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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第32部分阅读

      钟鸣鼎食 作者:yuwangwen

    猥琐的秦思义,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家礼过后,秦思明和谢桥便回房去换了正式的朝服,准备去宫里谢恩,秦思明却自打出来,就一脸阴沉,一句话都没说。

    谢桥换好了衣裳,回身见他还没动,四个丫头手里拿着衣裳冠带,在一边立着,遂过来催他。

    秦思明挥手让房里的丫头都下去,才拉着她的手叮咛:

    “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除了去祖母母亲那里请安,少出去走动,若是闷了,等我回来陪着你再去散心,横竖这一年里,你委屈一些,等过年了,咱们索性搬出去,自己住就自在了”

    谢桥一愣,惊喜的抬头望他,几疑是自己听差了,试探的相询:

    “你是说,咱们能分出去过”

    秦思明眼里笑意闪烁,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嗯!就知道你喜欢,这里有我大哥,既成了亲,分出去也是早晚的事儿,太子爷去年送了我一处宅子,自是比不得王府里,却也小巧精致,离着伯爵府那边也近便,我已经让人按照我的意思收拾着,等过一阵,我回了祖母,先带着你过去瞧瞧,实在不行,咱们先两边住着”

    其实虽说这是思明早定下的主意,以前还担心长辈们不依,毕竟长辈们都愿意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过,可今儿瞧他哥哥那样,却不妥当。

    说起来,倒是该谢他哥哥那色胆包天的模样,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多了,心里有了几分把握,此时才和谢桥透出来,瞧着她眼中的藏不住的喜悦,心里竟是比什么都欢喜。

    115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进到太后的宁寿宫里,却是分外闹热,太后和几个太妃,皇后娘娘,如玉,太子妃杨芷柔,太子良娣何玉梅,竟是都在。

    小夫妻磕头谢恩,太后招手唤了谢桥到身边,一只胳膊撑在迎枕上,一手拉着谢桥,仔细端详半响笑道:

    “倒怨不得思明小子,心心念念的等了这几年的功夫,这摸样,我瞧着竟是比那时又齐整多了”

    说着扫了那边杨芷柔何玉兰一眼:

    “倒是伯爵府翰林府会调理人,出来丫头,一个个都跟水葱似地,瞧着就招人待见”

    谢桥脸一红,那边太子妃杨芷柔,何玉梅听了这话,都抿着嘴笑。

    如玉坐在太后身边,见到谢桥虽有几分喜色,整个人却仍有些恹恹的没精神。

    谢桥悄悄打量她,这一程子没见,仿佛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禁忧心起来。如玉却冲她笑笑,这里也不方便仔细询她,谢桥只得作罢。

    杨芷柔何玉兰拉着她的手,说了些体己话,杨芷柔、何玉梅两人和谢桥均几年没见,即是亲戚,又是旧时姐妹,情分不同,如今见了面,自然分外亲热。

    谢桥暗暗品度两人,芷柔表姐倒仿佛比那时更沉静了些,整个人变得颇为贞静内敛,隐隐和上首端坐的皇后气质相近,威严尊贵,不容冒犯。

    玉梅相较比较灵动,褪去了那时行动中的小心谨慎,端庄而不失活泼,眉间隐现出夺目光彩,估计她过得非常如意。

    谢桥听老太太略说过宫里的事情,芷柔表姐进宫几年却无身孕,玉梅却已孕有一子,皇长孙,即便不是太子妃所出,将来这事情也不好说,且听说自太子大婚,太子良娣就甚为得宠,并且肚子也争气,很快就产下一子,更是风光无两,人言宠惯东宫。

    如今只看两人的情形,传言倒也有些影儿。

    其实若论姿色,芷柔表姐远胜玉梅,可这些事情上往往难说,再说宫里的争斗,如玉虽不怎么提,偶尔也透出些来,想来表面上看起来和睦的两人,私底下是什么光景,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罢。

    如今身份毕竟不同以往,谢桥守着礼和她们略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辞了出来。

    刚出了宁寿宫的宫门,秦思明便侧头打量她半响低声问:

    “可是累了”

    谢桥不禁白了他一眼,昨夜本就没怎么睡,今儿一早起来折腾到了现如今,眼瞅着都快晌午了,不累才怪。

    秦思明低笑一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哄她:

    “你靠着我,咱们家去歇着”

    秦思明一句话刚落地,就听后面扑哧一声笑,谢桥忙拨开他的手臂回头,却见如玉站在两人身后几步外,望着两人笑。

    谢桥这里正担心她,也顾不得理会她打趣的目光,几步过去,拉着她的手一叠声的问:

