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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自得第7部分阅读

      怡然自得 作者:肉肉屋

    婚就不重要?”瀚臣的智商值迅速下降为负,也难怪,满心以为女友会轻松下嫁,连求婚的招数都存了一打,结果一招都没用上,郁闷!

    “瀚臣,你讲讲道理,当初要去香港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我有能力让你和怡然过幸福的日子,你为什么还要拼命?!”

    “我现在拼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做番事业,我是一个母亲,我想成为怡然能依靠的妈妈,我还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妈妈。 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而不是为了靠着你,就这么简单!”

    是呀,杨瀚臣你缺钱吗?那你现在又为了什么拼命呢?

    “可是,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呀!”瀚臣终于找到了一句像样点的话,也是一句绍仁比较爱听的话。

    绍仁想着他刚刚疲惫不堪的样子,主动抱着他,偎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也想呀,办完了这件事,等生意步入正轨,我就有大把的时间了,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是很会偷懒的人。(嗯,到时候嘴一张,支使别人干呗,你就同你女儿学那些“治人”之道吧……)”

    “那你答应我,只做到这里就打住!不能再做别的了,你也不能把钱都自己赚了呀,总要留些给别人发发财好吧。小平同志不是说了,要共同致富的。”瀚臣有种不大好的预感,照这么连锁反应发展下去,他的幸福就遥遥无期了。

    晚上,杨瀚臣来到母亲房间里,两个人谈了很久。(具体谈些什么,就先不让你们知道了……)杨瀚臣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若不是绍仁收了一枚戒指(但是夸张得没法儿戴),她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决定再次结婚。乔万尼知道她订婚的消息,不禁做出夸张的表情,“怎么办?我要找那个人决斗吗?”

    绍仁轻笑,“算了吧!”

    乔万尼是意大利人,在一家法国时装公司任职,而他的同事雅各布(也是国际公寓第一批租客)是一位极具商业嗅觉的设计师,当他们过年期间看到苏怡然的中式服装,就觉得这股中国风应该刮到欧洲时尚之都。他们当时就同苏绍仁研究,想把中国元素添加到西式设计中去。苏绍仁倒不想抢人家饭碗,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合作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路子不大一样。她没那样的野心,但是雅各布却不死心,从开春始,就在南方乡镇遍采民风,可惜,公司不支持他的想法,于是雅各布一气之下辞职了,他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可惜,他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毕竟一知半解,做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根本没有市场。他决定回国去。

    乔万尼之所以成为苏绍仁的合作者,完全因为乔万尼的家世。乔万尼出生在一个意大利传统手工制作业家庭里。祖上就是手艺人,发展到他的祖辈时,分了两支,一支是他爷爷的兄弟,脑子灵活,曾经给多名世界名人做过订制鞋,这样这一支的作品就走了高精路线,专为社会名流明星贵族等等服务;而乔万尼的爷爷这一支则认为鞋就该服务大众,让每个人都能穿上舒适的鞋子才是经营的根本。一样的手艺,一边成了国际名牌,一边还是小作坊。传到乔万尼父亲这一代的时候,乔万尼不像祖父那么坚定了,看着远房堂兄弟们开着跑车,他呢骑着大黄蜂,在嘲笑中他决定不再做鞋匠了。他去到法国,觉得到了时尚之都,或许能创一番名堂,他学了设计,但居然最有天份的还是设计皮具,皮鞋皮包(还是小鞋匠……)。但是在人才济济的巴黎,想闯出一片天来谈何容易?他所在的公司是第一个到中国发展的时装公司。到中国发展,所有同事都避之不及,他呢?是该说他自暴自弃还是太乐观?都有吧。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确,这里一点时尚的气息也没有,衣服大多是蓝的、黑的、绿的,款式不分男女,都一色的口袋装。把时尚带来这里就是成功了吗?也许是成功的生意,但对于个人方面的发展呢?他不敢想,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从北京被派到了上海,而这成了他一生的转折。

    同事介绍他到一间新式公寓入住,他很幸运的成为了最后一名租客。在这里,他结识了形形□来自各国的人,生活很舒适也很愉快,尤其是美丽的房东苏小姐和小苏小姐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亮色。他像所有意大利人那样喜欢歌剧,而且还能唱几段。有天他在客厅听最新制作的《安魂曲》,小苏小姐居然听过之后就能唱出来。她美丽多才多艺,成了所有租客的安琪儿。知道小苏小姐在同阿妮亚和帕莎学跳舞,他就亲自动手,给她制作了皮鞋,看着那双泛着粉色的莹白小脚穿着他做的红色高跟舞鞋,看着她试穿惊喜的模样,他忽然明白祖父的坚持是对的。能给所有的人带来这样的笑容才是手工制鞋存在的价值。

