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纪事(完结)第6部分阅读
种田纪事(完结) 作者:
阿米豆腐,神啊,主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县主娘娘,狐狸大仙儿……四方过往神灵,放过本小姐吧……你当本小姐是百度大婶么?
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滴的表情:“青篱惭愧,青篱琴棋书画皆一窍不通……”
青阳县主又重重拍了她一掌道:“不会就不会,你装这副样子做什么?”
挫败,完完全全的挫败。她只好回以沉默,在沉默中自保,在沉默中抗争……
好在,后来众人被那前面的斗琴吸引了过去。苏青筝和张凤娇二人,你一曲我一曲的,原先是佳人借琴寄情,后来情也不寄了,直斗得个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不死不休。
最后詹王妃果断的结束了赏花会,青篱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车中,王夫人一脸险沉,苏青筝一脸愤恨。她无暇顾及,好容易熬到苏府,进了院子,倒头便睡。她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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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中招(一)
赏花宴后,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的,青篱居然病了。前世的她强壮如牛,一年到头,连个感冒头痛这样的小病都难染上一回。可是始今却病得这样历害。
先是轻微头痛,接着便是浑身绵软,黑苦汤药一碗一碗的灌着,病情却一日比一日加重。
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六日,把“篱落院”的三人急得团团转,生怕二小姐再如上次一般。
这期间,青阳县主已几次来访,都被苏府的老太太和太太以病为由挡了回去。
这一日,青篱迷迷糊糊的从病中醒来,觉得身上的越发绵软得厉害,心中很是蹊跷,听那大夫说,自己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劳累再加春夏之交季节变换引起的发热而已,这样的病,若在前世,她根本不屑吃药,只不过凭着自身的免疫力硬抗个几天就好了。怎么越吃药反而越严重了?不但身上越来越没力气,而且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怕她有一日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床上。
突然,心思电转,大意!她太大意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是有人希望她悄无声息的死掉吧?
想到这里,双眼遍布寒光,硬撑着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将那日从赏花宴归来的点点滴滴重新过了一遍。
柳儿端着汤药挑帘进了里屋,一眼瞧见二小姐坐了起来,连忙放了汤药,欢喜道:“二小姐可觉得身上好些了?”说着眼圈便红了。
杏儿和红姨听见里面的动静,齐齐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见二小姐脸色苍白的靠着床头坐着,不由的泪水涟涟,齐声叫了句“阿弥陀佛”。青篱心中冷笑,神佛若管用,世间还会有这么多枉死的人么?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三人,看着看着,思维又有些涣散,这正是她昏睡的前兆。死命撑着,对着这三人道:“我这会子饿了,有些想喝那白粥。什么都不用放,只须清水加白米即可”顿了顿又吃力问道:“我们院中可有白米”
红姨的眼泪流得更欢,哭着道:“小姐放心,我们院子好物件儿没有,这白米是有的。莫说白米,就是龙肝凤胆,若是小姐能吃下去,奴婢拼死也要去求了老太太……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做……”
说着一行抹泪,一行出了正房。
见杏儿柳儿仍站在房中,青篱打发她们去烧水,她要泡澡。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为何越来越重,但是想来用热水发发汗,也许能排出体里的一些毒素——如果真有人下毒的话。
如果真有人下毒,那这满屋子吃的用的闻的,甚至是摆件儿,统统都可疑,还有这院中三人……但愿不是她们故意所为!青篱在心中叹了一声。
见这三人出去,青篱哆嗦着,强撑着凭最后一点点清醒的意识,摸到针线筐里,费尽全身力气,才从针线筐中摸出几根绣花针,拿起一根针狠狠的扎进指尖,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刹时她又清醒了几分。一连扎了数针,才罢手。
只是做完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便用尽她全身的力气,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
她并不是想吃什么,只不过是不想这三人知道,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持着清醒。在没有查明之前,任何人都可疑!
