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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清穿)第23部分阅读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的多是正白旗的包衣,连墨涵都知有曹、李两家。这本来算是出门单独历练的好机会,只是胤禩记挂裕王的病情。墨涵大略记得裕王是在六月薨的,且在常宁之后,想来胤禩这一去,若顺利,倒是赶得回来。他去王府辞行,才从世子口中得知这差事原是裕王为胤禩讨来的。  北京的夏天让人烦躁不安,墨涵的情绪也如天气一般,她原不是借物撒气的人,可这几日连着碎了几件瓷器。她不会无故迁怒于人,可佩兰还是小心翼翼,只当她是为了胤禩远行而烦闷,却不知她是见天的数着日子听到索府的消息。  五月十七,未时胤禟给她捎了消息,墨涵急着就去含淳堂见太子。那里的奴才除了沃和纳,墨涵是一个都不识得,可她早差了沃和纳去加新嘎府上。传报的奴才挡着不让墨涵进,又去请来了石兰。  “格格真是有空闲,怎么想起来这里了?园子里阿哥那么多,没人陪你玩么?”石兰也没想到墨涵会忽然闯来,在宫中时,胤礽给她立的规矩就是不许去招惹墨涵,可今个儿算是自己送上门的。  “我没功夫跟你废话!把太子请出来!”  “哼!你当你是谁?无品无级,敢在这里喧哗。”  “石兰,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怕你,小时候如此,现在更是!我力气比那时候大,牙齿也更利。我只给你说,你若还顾着太子是你的丈夫,替他着想,就快些寻他出来。再耽误下去,只会给他惹祸。你弄清楚,我不是来和你拈酸吃醋的!”墨涵恶狠狠的样子总算是唬住了石兰。  胤礽出来时,见墨涵已在日头底下晒得脸颊通红,一脚就给看门的太监踢去:“瞎了你的狗眼!”  墨涵拉着他就走:“你有气回来再说。表哥,你可私下许了叔公什么事没有?”  “我──涵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些?”  墨涵听他这样说,走得更急。  “你慢点儿,小心中暑!”  “表哥,哪日查抄?”  “涵儿!”  “哪日?”  “十九。”  “可是今日转箱子?”  “你怎么知道?”胤礽有些不解。  “这事不是凌普背着你做的,而是你默认,或者是你一手安排的?”  “涵儿,朝堂的事你不要牵扯进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表哥,我到这个世上,你护我周全,为我做了很多。我是没办法还的──皇上虽然把叔公的事交给你办,可索府、加府周围指不定有多少眼线,你这样事先转移财物,皇上会怎么看你?叔公此次已无回旋余地,这些东西本该充入国库。而对你,国就是家,家就是国。”  “我并非贪那些财物,只是叔公恳请难辞。且当中有十六箱东西是郭罗妈妈留给你的嫁妆。我不能连这个都保不住。”  “那些东西是珍贵,可叔公的案子是你在皇上跟前扭转局面的唯一机会。你要挽回圣心,此时半步都错不得。”  胤礽忽然停住,拉住墨涵,眼睛逼视着她:“可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喜欢的是老四还是老八?你还管我做什么?”  “表哥!”  “我不是你表哥!我不是!你是我表妹的话,唐莞又是谁?我被废了同你有什么关系?自有老四、老八护着你,就是十四也时刻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还要管我的事?”胤礽声音哽咽,墨涵却是一下子泄了底气,猜不清他到底知晓了多少,不敢去看他。二人就立在西花园外的石桥上无言对峙。  墨涵心里虽只爱胤禩,可几年来,她已经在心底把胤礽当作亲人,也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如今听着他一句句刺耳的话,恰似五雷轰顶,不曾痛哭,可泪水却不自觉的往外流。她心中更有对此亲情的诀别之意。可此刻哪里容她悲切:“不管我是谁,进宫七年,我就只有你这样一位兄长。沃和纳已去加新嘎府上了,没有你的手谕,不会放一件东西进去。申时之前你一定要去见皇上,说清楚此事。”她停顿拭泪,“我会去叔公府上劝说他改口。若皇上责问此事,万不可令你牵连其中。”