得的。这位是沈公子的妹妹沈四小姐。”

    青篱连忙赞叹美女的心思,从善如流的道:“沈四小姐好。”

    沈碧莲连忙笑着回礼:“李小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碧莲有幸,得以相见。”

    青篱的胳膊上爬上几颗鸡皮疙瘩,干笑两声,道:“沈四小姐过誉了。”

    岳行文看着她那别扭模样,朝着青篱道:“方才不是饿了?与沈四小姐改日再叙话罢。”

    青篱看向他连连点头,真知我心呀。

    沈碧莲笑意微滞。

    岳行文已向二人点头示意,告别而去。

    急走几步,转头回看,沈碧莲仍看向这边,沈墨非不知在向她说什么。

    青篱不满的抬头,“先生,你怎么走到哪里,桃花就招惹到哪里?”

    岳行文轻笑,“你当为师愿意么?”

    只这一句话,青篱的心情大好。

    两人在街市中慢慢的走着,就着路边的摊点,简单的用了饭,便复又逛了起来。青篱偶尔停下来在小摊上挑挑捡捡,岳行文则跟在后面尽职尽责的付钱。

    逛了许久,腿有些乏了,看看天色,月牙如勾已偏西将落。

    青篱叹了口气,望着满天明显显的星子,道:“看来今年的牛郎织女见面不会哭了。”

    岳行文握着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长丰的县令呢。”

    青篱一笑,知道他责怪自己瞎操心。

    天色已不早了,她道:“先生,回去罢。明日还有先生忙的。”

    岳行文点点头,两人出了灯市,却是小可赶着车候在路旁,岳行文跟着她上了车,“为师送你回去。”

    青篱点头,想起他白日说过的话,便道:“先生,那收购干菜的事儿就交给我吧。先生明日便使人把银票送来……”

    岳行文点点头。

    过了七夕,青篱便没再去过衙门,使人四处张贴收购干野菜的告示,长丰县一时哗然,均不知这位青阳县主的义妹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这些野菜有什么旁的作用?否则这些平时里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傻到拿钱出来收购?

    虽然外界各种猜侧都有,但青篱却只字不吐,就连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未透露过一个字儿。

    转眼五六天过去,田里摊派的干菜已有人陆续上交,收购点也有人开始去卖晒干的菜。

    第一批干菜收购过后,百姓们见这干野菜真的能换钱,李小姐并不是诓骗大家,劲头儿一下子高涨起来。

    青篱从庄子里回来,望着明晃晃的太大阳,心情愈发低落。

    旱情不可抑制的扩大,胡流风拦的水坝也仅够淇河两岸的农田用水,估计再过几日,那些农户再要用水,便是要一担一担的挑了。

    想起回来的路上有农户愁眉不展的坐在打了蔫的庄稼地前,不由的叹了口气。

    杏儿匆匆的进来,“小姐,岳先生派半夏来接您。”

    青篱抬起头,问跟着进来的半夏,“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半夏脸上略带喜色,“公子说小姐画的图纸,他似是看懂了,叫小姐过去商议一下。”

    青篱“腾”的站起身子,急道:“走,快走!”

    若那人真是将压水井造了出来,她方才琢磨的毁去离水源远的一半稻田,一来节约水源,二来给畜牧场充当青料,可以省下些粗粮的念头便可以打消了。

    长丰县衙前,有百姓围作一团,青篱知道这些人一多半儿是来卖干菜的,另一少半儿是来抗议胡流风“卖水”的。

    绕到侧门进了内衙,进了院中,一眼看见那人与胡流风对着一堆东西比比划划的。

    青篱走近看去,竟是她画的压水井的各个部件。

    见她来了,岳行文指着这堆东西道:“看看,这些与你画的可有出入?”

    青篱将那些东西一一查看,压杆,铜制活塞,用来代替象皮圆盘的硝制野猪皮圆盘,出水筒以及细长的引水管……

    起身笑道:“先生何时去锻造的这些东西?这形倒是似的,不若现去找几个打井的工匠,试一试如何?”