在青篱的坚持下,浴桶设在东厢房的一间耳房里。不知道是因为耳房里终日无人气,有些清冷的缘故,还是这泡热水澡她真的蒙对了,还是正房里有古怪。总之,当她一桶接着一桶的热水泡着,直泡到皮肤发皱时,便觉得那脑袋轻了一些,那昏昏沉沉的感觉也似乎消去了一分。
泡完澡,青篱径直叫杏儿和柳儿将浴桶抬了出去,叫红姨将米粥送进耳房。
青篱一边吃着红姨喂来的米粥,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面上一直是悲伤哀愁担忧的神色,目光镇定,不躲不闪,心中略安。这些日子以来,她与这几人朝夕相处,以她对这几人的了解,她们应该不会害自己。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不是?
吃完米粥,青篱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见柳儿端着汤药又进了耳房,便淡淡道:“刚吃了粥,这会子喝不下药,先放着罢”
柳儿一脸为难,二小姐今日刚好一些,若是不按时服药,病又重了可如何是好?正要劝说,却见二小姐一脸的坚持。她便知道,这是二小姐心中确实不愿,劝说无用。只好点点头道:“奴婢先将药端回去,待小姐觉得能吃得下了,奴婢再热了来”
一直在东厢里呆到天将黑,身体上的无力感少了一些,这其间也只犯过几次迷糊,青篱死命的在指尖狠狠扎了数针,竟然一直就清醒着。青篱越发认定自己的病有古怪,只是不知是药的问题,还是正房里有问题。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红姨没有参与其中。这整个下午,她吃了红姨做的米粥,喝了几大壶红姨送来的白水,却没有使她的病情加重。
哼,她可以暂时容忍那些人对也冷言冷语,可以容忍她们的白眼斥责,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她们要了她的命!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何况她本就不是个泥人脾气呢。
自此以后的几天里,她将那一碗一碗苦汤药统统倒在东厢耳房的窗后,那后面是一块长满杂草空地,也不怕被人发现。白天尽可能的呆在院子里紫藤花下架下的长塌上。
“篱落院”里三人对二小姐的异常,心急如焚,却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半分。
上房送了许多补品,青篱一样也不许动。王夫人还特意跑来看了她一回,详细的问了是否按时吃药,是否吃得下饭,想吃什么等等,一副慈爱模样,若不是她平日表现出来的对自己敌意,或者青篱再年岁小一些,差一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这一日,青篱身体已好转了大半儿,正窝在紫藤花架下假糜,忽然听见下人来报,说青阳县主来了,青篱连忙坐起,刚要下塌,便见大红身影从院门口晃了进来,紧跟着后面还有紫白青三人并苏青筝。
青阳县主一个箭步冲到长塌前,将正要下塌的青篱重新按了回去,一双丹凤妙目在她脸上扫了半天,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恨声道:“你这丫头得了什么病?怎么几天不见就这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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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中招(二)
青阳县主恨声道:“你这丫头得了什么病?怎么几天不见就这副鬼样子?”
青篱心道:若不是本小姐警醒,此刻就不是鬼样子,而是鬼了。
脸上却强笑着回道:“大夫说青篱不过是劳累再加季节转换引起的发热罢了,不是什么大病。县主不必忧心,倒叫青篱心中不安了。”
青阳县主不信,瞅了半晌,才冲着岳行文道:“岳死人脸,你不是天天就爱摆弄那些草啊药的,过来给这丫头看看。本县主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发热,能把人折腾的这副鬼样子!”说着又恨声道:“若不是你们府上的老太太阻三阻四的,本县主早几日就闯了进来,带个太医给你瞧瞧,指不定你早好了。”
青篱正要说话,就听见胡流风提高音调,严肃中带着指责叫了一声:“青阳!”
青阳县主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青筝,撇撇嘴,再没再说话。青篱心中暗道: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青阳这板豆腐,也只有胡流风能降得。
正思虑间,眼前伸来一只洁白纤长的手,青篱连忙躲过,口里道:“先生,青篱已无大碍。再者老太太太太请了大夫,日日给青篱诊脉呢”一面说一面眼着带着恳求的神色望着他。
岳行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这几人突然来访,把杏儿柳儿红姨三人弄得一通手忙脚乱,在上房里安置好茶水茶点等,才上前请几位进屋叙话。
青篱原本想着请各位进屋,想必以岳行文草药行家的眼光,能在屋子里看出点端倪也说不定。沐轩宇此时却道:“就在这外头便好,这丫头病着,动来动去做什么?”