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胤礽追问。  墨涵也不回答,径直去了。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帮胤礽。从她来这里,就一直亏欠胤礽,此事若能帮他,心中愧疚会少一分。那日太子寿筵的答卷让墨涵更清楚的考虑了夺嫡之争的艰难,于她,永远不可能两全。必有一日,胤礽和胤禩会执戈相向,胤禩有难,自己难道能袖手旁观?政治也好,爱情也好,有时候事物之间的道理是相通的,都是单选题,答案唯一。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癸亥,内大臣索额图有罪,拘禁于宗人府。赫舍里氏的显赫由此划上句号。仁孝若知墨涵亦是无功而返,胤礽的命运无所改变,将作何感想呢?  更多章节尽在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64无邪人生若只如初见

    更多章节尽在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执掌朝野长达三十年的索额图短短几天就沦为阶下囚,老康的雷霆手段让墨涵不得不佩服,也更加仔细回忆四十七年的风云变换,可除了帐殿夜警,其他多为后世传奇,究竟在那一刻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  墨涵那日有些中暑,连着几天胃口都不好,夜里也容易惊醒,倒是在床上养了半月。这日黄昏,暑热难耐,幂翠轩外鸣蝉唱得人心烦,屋子就如个蒸笼般难耐。墨涵勉强起身,穿了外衣就要出门,佩兰叫住她:“格格,地热还没散,你别急这一时。眼看才好点儿!你又不许我去请太医,还瞒着惠主子,若再中暑了,怎么得了?”  “我没事,支持不住,会找个亭子歇歇,不会有事的。”  “格格,奴婢也乐意你出去走走。免得这些人说索府出事,格格少了靠山,门都不敢出了!”  “由得去说,我又不会少两肉。你别为着我与人争斗就是。”  “那你把这解暑汤喝了吧!”佩兰一片关切。  墨涵只得将一大碗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免她忧心。出了门,果然还热得很,薄底的绣鞋隔不住地面的热气。她顺着石子小径往荷花池走,想来水边总该凉快些。杨柳正是繁荣的时节,垂下的枝条却丝毫不动,竟是没有丁点风。  多走几步,墨涵也有些累,正想往回走,却听见有人喊她,寻声看去,是胤祥划着一叶扁舟而来。  “你倒是好兴致,居然有此闲情,就不知遇见采莲的姑娘没有?”  “你若愿移莲步,共同泛舟,不就有了?”胤祥话音未落,已伸出手待她。  墨涵也就欣然接受,伸手让他扶着上了船,斜倚在船头,待胤祥划动双桨,船儿破水而出。他不沿着宽敞的水路而行,反而是让船游进了难寻边际的荷林中。船儿灵活的穿梭于花枝间,如女儿家罗裙的荷叶把一片凉爽的翆碧洒下,淡粉若无的色彩是最适宜荷花的清雅。  “你倒是会享受,寻到这仙境。荷下的清凉自不必说,此处闻到的荷香是岸上比不了的,暑气蒸熏后的味道哪里有此处清新。”  胤祥也不言语,只起身折下一个莲蓬,丢到墨涵怀里,对她扬扬眉。她仔细一闻,这莲蓬却有别于荷花的香味,清幽之外还藏着一股淡淡的若薄荷般提神的气味。墨涵又就着深吸几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暑气去了大半。  “记得才进园子时,表哥说泛舟赏荷的雅事,要你陪我来玩儿,谁知竟等了七年!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去天桥、去汤泉,我都快把你和胤祯吃穷了。那时候真开心,可是人不可能不长大。可转眼你们都要作人阿玛了,真逗!”  胤祥忽然说:“墨涵,你唱个歌吧,得是个应景的。”  “歌倒是有一个,可不适合对着你唱。你只要不听进心里去,倒也无妨。”  “那你早不该上这船?”  墨涵笑说:“你莫恼,十三的船就算是贼船,我也是要上的。”  画舫沿着湖岸缓行,胤禛吩咐着:“叫摇桨的再慢些!”弘晖贪玩,可体质差,即便在此无风无浪的湖面上,他也晕过船。  “阿玛,有人在湖上唱歌呢!”  “哦?”  “好像是在荷花丛中,别是花仙吧?”  “你何时看了那些志怪笔记,说出这样轻狂的话?”胤禛实在不希望这个唯一的嫡子往邪路上走。  