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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清穿)第32部分阅读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去了。  打开所附的信,他顿时舒心的笑起来,夸张的娃娃笑脸和一行字:“它代我监督你每日都得舒展欢颜!”  匣子里是用冰块儿冻着的一个玉雕酒壶,玉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工也是上乘,却听见清脆声音,揭开壶盖,却藏着玄机,是汾酒的香味,墨涵早说过汾酒得用玉器相配,可壶中并无琼浆,而是汾酒结成的冰,一颗冰心。  墨涵倚栏看着如画的月色,把玩手中的酒杯,两个人的月亮,悬在同一个地方,就能拉近离人的距离吧。  胤禟忽然问:“你说八哥此刻在做什么?”  “和我一样!”  “哦?赏月?”  “品汾酒!”

    眼看进了扬州地界,墨涵寻了扬州的地图以点带面的给弘皙讲解户部所辖事物,但先从扬州的历史变迁、文化诗篇说起,再由其地理位置分析扬州作为交通枢纽、盐政基地的成因。趁老康召见地方官的空隙,又偷偷讲了史可法守孤城的坚贞气节与清兵的屠城十日。  弘皙听得认真:“那不是很惨?”  “我没见过,想来如此!人口骤减,人心难安。不过世祖章皇帝倒是坦然承认了此事。”  “那么多人见证,不承认也不行啊?”弘皙一语中的。  墨涵想起小日本在南京大屠杀的问题上抵赖,哼一声:“睁眼说瞎话不认账的人多了去了!”  谁知恰被老康听见,笑着问:“谁敢不认朕的涵格格的账?”  墨涵赶紧给弘皙使个眼色,伏在地上,跟着又进来六双鞋,第三人的袍子滚边都熨得平整,必是胤禟。  墨涵起身一看,老康是一脸喜色,察颜观色是伴君的必备武器,这伴君伴的不是虎,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老康不打盹儿。再看胤礽,精神似乎不好,听弘皙说,唐莞也来了,只是未见人影。  “胤禑!”  十五应声过来将手中几幅卷轴摊开在书案上,示意墨涵去看,说:“七姐姐,这是扬州盐商孝敬给皇阿玛的《秋兴八景图》,说是董其昌的真迹。”  这头一幅是江南秋景图,画面采用一河两岸式的构图,巨石老树沿江屋,浩渺江面小舟浮,题的是一阕赵孟頫的《浪淘沙》:“今古几齐州。华屋山丘。杖藜徐步立芳洲。无主桃花开又落,空使人愁。波上往来舟。万事悠悠。春风曾见昔人游。只有石桥桥下水,依旧东流。”墨涵看了一言不发,只从内咬着两腮,避免嘴角的抽动。  老康也不急于问她,说:“胤礽,你来给这画挑挑毛病。”  胤礽一开口,墨涵不得不佩服他的学问:“儿臣以为董其昌素来景仰赵孟頫的书画,甚至爱屋及乌连其诗文也推崇备至。儿臣听闻他偶得赵氏《洛神赋》,竟不眠不休连看三日,衣不解带抱轴而眠。太过专注,未免牵强附会了,此阕《浪淘沙》所写乃暮春景致,却被题于秋景图上,实在是董氏之谬误。”他洋洋洒洒说完,触及墨涵崇拜的目光,更是志得意满。  墨涵转而去看大阿哥,果然是不屑一顾的神色。胤禟却是狐疑的看着画,胤祥对她依旧一脸关切。  老康说:“你们听清楚了么?”  “儿臣受教!”  “弘皙!”老康唤一声,“画都赏给你了!难为你七叔辛苦作画,你姑姑又费心题跋。”  弘皙还没答应,墨涵就自觉的跪下,老康估计心情极好,笑着说:“起来吧!都去着便服,入了扬州,一家人上岸去吃。朕出了个这样会聚财的女儿,好啊!墨涵,就由你做东吧!”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跪安吧!墨涵与弘皙留下。”老康看弘皙还在用手指代笔在画上比弄,说,“你七叔、姑姑连画商、藏家都瞒得过,可算能耐?”  弘皙点点头,墨涵却说:“儿臣以为弘皙不可学七哥与儿臣的做法。”  “哦?你说。”  “儿臣的字是仿着好玩儿,可七哥却是真有天赋,但七哥太沉湎于临摹古画,各朝各代各流派,竟到了无一不精的地步。但早已失了作画的心思,邯郸学步不能行,提笔难画一草。弘皙应以此为鉴!”  “弘皙,明白你姑姑的意思么?”  “回皇玛法,孙儿明白!姑姑日常教弘皙新事物时,总是让孙儿多揣摩,先由孙儿说出看法、心得,姑姑才点明纲要,授与技法。”弘皙又将户部的职责、管理机制简要说了,并阐述了扬州税收因盐政的重要而特设机构的现状。  老康虽不置可否,眼神却透出满意之色,又问墨涵:“账册看了多少了?可瞧出什么?”见她要跪,又说,“天气热了,膝盖上的棉包解了吧,当心捂住痱子。下面奴才都说涵格格的法子最实用,得意么?日常应对免跪!”  墨涵福身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出京以来,儿臣将账册按着时间顺序倒回去看,已翻完了康熙四十二年与四十一年的,其中八哥接管后有三处地方处置不妥──”  “不说胤禩的事,且说之前的。”  “赈灾的账目单看没什么──”  “弘皙──将这方砚台给你阿玛拿去!”  弘皙出门,老康才道:“接着说吧!”