红姨杏儿柳儿三人听了,哪里敢不从?虽然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但小姐刚才那一声“县主”便已经唬了她们一跳,这人又一身紫衣,通体贵气,指不定是个什么大人物呢。
连忙应了,搬桌子摆凳子,好一番忙乱,才安定住。把个青阳县主看得直皱眉头:“你院里就这么几个人?”见青篱点点头,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听说你是个不得宠的,没想到这么不得宠,”
这句话饶是骄纵成性的苏青筝也不由得尴尬的红了脸,低了头。胡流风翻了一个白眼,无奈斥道:“亏你还是个县主,别人府里的事儿也是你能说的?”语气倒有八分似那岳行文训斥人的模样。
青篱连连打圆场,请各位入座。苏青筝今日好不尴尬,平日里还因母亲苛责苏青篱而心中暗爽,却没想到这份苛责今日里竟让她在行文哥哥面前如此难堪,连忙找个了由头,落荒而逃。
青篱见她去了,心里也松一口气。请众人坐下喝茶,因她一病这许多日,平日里也极少吃什么茶点,是以“篱落院”里本就没有现存什么吃食。
见青阳县主对着桌上的几碟东西,秀眉微皱,便叫了杏儿来道:“我记得你们还存些了干槐花?可还有?若是有,便做些槐花包子来给县主和小王爷、胡公子尝尝鲜儿”顿了顿,指着眼前的一架紫藤道:“若是没有了干槐花,紫藤花包子也使得。再做些甜的紫藤饼来”
三人连忙应了,青篱又将紫藤饼的做法细细跟三人说了,叹道:“只是没有烤炉子,只能做些蒸的来”
青阳县主道:“你说的槐花包子是什么?本县主怎么从来没吃过?”
沐轩宇也跟着道:“本小王爷也没吃过,想来是极难吃的东西。”
青篱听着这二人,一个“本县主”一个“本小王爷”,不由扑哧一笑:“县主和小王爷乃千金之躯,这些粗陋的吃食,平日里自然是不会吃的。不过青篱这里只有这些,倒委屈两位了”
青阳县主扑过去,一把揪住她,娇笑道:“你当本县主听不出你在笑话我么?”青篱连忙讨饶。
青阳县主松开她,拉住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柔柔弱弱的模样,不知怎的就对上了本县主的眼儿。本县主这几日闷得要死,你快好好养病,好陪本县主游玩”一边说,一边朝她的手看去。眼尖的瞅见指尖上有许多红点,眼光一寒,想起王府里那里腌砸事,猛的举起青篱的手恨恨的高声道:“这是什么?”
另外三人顺着青阳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嫩白纤细的小手上,细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的五指指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目光皆一凛。
青篱知道事情大条了,连忙抽手笑道:“县主莫大惊小怪,不过是青篱学针钱扎了手。”
青阳县主不依的高声叫道:“胡扯!学针线能五指全扎了?你最好给本县主说个明白!”
她病得蹊跷这件事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最好烂在她一个人肚子里,如若现在张扬出去,那暗中之人随便散布个什么说法,都能叫她有口难辨。
正在思量如何应对,便听见岳行文淡淡的声音夹着一丝怒气斥道:“怎么?还要为师亲自问你不成?”
青篱心思转了几转,才隐晦的说道:“青篱前些日子病的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精神,想起从杂书上看到的,有病之人,一直睡着并不利于养病,这些是青篱自己扎的……”
“咝”两声抽气声响起,接着又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你这丫头够狠的!”