    “怎么竟这样瘦了,敢是身上不好吗”

    如玉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眼神一黯:

    “那里不好,你不要瞎担心,我好着呢,再过些日子,说不准就是那南丰国的皇后了,那里还能不好”

    谢桥一怔,待要问仔细,又觉此时问不合时宜,微一踌躇,秦思明笑道:

    “你们两个自管说话,我在那边亭子里去歇歇腿”

    谢桥抿嘴一笑点点头,拉着如玉去廊外不远处的湖石下坐着:

    “我听说南丰国的太子已经进京了,你可见过他”

    如玉摇摇头:

    “还没,使节递了国书,父皇还未正式召见,说过些日子正儿八经的举行宫宴,以示两国交好的诚意,到时候要我献舞”

    谢桥微怔,明月公主因昔日一曲月上舞而得名,举国皆知,皇上的意思不用猜,也知道,恐怕如玉和亲的事情,十有是定了。

    想到宝树这些日子的落寞,如今再瞧如玉的憔悴,明明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中间却插了一个莫须有的南丰国太子,真令人郁闷。

    可是关乎到国家大事,两情相悦算的什么,谢桥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劝如玉,劝她以大局为重,谢桥自来也不是这么伟大的人,谢桥的心太小,装不下军国大事,她只单纯的希望,好友能快乐幸福就好。

    心里头不禁想,若是宝树是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就好了,两人还可以私奔,也未尝不是一条路,偏两人身后都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家族的荣辱,国家的安定等等,如此沉重的包袱,如几座大山压在这一对有情人身上,压的她们几乎喘不过起来,却又无力挣脱。

    谢桥不禁开始埋怨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南丰国太子。坐在马车上,靠在秦思明怀里,谢桥还在想着如玉的事情,想着如玉的难过,想着如玉的憔悴,以及她的心如死灰,仿佛失去了宝树,她的人生再也没有点滴的希望。

    这样的如玉让谢桥心疼,疼的揪心揪肝,可是却想不出一点有用的法子。

    秦思明伸手抚开她皱着的眉头,轻声询问:

    “还在烦恼如玉的事情,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无可转圜的时候,不防往好的地方想,那个南丰国的太子,听说也是极难得的男子,也许他会是如玉的良人也未可知”

    谢桥仰头看着他,心里却嗤之以鼻:良人,世族中可称为良人的男子都凤毛麟角,何况那个人将来可贵为一国之君,三宫六院,环肥燕瘦,触手可及,以如玉的性子,还有如玉的尴尬地位,怎么可能是良人,不是冤家就该念佛了。

    秦思明看着她一双如水明眸,怔怔盯着自己,不知道想什么,竟是波光粼粼,闪烁不定,一时情动,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谢桥回神,推开他坐好,白了他一眼,秦思明望着她沉沉低笑起来。

    回了如意馆,换了衣裳,吃了晌午饭,谢桥便躺在里屋的炕上闭着眼歇晌,秦思明如今正是精力最盛的年纪,昨夜又才开了荤,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瘾头正大,见她这样一幅慵懒的情态,早就动情动性,那里会放过她去。

    因此挥手遣了丫头们下去,坐着炕沿边上来推她:

    “刚吃了饭就躺下,仔细积了食,不若和我说说话吧,妹妹,桥妹妹”

    谢桥被她缠的不行,打了个哈且,懒懒的道:

    “这时候我身上乏的不行,你若不困,去西边屋里看你书去,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

    说着一翻身背过身躺着,再不理他,秦思明那里肯绕过她,凑到她耳边赖皮的道:

    “我这会儿子,也困乏了,不如我陪你躺一会儿吧”

    说着径自脱了鞋,上来躺在谢桥身边,手却不老实,伸到谢桥的腰间,摆弄她腰间的丝绦环佩,大脑袋探到谢桥的颈子后面,轻轻磨蹭。

    暖暖的气息喷到谢桥耳后,痒痒的,谢桥撑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来,抬手推着他的脸:

    “你不是困了,老实的躺着,还闹什么”

    秦思明那里是困,只是望着她不怀好意的笑,摆弄丝绦的手轻轻一拉,谢桥身上的衣裳就敞开了大半。

    谢桥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软烟罗的裙子,左右掩襟,用一根杂糅着金线的丝绦系住,简单清爽,里头也只一件翠绿色的抹胸,再无其他,腰带既开,轻软的衣料便瞬间滑落开来。露出里头雪脯玉肌,无遮无挡。