    92上签湖水江波一处流

    三月初六进了江宁,老康准许放风了,让墨涵与胤禟带着弘皙随意玩,十五之前赶到无锡寄畅园即可。墨涵着了江南女子的汉装,胤祥连说不妥:“你这个样子出门还不招蜂引蝶么?我若同去倒无妨,谁也欺不了你。你们连侍卫也不想带,就九哥的身手,悬!”  胤禟却坚持要她如此:“这样好看些!不然十来天同路,着男装让我看着厌弃。跟着九爷,定是毫发无损。”他只唤他师傅随行。  老九的师傅秦道然正是寄畅园秦家的人,秦仙带着胤禟、弘皙去查看江宁的作坊,想来胤禟自然知道看一半、藏一半,不会把田地之事对弘皙交底。  胤禟问:“你不去看看?还好你预先估算到老爷子会放我们独走。”  墨涵还是换回男装:“我少去看一眼,地又不会飞上天,我今日要会个旧友,说白了,你也识得,曹六。”  “你打扮成这样,不是招惹人家么?”胤禟找把折扇给她。  墨涵接过扇子就敲他的头:“别拿他打趣,曹寅已收他为义子,书房的事都由他管着,改名曹宁珩。”  “这样出息?”  “仙儿这孩子做事虽妥当,却有狎游的习好,他分的银子多半化为秦淮河的脂粉了!他也不小了,寻房正经妻室收心才是。”  胤禟正色道:“不会是你风闻他手脚不干净吧?虽是我的人,你有话可直说。”  “对你说话都要斟酌之后藏头露尾?哼!那我早就累死了。晚上歇在何处?”  “我雇了船,咱们走水路去无锡,顺着长江你也可以看看瓜洲渡。”  “你怎知我想去瓜洲渡?”  “听八哥提起过。”  “什么都同你说,我倒是得防着他了,兄弟始终比衣服亲。”墨涵矫情的说,“等弘皙睡下,你来找我。”  “墨涵,有忧心的事?”曹宁珩看她无神的看着秦淮河两岸,世人都晓秦淮的艳名,却不知出了那十里水路,更能远眺金陵的繁华。  墨涵收拾心绪,抱歉的一笑:“宁珩,对不起,我走神了!你说到哪里?我信里说的戏剧美学显得空泛了,倒不及你见多识广总结出的有价值。”  “义父提起你简直赞不绝口,说你──”  “说我什么?你我还有不好明言的么?”  “义父本是赞叹你的话,但在外言及有些不妥。义父说你不像八旗格格,倒学得皇上一样,对汉学研究颇深,不做学问可惜了!”  墨涵无奈摇头,真能学得老康一样,就没有这些烦扰了。  “墨涵,以你当初劝我的心态劝劝你自己,如何?”宁珩是真的走出既往的阴影,他难以想象以墨涵的心境会这样困扰,时间推移,书简往来就让他们情同挚交,谁会忍心来伤害她的真性情呢?  当初?如今?墨涵走在自己的迷宫中,的确当初和如今根本没有分别,最惨的情况她一直知道,不过是那一天更临近而已:“宁珩!”她举箸望着满桌的吃食,兴致勃勃,“这秦淮八绝都有什么典故啊?别我吃了一肚子,却说不出道理。”  当局者迷,不过墨涵的慧智仅需旁观者的一语,宁珩是由衷的喜欢她,会心一笑,为她解释各种秦淮小吃。  长江下游江面辽阔,船夜行未泊,待得晨起,墨涵在船头凭风而立,欣赏着春风吹绿的江南风光。船慢慢靠向北岸,秦道然早饭时就给弘皙讲杜十娘的故事,又说了瓜洲渡的好多风物,弘皙毕竟有孩子心性,直缠着要去玩。胤禟却说要去老康赐名的高旻寺参禅烧香,没人陪弘皙玩耍。秦道然问:“世子,可愿由臣陪着前往?”弘皙欢喜得很,胤禟假意说几句就支使他们先走。  墨涵按他要求重新着了女装,说:“你支开弘皙,又要我这样打扮,实在怕你学那李甲,约了人在渡口买我。”  “有八哥在,谁敢做买人的孙富?”胤禟带她上岸,早有备下的马车,一路上说笑自不在话下。  到了高旻寺已是晌午,二人在寺中吃了斋饭,随处逛逛,墨涵实在忍不住要追问:“老爷子返程是定了要来这里赐匾的,何苦避开弘皙先跑这一遭?”  “道然说今日未时是个好时辰,适合求姻缘!这里的签很灵的,你不妨试试!”胤禟说谎是不露声色的,墨涵也拿他无法。他掏出怀表看看,推着她往大雄宝殿走,却说他要去登佛塔。  墨涵白他一眼,嘀咕道:“是让我来求子吧?”不过脚一跨过门槛,就不敢胡言乱语,看着慈祥、庄严的佛祖,心一下子就宁静了,乖乖的跪到拜垫上,双手合十,竟不知该乞求什么,求平安?求富贵?求姻缘?求子?所系皆在胤禩一人!于是她闭上眼诚心祈祷,只愿胤禩余生平安,多子多福。