岳行文神色不明,胡流风高高挑眉,却没有说什么话。
青篱连忙把话题扯开,众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青阳县主说着,这几人听着。
又过一会儿,杏儿三人将槐花包子端了上来,这几人吃了大为赞叹,沐轩宇一连吃了三四个才罢手,最后又叫青篱将剩下的槐花包子包了给他。
不知不觉四人已坐了半个下午,胡流风见天色不早,便将谈兴正浓的青阳县主强拉了去,临走之时,青阳县主还叫着,过几日她再来。
青篱将这四人送到院门口,那三人出了院门,岳行文在院门口站定,一脚踏在门槛上,抓起她的右手,细细的把了把脉,脸色微缓,这才淡淡道:“说罢,怎么回事?”
青篱也不瞒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又道:“现在只是不知是药的缘故,还是其它缘故。不过,药我早已停了,倒也不怕,只是怕我屋里的那些用的摆的闻的……”顿了顿又道:“此事,就连院中的三人我也没有声张。本想待我细细问清她们,近日可添了什么新物件儿,便拿去叫先生瞧瞧。”
岳行文眉头紧皱,看了看前方等着的三人,淡淡道:“可想好了如何做?”
青篱点点头。
那人吐出两个字:“说说!”
青篱抬起头道:“自然是拿贼拿脏,顺藤摸瓜的端个底儿朝天”
岳行文皱眉,不赞同道:“此事查访清楚,倒也不难。你可知这查访清楚之后要做的事,对你意味着什么?”
青篱自嘲的笑了笑:“只有千日抓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不是此事我警醒,怕就不是青阳县主口中的‘鬼样子’,而已是个鬼了。”
岳行文不悦的斥一句:“都哪里学来的怪话?!”
抬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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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排查(一)
即然要查,那就查个彻底,新账老账一起算!有了这次的事件,她不相信那个已香消玉散的苏青篱只是单纯的生病而已。
于是命三人将各房送来的东西,和房里新添的物件儿,无论物件大小贵贱,统统找出来。按送礼人的名字分好类,记不清是谁送的物件儿,就单独放一堆儿。
三人越发奇怪小姐到底要什么?病刚好,不好好休息,在院子里折腾什么?奇怪归奇怪,三人谁也没上前询问,反正“篱落院”里的人少,杂事也少,正好趁此机会清点一下院子里的物件儿,归整归整也好。直直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忙活完。
青篱看着推得满满当当一大桌的东西,不由头大,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谨慎了,若是之前送来的东西有古怪,她为何穿到这里之后,一直健健康康的?
于是又叫众人将这次病中吃过的用过的以及新送来的东西挑出来,这三人又是一通忙活。
青篱在瞅着桌子上分作几堆的东西,不消说,最大的那一推儿,肯定是李姨娘送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啊,估计她李姨娘屋里的摆件玩的用的,全都加起来,也抵不上她送来的这一半儿多。青篱叹了口气,对着桌子上的物件儿挑挑捡捡。
眼尖的瞅见一个约半尺长,五寸宽的檀木雕金的匣子,单独放作一旁。随手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黄|色绸布包,掀开布包的一角,登时眼中一亮,里面是两只白玉镯子,四五块玉佩,几根金黄发亮的发钗,其中有两根特别漂亮,一只镶着红宝石,一只镶着粉色珍珠的,还有一些扇坠荷包之类的玩艺。件件精美华丽,她瞧着比大小姐苏青筝惯见戴的,还要好几分,更比她平时用的不知要好多少倍。一个庶出的小姐,哪里来的这样精贵的东西?