    秦思明眼睛跳出火光,呼吸有些粗重起来,谢桥脸红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去拉自己的衣裳,秦思明j计得逞,那里肯依她,一个翻身就把她死死压在身下,俯头唇就落了下来,堵住她润泽微翘的红唇,辗转吸允。

    直到感觉身下女体放松,动情,一片绵软,才移开,沿着她细白的颈项,缓缓细密的啃噬,大掌从轻软的腰肢探入,轻轻抚摸,由上之下,直到桃源入口,谢桥身子猛的一僵,下意识夹紧,秦思明嗯一声,唇擦过她的耳珠,喘着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好妹妹,好妹妹你松开点就一点,保证不疼,我保证”

    嘴里哄着,一边伸出舌去舔弄她红白清透的耳洞,谢桥那里受得住,这样引逗,不自觉呻吟一声,再也使不出力气来,浑身一松,让他作乱的手长驱直入,去探索洞中极致的美景。

    窗子上的芭蕉影,伴着屋里紧紧交织在一起的两人,摇荡出别样温软的风情,廊外守着的几个丫头婆子听见些声,都不禁面红耳赤。

    何妈妈倒是笑了,一抬眼瞧见那边廊下的四个大丫头,入画还好,面色如常,其他三个那脸色就说不上好看了,尤以那个抱琴为甚,不禁暗暗冷笑,这几个丫头,留着可是隐祸。

    姑娘陪送的人不少,可真正房里能放心得用的却不多,巧月如今还没嫁人,姑爷姑娘房里使唤却不怎样方便,暖月也只能打打下手,巧兰那丫头如今伺候寒大夫,即便来了,姑娘家家的,也不能事事伺候周到,只张妈妈和自己,也没个底细的丫头在跟前。

    等到巧月成了亲再进来,少不得也要一两月光景,目前还要先寻一个知根底,忠心的丫头来才好。

    何妈妈心里掂量着这些事,便寻机会先和巧月商量,巧月倒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说给何妈妈听,何妈妈听了,倒真有些没想到。

    巧月提的人便是春枝,巧月不提,何妈妈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原来那年,春枝一撞没死成,倒是得了老太太的恩典,将养好了身子,怎样安排倒也成了件难事,春枝虽逃了一死,却也心灰意冷了,可若回了娘家,说不得又是个狼窝,倒不如寻一个老实的男人人嫁了拎静。

    巧月悄悄问了春枝的意思,谁知春枝死活不愿意再近男人,竟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不愿意嫁人了,巧月思来想去,只得先寻了稳妥的人,悄悄送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庄子上,藏了一年,又换了一处庄子,做些轻松的活计,对外便说嫁过人,死了丈夫,守了寡,她娘家纵是知道了,也消停了。

    如今何妈妈这一提起来,巧月便想起她来,哪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呢,何妈妈点了头,后来抽了空,便和谢桥说了,谢桥倒是影绰绰记得当年拿起子事,便应了。没几日,春枝便进了如意馆来,几年不见,春枝倒是没怎么变,大约这几年过得日子安稳,眉眼倒是祥和了许多,虽不喜说话,做事倒分外底细,谢桥看了她几日,觉得很妥当,便留在房里伺候了。

    这些都是后话,先不表,再说谢桥秦思明小两口,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才好。

    到了新婚第三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一早给老王妃郡王妃请安,辞了行,小两口便坐车回了伯爵府。

    一进了伯爵府,给长辈们行了礼,便各自分开了,秦思明自是被谢宝树几个拉到前面吃酒,谢桥却留在东正院里陪着祖母说话。

    老太太那里自打孙女进门,就拉着手,一时半会都没松开过,从上到下的瞧了又瞧,大太太二太太自是知道老太太那里有体己话要说,说笑几句,便各自寻借口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两个。

    老太太这才悄悄问:

    “思明可好”

    谢桥脸一红,扭捏半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老太太端详她的颜色,见虽说才几日,看上去,却脸色莹润,精神极好,且眉梢眼角流露出的点点妩媚风情,甚为动人,知道过的极和睦,又问了房里原先伺候丫头可安分,妯娌间可好相处,可遇上什么为难事没有等等竟是事无巨细一一问了一遍,听得谢桥说事事都顺当,才略略放下心。

    一边谢妈妈笑着打趣:

    “姑娘这一嫁,可生生带走了老太太的魂,那一日都要念叨几回,就怕姑娘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姑娘今儿回门,昨个夜里,老太太竟是辗转了一夜,都没睡好,可真是的。”

    谢桥听了这话,心里头感动,拉着祖母手撒娇:

    “要不我在家里住些日子,陪着祖母好好说说话吧”

    老太太道:

    “胡说”

    继而又叹了口气,一伸胳膊,把谢桥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

    “如今我的三丫头嫁人了,是人家的人了,那里还能回来陪着祖母,不要听谢婆子胡说,祖母好着呢,祖母如今就盼着呀!盼着你能过得顺顺当当的,早日给祖母生个曾外孙来抱,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116开夜宴金凤浴火舞

    三月初三,大秦皇宫夜宴,四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命妇,皆要列席。

    太极殿外搭建起了百尺高台,一盏盏宫灯在两侧的纜|乳|芗淙计穑盏恼龌使钣钌寥绨字纾苹鹜骷洌闹芫∈橇偈币乒幕ㄊ鳎酆斓奶一ǎ┌椎睦婊ǎ垦薜暮l幕ǎ谥ν放牛苹鹣拢袷髑砘ǎ黄擦鹆谰啊

    谢桥在老王妃身边,端庄的坐着,按规矩,她该坐在方碧青下首,只是老王妃扯着她过来,才坐到了前面来,距离太后的席位近,视野极好。

    各府女眷依次而坐,对面是亲王郡王各部臣子,也是依次排列,等级森严。

    前面高台上动人曼妙的歌舞,此时都吸引不了谢桥的目光,谢桥的眼睛落在对面首席坐着的男子身上。

    蟒袍玉带下却不是别人,而是云州的穆通,寒清的弟子,或者该说,他是南丰国如今的太子,不久后的南丰国皇帝。

    谢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穆通,如玉的憔悴不说,这里头还有一个痴心的傻丫头巧兰,巧兰心里的木头,哪里真是木头啊,事情仿佛一团乱七八糟的丝线,绞缠在一起,拆不开,理不顺。

    谢桥的目光忽而对上穆通的眼睛,穆通眼里并没有丝毫惊愕意外,不知道是不是谢桥眼花,闪动的眸光里,仿佛带丝丝缕缕温情,令谢桥一时猜不透,解不出其中的含义,恍惚间,竟没注意到旁边镇南王历琮之的注目。

    她今夜很美,美的惊心动魄,这是历琮之看到谢桥第一眼,涌上心头的感觉,她给了历琮之一次结结实实的惊艳,以前的谢桥,就像那枝头半含半吐的桃蕊,虽也美,却不免青涩,现在的小丫头,正如周遭怒放的桃花一样,娇美艳丽,别具一股子入骨入髓的风情。

    这股风情为席间另一个男人而设,独属于那个幸运的男人,即便历琮之早就决定放手,今夜却仍止不住有些嫉妒。历琮之不由自主扫了眼那边的秦思明,少年得志又得娶娇妻,可算意气风发,只看皇上和太子的意思,就知道这个秦思明虽无世子之尊,却比那个宗室承爵的世子,还要风光太多。

    且他若有若无落在对面小丫头身上的目光,那样温柔,时不时唇角一弯,可以明显看出,两人新婚燕尔,分外相合。

    历琮之的心境酸涩复杂,忽听前面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在夜色中尤为清晰,不禁抬头看去,高台上被四周忽而亮起盏盏明灯,照的高台之上明光璀璨,中间不知何时放了一面红色大鼓,鼓面上一身着红衣戴金冠的美人,手持披帛迎风而立,远远看去,遗世独立,倾国倾城。

    随着鼓点,渐次舞开来,鼓声伴着窈窕舞动的身姿,美绝人寰。

    谢桥定定的望着前面高台上的如玉,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这是第一次见到如玉跳舞,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谢桥能清晰的感受到,如玉那绵绵不尽的无奈和忧伤,仿佛今夜都要诉之一舞,也许今宵过后,人们会更津津乐道明月公主卓绝的舞技,但她此时的心境,却没有人能体会的出,悲悯而绝望。

    老王妃侧头就看到谢桥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拍了拍她,低声道:

    “你这孩子哭什么”

    谢桥回神,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竟落了下来,好在所有人都望着前面高台上的如玉,没人注意到她这里,忙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老王妃叹口气小声道:

    “我知道你为如玉担心,这便是各人的命,你这里哭死了也没大用,我瞧着对面那个什么南丰国的太子,生的倒也体面,说不准也是个疼媳妇的男人”

    说着,倒是有些打趣的笑了笑:

    “这男人家也不都是那混的,思明以前我瞅着也是个冷性子,娶了你之后,还不是个疼媳妇的,是也不是”

    谢桥脸一红,小声嘟囔:

    “老王妃又打趣”

    老王妃倒是轻笑了一声,这个孙媳妇好,性子稳重,又识大体,平时没事便来和自己说笑一会儿,倒是解了许多闷烦。因此老王妃自是偏心她些。

    祖孙两个这番小来往,落在那边方碧青眼里,更是气得要死,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犹不自知,自打谢桥进了门,可倒好,自己这个长孙媳妇,更是入不得眼去了。

    谢桥这丫头别瞧着小,心机却重,平日里说说笑笑,哄的老王妃个不亦乐乎,加上小叔子又争气,如今这安平王府,从上到下,谁不说二房奶奶好,她这个大房奶奶身份再尊贵有个屁用。

    偏谢桥这丫头面上和善,出手又大方。凡是去她院子里回事的丫头婆子下人,均都能得些好处,这才一个月,满府里的下人,私底下就没一个不说她好的,什么模样好,又是个菩萨心肠,打着灯笼找不着的主子奶奶。

    就连一向偏疼大儿子的郡王妃,两个儿媳妇中,如今也渐渐偏了二儿媳妇,举凡和谢桥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有说有笑的,自己在跟前,没说话就先皱眉,心里十个百个的不待见,令方碧清一口气堵在心里,竟是无论如何也顺不出来。

    如何不越来越恨上谢桥,她这番心思,谢桥自是不知道,实际上谢桥见了她,面子上客气的很,一口一个嫂子叫着,亲热非常,礼上挑不出一点错处,每每方碧清说两句带刺的话,谢桥也装听不见,两人这番来往,落在郡王妃眼里,自是越发的欢喜谢桥。

    真是那句话,人比人的死,以前郡王妃就看不上大儿媳妇的说话做事,如今有二儿媳妇比着,更是立马分出了个高低上下来,且,谢桥才多大的孩子,虽说成了亲,满打满算才十四,可是做事说话,竟是上上下下都极妥当。

    到了这时候,郡王妃心里才暗暗服气,还是儿子的眼光好,心心念念的等了这几年,非得娶家里来,如今看这情形,倒真是难寻一个好的,因此虽说郡王妃心里一贯的偏大儿子,可两个媳妇却不由自主偏向了谢桥这一边。

    每每大儿媳妇挑事,说些怪话,她也弹压着,因此方碧清,才越发恨上了谢桥。也因此,后来一时糊涂才想了那么个损人不利己的阴损招数,差点酿成大祸。这还是后话,咱们先不说。

    单说此时,如玉一曲舞罢,沿着中间大红的毡毯,缓缓上前行礼,祝皇上身体康健万寿无疆,抬起头来,金冠上振翅欲飞的金凤,口中衔下一串明珠,垂在额际,映着一张芙蓉面,配上曳地镶着金线的红纱,夜风中,翩然若一只凤凰,浴火重生,风华绝代。

    皇上不禁扫了眼下首的南丰国太子,见他脸上有瞬间的惊艳之色,不禁得意。谢桥也注意到了对面穆通脸上一晃而过的惊艳,心咚的一沉,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了,不禁遥遥望向秦思明旁边的谢宝树。

    灯光掩映下,看不太清晰,可多年的默契,谢桥几乎能切身感受到他此时的心情,和如玉一样,绝望而无奈。不禁暗暗一叹。

    直到回到如意馆,沐浴过后,靠在榻上的迎枕上,谢桥还紧紧皱着眉头,为两人忧心不已,巧月忽的凑过来小声道:

    “二爷在西厢房里沐浴,我刚头瞧着抱琴蔫不出溜的进去了,二爷特特吩咐过,不让丫头们伺浴,她偏寻了机会就要进去,心里那点龌龊,打量谁还不知道似地,咱们可得防着她些

    桥却不着急,现今她早就想开了,与其这样防贼似的防着,还不如,就一边看着她们闹,姨母以前就告诉过她,打蛇打七寸,一下就要打死了,不然待要对方缓过劲儿来,不定又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因此谢桥这些日子倒放松了,偷偷吩咐身边的婆子丫头们,也不用管那几个,只盯着点就罢了,闹出事来,自己才好出面收拾。还有一个,谢桥一边看了这些日子,总觉得秦思明,不像是要把那几个收房的的意思,虽说有情分,却不是那些男女之间的暧昧,倒令谢桥糊涂了,不可讳言,心里头也舒服多了,可惜他这样想,底下那几个丫头可不是这样琢磨的。

    谢桥就纳闷了,自己没嫁过来那会儿,多少机会,这几个丫头就没想过好好把握把握,非得到了现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这样的官司作甚。

