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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抚生·孤暮朝夕 作者:辛夷坞

    在他上方,只剩一缕元灵苦苦支撑,三千年修为荡然无存。

    灵鸷漠然将手背置于唇边,浅浅舔舐而过,舌尖有血的腥、泪的咸,还有陌生的温热。

    他想起了那日血潭一别,时雨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可惜我无来生,否则愿以赤子之心重回主人身旁。”

    “我兄弟俩早已说过,他们白乌人仗着昔日荣光四处行凶。土伯你这下可相信了?”游光火上浇油,高声喊道。

    土伯长开血盆大口,又有数只聻被他从玄珠上吸了过来,他怒目直视灵鸷,故意细嚼慢咽,发出“咯吱”之声。时雨在此等折磨之下,只有垂下的指尖还在对抗痛楚,不时微微一颤。

    罔奇再也看不下去,面朝灵鸷悲声道:“你就给他一个痛快罢!”

    灵鸷骤然自伞中拔剑,剑光朝时雨而去,擦过了他的脸,挑向他侧后方的游光。游光十六把巨斧聚在一处抡得密不透风,然而这屏障却在剑光穿透时轰然而散。灵鸷剑取游光眉心,游光避其锋芒,无暇控住时雨,时雨斜斜往下坠了少许。灵鸷正待接应,脑后阴风忽起,土伯大吼一声,血污巨手朝他扇来。

    土伯身为幽都看守,又曾是后土座下辅神,其力量远非夜游神可比。他双手合扑并未得手,又以头上利角向灵鸷抵去。

    罔奇已见识过土伯那一双利角的威力,不仅可开山断石,而且不畏神兵利器。

    “当心,休要与他硬来!”罔奇高呼。

    果然灵鸷剑尖点于土伯角上,随即借力而退。他手中之剑初时不过细细一道幽蓝之光,光散之后旁人才看清这剑剑身狭长,刃极薄,两侧似有血槽及鸟兽纹。剑柄正是先前的伞柄,以苍白兽骨夹制,上缠灰色软筋。

    土伯利角无恙,元灵却一阵震荡。他原想存借此机会给这白乌小儿几分颜色瞧瞧,铩铩他们白乌氏的威风。谁知对方毫无畏惧之心,稍作周旋,很快便反守为攻,他在对方手下竟讨不到多少便宜。

    昔日白乌氏虽以战力闻名天界,然而以这小儿的身手和佩剑来看,绝非寻常白乌子弟。土伯后悔轻敌,可事已至此,再难轻易了断,他若当众败于一个尚未成年的白乌小儿之手,万年英名何存,连幽都的脸也会被他丢尽。思及此处,土伯杀心顿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力图将灵鸷诛杀于眼前。

    他身形庞大,但挪腾跳跃之间可见身姿疾捷,兼之利角刚猛,巨爪阴煞,相形下灵鸷单薄如风中之舟。

    罔奇有些不敢再看下去,揪着自己的胡子叨叨地说:“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时雨的这个相好到底是什么来头……”

    绒绒耳尖,罔奇的这个说法让她感到耳目一新。可惜她这时顾不上跟罔奇计较。她虽见识过灵鸷的本领,此刻也免不得捏了把冷汗。

    只有土伯心中有数,灵鸷身法毫无花哨,出手却凌厉狠准。当土伯全力一击再度落空,剑光便直奔他居中一目而来。他也因此看清了那把利剑的真容。

    土伯三目齐睁:“莲魄和温祈是你什么人?”

    “你不配提起他们。”

    伞中剑至刚易折,极难驾驭,它最大的威力在于被它所伤之处不可凭借法术愈合。土伯知道这剑的厉害,当即疾退,惊怒道:“你敢伤我,从此幽都便是白乌之敌!”

    剑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土伯只觉鼻尖一阵剧痛。

    “放了他,我就走。”灵鸷将先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你得去问夜游神兄弟俩答不答应!”土伯嘴上这么说,庞大的身躯却又返扑了过来。只不过他吃过一亏,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除去头顶利角,再不肯轻易与灵鸷的剑相触。

    游光的巨斧屏障被灵鸷所破,看样子受了点伤,一时还来不及复位。罔奇乘机操起手边的玄晶刀斩向仲野,想要助时雨脱困,却被仲野和游光的雷雷击劈个正着。绒绒偷偷挟罔奇退避,罔奇面目焦黑,须发张立,令她不忍直视。

    仲野、游光见土伯未能占据上风,唯恐夜长梦多,也无心再慢慢折磨于时雨。他们放出巨斧凌空盘旋,天上黑云翻涌,风雨欲来,一道巨大雷云凝于时雨头顶,磅礴电光仍在不断积蓄,仿佛要将时雨形神一击而碎。

    “玉簪吾友,我们遣这小贼给你偿命来了!”游光明知灵鸷一时间无法自土伯处抽身,再无所顾忌。解决了时雨,他们便可与土伯联手收拾那白乌小儿。

    绒绒只恨自己疏于修炼,以至于眼看好友丧命却无能为力,电光劈下那一瞬,她哀哀闭眼,涕泪纵横。

    正当此时,灵鸷仓促回身,手中长剑朝上空奋力一掷,伞中剑穿透两轮巨斧之障,游光的八身连臂瞬间被肢解,血肉四处横飞,元灵散逸,一一没入剑光之中,再也无法聚合。

    时雨依旧飘悬半空,通明伞在他上方撑开,替他卸去了雷电之击。

    绒绒来不及转悲为喜,一转头只见土伯利爪自灵鸷身上穿胸而出。

    土伯趁灵鸷分神那刻一袭得手,暗叹竖子轻敌,恐怕事后自己要亲自前往小苍山赔罪了。正犹豫着要