红姨见小姐对着这一堆东西发呆,连忙上前道:“这些是大都是二老爷二夫人给小姐的,也有一些是小姐生辰时,老太君老爷赏的,小姐原先一直放在这匣子里,平时里也不肯戴,说是怕磕了碰了的”
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道:“当年二老爷在家里的时候,最最喜欢二小姐,二房没有女儿,二老爷真真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二夫人也是个和气的人,也极喜欢二小姐。隔三差五的给小姐差东西,瞧这枝红宝石金钗,可是二夫人最喜欢的物件,只因小姐多看了两眼,便叫人巴巴的送来的。您瞧瞧这羊脂玉佩,晶莹剔透,还有这做工,单这一块玉搁在市面儿,没有个千把银子是买不到的……还有这枝黄金镂空雕花镶珠发钗,这钗上的珍珠,可不是一般的珍珠,是上好的南珠,这般大小的珠子,一颗就顶普通人家吃上好几年,这根钗上可足足有八颗呢…………”
红姨还在不停的一件一件讲解,青篱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原以为她是个穷光蛋小姐,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匣子宝贝啊,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制止奶娘再说下去。从中间拿出那只据说价值千两的羊脂玉佩,叫她把剩下的东西包了去放好。
接着又在几堆东西中,各挑出一些最近两个月送来的荷包、扇子,薰香等。
这才转向那一堆她病中收到的小玩艺儿。
这一堆中,除了燕窝、人参等干品外,还有一些姨娘们送来应景的小玩艺,还有一个美轮美奂的五彩雕金古董花瓶,这瓶身线条流畅,雕花精致入微,色彩鲜明而不显轻佻,看得出年代久远,却不显破旧,一看就是个值钱的物件儿,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指了花瓶问道:“这是谁送来的?哪一日送来的?平日摆在哪里?”
杏儿道:“小姐,这是李姨娘送来的。平日就摆在小姐的梳妆台上,小姐一向不在意这些,怕是没有看到吧?”说着,想了想又道:“这花瓶是小姐去赏花会那一日送来的,说是老太太赏的”
青篱一行听,一行点头。听完也不说话,径直叫人将这包东西一股脑的包了,又叫杏儿将她病中喝的汤药拿来一副,带着东西便要出门。
这三人小姐这般,似是隐隐觉察到什么,又见她面色凝重,颇有默契的互视一眼,默默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一句不该问的话也没问。青篱对这三人的通透也感到十分满意,也不作解释,背着一大包东西扬长而去。
青篱背着一大包东西,进了草药园子,仍旧先去看她的宝贝棉花苗,有二十来日没见,棉花苗长高了不少,叶子都发出六七片了,有的苗已经开始长枝叉。看着整整齐齐的三百棵棉花苗,不由感叹自己天生是个农活好手,居然一棵都没移死,天才呢。
进了凉亭,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正是她喜欢的温度。这才坐下了来。
岳行文这时才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道:“看来那棉花你宝贝得紧呢。”
青篱点点头,笑道:“若是在我们府里,我恨不得天天去看呢。”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眼见岳行文又要训斥,连忙道:“诺,东西都带来,你看看罢”
岳行文看着这一大包东西,眼里闪着疑惑。青篱解释道:“即是要查,就查个彻底罢。有着这一次事儿,我便想起我前些日的那一场大病。那次可比这次可凶险多了,简直算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只差给阎王爷磕个头,就做了正经的小鬼喽……”
说到这里岳行文冷哼一声,就要开口,青篱连忙将一肚子感慨都咽到肚子里,指了指这一大包东西接着道:“……因此才将这近几个月收到的物件儿都带来了,先生一包一包的查看罢,这可都是青篱按人头分好的”说着,冷哼了一声:“若是有古怪,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说着将布包打开,里面露出几个小包来。岳行文看了看她,一言不发,伸手打开其中的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些燕窝人参并几个小花瓶,和香囊扇子薰香等物件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细细的察看,凑上去轻嗅,直到这一包东西查看完,也没见他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青篱冷哼一声。岳行文抬头看了她一眼,青篱解释道:“这一包是太太送的。”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另外一个小包打了开来。
这里面的东西略少一些,只有几个香馕。
青篱坐在一边,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恨。失落的是她以为这次生病八九是太太在做怪,却没想到一点把柄都抓不到;愤恨的是这太太为了要她的命,居然如此大费周章,安排得滴水不露,真可谓用心良苦啊。也不怪她将太太做为第一嫌疑人,这整个苏府里头,除了太太有必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她还真猜不出来,谁会如此恨她。
正想着,却见一旁岳行文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青色底绣粉色荷花的香囊,脸色阴沉。
青篱心中一跳,连忙问道:“这香囊有古怪?”
岳行文点点头,问道:“这香囊你可曾佩戴过?”