    雅各布对中式服装产生兴趣,他也是,但是他倒不想做中式服装,而是想,如果雅各布做服装的话,那他可以做相应的配件。雅各布要回国去,但乔万尼不想,听说苏绍仁要尝试做中式衣服,他自荐去做配件,两个人都觉得这是非常好的主意。乔万尼于是和苏绍仁商量请她去意大利,去他父亲的作坊亲眼看一下。最后决定,12月公司会在圣诞期间放大假,而乔万尼则陪着苏绍仁去意大利,如果一切顺利,乔万尼就辞职,成为苏绍仁的合作伙伴。

    (抱歉,这章写得有点水,我一直在分神,不够专注,但为了交待清楚乔万尼,又为了不卡文,还是勉强写了,以后思路更清晰的时候改吧,请谅解)

    第二卷黄金的八零年代 求婚的招数

    按照苏怡然的意思,怎么也应该在香港过个圣诞再走呀,可惜,1019把所有人过日子的心都搅没了,还圣诞呢。整天看着身边的人或唉声叹气,或忙着卖股票卖楼,还是走吧。苏培琛在11月还要去北京开会呢(这个时候医生的生意该是很好的吧——你也太不厚道了,没人性!——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带这样上纲上线的……)。

    顾家在这次股灾中损失也不会小,看杨小舅,不,是未来的杨瀚臣爸爸成天忙来忙去,连送行的时间都没有,可见呀——亏着他让未来继女参考戒指的时候,苏怡然毫不客气的指定蒂芙尼或卡迪亚让他二选一,几乎把他在股市赚那点私房钱都用来买戒指了。

    杨瀚臣拿着一颗璀璨的钻戒,发呆,是的,发呆只是表象,实际上他的脑子里除了“无法接受”四个字还是“无法接受”,要不然找姆妈要戒指吧……

    苏怡然是谁呀?——

    “我不会同小舅你讲什么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之类的话,那是广告商骗人的话,石头大小漂亮与否并不能代表你的一遍诚心,但是肯为女人花钱的男人,想必都还受欢迎的,虽然我妈也不缺这个石头。可是让你买它其实完全是我的一片好意,我完全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

    杨瀚臣把视线从石头挪到了小囡身上,怎么就是为了我好呢?他很想知道。

    “其实这和投资是一样的,我倒很想让小舅你买几块金砖,金砖好呀,保值,但是我倒没听谁说过结婚给新娘子带金砖的,当然了,也带不动,带了也不好看。那么带上去又好看,又保值的是什么呢?——宝石,越大越好,越大将来才越值钱。想想看,你们将来老了,留给子孙的是什么呢?要是这么小小的连个克拉都算不上,将来就是破烂货,不值钱的。绍仁妈妈成老太太的时候,戴个大钻戒,我弟弟找女朋友都顺当些。”这么市侩的话从一个仙女一样的小孩子嘴里讲出来,查先生看到了一定会说,难怪你最喜欢韦小宝。

    “再说了,钱是什么?放在银行里是废纸,只有花出来才是真金白银,享受花钱的人才会赚钱。”

    杨瀚臣当下挑了比刚才那个更大更贵的钻戒——所谓的镇店之宝。他们两个商量的时候,小姑娘一直讲沪语,来服务的售货小姐根本听不懂,面上带笑,心里却不耐烦——不过是从大陆来的暴发户。当杨瀚臣指定了最贵的一款,她简直乐疯了,佣金呀!态度立刻非常的狗腿,啊,殷勤。

    接下来就该讲讲轻松的话题了,“你打算怎么同绍仁妈妈求婚呀?”

    “呃,——”

    “要不要我教你两招?”苏怡然对任何能有点娱乐八卦的事情都爱掺和。

    “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切,别小瞧我,我现在好歹也是常混娱乐圈的。对于什么制造浪漫也有点心得。”

    他们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引起店内另两名外国客人的注意。(因为私密话题谈完了,现在他两是用英语交谈。)

    只见小姑娘神情得意的一一列举,“第一招,就是把戒指放在食物里,比如甜点,什么蛋糕了、冰激凌了,当女主角把戒指吃到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就会露出惊喜的表情——不过这个不大卫生,再说万一咯着牙怎么办?吞下去就更糟糕了。

    第二招,也是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是吃西餐,事先让餐厅的服务员把戒指扣在银罩子底下,等你讲完一段感人肺腑的话,给服务员打个手势暗号,他就过来上菜,揭开盖子时女主角也会露出惊喜的表情。不过,钻石太贵,服务生见财起义把戒指拿跑怎么办?