    岳行文点头,青篱又思量了前世压水井的模样,让他找人弄了些青砖与细沙。

    想了想,又道:“先生,不若去我的庄里子试,那里靠近淇河,地下水位应该比较浅,想必不用挖多深,便会有水的。”

    岳行文听她口中出几个新鲜的字眼,黑眸微闪,却仍然点点了头。

    带着找来的工匠,浩浩荡荡的出了衙门,向青篱的压子而去。

    只是胡流风一出现,便引得围堵着衙门的百姓一阵的马蚤动,他翻身上马,一阵风似的跑了。

    青篱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的好笑与感慨。

    到了庄子,选在湖边,让那几个工匠分别开挖,挖的倒不是象深水井那种圆形的大孔,而是先挖出一个方形的约一米的深坑,然后再用类似洛阳铲之类的工具掏出直约五寸的圆形孔。

    由于工具不趁手,挖孔的进度十分的缓慢,青篱在一旁看了半晌,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半晌,向岳行文道:“先生,你看,若是造出这样的工具,想必挖起孔来会快很多吧。”

    青篱画的东西是她临时想到的,类似于两只铁锹扣合起来,一根铁丝与前端相连,可以将挖下土,轻松的带出来。

    岳行文点头一笑,“是不错。回到衙门,为师便使人去做。”

    两人正说着,听见那边喊,“出水了。”

    连忙走过去,原来是挖到了地下水层了。

    使人将连着细长引水管的出水筒小心的下入圆孔中,便命人将方坑中填上细沙子。

    待填到一半儿时,才重新盖了泥土。

    填平踩实,这才让人将砖砌在铁铸的引水管周围。

    工匠们一阵的忙活,终于按青篱的要求将一切收拾停当,日头已经偏西了。

    青篱拿着装好活塞与野猪皮圆盘的抽杆放入出水筒中,又将压杆组装上去,连压了几下,压杆沉重起来,她心中一喜,“快,去湖中舀些水进来。”

    小可利索的弄了些水倒入出水筒中,青篱又压了几下,只觉压杆愈发的沉重,那是水被压力引上来的征兆。

    在场的人紧张的看着她,青篱心中也甚是紧张,一下又一下,突然,一股极细的水流从出口中流出。

    引得在场的人一阵的欢呼。

    青篱将压杆交给一脸喜欢的小可,他学着青篱的样子,猛压几下,更大的水流流出,虽然浑浊不甚,却引得在场的人又一阵的欢呼。

    岳行文在她耳边轻笑,“丫头,你好象瞒着为师许多事儿!”

    青篱猛然回头,对上他不容置疑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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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好象技术描述太多了。汗!另外有亲亲在评论区提出“桃三杏四梨五年”与女主的果园子当年结果不符,嘻嘻,其实女主后来买的是成年果年树哈,所以当年就结果了~~~~~~~~~~

    第二十五章 生辰焰火

    第二十五章 生辰焰火

    顺利的造出了压水井,青篱心中松快了不少。

    安排起各项防旱防灾的事情来也格外的有劲儿。这几日岳行文与胡流风二人带着人在她的庄子打压水井,计划在她的庄子里全部安装安毕便开始在全县推广。

    本来她想跟着,无奈那人不准,她只好将深浅地下水层解说了一遍,浅层地下水,一般地下五六米就可有,但是这些水容易受天气的影响,一旦干旱严重,这些水层的水便可能干掉,深层地下水一般在地下十五米左右,这些水受地表干旱的影响不是太大,因此她建议每一处打两眼井,一眼深层水井,一眼浅层水井。并亲眼看着一眼深水井打了出来,她才放下心来。

    对自家庄子里的农户摊派的晒干菜,收得异常的顺利,平日里,青篱对这些农户便很好,不克扣,不剥削,佃别家的地,佃户只能留四成的粮,但是李府的庄子允许他们留四成半的粮,而且在浇水,稻种甚于是农肥的问题,都与他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因此,她这个虽然匪夷所思却不难完成的摊派,佃民们还是给予了积极的响应。