青篱摇摇头,她一向不喜欢这种累赘的玩艺儿。岳行文点点头,将那香囊放在一旁,继续开其他的小包。
青篱见他这般,也按奈下心中的好奇,不打扰他。
随后的几个布包里,都没有发现什么有古怪的物件儿。最后打开的是一只较大的布包。
岳行文伸出手起那只雕金古懂花瓶,只是看了两眼,脸上便浮上疑重之色,凑上去轻嗅,脸色又沉了几分。
青篱的心猛的一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长叹一声,问道:“可是这花瓶也有古怪?”
岳行文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神色不明的将花瓶放在一旁。
青篱顿了顿,沉默一会儿,又问:“那我这次的病……”
岳行文指了指那只雕金古懂花瓶。
青篱将茶杯往石桌上“啪”的一顿,怪叫一声:“哈!果然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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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排查(二)
青篱将茶杯往石桌上“啪”的一顿,怪叫一声:“哈!果然无功而返!”
岳行文又查其它物件儿。用茶水冲洗了双手,拿起布帛擦干,才道:“这送瓶之人……”
青篱自嘲的回了句:“我姨娘”
岳行文挑眉:“你疑她?”
青篱摆摆手,否定道:“先生还不知我那姨娘,是位二十四孝老娘么?凡是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我送来,若是她能常到我院子里,恨不得天天去晨昏定醒!怎么可能害我?而我又怎么能疑她?也不知道我那位没一点防人之心的姨娘是如何在这大宅院里安安生生的活到现在,又是如何把我养了这么大,唉!”
岳行文斥道:“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怪话?是不是这话说行事也要为师重新教?”
青篱对他的斥责不予理会,接着看了一眼那香囊和花瓶,大声感叹自嘲道:“没想到我还是个挺受重视的人。只是不知这两个物件儿是来自同一个人?还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借我姨娘的手来害我的命,好一招借刀杀人!我原就知道这大宅院里的女人们不简单,笑里藏刀、指桑骂槐、瞒天过海、无中生有、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三十六计,计计使得出神入化,今儿临到我头上,感受格外深呵……”
岳行文伸出白晰修长的手,盖在她的额头,停了片刻,才撤下来:“又未发热,说什么胡话?!”顿了顿又斥道:“莫在为师面前故做这疯癫状!”
青篱说不出此时心中的滋味,只得嘿嘿的笑了。
良久,才指着那花瓶道:“先生说说罢,那香囊和花瓶有何古怪?”
岳行文面色微冷,指着那香囊道:“这里含有麝香”。
青篱扑的喷出一道茶水。她没有听错吧,惊讶的转向岳行文,见他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副身体才十二岁,葵水还未至。是谁想出这样的招数?对一个还未长成的女子,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恶毒致极!比那几乎要了她的命的花瓶更恶毒!
气极反笑,一时间伏在石桌上哈哈大笑,笑得不能自已。岳行文难得的没有开口训斥,只是神色不明的坐在一旁。青篱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拍了拍笑得有些发酸的脸,才道:“先生说说那花瓶罢。”
她没解释她发笑的原因,岳行文也没有问。指着那花瓶道:“若为师猜的没错,这花瓶之上涂着一种江湖人称‘冰晶丸’的药物,这药物极易挥散,久闻,可以使人全身无力,并陷入昏睡,直至昏迷不醒……”
青篱接口道:“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岳行文点点头。
青篱道:“冰晶丸,好美的名字,没想到却是个杀人于与无形的玩艺儿,”顿了顿感叹到:“还是来自江湖之中的药物。江湖之远,庙堂之高,非我辈所能企及。看来我的命真真够值钱的,值得有这么大费周章。若我真是因此送了命,普通的大夫怕是查也查不出来原因呢。还有那装有麝香的香囊……啧啧……我从不知苏二小姐还是这般‘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呢”
岳行文挑眉道:“你若是再不好好说话,便回去睡一觉再来?!”
青篱沉默。
半晌,岳行文递过去一杯热茶,才道:“可是好了?”
青篱点点头,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岳行文道:“若是还想查,为师便帮你查,可好?”