    第三招,还是在餐厅,不过这个有点难度,你之前得找个魔术师好好学学,就是叫一瓶洋酒,最好是香槟,当着女朋友的面才开瓶,结果倒着倒着,就倒出一枚戒指来。不过这个要是学个半吊子就浪漫不成了。

    第四招,吃完了饭换咖啡馆,也是事先把戒指放在对方咖啡里,不是有可以通过咖啡来预测命运的说法吗?等她喝到底时,你就说,命运让这个戒指把你们连成一线。但说到底又是食物,太俗了哈!

    第五招,在有乐队或是钢琴的饭店、酒吧,先请女友喝两杯,等她酒劲儿稍上来的时候,那边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说请某某先生上台,就是你,你当天一定要记得穿得很帅,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台上,深情得看一眼女朋友,然后开始唱歌,唱情歌,最好是自弹自唱,让人觉得你多才多艺,然后深情的说bbb……女朋友刚喝过酒,晕晕乎乎的就说好。这招也挺俗的,但是保证好用。可是你会唱歌吗?万一五音不全或者到时候唱跑调,害人家没面子就失败了。

    第六招,(终于不吃东西了)你带着女朋友去海洋公园玩过山车,一路狂喊到结束,坐车的过程一定要死拽着女方的手,可以在降最高点的时候讲,也可以在最后讲,‘你嫁给我好吗’?女孩子怕得晕天晕地就顺口答应了。可是万一害怕的是男的怎么办?害怕得忘记求婚或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失败率太高。

    第七招,请女友在闹市区等你,在她等待的时候,比如是在东方——(差点说东方明珠,现在还没建呢,)就是比较高比较著名的大厦建筑上,由上至下一张巨幅海报铺开,上书几个大字,爱你了,嫁给我了,不过这个我不推荐你,我妈面皮老薄的,弄这个搞不好她就溜了。

    第八招,带着女友到一处空旷的房子,就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空房子,进去之后,你就说,我希望有个温暖的家,这个家是什么什么样的,你愿意为我布置这样的家吗?或者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温暖吗?但我觉得你家要是搬空的话不大容易哈!

    第九招,你同女友说你已经找到一个你愿意和她生活一辈子的人,那个人美丽善良温柔……总之所有的美好都在她身上,而且你现在就有一张她的照片。这时,你可以问个设问句,‘你愿意看一看她的模样吗’,然后递给对方一面镜子。怎么样?不赖吧,可是万一对方真的不想看怎么办?白说一车话了。

    第十招,训练一只小狗,在女朋友等待约会的时候,你先不出面,让小狗叨着篮子走到女朋友身边,她看见这么可爱的小狗一定好奇呀,于是弯下身子看,哇,里面不但有鲜花,还有钻戒,不过不放钻戒放一封情书也行,等她看得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候,男主角上场,什么也不用说,戴上戒指就行。不过,小狗这个道具不一定会那么听话。(训兽员不好当呀!)

    第十一招,玩猜字谜游戏,‘arry!结婚吧’,她猜出来,你就直接说‘好呀’。不过这招也蛮俗气的。(是呀,连《走遍美国》里都有的桥段,得多老土。——问题是在那个年代还是蛮新鲜的。)

    ……”

    不只是杨小舅,就连店里的经理店员,还有那两个外国客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一招,就是我的绝招了!”苏怡然左看右看,美女店员很懂眼色的凑过去,小姑娘趴在她耳边讲了几句,店员立刻往后边跑。苏怡然许是觉得自己太矮了,于是要求杨小舅把她抱起好让她坐在柜台上——鉴于他们两个是本店目前的贵宾,经理倒完全的不在意,还生怕小姑娘坐的不舒服,加了个软垫。他们这边忙完了,那边店员也回来了,拿了一个精致了小盒子递给苏怡然。

    苏怡然调戏蔡澜还可以,让她和stepfather演爱情戏就不行了,她向那两位外国客人询问,“可以帮个忙吗?”