    自家佃户交上来的万余斤干菜都存在长丰县官粮的粮库中,另有收购的三千余斤也存放在此处。

    偶尔听街坊们说,现在想挖个野菜都很难了,青篱暗中失笑,也是,已经收了这么多的野菜,怕是要等它们再长出来还要十天半个月的。

    而,她再次抬头看天,只是却没有再供它们生长的水源了。

    今天是合儿去侯府当值的日子,听丫头们说,李谔的腿伤复原得很快,大部分的皮肉已长出了嫩皮,并且开始愈合,并且他也偶尔会拄着青篱使人做的拐杖在院子里走走,这让青篱心中又是一阵的安慰。

    忙完手头的事儿,青篱在花架下坐了下来。

    明日便是七月十五,李姨娘的周年祭日。

    自从除夕前梦到过她一次之外,这大半年来竟然一直再也没有梦到,想必她已重新投胎到好人家去了吧。

    一大早,红姨便与杏儿的娘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着明日祭拜的东西,可她的坟墓远在京城,也不知在这边祭拜她能不能收得到呢。

    日头偏西时,合儿与小乐却是早早的回来了。

    一进院子,合儿便急匆匆的找到她,“小姐,小候爷让我们来接我,说你今儿必须得去别院一趟。”

    青篱起身,“可是说有什么事儿?”

    七夕之夜听说他找过自己,大发脾气,后来不知怎么的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合儿摇头,“那小候爷哪里会跟我们说是什么事儿。不过看他面色却是很吓人,我与小乐应承得不及时,他便又杯子茶壶的摔了一地。”

    青篱失笑,那小候爷暴怒时,其实有几分孩子气。罢了,已经有十余天未去,去看看也好。

    别院外一如即往的静幽,小豆子开门见她真的来了,高兴得嘴咧得老大。李小姐来了,他们的日子便好过了。

    湖中的荷花已然全败了,只余一湖老绿的荷叶,透着几丝秋意。

    上了曲桥,行了没几步,便看见李谔坐在石亭子中,头发松散披在肩后,神色仍仍是臭臭的,不过,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青篱笑着走了过去,看见石桌上摆着一整套的茶具,一旁的红泥小炉上温着热水,刚一走近便闻到一股淡雅似兰的茶香,在他对面坐下,才笑道:“小候爷好兴致。”

    李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递过一小杯茶来。

    青篱含笑接了,那似兰的香气更浓,不由赞了一声,“好茶!”

    李谔嗤笑一声,“你也会品茶?”

    青篱对他的嘲弄不以为意,在别院住的日子,他不止一次嘲讽她牛饮一般喝茶的习惯。

    李谔又道:“不好好种你的地,又折腾收购什么干野菜,你想干什么?”

    青篱略一沉吟,望着湖中明显下降的水位,“长丰怕是躲不过这场大旱!”

    李谔脸上浮现怒意:“又是为了那岳行文?”

    青篱摇头,“不全是。为了长丰的百姓,为了即使有旱灾也不至于饿死更多的人。”

    李谔嗤笑,“你也这种悲天悯人的心肠?”

    青篱笑了,“小侯爷叫我来,可就是为了找我的不是?”

    李谔低头喝茶不作声。

    曲桥上晃来一个人影,转头望去,却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想来这位许是前几天刚从外地赶来的,李谔的另一个手下,名叫李敢的。

    李敢走近,低声向李谔说了一句,“爷,都准备好了。”

    李谔点头。李敢迅速又退了下去。

    夕阳西沉,只余天边一抹血色余辉。青篱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却不见李谔再有话说,刚想开口告辞。

    李谔眼角瞥见她身形欲动,冷着脸开了口,“今日在这里用饭!”

    青篱微怔,可是他眼中的神情不容回绝,想了想便点点头,“即如此,便叨扰小候爷了。”

    李谔十分不悦的一哼,“就这么想跟本小候爷划清界线?”