青篱摇摇头:“不能查!即有姨娘搅在其中,便不能查。一查,姨娘便是个死!”说着,看了看那瓶子,道:“洗洗卖了罢,我看是个值钱的。”
岳行文轻笑:“还能记得银子,可见是好了。”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为师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原来也有在乎的人。”
青篱一愣,随即笑道:“人生若是没有在乎的人,那该多无趣?”
过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那香囊,想到偶然间遇到过几回的赵姨娘,那样妖媚轻佻浅薄的女子,如何会想到这样的方式来害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自己?要害也应该害苏青筝和苏青婉不是?难道也是被人拿了当刀使?
良久,她轻笑道:“先生,若只让我一人做那‘千日防贼’的,我心有不甘呢,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岳行文转头看了她一眼:“为师是教你读书的,不是来教你这些邪魔歪道。”
青篱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嘟哝道:“命都要没了,还读什么圣贤书?”顿了顿又笑道:“问先生也无用。本小姐聪明绝顶,自去想法子去。”
岳行文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拿起一本书,翻了开来,才道:“莫要闹得太过!”
青篱点点头:“我醒得。”说罢便望向亭子外。
良久,她才似是自言自语道:“老太太在意的门第和子嗣,老爷在意的应该是官场仕途,太太在意的是苏青筝和苏青婉两个丫头,苏青筝在意的是……”说着顿了一下,看了埋头看书的人:“……是先生。苏青婉在意的……不清楚,到现在也看不明白那丫头,赵姨娘在意的是腹中的胎儿……”说着转向岳行文,笑道:“先生,你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何?有人要借李姨娘的手来害我的命,又用那可笑又可恨的下三滥招数来害我。那我便拿去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岳行文闻言脸上浮上一丝怒气,斥道:“不如何!”
青篱摸摸鼻子,沉默。第一次见假面狐狸仙儿对她发脾气呢。又过了一会,她又嘟哝道:“被人欺到头上,打也打不得,那只好我用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喽。”说着,看了看那棉花苗,又冲着岳行文道:“先生,若我等不到那棉花成熟便走了,到时你将那棉花种子托人捎给我,如何?”
岳行文将手中的书“啪”的扔到桌子,脸上怒气更盛:“为师说了不如何!”
青篱也怒了,“呼”的站起来道:“这也不如何,那也不如何。到底怎么才如何?难不成要本小姐洗净了脖子送到他们刀下,才如何?”
岳行文闻言轻笑斥道:“谁允你在为师面前‘本小姐’‘本小姐’这般的称呼?”
青篱一愣,心道:假面狐狸仙儿,现在可是在吵架,不兴这么嬉皮笑脸的。中不?
岳行文叹道:“为师也知道这件事你受了委屈。方才那些法子,你可知道,那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法子?”
青篱愣过神来,满不在乎道:“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眼见这位又要训斥,抢在他前面,正色道:
“先生,青篱如今可不止是受了委屈这么简单,而是差点丢了命呢,再说那可笑的香囊,我虽没戴过,也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单是那恶毒的心思就叫我心里难平。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呢,何况青篱是个活生生的人呢。青篱也不瞒先生,若不是为了姨娘。青篱有一百个法子把整个苏府闹得鸡犬不宁。”说到这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半晌才自嘲道:“罢了,即使方才先生觉得我应该离开,青篱现在也走不得。我走了,姨娘的日子可不就更难过了?而且她那样的人,如果让她离开苏府,离开一直依附着的苏老爷这棵并不枝繁叶茂的大树,便等于了杀她罢……”
岳行文紧皱着眉头,斥道:“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哪里有子女能如此说道自己的父亲,嗯?!哪里学来的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青篱摆摆手,对他的斥责不予理会:“先生接下来莫不是要说什么子不言父过?那个对青篱不管用。我这个人向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又未打算把苏老爷怎么着,只不过气他有本事纳姨娘,没本事管好后院罢了”说着,顿了顿,嘲笑道:“听说前不久,又纳了位雪姨娘,估摸着这会后院里也正演着好戏呢。”
岳行文微黑着脸,斥道:“为师现在也管不了你了?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上劲儿了?为师原应过你,不问你这些话哪里来的。你再这般下去,你就为师好好的说清楚!”