    “当然。”长着张娃娃脸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的同伴也跟上。

    苏怡然指挥着年轻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一尺的距离,“假如这就是我的未婚妻,而我是求婚的男士。诸位请看好了——”

    她拿着小盒子示意,众人的视线都被那个小盒子吸引了,除了那个美女店员,她注意的是苏怡然的左手——那里握着她刚从手上摘下来的戒指。

    苏怡然对外国男子轻笑,“亲爱的,我有礼物送你。”

    男子接过盒子,——这个也太普通了吧,这算什么惊喜呢?他接过来,抬头看看,苏怡然示意他自己打开,男子打开盒子,“哎?——”众人看过去,那里是一团线,最普通不过的线。

    苏怡然伸手把线拿出来,拽过男子的手,把线打了结,做了个套子套住男子的无名指,轻轻把线团捋直拉开,“亲爱的,这并非普通的线,而是连接你我命运的线,现在,它会把我的爱传递过去——”

    线的一端突然出现了一只指环,苏怡然手上一抬一紧,那戒指就顺着线落到了男子的指尖。(指头太粗,没落下去。)

    “喔——”众人赞叹,鼓掌!

    男子看着指尖的戒指,陶醉不已,过一会儿突然摇头,“亲爱的,你把我嫁给了上帝!”

    原来苏怡然的线套在他的右手上。

    苏怡然大乐,把戒指取下来还给美女店员。向男子的合作表示感谢,男子说能得到美女的求婚是他的荣誉,他自报家门,“我叫克里斯哥伦布,请问芳名?”

    “请叫我苏。”

    这天众人都非常愉快——杨小舅买到了称意的戒指,店员做了笔大生意拿到了数字不小的佣金,苏怡然重温了她喜欢电影的片段,而克里斯哥伦布,这位哥们儿在几年后导演了苏怡然喜欢的那部电影《stepo》。

    前文中讲过,杨瀚臣求婚时这些学的招数一个没用上。但是没关系,结果好就行。而且买戒指的第二天,被苏小宝洗过脑的杨瀚臣不但把自己私房炒股的资金都套了现,还把母亲、大哥、姐姐和家桢表哥的钱也都套现了,等他从上海回到香港不久,就到了1019,看着每天上演一出出倾家荡产的人间悲剧令他心悸。再看见苏怡然时,不觉想到姐姐曾说,“怡然生下来就是苏家的宝是因为她命带福星,只要有她就会好运连连。”母亲也讲过苏家小囡一看就是命带异数大福大贵之相。他本来是不信这个的,但是现在他却有点信了,不过,家里有这样一个吉祥物,他得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好她们母女。有了强大的责任感,他每天工作更加勤力。顾家在这次股灾之后大伤元气,原先看杨瀚臣脱手股票还曾鄙视他没有发财命的几个表哥再也没了香港人的优越感,而对他稍有怀疑的顾家三爷爷终于领他进入了管理的核心——不为别的,顾怡蓉发话,把股市赚的钱全部拿来借给兄弟救急(当然,是经过律师处签字的借款,但无息),有了这一大笔钱,顾家总算留得青山在,得以喘息捡柴禾——或者重新种树种草皮。

    相对于香港的愁云惨淡,上海则是欣欣向荣。苏怡然一回到家立刻把香港的朋友们都抛在脑后(包括她这辈子的初恋“菜蓝”),和妈妈舅舅舅妈哥哥们亲热个够。接着,妈妈给她个大惊喜——“你快给我看看那房子怎么收拾!”

    第二卷黄金的八零年代 考量

    苏绍仁带着女儿去参观新买的宅子。这边恭然要给卫斯理包书皮、憬然得了最新的苹果pc机要玩超级玛丽,哥儿两个都上楼去。杨依月想一想,还是开了口,把江红卫一家子来闹事的经过讲了一遍。“后来她又过来要找老户口,听说没有了就说先把孩子的户口报进来,要让绍佚认女儿,我们不答应。之后就没有再来了。”

    苏培琛站起身来,“我去书房看看。”他说的书房,是旁边洋房的办公室。王梓珍对儿子吩咐,让他把茶水端过去。虽说苏培琛早就对那个女儿死了心,但是还是动了气,郁闷的时候得有人陪呀。王梓珍称自己有些累了,便回房,让杨依月找肖阿姨把行李都安排好。

    王梓珍回到房间不久,苏培琛就跟上来了。

    “你不是要去书房?”