    青篱哑然,知道他心中有气,便也不跟他计较。

    在等着摆饭的空档,问了他的伤势复原的情况。李谔虽然仍是冷言冷语,却也有问必答,许是见她问得详尽,到最后神色便缓了许多。

    待夜色降临时,李敢带着小豆子二人将在石亭子上挂了灯笼,看架式,竟是要在这里用饭了。

    饭摆上来时,青篱却吃了一惊,本以为不过是简单的家常便饭而已,却没想到是这么满满的一大桌。

    搭眼数了一下,竟是不下二十道菜色。且菜色做得十分精致,倒不象是别院厨房里做的,而是酒楼里送来的。

    李谔神情淡淡的入了座,“抗旱也把自己的口粮贴进去了么?离开别院才见日,瘦成这般模样。”

    青篱笑着道:“我可是饿不着的。小候爷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

    庄子,酒楼,养殖场,知道她饿不着,却还是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李谔的脸色又是一沉。

    青篱这会也真是饿了,不理会他的脸色,拿起筷子猛吃,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赞道:“小候爷,这是哪家酒楼做的菜?味道着实不错呢。”

    李谔夹了一只虾球放到她碟中,“侯府的酒楼。”

    青篱纠结的看着眼前的虾球,她与他熟到可以代为布菜的地步了?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吃的结果自然是他很欢喜,不吃的话,这满桌子菜估计又要祭拜给土地公了。

    刹那间的权衡利弊,青篱夹了虾球放入口中,果然,借着烛光看见他嘴角漾开一丝笑意。

    当然,吃了第一筷子的后果,便是接二连三的布菜,略有犹豫,他便摆出扫桌子的架式。

    直吃得青篱嗓子眼里都是食物,实在塞不下了去,李谔才停了手。

    用完了饭,他便又命人摆上了茶。

    青篱觉今天这李谔很怪,很怪!饭吃到一半儿,已经能感觉出他与平时不大一样。怎么说呢,她从没见过这么心平气和,神情愉悦的李谔。

    可是天已晚了,青篱再一次欲起身告辞。却只听“呯呯呯”的巨响伴随着一道道红的绿的黄的亮光,从别院的四面八方传来。

    错愕的抬头,只见一束束美丽的火焰在空中划过,直冲云宵,并在半空中炸了开来,绽放成一朵朵的形成各异的烟花。

    鼻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

    响声不断,一道一道又一道,数不清的焰火划过夜空,一时间,只觉一朵又一朵灿烂的花朵在头顶高高的绽放……倒映在湖中之中,别样的美丽。

    青篱看向李谔,他说,“听说明日是你的生辰,又是你母亲的祭日……就当是与你提前过生辰了……”

    青篱眼眶微微有些湿意,不止感动,更多的还是那一份她永远无法回报,无法偿还的情宜……注定是要负他的。

    焰火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又一声的巨响,象是谁的心跳,一道一道又一道明亮绚丽而又转瞬即逝的焰火,象是谁注定要化作一场空的美梦……

    她强笑着道:“谢小候爷的美意,青篱很感激,很喜欢……”。只是仅此而已!

    李谔看到她神情中的动容,不由咧着嘴笑了。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开心的笑。

    巨响还在继续,青篱抬头望天,想要努力记下这漫天灿烂的焰火,记下他的这份心意。她能做的,只能是在此刻真心的感激……

    从侯府别院出来时,已月至半空,那一场如梦如幻的焰火直直放了两刻钟才停歇。

    合儿在她身边轻声道:“小姐,今天看来,这小候爷也不错。”

    是啊,青篱微笑,这样浪漫又用心的攻势有几个女子能抵挡得了呢?

    回到府中,毫不意外的那人仍在府里等着。挥退旁人,青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先生何时来的?”

    岳行文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青篱失笑,“先生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岳行文道:“方才不知是谁家放的焰火,很好看,你看到了没有?”

    青篱点头,“是很好看呢。先生莫非也想再给我放一回?”

    岳行文轻弹她的额头,“为师才不做那拾人牙慧的事儿。”

    青篱握了他的手,“是呢,先生之所以是先生,是因为先生一直是先生。”

    岳行文因着她这段绕口令的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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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一章,晚点还有一章,某宝码一章字大概需要二个小时。下一章可能是在21:30左右,如果等不到,可以明天来看哈。

    第二十六章 一纸婚书

    第二十六章 一纸婚书

    “爷,你真要这么做?”李敢不可置信的望着李谔。

    李谔点点头。那丫头十四岁生辰已过,想必岳行文也等不得了。

    李敢再劝:“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虽然我替爷探了路,苏府老太太发了话,可这事儿怎么也要先知会老夫人与侯爷还有夫人……”

    李谔摆手,“只管照我说的做。”

    李敢急了,“虽然苏府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好歹也是官宦世家,苏二老爷又是三品的大员,二小姐的出身虽然不好,可自已却与青阳县主交好,也受了皇上亲口的嘉奖。老太太与侯爷也至于会太过反对……,爷还是要想想大少爷的下场才是……”

    李谔转头看向他,“侯位我已下定决心让给大哥。李江已去办我名下生意的事儿……”

    李敢叹了口气,“说句不敬的话,我怎么没出那苏二小姐有什么好的?”