青篱看了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先生莫气,青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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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排查(三)
青篱看了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先生莫气,青篱不说了。”
岳行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说罢,到底想如何做?”
青篱看了一眼,心道,丫的,变脸还真快啊。
无奈的撇撇嘴:“还能如何?打也打不得,走也走不得,少不得忍着了。许是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呢。”
岳行文无奈叹了一声,斥道:“给为师说你真实的想法!”
青篱道:“这就最真实的想法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那岳行文一脸的不信,顿了顿又加了句话:“是目前最真实的想法。”
岳行文淡淡斥道:“日后的想法呢,也一并给为师说了,莫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青篱叹了一声,道:“先生,青篱在未生病之前,已然起了离开苏府的念头。离开的原由只有一个,苏府的生活不是我要的。现在这样的念头越发强烈了,先生让说,青篱便实话实说,不求先生帮我离府,只希望先生到时莫阻拦。先生的那些大道理,青篱都懂,所以也切莫再以什么女子应遵三从,来训斥青篱。那三从即使对全天下的女子都管用,对青篱也不管用。先生,你可见过花盆中长着的参天大树?”顿了顿又道:
“至于眼前的这事,我也不打算去主动去招惹她们,暂时做一回千日防贼人吧。不过,若是她们再惹到我的头上,我便趁机给她闹个天翻地覆罢了。”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听着,良久才问:“什么才是你要的?”
青篱转向亭外,展颜一笑:“也许就是如眼前这般,清风斜阳,莺飞草长。”
岳行文眉头微皱。
青篱想了想方才的一番话,似乎不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便回过头来,笑道:“先生,青篱以诗明志,如何?”
岳行文微怔,随即点点头,伸手将石桌上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方砚台,一边磨墨一边道:“若把你那心思都用到正处,如今的字怕也是能见人了。”
青篱微笑不语。见他提起笔来,便道:“先生,青篱方才给自己想了一个别号”说着顿了一顿,笑道:“别号叫作桃花庵主,青篱便以桃花庵为题作一首明志诗,先生听了可不许训斥”。
说着便站起身子,走到亭子边,过了一会儿,方将那大才子唐伯虎的大作桃花庵抄个了酣畅淋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青篱一呵气念完,见岳行文落了笔,上前笑道:“这便是青篱心中所求所想所要的。”想了想又道:“日后先生若四处游历,见到一座名叫‘桃花庵’的宅子,便定是青篱的安身之处。”说着又笑了起来。
岳行文将那诗文盯了良久,才道:“小小年纪,为何做出这般隐世消沉之感?癫狂之态?”
青篱撇撇嘴道:“先生,这哪里有消沉之意?癫狂之态?分明是自得其乐才对。”
岳行文无奈的扣了扣太阳|岤,道:“罢了,为师说不过你。你且回去罢。”
青篱看看了满天晚霞,想想自己盘算了几天,忙活了一下午,最后居然得出个仍然要忍的结果,不由气闷,突然想起一事儿,连忙将那块羊脂玉佩掏出来,递了过去。
岳行文疑惑的看着她,伸手接了过来。青篱笑道:“有劳先生帮我将它当了吧”
岳行文一愣:“缺银子使么?”
青篱摇摇头。
岳行文顿时明白过来,斥道:“为师说了那么多,你还是要一意孤行?”
青篱道:“先生,青篱也说了那么多,还以诗明志。先生难道不明白青篱的决心?”接着道:“不过叫先生替青篱当块玉佩而已,又不是现在就真的要做什么。左右不过是想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银子罢了。”又指向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这些也有劳先生替青篱当了罢。”
顿了顿,双手猛然一拍,笑道:“先生顺道再买几个相似的瓶子来,青篱好拿去充数。”想着想着又展颜一笑:“他们给本小姐来了这么一出,不匡些银子来,我心中实在难平!青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