    “扔下你一个人生闷气,还不如咱们两个排遣呢。”

    “我早想透了,既然她已经这样了,就索性当没生过吧,对她对我都好。把钱给她,就是害她,害她自己倒不怕,就怕她养出的那个将来比她还要坏。”

    当初分家时,没有给江红卫也就是苏绍俪半毛钱。但是苏培琛老两口自留的一万元就是留给她的,不但如此,两口子每月都在一个存折上存100元(随着工资的增长,每月存的钱数也相应的增加),就是给江红卫女儿存的钱。苏怡然固然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但江小妹在他们心里也不是毫无地位的。

    这两年公寓也好学校也好,都算成四股。这个居然是苏怡然的主意,王梓珍曾笑着说,奶奶不要,你们只分三份就好。苏怡然说,还是四份好,我不是还有个妹妹吗,等她来看爷爷奶奶的时候,就把钱给她好了,她就也可以买洋房什么的。苏怡然完全以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在思考问题,她当年知道奶奶牵挂远在东北的妈妈和她,那现在呢,只有江大姨不在她身边,虽然这个大姨妈实在离谱,但她已经懂得了王梓珍的心思:虽然见不得那个女儿,但应该操的心却半分不少。这件事,王梓珍除了丈夫没有对其他人提过。

    当初她把那枚印鉴当成抓周的物品,完全是为了顶替那个小小的被江大姨藏起来的星官印。而分家时,她决定把印鉴代表的财产给苏怡然,则是觉得这个没父亲的孩子可怜。虽然当时苏绍仁还没有离婚,但是,把自己的骨肉放在外地能够一年不闻不问的男人,怎么能和他过得长。

    苏怡然从小到大,叫舅舅爸爸舅妈姆妈,实际上的感情也没差,对两个哥哥更是爱护,丝毫不藏私(和两个小孩子有啥可藏的呢?),知道还有个血缘比较近的妹妹,就大方的分了四分之一的股份给人家,这得是多大的胸怀,气量?于是苏培琛和王梓珍认定,苏怡然是继承王家那份财产的最合适人选——如果其他兄弟或是两个舅舅有困难,她根本不会吝啬。所以二人毫不犹豫的带苏怡然去办了过户手续。虽然他们经历了各种磨难,对物质方面的享受已经淡然了,可是面对财产的巨大数字还是把老两口吓了一跳。两个人后来合计,怡然是不用担心了,绍仁自己有了事业,而且看杨瀚臣的各个方面尤其是人品和女儿还是般配的,大儿子不用犯愁,小儿子也不用操心,只剩下那个冤家了,回去之后把他们攒的这些年的钱给她,孩子也该上学了,好好培养一下将来也送出国。谁知道,没等他们回来,江红卫就闹上了。于是,老两口正式决定:随她去吧!

    江红卫远在闵行的老屋里打了个大喷嚏。如果她知道自己损失的财产会怎么样呢?可惜,这个如果在本书里是不成立的。

    苏怡然,再次提醒各位,她不是小孩子,所以用成|人的标准来衡量她的所作所为呢,是这样的——一个拥有幼儿身体的成年人,她能有什么行为呢?不爱吱声不爱动,常常闭着眼睛思索自己能干点什么,如果什么也干不了,就瞎想,想吃的想玩儿的;能动了之后,就看些自己有兴趣的东西,但仍不爱动;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能不说话的时候就不说,太幼稚的话说惯了之后也没什么,但一般她还是不爱说的;想得太久,想明白很多事情,她终于成了有理想有抱负的一个“幼儿”了,既然多活一次就不能辜负那个谁的好意不是(那个谁是谁呀?——谁让她穿的就是谁,书里是上帝如来某个神灵或者某种神秘力量,书外面就是作者我!),于是按着理想奋斗,练字、练画、练语言、练音乐、练身体……年纪太小不能提前学高数,那就学点古文陶冶陶冶情操;上学什么的免了吧!看她怎么和哥哥们玩儿的——找到哥哥们的兴趣点支开他们,他们自己玩儿的挺高兴,她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哄孩子还是非常简单的,但是要是在学校里看一班小毛头唧唧喳喳的,她可受不了,说实话,她讨厌孩子而且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多活一回不容易啊,尤其是有这么一对她说什么是什么的爷爷奶奶,有两个个保护她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舅舅,有两个简单好糊弄的妈妈,她就耍赖呗。

    在家人眼里,她就成了聪明乖巧懂事早慧重感情的天使。

    老话儿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好。是的,苏怡然在他们眼里千好万好,就是太好了点了,大人们总担心这样的孩子福薄,所以不爱上学就不上,想干什么干什么,有这样的家庭有那些样资源,命比什么都大,只要她高兴,随便!