弘晖不再言语,只默默的去听那踏着水纹而来的歌声: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郎有心得呀得妹有情  就好像两角菱从来不分离呀  我俩一条心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妹有情得呀得郎有心  就好象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  我俩心相印  划着船儿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  湖水清呀照双影就好像两角菱  划着船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  一个你呀一个我就好像两角菱  这分明就是首情歌,胤禛听得不是很真切,总觉得像是墨涵的声音。只是胤禩出京了,她怎会有心情唱这样的歌,若说不是她,胤禛却又难以释怀。他走到船头,一眼望去,暮色中连天的墨绿色中连荷花都化为灰暗的身影,哪里觅得见芳踪。再仔细听,那歌旋律虽简单,可反复的吟唱中却透出不同的韵味,可不就是墨涵?  “曲子应了景,可我却非你要诉情的人。虽然咱俩就是同日生。你不愿唱,是怕我自作多情,如胤祯一般么?”胤祥站立在船尾,背对着墨涵。  “是我失言了,你怎么会?”  他忽然转身,船儿有些晃动:“我怎么就不会?”  “你,你别逗我。因为──”  “因为四哥说过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是么?”  “胤祥!”  “额娘过世了!”  “我知道你难过!”  “但你是早就知道了,对么?就像你知道皇阿玛会给我们指谁为嫡妻一样,是不是?”  “我只是随口说着玩儿而已!”  “你不是!你是打算带走四哥,又知道额娘的事,才会对我说什么狐狸。你打定主意要走,才会忽然说那些,那正是绮云请旨指婚的时候。你的话看似不着边际,却总又在暗示什么?四哥从不说你什么,可始终把你放在心上,有次酒后,他一直在说你,说你的眼睛看得穿一切,说你不属于这里。适才,你说等了七年,方有今日同游,可真正等了七年的是我。太子曾经给了我希望,让我满心欢喜,可我很快就知道你不属于我,你看得上的只有四哥与八哥。”  墨涵意外于他这样的心迹,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为难,只是希望你知道,曾经有个这样的人做过这样的梦。我并不难受,就像你告诉胤祯的,朋友是一世的,我该庆幸这一世!”  他的话虽淡淡的,却如荷叶的清香也能醉人一样,在这静谧的夜晚,将最珍贵的心意送到知音人的心底。  胤祥划着船,渐渐出了荷林,游湖的画舫上透出星星灯火点缀着夜色,让他们能看清彼此释然的脸。  墨涵又嗅了那莲蓬,说:“你送了我一湖的荷花,我总得还礼不是?不过这礼倒是一直欠着你的。”她起身,脱了外面穿的旗袍,里边穿的是白丝的衣裤,胤祥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墨涵已一个猛子扎进湖中,溅起的浪花转瞬即逝,却美得出尘。  胤祥大出一口气,是的,他们之间值得珍惜的不是爱情,而是两小无猜的友情、亲情,那个拽拽的从树上跳下来讥笑墨涵的十三、那个缠着墨涵应付功课的十三已一去不复返,存留的却是弥足珍贵的情意。原来这就是咬了太子妃的恩古伦格格的水遁法术!心神恍惚间,墨涵已在几丈外的水面探出身子,给他挥着手,胤祥也挥挥手。这次,她不再潜入水下,用仰泳的姿势游回船边,将手搭在船舷,一脸的微笑。  “恩古伦格格,你什么时候教我水里的法术啊?”  “十三阿哥,你资质太浅,先得从湿脚开始!”  “你晚了七年才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哦?你说!”  “你说婉儿会给我生个女儿,你得让我女儿学会这水遁术!”  “这个简单,只是你得封个大大的红包给我作馆费!(馆费:古代给师傅的酬金)”  “一言为定!”  “既已下水了,我想多游一会儿!”  “那好,我划船跟着你就是了!”  二人说话间,竟不觉有几艘画舫正划了过来,有人在画舫上举着灯笼喊:“船上是何人?可是有人落水了?”听声音是五阿哥胤祺。  墨涵咯咯笑着,赶紧游到船尾躲藏,却听胤祥回道:“五哥,我是十三!”  “十三弟,我船上人说这边有人落水了,你见着没有?”  “是湖里钻出了美人鱼,我一叫唤,把她吓走了!”  墨涵低声说:“当真是夜里说瞎话不怕脸红!”  “是瞎话么?美人鱼可是你说给温恪她们的!”  “阿玛,是十三叔呢!”  “嗯!”胤禛实在没想到和墨涵在一起的会是胤祥,她歌里在唱“就好象两角菱也是同日生”,他们就是同日生,为什么要对胤祥唱这些?她的心思为什么是他看不透的。她怎么会凫水,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阿欠──阿欠──”墨涵浑身湿漉漉的坐在船头,她的外衣勉强搭在身上,外面裹着胤祥的大斗篷。夜风已起,凉意顿生。  胤祥飞快的划着船桨:“这水里凉得快,你还要逞能!”  “我肚子饿,没体力了,否则我游过去直接上岸,好过这样被风吹干!”  “你想点别的,老是惦记着冷,就越觉得难受!”  “阿欠──我给说个划船的故事。奶奶带着两个孙子划船,可是只有两只桨。奶奶一只,其中一个孙子拿一只。两个孙子互相争夺,把桨失手落入水里。这时候河道变窄,水流湍急,忽然前面有块巨石。眼看就要撞上去,奶奶眼明手快,用船桨支住巨石,船绕了过去,可船桨却折断了。奶奶说,孙子,桨(讲)完了。”  稍一寻思,胤祥就品出了她的玩笑:“你胆子可真大!占我这样的便宜,那皇阿玛成什么了?”他说得严肃,可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是我吃亏呢!有你这么大的孙子,我不是老妖婆了?”  “你是骂太后了!”  墨涵也大笑起来。  “你把莲蓬剥开,取莲子吃吧!”  墨涵不曾生吃过这新鲜的莲子,费劲儿取了三粒就都塞进嘴里。才入口还算微甜,可略一嚼,却是说不出的涩口,还有苦味。此刻船已靠岸,胤祥扶着她上了岸,拉着就向幂翠轩跑,那石子路上立刻留下墨涵的湿脚印。可行了不远,墨涵就觉着难受,趴在石栏上就吐,倒把胤祥吓了一跳,赶紧一边扶着她,一边为她拍背:“是我忘了,不该叫你吃莲子,苦涩的一入口,你就这样。”见她止了吐,胤祥拿绢子给她擦了嘴。  “可好些?”  “嗯!”  “要不──”胤祥却有些犹豫,拘谨的样子。  墨涵猜出他的意思:“思无邪!”  胤祥自嘲的一笑,横着把墨涵抱了起来。未出十步,倒有三个看戏般瞧着他们的人。  “三位嫂子,请恕胤祥先行一步!”  “胤祥,你可得给婉儿说一声,免得有人嚼舌!”  “身正岂会影斜?”  墨涵的心里却有了打算──  更多章节尽在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65喜脉榴花开处照宫闱

    更多章节blogsa/ttzhu319  胤禩走了半月,没有只言片语捎来,绮云也知道盼也无用。观澜榭里的奴才都远远躲着绮云,私下议论着这位福晋的脾气倒比八爷大得多。这日,她无聊,想寻本书看,走到胤禩平日住的书房,屋子紧闭,竟上了锁。他防她竟到了如此境地,也不在奴才面前照顾她的颜面。绮云唤来管事的太监:“把门开了!”  “回福晋的话,奴才没有钥匙。爷贴身的事都是竹心在管,钥匙估摸也被竹心带走了。”  绮云咬咬牙:“去给我寻把斧子来,劈了这锁。”  “福晋,奴才可不敢。等爷回来,奴才没法交代。”  绮云知道若不立个威,下人见着胤禩对她的态度,谁也不会把她这福晋放在眼里。她边往外走,边说:“你慢慢掂量,是在这里跪着等爷回来,还是开门?”  每日里绮云都会去含淳堂陪石兰,晚膳后娴宁也会同来,三人无非聊聊市井的闲话,宫中的事却是谨慎的不提半字,谁也不愿先在人前露了心迹。也远远的见过墨涵几次,女人的醋意让她们都很自然的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可依旧无人提及。直到有日石兰愤恨的叙述墨涵前去含淳堂滋事,她们才表达了同仇敌忾的共识。可巧前日又见了她那样轻狂的被胤祥抱在怀中,这话想来胤禩是乐于听闻的。  才进了西园,就透过竹枝瞧见墨涵坐在长廊里,贴身的宫女佩兰蹲在地上为墨涵抚胸。  “格格,别是有喜了?”  佩兰的一句话令绮云收回步子,藏身在竹林后。  “瞎说什么!你八爷都走了多少日子了?怎么会有喜?这些话可是在外边儿说得的?”  “格格恕罪,奴婢是觉得看着像,小心些终归没错。月信不是已过了几日了?”  “再等几日,若还这样,溜出园子寻个大夫瞧瞧。只是你八爷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等他回来,即便真那样了,也定有法子不露蛛丝马迹就处理妥当。”  “格格,奴婢扶你回去歇歇吧!”  绮云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恨不得冲上去划花墨涵的脸。她实在没料到,墨涵竟占了先,和胤禩已暗渡陈仓,有了夫妻之实,而她还在苦苦等待挽回丈夫的心。不过稍一冷静,绮云却有些兴奋,这不正是老天赐给她的良机,好把墨涵彻底的毁灭。断不能等胤禩回京,若墨涵借着这个孩子在太后那里求了旨意进府,那绮云就更无赢面。她略一思量,加快了去含淳堂的步子。  胤祥和胤祯结伴而来,午后日头正毒,他二人的脸都晒得红通通的,脸上淌汗。墨涵一直在捶胸,见他们来了,只挥手示意他们坐。佩兰则端了冰镇的酸梅汤来:“二位爷解解暑!”  墨涵却叫住他们:“还热着就喝凉东西伤胃,先别急!佩兰,你去把院子里晒热了的水端进来,让阿哥们洗把脸。”她一说话就开始打嗝,赶紧又捶个不停,好容易才止住。  洗了热水脸,略坐坐,墨涵才让他们喝了甜品。  “本打算邀你去逛夜市,可听说太医来请平安脉,嘱咐你静养几日。怎么个说法儿?”问话的是胤祯。  胤祥却也心细:“怎么面色黄黄的?  墨涵赶紧去洗了把脸,立刻与方才大不一样:“太医也没开方子就走了,倒没说什么。”  “哪有这样糊涂的庸医?狗奴才,这样势利,是觉着索额图倒了,你就没人管了么?”胤祯火比墨涵大。  胤祥却怕墨涵心里不好受,赶紧制止胤祯:“你胡说什么?墨涵家有过继来的哥哥袭爵,索府的事本就与她无关。”  “抄家也好,袭爵也好,都同我无关。”墨涵却似有意要打发他们走,“你们去别的地方玩玩儿,我有些乏了,要躺躺。”  “屋子里热,要不上画舫,湖上总要凉快些。”胤祯提议道。  佩兰进来说:“格格,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要你接旨呢。”  墨涵赶紧出去,却是有口谕,要传她去见驾。她给胤祥他们招呼一声,就跟着去了。同来的小太监却是和阿哥们相熟的,偷偷转身给胤祥他们做着抹脖子的动作,又指指墨涵,神色很是紧张。  他二人见了心知不妙,连忙尾随着去看个究竟。等到了澹宁居,只见墨涵在门外跪下,李德全在奏报:“万岁爷,恩古伦格格来了!”  老康简直是在咆哮:“叫她滚进来。”  胤祥、胤祯对望一眼,吓了一跳,老爷子在乎修身,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料定出了大事,他俩不敢迟疑,跑到殿外,胤祥赶紧拉个小太监,解下腰牌给他:“去请太后来,就说皇上要杀涵格格。跑着去。”  就听见老康在训斥:“仁孝皇后和平妃都是最稳妥、自重的,怎么到你这儿,赫舍里家竟出了这样的事?”  墨涵却是不紧不慢的答话:“皇上,不知墨涵做错了何事,请皇上明示!”  “你还好意思问!枉你见识广博,难道圣人的书都白读了,做出这样的事,还好意思问朕。太医就没给你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今日太医是来号过脉,可他方子未开就走了,并不曾说什么。”  “朕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门外人一听,吓了一大跳。  又听里边墨涵在说:“回皇上的话,皇上、太后还未给墨涵指婚,哪里来的什么孩子?若是太医如此说,实在是子虚乌有。”  “你还要砌辞狡辩?说,是谁的?是朕的哪个儿子的,是不是?”  墨涵却不答话,一阵沉默,胤祯、胤祥从门缝偷看,墨涵竟以头点地,拒不作答。他二人对视一眼,都伸手比个“八”字。  “好,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朕成全你!”  又去看时,却见老康手中竟多了柄剑,扬手一拔,剑已出鞘。他二人竟是同时破门而入,趴到地上喊:“孩子是儿臣的!”  他俩对视一眼,知道这下子麻烦是更大了,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也不敢去看老康,墨涵却是一脸怒气的瞪着他们。  “李德全,去把太子叫来!”老康的火已经快点燃房子,“很好,很好,朕才过了五十,你们两个孽子是嫌朕活得太久,要来索命么?”  “儿臣不敢!”  “究竟是谁?”  他二人使个眼色,说出的话却还是一致:“是儿臣!”  墨涵实在忍不住了:“皇上,墨涵与二位阿哥都是清白的,从无苟且之事,请皇上明察!”  他们以为墨涵是怕连累他们,仍旧说:“儿臣情愿受罚!”  