    李谔忽的一笑,“也是,爷也想出不她哪里特别的好……”

    李敢脸上一喜,李谔却已挥挥手,“去吧,我已通知李江与你汇合,十日内将事情办妥。”

    李敢脸上的喜色登时僵住。半晌才点点头,转身去办聘礼的各项事宜。

    只是他不敢想,将来老夫人和侯爷知道这一切,会发多大的怒火。

    当李敢与李江二人带着丰厚的聘礼再次到了苏府,这次他们应苏府的要求,如实的将李谔的身份告知,苏家二位老爷以及老太太王夫人还有方氏均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苏二老爷在庐州为官近三年,怎么会不知平西侯府?甚至于他与李谔还有数面之缘。

    李敢之前所说的勉强算得上权贵世家,实在自谦之语。

    王夫人更是吃惊,那岳行文就在长丰县为官,二丫头又在长丰……这二人难道没有碰上面?

    愈想愈心惊,原本对二丫头求亲的对象是个高门大户,十分的抵触,毕竟抢了自家女儿的风头,这么一来,心思刹时反转,竟是极希望老太太快点订下这门亲事。

    二丫头能攀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让众人始料未及。

    老太太心中甚是高兴,与侯府联姻,而且是下一代平西侯府的正妻,这对苏府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又听苏二老爷形容李谔相貌,更是十分的欢喜,竟是一口同意了。

    王夫人自是暗中欢喜,满口的附合。

    苏二老爷夫妇是真心疼爱青篱,想到她有这样的好归宿,自然也欢喜异常。

    只有苏老爷自李姨娘事后,略知青篱的性子,心中犹豫,可老太太都发了话。

    便也点了头。

    李敢与李江同苏府的人点了头,松了一口气,当即找了官媒,写了通婚书,与苏府合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将通婚书一道送至苏府。

    苏府于第三日便回了答婚书。

    可怜远在千里之外的青篱,自己的终身大事,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落捶定音了。

    办完这件事儿,李江与李敢一刻不停的快马返回长丰。

    而此时的长丰已然有灾民陆续的入城,胡流风与岳行文二人安置灾民,督促有能力的乡绅富户加紧打压水井,加紧灌溉抗旱忙得团团转。

    青篱去衙门找岳行文商议关于设置粥棚的事宜,岳行文与胡流风以及金钱二位大人正在一起商议关于流民的安置,见她来了,胡流风笑道:“可是来给我们送粮的?”

    青篱笑道:“胡大人只记得我的粮,你自己打劫回来的粮食呢?”

    胡流风哈哈一笑,甚是得意,青篱知道他得意什么,无非是那个压水井,又变成他“搜刮”富户们的工具,听说他每打一眼压水井向富户们收粮二石,单这一项,衙门已收了上千石的粮食了,而且数目还在增加,单是排队申主打井的富户们,现在还有上百家。这些人的田地加起来,可有上百顷。

    青篱又是一笑,“胡大人,我可提醒你,不能贪多。这压水井光打浅水井是不行的,深水井打得更慢,小心收了粮,打不出井来,到时候你可就挠头了。”

    胡流风一笑,“有你的庄子做示范,他们劲头大得很。本官说不接了,那些人还认为本官在故意抬价儿呢。”

    岳行文在一旁道:“以我说,这压水井的技术就放开罢。干旱愈来愈严重,再不放开,庄稼可真要绝收了。”

    即便是放开,怕也是很难。一眼压水井,压上一整天,强强能浇上二亩地……

    胡流风点点头。

    青篱自顾自的坐了,看向金钱二位大人,“今日我来,是想找两位大人说说那粥棚的事儿。”