    所以,苏怡然这个“天山童姥”虽然不得不扮小孩子,却也无意中得到了莫大的实惠。因为她今后的路,那都是钱铺的呀!

    第二卷黄金的八零年代 各有各忙

    11月,苏家老老小小都很忙。先是苏绍仁带着母亲女儿去了趟苏州,在孟婆婆的园子里住了几天,一行人又回上海,中旬,王梓珍就陪同苏培琛去北京开会。苏大舅杨舅妈快到了年末工作都忙,两个哥哥忙上学。

    说起来,恭然憬然本来计划着夏天暑假也去香港玩儿,但是杨瀚臣苏培琛都极忙,杨依月干脆把他们扔给了西蒙,暑假西蒙和大卫又有了出行计划——爬山,阿妮亚帕沙去不了,但多了西尔维亚和一个上海女孩子。西尔维亚也是公寓的租客,加拿大人,现在和西蒙谈恋爱,而那个上海女孩子,不用问,就是大卫的女朋友。可惜这个朋友处的时间不长,爬完庐山就同大卫分手了,理由也简单,大卫嫌她不自立她嫌大卫太小气。六人行变成五人行,又去爬五台山,之后是峨嵋山,大卫和憬然到了四川就赖着不肯走,原因也简单,成都小吃把他们给迷住了。西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把黄山放在最后,那是因为苏培琛曾告诉他“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最好的景色要留到最后。大卫也有理由,从上海到黄山很方便,可是上海到四川就有点远,他要趁着暑假吃个够本,至于黄山,找个短假期去就行了。于是兵分两路,大卫领着孩子做美食王,西蒙西尔维亚二人世界。恭然是很想去黄山的,但是他不想做电灯泡,和大卫跟弟弟三个人也蛮开心,再说四川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说重庆!

    有个说法,就是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出游,如果很和谐意味着他们很合适在一起生活,如果相反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并不合适。苏怡然面前的情景就是如此,只要双西在一起,那必定是卿卿我我少儿不宜。大卫失恋了并没怎样,因为他又恋爱了,还是中国姑娘,四川人,在上海读大学。连憬然都不大看好他们——大卫到底是冲人去的还是冲吃的去的,这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不过现在大家的关心焦点在阿妮亚身上,阿妮亚生孩子了,是个男孩儿,漂亮极了,同画上的天使一样。苏怡然可下得着宝贝了,只要她在,孩子醒的时候一定要抱个够。céle,就是阿妮亚的妈妈,在五月的时候又来上海了,她这次来是长住。她把自己在圣彼得堡的舞蹈学校转出去,房子也租出去了。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是或买或租个房子和阿妮亚帕沙搬过去住,但她来了之后,正好住上了雅各布走后空出来的房间,住了几天,觉得也挺舒服方便,就不大想搬了。她现在也成为了未来学校的舞蹈老师。阿妮亚高兴极了,因为妈妈成为帕沙的新搭档她就不用担心了。阿妮亚生完了孩子,先是按中国人的习俗作了月子,体重直线飙升,大有céle第二之势,12月1号,减肥计划实施。

    苏怡然当不了教练,但是她找来一位教练,她同和苏培琛下棋的那位爷爷借了一名警卫员。警卫员姓程,入伍两年,也算是老兵了,听说来当教练,摇头,“我哪会教人减肥,而且还是外国人。”苏怡然告诉他,当初部队怎么训练的新兵,你就怎么训练她们两个(阿妮亚和céle)。“当然了,军姿踢腿走正步什么的就免了,主要是跑步,然后举哑铃,仰卧起坐,俯卧撑……”是不难啊,小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毕竟是军人来着,穿着运动服站在那里都带着肃然的杀气,苏怡然站在边上狐假虎威,“tenezvoàl&039;attention(立正),l&039;aise(稍息),urir(快跑)hte(快点)exécuterunautre10utes(再跑十分钟)……”

    为了保证效果,她们两个现在住在céle的房间,程教练住在苏家的客房里,每天训练的精确度堪比瑞士手表。为了刺激阿妮亚,苏怡然拖着帕沙找乔万尼,请他找专业摄影师拍了一套写真集,照片大都非常性感,上身最多只穿件衬衣或是背心甚至有一张没穿衣服(只是上身,别太激动)。照片拍好之后,连乔万尼公司的企划经理都要找帕沙去做模特,苏怡然讲好说好说,只要价钱合适做个兼职就当给彼得赚个奶粉钱了。帕沙的性感照片果然把阿妮亚的小惰性刺激没了,她一奋发,céle也跟着努力,一个月下来都瘦了10几公斤,看着初步的成果,两个人的信心更足了。