老康不停的咳嗽起来,胤祯、胤祥要站起来扶,却被喝令:“跪下!”  老康回到龙椅上坐下,咳了半天才止住,喝了口茶,方缓过气。胤祯、胤祥还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墨涵则捧着手绢在抹泪。  太监通传,却是太后来了。  太后一进殿,墨涵就跪着扑过去抱住大腿嚎啕大哭。胤祯却是多了个心眼儿,有了别样心思,也上去抱住太后,说:“求太后给孙儿和墨涵做主!孙儿鲁莽,墨涵已有了孙儿的骨血,求太后把墨涵指给孙儿!”  此言一出,把墨涵的哭声都止住了,傻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胤祯。  墨涵挨了打都没吱声,此刻却哭成了兔子眼睛,太后是真心疼。太后一左一右拉了他俩起来,却是笑脸:“这是好事,有什么可哭的?哀家给你们做主就是!”墨涵烦躁得很,再看胤祯,已是满脸喜色。  老康显然不愿这样收场:“皇额娘,事情没那么简单,您早来片刻,若听见胤祥的话,断不能饶了这几个逆子。”  “胤祥,你说什么了?”太后还是和颜悦色。  胤祥却支吾着不发一言,不知如何挽回。  “你方才不是理直气壮?给太后说啊!”  “孙儿说,孙儿说──孩子是孙儿的──”  太后的一句话让墨涵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墨涵,你分得清么?”  墨涵已经是一脸颓废,她复又跪到地上:“太后,让敬事房的嬷嬷一瞧,不是就还墨涵清白了么?或是另请别的太医诊脉。”她又转过去对着老康,“皇上,此事实在蹊跷!素来墨涵是随着惠妃娘娘,都是由林太医诊治,并定时请平安脉。可今天不到日子,就不请自来了位许太医,竟是从未见过的。按说号脉都要反复斟酌,可许太医只略微搭了脉,就匆匆而去,只嘱咐墨涵不要出门。若皇上责罚别的,墨涵愿一力承当,只是好端端的一人呆着,哪里来的什么孩子。请皇上做主,查明此事,还墨涵一个清白。”

    胤禩回京已是六月初一,交了差就跟着胤禟去他在畅春园南十里置的花园。  “那到底是不是喜脉?”  “是喜脉,老爷子还会许她出宫?”  “不是说还让嬷嬷验了身子?”  “八哥,你这话可是不打自招了哈?”  胤禩也有些不好意思,咳嗽着掩饰过去:“事情怎么了结的?”  “另外两个太医都说墨涵是暑天胃热、血盛,不是有孕。墨涵反而求皇上莫再查下去,说既还了她清白,就该息事宁人。可任谁都知那许太医是太子妃的人。还有个缘由,我说了你可不能滋事。”胤禟有些犹豫。  “你说就是了!”  “绮云去老爷子那里告的密!”  “她怎么──”  “你不能去寻绮云的不是,我这样帮你窝着墨涵都无脸见绮云了。”  “加新嘎怎么就放墨涵出来了?”  “她被送去加府前,问我要了件东西!”  “湛泸?”  “哈哈!你们的确心意相通!”  “她的稀奇古怪我哪里就猜得完。”  “十四才可恶,想趁火打劫!”

    胤禩是心焦的要去安慰受了惊吓的墨涵,可一进院子,受惊的却是胤禟:“哎哟!小姑奶奶!我的盆景可都是打南边送来的,哪一个不是几十两银子,你就这样糟蹋!”  却是墨涵对着盆景在练剑,那一地散落的绿叶就是成果。待她看见胤禩,也不管胤禟在此,只把湛泸一扔,就扑到胤禩怀里:“想死我了!”  胤禩还没来得及温存,墨涵又换了付面孔:“老实交代,那些巡盐使、织造老爷有没有请你去喝花酒?”  “有!”  “你!”  “有请,我未赴约!”  “你们慢聊,我受不了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胤禟捧了盆劫后余生的盆栽出去。  胤禩仔细打量墨涵,虽瘦了点儿,可精神却好得很,墨涵则觉得江南的阳光让他肤色看来更健康了。  二人进了屋子,墨涵绞了毛巾,仔细的给胤禩擦脸。  “听胤禟说你在太后跟前哭得惊天动地,我的心都紧了!”  “我手绢用洋葱水泡过,往眼睛上一抹,想不落泪都难!谁叫十四给我招事,我不哭半天,太后还真指婚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涵把黑乎乎的毛巾对他舞一下,胤禩笑笑:“路赶得紧,马换人不换。”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是哪儿的话,当然听真的。”  “真话就是我挖了陷阱想吓跑三匹狼,却意外的招来两只羊,当然该死的十四是披着羊皮的狼。”