佛家说九是好数字,墨涵就在心底唤了胤禩九遍,想到他,就觉得甜蜜,一切的困苦都是值得的。  想起胤禟说签灵验,她拿了签筒摇晃,又闭眼祈求一番,听得一声脆响,有签落地,睁眼一看,却有人跪在身旁抢先拾了签,却不与她,只认真的说:“小姐是要求什么?”墨涵扑哧一笑,那人也不待她回答,就又言道:“想来是求佛祖赐段好姻缘!”  墨涵咬着唇笑着,扬扬眉毛示意他说下去,心底却是激动万分。  他很认真的看了签文:“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这签上是首唐诗,说的是多情女子对情郎的企盼,归帆虽来迟,却不负相思意!这是上签,小姐必得佳婿!思慕之人不远千里来相会!”  墨涵夺了签,拉了那人至门外,一下子就扑了上去,自我表扬说:“我好冷静,还知道躲着佛祖亲热!”说完却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一路骑马来,浑身都是尘土,小心呛着你!”  二人脸贴脸的紧搂在一起,墨涵的泪水粘到了胤禩脸上,当真和成了泥。

    无锡是秦道然的故乡,寄畅园已是几代经营,老康每次南巡必来此处,弘皙逛了半天也不生厌,午饭时才想起追问墨涵的去向:“九叔,怎么不见姑姑?”  “她昨日掉进泥坑了,得清静两日,你若愿跟着她,就呆在这里,我和秦师傅想去无锡周围逛逛!”  “九叔,那侄儿就不去打扰姑姑静养了!侄儿跟着九叔去长长见识!”  胤禟看似乐意的答应了,心底却烦闷,墨涵三令五申,罗列了一大堆禁区,比兰兮嘴碎得多,也不知是真怕弘皙学坏,还是要拘着他。  日出时分,朝霞慢慢挥散了湖面笼罩的薄雾,带着凉凉水汽的的渔歌唤醒春睡,墨涵急切的起身,裹了锦袍,推开床榻边的雕花窗,让霞光洒向船舱,那无穷的碧波闪烁着金鳞的光芒。回身去看,胤禩还在沉睡中,光亮并未射向他的眼。他素来不择床,哪里都能安睡,睡梦中嘴角犹带笑意,夜里的温存尚留心间。墨涵关上窗户,丢开袍子,又赤身缩回被子里,去贴着胤禩,就这样肌肤接触,就这样呼吸彼此的气息,已是莫大的幸福。她摸着自己的脉搏,去听他的心跳,男人的速度略慢些,却更有力度。不知不觉间,在温软的怀抱中,又慢慢睡去。  再醒转时,已日上三竿,睁眼便有双目相对,胤禩附唇过来吻她一下,问:“可睡足了?”  墨涵将脸蹭到他胸膛,看看外面天光:“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该起了!”却听他肚子咕咕作响,“你饿了怎不早说?”  “少有这样的闲暇,我还不珍惜么?每日都匆匆去赶早朝,不曾见你如此美的睡态,另是一番怡人之姿。”他食指点上她的鼻尖,却又缩了回来,“你不在,指甲都无人修了!”  “我若离个一年半载,你还不成妖怪么?以前谁替你修剪的?”  “偶尔去长春宫,都是额娘亲自替我铰指甲。”  墨涵笑笑,脚伸出被子勾了锦袍过来:“那我就不吃醋了!”  她想要起身,却又被胤禩拥吻,在失去意识前赶紧推开他:“先起来吃东西,饿着没力气!”  “有力气,你要不要试试?”  墨涵咯咯笑着,赤脚踏在木板上,去看迭放的新衣,笑得更厉害:“糖糖是愈发逗了!你看,这些都是他在江宁备下的,穿上就真是红男绿女了!”她将绛红色的男装拿至胤禩身上比划,他皮肤白,倒很相称,“还好,我男人穿什么都好看!”  二人更了衣站在镜前,墨涵又说:“太艳丽了,是他的喜好!”  胤禩也不习惯这样的颜色,但想到胤禟一片苦心:“不艳丽怎么配太湖的春色?”  墨涵寻根问船妇要的木簪子随意的在脑后挽个髻,才去挨着推开所有的窗户,说:“那你昨夜怎不细看太湖的夜色?早上见你睡得那般沉,就算把你丢进太湖喂鱼,估摸也不会醒。”  “就怕你舍不得!”胤禩拉了她出船舱,湖上有星点的白帆往来,船将靠岸,不远处有木板搭建的小码头。  胤禩问道:“你把我送去喂鱼了,谁护你回去?可知这里是何处?”  他们是昨日黄昏上的船,饭后就厮守在房里,墨涵哪里辨得清方向,即便知道船行轨迹,也不熟这些景致。船已慢慢泊向岸,墨涵也瞧出这是私家码头,太湖与西湖一样,沿湖都有达官贵人建的湖景私宅。