    在减肥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就是要有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这是苏怡然看“减肥达人”的心得之一,外公忙,但他有学生呀,有一位家里是世代中医的姓赵,叫赵立洁,因为家学渊源,对养生保健颇有心得,在八十年代,养生保健并不像近些年来在大众阶层流行,所以赵立洁原本不重视这一领域,但是导师的宝贝孙女求上门来,他也只能应了,索性时间不长,也不费太多精力。谁知,他看到céle母女二人的减肥成果大受震撼,不由得对保健这一课题重新审视一番,觉得还是大有作为的。如果吃的健康,就不会造成肥胖或是其他的疾病……由此想开去,这保健医生才是健康的源头呀,把病预防了才是医术的最高境界!

    得到真理的小赵大夫,对副业开始认真对待,除了精心设计减肥食谱,更针对céle和阿妮亚的身体状况不同,和程教练研究有针对性的锻炼方案。第二个月,也就是1988年的1月末,称重的时候阿妮亚基本回复到怀孕之前的水平,而céle也终于看到她的脚了。小程要回部队,小赵要回家过年,céle还没减够,行,你们撤,我接着练。

    第二卷黄金的八零年代 妇唱夫随

    1019对苏绍仁的生意也产生了影响,不是学校,是成衣。她本来计划着生产高级定制女装,香港都那样了——但也得穿衣服不是?真宝石不镶了,换假的,还做珠绣,至于已经开始设计的高档衣服,她相信,还是会卖得出去的,不过要等等。反正成本在那儿呢,她等得起。

    11月中旬,杨瀚臣回上海了。按他的话说,香港都那样了,呆着也没意思,既然如此,还不如回上海呢。引得他回来的最大目标当然是女朋友,苏绍仁12月要去欧洲,他要在女友出国之前多陪陪她。还有一个原因,绍仁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两处宅子,他心下一动,也许他成功的机遇在大陆而不是香港。杨瀚臣不愧是建筑业的专家,看过了宅子之后,就开始设计图纸,苏小朋友将来极想吃这碗饭,céle和阿妮亚同程教练虽然语言不通,但磨合得很好,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她就跟在杨瀚臣边上,看他如何工作。有时会提一些小看法小设计,合适的杨瀚臣就听取,不合适的杨瀚臣就解释,他心里还非常得意:女承父业,果然他们就该是父女的。

    杨瀚臣先找人把上海的宅子做个清理。王老先生走的时候,把家具和不宜搬运的摆设都留下了,但因为房子太大,只有他和一个保姆住,房子和家具有一部分已经破败了,完好的和有修复价值的家具就都留下,放在后面做仓库的房子里。

    房子做清理的这段时间,他和绍仁去苏州看老宅子,苏怡然不好当电灯泡,杨瀚臣索性带着绍仁玩个痛快,除了苏州宁波又去了杭州,不但玩,还在杭州收获了两块地皮,苏州买了个废园子。12月20号,他们才回到上海。两天后,绍仁收拾行装同乔万尼上了飞机。杨瀚臣才开始自己的工作——加上上海的宅子,一共两个宅子的图纸,两块地皮的规划,够他忙的。

    苏怡然又恢复了自己的作息,每周两节舞蹈课,两节法语课,两节钢琴课。

    未来学校现在有五个分校:卢湾(法语、英语、舞蹈)普陀(法语、英语、钢琴)静安(英语、舞蹈)、徐汇(英语、钢琴)黄浦(英语)。

    虽然徐汇也开学校了,但距离苏宅和卢湾的学校差不多,所以苏怡然的舞蹈和法语都在卢湾上,钢琴课在徐汇上。以前的一些旧同学有的到别的分校上课了,又来了些新同学。负责上课的老师和助教也是如此。以前的教务主任调到静安做校长,前台和出纳也换人了,苏怡然认识的除了法语老师、帕沙、céle还有跳舞的几个同期生,其他的都是新人。她上课也不同其他人一样签到,只是有课就直接去教室找老师。为此,闹出了一个小事件。