    “……粥棚是要开的,只是我认为从现在起,要改为菜粥。旱情蔓延到长丰,这说明澜江以南的大部分州都不能幸免,我们这些粮,能撑多少时日?而且灾民一天比一天多。从现在起让他们吃个半饱,免强顾着命就不错了。”

    金钱二位大人笑道:“李小姐做事果然有深意,若能度过这一关,灾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呀。”

    岳行文出钱让她收购干野菜的事儿除了她二人与胡流风知情,其余的人一概不知。

    青篱也不作解释,只是一笑。与那二人商议了一下细节,便回了府。

    贺松一直管着收购干野菜的事儿,她便把粥棚的事儿交给贺松跟进。

    红姨见她一脸的疲惫,心疼的直埋怨,“小姐愣是把衙门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了,你又不是官儿,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他们还能办不好么?”

    青篱笑道:“奶娘,天灾面前哪里还能分得出官与民?能齐心协力度过这场旱灾便是万幸了。”

    红姨叹了一口气,“这话也是。今年这天真是怪。这都二个半月了,愣是没有过一个阴天。”

    青篱默然,前世的经验以及所听所见告诉她,这干旱的时间愈长,涝灾发生的机率愈大,而且更为迅猛。

    正沉默着,突听外有人报,“小候爷来了。”

    青篱诧异,连忙出了前厅,刚走到穿堂,却见李谔已拄着拐杖下了马车,身后是李敢与李江。

    “小侯爷伤势还未好,怎么乱跑?可是有什么事儿?”

    “无事,过来看看。”李谔的口气甚是随意,青篱不由的皱了眉。

    李谔在李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了前厅坐定,等李江退出去才道:“我这伤又通知了侯府,说是在巡查时,不小心烧伤的……”

    青篱知道他这是在安自己的心,感激一笑,“谢小候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儿若能瞒过侯府,于她来说再好不过,省了许多麻烦。

    李谔转头在她厅中扫视了一圈,“这厅里怎么不添些摆件?”

    青篱又是一头的雾水,何时小候爷也学会与人说这些家常话?而且是口气十分亲近的家常话。

    李谔也不在意她是否答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篱干笑两声,“小候爷,你有什么事儿请直说。”

    李谔摇摇头,“无事,就是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李谔太过怪异,让青篱心中警铃大作,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答道:“在忙给灾民支粥棚的事儿。”

    “哦”李谔点点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青篱又答:“差不多了。”

    李谔点头,“有什么事儿叫李敢与李江替你去办。”

    青篱再也受不了他这种十分亲近的语气,面带急色:“小候爷,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不必如此。”

    李谔却是一笑,“真的无事。你若忙就忙着,不必管我。”

    说着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一副打算长坐的样子。

    青篱被他这作派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便道:“小候爷要坐便坐着罢,我还有事儿忙。”

    李谔不在意的一摆手,“嗯。”

    青篱出了前厅,拐到北厅坐了下来,李谔这是究竟要做什么?

    红姨后脚跟进前厅,“小姐,这小候爷好怪。怎么在咱们府里一副男主人的架式?”

    青篱揉头,“谁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神经。”

    想了想便道:“使人给岳先生送个信儿,若是得空儿让他来一趟。”

    红姨匆匆的去了。

    李谔坐在南厅中,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微笑,李江与李敢二人对视摇头。

    均不知道自家爷过来到底要干嘛,竟然只字不提婚书的事儿……

    岳行文得了信儿,片刻的诧异过后,立马放了手头的事儿,赶往李府。

    待他赶到李府时,看到李谔一脸惬意的坐在南前厅,品着茶,手里翻着一本农书,那模样象是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李谔看到他,脸色一冷,片刻又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岳大人来了,坐!”

    这下岳行文知道那丫头为何去叫他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李谔的宅子,李谔的家呢。

    岳行文坐下,淡眉一挑,“小候爷这唱的是哪一出?”

    李谔轻笑,伸手倒了茶,递过去,“喝茶!”