她望过去,却只见依山势而上一片绿林,间差植着的是岁寒三友,林中隐约见到房舍数间,一角突兀的岩石处立着八角凉亭。再转身去远眺,湖岸那侧青山绵绵,哪怕此刻骄阳当空,也看得不够真切。  “这里是宜兴?”墨涵激动的问。  “好记性!”  “真的是?”  胤禩只吩咐秦家的船夫次日傍晚来接,便扶着墨涵上了岸,由着她拉着他激动的在白沙一样的湖岸奔跑。二人也不急于往宅子去,只牵着手慢慢走,墨涵不时回头去看太湖与远山:“满江梅雨风吹散,无数青山渡水来。看今日的晴空,明日断难有雨了!”这抹遗憾仅一刹那,“我竟不知足了!谢谢你,胤禩!能在这如诗如画的地方与你共对一日,死也值了!”  “一日哪里就够?我要贪心得多!我心里盼着能与你在此厮守一生。”  墨涵倒不奢求那么多,只陶醉在眼前的一日。  胤禩却说:“涵儿,相信我!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她心底一沉:“分晓?”  “是的!我根本不是君父心中的人选!二哥不想做赵匡胤,却早有人给他备好了龙袍,皇阿玛把帐都算在了二哥身上。我看清这些时,周围已团聚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姓氏,已非我胤禩一人之事了。此刻抽身,虽能自保,却愧对太多的人,莫若再急进几步,好早点了断,让这些人死心。”胤禩就像说前朝旧事一般轻松,他竟看得如此透彻,而那份超脱更让人震惊。他看墨涵一脸忧虑,又打趣道:“我做了无俸闲人,你可别嫌弃我!哪怕寄卖字画,我也会养活你的!只怕你守着织造府的进项,瞧不上那点儿散碎银子。”  墨涵嘟着嘴,假意盘算,才说:“所以你得努力习画,要有七哥的水准,这样配上我的字,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不多赚银钱,怎么养活咱们十个、八个的孩子?”  “那我回京就去拜会七哥!”胤禩也很认真的配合。  “先去咱们的宅子祭五脏庙要紧!别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先饿死了爸爸妈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93企盼只愿来年春归早

    送走胤禩,墨涵却无离愁别绪,离别只是为着再重逢,想来四月就能在京里聚首,只是难赶上海棠花期了。  胤禟笑问:“怎么答谢我?”  “谢?大卸八块!他是冒充传信的差役在驿站换马来回,可这几日不曾露面,在京里怎么说得过去?”墨涵忧心起来。  “自然是称病!你放心,绮云会帮着隐瞒。”  “绮云?”  “日子久了,她知道你是真心帮她,很多事也就释然了。”  “胤禟,若胤禩夺不了那把椅子,你能释然么?”  “八哥与我谈过了,我都是懒得争的人,难道还要逼得你们去争么?不过是计算着这样的安稳赚钱的光景还有多长。其实八哥要没估算错的话,以你和弘皙的关系,咱们只要安生做闲散宗室,倒不会被他为难。”胤禟倒显得豁达,可顾忌的事也不少,“我不比你们,两个人躲起来就过得开心,家里还有那么多口人,门下等我发米的就更多了,得多积攒些预备着。”  “是,你可劲儿的娶,可劲儿的生,人口能不多么?”  胤禟却笑不出来:“我是不入老爷子法眼的人,不在家生孩子,还有什么可做的?只是担心你们,他怕是舍不得放手让你们脱身啊!”  墨涵心底何尝没有这样的忧虑,不过是不愿在欢聚时言明罢了。  墨涵揣着心事待了几日,老康的大部队到了无锡,接驾的午膳是秦家特意备的太湖全鱼宴,煎煮炸无一不是鱼。她正举箸发愁,胤祥却递来个碟子,是去掉大刺的鱼腹肉。她是最懒最怕麻烦的,虽贪美食,却拿鱼束手无策,时常被鱼刺扎了口舌。  她感激的冲胤祥笑笑,他却不以为然,说:“教会你吃鱼是为了做专诸。”  墨涵伸出脚说:“鱼肠剑在我这里!”她素来别了把小剑在靴子上。  胤祥哑然失笑:“你几时穿的汉女的绣鞋?”  天气渐热,墨涵换回旗装,却舍不得软底的布鞋,比缎面的小靴更透气、轻便,此刻却露底了,她赶紧收回脚,巧笑嫣然的吃鱼。  “你最好遮掩一下你的好心情,四哥信里说八哥病了,在府中休养几日。这便是你喜笑颜开的缘故吧!”胤祥倒不隐讳他与胤禛私下传递书信,按说随扈出来是不得向京里透露御驾行踪的。  她默不作声,胤祥又端走她的鱼,依旧剥下鱼腹肉给她盛在碟中。  吃完饭,胤礽叫墨涵去他那里喝茶,适才的情景丝毫未逃过他的眼睛:“当初若听我的,多好?胤祥对你可是用足了心思的,又体贴又细致。”  “他看着大而化之,其实心细,对谁都好!”墨涵倒不愿在胤礽面前承认。  到了小园,胤礽却驻足不前,只让墨涵进去:“莞儿也随我来了!你劝她看开些,孩子的事也是要讲缘分的。”  “表哥!真不关石兰的事么?”  “加新嘎是怎么回事?”  墨涵一下子脸色刷白,死命的咬着下唇,说不出话。  胤礽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涵儿,你天天在老爷子跟前,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你大了,许多事有你自己的主见,可也不能事事由着性子胡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心良苦,墨涵眼眶一热,说:“别再用凌普了,行不行?到底还有多少亏空?我这里也攒下些!”  他拿袖口给她拭泪,故作轻松的说:“请你来劝解莞儿,怎么你还先哭了?好了,去吧,你俩守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安心玩儿,皇阿玛那里我叫弘皙给你告假了。”  “凌普──”  “晚晌,我带你们去湖上用膳吧!”他头也不回的去了,墨涵明白他终究是躲不开干系的。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老康赏景之余会晤名士,弘皙以三国言事与苏州文人争辩正统之说:“倘若三国争霸,最终蜀汉入主中原,其为正统乎?刘玄德何人?自言乃景帝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孙也!刘胜何许人?诞子过百之人!见诸史书唯有数目却无名号,玄德拜在此门下,当真玄之又玄!其为正统乎?阿斗一蜀尚难辖,何况九州?我大清的皇子、皇孙个个饱读诗书,文可吟诗作画,武可立马扬刀,岂阿斗可比。”他随意指着男装的墨涵说,“即便我这伴读,也能将史书背诵如流!”到了杭州,泛舟西湖,在两江大小官员面前,老康又让弘皙显露一番,单是吟诵西湖的《竹枝词》就背了十余首,特别是刻意推崇了明末黄周星的大作:“山川不朽仗英雄,浩气能排岱岳松。岳少保对于少保,南高峰对北高峰。”  弘皙出尽风头,老康甚为满意,明眼人却知是墨涵费心调教的结果,她自己却无意去理会各人各样迥异的眼光。回程又在扬州驻跸几日,再抵高旻寺,胤禟原想打趣墨涵几句,但见她神色凝重,竟认真的在佛前跪了半天,全无喜色。  临起驾前,墨涵刻意避开弘皙去见了老康:“皇阿玛心系社稷,思虑岂是儿臣能体会的,儿臣谨遵皇阿玛旨意。”  “难得你这样毕恭毕敬,且说说,你要什么赏赐吧?”  “事成之后,请皇阿玛准儿臣去塞外陪四姐姐一年!”  “准了!”  回京的路途,墨涵除了睡觉都呆在老康的船上,老康还特地给她设了单独的书案,管他是谁要见皇帝,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她都呆在那里,默不作声,认真的翻看户部的账册。  到通州下岸时,却发生件意外,搬运的太监踏失脚,连人带箱子都跌落水中,人虽被救起,箱子里装的恰好是户部的账册,等到捞起来时,已模糊一片。老康火冒三丈,立刻就要杖毙那奴才,墨涵在一侧赶紧求情:“儿臣求皇阿玛饶了这个奴才!”  “这样不会办事的奴才死不足惜!你可知他毁的是什么?”  “回皇阿玛,儿臣不是怜惜这奴才,是不愿君父为此烦扰。那户部的账册儿臣已记了个大概,有错漏的地方早就另登录了。请皇阿玛宽心!”  “记下,着赏恩古伦郡主食固伦公主双俸。”