    正想着,就见秦思明的影儿转过碧纱橱,走了进来,谢桥不禁抬眼打量他半响,松松散散穿着一件白色的家常袍子,宽着腰,散着发,莫一看去倒是有些魏晋风骨,不禁抿嘴一笑。

    后面抱琴急巴巴的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巾子,一叠声道:

    “二爷,二爷这头发还没绞干呢”

    秦思明回身接过来巾子,一转手递给谢桥,那意思就是让谢桥帮着绞头发。

    谢桥目光微闪,瞥过后面咬着嘴唇一脸不乐意的抱琴,半真半假的道:

    “这屋子里这么多丫头,还不够二爷使唤的,偏要劳动我不成”

    秦思明听了谢桥的话,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冲抱琴挥挥手:

    “这里不用你伺候,且下去吧”

    一转身悠闲的坐在谢桥前面的炕沿上道:

    “偏要劳动咱们二奶奶,二奶奶比丫头们伺候的好,顺爷的心”

    这话落在端茶进来的巧月耳朵里,不禁暗笑,知道两位主子若在一处,最厌烦有人在旁边,遂把茶放下,退了出去。

    谢桥瞅着他,坏心上来,把手里的巾子盖在他头上,一通瞎揉搓,再掀开一瞧,撑不住大笑起来,俊美英武的秦二爷,顶着一个鸡窝头,莫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犀利哥的风采,越看越像,捂着肚子,趴在炕桌上笑的都直不起腰来。

    秦思明自己顺了顺头发,见她还在那里笑,不禁好气又好笑,手臂一伸,就把她抱了起来,谢桥不防备,倒吓了一跳,两只胳膊急忙死死圈出他的颈项。秦思明咬牙切齿的道:

    “如今越发淘气的没边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步便进了里头寝室,到了床边放下谢桥,腾开手就去解谢桥的腰带,谢桥调皮的性子上来,一把推开他,竟是跳下了床,像一尾活鱼一样,跐溜一下躲了开去。

    秦思明倒是笑了,兴致上来,起来就去抓她,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在房里转着圈的就玩闹了起来,不时传出一两声低笑,外头廊下的丫头婆子们,俱都掩着嘴偷笑。

    入画拉着脸色难看的抱琴下去,到了两人屋里才道:

    “我竟不知道你这心里整日里想的什么,劝你还是早早收了的好”

    抱琴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丽的眼中闪闪烁烁,竟让入画积在心里许久的话,有些说不下去。抱琴细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恨恨的开口道: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一进来,咱们就都要出去,她才来多长的日子,咱们自小伺候二爷这些年,冷热寒暖,样样不比她知道的清楚,如今她来了,咱们便靠不得前了,只让她带来的那些人伺候,谁不知道,你我早就是二爷的房里人了,偏她一味装傻,也莫怪世子妃私底下说她,表面上和善大度,心里却比谁都阴毒”

    入画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吓的瞅了瞅窗户外头,才小声道:

    “你这丫头如今疯魔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她,我的,她是谁,你是谁,她是正经的主子奶奶,你算什么,那里轮到你编排主子的不是,纵是她伺候的不好,偏二爷欢喜,与你什么相干,你这话说的,越发没道理起来,再说你我心里都知道,什么房里人,那里来的事,怎的你如今竟糊涂了,拎不清真假虚实了”

    抱琴拉开她的手,沉默半响才道:

    “真假什么打紧,但凡她要这样就把咱们几个发落出去,我定不依的”

    入画一愣问:

    “你不依,待如何。”

    抱琴站起来,脱了外头的衣裳,径自去里面自己炕上躺下,过了会儿,入画才听见她低低的道:

    “你瞧着吧,我自有我的法子,让她装不得傻去。”

    117 见穆通悄然埋隐患

    这日皇后娘娘突然宣召谢桥进宫说话,谢桥倒是非常意外,只因虽说和如玉交好,和皇后娘娘却生疏,且并没说让郡王妃一起进宫,故此令人费解。

    她婆婆郡王妃叹口气小声和她说:

    “这原是不能传出去的事情,你也要记得才好,如玉病了,如今南丰国的太子还在京中,这事却要瞒着”

    说着抹了抹眼泪:

    “你们俩一贯好,你便进去劝劝她吧,皇后娘娘也是怕,也是怕”