墨涵料定那妯娌三人迟早要设计害她,可这样一直担惊受怕的提防也不是上策。所以她故意卖了个破绽给绮云,料定她们绝不会错过这个“良机”。她们一旦失手,若要卷土重来就会谨慎小心,反而让墨涵可以轻松许多。  胤禩细想,也觉得她的处置算是妥当,总不能等到拳头到脸上才反击,只是想不通细节:“你怎么瞒过太医的?”  “《素问》中说胃有胀气,脉形充实圆滑而脉势有力,所谓滑脉是也,而妇人有孕,亦为滑脉。那太医本是她们寻来的,肯定也听她们说过有孕一事。他一进屋子就见我不停作呕,又在喝酸梅汤,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心理暗示。我又让佩兰送了碗加了独家秘方的猛料酸梅汤给他喝,差点儿没酸掉他的牙。这时他还惦记着自己的牙,再摸脉就难以专注,只觉得是滑脉,又看我的神色虚弱,便轻易下了判断。我自制的小苏打水,喝急一点,半个酒壶的量,就会让人腹胀如鼓,对付太医,我只喝了几口而已,就给他弄出个滑脉。心不正的人本来就慌,我不停盯着他眼睛问,是什么症状,他当然就赶着回去给他的主子复命收钱,哪里还会再仔细斟酌。”  “这个太医既要助纣为虐,当然是自寻死路。你料定事情会捅到皇阿玛那里,一旦证实不是喜脉,自然会追查是谁诬陷你。但宫里这些事,原也不好较真,最终虽不了了之,却也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什么虎?不过是寻她们三个来实习。”墨涵真正担忧的是夺嫡。  “只是你未料到胤祥、胤祯会冒出来掺和。”  “不要提胤祯,气死我了!”  可胤禩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那验身嬷嬷是你买通了的?”  “我能事先知道回传哪个嬷嬷么?”  “那你怎么──”  墨涵诡异的一笑:“贝勒爷,这可要问你了!我说不过尔尔、乏善可陈,你还不承认。”  胤禩见她那样的神情,就知有古怪,却是猜不透,不过此刻也没有心情去猜,猛的过去把墨涵抱到床上,压在了身下:“既是小别又是新婚,我都想死你了,你还要说风凉话。”墨涵咯咯的笑着,任由他解开衣襟,胤禩又说:“我看你还有没有功夫逞口舌之利?”  墨涵的笑被热烈的吻封住──  胤禩泡在木桶里,墨涵笑眯眯的拿出两个鸡蛋要他分辨。手里一掂,就知熟、生各一。  待他洗好澡,墨涵把他拉到桌边,说:“你看好了,我给你变个戏法!”  墨涵把生鸡蛋敲开,只把蛋清倒进碗里;又小心翼翼的剥开那个熟鸡蛋,用镊子缓缓的撕下一层蛋膜,把膜夹到蛋清中过一下,又在灯上稍微晃晃,来回几次,最后这次,她抓住胤禩的手,把夹出的膜不再用火烤,就搁置在拇指、食指间。少顷,那膜就在胤禩的手上生了根。墨涵才用毛巾给他擦干净。  胤禩看得瞠目结舌,哈哈大笑,把墨涵搂在怀里:“你简直是个妖精,亏你连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你现管着内务府的事。我还给佩兰说呢,只要八贝勒爷别断了幂翠轩的鸡蛋,就不担心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胤禩的笑声更响亮了──  “九爷,是谁住在东厢啊?”小妾在斟酒。  胤禟一饮而尽:“疯子!一对疯子!”  更多章节blogsa/ttzhu319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66丧幡征帆一片远蓬壶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这次的事我还是鲁莽了,你知道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吗?”墨涵仔细回味。  胤禟问:“你是说老四?”  “不错,三个女人的谋划,可最终娴宁却没有被老爷子看穿。我没考虑周到,绮云如今有什么错可都是记到胤禩头上。”  “你和绮云的事,是我最为难的。”  “这个夏天,还长得很,入秋,你们都搬出宫,或许好些。”  只见了匆匆一面,孔尚任就要回南边,墨涵向他打听香君宜兴的宅子,才知道胤禩就是托他办的此事。  “孔先生,你不觉得华夏五千年,传承的文化中对女人很不公平么?”  “格格如何这样说?”  “因为著书立说的事被男人霸占,男人就将社会压力下的阴暗心理用在曲解女人上。好比研究李易安,不去谈金石学的成就,而去四处考据她是否改嫁,仿佛她若未从一而终,就要一笔抹杀她的才华,怎不多去体会词人的爱国情操呢?