    苏怡然去香港的时候,原来的舞伴哈里找个新舞伴是英国小姑娘,她学跳舞只半年就随父母回国了。哈里又落了单,céle就陪他练,所以哈里的进步非常快。10月的时候,有个女生插班学跳舞,没有舞伴,那哈里就很自然的和她暂时凑成了一对,11月苏怡然回来了,哈里高兴坏了,一上课就和苏怡然凑在一起。那个同他跳了四节课的女孩子不干了,出门找妈妈哭诉,她妈妈就找教学助理。教学助理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苏怡然,所以就找帕沙来协调这件事。帕沙很不高兴,本来这个女生要插班他是不同意的,因为这个中国女孩子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来上课也只是练点基本功,而哈里现在只是暂时陪她练习一下基础步伐而已,既然有了合适的舞伴,那哈里就没理由去陪个菜鸟练习了。可是家长在给教学助理施压,说她是这个学校老板的朋友,如果不给她妥善处理,让哈里乖乖当她女儿的舞伴,她就告到老板那里,到时候也得照着她的意思办。帕沙听不懂,苏怡然听得懂——她老妈什么时候认这种泼妇当朋友的?正纳闷儿,伍春兰刚巧过来巡校,那女的见到伍春兰立刻跑过去,要求她处理。

    苏怡然见此情景心中一紧。她倒想看看伍春兰如何解决,或者说伍春兰在这件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所以她躲到了céle的身后。

    伍春兰让教学助理把事情说清楚。教学助理是个刚毕业不久的法语系学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但她也不清楚苏怡然的来历,只是说是哈里以前的旧舞伴。伍春兰转头问那个女人,“你不是说只给孩子报英语吗?而且是在黄浦报的名,什么时候来卢湾了?还是上的舞蹈课。”

    “你看,春兰,黄浦只有英语班,没有舞蹈班。而我又想让孩子学跳舞,就同学校商量一下把英语课挪到这里来上了。”

    这时,陪在伍春兰身边的教务主任插了一句,“这位同志说她家搬到卢湾来的,非要插班上舞蹈课的,说跟不上进度也没关系,只要看着就行。”

    “可是哈里已经是我家冰冰的舞伴了,他就不能跟别人跳了!”那语气就是在说,哈里已经她家的女婿了一样。

    “那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报名的?”伍春兰问道,教学助理说不上来。

    那女人立刻有了底气。“你看,她都没有课室表,所以她不应该和哈里跳。”

    苏怡然听得差不多了,就大大方方站出来,“我从卢湾开校时就在这里跳舞了,再说哈里想同谁跳就同谁跳,谁说的也不算。”

    伍春兰看见苏怡然,立刻面露笑容,“怡然,你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的?”

    那女人本来要跳出来教训苏怡然,看到伍春兰的反应就往后缩了缩。

    “伍阿姨好。我刚从香港回来没几天。今天是第一天回来上课。”她看看那女的一眼,“不过刚才听她说,她是老板家的朋友,她家小孩子愿意上什么课就上什么课,连钱都不用交的,倒吓了我一跳。”

    伍春兰皱起眉头,看看那女的,又看看教务主任。教务主任连忙说,“叶冰冰是交全款上课的,英语和舞蹈两门课,舞蹈是插班,但要按课室算钱更多,所以也是交的全额款。”(还好当时交款的那个人自称是伍春兰的朋友,所以记得格外清楚,要不然就要背上嫌疑了。)

    伍春兰道,“怡然,你们先去上课吧。”又对那女的说,“你同我来。”

    那泼妇领着孩子和伍春兰还有教务主任走了。伍春兰讲话很直接,“要么退学,要么就老实听教师的安排,至于黄浦还是卢湾,你既然已经转学了,我也不追究,只是以后不要再同员工打着我的旗号骗人。”

    “伍春兰,你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的?我弟妹好歹是你以前的同事呀!”

    “你又何曾对我讲什么情面。我在这里打工,你来往我的身上泼脏水。你知道今天那个孩子是谁?那才是学校老板的女儿,你在人家面前胡说八道,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要砸我的饭碗还要我同你讲情面,你的情面我也当不起!”伍春兰发怒了。

    苏家的这个学校并不是简单的私人学校,每个月开校务会,苏绍仁不在时,董事长助理会把开会的全部会议内容整档,说是校董们要查看。校董是谁?杨依月就是其中之一,杨依月现在在市政府中任要职。伍春兰现在的工资按年薪算,每月的工资整整是她上班时的3倍还多,这还不算年终奖。她可不想为了什么虚面上的情分丢了工作。

    那女的领着女儿忿忿不平的走了。教务主任站在一边有点为难,这算什么事呢?原来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居然是苏绍仁的女儿。

    “把苏怡然的名字记在教学薄里,一会儿把她要上的课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