    说到这里,下面却没说下去,谢桥自是记得那年和番公主病逝的事情,想来皇后娘娘和婆婆都是怕旧事重演,说真的,谢桥也怕。

    匆匆出了安平王府,马车还未到宫门,就被半道拦下,跟着的婆子低声回说,是伯爵府的大爷,谢桥叹口气,吩咐把车先停在一边,让谢宝树上车来,看到谢宝树,谢桥不禁吓了一跳,这才几天的功夫,竟是已经憔悴的不成个样儿了。

    谢宝树一上来,就拉着谢桥的手急急的问:

    “桥妹妹可是进宫去瞧她”

    谢桥没应声,反问他:

    “你怎的知道”

    谢宝树苦笑两声:

    “桥妹妹你也不必瞒着我,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她不好了,她病了,是也不是,桥妹妹,你一定要劝她,劝她看的开些,我我”

    说了几个我字,男儿泪竟落了下来,谢桥忙用帕子替他擦擦眼泪宽慰他:

    “那里就急的这样了,我婆婆说,并不是多重的症候,只不过染了时气罢了,想来调养几日,便会好的了”

    谢宝树喃喃的道:

    “我就怕她想不开,想不开”

    谢桥进了如玉的明月宫,还在想着宝树刚头的情形,所谓人生自古有情痴,说真的,她还真怕,如玉这一和亲,最终弄得个两败俱伤。

    外头殿中候着几个穿着官服的太医,谢桥被宫女引着直接进了里头寝阁,床榻边上皇后娘娘正坐着垂泪,即便贵为一国之母,此时依然只是个最平常的母亲。

    谢桥一个头还没磕下去,皇后娘娘已经几步过来,搀起她道:

    “如今不用这些虚礼,你快过来瞧瞧如玉,这可是怎么好”

    谢桥到了近前一看,这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前几日还举国惊艳的明月公主,如今静静躺在那里,有几分木呆呆的,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看到谢桥,如玉倒是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来:

    “桥妹妹来了,我还说你怎的还不来,若是临到了,见不着你的面,倒辜负我们好了这一场”

    谢桥握住她的手,略哽咽的哧道:

    “如今还胡说,那里就死了活的”

    皇后挥挥手,把屋里的宫女嬷嬷都遣了下去,只红芍还留在跟前,拍拍谢桥的手道:

    “你们自管说话”

    便也出去了,等到皇后娘娘出去了,谢桥才劝道:

    “你可怎的就想不开了,你一向是个通透的人,和亲罢了,哪里值得搭上你的小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道理你倒不明白了”

    如玉摇摇头:

    “你莫要劝我这些没用的话,我哪里还有什么柴可烧,留着青山也没大用了。”

    竟是心灰意懒,仿佛了无生趣的样儿,谢桥狠劝了她半日,也知道大约不管什么用,心里头也狐疑,怎的才几天,病就这样重了。

    跟着红芍出了明月宫,见左右无外人,才拉着她细问缘由,红芍才说了:

    “自打那日夜宴后,公主就茶饭不思的,前几日去太后宫里请安,偏遇上你们府里的老王妃,闲话说起伯爵府里大爷的婚事,听说已然不离十,定了那忠鼎候家的小姐,就是你们世子妃的堂妹子,这不,我们公主一听,回来可就起不来炕了,太医也说不是什么大症候,可这人瞧着一日一日的不好”

    谢桥一惊,倒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停事夹在里头,又听红芍道:

    “要我说公主这也真是想不开,还在意这些事作甚,横竖都要嫁去南丰和亲了,难不成还指望着谢家大爷不娶亲了,即便大爷现在不娶,难道终身不娶,即便终身不娶,可又有什么用。”

    谢桥默然,红芍说的虽直白,却真是这个理。

    出了宫门,走了半刻钟,马车便又被拦住,谢桥以为是宝树,隔着窗子瞧了瞧,倒不禁微怔,是个眉眼温顺的丫头,伸手递了一个折叠好的纸条过来,巧月接过,递给谢桥,谢桥展开扫了一眼,向前面不远处望了望,果然那边十几步开外,有一处精致小楼,迎风招展的布番上写着珠玉斋三个大字,想来是个卖珠宝玉器的铺子。

    马车停在铺子外,巧月扶着谢桥下了车,跟着的两个婆子都是谢桥的人,便让她们在外面候着,谢桥带着巧月迈进了里面,掌柜的大概早得了嘱咐,谢桥一进来,便笑着说:

    "好的玉件都在楼上,夫人请"

    一上二楼,谢桥就看到临窗而立的穆通,他今天的打扮,令谢桥倒有些微恍惚,恍惚回到旧年的云州,一袭青布长衫,倒是令人忘却了他现今的尊贵身份。

    听到脚步声,穆通回头,打量谢桥半响,忽然一笑:

    “这竟是我头一次,真真切切的见到你穿女装的模样”

    谢桥想想还真是,不觉失笑。

    两人落座,穆通的目光灼然,令谢桥觉得仿佛有一丝不妥,只是片刻,他便移开目光,说了句更不妥当的话:

    “你还是适合女装的打扮,很好看”

    谢桥不免尴尬,穆通眼睛里流露出的含义,谢桥并非全然不知,其实打以前在云州那会儿,后来躲着他,也是怕这个,若不是实在想帮帮如玉和宝树,谢桥还真不会走这一趟。

    即便婚后,私下和陌生男子见面,也是极不妥当的行为。

    穆通不由自主,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她今儿并没有穿那日夜宴中的繁琐礼服,想来该是皇后私下传她进宫探病,并非正式召见。却也不很随便,一件水红缎子的衣裳,通身绣着折枝牡丹的纹样,领口袖口饰如意云纹,看上去富贵吉祥又不失活泼,喜庆中透出端庄大气,青丝挽起绾了一支累丝金凤,映着精致眉眼,显得她整个人就如那堂前的牡丹一样,雍容而美丽。

    可眉头微皱,手里的帕子无知无觉的绞着,想来是在掂量着怎么开口,穆通一直知道谢桥是聪慧的,女子中少见的聪慧,当初若不是她聪慧,两人恐怕也认识不得。

    穆通也大略能猜到她为难的事情,是什么,她和明月公主是闺中密友,而明月公主和她堂哥的事情,即便自以为隐秘,也瞒不过镇南王府的暗探。

    明月公主一病不起,皇上那边还瞒着,其实他和镇南王早就得了信,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恰好的,在出宫路上截住谢桥。

    说实话,如今想要见她一面,真是很不容易。求娶明月公主,说穿了,不过是他父皇的意思,以示两国邦交的诚意,而且大秦现在恐怕也只有明月公主,这一个适龄公主可以和亲了,依着穆通的意思,虽然那夜被明月公主着实惊艳了一下,可也没有非要娶回国不可的想法。

    若中间没有谢桥,他娶回去也没什么,横竖女人罢了,不是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个,谁都一样,而且,如今有妹妹那档子事,和亲这事也不难解决,只是他想谢桥开口求自己,为的是能让她念着这点小恩惠,记得还曾经有过一个穆通,不至于,转瞬既忘,这是穆通心里的一点贪念,却不足为外人道。

    谢桥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开口:

    “既然今儿见了面我便非问你不可了,那个,和亲是否已不容转圜了”

    穆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关系到两国以后的通商贸易往来,若无这层和亲的关系,恐怕难以保证,你也知道,大秦如今再没有第二个适龄的公主了,而我南丰也不可能像镇南王那样,娶一个世族中女子代替,毕竟是我南丰国的皇后,这是两国相交最基本的诚意”

    谢桥脸色一僵,这样的穆通,异常陌生,精明、圆滑、机智、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木讷的男子,他真真切切的是南丰国的太子殿下,谢桥的心凉了,脸色一淡,站起来道:

    “劳动太子殿下相请,就此告辞”

    穆通一看她恼了,也是心急,伸手就要来拉她,巧月却立刻就挡在两人中间,笑眯眯的低喝一声:

    “木头,你干什么”

    她这一声木头,谢桥和穆通倒是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穆通叹口气道:

    “你如今越发是个急性子了,我不过是这么说说罢了,你怎的就恼了,娶一个不情不愿的女子回去,其实也没什么趣”

    谢桥一听有门,便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

    “你的意思是可以不用和亲”

    穆通摇摇头:

    “和亲是必要的”

    见谢桥又要恼,忙接着说:

    “可不一定非我不可,我妹妹这次偷着跟了来,很是喜欢京城的繁华,她倒是瞧上了你们京城的男人”

    谢桥知道南丰国女子一向敢爱敢恨,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公主瞧上谁了,穆通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遂接着道:

    “前几日我带着她去郊外的普济寺散心,赶上翰林府府的夫人烧香礼佛,遇上了员外郎何大人”

    谢桥微怔:

    “你说的是子谦哥哥?”

    坐在马车里,巧月还笑:

    “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哪里能想到这里去,怎的穆通的妹妹,偏巧就瞧上子谦少爷了呢,要说也不稀奇,子谦少爷那个性情模样,可不百里挑一的,南丰国的公主倒是眼力不差”

    到了仪门下车,谢桥低声嘱咐巧月:

    “今儿的事,必不要传出去才好,你交代下去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