    “那账册究竟有什么古怪,我也粗略查看过之前的,怎么就没瞧出端倪?”胤禩好奇的问。  胤禟则拿根针做着暗账,说:“你不会也是这样费神记录的吧?”  墨涵苦涩于心:“打个简单的比方,糖糖有四个庄子,各有农户五十人,今年水灾颗粒无收,且人被冲散了。然后糖糖名下所有的庄子、园子、府里都开始发赈灾的钱米,每处都回禀说有四十多人领了救济。前提是一日发放,一人断然无法去至两处。可汇总起来,就了不得,领钱米的有四百人次。”  “各县都虚报了数目,但因为与当地受灾人数相差不大,所以未引起重视,更忽略了未受灾地界收容的流民。”胤禩管着户部,不需墨涵再多言,立即明白。  “还有那么多死于灾害的没计入其中呢!时常地方报上来的灾情说得煞是严重,可几时会有庞大的死亡人数?”墨涵倒想象不出那尸横遍野的场面,只知那落水的太监终究难逃一死,灭口!  胤禟心急的问:“那这事老爷子若问起八哥,该显得知道还是没准备呢?”  墨涵正犹豫,胤禩倒有自己的见解:“事关户部,我又无明显的罪责,若说涵儿丝毫不透露,反而见私!如今明面儿上账册不是毁了么,皇阿玛若过问此事,我就说当将各地存档的账目发回京师,重新录入成册收档。至于账目上的差池,我可一力承担后,再做打算,切莫先去扯之前户部的主事。问题该是出在两湖的水灾与四川的旱灾上吧。”   他说着,看墨涵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问:“怎么?有何不妥?”  “我心烦的就是你的考虑无一不妥,和老爷子授意我暗示你的内容分毫不差。你行事这样合他心意,连我都是始料未及!”  “你放心,我很清楚什么对自己更重要,既已看明白,怎样也不会再回头去执迷其中。”  墨涵幽幽的说:“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皇上,他能从容把玩我们每个人的思想,你们家的儿子又都继承了那种最致命的气质。”  胤禟忽然问:“墨涵,你说的那个荷兰人的银行什么的,稳当么?”  “稳当!只要你记得帐号与支取的凭信,三百年后都取得到钱!”  “活到那时候,我还不成了妖怪?”  兰兮亲自来了:“你们的事饭后再说吧!十弟他们都来了!”  胤禟嘴甜甜的说:“出门在外就想着你做的饭菜,总算回来了!”拉着兰兮先行一步。  胤禩拉住墨涵,问:“也就个把月,气色怎么倒不及在南边的时候?让九弟去回皇阿玛,好好休养几日再回宫。话说下个月又要去塞外巡幸,估计还得点你随扈。成日使唤你费心神,我看着实在心疼。”  “你放心!我没事,还好得不得了!只是这几日身子不便,你且回府住段时间,别腻着我。”  “那不成!你都回京了,我还回去睡书房么?我老实守着你就是了!”  “你几时老实过?次次都像我体罚你一样,是得给你松松紧箍咒,许你去寻花问柳才是!”  “真的假的?我可盼着呢!”  “你敢!”  胤禟已倒回来:“你们那些私房夜里回屋说好不好,不要熏了我的书斋!”  墨涵立刻回嘴道:“就你!几时读过书?”  “就依你的主意处置!着各地清吏司将遗失那几年的账目都发回来。墨涵不光记性好得惊人,管起账来倒比你们几兄弟都细致得多,说是账目中有几处相互矛盾之处,你仔细查查两湖、四川的赈灾账目。”老康说话素来中气十足,不光殿内的胤禩听得一清二楚,就是殿外候旨的直郡王胤禔也听得明明白白。  胤禩也早就听见外面当值太监奏报胤禔应旨而来,此事大哥是绝对脱不了干系,老爷子为何故意透底呢?是要有意试探?可墨涵不知么?刚才那些话,不是着意把墨涵处于险境么?  康熙也在暗中打量这个在勤勉中步步迈进的儿子,胤禩生辰时,他额外的恩赐令这个儿子谨小慎微的遣词造句,回复了明显带着诚惶诚恐情绪的谢恩折子。这是真实的胤禩么?真的没有野心么?莫说那些结党的举动,单就心高气傲的墨涵能情有独钟,就知这个儿子绝非甘于平庸之人。  胤禩跪安出来,胤禔却对他视而不见,径直入殿。他无奈的叹气,大哥的喜恶从来溢于言表,即便因不满迁怒于墨涵,也不会背地里出手;至于胤礽,更是可放心的。他适才的不安略淡了些,出了澹宁居,见李德全正带着小太监操着竹竿粘鸣蝉。