再好比薛涛,男人都在风雅的使用薛涛笺,却要反复计较她曾坠乐籍的出身,何其卑劣!”说的是女人,墨涵想到的是老康对胤禩的态度,既要将他随意驱使,却不给他公平竞争的机会。后世的评价所能依据的只有雍、乾两朝修改如麻的史书,败者就注定成宼。  “格格的言论,季重是闻所未闻,但细思下,却有道理。”  “骆宾王以奇才、德行闻世,可写给则天皇帝的檄文却先以私生活做文章,这是两军对垒的习惯么?非也!窃国者乃一女流,男人颜面扫地,就只得用最卑劣的语言说最隐讳的事了。哎──可惜连则天最终都是被男权击败,留下无字碑。若颂帝业,碑必毁之;若言后宫诞育皇子的功劳,心绪难平。还是屈服了!”老康后来说不出胤禩有什么大错,就以其母、其妇做文章,不是心理扭曲么?那母亲是他能选择的么?那妻子不也是皇帝钦点,几时由得他自己。  “格格的志向远大,若季重能再续命十年,定要再塑一香君。”  “先生错了,墨涵没有志向,我从来都是得过且过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无炊米。”  “格格是生在太平盛世、富贵人家,自不必忧心度日。以格格的见识、风骨,若逢乱世,岂非是又一香君?”  “香君所系乃天下兴亡,墨涵心中只有个人离合,实在难望其项背。”  孔尚任却忽然惶恐的说:“季重失言,香君出身勾栏,不该以其与格格做比。”  “先生不必多虑,墨涵岂有轻视之心。若非勾栏中人,何以能艳名播千里?从古至今,勾栏中的奇女子又岂是一时就说得完的。若非有香君的血溅情扇,又哪里有传世千古的一曲《桃花扇》?”  “格格过誉了!”  “不,先生,我说的不是奉承之语。先生觉得《西厢记》《牡丹亭》《长生殿》可好?”  “此三曲实为传世佳作!”  “并非墨涵妄言,先生的《桃花扇》定会与此三曲齐名于世,为人称颂!”  “真若格格吉言,季重死无憾也!季重有一事相托,请格格成全!”  “先生请讲,墨涵受教于先生,弟子本该服其劳。”  “就请格格将这些银票代为转交八贝勒。如今《桃花扇》难以付印,八爷的襄助自当奉还。”  墨涵知道如今戏虽未禁,孔尚任却是因此被罢官,但她却不接银票:“先生,书终究会有解禁的一日,银票您收着,肯定能用得上!”真没想到胤禩会有如此的人文关怀。  “只是戴罪之身怕会连累八爷。”  “先生,旁人我不好胡说,只是八贝勒绝非胆怯怕事之人。他看重的是先生的旷世才情,而非先生的顶子。”  “这个季重早就看出,否则也不会去寻那香君旧居。八爷礼贤下士,在江南颇有贤名!”  墨涵心中怕的就是这个“贤”字──  初六入伏,天热,人也热,胤禩、胤禟引着几个访客才进东跨院儿,就看见墨涵高高站在梯子上,把个匾钉于月亮门处。  “当心!”胤禩声音很轻,怕一时吓着她。  胤禟说:“我这园子里的奴才,你随意差遣就是了,做什么爬这样高?”  墨涵也不回头,只专注的做自己的:“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怎么好意思再使唤你的人。这点小事我都做不了,早就死翘翘了!”这是真话,在现代,换灯泡、换保险丝不都是自己动手么。  “她还是满口胡说,只可惜我那日不在,没看见你们怎么折腾。”说话的是胤锇,他和胤祥也笑嘻嘻的看着墨涵。  墨涵见他几人都在,就嚷起来:“十四,你给我出来!你还知道没脸见我么?”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钉锤。  “乖!快下来!”胤禩扶着她走下来,钉的匾上是她自书的“剑庐”二字。  “八哥,看来我的湛泸是讨不回来了,你可得另寻好的赔我!”胤禟倒知道把帐都记在胤禩头上。  胤祯慢慢的从门后走出来,头低到都能见他后脑勺了。  胤祥却是恨他那日的轻狂样,猛的蹲下抱住胤锇的腿,干嚎:“真的是我的呀!相信我啊!”  胤锇也跟着起哄:“我做主了,生下来看可是与你长得像,像的话,就算你的了!”  众人都狂笑起来,羞得胤祯脸都红了,胤禩好心去拉了他到花架下饮茶,又招呼着那些笑到抽筋的人过来。  “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我才请的湘菜厨子,今天正好试试!”胤禟是生活艺术家,很会享受。  “吊锅山珍猪皮、吉首酸肉、五元神仙鸡、腊味合蒸──嗯,还有──”墨涵一口气就说了四个荤菜,还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