    饶是一向淡然的岳行文听了这句话,脸色不由也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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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出事了

    第二十七章 出事了

    “先生!”青篱挑帘。

    岳行文抬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青篱走到他桌案前描了一眼,认出是今日传来的邸报,伸手取了,一目十行看完,放下才道:“还不是为了躲那小候爷。”

    自三天前的下午他突然造访,接下来竟是每天一大早便去李府,问他有何事,他也不说,喝茶看闲书,外加一日三餐,一事不拉的做完,才动身回候府别院。

    青篱对这李谔实在无法,又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只好他来她走,这么躲着了。

    岳行文黑眸闪动,一言未发递过一杯茶。

    青篱喝了两口,放了茶杯,“先莫提他了。刚才进衙门时,看见金钱二位大人匆匆的出了门,说是又有大股的灾民入城,赶去安置……”

    岳行文点点头,“已有约二千灾民进入了长丰,现在天气还暖,只供些吃的还成,再过些日子,便不成了,安置灾民的灾棚现在便要开始搭建,他们二人一人去做灾民的安抚工作,另一人去筹划灾棚的事宜。”

    青篱看向他眼下淡淡的阴影,叹了一口气,“先生定然也很为难吧?”

    岳行文轻笑,“有何为难的。”

    “灾情蔓延,长丰百姓已然开始惶恐,更有不明真象的人将北方的灾情夸大了十倍百倍,更是引得百姓们不安,这个时候先生还要迎灾民进城,听说百姓们和乡绅们意见很大……”

    几个邻县一见势头不对,早早的关了城门,将灾民拒之门外,那些灾民听说长丰仍然大门畅开,一股脑儿的都直奔长丰而来,每日从北城门入城的灾民都排成了长龙,拖家带口的,现在双墩大街俨然成了灾民安置点。

    岳行文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函递给她,“州府的政令今天早上下达,命各县大开城门积极安置灾民……”

    青篱扫了一眼书信,放到桌上,“不是我小看朱大人,他一个新上任的知府,想必下面的人有许多不服气罢?这政令……”

    岳行文轻弹她的额头,“你确是小看他了。现在的朱大人与先前的不同了……”

    青篱听他说的肯定,虽然不清楚朱起云与先前儿有何不同,心却稍安。

    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先生,为何这几日不见半夏?”

    岳行文一笑,“你操心的事儿还不少。有事要他去办。”

    青篱“哦”了一声,他没说是什么事儿,想必是不需自己知道罢。

    门外传来紧急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外面焦急的响起:“禀大人,出事了!有灾民在魏府酒楼门外闹事……”

    岳行文“哦”了一声,“进来回话。”

    一个衙役应声而入,面带急色,犹带喘息:“方才有人来报,说上百灾民将魏府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王捕头已带人前去查看,叫属下来禀报大人。”

    青篱心中一凛。这可是大事儿。

    岳行文站起身子,“可知道有无伤亡。”

    那衙役摇头,“来报的人只说灾民情绪激动,具体情况不知。”

    岳行文交待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

    一言未完,随那衙役出了房门。

    魏府酒楼外,数百灾民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王捕头匆匆头到现场,三两下便将事情闹了个明白,这围在酒楼外的灾民都是来自并州武陵县广武镇柳洼村的村民,因他们村中有一个叫小牛的孩子贪嘴,偷偷溜进酒楼,偷吃了一嘴客人剩下的东西,被店小二发现,一通的好打,待孩子的家人知道时,小牛已被打得面如白纸,昏死在酒楼门外。

    孩子的父母气不过,到酒楼理论,结果又被魏府的狗腿子一通的好打,父亲张大元被打断了腿扔了出来,这下可激怒了柳洼村的村民们,在血性青壮年的带领下,全村老老少少一齐出动,将魏府的酒楼围了……

    魏府的狗腿子一见王捕头来了,原本因对方人多而弱下去的气势登时又高涨起来,冲着灾民们嚷嚷:“你们也不打听听咱们魏府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再不走,一个个抓你们进大牢……”

    “你要抓谁进大牢……”一个淡然含怒的声音响起。随即有人叫道:“县令大人来了……”

    王捕头领着两个衙役在前面开道,岳行文跟随其后,进了内圈,只见一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妇人一身的尘土呆呆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