想到墨涵虽怕暑热,却为着几句唐诗对蝉的描绘而耐着性子静听流音。  还没进后院,胤禩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儿,却不是煎熬的汤汁的味道。转过回廊,只见碧烟正把晒在太阳底下的一包包药重新用牛皮纸裹起来,封好。  “这是谁的?”  “奴婢也不知!是格格吩咐奴婢把药晒晒,去去潮气,再装在那箱子里。”碧烟也不解。  看那大竹藤箱子,倒已装了大半,这许多的药就是一年也难吃尽,实在不明白墨涵又闹什么古怪。胤禩匆匆进了屋子,看墨涵不停的吐舌头,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端个药碗,却伸直了胳膊把碗离至最远。  “你吃药也这么淘气么?”胤禩笑看着她。  墨涵却吓了一跳,失手就将碗摔在地上,药汁泼溅到鞋上,她也不动,只对着他张开双臂,胤禩过来抱她起来,坐到里间的贵妃榻上:“几时传的太医,我都不知?”  “是传的延和堂的大夫。”  “怎么乱传外边的大夫?还开那么多药,不是骗钱么?还好吓住你,那药也是胡吃的么?”  墨涵撇撇嘴:“贝勒爷,若传太医,明日宫里上下就都知道我患了不治之症。”她不理睬他的白眼,唤来碧烟,要她重新去熬药,却被胤禩固执的制止。  她只得挥手让碧烟先出去,方才慢条斯理的说:“备那么多药是带到恪靖那里去的,你知道我害怕蒙古大夫。皇上准我去住上一年再回来。”她拿食指按住他的唇,又拉了他的手按在小腹上,“不是我想吃药,是你儿子要吃!”  “真的?天啊!涵儿──”胤禩欢喜得话都不会说了,激动的搂住墨涵,又赶紧松开,怕搂得过紧,他眼中都有泪光闪现。  她凑过去吻着他,虽然他嘴里从不说,可心里其实一直企盼着这一天,一直默默隐忍着。他忽然把她轻放在软榻上,转身要走。墨涵叫住他:“你做什么?”  “我去给你熬药!”  “傻瓜!你让碧烟去好了!咱们的儿子想阿玛、额娘都陪着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94女子金麒玉麟踏歌来

    “欹枕难眠,夜闻风起,可叹若当三九寒时,则风可东南而下,寄侬思绪。信中言京中骤雨后暑热渐退,檀郎素来贪凉,不日转寒,忌之方安侬心。窃观之,七月驻跸热河将宣众皇子齐聚,切莫携物,此间用度一应俱全,勿念!不日将赴恪靖处,皆安好,喜哉?”胤禩笑着将信又细看一遍,才不舍的装回竹管,取蜡封好。  “怎么说?”胤禟忍不住问。  “定了七月去热河,估计要宣皇子前去侍驾。信是前日夜里写的,墨涵想来很快就会动身去恪靖那里。”想到她信里说“皆安好”,胤禩就喜不自禁。  “她再不走,就该显怀了!”胤禟真心为他们欢喜,八哥那不自觉就露出的微笑把他的幸福传染给了周遭的人。墨涵临走前,大家为她送行,莫说胤祥与胤祯,即便最不敏锐的胤锇也瞧出了端倪。胤禩素来对墨涵关怀备至,可那不停布菜、盛汤的紧张样任谁瞧了也会明了。胤禩也不掩饰,只托付同去塞外的胤祥多照顾,更郑重的揖手致谢。  最初唯一的忧虑是四额附乃外藩郡王,墨涵去了不便通信,若依前例,借户部的信差行六百里加急,那也有不少隐患,皇子私自结交外藩是重罪。墨涵却给胤禟出了个奇巧的主意,只消在往西北的官道上沿途每隔百里开设、购买客栈,容门下传信人可换马、歇息,不就是九爷驿站了!如今往西北的线是畅通了,胤禟更想依计往西南、东南、东北几线实施,这样也便于安置各地的眼线。  胤禟想起一事,又问:“八哥,你可与她说妥了,孩子怎样安置?”  “她的性子你还不知么?她若愿孩子入府,当初她还会辞婚,不稀罕侧福晋的封号么?”  “可总得给孩子个名分!倘若大事成了,你舍得孩子流落在外么?”  胤禩摆摆手:“倒不希冀那些!墨涵临走怕我过虑,倒是说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  “就如绮云当初假孕一样,依着墨涵的月份往宗人府报备,言某侍妾有孕,再寻个孩子抱进府里养着,若真的日子安稳,再把孩子接进府换过来。”胤禩却不知墨涵心底明白绝无那一日。  “只有她才有这样多的古怪!你同绮云说了么?”  “她应允了!你不时去看看她,何焯回乡丁忧了,要后年才回来。”胤禩早已释然绮云的事。  胤禟诧异的看着他,暗自概叹。  七月,留守京畿的皇子赶赴热河行辕,据说行宫已有几处建好的殿阁交付使用。停在驿站歇息时,有太监悄悄在茶碗下藏了字体递给胤禟,他借出恭时看了,着力掩饰着兴奋。再出行时,选个开阔之处停下,拿出鼻烟招呼胤禩,低声说:“十四司的文书有十二处暂时交不上来,余下两处递交的途中遇了土匪。”  “真沉不住气!你立即着人传信墨涵,要她呆在四额附处,不可独行半步!”胤禩神色凝重,胤禟丝毫不敢耽搁,吩咐下去。胤禩才又问:“上交那两处可是江西、福建?”  “不错!”  “江西是三哥的门人,福建的人是七哥举荐的。”  “他们倒是抓牢了钱箱子!”胤禟用手指比个一,又比个二。  “咱们别妄动就是了,老爷子自然盯着的。”  胤禟又问:“弄清楚那几个钉子是谁安插到你府里的?”  “何需弄清楚,除了还是会又使新的来!你表妹岂是这点能耐都没有的?倒是你那里来往的门人多,需留意才是。饶是七哥这样安生的人,他还派了人去。”胤禩摊开手掌,缩回拇指。说完摇摇头,拉了胤禟上马。行不多远,却有人马停滞不前,所有奴才伏在地上,十四策马徘徊在老四的马前,一脸挑衅的神色。胤锇就在一侧,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戏,并不相劝。  掺和着老四,胤禩就不愿上前,说:“九弟,快去劝劝十四弟!”  “由着他!府里三个福晋都有孕没跟着来,他火大些也不奇怪!只是怎么撒到老四身上了?”胤禟恨不得再去添把柴火,哪里肯劝,行到胤锇身边,嘀嘀咕咕。  胤禩只得上前,说:“十四弟,莫与四哥淘气!且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胤祯言道:“八哥,您略等片刻。弟弟我正受教于四哥呢!”他嘴里还客气,面上哪有受教的样子。  胤禛回头冷冷的看看胤禩的淡定,再扫一眼胤禟二人的讥诮,心寒的看着一母同胞的弟弟,更想到一向与自己亲厚的胤祥却因为墨涵的缘故,同他们也走得近了。  还这样僵持着,前面倒回来个侍卫,跪地问:“几位爷,三爷着奴才问,是什么缘故停下了。”  大阿哥与太子随扈而行,此刻的尊长就是胤祉,胤禩抢先答道:“去回三爷,就说十四爷走乏了,歇歇就跟上。”待侍卫去了,他却知事情万不可闹大,“十四弟,谁许了你家弘春狼牙的项链,你还要么?”  墨涵去塞外前早答应十四家的丁丁此事,胤祯一听大喜过望,知道是墨涵处来了消息,遂不屑一顾的对胤禛道:“我纵有什么不是,上自有皇祖母、皇阿玛、额娘管着,就算长辈不在,也有八哥、九哥照看,不劳四哥费心教训!”说完才掉转笼头,往胤禩处去。  胤禛再回头,正迎上胤禩逼视的目光,外表温润却坚毅如石,这才是真正的老八!四十三年,胤禩把裹着他貂裘的包袱掷于他面前,其时,也是这样坚毅的目光。但,细究却有些差别,那时的老八眼里还存着疑虑,而此刻眼中只有笃定与自得。两个战场,他的起步都晚了么?三年了,即便宫中庆典遇上,她都躲着他,不曾一语交会,而他的情却未减丝毫,只被窖藏得愈发浓烈。  犹疑间,那四人已策马远去,留得胤禛一人独自望着飞扬的尘土甩起马鞭,前路茫茫。

    到了热河,就有惊人的消息等着胤禩,康熙要往喀拉河屯去,蒙古各部都要奉旨来朝,还特意下旨要墨涵随恪靖同来。墨涵身子单薄,四个月的身孕是绝对掩饰不了的,她又不比外藩的眷属,磕个头就能了事,老爷子定是要同她说十四司的事。那大帐中在暗处生了不下十个火盆子,自是无法裹了裘袍遮盖的。  忐忑不安的等了两日,却传来喜信,说是太后的侄孙女科尔沁的娜仁托娅郡君邀着恩古伦郡主往西北方向游玩去了,难觅踪迹,不知归期。胤禟一听就笑了:“八哥,你在这里忧心,她却哄着太后给她扯弥天大谎!有趣!”  胤禩这才宽了心,与他说正事:“老爷子对十四司的事只字不提,我也就顺着意思未说。后来大哥和太子来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